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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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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但是坐在漫江花雨满眼花草的大厅一角内却很开心,低声对祝童说:“王院长对你太客气了。”
祝童只好暗中踹王觉非一脚,没办法,现在王院长表现的就像祝童的下级,每次举杯都要先对祝童示意。
九点整,漫江花雨似乎从浪漫的美梦中醒来的美人,华丽的灯光开始闪耀,强劲摇滚节奏伴出江南丝竹悠扬的旋律。
十六位身披轻纱的少女手持兰花伞飘上舞台,开场舞拉响了庆典的帷幕。
也就是在这时,重量级的客人陆续登场,王觉非和常副总不再感觉不平衡;与那些风云人物相比,今天他们是没资格享受楼上的包厢。
祝童刚看到田旭洋田公子的身影,还有池田一雄,叶儿已经在拉他的胳膊:“快看,主持人是谁?”
主持人是谁?祝童刚想说不认识,却看到舞台上出现一张全国人民都认识的脸,那身材、那气质……。好家伙,柳希兰能把央视名主持宋小姐请来,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伴着响彻漫江花雨的呼喊声,宋小姐款款开口,以流利清亮的声线宣布漫江花语开业庆典正式开始。
第一个出场献唱的是为来自欧洲的俊男歌星,祝童不认识,王觉非和常副总带来的两个女伴看到那个异常英俊的金发碧眼,还没听到歌声就如两只发情的母狼一般嚎叫起来。
祝童吃惊的看着周围那些疯狂的女人们,凑到叶儿耳边问:“他很有名吗?”
叶儿也兴奋的满脸通红,点点头却不回答,小骗子无奈的缩回去,不得不承认外来的帅哥是有魔力的。
随着一个个耀眼的明星出现在舞台上,庆典渐趋高潮;漂亮的女主持人牵着一位白纱蒙面的少女走上舞台。
“亲爱的朋友们,我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位嘉宾;她曾经以自己的美丽征服过亿万人,她创造过一个奇迹,并将创造更大的奇迹……。我和各位一样欣喜,有幸成为第一批听到凤凰仙子美妙歌声的听众。”
渺渺乐声渐起,斑驳的灯光在乐声中迷幻般闪动,凤凰仙子被灯光映的若隐若现,她舞动起来,就若在花丛中飞舞的彩蝶,神秘而不可捉摸。
轻纱随着朵花舞步时飘动,一张如仙子般清纯美丽面孔时隐时现。她身上的舞衣是由苗族服饰变形而来,苗家蓝被裁剪的不厚重,更多的纯白使这套舞衣更轻灵。
朵花的开口唱歌了,祝童很怀疑这山泉般清脆的嗓音真是朵花发出的;听着听着,祝童闭上眼,这旋律是如此熟悉,啊,那是竹道士飞升前留下的笛音。朵花只听过几次,竟然能记下来并改变为如此美妙的歌曲;看来,她真的很有成为明星的天份。
整个漫江花雨都成为朵花的舞台,凤凰仙子第一次露面就征服了所有人;来回走动的人停下脚步,穿梭在客人中送酒水的小妹也忘了自己的工作。
歌声将息,“咚!咚!咚!……”灯光忽然变得热烈明亮,一个健壮的苗家汉子出现在舞台上,他的身前是一架苗家木鼓。
朵花撩起裙裾,踢飞脚上的舞鞋,把半截小腿和一双纤细的玉足露出来,脚腕上那串蝴蝶银链随主人的舞蹈颤动。
一群舞蹈艺员涌上舞台,围着朵花翩翩起舞,她们都穿着蝴蝶彩衣,踩着激越的鼓点腾越、跳跃。
灯光渐渐暗淡,鼓声由激烈变得沉重,舞蹈者四处散去,朵花的面前的舞台隔板缓缓移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座火塘。
红红的炭火发出炽热的光,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靠近舞台的观众惊得站起来躲避,凤凰仙子解下头上的轻纱丢进火塘,把一张美丽的容颜完全展示出来。
轻纱迅速化为瞬间的灿烂,鼓声又趋激越,朵花的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抬脚,踏进火塘。
“啊!”漫江花雨内响起一阵惊呼,他们或她们都不敢想象,如此洁白精美的一双玉足,在熊熊火塘内会变成什么样子。
朵花面含微笑,随木鼓摆手扭腰,在火塘中激情舞蹈;她似乎被超自然的力量护佑,白嫩的玉足踏着塘火,舞出片片火屑,展示出强烈的视觉震撼。
叶儿紧张的闭住呼吸,尽管她在凤凰城已看过朵花下火海,还是不停的问:“她不会有事吧?是吗?朵花不会有事吧?”
苗家木鼓变换节奏,朵花终于跳出火塘,一群男艺员手持长短不一的牛角笛、芦笙等乐器跑上舞台,围着朵花跳起欢乐的舞蹈。女艺员们则捧着银质酒杯,跑进客人中间敬酒。
漫江花雨内响起热烈的掌声,主持人再次走上来,拉住想要退场的凤凰仙子。
正此时,祝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捧鲜花走上舞台,王向帧!
怪不得朵花会有如此精彩的亮相,前有田公子的海皇娱乐力捧,后有王向帧做后盾,想来,只有他才有能量请到如此著名的主持人。
朵花的经验到底不足,接过王向帧送上的鲜花,连声感谢也没说出口。还是主持人宋小姐机灵,替凤凰仙子和漫江花雨表示感谢。
王向帧也没多说,只是握着朵花的手爱怜的注视着她,朵花是他的女儿,作为一个父亲,看到女儿有如此的辉煌,此刻却只能含着眼泪祝贺。
随着王向帧的出现,从漫江花雨的大门到舞台闪出一条通道,小于走上前在王向帧耳边低声说句什么;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低声勉励几句转身走了。
祝童看一眼周围的人,有王向帧的这次现身,想打朵花主意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在坐的很多都是商务人士,对王向帧的份量十分清楚,有人就开始打听:王向帧与凤凰仙子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是……?也许是……?假如是……?
黄海呢?祝童四处寻找,终于在二楼靠近舞台的包厢里看到他,陈依颐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哦,还有田公子,他正看着王向帧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也看到了江小鱼,在二楼的另一侧包房里,与梅兰亭和夏护士长坐在一起;如果没有叶儿,祝童也应该在那里。现在,夏护士长探出身子,久久凝视着舞台上的凤凰仙子。
王向帧这次露面,似乎冒了很大风险啊,***,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掌声再次响起,小骗子没听清主持人和朵花在说什么,叶儿拉拉他的手:“李想,朵花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祝童刚嘟囔一句,就听到朵花带着哭音呼喊着:“哥哥,你在哪里?李想大哥,我想看到你。多亏哥哥你,朵花才有今天。”
“凤凰仙子在叫你,李想,快上去啊,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漂亮个妹妹。”王觉非说着,抬起手高声说:“李想在这里。”
糟糕,这次想躲也躲不开了。祝童心里埋怨着朵花的,暗骂王觉非多事,也只好站起来走向舞台。
路过一根柱子时,有个穿黑西服的人塞过来一束鲜花,低声说:“我去把灯光调低,放心,今天的演出不允许媒体报道。”
祝童感激的说声谢谢,那是久违了的秦可强。
果然,等祝童走上舞台时,悠扬的音乐声响起,舞台上的灯光变得暗淡了一些。
朵花扑进祝童怀里,失声痛哭着把头埋进他肩后。
几个月来,小丫头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的苦,就在她感觉绝望、后悔的时候,转机出现了。先是把一直以合约控制着她的黑白双煞连同公司被整体收购,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封闭训练和国内顶尖专业制作团队的介入。
海皇娱乐完全不计成本,把全部的资源都倾注到朵花身上,一直苍蝇一样围在她身边的宋中仞们消失了。直到今天演出开始前,海皇娱乐的总经理才向她透露,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好哥哥,李想。
小骗子心里叫苦:又被人当猴耍了,田旭洋好手段;这份人情太大了。朵花的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她已经脱离一般演艺明星的范畴,直提升到相当的高度。
朵花的失态不完全是因为激动,其中还有愤怒的因素,灯光亮起来时她才看到,黄海就坐在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包厢内,身边还伴着位很有魅力的小姐。
好在,主持人经验丰富,以充满感情的声音向大家介绍凤凰仙子为了今天,曾经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汗。
漫江花雨的主人青梅与海皇娱乐的总裁适时走上来,青梅今天装扮的温柔典雅,黑色的高胸礼服突出一线深深的乳沟看起肌肤白皙光洁充满弹性,既有有苗条的身材,又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真是个尤物。
青梅顶着满场掌声,高举酒杯,邀请大家感谢凤凰仙子献上的精彩演出。
祝童趁这个机会扶着朵花走进后台,可怜的小丫头已经快昏过去了。外面进入中场休息时间,既然是聚会,主人总要给客人们留下互相交流的空间。
漫江花雨演绎舞台后台,朵花有个专门的包间;祝童搀着朵花走进去,看到蝶姨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发愣。
“蝶姨,你看到他了?”祝童把朵花放到沙发上,问。
蝶姨点点头,脸上闪出一丝红润。爱怜的抱着朵花的头说:“是我告诉他朵花今天要演出,他果然来了,他在意朵花,知道朵花是他的女儿。”
叶儿开门走进来,祝童暗自点头,青梅果然很会做人。
“朵花太激动了,你出去,我们替她换衣服。”
于是,小骗子被轰化妆间,外面,有很多人要见他。
比如,站在拐角处向他招手的年轻绅士:蓝湛江。
第十三卷、蛙鸣蝉燥 一、太师府(上)
两人走出十多米在楼梯口站定,秦可强从暗处闪出,挡住拐角处。
“时间不多,一会儿田公子要见你,只能稍微说几句。今天这场秀是海皇娱乐一手操办,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完全是为凤凰仙子一人造势。”
蓝湛江满脸疲惫,好像还有点心不在焉;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祝童一定以为他失恋了。
“田公子最近要有大动作,他如此讨好你是想利用你对井池雪美的影响。我刚得到消息,田公子旗下的两家上市公司:中田船务公司和江都钢铁公司,将与井池财团旗下的福井造船公司成立合资公司。”
“我知道。”祝童打断蓝湛江的话;“从东京回来时,听松井式和松井平志说起过;好像还没有确定,日本政府方面有些政策限制,国内有些手续也不好办,他们还没有正式签字。”
“你早知道了?是多早?为什么不告诉我?”蓝湛江有失控的迹象;“你知不知道,这是他们要借你的口传递消息,现在……。”
祝童也恼了,一直以来蓝湛江都是高高在上,以前辈高人的姿态指点这个,指点那个,小骗子连祝门掌门都不做了,更不想有这么个高人压在头上。
“我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有用?不对,蓝湛江先生,记得你说过对井池家族的事情不很熟悉,就在我去日本之前。那么井池雪美这个名字,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蓝湛江苦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在日本的朋友刚刚传来的消息,就在三个小时之前,井池财团在京都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政府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兑现对井池财团旗下的福井造船公司承诺过的补贴,且福井造船在过去的五年内没有接到军部或水产省的任何订单;井池财团没有力量也没有义务为日本政府保存福井造船的制造能力。由于井池财团面临巨大的财务压力,所以,他们将把福井造船公司整体转让给MTK船务公司。”
“这是什么意思?”祝童看完纸张上的文字,与蓝湛江说的一样,却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我的朋友说,井池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井池雪美小姐在这个新闻发布会上公开亮相;意味着,她现在是井池财团真正的拥有者和管理人。所谓MTK船务公司是注册在澳大利亚的大型造船厂,老板却是一位法国人。井池财团是借这个公司的壳把福井造船剥离出去,从而规避政治上和法律上的风险。福井造船的设备和技术根本不会转移到澳大利亚,他们会以MTK船务公司的名义与田旭洋合作,在中国建立一个超大型造船基地。看到池田一雄了吗?他就是这次合作的牵头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祝童嘟囔一句,确实,他根本看不出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田公子现在面临巨大的财务危机,他需要借这次合作把中田船务公司和江都钢铁公司从包袱变成优良资产。但是,在正式合作之前他还要做很多事,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把中田船务公司和江都钢铁公司的屁股擦干净。那需要一大笔钱,我估计,大约需要十亿到十五亿现金。以现在国内的金融政策和各方面的态度,田公子不可能从银行或正规金融公司手上得到这笔钱。王向帧如今坐镇上海,对国外投资基金的监控很严格。所以,田公子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冒险在股市上圈钱,以合作的概念炒作中田船务公司和江都钢铁公司的股价。但是这两家公司的流通股不过七、八亿多,王向帧还在一边盯着他,田公子要保持控股能力,能圈出的现金有限;第二条路就是寻找合作伙伴入股,共同参与造船基地的建设。如果我能在一周前得到这个消息,只要投入五亿就能……。现在已经晚了,你看到了吗?谢晶和无聊和尚在那边,正等着与田公子谈判。”
“田公子好大的屁股,擦一下就要十多亿。”祝童不在意的说。
“祝童,玩世不恭是很帅,但那是小孩子的把戏。据我所知,如果田公子不能争取到与井池家族合作,他撑不过今年就要变成穷光蛋。中田船务公司和江都钢铁公司的法人股早就被担保抵押到银行,不赎回这些股份他拿什么和人家合作?如果我能早点得到这个消息,就能以很低的价钱从银行手里得到一部分股份。明白了?”
看祝童还是有点茫然,蓝湛江抬手看看表;“这样说吧,田公子根本不懂经营,手下曾经有几个好帮手,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了。他就如昨天的朵花,名气虽大却只是个空架子。如果能完成次合作,就象浴火重生的凤凰,今后无论在那个层面上都会一块稳固的基石。我听说他把妹妹介绍给黄海黄警官,田公子是要谋求和海军系统搞好关系。福井造船曾经是为日本海军制造过多艘舰艇,他们的经验和技术比设备值钱。”
祝童总算彻底明白了,如此高明的游戏竟然没自己的份,不禁有点意兴阑珊;低声说:“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谢晶和无聊大师与田公子合作也不错啊。”
蓝湛江看出祝童脸上细微的变化,笑了:“你真是个傻瓜啊,井池雪美是用这个机会在感谢你对她的帮助。你不知道,大家为了救你做了多少事?这是我们应得的回报。如果在一周前进入这次合作,田公子要价不会很高,只要船厂开工,只转让股份就能有两倍以上的回报。过去的事后悔无益,一会儿见到田公子,只要能说服池田一雄……。”
“算了算了,这样的事我没资格参与。蓝大哥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稍等几天,松井平志才是这次合作的决策人,七月份,他将来上海,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好了。”
说到救命的事,小骗子马上投降,虽然知道问也白问,还是试探一句:“蓝大哥,很多人都是谁?”
“比如说我?”蓝湛江不理会他的试探;“去见田公子吧,不要得罪他,有了这个船厂,他也许能成为我们的朋友。祝童,你是说七月份松井平志要来上海?”听说松井平志的消息,蓝湛江又紧张了。
“是啊,松井平志说是来和田公子见面,为井池雪美小姐……嗯,蓝大哥,你怎么了?”
蓝湛江好像换了个人,神情兴奋拍着祝童的肩膀说:“今天是六月二八号,田公子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哈,好了,我明白了,他还在装样子。怪不得田公子这么早就把风声放出来,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来不及和银行或投资者谈判,也来不及在股市上圈钱。好了,谢谢你。梅兰亭要去看朵花小姐,我让她尽量拖住苏小姐,放心去吧。怪不得田公子在凤凰仙子身上的花如此大本钱,不是为了讨好你,是看重你在井池雪美小姐眼里的份量。”
他明白了,小骗子的还半糊涂,正想问问自己这次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时间确实很紧张,祝童的电话响了;池田一雄刚才看到他上台,要求李想先生去见一面,喝杯酒。蓝湛江的电话也在一直响。
“田公子在太师府,很好找的,别让客人等急了。哈哈,为了这座太师府,田公子花了一千万。”
在上海滩,田公子到哪里都是很排场的,在漫江花雨准备个顶级包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听说花费千万,小骗子有点怀疑:“你不是说田公子要变成穷光蛋?”
“穷光蛋对于田公子那样的人是另外一种含义,慢慢你就会了解的,我也要去见个朋友,回头聊。”蓝湛江扔下满头浆糊的小骗子走了,再看那边,秦可强也不见了。
走上二楼,每座包房都以鲜花为名;只田公子这间门楣上嵌着“太师府”的铜牌;也许是花香太浓的缘故,祝童一脚迈进去,感觉好像进入某个千金小姐的闺房。
太师府内桌椅几案、花架、屏风、香炉,齐全精致;幽兰插花装饰出雅致富贵。一张美人赏花八卦屏风把包房分成内外两个空间,梳妆台摆在窗前,陈依颐正坐在红木廊窗前,观看下面正在上演的折子戏,百里宵站在陈依颐身后拍着纸扇,摇头晃脑的附庸风雅。
屏风那边布置的就有点超现代意味了,田公子和池田一雄坐在形似绣床的客座上,他们身后是好大一副香檀木镂花壁板,正中拱卫一面光盈盈的九尺龙凤铜镜。田公子喜欢古董,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在南海宫澜内玩古典,没想到漫江花雨内竟也布置出如此一间太师府。
第十三卷、蛙鸣蝉燥 一、太师府(下)
如果不是刚知道他的底细,祝童一定以为田公子是有钱没地方花了。现在当然明白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做给大家看呢。
“黄警官呢?”出于社交礼貌,祝童先和陈依颐打招呼。
“被凤凰仙子勾走了,我好可怜啊。”陈依颐抿嘴一笑,丝毫看不出一点可怜的样子。
进来前祝童已经料到黄海要去看朵花,对陈依颐摆摆手:“陈小姐如果说可怜,下面那些女人岂不是要跳进黄浦江?”
就这点时间,祝童与百里宵以交换了几个手势,他邀请祝童再上赌船相见,小骗子答应考虑考虑。
“恭喜田公子,谢谢田公子。”祝童走进绣床,田公子和池田一雄已经站起来。
“这一切还不是多承李医生帮忙?该说感谢的是我田旭洋。我和依颐说过,李主任不是一般人,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君非池中物,田某能否有幸做一株梧桐树?”
祝童没想到刚见面,田公子就邀请他加盟,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实在是太突然了;想也不想轻轻推脱道:“我是个没有理想的小人物,不敢耽误田公子的大事。”
田公子正经神色,竟施出拱手礼:“请李先生好好考虑一下,田某以福华造船董事局执行董事的职位,正式邀请李想先生加盟。”
包房里静寂无声,廊窗外悠扬的昆曲声随丝竹传来,陈依颐也回过头注视着祝童;她没料到哥哥会出如此大的本钱拉拢李想。
“池田先生认为我该如何?”祝童摇摇头避过田旭洋,握住池田一雄的手,面孔还对着田旭洋;“田公子,莫怪我不识抬举了。上海或北京,我到哪里都只想做个医生,从小到大我也只学过如何做个好医生。田公子是大企业家,偏偏我对那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有人说商场如战场,我胆子很小,又怕死又怕疼,对钱也没什么野心。您还是饶了我,让我安静的做医生吧。”
池田一雄翘指称赞,为田公子找台阶:“小姐说的没错,先生真的拒绝了。哈哈,李先生请坐,这是我的主意,田公子也确实想请先生帮忙。”
“是啊,我就说李主任不会答应,哥哥还不信?”陈依颐也站起来,拉祝童坐下,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陈依颐说不信是假的,场面话而已;小骗子是真得不信。田旭洋田公子何等人物,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笑容背后的一抹失望已经证明了祝童的判断:田公子是玩真的。
邀请这个叫李想的医生做将要挂牌的福井造船的执行董事,不是为了讨好井池雪美或做给别人看,池田一雄和陈依颐都没看透他真正的想法。田公子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特别是最近一段发生在上海的事、出现在上海的人,都让他感觉到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他需要李想这样的人材。
但是,如此大的诱惑竟被对方拒绝了,田公子虽然很快就以主人的热诚,把刚才的尴尬溶解在酒杯里一饮而尽,心里却已开始认真思考:他究竟是什么人?先是拒绝陈依颐,听池田一雄的意思,连井池雪美小姐含蓄的建议也被他拒绝了。他真只是为了苏叶警官?田公子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
他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李想的身份很值得玩味啊,况且,他好像和王向帧之间……。
这边言语正欢,楼下折子戏收场,晚会的下半场开始了。
祝童陪他们说几句废话想找机会离开,门外丫鬟装扮的女孩进来,说有位大师要拜会田先生。
“请进请进,大师来访,不能怠慢。”田公子起身相应,看到来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祝童背对包房门正与池田一雄品酒,正看到田公子瞬间出现僵硬、惊讶、惊喜的表情,转头看去,所谓大师原来是无聊和尚。
无聊和尚与田旭洋认识!祝童脑子里闪个不可能的判断,并且,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贫僧无聊见过各位。阿弥陀佛,打扰各位施主雅兴,无聊罪过。”无聊大师走进包房,低眉合十。他身穿华丽的明黄僧衣,斜披批绛红袈裟,胸前挂一百零八颗乌木佛珠,颗颗乌黑溜圆;手里还握着一串十八颗金镶玉佛珠:洁白温润的和田玉上,镶嵌金色莲花。
“你就是无聊大师!你真是无聊大师?”田旭洋抢出几步,拉住无聊的手,激动的盯视着无聊和尚平静的面孔;“方怀齐,我的好兄弟。真是你,你没死。我就说你不会死,这些年……。”
“阿弥陀佛。方怀齐确实死了,贫僧无聊。”无聊和尚轻轻脱开手,退后三步看着田旭洋;“过去的事已然化为尘烟,今天来见田公子,为的是将来。”
田旭洋哽咽着,不理会无聊说什么,再次抓住他的手:“怀齐,没死就好,不是我失约,那天是家父让人把我关进车库。等我砸开门跑出来到处也找不到你,后来听说你在四川坠江了。是我不对,一切都怨我太贪心。怀齐,你没死就好,我们俩再……。”
“十五年前的事,贫僧早已忘记。田施主,如果还记得怀齐的好,请多多保重身体。阿弥陀佛,无聊今天冒昧来见,是想请施主施舍个机会。”
“什么机会不机会?我现在的一切都可与怀齐你分享,只要你说,田旭洋无不答应。怀齐,你父亲就住在嘉雪花园,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父亲,你妹妹现在美国读书。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无聊谢过施主,今天贫僧受谢施主之约欣赏梅家班的昆曲,听说田施主也在就冒昧打扰。请田施主约下时间,选个清净所在,无聊确是有点小事要麻烦施主。”
面对田旭洋的激动,无聊终于动容;祝童瞟一眼陈依颐,却看到她蹙起柳叶眉,满脸讶异。
“有什么事坐下谈,无聊大师、田公子,外面很多人看着呢,总站着不好吧。看样子是老朋友见面,来,一起喝两杯,慢慢叙旧。”祝童笑呵呵的站起来,走到廊窗前把四扇宽大的红木窗关上。
太师府的设计果然下了大本钱,窗户一关,外面的大厅里的歌声乐声竟被完全隔断了。
“怀齐哥,坐下吧,还记得我吗?”陈依颐上前,拉住无聊宽大的僧袍。
“陈小姐,无聊如今……。”看到陈依颐,无聊脸上的平和化为苦笑,刚说一句就被陈依颐打断了。
“夏姐也来了,她在那边,要不要也请她过来?”
“依颐,不许这样。”田公子隔开陈依颐,拉住无聊和尚走向绣床边;“李先生说得对,总站着是不好,来来,为了能再次见到怀齐,我先干三杯。”
田旭洋真的连喝三大杯烈性洋酒,放下酒杯眼睛已红:“李医生,池田先生,恕田某失礼。田某此生只愧对一人,就是他,方怀齐,我的同学、挚友、好兄弟。十五年,怀齐为了替我脱罪才坠江,田某一直以为这个遗憾要伴随我一辈子,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怀齐。”
都是人尖啊,田家兄妹,无聊和尚;三个人同样感动的一塌糊涂,谁知道哪个是真?谁在演戏?也许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告辞?陈依颐刚才说要去请夏姐,那时无聊脸上的表情可真无聊;莫非夏护士长与他之间还有些什么风流往事?
听意思,无聊以前应该是田公子的同学、助手,十五年前他们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搞出什么样的大事竟能逼着无聊跳江自杀?唔!十五年前,王向帧与夏护士长应该是十八年前结合,这其中是否也……?
“李先生,喝酒大大的,雪美小姐很快就会来上海,她让我转告你:希望能再次见到先生。”小骗子正在胡思乱想,池田一雄要与他碰酒,喝下后忽然发现包房里少了个人,百里宵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田公子好像喝多了,拉着无聊和尚的手唠叨着他们以前的事;说可是说,小骗子能看出田公子一点也没醉,他说的那些事没一样有价值的,至少他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包房门又开了,这次是黄海走进来。
祝童连忙站起来:“黄警官,我还没祝贺你这位英雄呢?”
黄海难得穿一身便装,呵呵一笑;“我也正要找你,叶儿要我转告你少喝几杯,她和朵花先走了,到梅小姐的画廊。朵花嫌这里闹,我们也走去吧。”
黄海从门边壁橱里拿出自己的夹包,冲陈依颐和田公子摆摆手:“我和李医生有点事,先走了,回头再约时间。田大哥,你说得事我记得,我会考虑的。这一段家父事情太多,我也不怎么回家,只要见到他一定转达你的建议。”
两人下楼,路上不断有人和黄海打招呼,也有人奇怪的看着祝童,但是黄海没介绍,别人也不好多问。
青梅得到消息迎上来,笑着挽住黄海的手臂,本来很暧昧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及其自然:三只指尖搭在黄海臂弯处,保持两人之间足够礼貌的空间。
“黄警官,多谢光临,您这是要走吗?……太可惜了,晚会结束后还有梅家班上演全本《西厢记》。别怪我没介绍,梅家班可是国内昆曲第一家,是梅秋鸿老先生耗费一声心血和千万巨资精心打造的。我们漫江花雨好容易才请到他们,梅家班本以和大世界……,哦,也好。梅家班在我们这里驻演一周,两位随时可以来欣赏。”
梅秋鸿?祝童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微讶,那不是梅兰亭的父亲,六品梅苑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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