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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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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当真以为萧家倒台了吗?

倘若皇上心中人选不是他,难保他不会对皇上动手。

……

“唔……”又一大口鲜血自越皇口中溢出,他的脑海中令妧的话语翻滚不断。先前还是将信将疑,如今,还要怀疑吗?一切的一切,真的是老二在背后操纵!越皇只觉得四肢冰凉透顶,目光直直望着面前的儿子。

众人都变尽了脸色,冀安王爷已直直站在门口,却也没有上前。

越皇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他的嘴唇微张,似还要说什么。庆王慌低头将耳朵凑过去,喘息声中,越皇的语声已细若蚊声:“老二,当真都是你……你杀老四……”

气氛在那一瞬间静谧了下去。

不消片刻,那原本紧拽着庆王衣袖的手却突然松了开去,重重地垂落下来。

“父皇!”庆王沉重呼着。

门口的侍卫已冲上去,七手八脚将越皇抬出王府,径直送回宫去。

今日来冀安王府观礼的大多都是朝廷命官,如今出了此等大事,婚事必然是无法进行了,众位大人也忙纷纷随驾入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八列禁卫军自宫中出来,分散往各个方向而去。崇京戒严,闲人禁避,冀安王府让禁卫军重重包围起来,里头之人谁也不准私自进出。

苏太傅谋乱,并杀死孙连安的话,是越皇亲口说出,诸位大人与下人们都亲耳听见。戌时三刻,冀安王府府门打开,禁卫军鱼贯而入,将苏家的人一并押往天牢候审。

“乔儿!”允聿追至门口,却让冀安王爷拉住了手臂。

令妧仍是一身火红嫁衣,她缓缓回眸看向身后之人,竟是冲他微微一笑。那未出声的话,别人不曾听见,他却看懂了。

她说——要活着。

今夜做得最值得的事,便是没有让冀安王府卷入其中。(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允聿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令妧被带走,冀安王爷压低了声音呵斥:“只说候审,并未真正定罪,你若按捺不住,谁也没有活路!”

允聿狠狠一拳打在华梁上,原本是最值得高兴的一天,谁能想到越皇却来了!他在令妧房内与她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可允聿却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苏太傅怎会杀人?

回想着越皇那张看似慈爱却又阴险狠毒的脸庞,允聿心中只剩下浓浓的仇恨!'花?霏?雪?整?理'

*

越皇被抬回皇宫时已口不能言,御医诊断,说皇上是突然中风所致。

“那可有复原可能?”庆王脸色铁青坐在外间,冷冷睨视着底下的御医们。

御医们跪成一排,都低着头,半晌,才闻得其中一人道:“殿下息怒,怕是……怕是不能了。”

庆王不自觉地回眸望了一眼,重帷掩映,朦胧屏风后的情形在这里已是瞧不清楚。庆王置于膝盖上的手却是不自觉地收紧。不能——那究竟是他的大幸,还是父皇的不幸?

缓缓将眸光收回,庆王泠然问道:“可有万千之幸?”

御医们仍是低着头,悄然面面相觑,却是谁都不敢言语。

庆王心中了然,却依旧直直开口:“皇上还有多少时日?”

这一问,问得御医们个个冷汗涔涔。他们全都俯下身去,官袍下的身躯都不自觉地颤抖着。皇上已时日无多,这样的大凶之言却是谁都不敢说出来的。不言语,便已给了庆王肯定的答案。

及至丑时,御医们才徐徐从帝宫退出来。

庆王独自在外间呆坐了好长的时间,他才起了身,转身入内。宫人们都让他遣退去外头,庆王行至鎏金龙床旁,见越皇早已醒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喉间不断有浑浊的呜咽自胸口迸出来,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庆王掀一掀衣袍,在龙床边坐下。他的脸上无笑,定定看着面前的老人,蹙眉道:“老四的事已过去那样久,父皇时至今日,却还要去向一个外人打听吗?”沉敛神色里,不是跋扈之态,却也没有惧意。

此时此刻,他已然是大越新一任的储君,而面前之人,不过一个垂死老人而已。

木已成舟。

他,已无需怕他。

越皇的眸子撑得尤其大,苍白的脸上俨然有了怒意,可惜他已说不出话来,也挪动身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庆王又低低一叹:“苏太傅会谋乱吗?”这一句,似是问越皇,又像是在问自己。他的目光落在越皇怒不可言的脸上,庆王紧拧的眉心未松,他轻声道,“苏家的人都已入狱,连我的王妃也不例外,父皇安心吗?”

要说苏太傅会谋乱,庆王是不信的,可是越皇有话在先,他不得不先将苏家的人收押候审。他倒宁愿相信杀了孙连安的人是令妧,她有足够的动机和机会。

可是父皇的话,又该如何解释?

庆王眉眼幽深,却是难将其猜透。

“父皇!父皇——”

静公主已早早歇下,半夜里闻得响动也不曾想到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知道了,便匆匆而来。

撞破了珠帘入内,她瞧见庆王也在,不免一愣。越皇浑浊咳嗽起来,静公主慌忙奔上前,接连唤他数声也不见他应她。静公主一脸煞白:“父皇怎么了?”

庆王垂下眼睑,轻叹道:“御医说父皇突然中风,怕是不能好了。”

静公主“啊”了一声,纤弱身躯瘫软在龙床前。

“瑶瑶。”庆王扶住她的身子,见大颗的眼泪自她眼角落下来,庆王心头一动,伸手将娇弱的少女揽入怀中,拍手安慰着,“别哭,日后,还有二哥,二哥会永远保护你。”

静公主没有推开他,虚软伏在他的肩头,颤声问:“二哥,是你吗?”她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沉痛的眸光不敢望向他的目光。

庆王略略一怔,随即淡淡道:“不是我,是意外。”

静公主的眼底霎时的松懈,天家的冷血与凶残,她已见了太多。如今还能信谁,又要去疑心谁,她已然不知道了。他说不是,便不是,她也希望不是。母妃与母后都不在她身边了,如今父皇又这样,她只剩下二哥了。

*

整个苏府在一夜之间没落。

点滴阳光自墙上的小窗子里照进来,将冰冷阴暗的地牢也稍稍抹上了些许色彩。

已是入狱的第五日。

除了送饭的狱卒,令妧便不曾再见过第二个人。苏家的人都被分开关押,外头的人没有皇命怕是谁都进不来。

令妧蜷缩在角落里,抱膝坐着。

那日惊心动魄的情景仍旧如一幅幅跳跃的画面,时刻出现在令妧的脑海。苏太傅的举动至今都叫她觉得诧异,她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刻,竟是苏太傅帮了冀安王爷一把。

将整个苏府赔付,真的值得吗?

也许那一刻,苏太傅也不曾想那么多,不过是一个念头,一个本能。

牢笼尽头,隐约听得有脚步声传来。

渐渐的,近了。

接着,门上的锁链发出刺耳声响。令妧本能地抬眸望去,狱卒身后,庆王一袭玄青色广衫,玉簪束发,博带广袖,缓步进来。

狱卒已识趣地退下去,门锁却未再锁上。

令妧愣愣瞧了片刻,缓缓扶着墙壁起身。

今时今日再见他,怒恨皆可以很好的隐藏,令妧朝他笑了笑,淡淡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来问她当晚发生的事。他很聪明,该是知道问苏太傅,不如来问她。

庆王的脸色阴沉,他站在她面前望着她,没有再走近:“令妧,我只要听实话。”

令妧不惧地看着他,他要听的实话显然没有。可是令妧却越发想笑了,当日越皇倒是想告诉他实话,只可惜,是他自己截断了越皇的话罢了。

庆王必然以为越皇要说的是令妧的身份,一旦戳破,庆王也脱不了干系。

她笑得妖冶如花:“杀父弑兄你也不陌生,那我替北汉、替世弦、昭儿报仇,你还要怀疑吗?”

那日混乱之中,庆王待在越皇的身边,令妧离得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越皇后来分明是要再说什么的,只是庆王出手太快,阻止他将话说出来。如今越皇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苏家的秘密,冀安王府的秘密,昔日梁王府的秘密,都将永远尘封了。

【帝凰歌】09

已过了半个时辰,或者,再多半个时辰,庆王也无法从令妧的口中得知太多的东西。

狱卒谨慎地在前引路,身后男子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狱卒已在一处牢房前停下。庆王蓦然回神,瞧见苏傃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庆王的眉头紧蹙,催促狱卒将牢门打开,他稍稍弯腰,已快速进去:“傃傃!”

苏傃忙抬头,见真的是庆王,她不自觉地笑了笑,伸出手去,他的大掌已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男子眉宇间的担忧尽显,是为了她吗?

苏傃脸上仍是笑,语声微弱:“如何?事情如何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庆王坚定地开口,他最落魄时,唯有她对他不离不弃。如此一位贤德夫人,他此生何求?

也许事已至此,早无关乎情爱。他亦是到此刻,才渐渐有些明白父皇与萧后之间的感情。

庆王的大掌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柔荑,他的长眉紧拧:“手怎的这样冷?不舒服吗?”他说着,也顾不得地上潮湿,半跪下去,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叫苏傃很放心。她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一手抚上他的胸口,缓缓笑道:“我没事,殿下……很快就要做爹了。”

她早已有两月的身孕,只是先前事情繁多,她只想找个好点的机会亲口告诉他,却不想一拖,却拖成了这样。

爹?他快要做爹了?

庆王呆了呆,随即低头望着怀中女子,瞧见她苍白脸上透出了羞赧的笑,他这才也跟着笑了:“我要做爹了?真的吗?”

见她点头,他这才猛地抱紧怀中女子,亲吻着她冰凉的额角,“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带你出去。”

*

越皇卧病,庆王是天命所归。

但在苏家的事情上,诸臣言语一致,谋乱之人,自是不可留的。

此事因越皇亲口说出,苏家的罪名早已再无转圜余地。

器皿破碎的声音从内室刺耳传出,侍女侍从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入内劝阻。庆王面色铁青,面前是锦绣江山,他即将成为大越下一任君主,的确不该感情用事。父皇曾说,三千佳丽也不足一提,可他却不甘心!倘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他还是个男人吗?日后,也难再有那样一个女子,此生都不会负他。

“殿下,殿下!”管家匆匆入内,也不顾侍女侍从都在外头,径直推开了房门进去,“殿下不好了,宫里来人,说请您入宫去,怕是皇上的病……”管家的脸色低沉,见帷幔后之人已然起了身。

马车在庆王府前急急离去,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高大的槐树后,允聿缓缓步出,他的俊眉紧蹙,这段日子,有关苏府的谣传甚多,但是上头却不曾真正给苏家定罪。允聿心中焦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暗中监视庆王的一举一动,倘若真是不能转圜……他即便是劫狱,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允聿怔怔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若是没看错,方才是宫里来人,看庆王的神色,大约是皇上的病有异。看来,他真得好好准备了。

*

御医们已在帝宫数个时辰了,庆王到的时候,只见宫人们频繁进出。他径直入内,见越皇紧阖着双目,脸色苍白不堪,整个人早已没有一丝活气。

“父皇。”他上前唤他一声,仍是不见动静。庆王回头看向御医,“如何了?”

御医的脸色比越皇还要难看,颤声低头:“臣等会尽力。”

尽力?大限已至,再尽力怕也只是徒劳了。

庆王起身出去,留下御医们在御前忙碌。

月色朦胧,有人影自他身后出来,他回身,见是一个宫婢。宫婢见他突然转身,显然吓了一跳,随即忙跪下道:“奴婢参见殿下!”

“何事?”他的语声冰凉。

宫婢将头低下,低低道:“回殿下,奴婢是想告诉殿下,皇上先前似乎已写过遗诏。”

广袖下的手蓦地一紧,庆王的眸子不自觉地撑大,遗诏?

“你怎知?”

“那晚奴婢守夜,好晚了,孙公公还出来命奴婢准备笔墨……”宫婢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虽不曾亲眼瞧见,但是那晚孙连安的神色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遗诏,一定是遗诏。

庆王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定定望着地上的宫婢,语声已沉下去:“你为何告诉本王这些?”

宫婢的身子猛地一瑟缩,“奴婢……奴婢以为殿下想知道。”

庆王负手冷冷睨视着她,他自然想知道,但是却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心思。他的眸光森冷,淡淡道:“来人,将她拉下去!”

宫婢心头一惊,不顾礼数抬起头来。外头侍卫已入内,用力将地上的宫婢押下去。宫婢被拖出殿门,似才反应过来,忙哭着求饶:“殿下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

庆王立于门口,冷冷望着。这宫婢要说聪明,也聪明,可就是太过聪明了。

他回身,望见越皇的贴身太监福成站在他的身后。自孙连安死后,越皇身边的人便都是庆王安排的。他示意福成上前,附于他的耳畔轻言一番,福成的脸色谨慎,忙应声下去了。

庆王的眸光又望向内室,层层帷幔后,只能依稀瞧见几抹身影。十指收紧,当真是有遗诏吗?

那……究竟会是谁?

他原以为会是他,只是父皇却又要去问老四的事,岂不是疑心他吗?

庆王眉心紧蹙,转身在桌边缓缓坐下。

他以为诸多兄弟中,他该是最了解父皇的人,如今看来,倒是未必。

静谧内室,涩苦的药味愈渐浓了。

庆王在外间坐了很久,才瞧见福成的身影自内室出来。他的手中,果真稳稳当当地抱着一个锦盒。

“殿下,您要的东西!”

锦盒被搁在桌上了,福成已退至一侧。庆王直直睨着面前的锦盒良久,才缓缓抬手。

锦盒被打开,明黄色的遗诏静陈。

淡淡的,似还有宛然墨香自里头渗出。

庆王伸手握住了遗诏,打开。

熟悉的字迹跃然跳去视野中,庆王一字不落看下去——

……传位于皇二子椹……

皇二子,荀椹……竟是他吗?

先前压制住的忐忑,此刻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庆王猛地握紧了遗诏,转身冲入内室。御医们被吓了一跳,见他的脸色阴冷,话语更是冷若冰窖:“都出去。”

帷幔轻曳,珠帘碰撞,内室却只剩下庆王一人。

越皇仍是昏迷着未醒,庆王直直站在床前,他痴痴一笑,喃喃道:“那是为何?既然您心中人选是我,为何还要去问老四的事?父皇竟是这般不希望自己糊涂吗?”

内室幽谧异常,珠帘碰撞声也渐渐消失了,庆王缓步往前,俯身下去:“既然您这样想知道,我便告诉您。是,老四的事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若换了老四,他也未必不会那样对我。父皇生于天家,莫不是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他低头下去,朦胧光线下,越皇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庆王心中一惊,却是没有躲开,就这样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越皇的眼睛里有怒意,他狠狠瞪着庆王,却是动不了,也说不出,只有那双苍老含恨的眼睛,一点点撑大,直到布满血丝……

子时还差一个钟,皇宫内便传出哀鸣声。

越皇驾崩了。

越皇早早留有遗诏,传位于庆王。

隔日清早,诸臣便授命入宫,冀安王爷虽已不问政事多年,此事攸关新皇登基,他自是也要随同入宫。

傍晚,便有消息传出,苏太傅谋乱罪名确立,整个苏家都将遭难。

夜幕已深,令妧睡得昏昏沉沉,突然,铁链被斩断的声音传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道人影闪至她的床榻旁。

“乔儿,是我!”允聿捂住她的嘴。

令妧吃惊望着他,拂开他的手,气道:“你来干什么?”

“嘘——皇上驾崩了,新皇到底还是不放过苏家。”允聿已没有办法,等了这么久,却是等来这样的结果!

令妧一时间怔住,难怪今日狱卒们都那样奇怪,竟是越皇驾崩了?

允聿将她拉起身:“我带你走!”

“可是……”

“没有可是,你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苏家的人,我都要带走!”

令妧没有再挣扎,只低低问他:“你当真要与我亡命天涯吗?”

他哧的一笑:“亡命天涯也总比阴阳相隔好!”他已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再无法多承受一遭!

一路出去,守夜的狱卒都被迷昏了。一直到外头也不见有人来拦着他们,令妧却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却是来不及问,眼前已见那停在树下的马车。苏傃、苏偀,还有苏夫人已在马车上候着。

令妧过去,苏傃与苏夫人松了口气,忙伸手拉她入内,唯有苏偀,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还有人没有救出来,苏傃才要问苏太傅的情况,突然,远处的火光大亮,允聿的脸色已变,糟了,换班的侍卫来了!

作者题外话:此文马上要结局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帝凰歌】10

“殿下,天牢有人劫狱!”侍卫的声音沉沉的。

庆王长身玉立在窗下,他负手背对着侍卫,片刻,竟转身反问:“谁说有人劫狱?苏太傅被劫走了吗?”

一句话,问得侍卫愣住了,半晌,才见他摇头。

庆王冷冷一笑:“既没有劫走,何来劫狱一说!还不退下!”

侍卫慌张自里头退出,不免擦了把冷汗。苏太傅还在牢里,犯事的人也是苏太傅,苏府其他人等的确不是要紧的。如今大越将是庆王的天下,他说没有劫狱便是没有,侍卫自然不敢多言。

庆王回身,指腹缓缓拂过茶盏,他的双眸轻轻阖上。

夏侯君。

除了他,没人会做这种事。倘若此次事情一闹大,冀安王府必然脱不了干系,那便是真的要赔上整个苏家了。他,会那样做吗?

十指收紧,庆王静静站了许久,缓缓吐了口气。

*

马车已离开天牢很远,苏太傅没有被救出来,允聿当机立断,先找了地方让令妧等人都躲起来。怕是要不了多久,庆王便会下令全城搜索逃犯了。

苏傃脸色煞白,呆呆地坐在桌边。苏夫人缩在令妧的怀里,颤声问:“儇儿,到底发生了何事?老爷……老爷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令妧紧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偀看了看她们,又看向允聿,嘤嘤地哭起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睡,静静地聆听外头的一切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外头仍然安静如初。

令妧与允聿对视一眼,心中已觉诧异。

天明之初,有人叩响院门。众人一阵紧张,却见是允聿的人。允聿跟随他出去,只见他的脸色铁青,低声道:“世子爷,王爷让您回府去,说送苏家的人出城的计划要暂缓。”

“为何?”允聿脸色大变。

来人低下头:“庆王殿下在王府,说要见您。”

允聿心下一震,庆王去了冀安王府,那便是已知晓他们的计划,他却不揭穿吗?

“怎么了?”令妧不知何时已站在允聿的身后,允聿吃了一惊,只得道:“我要先回府一趟,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允聿……”

“放心,没事。”他头也不回,跟着来人匆匆离去。

直到院门被关上,令妧才回身,却见苏傃扶着门框站着。令妧上前唤她一声,苏傃勉强笑了笑:“他不会不管我们的,一定没事的。”庆王答应过她,会带她安全离开,她相信他。

令妧的神色有些凝滞,庆王的话,她向来是不信的。只是,苏傃如此信任他,令妧也不忍心而言打击。

允聿急奔入王府,见冀安王妃孤零零站在廊下,允聿心头一动,忙疾步上前。

“娘。”

冀安王妃紧蹙着眉头:“君儿,你回来了?”

允聿点头:“父王呢?”

“在里面。”王妃握了握他的手,又道,“去吧,娘不怕。”活了大半辈子,两个儿子都已死了二十多年了,如今一家子都在一起,她也早就看开了。

内室的气氛微微有些紧张,庆王抬眸时,便见允聿大步入内。他仍是昨夜的劲装,张扬得来不及换下。庆王倒是笑了笑,目光又看向冀安王爷:“我和允聿说几句。”

冀安王爷沉重地点头,起身出去。

门被关上,允聿才往前站定,庆王已开了口:“明日把我的王妃送去我府上。”

允聿的眉心一拧,庆王将手中茶盏搁下,眸华一抬,直直落在允聿深邃的眸子里:“你带走的那些人,我都不追究,但,苏太傅你是带不走了。”

允聿心下一紧,脱口道:“不行!老师他没有谋反!”

庆王的眉目幽深,话语也沉了下去:“有没有,如今已不是你我说了算了。”那是先皇是话,况且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庆王也早已无能为力。他蓦然一落衣袖起了身,语声清寒,“照我说的话做,很多人都能活着,不然,我让整个冀安王府,还有你心爱的女人陪葬!”

*

风声萧瑟,阳光也被瞬间遮掩。令妧独自坐在凭栏处,呆呆望着紧闭的院门。

今日,新皇登基。

他终于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一个时辰前,允聿来过,将苏傃送去了庆王府。关于苏太傅的去留,允聿却是只字未提。令妧却是猜到了,当晚劫狱时那样顺利,果真还是因为庆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苏太傅,谁也救不了他了。

三日后,先帝灵柩入殓,举国哀痛。

漫天冥币裹着棺椁一身,大越新皇一袭孝服,远远站在灵柩后。众人神色悲痛,唯有他却是一脸平静。

从皇陵回来已近黄昏,皇帝容色疲惫,宫婢悄声问他是否要休息,他却摇头。

凉风卷起一地的尘土,凄凉中缓缓泅散着几分恨意。

萧后痴痴坐在雕花窗下,怔怔凝望着远处天空。霞光黯淡,余晖退去,偶有鸟儿飞过,亦是明净无痕。听闻今日是先帝入殓的日子,她是他的妻,却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觉得遗憾吗?

萧后在心底缓缓问道。

继而,又渐声笑起来。

她与他之间,当真有过夫妻情分吗?

殿门被人推开,地上几片落叶纷纷倦飞起来。玄色御靴缓缓踏入宫殿,一抹小小身影穿过凌乱甬道奔出来,跪在皇帝面前:“奴婢穆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她恭敬地朝他叩首,颤抖的身躯下,却是畅快的笑脸。

那日回廊上见他,她曾问他何时来冷宫,他却说时机未到。等了这么久,总算是将他盼来了!他已不是王爷,是皇上,大越最尊贵的天子!穆旦将身子俯低,却是抑制不住的笑。

皇帝略蹙了眉,弯腰将她扶起来,语声淡淡:“母后呢?”

穆旦忙道:“在里头,奴婢这便去禀报!”

“不必。”他却轻轻拽住她的衣袖,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朕自己进去。”

萧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房门已被人推开,那抹颀长身影随着柔和的光折映入内。然后,他走了进去,转过身来,定定看着她。

不若从前般锦缎华服,一身素白孝服,肃穆脸上恍似有了笑容,他走向她,低低道:“母后,我来了。”

萧后缓缓起身,眸光凝住面前来人,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咬牙道:“好,好,好。你总算不负母后所托,终于坐上帝位!”

“儿臣多谢母后栽培。”他低头望着她,话语仍是谦和。

萧后的脸上终于又见了傲然的笑容,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脱口问:“老四的事,查清楚了吗?”

皇帝点了点头:“清楚了。”

“是谁?”究竟是谁想要陷害他们,陷害萧家!

“是我。”男子的声音飘渺如风,就这样淡淡吐出口。

萧后一怔,随即撑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依旧笑如和风,她惊得松了手,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低低道:“我借蛮夷军的手杀了老四,不费一兵一卒,难道母后觉得不好吗?”

“你……”萧后的脸色煞白,眼底终是见了惶恐。她又往后退一步,他仍是抓得她很紧,听她咬牙道,“不费一兵一卒……你竟要赔上整个萧家!你,你身上也流淌着萧家的血!”

他的笑声里带着一抹讥讽,低头靠近她,他才轻蔑道:“那又如何?萧家又是如何对我母妃的,母后又是如何对她的?瑶瑶不记事不知道,你们以为我也年幼无知,什么都不知道吗?”

萧后大惊,眸子死死撑大,皇帝话语冰冷:“我母妃是庶出,样样都要居于你之下,你却连她的性命都不愿放过,还要夺走她的一双儿女!要说心狠,母后,谁人能及得上你?”手上用了力,将萧后腕口扼住一道青紫色,她却仿若觉察不到疼痛,一双眸子仍是死死盯住他。

怎会,怎会……当年的事她已做得万分小心,竟还是被他知道了吗?

萧后突然脖颈一昂,颤声道:“胡说!究竟是谁在你面前胡说!”

“胡说?”望着萧后的模样,他不禁笑出声来,目光嗜血,“你与舅舅害死母妃那日,我便是躲在帷幔之后,我亲眼所见,如今你还想抵赖?”

他退开半步,凝住她狰狞的脸:“把你和萧家拉下水,便是算准了关键时刻你会保我,揽下所有罪责,因为我是你最后的王牌。可惜,你聪明一世,机关算尽,仍得不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犀利眸光似洞穿一切,如斧砸在萧后身上。她的语声尖锐起来,顾不得许多,直直道:“你以为狠心的人只有我一个吗?你以为你母妃有多纯洁?她自知出身不如我,地位不如我,便在我膳食中下药,让我无法生育!是她想借你与瑶瑶上位,她想做皇后!”

萧后双眼弥漫着恨意,皇帝微微一怔,却只是一瞬间,他又清朗一笑,松了握住她的手:“母后想来能言善辩,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萧后指着他的手不住地颤抖。

他负手背过身去,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赐死你。我,也不会尊你为皇太后。”

这,便是对萧后最大的惩罚。

【帝凰歌】11

冷雨打落窗外几片花瓣,檀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苏傃忙起了身。透过朦胧的珠帘,那抹熟悉的身影渐近。

环佩声动,苏傃已拂开了帘子出去,新皇大步上前,将面前女子揽入怀中:“傃傃,你受苦了。”

她哽咽地伏在他怀中,低低道:“我不苦,你如今是皇上了,那我爹……我爹也会没事的,是吗?”她抬眸凝望着他,她不是想不明白,可偏偏要抱着希望。

他的手臂微微一僵,面对女子满怀期待的容色,那一刻,他竟是不忍心了,居然点了点头。

苏傃欢喜地抱紧了他:“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爹出事!”

他的眉头紧蹙,的确是不忍心,只是……

他微微叹息,人在高位,总要身不由己。

翌日,宫里传来消息,萧后疯癫,皇上下旨任何人无事不得进入冷宫。而原本在萧后身边服侍的宫婢穆旦,却因为服侍有功,被封了昭仪,一夜之间,从一个小小宫婢跃居人主。

整个皇宫都议论纷纷,但那是皇上的旨意,谁也不敢违抗。

“臣妾谢主隆恩!”穆旦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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