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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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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大变样了







萧玉珠提着食盒去送肉,见到王寡妇和段氏在堂屋里有说有笑,说的是要给大牛去打一副银项圈,套在脖子上,有了项圈护身,小孩的毛病少,好养活,两人讨论着打多重的项圈,选些什么式样,要工匠师傅雕刻些什么花纹。

段氏又说,顺便去打一副银簪子,她和娘一人一根,好多年没打过新簪子了,现今的花样可比几年前多了许多,什么样式的都有,花朵式的,瓜果似的,云纹似的,想要什么样式就有什么样式。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副发了横财的样子,一点都不心疼银子。

想到山茶房里堆满的廉价布料,再一想王寡妇要给大牛打的银项圈,萧玉珠觉得心里就来气,这嫁妆礼金多半是被王寡妇给吞了。

王寡妇这人心思重,处处算计着不让自己吃亏,只是没想到既然算计到几个闺女头上,对闺女不好不说,甚至把闺女当成了摇钱树,巴望着嫁女发财。

范氏接过萧玉珠手里的食盒,叹了口气,这张家给的聘金六两银子,恐怕多半进了王寡妇的腰包,留给山茶置办嫁妆的银钱是少之又少。张婆子好几回来,送的绸缎布料,看来是王寡妇给私藏起来了。山茶几个丫头摊上这样的娘,也是前辈子造的孽,欠王寡妇的。

萧玉翠过来说道,“我给山茶姐绣几个帕子,也算是给她添妆。”

范氏点点头道,“再多绣几副枕头,绣些喜庆的花样子,这绣枕头的布料家里用,压箱底好久了,娘都忘了是哪回用剩下的,娘这就去拿。”

萧玉珠跟着范氏进房去。见箱底有一大块大红色绸缎,范氏拿布料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一处白花花的,是几个碎裸银子。

范氏见她伸长了脖子看,拍了她一下,“这钱啊是留给你们两个丫头置办嫁妆的。”

萧玉翠才十一岁,她才九岁多,现在就置办未免太早了些?萧玉珠摸着头笑笑,“娘。我和姐姐还小呢。”

“不小了。不小了,再过两三年就得给玉翠说亲了,这些裸银子娘留着,到时候给打些银首饰给来压箱底用。”范氏笑道,抱着布料出看房。

萧玉翠脸色绯红,应该是听见了东厢房里的说话。红着脸找出针线筐子,翻着筐子里的各色线头。

萧玉珠几个月下来,学会了几样简单的针法。缝个衣裳纳个鞋底还勉强够用,要说绣花那是拿不出手的,针脚粗陋。拿出去也会被别人笑话。

范氏拿出布料,便出去了,两姐妹在房里讨论着绣些什么花样。

“就绣鸳鸯戏水,我看着婶子摆嫁妆那日,摆在最上头的就是一对绣有鸳鸯戏水的枕头。”萧玉珠提议道。

萧玉翠的脸羞得更红了。小声嗔道,“这鸳鸯戏水我可不会绣,要绣各自绣去。”

萧玉珠摇着萧玉翠的胳膊,撒娇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绣活那是拿不出手的,要我绣,那鸳鸯估计都绣成鸭子了。”

萧玉翠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叫你学绣花,你不愿学,现今迟了吧!就你那功夫,估计连个鸭子都绣不出来,上回绣的茉莉花,都快绣成油菜花了。”

这鸳鸯戏水,萧玉翠可能还真不会绣,她没绣过,估计想绣也不敢在人前绣来着,到时候真绣成鸭子都要贻笑大方了。萧玉珠朝她笑笑,想着嫁妆里常见的花样,“那就绣个花好月圆,我见着小姑绣的可好看了。”

“行,那就绣个花好月圆。”萧玉翠抿嘴笑道,打发萧玉珠去丁香那拿图样,她先在一旁裁布,裁好了两块布,绣花图样也拿回来了。

萧玉珠坐在床头,托着下巴,微微笑着看着萧玉翠绣花。

看了一会,见院子里簸箕上晒着的菊花,阴了地方,起身下床去搬簸箕,把簸箕搬到太阳光照得到的地方,随手翻翻上面的野菊花,一阵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

院子里几个大簸箕上全晒着野菊花,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新收的干辣椒,几株蔷薇爬上竹篱笆墙,蔓延开来,黄的,红的,绿的,给小院增添了色彩。

萧玉珠选了些上好的已经晒好的野菊花,分成两份,让萧景土去城里卖陶的时候给赵掌柜和陈掌柜送去。剩下的选些好的,准备送到茶坊去。去年茶坊的野菊花卖开了,好些茶友反映都不错,茶坊掌柜就等着今年的新菊花下来。不过这野菊花山上都有,不是什么稀罕物,茶坊掌柜是个精明人,把价钱一压再压,看在萧玉珠送的野菊花晒得干色泽又好,才在给别人的价上每两加了一个钱。剩下的不怎么好的,自是送到药房去。

萧玉珠心里叹道,这野菊花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价格越压越低,花也少了,才不出十日,萧家村附近的野菊花已经被人摘得差不多了,好些人摘花不知道爱惜,连枝带叶一起掰了,本来好些花骨朵再养几日,又能绽放出花来,现今到处却是一片光秃秃的。

赶集日,萧景土去城里卖陶,把野菊花送到茶坊和药房去,连带着二妞的野菊也拿去卖了,换了好些个钱回来。还打听了赵掌柜口里说得那家医馆,名叫“天字一号”,那大夫世代行医,祖上还出了个御医,给皇上太后看过病咧,医术是祖上传下来的,医术了得。那医馆他今儿去瞧了一眼,听人说,正堂内挂着的“妙手回春”牌匾还是皇上亲笔题名御赐的。

“诊金该是不低吧?”范氏问道,这大夫祖上给皇上太后看过病,怎么说也是见个皇上容颜的,说出来也是响当当的,给皇上看病的咱们老百姓能看得起吗?

“赵掌柜在那家医馆抓了好些回药,一来二往的熟了,赵掌柜说,这大夫行医行善,开出的诊金不贵。咱们老百姓也能看得起,我今儿瞧。见门外排了好长的队,多半是些当地的老百姓。”

“这么说来,傻蛋有救了!”范氏很是高兴,医术高明,诊金又低,老百姓能看得起病,这是八竿子打得着的大好事啊!说着就要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傻蛋娘去。

萧景土伸手叫住她,“赵掌柜说了。要是傻蛋去城里看病。有个难处可以去找他,他会帮村帮村。”从兜里掏出三百来个钱,说是给二妞卖的野菊花钱,顺便给送去。

傻蛋家干了鱼潭卖了鱼,得了钱,便带着傻蛋去了城里的“天字一号”。从医馆回来,傻蛋娘的脸色明朗了许多,那大夫虽是没明说。傻蛋的病能不能治好,说要先吃一段时日的药看看,可看傻蛋近来的样子。不哭也不闹了,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她的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逢人便是笑了。

给山茶添妆的枕头帕子绣好了,大红的绸缎。绣的是花好月圆样式,月亮正圆花儿正茂,端是是应景儿,枕头四角绣了缠枝花纹,寓意连绵不断,这样一搭配,甚是喜庆好看,连丁香看了也赞不绝口。

山茶出嫁前,杜鹃回来了一趟,这回是大大变样了。

小脸看着圆润了许多,头上插着两根金镶玉簪子,上面隐隐有些金光晃动,两只耳朵上戴上了耳环,一对银质耳环闪闪发亮,随着摆动一晃一晃的,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光溜溜的,藕荷色衫儿暗底花纹样,里面的丝线隐隐闪动,和上回回来又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玉翠姐姐,上回见你喜欢绢花,我留了几样,是府里的夫人们赏的,你过来看看合不合意?”杜鹃打来随身带着的一小布包,里面是几朵绢花,粉的,红的,紫色的都有,用绢纱做得栩栩如生。

萧玉翠见了,眼睛亮亮的,这简直太好看了,比上回杜鹃回来头上戴着的还要好看。

“玉珠妹妹,你也过来挑两样,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欢戴花,挑两样拿去做个念想。”杜鹃拉过萧玉珠的手。

萧玉珠上前来挑了两朵颜色淡雅的粉色海棠,萧玉翠挑了两朵红色的木芙蓉。

杜鹃拉着萧玉珠的手去大槐树下说话,两人坐在长板凳上,相互靠着。

“自从上回你回来,咱们都快半年没见了,你在府里过得好吗?”萧玉珠望着头顶的槐树叶子,上回也是这样一个天气,风和日丽的,树上的鸟儿不停地鸣叫。

“只是没想到一别就是半年多,近来府里的事多了,有些忙不过来,好几回想告假回来看看,人手不够,夫人不准。”

杜鹃这副打扮和上回回来时不太一样,看来是升职了。“给我说说,你现在干的什么差事?是不是升迁了?”萧玉珠扭着头看她。

“快别和我说笑了,干的还不是些初使活计,只不过品级升了两级,现今是三等丫鬟,不用洒扫院子了。”杜鹃微微笑笑。

“咱们姐妹两个,你还和我生分?这样就好,升官了我也替你高兴,这阵子我还担心你来着,怕你在外面受主子的气,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一提到家,萧玉珠赶紧闭上了嘴,不想让杜鹃想起以前的伤心事。

杜鹃抿着嘴,脸色淡淡的,一番沉默后,说起了府里的事。

府里老爷前阵子病了,病了好几个月,半个月粒米未尽,夫人整日以泪洗面,以为他会挺不过去,没料想,老爷竟活过来了,这阵子可苦了下面的丫鬟们,主子的脸色不好,下面的人也跟着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惹了主子心烦,这做奴婢的自是要看主子的脸色吃饭,老爷的病好了,奴婢们才能跟着好过起来……

萧玉珠没太认真听,这些侯门深院,嫡庶之争的故事和她离得太远了,压根是两个不同世界,随便听听当着乐子还行,自是不会放到心上。只是杜鹃一口一个“主子”“奴婢”的,让人感觉到她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第九十七章 杀了年猪







萧玉珠在入冬前就想着给田地种上绿肥,用来肥田。北边的五亩荒地今年是种上了,收了五六担包谷和一担高粱,今年年景好,雨水多没旱着,才收了这么一点粮食,情况很不乐观。荒地好好利用起来,还是能有很大的用途,得的粮食不仅人可以吃,可以用来养鸡养猪,卖了鸡蛋和猪又能换钱……她现今什么都能和钱联系在一起,人钻到钱眼里去了。

萧玉珠计划着在北边的荒地里种上油菜花,田里撒上草籽,油菜花她见村里有人种过,草籽好像没人种。在田里种上草籽,一到了开春,一片片紫色的小花开着,很是好看。再加上草籽,牛也喜欢吃,不过就是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会腹胀。

范氏也觉得行,山梁上的荒地荒着也着实可惜,老宅里的是肯定不会种的,自家要了过来,种上几年,把地养肥了,能多得好些粮食。听玉珠说草籽好种,随手撒上就行了,种在稻田里正合适,也是有心想种,把土地养肥了,自是不会亏待人。

过了两日,萧景土从城里带回来一个小袋子,说问着了,找遍了才找到一家卖的,别县好多地方都种上了,只是还没传到这边来。价格用些贵,他还是卖了几斤,二丫头说让种上,咱就种着试试。

—文—范氏去村里别家讨了些油菜花种,用手搓出籽来,拿纸包了。

—人—草籽好种,把稻田引了水,刚好打湿了地皮,把草籽随手撒上去。买的草籽有些少了,撒得稀疏些。萧玉珠本想,北边的荒地也这么个种法,泼两遍水。直接撒油菜籽,能长出来多少是多少。

—书—范式拦着不让,这荒地啊土质硬,这样种到头来是要浪费种子的,到时候怕是光秃秃的,啥也长不出来,说什么也要把地锄了,松松土。

—屋—萧玉珠想想。说得也有道理。

一家人忙活了好几日。又是锄地又是浇水的,山梁上水不方便,山上没水,要下到山脚下挑水上山,几个人累得腰酸背痛,才把油菜籽种上。

种上了绿肥。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入冬了便是农闲,萧玉珠闲来没事。从木架子上取下晒干的包谷棒子,用大木签字哗啦一下,掀出一长条来。剩下的便用手掰着,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掰包谷粒子。

冬日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哄哄的,萧玉翠靠在墙根,做鞋面,她如今学会了做鞋。一做便不可收拾,家里的鞋大半都是她做的。给萧玉珠做了两双,做得花里胡哨的,鞋面上绣满了花,红红绿绿的,萧玉珠一直没敢穿,这么花俏的鞋穿出去她都不会走路了。

萧玉珠见她又开始做鞋,看大小应该是给她自己做的,鞋面上满是花,有荷花海棠桃花梨花,连脚后跟也不拉下,都快成一花园了。

萧玉翠见玉珠侧着脸偷偷地笑,拍了她,“你偷笑什么,我给你做的鞋你咋不穿,姐的一番心意,你难道要辜负了不成?”

萧玉珠朝她笑笑,“姐做得太好看了,我舍不得穿。”

“你这张嘴,说的话还算中听。”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冬至这日,范氏要萧景土去镇上割了两斤羊肉,一半加了莱菔炖了,给来冬至这日吃,另一半把羊肉切成块炖了一大汤备着,天气愈发冷了,吃的时候热一热,也好驱驱寒。晚上做了红豆糯米饭,还滚了汤圆,一大锅莱菔炖羊肉,热气腾腾的,一家人吃了暖和。

今年家里增添了不少进项,养蚕卖凉粉摘野菊花,换了近四十吊钱,再加上卖陶,卖鸡蛋大大小小加起来,拢共得了快九十吊钱,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手头宽裕了,吃穿用度也大大改善了。入了冬,正是进补的时候,范氏想着给玉珠这丫头补补,估计是去年的一场大病,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黄瘦如柴,身子骨瘦得脱了形,吃什么也不见长肉,女娃子家家的,还是丰润些好。

大黑媳妇说得那方子,是不可信的,范氏回想起大黑媳妇的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最后还是找郎中开了个食疗的方子,加了药材炖着鸡,要玉珠连着喝着好些日,脸上气色也好了很多。

进了腊月,得为过年做准备,有的事情忙活,范氏想着给家里每人都做套新衣裳,往年都是给先紧着给玉涵做,两个闺女轮着来,她和萧景土两年没做过新衣裳了,穿得还是几年前做的,虽说没有补丁加补丁,洗得有些发白了,过年穿出去走亲戚还是拉了萧家的面子。去镇上扯了一块青棉布和一块水红色棉布,平日里有空的时候就缝两针。

不知不觉到了年底,开春捉的三头小猪仔,长得滚圆,萧景土说要杀头年猪过年,热热闹闹地过个好年!

范氏便依他,早早地和魏大婶子家的约定好了日子,老魏头早些年学了杀猪的本事,却不干杀猪卖这行生意,只是平日里谁家有个喜事,叫他去杀猪帮忙,他也是二话没说的。过年了,村里杀猪的人家多,叫老魏头干活的也多,排都排不过来。腊月二十这日,老魏头吃过早饭就来了,同来的还有魏大婶子和小果子。

“嫂子,快屋里坐会。”范氏要迎着魏大婶子进屋,又叫玉翠去倒茶。

魏大婶子摆手,“别忙活了,我来搭把手,这两日村里要杀猪的多,今日还有好几家预定着呢,我啊其实就是想来大妹子这坐坐。”

“嫂子是好久没来了,平日里不得空,今儿咱们姐俩就边干活边唠唠。”范氏让小果子去找玉涵玩,自己去灶间看水烧好了没。

老魏头从皮袋里取出杀猪用的刀具,在石头上磨了磨。老宅里的也来了,萧景天和萧景文过来帮忙捉猪,杨氏和丁香过来打下手。

几个男子汉用绳困了猪,抬着放到案板上,撕裂的嚎叫声传得老远,萧玉涵和小果子躲在堂屋门后面捂着耳朵看。老魏头手里尖刀一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捅入猪脖子下,一股鲜血汩汩放出,流入放了盐的水盆里。

萧景文按着猪的蹄子,以免它乱蹦跶,“大哥家这猪养得肥,怕是毛重有一百多斤。”

范氏笑着说,“要论功啊。数玉珠的功劳最大。玉珠这丫头割猪草割得勤。”用瓜勺从流出的猪血水中接了一勺,飞快地走着,泼在院子的四个墙脚,往猪圈牛圈的墙角也泼了。

萧玉珠在灶间烧柴火,一大锅水烧开了“咕咕”响,听到了范氏的赞赏。得意非凡。

萧景天拎着桶舀了两桶开水出去,淋在猪身上,老魏头和萧景土拿了刀褪毛。把猪收拾得干净了,开了膛,翻出猪小肠来。丢给范氏,趁着猪血未凝固,赶紧灌血肠。

“嫂子家这猪养得够肥,瞧这肥油厚的,得有一尺多厚。”刘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魏大婶子帮着翻洗猪小肠。范氏往猪血盆里丢了把葱花芫荽叶子,用木条搅了搅,没顾上搭话。

杨氏正拿了一大溜猪肝猪心往篮子里放,见刘氏挺着个肚子过来,忙把篮子推给丁香,急得在衣裳上胡乱擦净了手,过来扶她,“哎哟,老二家的呀,这个月份了不好好在屋里呆着,你咋来了?你想把人气死不成!”

“我在屋里待着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刘氏用手撑着腰,又朝范氏喊,“嫂子,我过来蹭饭来了!”

“什么蹭不蹭饭的,一家人还说两家话,老二家的,你到屋里坐去,饭好了就叫你。”范氏忙不开身,顾不上她。

萧景天和萧景文在簸箕上翻猪大肠,老魏头拿了砍刀砍肉,问萧景土怎么个砍法。萧景土让分别砍两大块腿肉,送给老宅里的和姥娘家。

刘氏慢慢地围着猪转了转,咋舌赞道,这猪肥的,见萧景土和老魏头嘀嘀咕咕两句,提到了送给老宅里的,心中一喜。

老魏头麻利地砍了两大块腿肉,一个前蹄一个后蹄,后蹄肉多,刘氏一眼就看中了,笑悠悠地,“这后蹄子肉多炖起来香。”

萧景土见她想要猪后蹄那块,拿了个篮子过来挑出来放开。

中午拾掇了杀猪饭,拾掇了十道菜,一大锅炖肉是主菜,红烧酱肉,莴苣炒肉片,爆炒猪肝,酸辣猪肠,韭菜炒蛋,再加几样家常小菜,在堂屋里摆了一桌,在院子里摆了一桌。

范氏向来是个讲究的人,把菜式拾掇得大大方方,堂屋里那桌还备上了好几坛子上好的酒,吃得连老魏头都夸,吃了这么多家杀猪菜,就属萧景土家备的最丰盛。

酒足饭饱之后,老魏头一家便走了,说是大枣树下的春生家正等着呢。范氏拿了块三四斤的一长条肉,作为谢礼,魏大婶子说范氏太客气了,用不着那么多。

范氏说要的,让魏大婶子给收下。

等老魏头一家走了,萧景土拉着范氏进屋,商量老宅里的肉怎么个送法。

范氏笑道,“就按往年的送法。”

萧景土也说行,出来用刀割了一段猪大肠,把蒸好的血肠拿出一半来,又割了一大片猪肝,这猪肝老爷喜欢吃,多割了些,装上几斤猪板油和一块腿肉,拾掇好,用篮子装了,让人走的时候带回去。

“老大,用不了这么多,这块腿肉至少得有三十多斤,你家人也多,再说了还有姥娘家的要送,这哪分得开啊,一头猪百来斤看着显多,实际上也没多少。”杨氏急忙拦着萧景土。

范氏过来劝道,“不打紧,姥娘那边今年也要杀年猪,可以送得少些。”

刘氏朝杨氏斜了一眼,笑着对范氏道,“嫂子是个礼数周全的,村里人都夸呢。”说着盯着篓筐里的猪肉看,“这猪头肉我打小就喜欢吃,炖过水,放上辣子炒来吃最好吃了。”

范氏见她看中了那猪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半边猪头来,放到篮子里。

刘氏又在一旁假装随意说说,话里有话地说那肋条肉腌腊肉好,猪肚好吃,吃起来脆。

丁香听出她的话来了,拉过范氏,“嫂子,你别听她的,她那张嘴啊啥都想吃啥都想要,就是个好吃懒做想吃闲饭的。”

这猪肚猪心就那么一个,分不开,范氏见刘氏是个贪小便宜的,什么都想刮人家的油水。只是老宅里的人多,今年又不杀年猪,想把猪留着到来年给老三娶媳妇用,过的年有些清贫,自家想帮衬也帮衬不来,本来是孝敬两位老人,只怕倒头来肥了别人的腰,便也作罢,不再送了。

第九十八章 刘氏早产







第二日,范氏挽着篮子给姥娘家送肉,回范家村去了。

前阵子,她和喜子娘抽空去访了柳家庄那后生,见长得眉清目秀的,模样儿周正,说话也是斯斯文文,怪不得小姨会喜欢。只是那后生正在备考,来年准备考乡试,不好让人分了心。范氏询问了后生娘,是还没说亲的,暗中与后生娘通了气,等来年放榜要是没考上,范氏想给他说门亲事。要是考上了,那往后就是秀才老爷了,也不好高攀,一切看后生的意思。

后生娘正为他的亲事发愁,二十岁了还没说上一门亲事,一门心思扑在书本上,都快念成书呆子了,见有人来议,自是欢喜,一口应下了,来年考完了就把这事和孩子说说。

范氏回了娘家,到了傍晚一脸乐呵呵的回来。

小姨是个心气高的,看上了柳家庄的后生,其他家的便都看不上了,她还就是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个读书人。小姨见范氏出面打听了,又和后生娘又了达成了共识,更是心里几多欢喜几多愁,盼着那后生不能考上,门当户对的才好,一想到寒窗苦读,又盼着他能考上,一番苦心能换来回报。

一个新年便在小姨的亲事谈资中度过。前前后后下了几场雪,下得虽是不大,天气越是阴冷,到了初六那日,天空才放晴,出了太阳。

范氏领着两个闺女把院子里的雪用铲子铲到一堆,堆成小山堆到墙角。太阳出来了,晒得人身上暖哄哄的,忙完了,一家人搬了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萧玉翠拿着没绣完的帕子出来绣,萧玉珠拿着烂衣裳试着绣一个简单的花样。范氏端了瓜子出来磕,一边休闲地磕着瓜子,一边看着两个闺女绣花。

范氏扑哧一声,笑出来,“哎呀二丫头,看你绣得像个什么,看着不像映山红也不像山茶花,倒像是地里的油菜花。”

萧玉珠朝她笑笑。人家本来绣的就是油菜花。看来这绣工是有大长进了。

萧玉翠拿过玉珠手里的布,翻过来指给范氏看,后面的线绕成一团,乱糟糟的,更是引得范氏不住的笑。

这时,村尾来了一头大白马。好些早发现的小孩子结伴嚷着,“看大马去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高大的大白马后面套这一辆平板车。坐着一个妇人,手里抱着个小孩。

范氏看那妇人侧脸有些像是桃子,便喊了一嗓子。“是桃子吗?”

“诶,嫂子,是我!”妇人从车上下来,扭过头来,真的是桃子。

范氏把手里的瓜子丢回盘里。瓜子撒了好些出来,走到篱笆门口,“桃子,真的是你啊!一年多不见你回了,你这丫头嫁出去了也不常回来看看,你娘老念叨着你哩。”

马家坝的牵着马,桃子抱着孩子过来,“隔着好几十里路呢,好几回想回来又不得空,过年了下了雪,路不好走,今日见出日头了,雪也化了,路上好走些。”

怀里抱着的娃,粉嫩嫩的小脸,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人看,范氏伸手要接过来抱,“小子快半岁了吧。”

“还差十多天就满半岁了。”桃子抿嘴笑着。

小子嘴里“依依呀呀”的吐着泡泡玩,被范氏颠着转悠,乐得“咯咯咯”笑起来,响亮的笑声引得玉翠玉珠过来看。萧玉珠伸手掐了两把他粉嫩一团的小脸蛋。

范氏见马家坝那后生站在一旁看着,却不多话,是个实诚的汉子,桃子面色红润,身子也比之前圆润了不少。“亲事好不好,一看就知道。”看这样子,这门亲事不赖,桃子嫁了个好人家。

“难得回来一趟,多住一阵子。”范氏本想再唠会,见桃子来拜年还没着家,没敢耽搁她太久,把孩子递给了桃子,从兜里拿出两个钱来,放到小子身上。

“嫂子,哪用这般客气?”

“这小子我看着喜欢得很,眼下大过年的,又是第一回见就当个见面礼。”范氏看着桃子的背影,叹道,桃子这么好的姑娘,老二是个没福气的。

下半响,桃子抱着小子来了,说是带的一点马家坝的土产,小半块熏干的牛肉还有一些晒干的蘑菇。

腊梅手里拿着糕点在吃,嘟嘟囔囔地说,“这牛肉干好吃,中午我娘炒了一碗,放了辣子炒得香,我喜欢吃。”

腊梅半句不离吃的,桃子看着她笑。范氏搬了凳子,让桃子在外面坐着晒太阳,吃些瓜子糕点,自己一手接过小子抱着,逗着他玩儿。

没过多久,萧景天过来传话,说是远方的表姑妈和几个表兄弟来了,老爷叫老大过去一趟。

范氏愣了一下,说萧景土不在屋,人回来了就叫他过去。

桃子也愣住了,低着头,场面很是尴尬,倒是腊梅不知趣的剥了花生,要塞给桃子吃。

萧景天用眼光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清楚了中间坐的人是桃子,匆匆地别过脸去,脸上火辣辣的,浑身很是不自在,想过去打声招呼,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桃子脸色淡然,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现过,抬起头来,细声细气地叫了声,“景天哥。”

萧景天小声应了,很快红着脸转身走了。

再说后来,萧景天和桃子的旧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刘氏耳朵里。原本以为她会大闹一场,没想到她却安安静静地,只是说道了两句,其他的话便没有多说。

直到有一日晚上,亥时刚过,一家人准备吹灯睡了,堂屋里传来急促的拍门声,把堂屋的门拍得“砰砰砰”响。

范氏披了衣裳出来,见是萧景文。

“二嫂怕是要生了,娘叫你过去一趟。”萧景文气喘吁吁地说。

算算刘氏生产的日子还没到,还有大半个月呢,范氏一直把这事记挂在心上的,一想不好,怕是要早产。急忙穿上衣裳跟着萧景文就走。

萧景文说话声很大,家里剩下的人都听得清楚,萧玉珠躺在床上没睡着,一听这消息,也是担心得不行,古代没有医疗设备,生产本来就是件危险的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正想着。范氏在外面叫人。叫两个闺女过去帮忙,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的,多个人手也好。

萧玉珠和萧玉翠赶快穿好衣裳,就着月光,跟着去了老宅。刚到时。萧景天领着接生婆来了,一进门就喊,“哎呀。大喜啊,秀才老爷家要添丁了。”

屋里是乱成一团,杨氏翻箱倒柜地找早备好的剪刀。白纱布,白棉花。屋里黑乎乎的,堂屋里点了一盏灯,西厢房北间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接生婆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楚。

范氏让丁香把家里的油灯都拿出来,灶间点了一盏,刘氏住的西厢房多点了一盏。又命令玉翠玉珠赶紧去后院烧水,把大灶小灶上的锅都添满水,把火烧得旺旺的,越旺越好。

厢房里传出一阵阵刘氏的疼痛声“哎哟哎哟”,旁边的人心跟着揪起来。萧玉珠抱了柴火进灶间,玉翠往几个锅里都添了水,把火烧得旺旺的,很快小灶上的水开了,萧景文提了半桶走了。

火光映红了两人的脸,西厢房那边还是没动静,萧玉翠打发了玉珠去看看。

刘氏的疼痛声叫得比之前更为惨烈,一声胜过一声,杨氏急得团团转,“阿弥陀佛,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急得直念阿弥陀佛去堂屋上香。

萧景天在外面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使劲……使劲……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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