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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笑颜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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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宋昆看了妻子一眼,沉声道:“茶已经吃过了。”说完,将茶碗推到一边,稍稍有些不耐烦。

沈氏正欲开口,便听身后的小孙儿突然哭闹了起来,忙转身去瞧。原来,嬷嬷正要抱他下去玩,可他不依,自己一个劲儿地往后仰,后脑勺不小心磕到玉枕上给疼哭了。

嬷嬷见状,吓得连忙跪倒地上磕头求饶,沈氏气白了脸。抬脚将她拨弄到一边,轻叱道:“不长眼的蠢东西,我这才离开一眼,你们就把衿哥儿给磕着了。”

沈氏一面说,一面将孙儿抱在怀中又拍又哄。可巧,宋璟文和徐莺带着孩子赶到,待听见屋内有孩子的哭声,徐莺立时警觉地抬起了头。

宋昆本就有些心烦,这会又被这孩子的哭声一搅和,蹙眉道:“夫人,你把衿哥儿交给老三媳妇哄吧。”

徐莺闻言,快步上前接过孩子,待听得他不小心磕了脑瓜,忙用手一探,果然在孩子的后脑摸到了一小块微微肿起的地方。

徐莺见此,心疼得不得了,却又不好数落自己的婆婆照顾不周,只能低头哄着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时,沈氏也觉得自己脸上无光,不禁轻叹一声。

宋璟文原本就想寻个机会把儿子要回来,这会,终于有了借口。

沈氏自然不好再拦着了,只命丫鬟去把孩子的衣裳玩具收拾好,回头一并给三夫人送回去。

第五十四章 徐莺(下)

宋璟文携着妻子儿女给两位老人见过礼,沈氏当即留了他们吃晚饭。

宋璟文含笑应允,徐莺抱着衿哥儿陪老太太闲话了一会儿家常里短。这会,衿哥儿已经不哭不闹了,乖乖地靠坐在母亲的怀里摆弄着手里的小玩具。

沈氏也想要抱一抱他,可衿哥儿拉着徐莺的袖子不肯松手,转身钻到母亲的怀里,理都不理她一下。

沈氏见状,也只好作罢,略显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唉,孩子到底还是和娘亲!”

徐莺闻言,只能对着自己的婆婆笑了一笑,解释道:“衿哥儿还小,婆婆您莫怪。”

沈氏含笑摇摇头:“衿哥儿是你心尖上的肉,我可舍不得呢。”

没过一会儿,二房的宋璟德和妻子吴氏也来了,还有他们的两个女儿。宋璟德膝下无子,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姐妹俩天生丽质,一个名为宋玉蔻,一个名为宋玉娆,面容生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引得有时就连家里人也很难区分清楚。不过,姐妹俩虽然样貌相同,但性格气质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南辕北辙。

宋玉蔻的性子温和,从小就是个娴静的大家闺秀。宋璟德酷爱此女,心里一直对她寄予厚望,盼着有朝一日她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给自己长长脸。而宋玉娆则是脾气刁钻,娇蛮任性,是个颇难伺候的主儿。宋玉蔻和宋玉娆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最近因为二皇子的事,姐妹之间生了几分芥蒂。

太子大婚已有三年,现在,二皇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宋昆素和王太师交好,所以此次甄选的机会,王皇后自然会给足宋家人脸面,让他们占得先机。而宋玉蔻人品出众,无疑是宋家的第一人选。

如今,王皇后声高势大,统领六宫上下,宋玉蔻的命运会如何归属?不过就是她一句话的事而已。

对于自己的终生大事,宋玉蔻早已看透,不争不惧,全凭家中的长辈做主既是。但宋玉娆却不甘心,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想就这样被姐姐给比了下去,天天折腾自己学琴学舞,如今倒也有了些进步。

一天当中,正房只有在这个时候最热闹。男女分席而坐,男在左,女在右。整顿饭下来,除了杯碗盘碟轻碰的声音之外,再无任何动静。几个孩子也是极规矩的,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徐莺象征性地用了一些饭菜,席间,她隐隐能感觉到对面吴氏打量的目光,但她全当没看见,只用羹匙给衿哥儿喂食牛乳粥。

最近,吴氏正在斋戒吃素,碰不得半点荤腥油腻。这会她也无心在饮食上,只顾细细打量着徐莺身上的衣裳首饰。徐莺如今已是四品安人,穿戴打扮不似往前,身上的每一样都很是讲究。哪怕是在家中,也不能换做寻常的打扮。

吴氏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有些酸溜溜地。她微微侧首,看看坐在右手边的女儿玉蔻,见她正含笑夹起一颗水晶樱桃递进自己碗里,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你有好儿子,我有好闺女,往后的日子咱还有的比呢!

吃毕晚饭,天也渐黑。宋昆叫了宋璟文去书房议事,其他人领着孩子们各回各处。正房里立时又冷清了下来,沈氏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吃茶,嬷嬷拿来账簿给她过目,她连看都没看就扔在了桌上。

***

回屋之后,徐莺抱着小儿子宋子衿亲了又亲,抱了又抱。这孩子已经离了自己大半个月,她每天晚上做梦都惦记着他呢。如今,终于给抱回来了,这心里算踏实了。

宋子衿还不会说话,东瞧瞧西望望地,口中一个劲儿咿咿呜呜地,逗人极了。

宋子卿坐在母亲身边瞧着弟弟,一会摸摸他的小手,一会拉拉他的衣裳。

宋芷兰没那喜欢弟弟,她一心想要个妹妹作伴,所以没像母亲和哥哥那般团团围着他转,独自一人坐在桌旁玩小画片儿,自娱自乐。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宋璟文从书房归来,只见妻子正倚在软榻上哄孩子。小孩子喜觉,睡得也早。徐莺将仨孩子全都哄睡了,方才吩咐嬷嬷丫鬟们依次给抱下去安歇。

宋璟文有些腿酸,早早地上床歪着,但他没有睡,只就着灯光看书。

徐莺沐浴过后,挨在他的身边舒舒服服地躺下。她枕着手臂,瞧着宋璟文俊秀的侧脸,忽地想起白天徐安说起的那件事,便重新坐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往宋璟文的肩膀靠去。

宋璟文看了几页,刚入了迷,还不舍得放下,便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了一下道:“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徐莺笑着道:“妾身不困,妾身要陪着三爷一块儿看。”说完,便又软绵绵地往他的怀中蹭了蹭,活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

宋璟文被她这么一弄,心里痒痒地,哪里还有再看书的心思,随即“啪”地一下把书给合上了。

徐莺的嘴角弯了弯,明知故问道:“三爷,怎么不看了?”

宋璟文闻言,扭头吹灭了灯,收紧双臂搂着她躺下,似笑非笑道:“如此温香软玉在怀,这书爷怎么看得下去呢?”俩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宋璟文才放过了她,闭着眼睛,很是满足地轻叹了一声。

徐莺依偎在他的身边,沉默了半响才道:“三爷,您陪妾身说说话吧。”

宋璟文依旧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徐莺先同他扯了几句无关紧要地闲话,待见他渐渐迷糊起来,便接话引话,说起了老爷子身上的那块白玉牌。“公公平时那么喜欢收集玉石玉器,家中珍品无数,为何却独爱那一块呢?”

宋璟文淡淡地回了一句:“那玉牌乃是传家之物。父亲大人,戴了几十年来从未离过身的。”

徐莺微微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

宋璟文睁开眼睛,见她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禁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问起这个来了?”

徐莺目光轻闪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好奇。不知怎地,妾身总觉得从那玉牌的雕形模样来看,本该是一对儿才是。”

宋璟文微微一笑:“嗯,果然还是你心细,那玉牌确实是一对儿。不过可惜,父亲早年吃苦求学时,不慎弄丢了一块。”

徐莺心头一震,嘴边却附和道:“确实太可惜了。”

“这么多年来,父亲不惜花费千金万银收集玉石玉器,也是希望能有机会把那玉牌给找回来。”

徐莺静静地窝在丈夫的怀里,心里却被他说的话,激起一层层饱含疑惑的涟漪。

一对玉牌,分属两地两人,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巧合。

第五十五章 沈四九

这天,宋欢颜应约来到尹家府上做客,迎春小心谨慎地跟在她的身后。门外的青衣小厮含笑迎了上来,语气恭敬道:“颜姑娘安好,我家姑娘正等着您呢。”

宋欢颜闻言,客气地笑了笑,想起出门前舅母胡氏的叮嘱:“记住,你到了那儿不要太过拘谨,一定要把该摆的架子摆出来,免得被人给看轻了。”

摆架子虽不是什么难事,但想摆得得体又自然,可就是门大学问了。宋欢颜担心自己弄巧成拙,反而更加丢份儿,所以言谈举止亦如往常,只是多了几分恭敬。好在,尹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压抑沉闷,反而是出人意料地幽雅清净。

尹香雯一早就盼着她来了,很是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高高兴兴地往前厅去。尹夫人正在那里吃茶看账,只见女儿领着一名样貌清丽的小姑娘走进来,便合上账本,微微一笑。

宋欢颜的个子略矮,所以,看着要比同龄孩子要小一些。之前,尹夫人也从女儿那处,听过一些有关她的事,也觉得这孩子颇有前途,笑着同她寒暄了几句家常话。

尹夫人生得柳叶弯眉樱桃口,说话时有着很浓重的苏州口音。正宗的苏州话是很柔很嗲的,让人听起来甚是舒服。

宋欢颜上前请安,尹夫人招呼便叫她两个椅子上坐了,又命人倒茶来吃。

一钟茶还未吃完,只见那尹香雯就拉过宋欢颜的手,道:“妹妹今儿来得妙,我九叔正巧也在,还拿了不少好玩的东西来,妹妹随我一处瞧瞧去。”

她的话音刚落,尹夫人便道:“你这孩子,颜姑娘是客,也不让人家多坐一会子。”

尹香雯听了,含笑道:“娘,您就放心吧,我绝不会怠慢妹妹的。”说完,拉过宋欢颜的手,连跑带颠地出了屋子。

尹夫人身边的嬷嬷见了,连忙小跑着跟上去道:“姑娘慢点,慢点啊!仔细脚下。”

迎春也跟在后头跑,却见自己的身边多一个绿衣丫鬟,笑盈盈地道:“我家姑娘的性子急,害得妹妹辛苦了。”

迎春闻言,摇头笑笑,没有接话。

尹香雯携着宋欢颜一径往花厅而去,恰巧,尹世通和沈四九坐在外间的凉亭里下棋。这会,俩人正对弈到难解难分之时,却听几步之外传来一阵女儿家清脆的笑声。

尹世通手捻着胡须,微微沉吟,含笑道:“嗯,看来我的援兵到了。”说完,又落下一颗白子,让棋盘上的局势再次出现了变数。

沈四九也跟着笑道:“得,雯丫头一来,我就是不输也难了。”他将手中的棋子一并丢进棋盒里,循着笑声望去。

“阿爹,九叔,您们看我把谁给领来了?”尹香雯拉着宋欢颜来见礼,一一介绍道:“颜妹妹,这位是我爹,这位是我九叔,你叫他九爷就成。”

尹世通和沈四九闻言,同时看向她身后那个细巧干净的小丫头。宋欢颜原本是不紧张的,可这会被知府大人这么一瞧,不禁有些紧张了,上前行礼的时候,语气有些发颤。

尹世通这人本就没什么官威,尤其是在自己闺女的面前,更是个好说话的。待见宋欢颜怯生生的模样,不禁含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一点都不错。”

沈四九也是微微一笑,随即“哗”地一下展开自己手里的折扇,轻扇了几下。他的眼睛没放在宋欢颜的脸上,而是第一时间落到她腰间系着的玉牌上。

沈四九是个外面的生意人,平时最喜天南地北的闯,结交朋友众多。其一是靠着沈家的好名气,其二就是靠着他那过目不忘的好本领。但凡是他见过的看过的物件也好,人也好,就不会轻易忘记。记得有一次,他在前往江陵的船上遇到一位教书先生,突然就报出了那人的姓名和来处。吓得那位教书先生大吃一惊,想了好半天,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见过此人。待到两人叙话一番之后,方才得知,原是一年前,在祝寿的酒宴上见过一面。不过,只在一处吃了杯酒,沈四九居然就能记到今时。何况是玉牌这样的珍贵之物,他自然记得更加清楚。

沈四九的视线重新移回到宋欢颜稚嫩的面上,微微皱起眉头。

尹世通身材微胖,面相端和,宽鼻大耳。若用老话说来,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贵人相。

沈四九则是生得长挑身材,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岁,生得斯文清秀,倒也十分面善,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和尹世通是兄弟。

说话间,尹香雯瞄见他们身后的棋盘,笑笑道:“瞧我来得不巧。阿爹和九叔接着下吧,我带颜妹妹去园里玩耍去。”

尹世通自然应允了,点点头道:“你们只管玩去吧。只是不许爬那园子里的假山。”

沈四九收拢扇子,接话道:“有位朋友前阵子送了我一只波斯猫,我给你抱来了,你们俩个一块去瞧瞧吧。”

尹香雯闻言大喜,忙应了一声“唉!多谢九叔。”说完,便领着宋欢颜往后苑跑去了。

迎春和绿衣丫鬟们跟在后头,刚得了一会儿工夫喘喘气,这会又得小跑跟了上去。

尹世通见闺女走远,伸手示意沈四九重新落座,“沈老弟,咱们俩接着下吧。”

沈四九闻言,含笑拱拱手道:“尹兄,愚弟今日这棋运实在不佳。不如这样,咱们兄弟俩效仿一下圣贤古人,将这残局留下,待到日后再续。”

尹世通听了,摆摆手道:“沈老弟,既然下了就得善始善终才行。来,趁手还热着,赶紧接着下。”

沈四九很少这么扫兴,可今儿却是不肯多留,匆匆起身告辞,惹得尹世通好不痛快,低头背手看着棋盘,啧啧叹道:“可惜可惜,此局大好啊!”

沈四九出了尹家大门,立马有赶车的小厮迎了上来。

沈四九没有上车,招手示意小厮,吩咐道:“你赶紧回府给我牵一匹快马过来,我在街边的小茶楼里等你。”

小厮微怔,随即回道:“九爷,您要去哪儿,小的送您过去不是一样么?”

沈四九摆手道:“马车太慢,赶不及。”

小厮瞧他神情有异,忙压低了声音问:“九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九爷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回头他可没法和其他的主子交代。

沈四九回头望了一眼尹家大门,沉声道:“京城。”

第五十六章 意外(上)

沈四九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中途未作片刻停歇。他刚驶进京城北门,便见头顶上乌云密布,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果然,他还未到沈府大门,就见一道闪电猛地划破天际,雷声阵阵,紧跟着大雨倾盆骤降。

沈四九进府之时,身上早已就淋透了,看着颇为狼狈。小厮们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举着伞将他让进前厅。沈府的老管事沈强匆匆赶到,吩咐下人被他备好姜汤热水,梳洗更衣。

沈四九连夜赶路,身子早已疲乏得不行,可这会,他却顾不得歇,换好衣裳之后,便开口问道:“沈管家,我娘在佛堂里吗?”

沈强点点头。“回九爷,太夫人一早就过去了。”

沈四九闻言,抬脚就要往佛堂赶去,却被沈强给拦住了。“九爷,老奴斗胆拦您一步。您要知道老祖宗还和您堵着气呢。。。”

沈四九有些轻蔑的抬眼看向沈强,“眼看就要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思跟我扯这套。”说完,一伸手将他拨到一边。

沈强听罢,脸上有些灿灿地,却也不好伸手再拦,只得迈着小碎步跟上。

沈老太今年已有七十六岁了,老人家的身子骨还算硬朗,除了偶尔气喘胸闷之外,再并无旁的毛病。如今,沈家四世同堂,府上的人都喜欢尊称她为“老祖宗”,以示敬重。

沈四九乃是沈老太最小的孩子。他在家中的兄弟里排行老四,在所有姐姐兄弟里排行老九,所以才有了“沈四九”这个外号。

沈老太本不信佛,只因丈夫先自己而去,她常去白云寺祈福捐钱,方才和佛家结下了些缘分。老太太原本还跟儿子堵着气,埋怨他常年奔波在外,不肯回家多呆几天,陪陪自己。

沈四九来不及多作解释,只跪倒母亲的跟前,附到她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沈老太听罢,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道:“她是什么人家的孩子?”

沈四九道:“听说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无父无母,全凭祖母一手带大的,日子过得很是不易。母亲大人,那玉牌完全一模一样,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所以特地赶回来了。”

沈老太扶着儿子的手,站起身道:“你做的对。这种事情,若是先让外人给知道了,那可就不妙了。”眼下,京城不少人都惦记着二皇子这门婚事呢,如果这时,让外人给抓着了什么小辫子,兴风作浪的,只会对宋家不利,让刘家得了便宜。

“前两天,你二姐刚传话过来,说是玉蔻的婚事就要定下了。这事儿一旦成了,咱们两家可就算是正宗的皇亲国戚了。所以,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沈老太经历得多,想问题自然要想得深一些,“或许,是有什么人抓了你姐夫的短儿,故意露出来给你看的。”

沈四九微微摇头:“孩儿看着不像。那孩子虽然看着有些气质,却不像是善于使心计的人。”一个普通的乡下孩子,纵使有再大的本事和野心,也不敢轻易惹上当朝的一品大员呐!就算是她有心而为之,这其中也必定包含着不少隐情。

沈老太沉吟道:“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事关重大,咱们不得不小心些才是。”

沈四九有心多问几句,心念一转:“母亲,这件事不用知会二姐一声吗?”

沈老太想了想道:“你二姐这人好强,脾气又急,现在告诉她我不放心。老九,你一向是个会办事的人儿,这事就先交给你,你先把那孩子的底儿给我探明了。没准儿,只是一些过来讨富贵的穷亲戚而已,使两个钱儿就能打发了去。”

沈四九闻言,忙点头应了一声是。

***

宋欢颜在青州城呆了好几天,心中原本的兴奋之情渐渐退去,反而是有些开始想家了。她在这里,虽然吃得好,住得好,但总觉得没有在家里来得舒服自在。

田氏也正有此意,这会特意来找胡氏商量此事。谁知,她刚一推门进去,就瞧见满屋子的人都哭哭啼啼的。

胡氏眼眶微红,正用袖子掩住口鼻嘤嘤地哭。她在哭,何福官在哭,就连红菱贾三儿也在哭。

田氏见状,连忙上前询问一番。胡氏闻言,止住了泪,抬头哽咽道:“亲家奶奶,老爷子他昨晚上去了。。。。”她才说完这话,立时又要哭开,看那样子似乎是伤心极了。

田氏闻言怔了怔,眼神一暗,用手扶着桌沿儿坐下,语速不稳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说去就去了。。。”

何老爷子的身子原本就是强撑着,好一天坏一天的,如今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听家中的下人们说,老爷子走的时候,受了不少的罪,连连咳血。何成春则是一直在跟前守着伺候着,最后哭的泪人一般,连嗓子都给哭哑了。

家中出了如此大事,胡氏也只得将绸缎庄的事暂时搁置下来,即刻领着孩子们赶回去奔丧。

回去的路上,宋欢颜靠在祖母的怀里一直没说话。田氏握着她的小手,低头见她望着窗外出神,柔声道:“颜儿,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吧。回去之后,还要给你外祖父守夜呢。”

宋欢颜闻言,很是顺从地合上眼睛,但她并没有睡着,只是这样阖眼眯着而已。

何老爷子就这么去了,她心里感慨万千,且哀且悲,却始终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她前世时就是个不爱哭的。每每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一点一点地稀释掉自己心中的哀伤。如今,她依然还是这副性子,可别人对于她的心思一无所知。

胡氏见她没哭,不禁觉得她性子凉薄,但又念及她年纪还小,就没多计较。不过,临到家门时,她还是不忘含泪叮嘱几句:“颜儿啊,家中来的不少前来吊唁的相亲邻居,你这样呆着一张脸,总是不好的,该哭就哭吧。”

宋欢颜从未经过丧事礼仪,也不知古人有哭丧的习惯,一时间有些无措。

胡氏见她还是哭不出来,暗自轻叹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红菱道:“你先带姑娘回屋换衣裳去吧。”

第五十七章 意外(中)

一身素白简朴的孝衣,满堂白漫漫的横幅幔挂,灯笼照亮如白昼。何老爷子的棺木端端正正地放在灵堂中央,只等明儿一早发出去葬下。宋欢颜和何福官并排跪在灵堂之中,朝着老爷子的棺木连磕了三个响头。何成春和胡氏则是跪在旁边烧纸钱儿,时不时地长吁短叹,低头抹抹眼泪。

宋欢颜白着一张小脸,双手冰凉凉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憔悴。跪了大半夜,她的双腿早已麻得没有知觉,这会只是僵木木的,活像不是自己的腿。

晚斋大家伙儿都没怎么用,田氏怕他们伤了胃,和刘嫂一起煮了些粥食。逝者已逝,哭多也无益,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的活。

胡氏亲自端了一碗给何成春,柔声劝道:“夫君,您多少用一点吧。”方才几天不见,何成春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似地,引得她瞧着好生心疼。

田氏生怕宋欢颜着凉,多拿了一个垫子加到她的膝盖下面垫着。无意间,摸到那双冰凉潮湿的小手,不由眼窝发酸,于是安抚地反握住她,祖孙两个紧紧偎在一块儿。众人就这样一直守到天亮,算着时辰,将老爷子的棺木送到了郊外下葬。下葬的地方,是特意请风水师傅算过的宝地,说是可以福佑子孙后代的一块福地。送殡过后,何家还要答谢前来吊唁的乡里乡亲,胡氏不敢马虎大意,因此日夜不暇,筹划得十分的严谨利落。

夜间,宋欢颜躺在床上歇息,久久未能入眠。片刻,她拥被而起,双手抱膝,瞧着帐外盈盈烛光,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何老爷子待她不薄,临终之际,还不忘叮嘱何成春给她留了一份置办嫁妆的银子。他早就说过的,要给她攒钱办嫁妆,日后将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想着想着,宋欢颜的心中渐生酸涩,觉得自己之前对他总是隔着一层亲近,着实辜负了老人家的真情实意。眼泪不知不觉地滚下来,滴滴落在被子面上,氤出一个个小小的湿印子。。。。。。

何老爷子的头七一过,田氏和宋欢颜便准备搬回树荫胡同。何成春和胡氏有心挽留,大家再一起同甘共苦相处了大半个月,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话。不过,田氏却一一婉拒了,家中小院已经空了多日,她们也该回去打理打理才是。

宋欢颜有心为何老爷子守小孝,所以,身上的孝衣一直未换,准备戴孝一百天。何成春见状,心里不禁又是一番唏嘘,心道:这孩子真懂事,难为爹爹那么在意她。

胡氏听了,自然也是很感动,嘱咐何福官身为长孙,也要同样做到这般才行。

于此同时,九奶奶和沈四九都对宋欢颜的身世来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派了亲信来到小镇打听事儿。田氏在摆摊多年,镇上很多人都晓得她的事。若想要打听出一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大家都认为她是个福薄的寡妇,早去的丈夫是个命薄的穷酸秀才,而且还是外乡人。

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四九顺藤摸瓜,总算是查到了些眉目,只是一时间还不好确定结果。九奶奶也是心事重重,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出来是哪里不对。看来,要想知道这玉牌背后的故事,还得再看看宋昆的反应才知。

九奶奶心心系着徐莺的未来,而沈四九则是万事以沈家的利益为重。俩人各怀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心思,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事情出现了不可想象的混乱局面。

九奶奶吩咐徐安告知徐莺,寻个合适的机会,将玉牌之事提点给宋昆知晓。徐莺不是没经历过大事的人,但这回却有些犹豫了,仔细思量一番,方才悄悄地和丈夫说出此事。

宋璟文听罢,自然大吃一惊。他从小到大,从不知晓自家还有这样一门亲戚。父亲出身贫寒,早年艰难求学,全凭自己一人过活,根本就没什么亲戚。宋家的祖上也有人曾做过官,只因为贪腐奢华被人眼红算计,继而家道中落,家业萧条。待到宋昆这一辈,更是落魄得很,已经沦落到了有上顿没下顿的境地。想当年,若不是遇上外公的施恩救助,恐怕,宋家难有今日这等机遇和造化。

徐莺恐自己言多必失,只能点到为止,见宋璟文陷入沉思,也没吱声,决定不动声色,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再做定夺。

宋璟文的面上虽然显出几分惊异,但却不见一丝慌乱,他沉思片刻,方才问了一句:“这会什么时辰了?”

徐莺回道:“三爷,戌时三刻了。”

宋璟文闻言,起身道:“赶紧给我更衣,我去书房一趟。”

徐莺心知他是要去向公公挑明此时,忙唤了丫鬟进来服侍着他更衣。待宋璟文走后,徐莺的一颗心就跟着悬了起来,坐也坐不住,只搅着手里的帕子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宋璟文这一去,整晚都没有回来,徐莺也跟着一夜未合眼,只在天快亮了的时候,在软榻上稍微歪了一会儿。

第二天,辰初刚到,正房那边就有小丫鬟过来传话说:“老太爷和三爷都已经出门去了。”

徐莺闻言,愣了一愣,但面上却亦如平常,笑笑问道:“那老太爷和三爷用过早饭了么?”

小丫鬟想了想,摇头道:“回三夫人的话,奴婢没见厨房送饭过去,许是没用过早饭。”

父子俩相谈一夜,清早出府,又没用早饭,看来事情有些不妙。徐莺赏了那小丫鬟几块点心,便打发她回去了。

徐莺独自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着自己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连忙梳洗打扮一番,匆匆赶往正房。好在,她没有来晚,反而早到了一刻钟,二房的吴氏还未到。

沈氏见她神情略显憔悴,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瞧你这样子,这是怎么了?”

徐莺闻言,微微一笑,福了福身道:“回母亲的话,我昨晚吃茶吃多了,有些没睡好。”说话间,嬷嬷们已经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沈氏一见嬷嬷怀里抱着的宋子衿,立时眉开眼笑道:“哎呦,我们衿哥儿来了,快上祖母这里来。”

老嬷嬷闻言,含笑应了一声是,将宋子衿抱到了太夫人身边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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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意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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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衿还未睡醒,一上了软榻,便依偎在老太太身边,瞌睡连连。沈氏见了,连忙将他放平躺好,又拿出小薄被给他盖着。

徐莺想将他给抱回去,却被老太太给拦了一句:“就别折腾他了,待会儿睡醒了,我叫嬷嬷给你抱回去。”

徐莺闻此,只能点头应了,领着卿哥儿和兰姐儿先行告退。谁知,她正要转身出门,就见沈氏身边的刘嬷嬷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脸上的表情且惊且喜。“老夫人,小九爷瞧您来了。”

沈氏听了,眉眼全是笑意,嘴上却责怪道:“这泼猴儿,居然还能念想起我来,难得啊!”

刘嬷嬷含笑道:“小九爷正在花厅候着,老奴伺候您更衣吧。”

沈氏微微点头,看向徐莺道:“三媳妇,你把孩子抱回去吧。衿哥儿年纪小,往后早上的请安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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