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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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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走出乱石堆,却没有马上离开,立在石崖顶部回身观望,似乎在查看有没有人追来。
“走吧大哥,空想、空雪两位大师出马,他能活着回到蝴蝶洞就不错了。”
这声音……是田公子身边的杀手,他叫大哥的那人是谁?
“他们不一定能留住他,我感觉不太好。让我喘口气,妈的,这小妞还挺重。妈的,老子中枪了。”高个子说着,在井池雪美身上扭一把放到雪地上,捂住右臂。
矮个子为他解开衣袖,包扎伤口。
是大火轮,井池雪美在大火轮身边。祝童暗叫糟糕,他没把握三招内放倒这么两个高手,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被追杀的应该是他;特别是那个杀手,招式凶狠出手迅捷。他叫大火轮大哥,难道是四品红火的人?
但是他不能看着井池雪美被抢走,暗中把三棱针收起来,将龙凤星毫扣在手心。如果作为暗器射出的话,龙凤星毫比三棱针重一些;重要的是能破去横练功夫,且只要被射中就马上失去行动能力。
“老板在等着呢,这点伤算什么?只要把她带回去就有五十万。”杀手不满的催促大火轮,转身向祝童藏身的枫树走来。
大火轮无奈的嘀咕两句,跟着走来。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过大枫树,龙凤星毫电射而出,祝童出手了。
大火轮因为受伤在前反应稍微迟缓,龙星毫正射中他头顶百会穴,哼一声直挺挺摔倒在树下;井池雪美被甩向前面。
但是杀手反应敏捷,凤星毫明明射中他的背部风门穴,却没有预想那样扑到;反而迅速回身接住井池雪美,右手闪出撒花刀顶住她脖颈。
祝童没有移动,也没有说话,依旧伏在枫树上。
“出来,我知道是你在那里。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我杀了她。”
杀手盯视着枫树,祝童知道躲不住,翻身落在大火轮身边边,顺手摘下龙星毫。
“你穿着防弹衣?我应该打你大椎穴。”
“没机会了,退后三步,不然我杀了她。”杀手冷笑着,抱着井池雪美移动到枫树另一侧。
“我为什么要退后?雪美小姐是我的朋友,你如果杀了她我会感觉很难过。但是,雪美小姐如果死了,田公子也活不成,你敢杀她?我不相信。”
祝童不退反而上前一步。
杀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祝童知道自己赌对了,把双手伸出去让对方看到。他的左手扣住五妹三棱针,右手扣三枚金针。
“你不敢杀雪美小姐。我猜你得到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把井池雪美小姐活着的带走。你已经失败了,我不可能让你带走她。如果你杀了她,我转身就走。相信你回到上海也是死路一条。”
“你别激我,惹急了我,不止杀掉她,你也跑不了。”
“就凭你?”祝童轻蔑的啐一口;“我们交过手,那时我抱着雪美小姐,你甚至摸不住我的衣角。杀人的功夫我不如你,但你追的上我吗?这里是山区不是上海滩。我如果躲起来你根本别想找到。但是我能找到你。对了,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还没请教兄弟贵姓?”
只要对方开始说话了,事情就变成另一个层面的较量。小骗子比较擅长颠倒黑白,大火轮已经倒了,看样子,这个对手不算很灵光。
他更担心的蝴蝶洞内情况,叶儿还好吗?
第十六卷、杂味钟博 九、绑架(下)
空想大师与离开坐船,急速向山的另一侧移动。
此刻,谁说空想大师不良于行?他的行动只可以矫健来形容。
“苏起?”忽然,空想大师站住了。
“大师,您的腿忽然好了?”树影下转出一位老者。
他有一张还算正派的容貌,两腮与额头一般宽正,腮下生满花白短须。深邃的眼睛里神采凝注,瞳孔微带棕色;出奇的是,他头上束着条银箍。
“你的弟子呢?”
“很快就回来了。”
“大师,您不该离开水,应该继续装下去。”蓝夫人本以左手金针右手凤卓青羽,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鱼儿离不开水啊,花儿离不开秧。如果不是童儿机警,谁能想到清洋的鱼郎竟然诈死藏身金佛寺呢?”老骗子从树影中转出拦在他们身后;“大盗苏起,一晃二十多年没见了,你头上那是什么玩意?”
苏起没有说话,右手从腰间抽出一只雪亮的撒花刀,与杀手那只一样。
空想大师脱下画皮,已是两枚鱼刺在手:“红娘子,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何时能再次见到你,没想到果然被我言中,你输了!哈哈,这次你还有什么话说。要我说,你这样的绝色佳人根本就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独占你。老鱼头没那个福气,老骗子没那个福气,蓝家那个老帅哥也没那个福气。”
一反往日的油滑,他身子一挺散发出浩然气势,右手抽出一只黑黢黢的短棒,说:“这就是凤骨鬼鞭,鱼郎,你要尝尝它打鬼的滋味吗?来吧,该算的帐今天一并算清爽。”
老骗子挥舞黑棒搂头便打,鱼郎和苏起吓一跳。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凤骨鬼鞭的凶名太甚。
蓝夫人迅速发动,凤卓青羽射出一道劲气袭向大盗苏起,指尖那枚金针点向空想大师顶门。
山下斗得激烈,山上却打不起来来。
祝童说得不错,他不敢杀掉井池雪美。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又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江小鱼呢?他怎么没来?是不是在凤凰城喝酒,故意引人注意?兄弟不说名字就算了,但你一定知道我是谁。我是祝童,千面独狼祝童,祝门掌门。”祝童按开一盏微型照明灯挂在树枝上;“瞧,我真是祝童。”
“祝门掌门是索翁达活佛。”杀手不太习惯这一点光明,躲在井池雪美身后。
祝童这才看清,井池雪美头部被一块黑布蒙着。
“兄弟果然是个明白人。”祝童走进一步,双手把八枚暗器玩的滴溜溜乱转;“不错,现在的祝门掌门是索翁达活佛。你还应该知道,索翁达是江湖第一高手,他是我的弟子。索翁达活佛的掌门是我做腻味了才传给他。如果你能把雪美小姐安全带到上海,田公子一定会给你一大笔钱,只是现在出了点小意外;你遇到我了。也就是说,这个任务你已经不可能完成,那笔钱也就飞了。兄弟你如果不能带回雪美小姐,只不过会受几句责骂,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你杀掉雪美小姐,田公子大概不会责骂你,因为他那时已经完了,能保住自己的脑袋就不错了。但是,我会全力杀掉你,兄弟这身本事想必不错;不过,你是索翁达活佛的对手吗?我会发动全部力量追杀你;一生一世,不死不休。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掉你为雪美小姐报仇。你不相信?好好想想吧,雪美小姐的生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朋友的生死,她的身份尊贵,不可能嫁给我最老婆。我不做生意也不玩股票,她死了我可能
会难过,但犯不着为她拼命。对于田公子来说就不一样了,雪美小姐死掉他也活不了。”
杀手被祝童一番话说得头昏脑胀,偏偏对方说的是事实;他不知道,全部事实与片段事实的区别太大了,小骗子只说对田公子不利的事实,说井池雪美和自己只是朋友,强调杀死井池雪美的后果和他的下场,根本就不给他时间去考虑事实的全部。
“兄弟这身功夫跟那位师父学的?我见你第一面就看出兄弟是个高手。你一定杀过人。”
“我是杀过人,还不只一个。老子早活够了,今天你不放我走,老子就杀掉她。”
“请,如果你要杀她就快点。这么冷的天,我还想早点回去睡觉呢。”祝童踢一脚大火轮;“他是你大哥,那么,你不是他的亲兄弟就是红火弟子了。我猜你不是汽笛的弟子,你的师父是神钩王寒?不对,那老东西教不出如此高明的弟子。你双手粗壮,掌上功夫一定了得,兄弟练的是铁砂掌。”
杀手看看自己的手,微微点头。
“有几句话……这个按说我不该说这样的话。算上这次咱们见三次了,不知兄弟对我感觉如何,我心里一直觉得咱们有缘。兄弟啊,铁砂掌练不得,那是毁人的功夫;即使兄弟得到秘传内功也练不得。兄弟这双手只能握刀,连筷子也握不住,这是手部神经被严重损坏的征兆。”
“老子用刀吃饭,用刀挣钱。”杀手冷酷的神情有点缓和,撒花刀依旧紧紧抵在井池雪美颈部。
“兄弟知道我是祝门弟子,也许不知道祝门的历史。我告诉你,祝门的前身就是江湖郎中,专门为江湖同道医治伤痛。兄弟啊,无论今后我们是不是对手,听我句话,铁砂掌不能练了。如果再练下去,要不了三年你这只手就算费了。我猜,你是跟和尚学的铁砂掌,少林绝学刚猛雄壮,练起来过瘾,用起来更过瘾。但是……唉,不说了不说了,我给你开个药方,每天早晚浸泡半个时辰;只要坚持两年,你的手还能恢复大部分功能。兄弟啊,人这辈子不只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大千世界春花秋月美景无数,窈窕美人私房密语醉人啊。对了兄弟,你有女朋友吗?”
祝童说着,真取出一只签字笔撕下半截衣襟刷刷开起药方。杀手目瞪口呆,搞不清小骗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写完,祝童把衣襟递过去。
杀手狐疑片刻,摇摇头,表示不接受。
祝童叹口气:“兄弟不愿意就算了。说句心里话,铁砂掌再不能练了,你师父现在怎么样?我猜他两只胳膊已经废了。”
“没有,师父的胳膊还好好的,只是每天都头疼。”
“兄弟啊,那是毒气上攻的结果,你师父一定学过金佛寺的洗髓功。我告诉你,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玩意。”小骗子也不脸红,继续胡说八道:“兄弟一看就是个孝顺师父的好徒弟,要不然也不会到田公子身边受那份窝囊气。我相信你杀过不只一个人,但不相信你敢杀雪美小姐。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好好见识一下世界的繁华精彩岂不是白活一次?别相信和尚们的鬼话,他们也吃饭吃酒穿衣戴帽拉屎撒尿,生病了也要去医院看大夫,也要吃药打针。瞧,又下雪了,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兄弟,我说两个解决办法,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都不用受这份罪。”
“什么办法?”杀手动心了,撒花刀离开井池雪美脖颈。
“首先我要确定一下,她还活着吗?”
“死不了,她中药针睡着了。”杀手撩起蒙头黑布,露出一张俏脸。
“那就好。”祝童心里剧震,那根本不是井池雪美,而是叶儿。
好在,杀手没注意祝童脸上的表情,也没看到叶儿的面孔:“看清楚了?说你的条件吧?”
小骗子强迫自己冷静,保持刚才的音调和语速道:“我说的是解决办法不是条件,兄弟如此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兄弟,做保镖和做杀手一定很辛苦吧,不为钱谁会做那些事?你想要钱是吗?”
“不错。”
“要钱就好办了,你如果杀掉雪美小姐一定得不到一分钱。但如果放了她,我保证你能得到一大笔钱。雪美小姐身家亿万,如果绑架的话……算了,我们不讨论那样的可能。你想要多少?我好心里有数,回头也好对雪美小姐说。”
“另一个办法是什么?”杀手沉吟片刻,问道。
“另一个办法也许更适合你。兄弟,雪美小姐是日本人,如果你放了她,我保证说服雪美小姐带你和你师父出国。离开中国你就自由了,你师父也能安享晚年,再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雪美小姐在日本有个很大的牧场,养了很多匹赛马。”
“赛马?”杀手向往的神色。
祝童瞟一眼他的双腿,微带外八字,牧场上那些骑师忍者都有这个特征。安下点心,原来他也有喜欢的东西。看样子,他很向往纵马驰骋的生活。
“不错,雪美小姐养了好多赛马,日本纯种赛马。兄弟应该看过电影电视吧。那些高大威猛的日本大洋马。兄弟应该知道我从日本回来没多久,我啊,在雪美小姐牧场上住了两个多月。每天上午……。”
随着小骗子的花言巧语,杀手脸上的向往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怎么保证雪美小姐能听你的,带我去日本?”
“兄弟是答应了?”祝童心里狂喜,脸上依旧保持淡淡的微笑。
“谁耐烦伺候人?老子宁愿起伺候畜生。让我放了雪美小姐可以,你要给我个保证。”
“我的话就是保证。”小骗子挺起胸。
“不够,他们都叫你小骗子。”
所谓名声在外,小骗子有点郁闷。
第十六卷、杂味钟博 十、衣冠禽兽(上)
祝童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指指杀手:
“你身上那枚宝针可以吧?那是雪美小姐送给我的礼物。小姐当时说,任何人凭着这枚宝针找到她,都能让她答应一件事。”
这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凤星毫本就在杀手身上,小骗子正在心疼。不过比起叶儿,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凭它?”杀手放下撒花刀,反手在背后摸索着找到凤星毫。
祝童捻出龙星毫:“不错,就凭它。我们大概一周内返回上海。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雪美小姐也行。它叫凤星毫,和这枚是一对。它们分开后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凑成一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需要用它们医病。刚才你看到了,它们是我最趁手的兵器也是最厉害的暗器。”
此时此刻,祝童有七成把握从杀手怀里抢过叶儿;但理智告诉他:在达成何解协议前最好不要动。现在叶儿是杀手的累赘,但是抢过来情况会瞬间逆转,祝童带着叶儿肯定不是杀手的对手。那时候,被敲诈谈条件的就该是对手了;杀手虽然脑子不太灵光,身手确实不错。
“好吧,我信你这次。”龙凤星毫名声够大,江湖上已经有人开价百万收买这对宝贝。杀手终于松开叶儿;“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兄弟应该知道……。”小骗子又要胡扯一通,杀手把叶儿放到树下靠好,抱拳一恭:“我的条件很简单,请祝掌门治好我师父,从去年开始,师父就患上了偏头疼,每天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我把师父送进医院,钱花完了也没治好。我从小是孤儿,是有师父一个亲人。”
“没问题。兄弟知道我在海洋医院,过几天兄弟尽管带师父来找我。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好说好说。只是丑话要说到前面,我保证尽心为你师父治,但不敢保证能完全治好。铁砂掌……唉,我真的没把握,最好别练。”小骗子答应了。
杀手脸带喜色离开叶儿:“谢谢祝掌门,谢谢。我让师父拿着针去找你。”
祝童也离开大火轮一摆手:“请。”
即使已经达成妥协,两人依旧保持高度戒备,绕枫树转半周交换位置。
祝童抱起叶儿,杀手抱起大火轮,都不忙着查看他们的生死和伤势。
“兄弟请吧,回头见。还不告诉我名字吗?”祝童着急离开,却不敢先走;问东问西转移对方注意力。在小骗子看来,杀手外表阴冷却是个直性子;这样的人好对付也不好对付。
“我叫石头。”
“石头兄弟,田公子马上要倒霉了,回去后如果感觉不好尽早躲起来,不要受牵累。前面的山路都是下坡,如果感觉他太重,可以拖着下山。”
“哦。”石头道声谢,有些感动;“有句话要告诉祝掌门,索翁达活佛有危险,有人要对付他。”
“谁要对付索翁达?”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在门外。田老板送江公子出门时说了几句。似乎是他身边的人。”
祝童心里剧震,如果石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索翁达活佛的弟子洛迦哥仁。
索翁达脱下袈裟拜入祝门是被竹道士羽化登仙刺激,找寻通往最后一步的道路;世俗间的纷纷扰扰与荣华富贵在他心里毫无位置。
但洛迦哥仁不一样,虽然只见了一面,祝童大概能判断出洛迦哥仁是个入世颇深的喇嘛,这样的人和羽玄真人一样,如果有足够的诱惑能干出任何事。
小骗子没去过布天寺,但梅叶去过,据他说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在当地乃至康藏地区有巨大的影响力。
索翁达本是布天寺活佛,以他的性格和过去的经历看,大约只是名义上的主持,布天寺的实际掌管者一直都是这个洛迦哥仁。小骗子很怀疑由于所谓的贡嘎木要做布天寺活佛,把洛迦哥仁的野心勾起来。如果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的话,比如江小鱼或一品金佛的某位大师,江小鱼在西域混过多年,金佛与布天寺的联系一直很紧密。
祝童内心焦虑却分身乏术,不可能马上回到凤凰城,他甚至与无法和外界联系。静下心想想,如果出事的话应该已经发生了,如果不绊住索翁达,空想大师和大火轮不敢明目张胆的跳出来。
杀手石头果然拖着大火轮向山下走去,祝童抱起叶儿检查,赫然发现她项下的女儿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乌木佛像,四面佛。
“石头等一下,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祝童忙叫住他。
“我只负责掩护。”杀手石头茫然的停下脚步。
祝童两个起越到他身边,在大火轮身上摸索,完全不担心被杀手袭击。石头也确实起了这个念头,但他还没想明白,祝童已找到女儿玉离开了。
半夜,祝童抱着叶儿回到蝴蝶洞。
叶儿还没清醒,祝童已仔细检查过,杀手石头说错了,她身上有与西蕾娅类似的症状,被那只四面佛挂件种上蚕蛊。
金佛一定奇怪的秘术,能借助蚕蛊控制被害人的身体甚至思想、行动,即便叶儿曾被蝶蛹洗礼,身体抗性超强,祝童还是担心她醒来后和西蕾娅一样。
蝶姨和朵花正守着黄海抹眼泪,蝶姨的半个肩膀露在外面,外侧红肿。
井池雪美迎上来接过叶儿;低声说:
“你把叶儿姐救回来了?她是为了救我,在他们面前说了几句日语。太好了,黄警官不好,朵花说他要死了。”
祝童累得浑身乏力,把叶儿安置好坐在垫子上喘口气,才勉强走到黄海身边。
黄海已经昏迷不醒,口角渗血右手腕歪斜着,应该是骨折了;上衣散开露出健壮的胸膛,左乳下有两个红肿的小凸起;祝童估计那是青蜂针留下的伤口。如果青蜂针顺血脉进入心脏,黄海这条命就算英勇牺牲在湘西了。
祝童抽出龙星毫,练化一丝黑雾刺进黄海胸口,先护住他的心脉才探察身体里的异物。
如果在上海,医院里有CT或X光透视,现在只能靠经验。但是,小骗子所学太杂,从来就没好好学过医术,忙了半小时也没个结果。最后只好求助蝶姨:“我找不到它们在哪里,唯一的办法是,在他身上种蛊。”
蝶姨也知道借助蝶神对蝶蛊的感应,能把黄海身上的每个角落清楚的投射到眼前。她也中了青蜂针,刚依靠蝶神的神力逼出体外。
但由于神传的缘故,两只蝶神分为两处,她如今没把握随时让蝶神产出蛊蛹。与祝童一样,她体内的蝶神如今也只在月圆之夜才产出一枚蝶蛹;现在,外面是下弦月。
总算小骗子鬼点子多,平时对蝶神的研究多,想出个危险的办法。为了救治未来的女婿,蝶姨答应了。
半年来蝶姨都跟在朵花身边,洞壁罗列的藤花依旧开出粉色小花,蝴蝶洞内已没有蝴蝶的影子。
蝶姨与祝童在水潭边坐下,两掌相对把神传琥珀夹在中间,同时催动两只蝶神,让它们在神传琥珀内团聚。
黑红蝶神在神传琥珀内纠缠舞蹈,很快就旋转成一道紫色漩涡。
祝童紧咬牙关满脸通红,蝶姨脸泛红晕呼吸急促。两只蝶神正在神传琥珀内激烈交合,他们是蝶神的寄主,不可避免的要受到感应。
蝶姨呻吟一声,勉强睁开眼瞟一眼祝童,对朵花道:“浇水。”
“什么?”朵花好奇的看着他们,还是井池雪美聪明,拿起水壶从水潭中舀起一壶水泼向两只相对的手掌。
洞内温暖如春,蝶姨衣衫单薄,两人的衣服被水湿透;蝶姨身上山水毕现阵阵体香透出,小骗子只好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坚持,祈祷两只疯狂的蝶神快些结束;胯下,早支起高高的帐篷。
朵花吃吃笑着,她与黄海经历过性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井池雪美不是傻瓜,也是面红耳赤。一颦一笑,很是诱人。
神传琥珀爆出耀眼的光辉,把两只手掌映成半透明。祝童与蝶姨双双闷哼一声跌开去,神传琥珀如一道流星射进水潭。
“好了吗?”朵花扶起蝶姨。
“好了。”蝶姨挣扎着站起来,跳下水潭摸起神传琥珀。
小骗子倚在水潭边大口大口的喝水,不止满脸通红,两眼也如兔子般;他还处于亢奋状态。
蝶姨把神传琥珀放到黄海胸前,小心的种下蝶蛹,缓缓度进去红色丝雾培育它,呵护它快些成长。
井池雪美善解人意的蹲坐在祝童对面,把刚才的情形说给他。
蝶姨回来时蝴蝶洞内还没什么意外,他们四个正在打牌。但蝶姨的话还没说完,两个黑衣人就从洞顶跳下来。蝶姨只拦住一个,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扑进山洞。
黄海起身反抗,刚掏出手枪就被放倒了,叶儿为了保护井池雪美故意以日语惊叫,被高个黑衣人制住。朵花、叶儿和井池雪美一直都穿着同样的苗装,脸上都被涂抹上易容药;如果只看外表确实不好分辨那个是日本富豪小姐,那个是凤凰仙子。
袭击结束的很快,蝶姨早已失去了大部分本事。矮个子拿出一只铜管晃了晃,蝶姨被青蜂针射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叶儿。
祝童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慢慢从亢奋状态中清醒,想着,如果刚才杀手用青蜂针,自己能应付过去吗?也许,他们每人只有一管。
“你害怕吗?”祝童担忧的问井池雪美,要保护她,着实不容易啊。
“不怕,但是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返回上海。”
“为什么?”
“他们要的是我,我不想你们再承受危险。先生,防守永远是吃亏的;这里已不再安全。你的朋友再多,也不可能做到不出纰漏,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爸爸去世后,史密斯先生把他留下的遗嘱交给我,上面写着:世间人皆衣冠禽兽。”
祝童回味着井池雪美的话,特别是那句“世间人皆衣冠禽兽”,沉吟良久,没有说话。
第十六卷、杂味钟博 十、衣冠禽兽(下)
井池雪美说得对,事情发展到现在,再一味的忍让躲避只能更加危险。
祝童不怕衣冠禽兽,怕的是衣冠禽兽退下衣冠变成真禽兽。
祝门和朋友们聚集起来的力量有限,对手已经疯狂了,他们不顾一切寻找机会,甚至在临死前发动残酷的报复性杀戮。那样,不止祝门承受不了,江湖道也承受不住这样严重的后果。
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帮自己,江湖人情终究是要还的。
“该你了。”蝶姨轻呼道。
祝童打起精神走到黄海身边屏息打坐;果然,黄海的身体投射到他眼前;胸口处果然有两枚青蜂针。他抽出龙星毫,小心的刺进黄海胸口,避过一条条大血管和神经束,探到青蜂针旁边。
第一枚青蜂针被龙星毫吸引,贴在针尖位置被顺利带出体外。
祝童长出口气,调整好状态才再次下针。
黄海感觉到痛楚,呼吸稍一急促;筋肉紧绷血流速度加快,青蜂针的位置再次下移,距离心脏更近了。
祝童不敢冒险,抽出龙星毫;再次运转蓬麻功调整内息。他的右手在微微抖动,有乏力的感觉。今天晚上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争斗,又抱着叶儿走那么远被积雪掩盖的山路,身体的消耗太大。
蝶姨看出祝童的吃力,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左手;神传琥珀在两人手心。
黑红蝶神再次会合,一股清澈的溪流顺经脉淌进他体内,与印堂穴内的黑雾融合,于是,黑雾翻腾激荡。祝童感觉全身充斥轻灵的能量,不止疲惫全消,胸部病灶霍然消失,感官也分外灵敏。
细察,蓬麻功的修为没什么变化,只是,黑雾已然变成浓重的青色。
祝童感激的看蝶姨一眼,她把修炼多年的“神力”借神传琥珀传给他,不止为了救助黄海,对小骗子的身体和修为大有好处。这样的神传是不可逆转的,蝶姨将永远失去这部分“神力”。
龙星毫再次探入黄海胸口,祝童这次根本没有刻意作为,几乎刚开始引导存想,针体的黑晶内就充满青色雾气,浓重的几乎要化为液体。青蜂针很容易就被龙星毫扑捉,紧紧贴附在针尖;祝童也不用费力保持这种状态,抽出龙星毫,青蜂针很自然的随之离开。
“蝶姨,你不必如此。”祝童爱惜的为蝶姨拭去额头汗滴;她脸色苍白,似乎衰老的十几岁。
“我自有道理,朵花和我都多承你照顾;这是你应得的回报。”蝶姨勉强微笑着,起身去洞内一角取出个竹筒吞下一把蝶蛹,就在那里躺下;她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朵花连忙到帐篷里拿出毛毯去照顾蝶姨,祝童抬起黄海手腕,为他对上断骨、贴上狗皮膏药,然后用木板包扎好。
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有等待。
祝童和井池雪美走到蝴蝶洞外,乌云散尽,璀璨星河深邃无尽,满目星光灿烂。
“雪美说的对,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们回上海。”
小骗子终于拿定主张,经过自我检讨,感到自己确实太保守了。他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王向帧身上,也不能坐等田公子自乱阵脚。
“这样才对啊。”井池雪美拍手欢呼;“李先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英雄。”
“别取笑我了,雪美小姐,回到上海后我们该怎么办?”
“先请平志君召开记者会发布消息,说我邀请先生做私人顾问,全权负责与福华造船项目。后面的事就凭先生作主,只要不损害井池家族的利益,保证这次合作能进行下去,雪美全力支持先生。”
“啊!”祝童大吃一惊,没想到井池雪美打的是这个算盘。
“先生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井池雪美俏皮的笑着,很为自己的安排得意;“先生有了这个身份,就没人敢再伤害你;那样不止你我都安全了,黄警官和叶儿姐也安全了。我信任先生,福华造船的事就拜托先生了。”
“我要对付田公子,雪美小姐不是要和他合作吗?”祝童搞不懂,田公子如果倒台福华造船应该就宣告破局,井池雪美的意思似乎要把这个项目继续做下去。
“即使没有田公子福华也一定会继续下去。”井池雪美傲然一笑;“先生啊,我们是和中国的两家上市公司合作不只是田旭洋先生个人合作。福井船厂已有百年积累,中国需要我们的技术和经验,中国需要更先进的舰艇。福华造船的最大阻力不是钱的问题,是日本政府的态度。松井式先生为了说服议员们同意这个项目花了好多钱。比较起来,田旭洋先生得到的是一路绿灯,中国政府对这次合作寄予厚望,根本不可能看着福华破局。史密斯先生曾说过,田先生没有实力与我们合作福华这个项目,但先生知道吗?现在正是史密斯在背后支持他。”
又要牵扯到巨大的利益漩涡,小骗子本能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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