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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复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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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又是怪异,又是尴尬,我想最好的方法,是我立刻离开,别人怕得罪大亨,我却不怕。

而且这种事先不说明,却临场硬要抬人上轿的作法,一向最惹我反感。

所以我已经决定不管这些闲事,转身准备离去。

我才转过身,就看到陶启泉走了进来,大声道,“看到水荭没有?有没有人看到水荭?”

他问了两次,都没有人回答,这种情形对于平时惯于一呼百诺的大豪富来说简直不可思议,所以他怔了一怔,也立刻发觉了房间中的气氛很不对劲。

他也看出了我是问题的中心,所以立刻冲著我心:“卫斯理,来参加婚礼,表情能不能多少表示一些欢乐?”

他自以为这样说很幽默,我却没好气,沉声道:“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少起哄!”

说著,我继续向外走,大亨在我身后大叫,“卫斯理,你好不近人情!

大亨果然有一套  当时我也中了他的计,他知道这句话一定引起我反唇相讥,那么他也就达到了要我留下的目的。

我果然忍不住不回口,我转回身,冷笑了一声:“想不到阁下的词汇之中,`还有`人情'这两个字!”

大亨行事一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我这样说,对他的讽刺很不留余地,所以一时之间很多人脸色大变,不知道大亨在发怒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激烈反应。

我也准备了大亨发怒,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大亨竟然不怒反笑:“听金女士说她的疑难,一定不会后悔。在阁下的词汇之中,占最重要地位的`探索求知',为何消失了?”

他的态度如此之好,再加上他不说我“好奇”而说“探索求知”来恭维我,使我明白我中了他的留人之计。而且同时我也知道事情一定很特别,至少他和朱槿都无法解决。

一件事情如果连大亨和朱槿都无法解决,可以肯定必然不寻常之极,我确然应该感到兴趣。

一转念之间,我也变得心平气和,笑了一下:“好,婚礼之后,我听金女士说,以免后悔。”

事情有了这样的结果,应该说是再好也没有了,可是看金女士的神情,还像是不满意,要立刻就向我诉说她心中的疑难,不过她还没有开口,朱槿就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多半是劝她不要太心急。

就在这时候,忽然在外面传来了一阵很怪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吹口哨,声音响亮急促,音节很丰富,我一听就感到那是有人在用这种声音在传递信息  一般来说,只有以前帮会中的人物,才会用这种方法代替语言,忽然在教堂之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当真是怪异之极。

而接下来我看到的情形,却令我暗暗心凉  当时我视线正对著在向金女士耳语的朱槿,所以恰好看到她在一听到那种怪异的声音之后的反应。

只见她陡然一怔,刹那之间,神情竟然大是紧张!

她这种紧张的神情一闪即逝,可知是自然的反应,这就更令人吃惊。朱槿是何等样的人物,真难以想像有什么事情会令她感到吃惊,

在我们听来,那阵口哨声只是怪异而已,可是朱槿显然一听就明白了声音中所传递的信息,所以她才吃惊。

我刚想发问,已经看到朱槿匆匆忙忙向大亨做了一个手势,立刻向外走,在我身边掠过的时候,甚至于带起了一阵风,可知她的去势是如何急促。

一件又一件莫名其妙而又怪异的事情发生,使我感到这个婚礼有太多我不明白也无法设想的隐秘事情存在,相信教堂中所有的来宾,包括陶启泉在内,都不明白真正的究竟。而知道究竟的,看来只有大亨、朱槿和金女士而已。

看朱槿刚才的行动,事情分明十分严重,所以在众人错愕的时候,我向大亨道:“事情会不会危害来宾的安全?有没有需要疏散人群?”

我问了之后,才发现大亨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他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得我问得严重,他才紧张起来,反问我:“会有什么危害?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之间房间之中,人人面面相觑,神情惊疑不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疾声道:“刚才那阵声响,朱槿一听就急忙赶了出去,是为了什么?”

大亨毕竟不是涵养很好的人,再加上这时候他自己可能也很焦急,所以在我的逼问之下,他终于忍无可忍,发作道:“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赶出去,你卫斯理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一看到大亨和我恶言相向,最著急的是金女土,她伸手拉大亨的衣袖,大亨一甩手,撩臂握拳,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绽,看来想和我打架。

这时候在房间中的人个个都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其中最可以说话的当然是陶启泉,他还真恐怕我们两人打将起来,所以一闪身,先站到了我们两人的中间,然后才对大亨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带新娘出场!

他一面说,一面在背后不断向我打手势,要我不要再火上加油。

大亨喘了几口气,算是渐渐恢复了正常,这时候有人为了缓和气氛,就大声道:“新娘怎么还不来,时间快到了啊!

陶启泉立即问:“吉时是几点钟?”

好几个人回答:“正午十二点。”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也就是说,十分钟之后新娘就要在大亨的带领下,在结婚进行曲中,缓缓走过教堂中间,经过所有来宾,直走到早已在神坛前等待的新郎面前,由牧师举行仪式。

只有十分钟时间,新郎只怕早已在等待,而我们还在这里为和婚礼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争执,真是荒唐至于极点。

给新娘就快要出场的时间提醒,大家都静了下来,人人脸上疑惑,心中都在问:新娘到哪里去了?

新娘是应该在这间房间里等待行礼的,为什么现在并不在房间中?

我首先提出来:“我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新娘。”

有人道:“在卫先生来之前不多久,新娘还在,和我们说话。”

又有几个人道:“新娘是和伴娘一起离开的,就在卫先生来之前不多久。”

大亨焦躁起来:“不多久,究竟是多久!”

却又没人说得上来  在热热闹闹的婚礼中,谁会去注意这些小节。

这时候陶启泉也焦急起来:“伴娘在哪里?怎么连伴娘都不见了!

两个大人物一紧张,其余人更是乱成一团,立刻有超过一半人奔出去,去寻找新娘和伴娘。我看到这种混乱的情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觉得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叹为观止,不虚此行。

这是当时的想法,等到七八分钟之后,就算让我笑,我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新娘还是没有出现,伴娘也一样,我更留意到,朱槿离开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陶启泉和大享自然而然来到了我的面前,望定了我,好像有什么怪事发生,就一定要靠我来说明一样。我摊开双手:“别望我,我连来到这里也是偶然发生的,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两人也知道我说的是实在情形,大亨忍不住要向外冲去,在房间门口,有好几人站著,都是分批来催新娘出场的。

大亨快到门口时,只见朱槿在前、水荭在后,急急走来,两人的神色都凝重之极,尤其是水荭,简直脸色惨白,令人不忍卒睹。

刚才朱槿只不过略为显露了一下紧张的神色,我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如今看到她们两人这样的情形,我实在无法想像事情严重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陶启泉看到水荭这等模样,心痛之极,冲过去一把将水荭拉了过来,想安慰她,可是话还没有出口,水荭已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叫:“新娘不见了!”

陶启泉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大亨怒道:“这是什么话!你做伴娘,应该一直在新娘身边,怎么会让新娘不见了?”

水荭神色苍白,口唇发抖,却说不出话来,可知她心中也焦急到了极处。

大亨这样责备水荭,当然没有道理,除非伴娘早知道新娘会不见,不然哪里有看牢新娘的道理!

所以陶启泉立刻冲大亨瞪眼,大亨也知道自己不对,立刻向水荭拱手,表示道歉。

当时的情形十分混乱,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以致我在叙述的时候,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在记述方面也无可避免的有些混乱。

水荭在这样情形下,一面向大亨勉强笑了一下,我认识她以来,每次看到她,都是笑容满面,神情可爱,和现在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人。而同时她却又向我望来,倒像是事情和我有关系,样。

我一直到那时候为止,对于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点概念也没有。

当然事情绝对不会和我有关系。

而且在有朱槿、水荭和大亨这样人物在场,应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意外发生。我看现在的情形,大家都乱成一团,可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还是我这个最没有关系的人,最旁观者清,能够冷静地去想问题。

所以我先向各人做了一个手势,请他们先不要乱,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看到那位金女士、也就是新娘的母亲,瘫坐在沙发上,脸如死灰,旁边有一个妇女不断地在她的头部擦药油。

我不去理会她,问水荭:“新娘可能只不过是暂时离开一阵,你怎么就肯定她不见了?”

要知道“不见了”的意思并不是暂时看不到新娘,而是等于说新娘失踪了。

这暂时看不到和失踪,两者之间严重性有天渊之别,水荭是根据什么来判断新娘是失踪而不是暂时看不到她的?

水荭语带哭音,说了一句更令人吃惊而且无法相信的话,她道:“我知道,她叫那个人拐走了!

这句话简直没头没脑至于极点,而且完全不可思议。听水荭这样说,倒像是新娘叫人拐走的时候,她在场看到的一样,然而她既然在场,又为什么允许人将新娘拐走,而不阻止?

以水荭的能力来说,当时如果在场,就算有一连军队要将新娘带走,也不会顺利得一点阻碍都没有,而只要一闹起来,大亨至少有一百个精锐部下在,新娘也就无论如何不会被人拐走了。

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陶启泉最先问:“你怎么知道?”

水荭乾脆哭了出来,抽噎著道:“当时我就在新娘旁边,看著她跟那人走的。”

这句话更令人难以理解,不过倒可以知道新娘不见,水荭确然有责任,大亨并没有错怪她。

这时候连陶启泉也用责备的眼光,望向水荭,水荭更是泪下如雨,我道:“其中必有缘故,不要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先责怪人。”

水荭用充满了委屈的声音道:“我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就不见,都是卫斯理,不然也不会……这样子……”

我一句“见你妈的大头鬼”在喉咙里打了一个转,总算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因为对方是女性的缘故  我帮她说好话,她反而怪起我来,而且事实上事情绝对不可能和我有任何关系。

我虽然没有出口骂人,可是免不了生气,冷冷地道:“或许你受训练要以让人同情的小女孩的面貌出现,所以久而久之,自己骗信了自己,真当自己是小女孩了,才会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来!”

我这番话触及了水荭出身的根本,可以说说得严重之极,陶启泉立刻道:“卫斯理,看我份上!”

陶启泉这样说,显然也认为水荭说新娘被人拐走和我有关是胡说八道。

水荭发急:“听我说,听我说!

这时候,满头大汗的新郎和男方的家长三个人也赶了来,新郎望著大亨,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

大亨这时候样子也很可怜,我完全相信大亨在国际上有翻云覆雨的能力,可以随时制造战争和动乱,可是此刻他交不出新娘来,却也兔不了汗流满面。

同时陆续有大亨的手下来报告找寻新娘的结果,部是“没有发现”。

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下,我也丝毫没有办法。大亨向水荭吼叫:“那拐走新娘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水荭立刻道:“一个男人,三十上下,一七五公分左右,样子很普通,声音……相当悦耳,穿著很整齐斯文  ”

她还要继续形容,我已经大声道:“立刻通知警方,把新娘的照片和这个人的画像传送出去,要警方协助寻找,越快越好,迟了更夜长梦多!”

在极度的混乱之中,我总算出了一个主意,大亨立刻向他的一个手下挥了挥手,那手下取出无线电话,我留意到他很快地就和警方重高层人物在通话。

通话之后,他向大亨报告:“警方立刻会派人来!”

我心想,这种疑难杂症,警方一定会派张泰丰这小子来。我又出主意:“看情形一时三刻新娘子不会出现,还是先请来宾离开,以免人多更加混杂。”

我的意思是要大亨这个主婚人去处理这件事,可是这时候大亨却在金女士的身边,和金女士低声急促的在说话,两人神情都很复杂,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看起来更加鬼头鬼脑。

我忍不住大喝一声:“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不应该再有什么秘密,有话要大声说,大家听!”

我显得很焦躁,因为事情乱成一团,根本莫名其妙毫无头绪,大亨和金女士还要鬼鬼祟祟,太令人讨厌。

大亨给我一喝,像是火药被点著了一样,立刻炸了起来,向我大吼大叫:“全是你!全是因为你喜欢摆臭架子,事情才会糟糕到这样子!”

我倒抽了一口气,心中的窝囊真是难以形容,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竟然会被搅和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本来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实实在在确实没有关系,可是不但水荭怪我,连大亨也说出这种话来了,我卫斯理是好欺侮还是怎么了?

对大亨我完全不必顾忌,所以我立刻回骂:“放你的春秋大屁!”

我虽然感到事情很古怪,可是实在不想再和这干人纠缠下去,所以骂了一句,立刻转身,向陶启泉挥了挥手,就直走了出去,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金女士用很悲惨的声间在说:“找不回来了,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也就不会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金女士的这两句话,简直是古怪透顶,不知所云,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只是略怔了一怔,并没有停步,也没有细想,就走出了房间,还听到陶启泉和朱槿一起叫我,我一路冷笑,心想我若是再留下来让你们胡说八道,也未免大犯贱了。

我走出教堂,看到在教堂中参加婚礼的那些人,都在议论纷纷。出了教堂的大门,看到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当前一辆停下,跳下车来的果然是张泰丰。

我侧了侧身,不让张泰丰看到我,大步走了开去。

大约半小时之后,我回到家里,还是越想越感到没有来由,无缘无故受了一场气,真是岂有此理!我在这样想,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所以才一进门,白素看到了我,就吃一惊  白素处事极其镇定,要她吃惊很不容易。

而这时候我知道她为什么吃惊,她知道我去向陶启泉要求他出钱,白素一定以为我遭到了拒绝,所以才脸色那样难看,她心疼我难堪,所以才会不知道如何才好。

我挥了挥手:“不关陶启泉的事情,只是无缘无故受了一场闹气!”

白素放了心,笑了起来:“谁敢给卫斯理受气啊?”

想起在教堂中发生的事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吁了一口气:“真是说来话长,想像力再丰富的人,也无法会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白素推过酒车来:“来,喝点酒,慢慢说来听。”

我喝了几口酒,才道:“事情很乱,我说的时候你别打岔,不然更说不明白了。”

白素点头答应,于是我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从陶启泉拉我去参加婚礼开始说,一直说到我离开的时候看到张泰丰为止,把我这一段经历,完完全全全对白素说了一遍。

白素非但没有打岔,连听完之后,也还没有说话,只是一面沉思,一面缓缓喝酒。

我耐著性子,等她发表意见。

【三、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颜色】

过了五分钟之久,白素才算是开了口,她道:“你说得虽然详细,可是其中包含的资料却非常不完全!”

我摊了摊手:“实在无法再停留下去,现在定下神来想,感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白素扬了扬眉,我继续道:“看来像是新娘不喜欢这桩婚事,所以临阵脱逃,水荭所说那个男人,九成是新娘的旧相好!”

白素不置可否,只是道:“太戏剧化了吧。”

我道:“真实的生活有时候比任何戏剧更戏剧化。”

白素还是不说什么,我问她:“你想到了些什么?”

白素道:“由于资料太少,很难说想到了什么,可是我却感到事情很复杂  复杂到了必须好好整理,才会有头绪出来。”

我道:“好,我们就来整理。”

白素又想了一会,才道:“首先,并不是大亨要见你,而是那位金女士要向你诉说疑难,而这件疑难之事,对她来说一定极其重要,所以她才不管在什么场合,一见到了你,就要向你诉说。”

对于白素这样的分析,我完全同意。

白素顿了一顿,问:“对于金女士会对你说些什么,你有没有起码的概念?”

我摇头:“一点概念都没有  因为她什么也没有说。”

白素不以为然:“就算她什么也没有说,还是可以有一点概念,我认为她要说的事情和她的女儿  新娘有关。”

我望了白素片刻,还是想不出白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所以我道:“何所据而云然?”

白素显然早知道我会有此一问,立刻道:“从大亨埋怨你臭架子大的话中领悟出来。”

提起大亨的胡说八道,我心里还不免有气,哼了一声,白素笑道:“你仔细想一想,大亨说如果不是你架子大,事情就不会发生吗?他这样说当然是表示如果你早肯听金女士的诉说,新娘可能不会不见,由此可知,金女士的诉说和新娘有关。”

像求证复杂的几何题一样,白素从毫无关系的情形下,找到了可以连接的因素。

我吸了一口气,用力点斗不但一发示同意,而且表示佩服。

白素又道:“由此推论下去,可以知道新娘很有些古怪,尤其是你临出门时听到的金女士所说的那两句话,更有关键性。”

我很疑惑:“这两句话没头没脑,不知所云,你也能听出道理来?”

白素道:“这两句话很高深,她说:`找不回来了!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也就不会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她是不是这样说的?”

我把听到这两句话时候的情形又回想了一次,点头:“她确然如此说,我可以保证一字不差。”

我话才出口,也陡然发觉这两句话很有问题!

金女士话中的“她”当然是指新娘,而新娘是她的女儿,那么什么叫作“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

女儿当然是母亲生出来的,金女士身为母亲,却说出这种话来,岂非不伦不类、莫名其妙之极?

然而她竟然这样说了,这意味著什么呢?

我一面自己问自己,一面已经有了答案:金女士的话,意味著新娘的来历有问题  新娘可能根本不是金女士的亲生女儿!

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金女士这句古怪透顶的话!

(当时我确然认为“只有这个可能”,至于后来事情的发展,并不是这个可能,学温宝裕的话:就算把我的头砍成八八六十四瓣,我也是想不出来的!)

我一想到这一点,脱口道:“新娘的身世有问题  来历很隐秘……可能……可能……”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白素却接了下去:“可能来历很不简单  大有来历,而且来历十分隐秘!”

这正是我想说的话,我直跳了起来,叫:“我明白了!”

本来我心中一直有疑问:一个小银行老板的女儿,怎么会和大亨这样的超级大人物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现在我认为已经找到了答案  新娘的真正身份并不是小银行老板的女儿,而另有极大的来头!

白素微笑:“你猜是什么来头?”

我想了一想:“是……落难的公主?是某一个超级大人物的私生女……会不会像穆秀珍那样,身世和什么国家的元首有关?

白素道:“都有可能  不过有一点我还想不通,照说这样的身世隐秘,是极大的秘密,如果暴露,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风波,可是为什么金女士和大亨都急于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白素说的时候,眉心打结,可知这个问题的确使她感到相当程度的困扰。

我想了一想:“秘密大多数有时间性,原来是极度的隐秘,在到了某一时间,就会变成根本不是秘密。或许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机  是秘密公开的时候了。”

白素对我的说法不是很满意,她摇了摇头,向我望来,我连忙摇手:“我才不会倒过头去求他们告诉我!”

白素笑:“那我们就只好暂时推理到这里,很难继续下去,”

我听出白素话中有因,立刻问:“暂时?”

白素道:“是的,暂时。事情总会有发展,不是你忍不住好奇心,去求他们告诉你,就是他们实在没有办法,还是要来求神通广大的卫斯理出手相助。”

我苦笑:“还是让他们来求我的好,要我去找他们,这面子上怎么下得来?”

白素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我道:“我们多少已经理出了一些头绪:假设新娘大有来历,所以她的失踪,是一桩有目的的的阴谋,胁持了新娘,就可以达到某种目的。”

白素点头:“可以这样说,可是如果不知道新娘的真正来历,其他也都只是未知数。”

我皱著眉:“这样说来,婚礼会有变故,大亨应该早已心里有数,所以才找水荭来当伴娘,以保护新娘。”

白素不同意:“不会,如果水荭有保护新娘的责任,新娘绝对不会让人拐走……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说事情会和你有关!”

我没好气:“那是她想推卸责任,在胡说八道。”

白素想了一会,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上在那么少的已知资料上分析出不少事情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很难再有进一步的设想。

白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了电视,转了几个台,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画像,我不禁伸手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事情和大亨有关,警方当然不敢怠慢,必然全力以赴,尽快地把拐走新娘的人找出来,自然会利用各种传媒。

果然电视上说,警方正急切地要会晤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可能和一位新娘打扮的女子在一起,任何人如果有这男人的消息,请立刻通知警方,有私人发出的花红三千万元,给任何提供消息导致可以找到这男人的人。

从画像上看来,这男人确然和水荭所形容的一样,几乎完全没有特徵,只是普普通通的样子。

我看到白素皱著眉,显然她和我一样感到困惑,不明白何以这样的一个人可以把新娘拐走,尤其当时还有水荭这样的厉害脚色在!

过了一会,白素才闲闲地道:“是张泰丰在处理这件事?”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张泰丰那里间接瞭解事情的真相,这当然比掉头去求大亨好得多了。所以我点了点头,不过我心想,还是等张泰丰无法解决时来找我好得多,所以我也没有主动和张泰丰联络。

照说像这样的婚礼,新娘突然不见了,应该是很轰动的大新闻才对。可是却在所有的传媒上完全没有报道,这当然是大亨不想事情外传而对新闻进行了封锁,他的封锁竟然如此全面,使人感到他的可怕,也由此可知他的势力范围是如何之广,所谓“只手遮天”还真有其事。

只有电视上每隔半小时,就出现一次那男人的画像,而且花红不断提高,到了午夜时分,奖金已经提高到了一亿元。

这说明一件事,其一,大亨越来越心急:其二,还是没有那个男人和新娘的踪影。

是在午夜过后不多久,门铃响起,白素去开门,我只看到门一打开,就有一条娇小的身影直扑了进来,一下子就紧紧地搂住了白素,同时听得娇声叫“白姐”,其人竟然缠住白素的身上不肯下来,是白素带她进来的。

然后才是陶启泉,神情尴尬,也走了进来。

那个像小女孩一样缠在白素身上的当然就是水荭,她神情委曲,在白素耳边,叽叽咕咕不断地在说话,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看样子是在向白素投诉,白素又摸她的头发,又拍她的背脊,在安慰她。

看到了这种情形,我又是好笑,又是骇然。

好笑的是水荭演小女孩的角色演得久了,真的把人生投入了角色之中,而把双重性格合而为一了  这种情形本来是很严重的精神病。可是看来水荭自己很享受,陶启泉又出奇地欣赏,那就算一直病下去,也无所谓。

使我骇然的是水荭事先不可能知道去开门的是白素,如果开门的是我或是老蔡,难道她也这样扑上身来不成?由此可知她是在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了白素才行动的,而这种决定行动的速度之快,当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反应快到了这种程度,和她白痴一样的行为,完全无法配合,真是人间奇观。

陶启泉一进来就道:“对不起,所有的约会都是早已定下来的,所以直到现在,才能来看你,本来水荭可以早就来,可是她又不敢一个人来,这才闹得这样晚。”

我听了陶启泉的这番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我和你并没有约定,有什么迟、早的问题。而且我也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水荭小姐不敢做的!”

陶启泉深知水荭的来历,所以自己知道说不过去,就只好连连向我拱手。

白素总算摆脱了水荭的纠缠,可是水荭仍然双手握住了白素的手臂不放。

白素笑道:“陶先生请坐,白天卫斯理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我还以为他在你那里碰了钉子哩!”

陶启泉骇然:“谁敢给卫斯理碰钉子啊!”

我大声道:“喂,话说清楚些,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收回去。”

陶启泉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愿意,愿意!百分之百愿意!”

白素道:“两位一定是为教堂中的事情而来的了?”

陶启泉脸色立刻表得很凝重,点了点头:“由于新娘跟那男人走的时候,水荭在场,所以大亨很不原谅,事情就变得相当令人心烦。”

陶启泉这样说,当然是希望维持和大亨之间良好的关系。而大亨如果责怪水荭,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可能出现裂痕了。

我对于他们两人之问的关系完全没有兴趣,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所以我问:“是不是早已预料婚礼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才请了水荭做伴娘,负责保护新娘?”

陶启泉和水荭听得我这样问,那怔了一怔,异口同声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陶启果更反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道;“既然水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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