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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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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回去。你吴瞻铭就厉害了。呵呵,到时候你可以随便选科室;想去胸外去胸外,想去普外去普外;想做主任做主任,想做教授做教授。”

“院长助理?”吴医生的嘴张开就合不拢了,那不是传说中李副主任将要去的位置吗?

“是院长助理,院长办公室和急诊中心都归院长助理负责,没错吧?吴瞻铭先生,你资格够、经验够、能力也够,就是缺少机会。知道周小姐为什么找我吗?她知道许助理已经完了,正惦记着那个位置呢。这样的机会不多啊,好好考虑一下,我先回去了。”

祝童站起来,伸手把吴医生的嘴合上:“现在是一点半,两点半之前你要做出决定,我等你电话;记得结帐啊,这顿饭该你请。”

吴医生迷糊着眼看祝童走出包间,半晌才狠狠掐自己一下,他捏鼻头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是好事。

餐馆老板听到,包间里传出一声惨叫,连忙走进去,正好冲出来的吴医生走个碰头。

吴医生鼻头红红的,支吾着指着桌子上:“不用找了。”

那里,有两张百元大钞;餐馆老板连声感谢,平时这个吴医生可没如此大方。

祝童回到网络信息中心,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套上耳机听着音乐闭目养神。

上午的一切都是无奈,不是吴主任逼得太紧,这样事最好是私下解决,他希望那样。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和吴主任在王觉非办公室的半个小时,已经传遍海洋医院,甚至海洋医学院或整个系统。后果是:吴主任屈服了,被迫收回对海洋医院院长宝座的野心,更严重的是,吴主任被自己刺激得心脏病发作。

祝童是事情过后才后怕,当时只有兴奋和满足;王觉非摆明了要让自己做他的助理,这可是个灾难。

医学界其实不大,互相之间的交流、会议之类的机会很多,许助理前几天就是到北京去开一个什么会议。

如果北京同仁医院的某个专家或官员在某个场合与小骗子碰上,不想就知道,一定是非常尴尬非常危险。

把吴瞻铭吴医生推上去就不一样了,那是另一个新闻,至少能冲淡人们对李想副主任的关心;一个不得意的副主任医师忽然做到院长助理,医生们、科室主任们会被惊呆的,护士们也许………………。

小骗子正为自己这招神来之笔得意,门被推开,王觉非的秘书陈小姐高挑纤柔的身体出现在门口,无声说着什么;周东站在她身后,贪婪的注视着那段象牙般秀美的玉颈。

第四卷、半潜 十二 隐(下)

祝童摘下耳机,才听到陈秘书稍高的话语:

“李主任,王院长找你半天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原来是睡着了?”

“啊,对不起,我这就过去,麻烦陈秘书跑一躺,实在不好意思。”

陈小姐嫣然一笑,优雅的转身消失在门外;祝童抬腕看手表:两点十分;吴瞻铭怎么还没来?

祝童刚想打电话,吴医生就跑进来,白大褂不见了,换成一套笔挺的西服。

牌子不怎么样,领带的颜色也不对,皮鞋上还有灰尘;发型不错,看得出是刚用小护士的发水整理过。

“果然不一样。”祝童奉承一句,让他坐到自己座位上;“先歇会儿,喘口气,喝杯水,我这就去找王院长。”

“啊,好好。”吴医生还在激动中,呼吸急促,话也少。

祝童笑笑:“你这样可不行,我只是引见,如果吴瞻铭先生这个状态去见王院长,结果想都不用想。你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不用紧张。周东,给吴医生泡茶。”

“好,好,我明白。”吴医生镇静一些,祝童伸手扯下他的领带,笑笑才离开。

王觉非很高兴,看到祝童进来转过宽大的办公桌迎上来,拉他在沙发上坐下。

“李主任………不李助理,真是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王觉非微笑着等待祝童的感激,作为他的助理会拥有很大的权利,薪水也要翻一翻,这是对祝童的感谢,或者说是奖励。

但是,他没看到预想中的激动;祝童只是笑笑,问:“吴主任还好吧?”

“别提那个老家伙,他死不了,躲进病房是遮羞呢;谁都知道他在这里触霉头了;老家伙马上就退,这出戏唱砸了,这辈子就算玩完。我的朋友说,老家伙到处打电话解释,就是没人听,哈哈,你是怎么做到的?咋不气死那老东西?”

“气死人要倒霉的,你也会受牵连;”祝童接过王觉非递过雪茄,放在鼻下嗅嗅;这玩意他很少吸。“上海人很精明,连行贿都那么艺术;王院长,你如果有吴主任那样的心计,我们是不会认识的。”

“说说看,他是怎么收钱的?”王觉非没在意祝童话里的嘲讽;更关心的是吴主任的受贿艺术。

“吴主任很少接受现金,朋友也是极少数的几个;他们求他办事钱,会买套房子,再低价卖给他;如果房子一时不好脱手,吴主任会再卖给他们中的某个人,每一次进出都是几十万。外人看来,那都是正常的交易。”

祝童缓声说着,脑子里想是是自己还没套合适的房子,真发愁啊,本来他还希望从吴主任那里敲一套。

“还有,他是主管教育系统的,每所学校为职工集资建房都会给吴主任留一两套,价钱当然是便宜的;这是他的另一个渠道。吴主任很狡猾,他都是让亲戚朋友出面完成交易;王院长,这一套你是学不了的,你没有吴主任那么大的权利,你的客户也没那么……优秀。”

“是啊,是啊,真厉害啊。”王觉非不断点头,又拍着祝童的后背;“不过你更厉害,他这么精明都被你识破了,证明我没看错人,是上天派你来帮我的。今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哈,经过这次教训,谁还敢来动我的脑筋?连欧阳都问你呢。”

“王院长,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助理这个位置不适合我。”祝童摇头拒绝;“我初来乍到,无论资历、声望、支撑、经验都不适合做您的助理。”

“不用怕,只要我给你撑腰,没人敢说闲话的;现在是院长负责制,我是法人,不怕的。”王觉非以为祝童是客气,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你的费用,先收起来,你只要做到我的助理位置上,自会有大批人讨好你。”

“二十万,多了,谢谢院长。”这种钱祝童收得心安理得,为王觉非摆平吴主任,成本是就十多万,算来,小骗子赚的并不多,只是辛苦钱而已。

“但是,我还是不能做你的助理,也不会收别人的钱;今后你也不能收这样的钱,知识分子喜欢秋后算帐,那样,我们都不安全。”

王觉非这才知道祝童是认真的:“你要什么?院长办公室主任?也好,就让周小姐做我的助理,你接替她。”

“我没那个本事,做这个副主任就很好,网络信息中心离您近,也清闲,我正好多看看书,跟您好好学习。还有,周小姐不能做您的助理,她太精明了,您就不怕………………。”祝童说到这里停住,等王觉非自己思考。

“你说的对,周小姐是比许助理精明,这样的人要防,要防;但是,你认为谁合适呢?我没有助理不行的,事情太多了,我还要带学生,还要去外面交流,不可能管太细。”

“吴瞻铭可以。”

“吴瞻铭?你是说急诊上那个?今天中午你们一起饭的那个瘪三?”

“对,就是他;”祝童嘿嘿一笑:“他不是瘪三,是您最合适的助理人选;一来,吴瞻铭在医院人缘不好,只要您提拔他,他会对您绝对忠诚;二来,吴瞻铭资格够老,资历也够,别人不会说闲话,对您的形象有好处。第三点,他是个正直的人,短时期内不会腐化到那里去。”

“晤;是。”王觉非被打动了;“这一段风声不好,可能国家要出新政策。吴瞻铭胆子够大不怕得罪人,让他出面,我也有回旋的余地。不错,好,就是他了。”

“那,我把吴瞻铭叫来。”祝童知道,王觉非会把吴瞻铭当枪使。

“叫来吧,我还要和他谈谈。你真的没别的要求?”

“院长,你要相信我。”

祝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吴瞻铭说:“去吧,王院长在等你。”

下午,海洋医院里传出另一个消息:王觉非在院长办公会上提名吴瞻铭做院长助理。

这一来,小骗子的目的达到大半,大家似乎忘了上午的事情,注意力全被落魄的吴瞻铭吸引过去了。

是啊,谁能想到:被几个科室赶出来的吴瞻铭会一飞冲天,成为海洋医院的大人物呢?

小骗子害怕了,他是不能太出名的,到海洋医院只为找个容身之处。他很不习惯这样的局面,以往的每次生意结束后,祝童都会遵循老骗子的原则,在第一时间离开,然后在远处观察。

现在可不一样,他需要在上海有个合法的身份,根本就无处躲避,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掩盖曾经的痕迹;太冒险了,正常情况下,祝童才不会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生意呢。

台海言一直在等候祝童,黑色钻云燕铁了心,要拜水中月为师。

祝童真清闲下来,已接近四点,周小姐的弟弟周东凑过来想说点什么,却受不住祝童挑剔目光,正好听到台海言叫:“外二护士站系统崩溃,谁去覆盖?”

周东忙跑过去:“我来,我来。”抓起光盘和工具包跑了。

“进来吧,坐。”祝童对站在门前的台海言说,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面对突然陌生的李副主任。

“对现在的工作满意吗?”祝童轻松的笑笑,想使台海言放松一些。

“还行,没什么不满意的,也没什么满意的。”台海言声音还是紧张,手紧握在一起。

“他是被你支走的吧?”

“嘿嘿,是。”

“这么说,所谓的系统崩溃也是你在捣鬼?”

“嘿嘿,是。”

“你除了傻笑,还会什么?”

“嘿嘿,嘿嘿。”

“我看,你离开电脑就是个傻子。”

“嘿嘿,不是。”

“滚,回你的电脑上去。”祝童指指自己的屏幕;“咱们用它说话,可以了吧?”

“嘿嘿,是。”台海言飞快的跑会机房那边,马上,黑色钻云燕又飞舞在屏幕上。

黑色钻云燕:师傅,你是我偶像啊。

水中月:………………。

黑色钻云燕:我要拜你为师,收下我,求你了。

水中月:好象,半年前我就是这样说的吧?师傅。

黑色钻云燕:那是我不懂事,师傅,您一定是要罩着我啊。

水中月:怎么罩,你又不是小白。

黑色钻云燕:我不管,你强奸了我,所以要负责任。

水中月:胡扯,我对男人没兴趣。

黑色钻云燕:你强奸了我,在精神上,但是,我感到兴奋。

祝童啪的关上电脑,起身离开办公室。

奇怪的家伙,在现实世界里是块木头,在虚幻世界里,竟是个变态狂。那也是个江湖吗?至少台海言是深陷其中。

第四卷、半潜 半潜号外——江湖惑影蝶青衣

下班时间到了,祝童走出海洋医院大门。

街边滑过黑色奥迪A4,车窗摇开,梅兰亭笑盈盈招呼道:

“李主任,请您吃饭可以吗?

“不好吧?你们两个,我只一个,要知道,我是个很老实很老实的好男人。”

小骗子故做迟疑,梅兰亭身边还坐着个女人。

女人中的女人,八品兰花大姐头,夜女人柳伊兰。

“放心吧,我们两个只会把你吃个半死,留半条命,好去应付苏警官。”柳伊兰妩媚的一笑。

祝童只好拉看后门坐进去,他不怕被吃,就怕漏底。

“需要我给苏小姐打个电话吗?”梅兰亭开着车回头冲祝童微笑。

“好啊,我正想着怎么对叶儿说呢。”

祝童顺水推舟,梅兰亭“哼”一声,只能拿电话。

“叶儿,猜才我在哪呢?咯咯,你真聪明啊,李想在车上,我要请他帮忙;有个朋友病了,看西医没用,让他去瞧瞧。别谦虚了,李医生如果没本事,会把美丽的叶儿迷得在沱江边哭的要死要活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其实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我那个朋友啊,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的。好啊,叶儿要和你说话。”

祝童接过电话,叶儿温柔的声音传来:“还好吗?”

“好,你呢,下班了?”

“正在想你呢,本来准备去给你做饭呢,既然有人请,我回家了。姐姐后天才跑车。不多说了,别太累,早点回去休息,别喝酒。”

“知道了。”祝童把手机递还梅兰亭,梅兰亭转头道:“真是甜蜜啊,祝童,你准备瞒她多久?”

“如果可能,我希望是永远,一辈子。”

“永远是多远?我不相信呢。假的永远比真永远要坚实吗?”

祝童马上变副表情,生硬的答道:“柳大姐,如果谁在后面捣鬼,我会让他知道后悔和永远哪个更真实。”

“算了,鬼也懒得管你们的事呢。兰亭妹妹要你做证人,她只相信你。”柳伊兰感到无趣,哼一声转回头。她虽然依旧明眸皓齿,在祝童眼里却失去了诱惑的力度。

车内气氛变得沉重,三个人再没说什么;梅兰亭放出一首民乐,正是马夜与竹道士合奏的那首仙曲——竹石雨。

奥迪A4的后座狭窄,绝对没有前边舒服,祝童干脆和前天去苏州时一样,半躺在后座上,虽然不雅观,却很舒展,正好欣赏两位世外高人的作品。

梅兰亭的画廊到了,奥迪A4停好后祝童坐起来身,看到画廊外还停着一辆房车;黑色的奔驰600,驾驶席上坐着位衣着讲究的司机,五十左右年纪。

助手席上,也是位明眸皓齿的女子,三十来岁,风情如画且精明练达。

她应该是又一朵兰花,看到柳伊兰,从奔驰上拿下只精致的黑色皮箱递过来,很大的那种,里面的东西看来也不少。

夜色深沉,雨还在不紧不慢的淅沥着,祝童对南方都市里的雨很不满意;如果这样的雨落在山青水秀处,还能添些许朦胧。祝童以为,城市的节奏适合阵雨,来的痛快,去也无情,这般缠绵,很虚伪且无趣。

梅兰亭的画廊外观简洁明朗,两个穿旗袍的年轻女郎在门里侧伫立,她们本身就道风景。

内部布置得色彩醇厚;一条隔断把画廊分成了左右两条走廊形展示区,左边是大大小小的油画;右边走廊上都是中国山水画,配着拙朴的实木门、车马轮,野性的动物标本、孔雀羽毛,也所以算得精美雅致。

梅兰亭的办公室在最深处,很小的一间,只勉强摆下一张桌子,加两只皮椅就有些拥挤;出于礼貌,唯一的男性祝童只能站在那里。

“可以开始了吗?”柳伊兰打开黑皮箱,取出厚厚一叠文件,飞快分成三份;“按照梅小姐的意见,我们的律师已经做出修改,你可以再看看。”

柳伊兰也递给祝童一份:“你是证人,江湖的代表,看看吧。”

祝童翻看个大概,他对于这样的东西很敏感,都是以前功课做的多的缘故;只看条款,柳伊兰给梅兰亭的条件很宽松,副总撤消了,只派来个会计监督资金往来。

“八百万买三成股份,不包括房屋产权,不干涉你的经营;梅小姐,你遇到散财童子了。”

“这叫风险投资,我相信梅兰亭小姐的眼光和经验,兰亭画廊一定能成为全上海最有影响的画廊。”柳伊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图章;梅兰亭也签上名字,盖上图章。

轮到祝童:“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个江湖骗子,你们相信骗子的信誉吗?”

“我相信祝门的信誉。”柳伊兰道,又看向梅兰亭:“梅小姐也相信,对吗?”

梅兰亭想笑,笑不出来:“我相信祝童,他不是骗子。”

“那好,我可签了。先说话,有纠纷别找我,先让法院判完再说。”

小骗子写下自己的名字:祝童。他注意看了一眼柳伊兰名字下面的图章,是东海投资四个字。

怪了,马夜到山东小镇时,不就是代表东海投资去找老骗子谈合作的吗?条件是自己当东海投资的执行人;难道柳伊兰现在是执行人?

“有人放着大钱不赚做医生,只好便宜我了;祝童、梅兰亭小姐,这是我们东海投资的第一笔投资业务,希望合作愉快。”

柳伊兰又从黑皮箱里拿出一瓶香槟,兰花指轻旋,就把紧密的木塞拔下。

这也是需要本事的,小骗子估计,柳伊兰修炼的本事不比自己差。

皮箱里还有什么呢?小骗子撇一眼……。

梅兰亭取出三只高脚玻璃杯,倒上金黄色的液体:“合作愉快。”

黄浦江畔有间安静的西餐厅,因其环境幽雅,厨师鼻子高,对客人的挑剔,所以价格昂贵。

东海投资与兰亭画廊签约后,简单的庆祝议事就在这里举行。

路易十三是梅兰亭点的,柳伊兰看来是这里的常客,蓝眼睛的侍者取来一支蓝方让她检验,里面还有半瓶。

祝童不喜欢洋酒,柳伊兰替他要了瓶酒鬼,这是这间餐厅里唯一的白酒。

梅兰亭很落寞,一点也没有得到八百万投资后的兴奋。

柳伊兰喝酒是优雅的,还加了些冰冲淡酒味;而梅兰亭拒绝侍者的建议,接连与祝童碰杯,整瓶浓烈的白兰地竟没到结束就喝干了。

“你送梅小姐回去吗?”柳伊兰担忧的问祝童,递过张蓝色卡片;“我还有事,今后可以到这里找我。”

卡片入手沉重,上方凸印着南海宫澜的徽章,下面是一串数字:75243168;开头是大写的LH。

“凭这张卡,你可以在那里无限制消费;南海宫澜是我个人的产业。”

柳伊兰微笑着说。

“这串数字我见过,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祝童当然吃惊了,且不说南海宫澜那个私人俱乐部的华丽,王觉非就是它的会员;只这张卡的价值,肯定也不是个小数字。

“有时候有意义,对于你来说,它只是一串数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的大师兄两个月后就能出来。”

“该怎么些你呢?柳大姐。”

“叫我伊兰或者柳小姐,大姐不是你叫的。”

奔驰车滑过来,柳伊兰在助手伺候下坐进去,伸出手:“再见了,我的小情人。”

梅兰亭坐在奥迪A4里摇摆着,祝童只有把她移到助手席上,自己坐在驾驶位置,他今天喝的不算少,也已半醉微醺。操控起奥迪A4自我感觉都危险,几次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尾;还好,没遇到警察。

这不算最坏的,把梅兰亭送进公寓后,才是灾难的开始。

梅兰亭喝下一杯水后,忽然清醒了,拉着祝童不让他离开。

“我给你唱几句戏吧?好吧,好久没唱了,怕忘掉。”

祝童这才想起来,梅兰亭是六品梅苑的弟子,出与对这个门派的好奇,留下来坐到客厅沙发上等候。

梅兰亭的公寓是复式结构,楼上楼下五间;确定祝童不会偷偷离开,梅兰亭跑到楼上。

灯光忽然熄灭,只在客厅中间留一盏射灯,照出一片圆。

屋角的金属音响突然启动,音箱里传出梆子声,丝竹声,鼓点声。

楼上转出个古典美人,如在戏台上迤俪行走,淡天青色的洒花戏服,贴身、朴素、明艳,梅兰亭甩起水袖在射灯下翩翩起舞,那份陌生而古老的婉丽妩媚,使小骗子涌起惊才绝艳之慕。

梅兰亭似是清醒的,随丝竹声婉转低回的吟唱,悠扬婉转在似断似续的连绵起伏中,她唱到高亢处转入低回,神情也自黯然。

此刻的梅兰亭显得娇憨纯真,祝童对戏曲没兴趣,听不太清她在唱什么;但梅兰亭的双眼传神,把个少女遇到心上人的芳心激荡、相思时的愁肠百结、梦断后的伤心悲凉、展示得活灵活现;流淌在空气里的美妙声音,眼睛更要被魇住般,把个小骗子迷的如梦如痴。

“斜阳外,芳草涯,再无人有伶仃的爹妈。奴年二八,没包弹风藏叶里花。为春归惹动嗟呀,瞥见你风神俊雅。无他,待和你剪烛临风,西窗闲话。”

灯光熄灭,最后一句,祝童是听明白了,梅兰亭已坐到他怀里,以悠扬的曲牌轻语低吟,念的是正宗的国语。

香唇舌尖滑移向祝童耳侧,柔柔的呼吸吹动绒毛,梅兰亭两排玉齿轻咬祝童耳垂,舌尖钻入耳内舔著。

蝶神本以半醉,此时比祝童还兴奋,挥舞翅膀激烈旋转;飒飒风声刮过脑海,吹荡起满腔雄性激情。

青衣软薄,遮不住滚烫的少女肌肤;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小骗子无法忍受,梅兰亭呼吸急促声,靠近耳边轰轰作响,还有香舌婉转的蠕动怯语。

“是哪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竟有如此狠心肠。师兄,难道兰亭就不值君一抱一垂怜?”少女的体香包裹过来,蝶神更加兴奋。

祝童忍了再忍,终于轰塌理智,双臂把梅兰亭收紧。

她看起来结实,入手处却软如棉;黑暗里响起粗重的喘息;两个人在沙发上下拥抱、撕扯着。

灯光又亮了,青衣散乱在一旁;梅兰亭害羞的蒙住双眼,仿佛行将受宰割的羔羊,洁白无瑕的肉体赤裸裸便展现在祝童眼前。

软靠在怀里的女孩,身材非常均匀、肌肤细腻滑嫩、曲线婀娜,看那小腹平坦嫩滑、玉腿浑圆修长。祝童有沉重负罪感,心疼起来,毕竟她是梅兰亭。

祝童哼一声,梅兰亭挣起来,在他胸前被狠咬一口,恼得祝童在她裸背上拍一把,伏身压上去。

“竹君,望怜惜兰亭。”

原来自己被这丫头当成竹道士了。

祝童清醒了,咬一口舌尖抵抗不舍美味的蝶神,勉强抽身站起来,从乱阵里找到自己的衣服。

梅兰亭还闭着眼,缠过来,低声呻吟着:“竹君,熄了***,好吗?”

“好!”祝童抓起水杯,把半杯凉水浇到梅兰亭身上:“看清楚了,我不是竹道士。”

说完,抓起青衣把梅兰亭遮一下,抱起来走进卧室,扔进松软的床铺内,掀起松软的被褥盖上。虽然有些不舍得,总算把诱惑降低到最小。

梅兰亭从枕头下伸出头,仔细辨认一下:“我知道你是祝童。”

“那为什么叫竹君?”

“这是我的事,你很在意吗?”

“我是很在意。”

梅兰亭想想,红着脸说:“那我叫你祝童好了。”

“梅小姐,你把我当什么了?”祝童走到外间穿衣服;“我就是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等等;”梅兰亭听到开门声,披着青衣追出来;“你希望怎么样,要我叫你李想吗?别忘了,在叶儿眼里,你不是你,你是李想李医生。那不是演戏吗?”

祝童头一昏,转身看向梅兰亭,张张嘴说不出任何言语。

“真假,你就如此在乎?走出去还不是要演戏,好好想想吧,你是祝童,千面独狼,江湖上最有名的骗子,不是什么高尚的中医师,也不是海洋医院的副主任。假的就是假的,我刚才唱的昆曲青衣怎么样?美好吗?真实吗?诱惑吗?才子佳人也要生活在现实里。你难道能欺骗叶儿一辈子?真能在李想的世界里梦游一生?叶儿冰雪聪明,早晚会看穿你的虚伪。”

单薄的青衣半棉半丝,遮不住梅兰亭窈窕的曲线,她说这些话时,声线也是柔美的。

祝童失神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阵阵的少女幽香扑鼻,由她牵着手走回卧室,被按倒在软软的床上。梅兰亭拉开胸襟,把祝童的手按在只温软的突起上。

“戏子无情,只因为我们知道,那些不是情。别忘了,你本是个江湖浪子。我是喜欢竹道士,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的世界里没有我的空间;你也一样,叶儿早晚要离开你,她属于另一个世界。”

梅兰亭低语着,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解开祝童的衣服,熄灭灯光,缠上。

“温柔些,竹君。”最后一声,是青衣最微的呢喃。

两排细密的牙齿,咬上黑色蝴蝶。

第五卷、副歌 一 诱(上)

厚重的米色窗帘布,把外部的一切隔绝在不可感知的世界里。

梅兰亭卧室内的床铺尤其的舒适,松软的被褥和枕头,人躺在上面像埋进了云朵里。

“是为了八百万吗?”祝童仰躺着,梅兰亭双手环抱着他,把脸挨进他胸前。

“你想到哪里去了?祝童,把我当成烟子好了,但我不会向她一样缠着你。”

“柳伊兰给你八百万,一是让你离开竹道士,二是勾引我上床,是吗?”

“祝童就是聪明,我早知道骗不过你;”梅兰亭没有否认,抬起头直视祝童:“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吗?刚才的一切是那么美好;为什么要………………。”

“我习惯了。”祝童用棉被打断梅兰亭的美好,将她包裹住,推开;“以你梅小姐的身份,真需要区区八百万吗?”

“钱,当然需要,谁不是呢?我说过,兰亭画廊不能只靠卖爷爷的画,碎雪园每月的花消也不少,还有我父亲在湖州乡下的藏书楼和梅家班子戏社,那里都要钱。我需要这八百万;柳伊兰没要求我离开竹道士,她想错了,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开始;竹道士,他的理想太高远,任何女人对于他,都象浮云那样轻飘。柳伊兰是要我拉住你,但我还不至于下贱到只为钱才勾引你上床。你没看出来吗?我一直在迁就你,一点点接受你,因为你身上有竹道士的影子,但是,你比他更不可琢磨。”

梅兰亭干脆坐起来,美好的上身裸露在橙黄灯光里,两点樱红在明暗间跳跃:“苏叶爱的不是你,她自己都不清楚爱的是现实中的李想,还是藏在背后的祝童,也许是他们两个混合体。但是,那样的完美是虚假的,你只有两个选择,祝童或者李想。我知道,你不可能带着面具生活一辈子,我更知道,你早晚会厌倦现在的世界,江湖才是你舞台。”

“果真是阴谋。”好半天,祝童才吐出一句。

梅兰亭眼看祝童跳下床,一件件穿好衣服。

“告诉柳伊兰,别在我身上玩什么花样;竹道士做不到的,我能做到。谁敢坏我祝童的事,最好有胆量先把我杀掉。要不然,我必让他生不如死。梅兰亭,你强奸了我,这次我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了。但愿,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走出这扇门后,我将忘掉刚才的一切,希望你也如此。”

“你是个流氓。”梅兰亭愤怒抓起枕头砸过去,眼眶里盈着泪花。

“流氓?”祝童接过枕头,歪着脑袋思索着;“过去我算是个流氓,但是我正在学习做个好人,所以,如果梅小姐还有爱心的话,请帮助我学习做好人,别再诱惑我。要知道,我以前真是个流氓。最后劝梅小姐一句,我不是竹道士的替代品,什么时代了?你也完全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有,你的戏唱的很美,真有演戏的天分,虽然,我没听出真假,真的很美。”

“祝童,刚才你不感觉美好吗?”梅兰亭做最后的努力,松开裹在身上的织物,裸露出美好的上身。

“晤;梅小姐,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是强奸,是诱奸。”

“嘭”的一响,关门的声音让梅兰亭一震,这才知道祝童真的离开了。

卧室里,响起凄婉的清唱:

“偶然见人似缱,在梅村边,似这等花花曹操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原,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个梅根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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