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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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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夫人心情再不好,如今也笑了,女儿真是贴心的小棉袄,亲密的举动,由衷地赞美,驱散了她心里的阴霾。
她反过来拉起了春花的手,“母亲老了,春花的手才真漂亮呢。”
春花看着自己手也笑了,这双小手与于夫人的手从外形到颜色都非常相像,不过由于它的主人是十几岁的少女,莹润光泽的皮肤是精心养护的中年人怎么也不能比得了的。
况且,由于年龄的原因,这双手上要比于夫人的手还要丰润一些,平伸出来,关节处出现的小坑简直可爱得想让人忍不住去摸一下。
于夫人也是这样做的,她轻轻地抚着春花的手,笑着说:“你这手,同母亲年轻时一样,只是你太淘气了,养不住长指甲,要不然会更漂亮。”
确实春花的手指头都只留了短短的指甲,而且还没有染上花汁,不过指甲粉白粉白的,别有一番可爱。
春花抬头看了看于夫人,自己不只是手与于夫人相像,脸长得也很像,这就是血缘,没怎么多接触就有一种无端的亲近感。
“母亲,我替你把这个指甲修一修吧。”
于夫人含笑让下人去拿工具过来。
春花看着那把剪子愣了一下,对了,这里可没有指甲刀。她拿着剪子小心地把于夫人断了的指甲修剪出优美的弧形。
于夫人满意地看着新修好的指甲,对春花说:“我们娘俩一同染染指甲吧。”
春花自然也会赞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正是仲夏,花园里的花五彩缤纷。一会儿的工夫,几个小丫环就用玉盘托着新摘下来的凤仙花,再用玉石的研砵压出花汁来,加上了一点白色的粉末,涂在指甲上,又用裁成长条的帛包起来,据说等到明天就好了。
于夫人用的正红色的花汁,春花用的是粉红色的花汁。
春花虽然知道过去的人拿花汁染指甲,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一切的过程都让她吃惊,还有那些制做花汁的小玩意,也很可爱。
在花汁里加的白色粉末,于夫人告诉她那是明矾,加了明矾,颜色会更鲜艳,保持的时间也会更长。而且春花还知道了,最好连续多染上几次,那样指甲上的颜色就不会掉了。
真是麻烦,要是没有这么多人帮着,想染个指甲也不容易,不过,这可是纯天然的,绝对不会有任何负作用。要知道染指甲的化学颜料可是有毒。
她拿着小小的玉石杵细看,真是精美的工艺品。
“喜欢这个?”于夫人笑着说:“可见是真的忘了不少的事,喜欢就拿去玩吧。你那里也有,而且你的嫁妆里也有几套,有一套比母亲这个还好呢。”
春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里的玉石杵,“母亲,我把过去的事都忘了,你慢慢告诉我吧。”
“不怕,还有好几个月才出门呢,母亲好好地告诉你,你就都想起来了。”于夫人慈爱地说。
春花本来是想提缠足的事,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而是问了一个她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题,“母亲,谁给我起的名叫春花啊?”
前世她就叫春花,为了这个土气十足的名字,春花被同学们嘲笑了无数次,尤其十二三岁最为敏感的时候。曾有一个阶段,春花最大的梦想的是改名,为此她查了大量的诗词歌赋,给自己起了好几个高雅动听、意境幽远的名字。
父母坚决地制止了她,当她长大后终于能够自作主张去改名的时候,她又不想改了,她已经觉得叫春花挺好的了。
现在她还叫春花,真是冥冥中上天就注定了。
于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生你大姐的时候,你父亲正在扬州府江都知县任上,正是五月琼花开放时,花大如盘,洁白无瑕,你父亲刚刚赏花归来,就听到你大姐出生的喜迅,于是给你大姐起名叫琼花。”
“后来,母亲就接连生了五个男孩,本以为不会再生了,就给你父亲又纳了两房妾室,没想到,快到四十岁了,母亲又有了你。”
“那时候我们在陪都的老家,正是阳春三月的时候,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你父亲喜不自胜,想了几天,也没有挑出最喜欢的花,就给你起了这个名字。”
原来不管是哪一世,她的名字都是父亲看到艳丽的春花有感而生,春花不禁笑了。不管是前世没有多少文化的父亲,还是今生进士出身的父亲,对女儿的一片心意是不变的。
于夫人显然也回到了美好的回忆中去了,她含着笑说:“你没多大的时候,母亲抱着你去庙里批八字,老主持就说你命格好。果然,你父亲从那以后,一路仕途顺利,颇得圣心。”
这个春花倒是不太信,庙里的和尚也是会看人说话的,看到官宦人家倍受宠爱的千金小姐去批八字,自然会说好话。
不过,这里的父亲确实是高官,虽然她不太懂吏部左侍郎倒底是多大的官,但看着家里摆放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精美异常,再看周围的人们,都穿着昂贵的丝织品,还有这两天在于夫人和自己身边侍侯的人,就有几十个,这样的富贵,说明父亲的官真的不小了。
母女两人说说笑笑,就过了半天。
下午的时候,二奶奶,也就是春花的二嫂过来了。这几天她每天几次来看春花,春花也认识她了。因为她现在是家里的管家奶奶,上午事情繁多,就在下午过来说话,还带着她的一儿一女。
二奶奶过来告诉她们,琼花大姐派人来传话,明天一早她会回娘家来。这里可不比前世,出嫁的女儿,只要愿意,就可以随时回娘家。虽然都在京城,但一年之内也就能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回来一次,再想见面,除非是在一些宴会上见了,否则就得有合适的理由。
琼花姐姐回娘家的理由就是听说于夫人身体有些不适,她要回来探望母亲。春花看着大家的眼色,细品着话里的意思,终于明白了,琼花姐姐是知道自己从秋千上摔了下来,要回来看看母亲和自己。
她还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从秋千上摔下来是一件丑闻,家里全面的隐瞒了这消息,这就是所谓的家丑不外扬。
不过琼花还是知道实情了,不知是家里的保密措施不够严格,还是琼花消息太灵通。
过了一会儿,家里有些有脸面的管家娘子们听到三小姐无碍了,也一个个过地来给三小姐请安。春花陪坐在于夫人身边,打定主意少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话,记下有用的信息。
这些人的对话中,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春花总结出不少的内容。
春花的大姐叫琼花,比她大二十多岁,早年嫁到林阁老家,是林阁老的嫡长孙媳。而且,这个与杨家同是江南的世家大户的林家,家中同样才子辈出,尤以林阁老最为突出,刚过知天命之年便进入内阁,此后便屹立十几年不倒。
琼花姐姐的丈夫是四品官,琼花也夫贵妻荣,封了诰命夫人。她先后养大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儿子已经成了亲,如今在阁老府中掌管中馈,据说非常精明能干,在京城的贵妇人中也颇有名气。
春花的大哥杨淇现在在陕西的一个地方任知州,她的二哥杨汶在都察院任右佥督御史,三哥杨淮由于一直没有考上举人,现在还只是个秀才,正在老家的学堂里苦读。她的大嫂和三嫂都陪伴夫君,眼下都不在京城。
春花的四哥和五哥都没有养大,春花与最小的三哥还差上十几岁,这也是杨松夫妻对春花异杨疼爱的原因。
眼下杨府里只有在京城任职的二哥和二嫂与公婆住在一起。
春花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她后来才知道像杨家这样,家里有公婆在堂,让儿媳妇与儿子一同去任上,还真是少见的。一般的人家都是正妻留在家中,孝敬老人,教育孩子,而丈夫带着小妾上任。
而杨家做为百年世家,门风正派,家规极严。家里严厉约束子弟们用心读书,不赞成年少时纳妾,娶妻一定要贤良聪慧、知书达礼。但正是因为这样,杨家子弟少有只在内帷混日子的,上百年来人才辈出。
杨家的祖籍在南京陪都,现在共分成九房,父亲杨松是三房的嫡次子,目前也是杨家做官比较高的。与父亲并称杨家双杰的七房的伯父杨栎现在是山西布政史,论品级比父亲还要高上一级,但毕竟不如父亲在京城影响力大。
现在老家那边,于夫人的公婆都已经下世。
春花知道大家有意地避免谈一个人,那就是她的二姐雪花。那天,她在屋子里听到于夫人与胡妈妈的对话,得知自己摔伤了与雪花有关,看样子,应该是雪花陷害的,现在大家就像忘了似的不提雪花就是这个原因吧。
其实还有两个人也是大家闭口不谈的,那就是府里的姨娘。杨家虽然不赞成子弟年少时纳妾,但过了中年后只要家境允许,还都是有妾室的。杨松有两个妾室,赵姨娘和周姨娘。
周姨娘没生养过,赵姨娘生了雪花,其实她还生过两个孩子,都夭折了,同样是因为只有这一女,对雪花也是捧在手心里非常疼爱。
而且雪花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都要比春花强很多,更兼一双小脚,缠得尖尖翘翘,总是把年龄相差无几的春花比下去。
杨松就是再宠爱幺女,对这个样样出色的庶出女儿,也要多几分怜爱。而于夫人一向心善,并不过多约束赵姨娘和雪花,形成了雪花无论什么都要与春花攀比的习惯。
小的时候还好,不过一件首饰、衣服的事,杨家富贵,于夫人更是大方,雪花也与春花的待遇相差不多。
但到了谈婚论嫁时,就是天差地别了。
婚嫁讲的是门当户对,春花就是再差,也是嫡出的小姐,要嫁的自然也是高门大户的嫡子。而雪花,只能嫁同样人家的庶子,否则就要下嫁到一般的人家。
婚嫁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嫁妆,大家族哪一家的规矩都差不多,给嫡女的嫁妆本就远远多于庶女,而于夫人的嫁妆丰厚,更是给春花添置了大量的金银、田地、古董、绸缎,就冲着这份嫁妆要娶春花的就不在少数。
于是,雪花对春花的不满逐渐升级,最终造成了春花出事。
当然这里面有不少的内容是后来春花才补充全面的。
春花还在认真地吸收着杨家以及本时代的知识,于夫人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大约她这几天折腾得太累了。满屋子的人就如流水般地散去了。
于夫人虽然又困又累,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了,并不敢这时睡觉,怕夜间走了困,就去了静室念佛。
而春花呢,在院子里开始了练习走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春花想通了,原来的春花也是用这双小脚,能跑能跳,她现在不能自己走路,主要还是心理问题。只要克服了心理的障碍,她一定能正常走路。
果然没多久,春花就适应了自己的小脚,不用别人的搀扶,她也能四处走动了。不过,就是走路姿势,实在是令她自己太不满意了。
她觉得自己是一瘸一拐,左摇右摆,但大家都说是弱柳扶风,袅娜飘逸。胡妈妈还对春花说:“小姐以前走路总是过于矫健了,现在这样子,倒是比原来还好。”
春花无语。
胡妈妈看出春花的不屑,就又告诉她,还有的人家给小姐缠足缠得过小,这样的小姐只要走路就得要别人扶着,稍微远一点,比如从内院走到外院坐车这样的距离,都需要有人抱着。
而这样的“抱小姐”居然还很受欢迎,有不少的人家都非常愿意娶。
春花庆幸地打量着自己的脚,虽然确实是很小的脚,但比起于夫人、二奶奶,她的脚还是大了一圈。就是院子里这些丫环婆子们,里面大约也有一半是缠足的,而缠足的这一半人的脚,也大多数比自己小。
既然她们都能正常走路,那自己再练上一会儿,一定会走得更稳了。
晚上躺在了床上,春花的脚很疼。才走了这么一点的路,就受不了了,小脚实在是太脆弱了。她几次想再将缠足布扯下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只是于夫人对她缠小脚的态度强硬,而是整个社会的风尚就是如此,
春花今天把缠足布扯下来,明天还会重新被人缠上,她还是等等,找一个机会彻底摆脱缠足布。
第二天,琼花果然一早就回了娘家。给于夫人行了礼后,琼花就对着在于夫人指引下给自己行礼的春花细细地打量起来。
春花也看向琼花。琼花应该是将近四十岁了,从长相上看,她与于夫人也十分的相似,可是她不如于夫人保养得宜,也不如于夫人万事不操心,故而看起来不似于夫人的女儿,倒像是于夫人的妹妹。
春花突然一阵紧张,在于夫人面前,甚至在杨松及与她曾亲密接触过的丫环面前,她都没有紧张过。她能感觉出来,这些人是很好打交道的。
而琼花的身上有一种气势,非常的强大,让别人不禁就会生出畏惧的感觉。再加上知道自己的小脚就是她做主给缠的,更是心里有了障碍。
“妹妹什么都忘记了?”
“是。”面对琼花的精明春花老老实实地答。
“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庙里,你爬到一棵大树上下不来,还是你姐夫找来了小厮,爬上去把你抱下来的事吗?”
“不记得了。”
“那去年,你外甥成亲,我接你到家里住几天,你和外甥女打闹,把新房里的定窑花瓶不小心碰碎了的事呢?”
“不记得了。”春花在心里想,原来的这位春花小姐还真是个淘气的,琼花大姐一件好事都没说,估计她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这些事。
“那你还会背,《女诫》吗?”
“不会。”
“还记得烈女传吗?”
“不记得了。”
虽然琼花态度非常的严肃,但春花慢慢倒放松下来了,她感到琼花严厉的外表下对自己浓浓的关心。
于夫人最初也被琼花的急切问话惊呆,现在她想起来自己应该开口了,“刘院判说不要追问你妹妹,让她自己慢慢地想,就是想不起来,再告诉她一遍就是了。”
琼花却不为所动,她严肃地说:“妹妹还有几个月就要嫁了,母亲还要宠她宠到什么时候?嫁了人,可不比家里,妹妹若是什么也不懂,会吃大亏的。”
一席话说得于夫人也噤了声,琼花就继续问:“你还认得字吗?”
春花心思转了几转,琼花先前话中的意思说明自己应该是识字的,但现在什么都忘了,只还识字,是不是有些说不通啊?
但又一想,要是说不认识,就得一直装做不认字了,会有很多的麻烦,就点点头说:“认得。”
琼花马上就吩咐:“去西屋拿本书过来。”
很快一本书就放在了春花面前,虽然有准备,春花还是对这本书有些不适应。这是一本线装的蓝色布面的书,打开后,里面的字似乎也是印刷的,但分明像是用毛笔写的小楷。
最要命的是那上面的字,春花有不少不认识的。
春花虽然学历不高,她高中毕业就开始打工了,但那不等于她没考上大学。事实上是她顺利地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但高昂的学费和毕业即失业的现实,让她反复思考后决定还是一边打工,一边读夜大。
后来她还上了些管理方面的课程。
但眼前的字,有很多都是似是而非。其实她不是没看过来自台湾繁体字的书,就是有几个不认识的字也能顺着读下来。但此繁体绝非彼繁体字,而且还是竖版的,要从右往左读。
“这个字念什么?”琼花已经用手指着书问她了。
春花一看,原来琼花指了本页上最简单的一个字。
“大。”
“那这个呢?”
“陈。”
琼花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把这段念一遍。”
春花拿起了书,念了起来。书中的话都是文言,不同于现在她们说的话,跳过几个不认识的字,又因为不习惯竖排从右向左看,有两次念完了一竖排又念到了刚刚念过的一排。
春花不可抑制地红了脸,她现在成了文盲,确切地说是半文盲,真是够丢人的。
不过,她的这番表现倒让于夫人和琼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春花以前就不喜欢读书,基本就是这样的水平,要是现在一下子都会了,那才是怪事呢。
春花琢磨着琼花下一步是不是应该考她针线活了,她可是连衣服掉个扣子都让妈妈帮着缝的。要是非让她做点什么,只能是丢丑了。
好在,琼花没有考她女红什么的,春花不知道,原来的春花也是个从不动针线的主,论起女红,不见得比现在的春花强多少。
琼花高兴地说:“还好,还认得字。若是不认识字要重新学起来可就麻烦了。对了,还会算数吗?”
春花又点头说:“会。”这可是她的强项,两位数的乘法,她基本随口就能算出来,这可是工作时练的,要是琼花考她这样的题她得保留点实力。
不过琼花考的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五加上八等于多少?”
“十三。”春花压住想笑的冲动。
“还好,”琼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还很灵俐,别人就是知道了也不打紧的。”
于夫人终于想起来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大爷说父亲请刘院判来家里,说是您身体不舒服,见没给我报信,以为是小事。结果没两天就又请了一次,我就知道是春花有什么事了,找人打听一下,就全知道了。”
“知道你那一大家子,事情多,就没想告诉你。”于夫人素来知道大女儿精明能干,若真是自己病了,当然要通知女儿,而能请刘院判来看的,也只有自己和春花这几个主子了,这样也就猜出个□□不离十。
而找人一打听说知道了,说明这事已经传了出去。
“不是让家里的下人封口了吗?”于夫人转过头去问二奶奶。
琼花来时,是二奶奶亲自接进来的。
在琼花的气场下,若说春花正在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的话,那二奶奶就是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个隐形人。
春花的二嫂身材纤细,一道弯眉也修得细细的,细长的眼睛很清亮,小小的嘴就似一颗红樱桃,低头敛目,一声不响地站在于夫人身边,就像画上的美人。
现在让于夫人一下子给点了出来。
“是儿媳治家不严。”二奶奶马上上前行礼认错。
琼花倒是不介意地挥了挥手,“这种事哪能都瞒住,不是弟妹的错。要是外头有人问,只说不小心摔了一下,只要妹妹没事,就不要紧的。”
“谢谢大姐姐体谅。”二奶奶又向琼花致谢。
看来琼花姐姐虽然严厉,但是很讲道理,对家里人也关爱。
“妹妹,”琼花又转向了春花,“我给妹妹请了个女先生,过几天送到府里,让妹妹好好跟着学学。”
“你妹妹最不喜上学了,况且这伤还没全好呢,还是等好些了我和二媳妇教教她就行了。”于夫人对春花一贯就是放纵。
“母亲,就是没有这次春花摔伤了的事,我也想请再请个女先生来家里教教妹妹。”琼花严肃地说:“去年,娘顺着春花的意思,把女先生送走了,春花从那后,就成了没笼头的马了,整天地在花园子里到处瞎跑。”
“要是有个先生看着点,也不能出这个事。”琼花又是一挥手,止住了于夫人准备要说的话,把事情定了下来。
找个女先生学点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春花自然没反对。
琼花奇怪地看了春花一眼,原以为春花一定要撒娇耍宝地反对呢。
“摔这一下,妹妹倒沉静了些。”琼花笑着说。
“恐怕是吓的,”于夫人想把春花前两天又哭又喊还不吃饭的事情说出来,但看了大女儿一眼,想到女儿在家里也是劳心劳力的,也是心疼。只是说:“过几天就好了。”
有人在门外探了探头,琼花笑着说:“弟妹忙去吧,外面管家娘子们都急了。用不着一直陪着我,我再陪娘坐会儿。”
二奶奶上午自然是有事的,她就行了礼退了下去。
只剩下母女三人,说话就更自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二嫂走了,琼花就说起了更为隐秘的事来,“白阁老过了年就八十了,大约有了致仕的打算,听大爷露了口风,说父亲官声不错,圣眷也好。”琼花放低了声音说。
“进不进内阁,我看你父亲倒不怎么往心里去,他就是一心办差。”于夫人看样子是真不太上心。
“皇上最欣赏的也是父亲这一点,父亲可能性挺大。”
“看着吧,我只想着再把春花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我就没什么心事了。”
琼花笑了笑说:“郭侯什么都平庸,这一次,这眼光还真挺准。”
春花这两天已经听说过自己要嫁的就是这个郭侯家,因此也认真听着琼花说话。
琼花的眼光无比地锋利,马上笑着问:“妹妹还记得与郭家订亲的事吗?”
春花摇头说:“不记得了?”
“也不记得郭探花了?”
“不记得了。”
“郭探花人物风流,才学出众,妹妹就放心好了。”琼花半开玩笑地对春花说。
春花很想说自己不想就这样嫁了,不管是什么探花还是状元,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她说了也没有用,所以就低头一声不吭。
“郭家自从几十年前的事后,形势大不如前了。皇上虽然点了郭少怀探花,可也没额外封赏。郭侯订了春花,还不是指望父亲多提拔提拔女婿。”
“成了自家人,当然要关照。少怀本就是你父亲的门生,成了女婿,更不一般。郭家在朝堂上没什么力量,不指望你父亲指望谁?”
“是啊,就是大爷那里,都知道是小妹夫,也另眼相看呢。”
“自家亲戚,自然是你帮我,我帮你的。”
春花听着于夫人和琼花理所当然地谈着照顾自家人的话,心想,这可真是人情往来,千古不变啊。她们又说了很多别的事,很多都是朝廷里一些官员及其家家眷的最新动向,像某阁老丁忧了,某侍郎内帷不修被参了,某家的太太收拾妾室之类的,因为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春花也记不得太多。
直到琼花又问起雪花来,“还关着呢?”
其实琼花并没有提雪花的名字,春花只是从她说话的语气和用手往院子里指了一下的动作中推断出她说的是谁。
果然她没有猜错,于夫人有些怅然地说:“我让她在院子里抄佛经呢。平日我也没亏侍她们母女,雪花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着春花来的。春花这个没心眼子的,就是平时斗斗嘴,也都是雪花占便宜,没想到她就能生这个坏心思。”
“所谓的升米恩斗米仇,母亲对她越好,她越不知足,还不如就一直严管着,不让她生出什么奢望来。”琼花说:“等孟举人孝满了,直接将她嫁出去,母亲可不要心再软了。”
“赵姨娘送到庄子上去了。”于夫人说。
“那是应该的,应该直接送到老家的家庵里。”琼花看着于夫人说:“母亲可得记住了,怎么也不能让她回来了。”
“已经这样了,自然不能回来,就是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母亲也别忘了再为父亲买个人,从家里选也行。”琼花建议。
“我倒看好了一个,过几天就给她开了脸。”于夫人深以为然,又问“姑爷身边的几个可还听话?”
“跟着大爷从任上回来的那个姨娘,有些不老实,前几天让我寻过错,关到后院让她带发修行了。”
“姑爷没说什么吧?”
“我做什么都是占理的,大爷也说不出什么。两个儿子都大了,老二明年也成亲,我还怕谁?”
“对丈夫还是和顺些。”于夫人劝着。
“母亲,像父亲这样重情谊的人太少了,您这辈子就没经过家里的内斗。林家外表看着也是花团锦簇的,其实里面早就烂透了。我但凡是软弱一点,早就让人吃得连骨头碴子都不剩了。”
琼花正说着,突然转向了春花,“听了这么久,也该明白点事了。”
春花正津津有味地在心里八卦着,一下子被点了名,只有尴尬地点了点头。
琼花点了一下她的头说:“吃一堑,长一智。一点心机都没有,到了婆家也得被人算计。我看经过这件事,妹妹长点心眼也好。”
“到十一月十日也就几个月了,你一定认真听话,跟着女先生学学规矩。起码把女诫女则都背下来,熟记烈女传那些故事。”琼花苦口婆心地说:“不过,真的过日子,也不能完全按那个做。”
“都说女子要讲什么德容言工,其实,最根本的就是儿子。要记住,要生儿子,把儿子教好,别的都是虚的。”
“还有就是把自己的院子里管起来。你刚嫁过去,前面又有世子夫人做嫂子,应该不会让你管家。但也不能跟着长兄一辈子,早晚要分家的,那时候要是连帐册子都看不懂,还不是得让人骗了。”
“再有,自己的嫁妆一定要管好,母亲也会给你安排些妥当的老人帮你管。女人的嫁妆是底气,嫁妆足了,底气也就硬了。”
“在丈夫面前要举止端庄,言谈得当,在公婆面前要小心谨慎、伏低做小,在妾室和下人面前要宽严并济、公正公平。”
……
春花麻木地点着头,琼花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她不赞成母亲管教妹妹的方法,又是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自然要多说几句了。
想当初就是因为母亲心软,妹妹的脚没缠好,害得妹妹的婚事一直不顺,眼下终于要嫁到一个不错的妹夫,琼花恨不得揪着春花耳朵往里灌。
吃过午饭,琼花终于离开了。春花躺在床里午睡,她睡不着,努力地想自己的出路,想来想去,还得先弄清情况再说。
首先,春花得从于夫人的屋子里搬出去。于夫人对她确实好,不过,在这里,周围的人太多,想做什么也不方便。
春花已经知道自己有单独的绣楼,眼下“病”好了回自己的绣楼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午睡后就对于夫人说了。
于夫人自然是不舍,但也明白,这样大的女儿,是不方便长留在自己这里的。因此就让丫环婆子们打点东西,等晚上见了杨松一面后就搬走。
其实春花从秋千上摔下来后直接抬到于夫人的院子里的,到现在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却收拾出不少的东西来,打了几个包袱放在一边。
春花好了,杨松心情也不一样。他换上家里穿的纱袍,坐在外间的大炕上慢慢地品着茶,问春花,“还是没有想起过去的事吗?”
这个父亲面相很威严,但对春花还真是很和蔼。春花笑着说:“没想起来,不过,娘会教我的。”
“噢,今天琼花来了?”
“是的,姐姐还教了我不少呢,还说要给我请个女先生。”
“也好,你也不要一味顽皮了,多认几个字,学些规矩。”
“是。”
春花又收到一番的教导后,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住处离于夫人的正院没多远,是一座二层小楼,名字叫寻芳居,是原来的春花起的名,特别地请父亲写了匾挂了上去。
寻芳居在花园里景致最好的地方,楼前有葡萄架,架下一方水池,直径约有两三米,铺着带花纹的石头,里面有金鲤游动,上面还有几朵睡莲。池边种着几株垂柳,绿荫婆娑。
楼门就掩映在绿荫中。进了门一楼中间放着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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