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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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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播吓得花容失色,斯内尔的保镖身上有股煞气,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一定少不了;她承受不住。

“你们最好坐下,喝完你们的咖啡。”祝童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安东尼,这是什么意思?”

“您应该再考虑一下。有些事也许当时接受不了,但当我们把眼光放的长远些,也许就能现一切都是值得的。世界上有些人应该拥有特权,而有些人……好了年轻人,就这样吧,我们回头再聊。”安东尼是个很沉稳的人,他坐在沙上直到昨天的背影消失,才遗憾地站起来。

他看得很清楚,年轻的“神医李想”对他们特意出的威胁根本就不屑一顾,护着安娜从他们之间穿过,扬长而去。

两人保镖坐下了,安静地端起酒杯喝咖啡。西蕾亚小姐撇撇嘴,一副早知道的样子。

她站在门口礼貌地做个请的手势。

主人走了,安东尼和雷曼也不好赖在这里不走。

他们一同回到望海医院为斯内尔先生的随从们准备的别墅,安东尼打电话向老板汇报,雷曼站在窗前无聊地呆。

“紫色风号明天上午十点十五分到。”安东尼放下电话,走到雷曼身边轻声道:“斯内尔夫人让我转达她的歉意,她知道您为了斯内尔先生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夫人说,您一直是她心里最可信赖的朋友。”

“安东尼,你把事情搞砸了。”雷曼摇头道;“他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由本事的人都会有些脾气。这次,你错了。劝他答应同意为斯内尔先生看病没费多少事,可是上帝,你不能由此认为他是个贪财的家伙。那一套,对他没用。”

安东尼道:“我知道,尊敬的参议员先生。我可以再次向他道歉,如果需要的话。我想,事情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斯内尔夫人明天就到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夫人吩咐的,她会有办法的。您知道,芬尼先生是夫人的好友,他已经答应帮忙了。”

“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的芬尼先生吗?最好别让斯内尔夫人在他面前提到那个人,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有时候……我是说有的时候,比如在感觉到被轻视的时候,他会很轻易地变成极端民族主义者。”雷曼不屑地说。

安东尼一怔。他很了解这位参议员,一位白人之上注意者与一位中国人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友谊,还倾心倾力赞助着一位叫渡边俊的黄黑混血高尔夫少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中国人是“神医李想”。

对于芬尼来说,西京之行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回到上海后只在私下里抱怨了几句。安东尼当然不可能知道几天之前生在“神医李想”与芬尼之间的不愉快。

“有什么建议吗,参议员先生?”安东尼摸着下巴上短胡须问道。

“晚上我去找他谈谈。”雷曼无奈地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希望并不大。可是,他并没现在就赶你们走。也许还有希望,一定是这样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安东尼按住雷曼拨号的手,道:“我们医学研究中心也有中医,对此,斯内尔先生说过。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中医是一个很难以理解的群体,他们的行为大多遵循一种很平和的人生哲学:做事留些余地,给人留点面子。我觉得很有道理。”

“安东尼,你真是个幸运而精明的的家伙。”雷曼翘起大拇指说道;“至于斯内尔夫人,但愿她这次的运气与她的容貌同样美好。”

“夫人的运气一向很好。”安东尼颇为自信地说。

雷曼哼了一声,在他看来,祝童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他身边有不少美丽迷人女性,有些被他变成了妹妹,更多的只是单纯的朋友。

在上海流传着不少于“神医李想”有关的八卦绯闻,可圈内人都很知道那些只是八卦而已,“神医李想”是个用情很深的人。

这,也是他能得到信任的原因之一。

“你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安东尼高声道。

两位保镖搬进来个黑色箱子,后面跟着一位脸色苍白身材瘦弱的男子。

他打开箱子,拿出一些看起来很精密的仪器,很快组装出一台古典报机样的东西。

“这是伯尔斯。”安东尼简单地介绍道。

雷曼点点头,很明显,安东尼并没有介绍他们认识的意思。

三十四卷、大树朝天 九、规则(下)

“斯内尔夫人吗?”望海医院十二楼,香薰室隔壁,祝童从耳朵里掏出一枚纽扣样的东西。

安装在别墅墙壁里的窃听装置已经没用了,耳机里传来一阵刺刺啦啦的杂音。那个叫伯尔斯的家伙是个高手,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将别墅屏蔽了。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啊。”祝童在心里给安东尼下了定论。

很明显,刚才那番话是人家故意让他听到的。安东尼手上,一定有一份与他有关的详细而全面的调查报告。

怪不得芬尼会很不礼貌地凑上来,以一个生硬的借口非要跟随雷曼参议员去西京。看来,FBI的特工也喜欢钱,也接一些酬劳丰厚的生意啊。

王文远正坐在香薰室内接受熏蒸治疗,他的身边放着两个杯子。大杯子里是水,小杯子里是酒。

祝童告诉女主播,今天应该没什么与斯内尔先生有关的活动了。

她可以去望海中医研究会所随便转转,享受一下;也可以选择做些别的,比如和那个眼巴巴看着她的年轻人深情款款地聊天。

女主播妩媚地横了他一眼,她更希望与他深情款款,而不是那个叫尹石风的乡巴佬。

祝童换上宽松的衣服走进香薰室,王文远刚喝完酒,处于微醺状态。

他抬头看一眼祝童,问:“怎么样?我可以出院了吗?”

“一周后肯定可以。放松些,你需要检查一下。”祝童走到王文远身后,拉开他肩部的衣服,手里旋转着两枚黑针,轻轻捻入。

冷热两股实质般的气流从左右肩渗入王文远体内,所过之处酥麻而松弛,他觉得周围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

可惜的是,气流的行程很短,在他胸前膻中穴回合后就不在移动了。

“唔。”王文远按着心口舒服地呻吟一声,摇头晃脑地享受着说:“有时候,你这人还是很不错的。如果能安心做个医生,你会有更多的朋友。”

“你是在说‘神医李想’不务正业,没有医德心,应该这样理解吧?”祝童抽出龙星毫,举在眼前自己观察针体上的黑晶。

王文远点点头,又摇摇头;“医德心,你从来就没有。在你眼里,有的病人是名,有的病人只钱。”

祝童不再理会他,把注意力凝聚在龙星毫上。

最近近期他一直在按照叶儿的方法与红蝶神沟通,试图以关爱化解红蝶神的对抗。可他之前的表现太过霸道,几天的时间太短,与红蝶神之间的联系虽然恢复了一点点,却还不能驱使红蝶神什么。

进来之前,他喝了一大口酒,全部送给了红蝶神。

这不是贿赂,而是为了把那个小精灵灌醉。

红蝶神翅膀的破损的根部正缓慢地生出一双新翅膀,这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从寄主那里汲取大量的营养与烈酒。只有在满足它的需求的情况下,祝童才能有限度地“请”它做一些事。

比如现在,祝童利用红蝶神把王文远体内的紫蝶抽了出来。

周行、马八与郑书榕三人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迈克。斯内尔先生的病情,祝童上午去他们的房间里聊了一会儿。

从现有的资料看,无论中医西医,只靠常规治疗方法都只能勉强留住迈克。斯内尔的生命。这种挽留是极其脆弱的,他随时有告别这个世界的危险。

祝童以为,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一定聘请有高明的中医,那是个真正的中医,如若不然的话只这次长途飞行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主要治疗措施由周行他们的负责,但是在此之前,祝童要给迈克。斯内尔先生种上一枚用来保命的紫蝶。

以红蝶神现在的状态,在生出一双完美的翅膀之前不可能为祝童提供紫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祝童不想麻烦叶儿。他对白蝶神产出的玉蝶的控制能力相当有限,那样的话,势必会把叶儿拉进来。

可这个正在推进中的计划明显与叶儿的身份与道德观念相悖。

祝童很清楚,叶儿只要参与进来,就等于宣布计划终止。

所以,他现在只能从以前散播出去的紫蝶中挑选一只,种进迈克。斯内尔先生体内。

好在,祝童以前相当大方,他身边可供选择的紫蝶很是有几只。可他不能选择在寄主体内呆的时间太长、相对处于稳定状态的成熟体。那样的紫蝶已经与寄主之间形成了一种共生平衡,紫蝶需求稳定,迈克。斯内尔的身体供养不起,更经受不住它们折腾。

如此一来,可供祝童选择的紫蝶就只有李颂汉和王文远身上的这两只了。

李颂汉还在望海医院附近活动,可抽取紫蝶需要一定的条件,它只能在黑晶内保持一小时,不进入寄主的身体就会失去活力。

可以想见,明天上午从迈克。斯内尔一行到达望海医院的那刻起,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大家关注的焦点,不可能有的机会。

因此,王文远身上的紫蝶就成为唯一的选择了。

可是,凝视着黑晶内的紫蝶,祝童却皱起了眉头。

不知是不是绿度母的原因,这只紫蝶有些怪异,原本应该是紫红的翅膀上隐隐出现了几粒闪烁绿芒的耀斑,唔,是六粒,左右各三粒对称排列。

这样一只紫蝶进入迈克。斯内尔先生体内肯定会有一些不可预料的变数,祝童搞不清楚,那具孱弱到奄奄一息的身体能否经受得住。

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下,祝童把这只变异紫蝶送回王文远胸前膻中穴。

美好的感受经得起重复,王文远又舒服地呻吟几声,道:“听说有位世界级富豪要来找你看病,这一次,你准备赚多少?”

“赚多少……我还没考虑好。”祝童在王文远对面坐下。

他这会儿没什么安排,让红蝶神享受一会儿香薰,和这个精明干练的警官聊聊,是个不错的选择。

“据说,迈克。斯内尔先生的身家超过二百亿美金。按照你的规则,十取其一的话,应该是二十亿美金吧?”王文远眯着眼悠悠道。

祝童心里一惊,王文远一直在调查他,知道祝门十取其一的规矩并不太让他意外。可是,仅凭一个简单的信息,他怎么能想到自己的计划?二十亿美金,他没那么大胃口,计划中的收益是四到五亿美金。

“替那样的病人看病,我多收点钱是对他们的尊重。二十亿美金?我没想过。真是好大一笔啊。原来在王警官眼里,我是如此的贪婪。”

王文远依旧眯着眼睛,不疾不徐地说:“这个房间湿气太重,监视设备昨天就失效了。除了那个……”他指指观察窗外的那个摄像头;“所以,很多以前不能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请讲。”祝童向后移动一下,让身体靠住木壁;这样感觉舒服一些。

“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委屈,对我盯着你不放很是不屑。你觉得我是用纳税人的钱做一些毫无道理的事。是啊,我知道凤凰基金帮助了很多可爱的孩子,凤凰基金可以没有朵花,但没有你在背后支撑它早完蛋了。大部分的善款都是因为你才进入凤凰基金,在这件事上,你是位值得尊重的好人。如果只看这一件事的话,我根本就没有调查你的资格。 ”

“我更希望听你说‘但是’后面的内容。”祝童也眯起眼,香薰室内水气大,他的眼镜在外面。

“但是……瞧,我是多么的庸俗的一个人啊。”王文远笑着举起小杯子;“医生,我能再喝点酒吗?”

祝童从衣兜里摸出个不锈钢酒瓶,抛到王文远手里。

他扭开盖子美美地灌了一口,又道:“但是,你的行为是对维持这个社会稳定运转规则的破坏,虽然你有很多美丽的借口替自己辩解。望海医院是你的地盘,我们就以它来举例。维持一家医院需要很多条件,但是最根本的规则并不多。第一要有必要的基础设施,有一批具有相当技术水准的医护人员;第二是要一套完善的管理制度;第三就是药物了。如果医院为病人提供假药的话,就是对在破坏医院的规则。它早晚要关门。”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个卖假药的。”祝童被王文远的比方逗乐了;“在我来到之前,望海医院一直在入不敷出。那时,医院有良好的基础设施,有一批高薪聘请来的顶尖的医学专家,也有一套先进而完善的管理制度,提供的药品都是值得信赖的;可它赚的钱不足以维持它的生存。看看现在,望海医院已经步入正轨,即使没有‘神医李想’,也能生存下去。你监视我这么长的时间,研究过其中的原因吗?”

“你为医院重新制定了规则,望海医院走的是另一条路。那就是炒作。可是,归根结底,望海医院要长久的生存下去,还是离不开那三条最基本的规则。我明白了,你想说的意思是,你要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恕我眼拙,没看出‘神医李想’还有从政的远大报复啊。哈哈……那太可笑了。只凭王省长,你走不了多远。”王文远喝的有点多了,醉意上涌变得口无遮拦。

“你是个小丑。”祝童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望海医院生的生存秘诀,不是什么规则,而是历史。我在望海医院一年多并没有做改变规则那样的无聊的事。以前的望海医院基础设施在上海也堪称一流,医护人员的水准与药物都相当不错,它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历史,缺乏时间累积起来信誉与口碑,才是让它萧条的原因。一年来,最耗费我的时间与精力的事是,我为望海医院请来了一批家学渊源、有深厚功底和从医经历的老中医。他们代表着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累积的医学宝库,很好地弥补了望海医院底蕴浅薄的弱点。王警官,我确实对你有看法。在我眼里,你是个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胆小怕事的小丑。”

“你说我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胆小怕事!”王文远气浑身发抖,站起来吼叫道。

“不是吗?口口声声要维护规则,以你的精明很容易看到,对规则破坏的最严重的是哪些人。你不敢去招惹他们,因为领导们从大局考虑,不允许,对吧?多么堂皇的理由了。王警官,对我的调查,领导们面同意吗?”

王文远被问住了,他被憋得满脸通红,张着嘴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正这时,西蕾亚小姐推门进来了。

她打断了祝童的话,通报说有两位不速之客正在诊室等候。

其中一位的名字是芬尼。

三十四卷、大树朝天 十、巨富降临(上)

祝童不想去见芬尼,那个是只会带来麻烦的家伙。

他让西蕾亚去对他们说自己今天没时间,让他们留下名片,改日有时间再和他们联系。

西蕾亚说,他们是以官方身份来拜访望海医院董事长李想的,按照惯例,这样打发他们走似乎有点不够礼貌。

“官方身份?”祝童皱起眉头。

在他想来,在上海,芬尼能用什么官方身份?FBI,或者是他买通了某个市政府的官员?

“他们是以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的身份来拜访你的。”王文远开口了;“迈克。斯内尔先生是美国公民,他们这样做虽然显得有些冒失,却也在情理之中。美国是个民主国家,但斯内尔先生属于特殊人群。我想,芬尼先生的理由大概是斯内尔先生的生命安危也许大概与美国国内的金融秩序的稳定与安全能扯上点关系。作为美国政府的驻外机构,理应表示关切。看样子,你笔生意不太好做啊。”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吗?”祝童问道。

“他们拿来了一份文件,说需要你在上面签字。”西蕾亚小姐小心翼翼地答道。

“又是一份文件。”祝童笑了。

迈克。斯内尔先生还没到,已经有三批人拿着文件找来了。

祝童特想了想对西蕾亚说:“让他们走,就说我没兴趣签署任何文件。他们如果不走,叫保安去把他们赶走。没有预约就闯进来,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西蕾亚知道老板的脾气,看神色很不爽的样子,当真是说不见就不见;这些话多少有责备她的意思;讪讪地笑笑就走了。

祝童等门关上,又道:“说起规则。王警官,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可有哪条规则是永恒不变的?人类进步的历史,也是完善规则的过程。这你应该比我明白。我并没有挑战规则,只不过利用一点规则照顾不到的漏洞而已。王警官还没有房子吧,上海的房价很上海,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次,赚点外快。”

王文远正倾听祝童的谬论,没想到他忽然会说起这个。他可不知道,这是祝童的习惯,他在思考的时候常会自言自语胡说八道,等思路理顺了,自然会回归正题。

“你说的合作是……”王文远凝视着祝童的眼睛道,他搞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想在迈克。斯内尔先生在上海看病期间,请你做望海医院的安保主管。”祝童说完,随即开出价钱;“时间……不会超过两周,只要保证望海医院在三周内不出意外,你就能得到一套上海市区内的房子。三百平米以内,地理位置不用考虑,只要你看中了,它就是你的。在这里接受治疗一定很闷,你身上的毒很麻烦,短期内出院的可能性不大。我们曾经有过一次合作,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这项工作的。”

“你就不怕我指控你公然贿赂警官?”王文远半真半假地问。

“我知道你一直在录音。每次我来给你看病,你都会把全过程录下来。你知道强磁干扰吗?那就是了。它本来是一只普通的磁化杯,我找人稍微改造了一下。花钱不多,图个省心。”祝童指着王文远腿上的不锈钢酒瓶笑眯眯地说。

王文远不信,他拿起酒瓶拧了两下,瓶底分为两截,露出里面的机关。

他也是个行家,稍微一摆弄就明白祝童没有骗他。怪不得这两天祝童每次来见他兜里都踹着这个沉甸甸的家伙,除了装酒,只要按动机关就能瞬间消磁。他那只防潮防摔的录音笔也有防消磁功能,却抵御不住如此强的瞬间强磁环境。

“我不要你的房子,只想知道你要我替你做什么?在知道所有的情况后之前,我不会作出任何决定。”王文远丢下酒瓶,也收起了半真半假的酒意。

“无所谓啊,反正要不了两天,即使我不请,你也会为我工作的。”祝童捡起不锈钢酒瓶,放进衣兜里;“我还有事,要走了。临走之前送你个消息。王警官,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优秀的警官,堪称警界楷模。如果中国所有的警官都和你一样,我想,中国离崩溃也就不远了。很难理解是吧,慢慢想吧,这句话确实有点深奥。它不是我说的,是孙铁柱先生说的。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华夏?“王文远很认真地问。

祝童点点头,又道:“送你个消息,黄淮要来上海了。你一定想不到他很快就会成为你的顶头上司了吧?市局经侦总队队长。如果让我不带任何偏见地评价你们俩谁更适合这个位置的话,我选择黄海。他曾经与你一样充满热情,嫉恶如仇。可是现在,黄警官稳重多了。他从一个很好的老师那里学到了你可能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只凭个人去悟的话,以你的优秀,要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从警犬到警官的蜕变。那是真正的游戏规则。假如有一天我不小心翻船了,抓住我的肯定是他,而不会是你。”

香薰室的门轻轻关上,王文远转过身,不让摄像头拍到自己脸上的沮丧、失望与落寞。

黄海要回上海做经侦总队队长,这个消息对王文远来说不亚于一场七级地震。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自视甚高,无论从学历、能力、脑力等方面比较,都自认高出黄海不只一截。可黄海到北京后就是正处,比他高出一级,现在已经走上副厅了。

王文远知道祝童这番话没按什么好心,却也不全是为了挑拨他与黄海的关系。只靠个人努力,他永远也追不上黄海。他现在毫不怀疑祝童调查过他,知道在北京有个颇有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在痴痴地等着他。祝童是在提醒他,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别再纠缠在他和叶儿之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拆穿“神医李想”的面具上。

再不起步,可能永远也飞不起来了。

转而一想,祝童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论关系的亲疏,他与黄海之间算是不错的朋友,与自己……莫非,他与王向帧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说的黄海的那个老师,肯定是王向帧省长。

王文远不由一阵患得患失。如果他与王向帧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那现在是个最好的时机。谁都知道,“神医李想”是王向帧的人,如果没有王向帧在背后的支持,上次的跨省大追捕也不会功亏一篑。

两周的时间,他要在这两周内做什么?

想到这里,王文远拿定了主意,答应祝童的邀请在望海医院做两周的安保主管。

祝童没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让王文远看清楚了如此多的东西,他已经放下鱼饵,就等王文远什么时候咬钩了。他以为,王文远一定会暂时接下望海医院的安保工作。

未来的三周,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能出半点差失。

上午看到到安东尼拿来的那份文件,祝童就知道迈克。斯内尔先生的到来不会是一件简单的治病之旅。

望海中医研究会所十七楼一个临窗的角落,陈老正与曲老亿正在手谈。

九月的阳光被几株滴水观音翠绿宽大的叶片滤去燥热,沐浴其中,身心都有种很舒适的感觉。

祝童在棋盘一侧坐下,沏茶、观棋,静静地,直到陈老投子认输。

曲老亿的棋风也是很直接,凶狠而老辣。陈老喜欢这样的对手,虽然每次都要求曲老亿让他两个字,却还是输多赢少。

“我需要这些药。”祝童递给曲老亿个茶色信封。

曲老亿打开,拿出清单看看,皱起眉头道:“犀牛角、山参还好说,虎王片是什么?”

祝童看着陈老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中南常老先生开出一份提振元气的药膳方子,叫龙虎归元粥,君药就是这雄髓片。常老先生说,取带血的新鲜成年雄性老虎的脊椎骨一条,放进火盆,覆以以元草、当归、松塔、地龙草烧成的碳灰里,小火烘煨六个时辰,取出清洗,切片即成。”

陈老哼了一声,撇撇嘴没说什么。这就是中医院的面临的尴尬之一。有时候,为了配置一份救命药,不得不做一些与法律规定相悖的事,比如走私珍稀药材。

望海的医院的常用中药材采购一部分由本院负责,一部分外包给了祝门二师兄祝云的医药公司,可遇到比较特殊的药材,就需要麻烦交游广阔的曲老亿了。

曲老亿依旧皱着眉头;“说得简单,真做起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虎骨倒是好说,可这味药要用的是一条活虎。东北那边的几个东北虎养殖基地控制得越来越严了,每只虎都有官方登记资料。只怕要花大价钱啊。”

“常老先生说,这次的虎王片不能用东北虎,东北虎的血气过热,斯内尔先生那样的病人承受不起。要用华南虎,最好是印度虎。”

“印度虎吗,还好办些。”曲老亿点点头。

“虎王片这是为他准备的?”陈老忍不住插话道。

“所以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搞到。”祝童点点头;“时间有点紧,只有一周时间。如果找不到焙制好手,可把那条椎骨冷冻起来,送到山庄去。常老先生可以亲自出手焙制虎王片。”

“违法的事,还是少做些的好。”陈老捏着几枚黑色棋子道。

祝童嘿嘿笑几声,没说话。

“你笑什么?”陈老不满地质问道。

“我笑当然是有原因的。在来上海之前,陈老您用过的那些药,都是合法的。病例可以造假,药效可做不得假。安宫牛黄丸如果真那么厉害的话,望海医院现在就可以关门了。州官能防火,百姓点几盏灯,应该可以理解吧。我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啊。”

陈老抽抽鼻子,不说话了。

三十四卷、大树朝天 十、巨富降临(下)

陈老与范老都是相当级别的老干部,退休后依旧享受高品质的医疗服务。

祝童接手之前,海洋医院的别墅几乎成了范老的家,范西邻夫妇吃不贯医院的饭菜,甚至在医院对面开了家西餐厅。

范老的病历上有些药写全名,有些药以符号或数字代替。开始的时候,知情人都以特药来敷衍。

祝童开始为范老治病后才知道那些被符号或数字替代的特邀,多是由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珍稀动植物制成的。

陈老刚来上海时也在使用一种特药,主要原料就是虎骨份。

“龙虎归元粥还需要用到十几种珍贵药材,熬制起来也很麻烦。陈老,您是我们的大客户,财神爷。这味大补元气的药膳,我只卖五万块一碗。您要不要来几碗?机会难得,数量有限,过了这些日子,再想喝可就难了。”祝童好像闲来无事,使劲向陈老推销。

“来两碗尝尝,也未尝不可。如果你请客的话。”陈老不紧不慢地说。

“那就算了吧,留在中南常老先生那里,或许还能多救回几条性命。

“那就留着吧,我去休息,你们慢慢聊。对了,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陈老年老成精,看出祝童与曲老亿有事商量,撂下一句没有头尾的话就走了。

两人看着陈老的背影消失,相视一笑。

曲老亿脸上的笑容只一闪,又挂上他阴冷的招牌;“夫人让你抽空去山庄一趟。”

“我也想,总要忙完这几天。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老外马上就来了。”祝童看着外面的浦江答道。

“羽玄真人在山庄,水长老也在。”曲老亿又道。

“凡星……”祝童心头一沉。

曲老亿点点头道:“夫人现凡星身体内有个奇怪的东西,她不好贸然取出来。所以要请羽玄真人去商量。”

祝童低下头,他在天轮寺从江小鱼怀里接过凡星时曾大致检查了一下,那时的凡星只是虚弱,神识被索翁达活佛以固字术封闭,别的没什么大碍。

固字术是索翁达活佛与祝黄师伯共同研究的成果,以母亲的修为以及唤醒柳依兰的经验,解开固字术唤醒凡星应该不难。可是听曲老亿说的这般郑重,祝童想了又想不明白,只能跑一趟了。

他指着浦江道:“晚上十点,让曲奇把快艇开到那边。我现在是众矢之的,好多双眼睛盯着呢。在医院里还好,出去就不自在了。”

曲老亿微微点点头,又道:“钱到了,四亿五千万。你准备怎么分?”

“这么快?”祝童有点意外。

曲老亿说的四亿五千万鹰洋投资的钱。

蓝湛江离开鹰洋投资前签署了最后一份投资协议,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把签署日期提前了一周。

可即使这样,祝童估计这笔钱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到手。

想了想,就明白了。是蓝湛江等不及了,他迫切地想回归江湖道,这笔钱是祝童要的投名状,早一天到账,就能早一天坐上东海投资总裁的位置。

那个位置可谓是江湖酒会召集人的左右手,于蓝在那个位置上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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