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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不想穿BL-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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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峥点点头抬脚要往二楼去,王掌柜一眼看见夏文敬,打量了一遍又笑着说,「这位大人小的没见过呢。」
梁峥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这是夏纪的儿子,转身挡住王掌柜探究的视线,「他不是什么大人,叫公子就好。」
进了房间梁峥点酒点菜,七七八八要了十几样。等王掌柜走了,夏文敬忍不住问他,「你不是不肯剩菜的吗?要了这么多吃得完吗?」
「他们知道我的习惯,每道菜都不会上得很多。」
「你是这里的常客?」
「算是吧。」
夏文敬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你倒是会享受啊。难怪俸禄不够用,要找歪门邪道呢。」
梁峥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在暗自高兴:有了精神的子矜又牙尖嘴利了。
没多大功夫菜就上齐了,梁峥对上菜的伙计说:「让卞青过来。」
伙计答应一声走了,夏文敬没想到梁峥还会叫其他的人,坐到桌旁看着他,「卞青是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梁峥不看他,倒了两杯酒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敲门声响了,梁峥说了声「进来」,房门应声而开。
「大人。」卞青不知道房里还有别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青儿进来。」梁峥朝他招招手。
卞青一听梁峥叫他「青儿」,知道是又要他捧场作戏了,眉眼一弯飘到梁峥身边,「未平带了新客人啊?这位大人面生呢。」
「嗯,他姓夏。」
卞青心头一动:这就是那个夏子矜?他怎么把人带到这儿来了?
「原来是夏大人,卞青有礼了。」
夏文敬看着卞青,不知梁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拱了拱手还了礼。
哪知这时梁峥很自然地抬手在卞青腰上拍了一把,「我先吃些东西,你去给我们弹会儿琴。」
「那卞青献丑了。」卞青笑着飞了个眼风给梁峥才去弹琴。
琴声响起,夏文敬的脸色已经变了,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嚼了半天才咽下去。梁峥不看他,只是边吃边喝边兴趣满满地盯着卞青。
一曲弹毕,梁峥才扭脸看向夏文敬,「子矜觉得他弹得怎么样?」
「很好。」夏文敬的眼睛盯着桌上刚刚端上来还让他很有食欲、现在却一口也不想再动的一盘盘美味佳肴,不看梁峥也不看卞青。
梁峥看着夏文敬郁闷的表情,忽然想了起这些天来自己每次想要缓和气氛跟他温存一下时他总是一本正经严词拒绝的样子,顿时心里舒畅无比,很想再看看他以为自己为别人着迷而生气的样子。
「那弹琴的人呢?」梁峥故意又问。
夏文敬眨了眨眼,似乎突然看透了他的心思,抬起头来挑衅地一笑,「也很好,才色俱佳,未平果然好眼光。」
梁峥眯了眼睛:又跟我杠?哼!我看你能挺多久。
琴声再次响起,梁峥继续看着卞青摆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夏文敬几乎不再吃菜只是不停地喝酒了。
接着又弹完了几支曲子,梁峥看夏文敬也差不多恢复了常态,心想既然带他来了,总不能这么不了了之。
「子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琴弹得也是不错的。」
「很多年不曾弹过,早不如当年了。」
「哦?不会吧,不如你再弹了给我听听。」
卞青一听这话站了起来,「夏大人请吧。」
「不不,我……」
「没关系,弹得不如卞青也无妨,毕竟他是伶人嘛。」
夏文敬知道梁峥是在激他,可不弹的话倒好像自己真的怕被比下去似的,于是稍稍犹豫一下就站了起来,「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夏文敬端坐到琴台之后开始弹琴,梁峥拎了壶酒坐到了罗汉床上。随即他看着卞青拍拍自己的腿,「青儿到这儿来。」
卞青会意一笑,拿了两个酒杯坐到了梁峥怀里。
夏文敬拨错了根弦又赶紧纠正回来。
接着夏文敬弹琴,梁峥和卞青两个人就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地相互喂酒喝。
半壶酒下肚,卞青看看夏文敬笑着说:「哎呀,原来刚才是卞青卖弄了,夏大人的琴竟然弹得这样好。」
「嗯……是吗?」梁峥故意又侧耳仔细听了听,「我倒觉得不过是各有千秋罢了。子矜的琴声虽然缓急有序、顿挫得当,但未免过于阳春白雪了些,不如青儿弹得婉转起伏、流畅自然。」
夏文敬的牙都快咬出声响了:你说的这是各有千秋吗?!
「咯咯咯……」卞青很夸张地笑了几声,「未平真会说笑。」
梁峥揽住卞青的腰,埋首到他颈间,「没有说笑,字字真心。」
嘣!夏文敬手下的琴弦断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梁峥和卞青同时一愣,夏文敬站了起来,「文敬少陪,二位随意。」说完他就往门口走。
「你干什么去?」梁峥推开卞青也站起来了。
「我让小石头先带我回都司。」
「那怎么行?」
「我不会跑的。」
梁峥冲卞青使了个眼色,然后走过去拉住了夏文敬。
卞青看夏文敬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开门走了。
「你吃醋了?」
夏文敬一扬胳膊甩掉梁峥的手,「你是不是有病?带我来这儿又作这一番戏做什么?」
「我哪里有作戏?」
「不是作戏你干嘛不让我走?」
「我怕你逃。」
「我说了不跑。」
「难道你不想跑?」
「想,但如果答应不跑可以让你不再这么变着法的折磨我的话,我宁愿答应你。」
梁峥低头嗤笑一声,「折磨你?你被我折磨了吗?这几天你不是一直都在说什么你我现在只有同窗之谊,再没其它情份了吗?不过看见一个只有同窗之谊的朋友跟个伶人相好,还不至于能算得上是折磨吧?」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夏文敬的眉头纠结到一起,「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想跟谁、干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不用跟我耀武扬威!同窗之谊?同窗之谊你也不用当着我的面这么下作!」
「下作?」梁峥觉得有些恼火,「你觉得这种事下作吗?那你跟我呢?」
「一样!」
「可我看你在呻 吟不止的时候很是享受呢!」
啪!夏文敬一个耳光扇到了梁峥的脸上。
「见过卑鄙无耻下流的,可没见过你这种人中极品!」夏文敬伸手要去开门。
梁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床边拖,「好!我卑鄙无耻下流,我是人中极品,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卑鄙无耻下流的!」
夏文敬刚才喝了不少酒,被梁峥一拽,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梁峥趁机抓住他的肩膀把人丢在了床上。夏文敬挣扎着爬起来刚要下床,梁峥却冲过去一下子又将他扑倒了。
两人扭在一起撕打,都咬牙憋着劲不出声儿。梁峥的肩膀越来越疼,渐渐有些按不住夏文敬了。夏文敬发现他左手的力量减弱,便拼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把他的左胳膊向后一掰。梁峥的胳膊一阵巨痛,整个人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床上。夏文敬趁机逃脱,几步冲到门口开门跑了出去。
「糟了!」梁峥怕的是夏文敬真的就此跑掉离开北平,他顾不上胳膊的疼痛,跳到地上紧跟着就追了出去。
正是将近晡食的时间,江浸月里满满都是吃饭喝酒的客人。夏文敬从屋里冲出来已经让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朝他张望过去,紧接着梁峥又冲了出来,大家干脆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筷子。王掌柜和刚下了楼还没来得及去后院的卞青也傻了。
夏文敬跑到一楼时梁峥便追上了他,于是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大打出手。被波及到了的客人有的夺门而逃,有的闪到别处继续看好戏。
夏文敬意在趁着这个机会就此逃走无心恋战,可梁峥步步紧追,总能在他刚刚脱离自己的控制时再度拦到他的面前。两人就这么追追打打地慢慢一起挪到了门口。
眼看夏文敬下一步就要迈出门去了,梁峥突然喊了一声:「卞青!你不送我吗?!」
卞青速度惊人地移到了门口,夏文敬一回头,梁峥一个侧手刀劈在了他的后脑下面。夏文敬白眼一翻,晕了。梁峥及时扶了他一把,然后身子一低,夏文敬正好倒在了他的肩上。
梁峥站起身把夏文敬扛起来,没有心思再多说什么,气喘吁吁地冲卞青点了下头,抬手推门走了。
江浸月里人多,余信想梁峥应该不会很快出来,就抱了王掌柜给的点心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边吃边等。他两个腮帮子正塞的鼓鼓的,车帘一下子被掀开,接着夏文敬就被丢了进来。
「走!回去。」梁峥拍拍手又抖抖衣襟上了车。
夏文敬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张开眼睛,一时脑中一片空白。盯着绣花帐顶想了一会儿,他终于记起发生了什么。
这是……都司。帷帐上的花纹他认得。未平呢?夏文敬觉得颈部僵硬,稍稍转动了一下想要抬手去摸。可动了一下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他忍着脖子上的疼痛转头去看:绳子?!
再动另一只手和脚,夏文敬极其震惊地发现:都动不了了!
「你醒了?」
夏文敬猛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桌旁,梁峥正翘着二郎腿在喝酒。桌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酒坛子。
挣扎着欠起身体仔细看了一下,夏文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身上只有内衣,四肢被绑在了床柱上。并且,梁峥喝了很多酒。
他们一起喝过多少次酒,夏文敬记不清了,但见梁峥喝到人事不省只有一次,就是那年梁峥第一次上了他们的船,最后喝到被乌力吉扛下去的时候还什么也不知道。
一层不详的阴云浮上心头,夏文敬飞快地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先把绳子解开?
「未平,小三儿呢?」
「我刚才让小石头去拿绳子,他企图阻拦,我就让人把他关起来了。」
「你……好,那你能不能先把绳子给我解开?」夏文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心平气和的。
梁峥把手里的一个酒坛倒空着晃了晃,确定里面没有酒了,才站起来朝夏文敬走过去。
路走得不歪不斜,夏文敬却看得出他眼中的狂乱。
「未平……」夏文敬咽了口唾沫,被绑成这样,他实在是做不到不紧张。
梁峥坐到床边,伸手搭上夏文敬的手腕,「子矜……」
夏文敬以为他要解绳子,很高兴:我误会他了?
可梁峥的手在绳子上摸了两下便顺着夏文敬的胳膊向肩膀摸了过去,似乎刚刚只是在确定绳子是否牢固。
「你说得对,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是很痛苦的。」梁峥一边说着一边摸到了夏文敬的胸前,「可是,我们不是曾经得到过吗?是怎么弄丢了呢?不过……你放心,我会找回来的……」
梁峥的声音低低的,眼神也直勾勾地,夏文敬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可是毛骨悚然却并不影响梁峥在他胸前来回抚 弄时令他浑身都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未平,你别这样,你听我说,你先把我放开。」
梁峥的手停了一下,可他连松一口气的机会也没给夏文敬,就又沿着手下的腰腹往夏文敬的腿间摸了过去。
「未平!」
「其实我知道,你想要的跟我一样……」梁峥找到了想要摸的东西,并隔着夏文敬的裤子把它抓在了手里,「想什么都不管,只是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呆在一起就好。可我似乎明白得太晚了……」
夏文敬哪还有心思听他在说些什么,拼命扭动起身体想要躲开梁峥的手,可他能挪动的距离实在是有限,折腾了半天,梁峥的手没躲过,自己的下 身倒是因为激烈的摩 擦有了反应。
梁峥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嘴里也还在说:「你说我害死了很多人,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现在停手,死了的人活不过来,却会有更多的人要死。而且这些人不管是为了利益也好,还是因为受过我的威胁也罢,他们最终都是跟我站在一起相信了我的。如果我像你说的,丢下这里的一切跟你回金陵,那跟叛徒有什么区别?我最讨厌会出卖信任自己的人的家伙……」
「你这是饮鸩止渴!」夏文敬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梁峥顿了一下,挪开自己的手又朝上移。夏文敬以为有了转机,赶紧又缓和了语气让梁峥给他解绳子。可梁峥依旧不理会,一双手又奔着夏文敬的头去了。
夏文敬不说话,任梁峥给他拔了发簪拆掉网巾。弄散了夏文敬的头发,梁峥又去弄自己的,等他的头发也散了下来他就开始脱衣服了。
「你放开我。」
梁峥把外服丢到地上。
「你放开我!」
梁峥把中衣也丢地上了。
「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梁峥恶狠狠地把最后一件上衣丢到一边,一伸手抓住了夏文敬的衣领。
呲啦──梁峥手里的内衣被撕开了,夏文敬握紧了拳头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梁峥恶狼一样地朝自己扑了过来。
夏文敬及时把头扭到一边,梁峥一口啃上了他的脖子。夏文敬不动也不出声,梁峥啃完了脖子又一路向下,直到被裤子挡住。
抬起头,梁峥解开夏文敬的裤子又把头低了下去。夏文敬忍不住挺了下后背开始挣扎。梁峥没抬头,用手按住夏文敬的腰,嘴上更加卖力了。
无论夏文敬怎样抗拒,他还是很快就有了呼之欲出的感觉。梁峥直起身体抬手解开了夏文敬一只脚上的绳子,然后他抓着夏文敬的一条腿抬到一侧,俯下身拿起他事先准备的栀脂膏胡乱涂了两下。
「未平!」
梁峥停住,抬眼看夏文敬。
夏文敬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哀求的神色,「不要……」
「可你的身体……」梁峥面无表情,腰上一挺,「……说要。」
「嘶──」夏文敬皱紧眉头浑身一缩,倒吸了口气。
虽然涂了东西,可夏文敬全身紧绷,梁峥又用力过猛,两人都因为干涩的摩 擦感到了不适。梁峥闭了下眼睛,一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开始抚 摸夏文敬的身体。
摸了一会儿,梁峥听出夏文敬的呼吸有些失去了节奏便慢慢晃动起腰部。夏文敬咬着牙,不想自己因为梁峥的动作而有什么变化,可一忍再忍,快 感还是渐渐袭来。
「其实我知道。」梁峥伸出手指摸着夏文敬已经泛起潮红的脸颊忽然开始说话。
「你一直想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梁峥边说边一下下地加大力度,话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断断续续,「可是你心里……有我……一直都有,想忘也……忘不了,心里忘不了,身体……更忘不了。可你就是……嘴硬,即便是……对自己,也不……承认。那我……就来……告诉你,你有……多……需要……我,你……离不开……我,到死……也……离不开……」
梁峥的动作越来越快,口中的句子也越发凌乱。夏文敬觉得就要挺不住了,几次都在关键的时刻在心里对自己大喊:夏文敬!不承认!不承认!死也不要承认……
可越是看着夏文敬一次次露出忍到了极限的痛苦表情,梁峥就越是想要征服他、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于是他一手勾住夏文敬的肩膀开始拼了命一样地撞击身下的身体,直到两人相接的部分发出了阵阵水声……
夏文敬看着整个床帏都被震动得来回摇晃,仿佛眼前的一切就要天塌地陷,他最后的意志也随之崩塌,浑身颤抖着挺直了腰背。
梁峥在感觉到第一下收 缩之后抬手扯开了床柱上的一个活结,夏文敬的一只胳膊得以解放,他本以为下一刻自己会挥拳打过去,可他的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梁峥的脖子,整个人随着他丝毫没有减弱的进攻达到了几近癫狂的状态……
最终夏文敬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呼应着梁峥的低吼、充满了绝望的呻 吟一声高似一声地逸出了喉咙……
梁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睡着了,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夏文敬的体内退出来。他的脸贴在夏文敬的胸前,肚子下面垫着夏文敬折到一侧的一条腿,一手插在夏文敬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担在夏文敬的腰上。看起来相当的难受,可他却睡得无比踏实。
夏文敬醒着,但姿势却也别扭到了极点,一手一脚还被拴在床上,一条腿的膝盖几乎到了齐胸的高度,整个身体完全朝两个方向扭着。可他却一点儿也不想动,绳子也懒得解,似乎所有的坚持都被刚刚的这场翻云覆雨击得粉碎。
这样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夏文敬阖上眼睛,抬起胳膊把手插 进梁峥的发根轻轻揉 搓了两下,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当年刚入国子监时,两人一起在梨花漫天的颉芳苑饮酒赏花的情形……
流水?说的是你自己吗?知道你有情,不是我不懂你,只是如此沉沦,你会万劫不复的,我想救你。
可是……
也许你说得对,谁又能救我呢?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北平 之六
等梁峥睡醒了,夏文敬的全身都已经麻了。两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对视了一会儿,一个把头扭向一边,另一个咧嘴笑了。
梁峥赶紧把所有的绳子都给夏文敬解了下来,被勒着的地方已经有了淤血的痕迹。梁峥心疼,想把他的手腕拉到眼前细看,夏文敬一抽手提起被子盖住自己,转过身去把后脑勺给了梁峥。
梁峥揉揉还有些晕的头,想这次自己真的过份了,自知理亏,不好再继续纠缠。顺手理了理夏文敬蔓延床头的长发,「嗯……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门响一声,夏文敬翻回身来看着帐顶轻轻叹息: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想留在他的身边,不想走了。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他是未平吗?无论做了什么,我都没有办法真的怪他。真是冤家啊!
可是……不行,还是得走。我留在这儿早晚会出事的。现在燕王未反,未平对外说我是病了,暂住都司调养。可已有皇上让我拿燕王的事在先,皇上不会信,爹也不会信的。未平那性子,他也知道没人信,不过是拐着弯告诉别人:我就是使了手段私押朝廷命官,谁又能把我怎样?
我必须走。好吧……他不肯跟我一起走,我也得先回去把他私自扣我和私挪官银的事圆了,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跟未平讲道理是讲不通了。正好,刚刚……他一定觉得惭愧,以为我会生气。不如……趁机先让他放我离了北平再说……
第二天一早,夏文敬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起身来到屋外,见院门敞着,梁峥叉了腰站在院外傻傻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夏大人。」站在梁峥身后的余信先看见了夏文敬。
梁峥一低头,只见还没梳洗的夏文敬面色苍白、眉头微颦,披了外袍正站在屋门前看自己。一阵风适时吹过,他散了一肩的头发被吹下一绺来在眼前飘荡,他不理,依旧透过发丝微微偏了头冷冷地看着自己。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梁峥的心被什么牢牢揪住,他爱死了这样的子矜,只是这感觉伴随着窒息般的疼痛,他有些承受不起。可越是不能承受,就越痴迷。人大概大抵如此,重重阻碍不能轻易得到东西总能让人越陷越深。梁峥觉得已经抓住的就绝不能再放手,错过了一次,绝不能再有第二次。以现在的情势,他们若是再分开,难保不就是生离死别。
夏文敬见梁峥盯着自己不知又神游何处了,心想:说我傻,我看他倒是快由疯转痴了。转身想要回屋。
「子矜!」梁峥忽然叫他。
夏文敬回头看梁峥,他扬着手在叫自己过去。犹豫了一下,夏文敬走到他的身边朝他刚刚抬头看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原来是梁峥让人把「暮沉秋庭」刻成牌匾挂到了院门上。
「这样跟『曦出春苑』对应起来很好啊。」梁峥很满意地边看边点头。
夏文敬瞪梁峥一眼:你这意思是打算把我一直关这儿,不让我出去了是吧?!
梁峥没看出夏文敬的心思,歪过头看着他又说:「你觉得呢?」
夏文敬白他一眼,抬脚往回走了。
「子矜?子矜!」梁峥赶紧跟着追过去。
夏文敬回到房里往榻上一坐,不看梁峥也不说话。梁峥跟过来拉起夏文敬的手腕子要看,夏文敬胳膊一抽,把手藏进了袖子里。
「嗯……我昨天喝多了。」梁峥低着头挠挠脑袋,果然是一脸羞愧模样,「把你带回来之后我越想越气,所以就……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夏文敬不理他。
「你说句话好不好?」
夏文敬装作没听见。
「让我看看你的手吧?昨天就有血印子了。」
夏文敬把袖口攥紧了。
「唉──」梁峥眼睛四处转转叹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开始解床柱上的绳子,「知道你要面子,我把这乱七八糟的都拿走,一会儿再让人给你打扫。」
「我长这么大,这可是第一次收拾东西呢。」
「我真不是故意……」
……
梁峥又絮絮叨叨说了些道歉的话,可夏文敬一直无动于衷。等他一回过头来,发现夏文敬正拿着笔在写什么。梁峥乐了,「好啊!你不想跟我说话,写写也好。」
他抱着一堆东西兴冲冲地跑到夏文敬的身边。
哗啦──夏文敬把一张纸放到了他怀里的脏褥子、破衣角和绳子上。
「无耻之徒,羞……」梁峥念到一半,抬头看看夏文敬,「好吧,不与我言就不与我言吧,我会好好反省的。不过你要好好吃饭。」
说完他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说:「一会儿我让小石头送点儿药酒过来,你把手脚上的淤血好好揉揉,要不等晚点儿我来给你揉也行。」
梁峥走到门口用膝盖把门顶开,又用脚把门轻轻带上。看门完全合拢,夏文敬苦笑一下:这个人啊……哄死人不偿命的。不过……坚持住,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理他。
昨天从到了江浸月开始就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心力,一整天夏文敬都觉得晕头胀脑腰酸腿疼的,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了好几觉。傍晚的时候终于清醒些了,忽然有人敲门。
夏文敬站起来走到床边犹豫着要不要问问是谁。
「夏大人,是我,小石头。」
夏文敬把门打开了。
余信一闪身,梁峥从他身后站了出来,手里还端了个漆案,上面是饭菜。
「听说你一直在睡觉,都没吃东西?我特地让人做了些清淡的菜。」梁峥说着话不请自入。
夏文敬看余信,余信赶紧解释,「是大人非要自己端过来的,我……我抢不过他。」
夏文敬转身,余信在他身后把门关了。
梁峥已经在往桌上摆饭菜了,「这是我第一次端饭端菜啊。」
一阵菜香飘进夏文敬的鼻子里,他还真觉得饿了。
梁峥吃得快,没一会儿他就放了碗筷只看着夏文敬吃了。
「嗯……好歹你也是不跟我说话。这样好了,从今天起,我过来跟你一起住吧?」
夏文敬一愣,勺子里的汤洒了。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夏文敬的眉毛抖了抖:开始耍无赖了?想逼我说话?休想!住就住,哪个怕你?!
不过夏文敬很快就后悔了。虽然以前也知道梁峥能说,可也还有时有晌,哪知道他这要真想说起来,竟可以做到不停,根本就是个话唠。接下来的三天,梁峥除了嘴里塞着吃的和见不着他,只要他的视力范围内能看见夏文敬,他的嘴就基本没停过,有时甚至连睡觉都能蹦出几句梦话来。搞得夏文敬觉得自己仿佛整天是跟一群苍蝇呆在一起,头都快炸了。
到了第四天早上,就在夏文敬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梁峥先受不了了。破天荒地默默吃了早饭,他突然问夏文敬,「到底怎么样你才原谅我?」
夏文敬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你再不问,我就疯了。
「让我走。」
梁峥没想到夏文敬会跟自己说话,有点儿意外地抬眼看着他,「你……肯跟我说话了?」想想觉得不对,「你不理我就是等着我问你?」
「是。」
「我要不问呢?」
「你问了。」
「我就是不让你走呢?」
「再也不跟你说话。」
「我不信。」
「你可以试试。」
梁峥咬咬牙,额上的青筋又跳了跳,随后他猛然掀了桌子。稀里哗啦一阵响,杯盘碗盏碎了一地。
「几天来,我围前围后、好话说尽,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梁峥站了起来,瞪着夏文敬目眦欲裂。
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儿,夏文敬吓得愣了一阵,最后还是一狠心,「让我走。」
「你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
「你回金陵就是去送死的!」梁峥又一脚踢翻了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
「你别妄自揣测。」夏文敬一副不温不火、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想回去说你是真的病了,不是被我扣押的对不对?」
「这么说也不至于是送死吧?」
「你还想回去找机会把知道我跟官银有关系的官员都找借口查办收拾掉,再封了我所有的买卖绝了我的后路让我不能再碰官银对不对?」
夏文敬不吱声了。
「你知不知道那都是什么人?」梁峥突然把脸靠近了夏文敬, 「你得罪得起吗?!」
「如果怕,当初我就不会进都察院。」
「好,当朝权贵你不怕,那皇上呢?」
「皇上怎么了?」
「江贤一死你就写了信让人送回金陵,说燕王必反是不是?」
「皇上宅心仁厚,不会为我没能逮捕燕王定我死罪的。」
「那燕王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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