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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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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
“对,越快越好。急救车就在停车场,你们马上出发。你和郑医生要保证范老的安全。”祝童叫郑书榕进来,交代道:“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些东西不能扩散出去。”范老抬起头,厉声道。
“我不能保证。”祝童扶着范老的手臂蹲下身体;“如果情况变得很糟糕,它们将分批出现在网络上。”
“影响太坏了,你负担不起严重的后果。这是惊天大案,处理起来需要讲究时间。”
“可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祝童将一个移动硬盘取下来,放进一个黑色提包交给郑书榕。
“范老,它不是病,是滋生在共和国肌体上的毒瘤。不早下决断切除,只要它存在一天,就不会停止向外分泌毒素。”祝童诚恳的对范老说;“如果只为自保,我完全有另外的办法,比如说拿着它去找某些人谈条件,比如对外放出一点,让他们有所顾及知难而退。可是,我没有那么做。”
“好一副油嘴滑舌。”范老板着脸,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慰。
“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桃花潭水’已经变成一个漩涡,请您心里有数。”走到电梯前,祝童又道。
“‘桃花潭水’,你做什么了?”范老停下脚步,他知道那潭水的深浅。
“一个来自美国的参议员对谭千炽先生的遭遇很关注,他希望谭千炽的基本人权受到尊重。”
“美国参议员,是不是那个雷曼。”
“您老的消息很灵通。”祝童笑道。
“年轻人,不要玩火啊。”
“雷曼先生有关注的理由,谭千炽有绿卡。”
“我刚才的话是,你不要玩火。”范老重复一遍,转身走向电梯。
夏洁竖起大拇指,冲祝童摇三摇。
“对了夏姐,我有余总的一些小道消息,您有兴趣吗?”
“余总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夏洁在祝童肩膀使劲一掐,缩身闪进电梯。
第二十八卷 五、时间的味道(下)
开封龙亭。
十时三十分,一个车队驶进龙亭,省政府的领导到了。
十时四十分,刑贵金经过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赶到开封,与王文远汇合。
按照级别,刑贵金比李颂汉高出半级,有随时要求面见里龙舟上的最高领导权利。可是规定并非法律,安保人员进去通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更别提回话了。
刑贵金再三要求从王文远确定,祝童就在龙舟上之后,犹豫了一会儿才越级打电话给某个神秘的办公室。
十一时整,龙亭内的仪式隆重开始了,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准备来配合他们抓捕“神医李想”。
刑贵金不是王文远,他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头,周围的人好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都在装糊涂。'TXT小说下载:。。'
他的感觉是对的,一种很微妙的博弈正在某个他能感觉到但看不到层面上进行。
一个相当级别的官员出席与井池雪美小姐这样的富豪有关的仪式是相当谨慎的。
井池雪美小姐派出的工作小组半年前就开始与本地政府接触,对井池财团的调查从那时就开始了。与井池雪美小姐有关的资料,早就被送到了相关领导的面前。他们知道井池雪美小姐与“神医李想”之间关系,也知道刑贵金一行要求进去抓捕“神医李想”这件事的些许内幕。
装糊涂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表示他们无意参与那场较量,不准备帮助任何一方。
刑贵金感觉到了,王文远却是真糊涂。
他眼看着里面的仪式从开始到结束,眼看着龙舟上那场简单而隆重的酒会,急得两眼通红。
十二点,签约仪式顺利结束,里面的官员分批次乘车离开龙亭。
十二时十分,井池雪美小姐一行登上政府方面为他们准备的豪华的车队,在前后警车护卫,大摇大摆的从刑贵金和王文远面前经过,向城外驶去。
“怎么办?再不抓就来不及了。”王文远着急的说。
“跟上去。”刑贵金没有正面回答,匆匆上车。
王文远跳上车,两辆车紧紧的跟着前面的车队,出城。
抓是不现实的,他们两个组不过区区十个人,如今在开封的才六个人。以现在的实力去拦截搜查一个地方政府欢送贵宾的车队,如果抓住了还好,抓不住“神医李想”马上就是一场****。
刑贵金与王文远都很清楚他们的行动缺乏法律支持;如果捅出大娄子的话,没有人会替他们说话或承担责任。
十三时二十分,车队进入新郑国际机场,井池雪美小姐一行从特别通道进入机场,旋即登上“樱花号”私人飞机。
王文远连忙去查询“樱花号”的飞行申请,惊讶的发现,它的目的地不是上海也不是东京或京都,而是张家界荷花机场。
刑贵金从另一个渠道也得到同样的信息,井池雪美小姐累了,她安排了一次短期休假,去湘西凤凰城小住三天。开封市已派出一个随行小组,负责井池雪美小姐在湘西凤凰城的安保工作。
王文远得到了井池雪美小姐一行进入进场的监控录像,他又一次看到了尹石丽和祝童的身影,遗憾的是,中年人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十四时整,王文远和刑贵金目送“樱花号”冲出跑道飞上天空。
他们对视一眼,匆匆钻进汽车,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湘西。这里,没有合适的航班供他们乘坐。
王文远心里充满的挫折感,从二十三日凌晨祝童潜入陈家客栈袭击三个**到现在,整整三十八个小时的时间,王文远一直追在祝童后面,行程接近两千公里,动用的警力超过一百人,现在却要回头再去湘西。
三十八个小时,王文远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现在困了,可就是睡不着,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两辆警车在高速上狂奔,速度早已超过最高限速。
王文远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子里一遍遍回忆着,猛然坐起来叫道:“他不在飞机上,他现在一定在上海。”
王文远拨通一个电话,让通讯组查询一些资料。
十分钟后,信息反馈过来。
王文远马上联系刑贵金,说:“我要求马上去上海,现在是五月二十四日,今天下午……也就是一个小时后,雷曼参议员将抵达上海。李想一定会去见雷曼。”
“你不是说过,雷曼先生明天才到吗?”
“是今天,我刚查过,雷曼先生突然改变行程,他提前一天到了。我们都被骗了,他根本就没去开封……那两个人,就是信阳的那两个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尹石丽的朋友。他们得到了一笔钱,在服务区外交给了李想另一辆车。从那时起,他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一定是这样,今天上午他已经到上海了。”
“那个中年人是怎么回事?”刑贵金问道。
“那时障眼法,他故意弄出个这样的形象引**我们上当。他和井池雪美小姐关系密切,一定早就考虑好了。那个人……该死的,他叫池田一雄,是井池财团的副总裁。难怪这里的人怪怪的,他们已经调查过,确认井池雪美小姐的随行人员中没有‘神医李想’。可是,他们应该当时就把消息通报给我们。”
刑贵金没说话,电话那端传出一阵忙音。
王文远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
三十八个小时,他的时间与注意力都被祝童吸引了,根本没时间关注另一个世界的动向。
进入一个新闻网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不起眼的消息:美国参议员雷曼先生昨日启程赴上海某医院治病,在洛杉矶机场,雷曼参议员就某些对手的质疑与攻击接受了CNN的专访。雷曼参议员表示,此去上海不只是为了健康原因,虽然雷曼先生认为中医是神秘而有效的治疗人类疾病的手段之一。雷曼先生透露,他去上海的真正原因是对一件正在发生的事件表达关注。那是一件与美国公民泰勒先生有关的、严重的侵犯**的事件。雷曼先生之所以突然改变行程安排提前一天启程去上海,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希望能尽快赶到上海寻求见到泰勒先生,表达美国政府对泰勒先生的爱与关切。
雷曼先生还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一对正在美国避难的孤助无援的**的故事。那个丈夫与父亲,现在也已经与泰勒先生一样,**正遭到严重侵害。
CNN同时配发了泰勒先生的个人资料,首先他是一位在美国拥有五亿资产的富豪,是一位华裔,目前拥有美国的永久居留权,入籍事宜正在办理中。其次,泰勒先生目前正被中国政府非法关押,他不能见律师,不能给家人打电话。雷曼参议员接到了泰勒先生的美国律师的求助,目前正在试图用自己的影响施加压力,让泰勒先生能尽早得到会见律师和保释的权利。
至于雷曼先生说的那对**,CNN似乎并没有相应的准备;只是给出了一个姓氏:龙。
CNN表示会尽快与她们取得联系。
GNN还宣布,对于这件事,他们将派出若干个精干小组追踪报道。
泰勒先生是谁?那对龙姓**是什么人?雷曼是美国参议员,有什么权利跑到中国指手画脚?
几个论坛上开始出现以类似标题的帖子,有人开始介绍泰勒先生的真正身份,谭千炽,并指出雷曼参议员嘴里的龙姓**并就是“亿哥”的夫人与儿子。
“桃花潭水”浮出水面,并很自然的被与之前被炒得火热的“罗亿亿”“虎踞盘龙”“龙家天下”事件联系起来,形成一股更大的激流。因为,罗亿亿太太和儿子在美国并非避难,而是留学;龙家在美国的资产被爆出,管理者与所有人正是罗亿亿的夫人。
所有人都在质问:美国,为什么会成为**的黑钱的藏身地?
王文远恍然大悟,怪不得刑贵金出面都碰到了软钉子,十个小时前,一颗已经震撼弹引爆了!
祝童带着他东跑西颠南征北战的,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儿分散注意力。该做的,他已经准备好了,并且准备了不只一套方案。
现在,随着雷曼参议员的正式登场,事情已经有了本质的变化。
可以预见的是,一场声讨**与美国的力量正在凝聚,很可能将演变为一场与民族尊严与反腐倡廉有关的疾风骤雨。
王文远此刻的感觉极其复杂,一方面不甘心就此承认失败,内心深处,却不得不佩服祝童的心机、手段与那股若隐若现的浩然正气。也许,他真的斗不过这个骗子?
刑贵金打来电话,只说了短短几个字:“行动取消,人员就地解散。”
就地解散!王文远加入这个小组之前没有得到**海的许可,现在,他还有脸回去吗?
王文远的仰天长叹,一拳砸在车窗上。
幸亏这辆警车配置比较高,玻璃都是防弹的……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五月二十四日,美国参议员雷曼先生乘坐的航班安全降落。
与前几次不同,雷曼先生的随行人员中只有一个安保人员、一位私人助理、一位私人顾问,两个私人秘书,却多了两组媒体记者。
前来迎接雷曼先生只有美国驻上海领事馆的官员,因为这次行程是私人原因,上海市府没有人出现。
雷曼先生在浦东机场表现的很低调,他拒绝接受当地的媒体采访,并傲慢的表示,他们不值得信任。
值得一提的是,望海医院董事长秘书西蕾娅小姐高调出现在机场,她给雷曼先生献上一束鲜花,并引导着雷曼先生登上一辆黑色房车,疾驰而去。
没有人有兴趣追踪这辆汽车的去向,雷曼先生是来看病的。他已经表示过,在上海,他相信的医生只有“神医李想”
大家还知道,“神医李想”现在不在上海,那个幸运的年轻人正被卷入一场可怕的是非之中。雷曼先生能否见到他相信的医生,很值得怀疑。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雷曼此行的目的,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专门来看“神医李想”的笑话的。
大家都还记得,不久之前在日本,两个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很微妙的事情。
这个时候,祝童正在范西邻乘坐同一辆白色轿车进入水上人家。
汽车驶近修缮中的佛堂,远远的能看到田旭阳田公子正在草坪上打太极拳。
轮椅……没有了,田公子现在的气色很好,似乎再也用不着那东西了。
“田公子恢复得不错。”范西邻停下车,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主要是心情不错。”祝童也没有开门,附和道。
田公子的心情看来真的不错,他看到范西邻的车,收起架势走过来。
“看来,我没得选择了?”范西邻道。
“没人勉强你。我一向很尊重您和Della。”祝童伸出手;“我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东海投资需要您这样的朋友。”
“老头子都被你忽悠到**去了,我还能说别的吗?”范西邻苦笑着,握住祝童的手,道;“Della认为你是个豪杰,她是对的。”
“Della的身体还好吧?”祝童关切的问。
“承蒙关心,她的身体没问题,就是精神不太好。你知道,Della一向很注意形象,现在五个月了,体型上免不了会有些变化。”
两人正说着废话,田旭阳走到了近处。
透过挡风玻璃,他首先看到的是范西邻,接着看到祝童,表情马上变得及其难看。
第二十八卷 六、暴发户(上)
五月的上海难得有阳光灿烂的日子。
此刻,一束阳光就如一个高明的魔术师,透过高级轿车的减速玻璃照在祝童的脸上,把那抹模糊的笑容支离破碎出暧昧、诡异、嘲弄、讥讽等丰富内容,甚至还有一丝温柔的怜悯。
怜悯,是田旭阳所熟悉的表情。
曾经,在面对一个不值得怜悯的可怜人时,他的脸上也会有一丝同样的表情。那些人需要同情、包容与一钱不值的怜悯。
“田公子的气色不错,很快就可以正常工作了。”祝童推开车门下车,一**坐到车头上。
范西邻从另一侧下来,眼光看向佛堂,那里有两个僧人。
精舍附近宛如一片世外桃源得小桥流水间,实木打造的长廊一直延伸到湖畔。
精舍的地基是露天铺装得厚实木地板,就连小路都用五色鹅卵石铺就,周围环绕精心挑选的假山奇石、竹林和名贵花草,以及价值不非的名贵古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田旭阳的脸色有点难看,这句话是对范西邻的。
“两天前。”范西邻淡然一笑,伸出两个手指;“我退出了,De那么喜欢佳雪花园,可惜她得不到了。”
“是因为他吗?”田旭阳指着祝童;“那只是个跳梁小丑,很快就会滚出上海滩。西邻,这是我们的世界。”他又转向祝童,;“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福华造船……”
祝童没话,只是看着他。
田旭阳不由得闭嘴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再下去,才真的很像一个跳梁小丑。
“虽然还没分出胜负,可是我只能抱歉。家父去北京了,田公子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范西邻与祝童并排坐在车头上,表情很值得玩味;“况且,我觉得没有田公子的上海滩,也不错。”
田旭阳本已苦涩心情笼上一层厚重的阴霾。
范西邻这个时候忽然退出并站到祝童那边,对他心理打击是巨大的。
“李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田旭阳很快调整好心态,范西邻带来的打击还算不得致命。
“昨天。”祝童答道。
“你不该回来。”田旭阳。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只知道我必须回来,听田公子成立了一个顾问团,前韩海船舶副总裁李正勋现在就住在佳雪花园。还听田公子手里忽然出现了一块福华造船需要的土地……我可以这么认为吗?田公子想重回旭阳集团,想接管福华造船。我对陈依颐小姐有过承诺,大家都知道‘神医李想’一诺千金,所以,我回来了。”
“你答应过依颐什么?”田旭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佳雪花园内并不只有李正勋,还有旭阳集团曾经的四大天王;那是田旭阳为复出而准备的班底。
招揽韩海船舶的李正勋是件很隐秘的事,因为福华造船,他需要一个内行做高参,况且,这个内行对“神医李想”充满仇恨。范西邻并不知情,但百里宵知道,田旭阳对祝童知道李正勋在上海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祝童眼睛深处的玩味表明,他对这个消息或者这个人很有点想法。
“你呢?”祝童指间旋转出龙星毫;“我本善良,但非圣贤,偶尔会有丧心病狂的时候,当有人想致我于死地的时候。田公子曾经是上海滩真正的大人物,交游广阔,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您能告我,那个想致我于死地人是谁吗?”
“不是某个人,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你在上海滩飞扬跋扈。”
“飞扬跋扈?”祝童看向范西邻;“我有吗?”
范西邻点点头,挑剔的目光注视了他一会儿,:“你虽然很低调,但在一些人眼里,你确实很不识相。这个城市有自己的规则,不喜欢暴发户;由其是你这样的外来者。”
“暴发户,没人对我过。”祝童故作伤感的嘟囔一句。
“那时因为你以前只是和医生。他们能容忍一个对他们有用的‘神医李想’,不能容忍一个在他们的地盘上抢食的‘白鸽李想’。”范西邻嘴角微翘,牵出一个暧昧的笑。
“‘白鸽李想’?什么意思?”祝童迷糊了。
“上海话里有句俚语是这么的:勿要放白鸽,意思是不要空话骗人。放白鸽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了吧?‘白鸽李想’的意思很复杂,但绝对没有尊敬的意思。”
“田公子,您能解释一下吗?”祝童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副迷糊样。田旭阳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丝冰冷的波动,但他并没有害怕,慢慢道:“鸽子,早晚要飞走的。”
“时间不多了,陈依颐小姐快到了。”祝童表,对“白鸽李想”的兴趣到此为止。他离开上海还不到一个月,竟然有人拿他的名字搞风搞雨,再问下去只能徒增烦恼。
这是个讲求实力的城市,等这件事结束后,想必再没人敢用类似的腔调什么了。
“我很为难,田公子,虽然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但还是很为难。理智告诉我,阻止您重出江湖最有效的办法是让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可是,那有悖于我的……职业道德。您知道,我曾经是‘神医李想’。田公子,您有什么建议?我希望有更好的选择。”
田旭阳盯视着在祝童指间飞速旋转的龙星毫,心里阵阵发冷。
祝童的威胁很直接,田旭阳知道,这并非空言恐吓。在日本,“神医李想”曾把一个意志坚定的前FBI特工人变成了疯子,虽然没有证据,但大家都知道是他干的。
“你不敢也不会那么做。”田旭阳硬挺着,语气冷漠而且傲慢;“付区长中午要来吃饭,他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对这里的斋饭很感兴趣。你现在不过是只落水狗,很多人都想踩上一脚。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应该想起一个词:识相。也许还能保全望海医院或者@图科技之中的一个。我忘了,‘神医李想’还是金石投资的副董事长,你最近一定没和‘万家生佛’联络过。他们就比较识相。”
祝童收起龙星毫,嘴角泛起笑纹,道:“你服我了,识相;是啊,我是应该识相一点。田公子,中午的饭局在哪里?佛堂……当然是画舫了。佛家精舍容不下那般俗气。这里是上海滩,有属于这里的游戏规则,我应该入乡随俗。”
完,祝童走向人工湖。停在另一边的画舫上,有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忙碌。田公子已经不需要医生和护士了,那些人是厨师。
“西邻,出什么事了?范老为什么去北京?”田旭阳从祝童身上收回目光,审视着范西邻。
“雷曼来上海了。王向帧前几天回到上海,调回了谭千炽的卷宗,是有新疑点,需要补充调查。他手下现在没几个人,牵头的是黄海。”范西邻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祝童身上。
到现在为止,他还有点犹豫。祝童实在是有点不得人心,明里暗里的对手太多了。他对将要掀起的风浪的力度信心不足,如果博弈的结果只是几个小鱼小虾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话,未来究竟怎么样还很难。
田旭阳揣摩到范西邻心里心思,:“我知道雷曼先生上飞机前在美国的表演,西邻不必太在意,谭千炽不敢乱讲话。他是个知道轻重的人。王向帧手里的证据并不充分,他最多在里面呆上三五年,出来还有一份富贵。如果乱讲话,才真是找死呢。西邻知道谭千炽身后站着谁,王向帧这一招算不得高明。”
“今天看新闻了吗?”范西邻忽然把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上。
“新闻?”田旭阳不在意地摇摇头;“雷曼的新闻很少,了条不起眼的消息。他是美国参议员,对中国的事三道四的,没人喜欢看。”
“田兄上次请雷曼站台是不是华夏给牵的线?”
“还能有谁?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了。”田旭阳略微有点不安,范西邻起华夏时,表情有点怪异。
“来之前接到华夏的电话,提醒我注意舆论环境。田兄,他们的新闻不只是国内的报纸电视。我特意看了看,海外媒体报道了一件事很有意思,重庆龙家前天才站出来与‘亿哥’罗局长划清界限,昨天就被人爆出一份清单。好家伙,龙家仅在国内的房产的市值就超过了五亿,最值钱的他们在上海买的商铺。虽然清单的真实性有待检验,但龙家算是完了,他们经不起调查,龙家这些年真没少挣啊。”
田旭阳心里一惊,龙家的风波他也知道,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华夏那帮人消息灵通嗅觉敏锐,这个时候,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醒范西邻关注龙家的事。
“我们老了,田兄,也许该收手了马上会给范家生出个男丁,做个富家翁享受这个世界的精彩,也不错。”范西邻悠悠一叹。
“我还不老。”田旭阳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沉声道;“龙家是龙家,谭千炽是谭千炽,华夏那些人太小心了。”
“龙家和谭千炽看起来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可正在纠结成一个漩涡。华夏那些人的意思是,田兄很可能被卷进这个漩涡。不收手的话,他会把你搞成另一个‘亿哥’。那个时候,田家的资产……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对依颐的承诺。不错,他是个暴发户,如果把他逼急了,那些承诺随时可能失效。”
“西邻……”田旭阳瞪大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范西邻会出这样一番话。
“旭阳集团无论在依颐手里还是你手里,都是田家的资产。田兄费尽心机想拿回集团掌控权,证明自己还在其次,是要对付他。云峰山上那尊佛,与田兄有多少干系?以前我知道你看不上他,现在呢?你付出了多少?我猜不会少于旭阳集团三成股份。对吗?”范西邻瞟向祝童。
田旭阳点点头:“我就是看不惯他,被一个瘪三骑在头上装疯卖傻的滋味……付出再多也值得。”
第二十八卷 六、暴发户(下)
“田兄想过没有,那尊佛跟前的香火虽盛,但这些年来很是发生了几件事,你可曾见过他替谁说过话?”范西邻拿出一枚雪茄;“李先生刚才让我看了一份名单,上面都是为重修云峰寺捐款的大施主。很意外的是,我不只看到了谭千炽和田兄的名字,还看到了龙家。看来,他们也在佛前烧过香,但是该倒霉时候没人出来说话,谁也救不了龙家。”
“他有那东西!”田旭阳怒声道;“传素大师怎会如此不小心?”
“那是人家的事,我只关心结果。”范西邻燃起雪茄,深吸一口,轻轻摇摆着;“佛,当然喜欢跟前多几个抬轿子的。但是,抬轿子摔跤只能怪自己没看清路,佛是管不了这些俗事的。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有个很不好的感觉,田兄如果不放手的话,很可能会成为龙家和谭千炽的陪葬品。”
“西邻言重了。”田旭阳不确定范西邻说的是感觉还是有了确切的消息。
“前几天我和你的感觉一样。当事者迷啊,执着于成败的人看不清眼前的坑。”范西邻长长的呼出一口浓烟;“龙家本来与这件事无关,他们和他们女婿罗局长可算是遇到一场无妄之灾。李先生没有直接去趟‘桃花潭水’,他利用罗局长牵扯龙家,进而操作出一个反腐倡廉的舆论氛围。在这样的氛围下,他才敢去趟‘桃花潭水’的浑水。并且,是用雷曼参议员出面,规格够高了吧?这样谋略与操作你我都做不到。民意滔天啊,在如今的资讯环境下,谁都要顾及三分。王向帧在这个时候重启对谭千炽的调查,可算是趁势而起。我们这个***里没有傻瓜,华夏那些人原本也不看好王向帧,可是今天欧阳小姐的专栏开始吹捧王向帧了。欧阳的老板是华夏的喉舌,他们既然允许欧阳说话,很明显,他们也在看风向。田兄应该想过,他既然能把几件事不相干事扯到一起弄出现在的局面,多扯一个田旭阳算不得什么。”
“他在玩火。‘桃花潭水’正在变成一个有国际影响的丑闻,无论愿意与否,这个国家的官员和人民都不会任凭别人在自己脸上抹黑。这件事发展下去会变得很尴尬,雷曼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谭千炽……‘桃花潭水’……嘿嘿。雷曼可是带着热情和世界上最有影响媒体来的,他需要这个机会挽回自己的声誉,他也许不得已,但来自国内与国际的压力会让他清醒;任凭那个人左右的话,雷曼这个人就真的完了。西邻,这件事已不再单纯,他如何收场?王向帧担不起这个的责任,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田旭阳想了会儿,整个人忽然轻松了。
“也许吧,可是我并不担心。他,不会想不到这些,也许还留有后手呢。雷曼是谁?他现在是他手里的傀儡。”说是这么说,范西邻心里却没有他语气里的轻飘,华夏那些人的话里也透露出类似的意思。
祝童把事情搞得如此大,不只王向帧担不起这个责任,他的父亲范老同样担不起。
范西邻知道范老是带着什么去北京的,也知道他要在北京做什么。但达成妥协的条件或前提中肯定少不了的一条是,祝童要先灭火,把这个由他掀起来的危机化与无形。
并且,范西邻想的更深,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即使祝童真的能做到完美,但由这件事种下的祸根随时可能引发。祝童的表现实在是太耀眼了,他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控制的炸药包,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一个这样的存在。
这一次,祝童将矛头直指谭千炽背后的利益集团和“那尊佛”,在上海混,不可避免的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和纠葛,谁知道他下次会看谁不爽?田旭阳不过是道开胃菜而已。
范西邻从田旭阳的漩涡里脱身很容易,可是说服父亲范老离开望海医院,看起来难度相当的大。他相信“神医李想”甚于自己这个亲生儿子。
湖畔,祝童身边忽然多出个僧人。
范西邻不认识那个和尚,疑惑的看向田旭阳。
“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田旭阳一语双关的说;“‘神医李想’的来历十分神秘,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无处大师很了解他,他们属于一个世界的人。西邻还记得齐怀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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