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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山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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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放开她。”少年抓着宝珠回身,皱皱眉头垂头下去咳嗽。“无痕,还不把蛊放出来?
  我离得近,能清晰看到无痕身体中迸射出一团穷凶极恶的黑雾,里面挣扎扭曲的獠牙咬住龙儿,片刻间溶入他的身体。龙儿受到惊吓推开无痕,“什么东西?”
  少年边咳边露齿微笑,“魔诱。”
  师姐已经面如土色,拥着我抖衣而颤,“他们竟崇魔道。”她充满惊诧与愤怒。我但觉周身血液结冰,不知是不是失血的缘固,冷得牙齿打战。
  龙儿捂住心口弯下腰,脸上一阵白一阵灰,全身骨骼格格作响,每个关节缓慢地匪夷所思地扭曲变形,不多时已经没有正常形状。
  就在我们魂飞魄散的时刻,龙儿周身先是微微萤火之光,渐渐转为堪于天上明月相抗的光辉,无数黑雾自光中稀释迸射出来,如同被千刀万剐的幽灵一般,它们痛苦地嘶吼着,在月光下柔弱不堪地消溶。
  “看来,绝尘庄里也不尽都是些废物。”少年冷眼相对。“你是什么人呢?”
  “哼,凭你也配知道老子是谁?”龙儿直起腰,左右转转脖子,像刚刚做完热身。他倒轻巧,却把我们吓个半死。一时半刻,只觉他比怪物还怪物。
  “能逼退魔诱,你不说,也不太难猜。”少年眼神奇异,“只是,你在绝尘庄做什么?皓红城里的那个王没有把你供在冼濯殿膜拜?竟放你下来混世沾尘。这天道当真是要乱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少年又一笑,“即如此,当我没说。这宝珠你若要,就当赤艳峰献的见面礼。我也没意思要与绝尘庄为敌。不过是与一笑有些私人恩怨,不必抬到面上来大动干戈。”
  “你这么懂礼术知进退,哥哥我甚是欣慰。”龙儿笑嘻嘻。
  我一头雾水听着两人尽是弦外音的聊天,陡然全身一颤,反射性攥紧双手,右手掌心立刻火烧火燎地痛。举掌来看,满手血渍间一尾黑色正扭曲着挤入掌心,“啊~~!”
  不知哪来的一记掌风击中我的额,我眼一翻朝后仰去。随着上仰的视角,天上的月慢慢被眼中弥漫的黑暗吞没。我沉入了很黑很黑的地方,没有光,没有触感,没有我。
  可是,我的耳朵却份外灵敏,听得见风吹细沙,如水流淌的动静,也听得见那少年掩嘴喘息咳嗽的声音,还有龙儿与师姐大惊之下纵身而起的声音。
  一阵衣衫摩擦生出的气流急动声。那少年咳得更厉害了。
  “你要作什么?”师姐暴跳如雷。
  “不废了她的手,待邪气蔓延到心口,神佛也救不得她。”少年淡淡言道。一阵缄默,少年道:“随便你们。对了,今晚之事权作没发生过,相信你懂我的意思,这对大家都好。”
  玉玲珑的去声渐行渐远。沙子翻飞的声音渐渐代替寂静。
  “你要作什么?!”不知发生了什么,师姐的声音比先前更为暴动。
  翻沙声中龙儿闷声闷气道:“来帮把手,把这倒霉的丫头埋了……啊,我忘了她中了蛊,死了还能爬出来。这可怎么办?”
  “你敢动来仪阁的人一根寒毛,我们跟你们金沙池没完!”师姐气极败坏。
  又一阵窒息的寂静。师姐破空的声音响起:“你要作什么?!!”这已经是第三次说这句话了,丫真没创意,虽然一次比一次激动。
  “我在想,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也埋了。”
  “……我对你的来历一点不感兴趣。”
  “真的?”
  “苍天在上,绝对真的。”
  “徐来的门下果然善解人意啊。那么,这丫头怎么办?”脚踢物体的声音。
  “飞天向来有惹祸上身的通天本事,出什么岔子都属正常。不劳您费心想理由。把她给我吧,我奉了徐师兄命令看顾她,看丢了她我没法交代。”
  师姐,你的同门情谊真叫我无语凝噎哇。我的神魂荡荡幽幽,幽幽荡荡,且飘且荡,今昔何夕?慢慢连听觉也没有。只觉自己死了,可是,死了的人会知道自己死了么?所以我又怀疑我是否死了。
  这么过了些时辰,直到刮骨撕肉的痛楚逼得我猛然惊动,耳中又可以听到声音,那种有规律的心跳声,充满了生机地回响,满世界的心跳声。然后一声呼唤:“飞天……”姑娘腾地撑起了眼皮。在呼唤声中觉醒了。
  “飞天。”徐来焦灼的脸首先出现,“你醒了?”
  我看看他,瞪向殿顶,想了想,又看看他,转而又去瞪殿顶。骤然想到什么,举起右手到眼前张开,睁大眼发出一声悲鸣。
  手让身旁的人抬起,“放心,目前还不会有事。”玄平将我的手翻掌向上,那个丑陋的血孔便暴露在了空气中,“若是整只的蛊会直接捣碎心,而你的只是顺着血脉渐进向心脏靠近。”
  我捋起衣袖,顿时花容失色。肿胀的血管都已经到手肘了,按照这速度,今天太阳落山前我就准备洗洗干净入葬吧。“我要吃饭。”抬头冲后边同门叫,“听到没有,满汉全席!”这已是我最大的冷静,想当年没有来这鬼地方时,我的终极梦想只是平凡地吃喝。
  满汉全席自然是没有的,一碗清粥你看着办。我眨眨眼,心下叹声真是苦孩子打死没人可怜,抬起惯用的右手就要拿,一旁来看热闹的勒风在玄平出声前提点:“那只手暂时不要用了。”
  好嘛,残废了。怏怏用左手拿了勺子往嘴里扒,两勺子进嘴味同嚼蜡。满脑子是那条扭曲的虫子,忍不住又抬手去看。
  “再看也没用,先吃东西吧。”勒风坐下身压下我的手,舀了勺粥递到我嘴边,迂尊降贵的举动震撼了在场一干人等,我没空关照,只管看着他。他扫了眼旁边一干瞠目结舌者,不动声色地问:“怎么?”
  众人齐齐打哈哈。平日被他这么一瞄,我也只有打哈哈的份,可我现在不一样了,有的是胆色。人之将死,胆色爆棚。
  “难得你对我这么温柔,若换了平时我真要高兴到疯掉。”我直勾勾盯着他,“我本来一直觉得你是那种不允许别人随便喜欢你的人,可是勒风,反正我都这样了,你就当发发善心,让我喜欢你吧。”
  勒风明眸善睐,回眸一笑,“那你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情况叫什么?谍对谍?
  我索情不成,捂住胸口痛苦地咳嗽,想咳出一块血来博取同情。眼睛瞄到师姐在后头一个劲冲我抹脖子,十分委屈。我都要死了,你丫还威胁我。心情落寞地摆摆手,“我不记得了,我累了,你们让我静静。”背个身躺倒。
  身后脚步零碎,大概人慢慢散了。徐来叹口气,“那你休息一下,玄平总会想出办法来的,你别太担心。”似感安慰的无力,又叹口气,替我掖了掖被角,也走了。
  “刚刚你说什么?”
  我吃了一惊,翘身回头,果然是勒风。“你怎么还不走?”我蹙起眉头,心里当真很烦。
  “你说喜欢我。”他翘起唇角。
  砰地倒回枕头,被子蒙住头蜷住一团。“是是是,我活这么大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都要死了,说出来会瞑目些,你不用太有心理负担。”
  “飞天,喜欢这类事情之于我曾经是最荒唐的,但听你这么说,我只觉满心欢喜。”
  我在被子里愣了愣,霍地踢开被子,“什么?”
  勒风站在几步外,“我满心欢喜。”

  第4章

  因为太过庞大的喜悦,简称狂喜,我开始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你确定?并且确定不是因为出于可怜我这个行将就木的人?”
  我张开手掌看那可怕印记,觉得一切快乐都是幻觉,可以予瞬间幻灭,可是,此时此刻我又觉得人生多么的美好,姑娘还活着真是他母亲的可喜可贺,单为他说他满心欢喜。一时之间心里十五只水桶,七个上,八个下,又是绝望又是希望。哑在当场,一脑子惊涛骇浪的浆糊。
  清晨的光投射进斑驳古殿,浓稠得调不开的颓艳色调里也留驻了半壁璀灿。勒风立于光中,脸却仍在暗影处,好似水墨调出的细致轮廓光影之间格外清晰,薄哂道:“可怜?纯粹多余的东西。”他的眼神不知投在哪重空间,手轻轻按胸口,“我只是觉得高兴。”
  我想我是被他蛊惑了,舌头动了几动,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他很学院派地抒情了一会儿,撂眼看向我,我机灵灵打了个突,舌头一抽筋就在那胡扯:“那最好,希望我的喜欢一直让你这么高兴。”
  “先活下来再说吧。”勒风抱臂上上下下看了看,满眼嫌弃。“真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
  “啊?”疑似满腔热忱被泼冰水,我很有遇人不淑的饮恨感,炮仗似窜起来,“我想这么倒霉吗?我生下来又不是这么倒霉的,来了这里才这么倒霉的。我……唔……”
  他亲住我的嘴,轻轻碾压,舌头舔了几舔,便温文尔雅放开。“脸好红。”
  所有前尘都似被这一吻劈开,我半死不活喘出一口气,眼中热热的,快乐来得太猛有点心酸,勾住他的脖子情动道:“勒风,我不想死。我要好好的活着来喜欢你。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我,不可以不保护我,不可以不喜欢我。我也会好好待你,保护你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说出这些话来,就抛下原来的一切了?我要在这个世界跟你当过命之交。你知道什么叫过命之交吗?”
  勒风瞪着我,好象被噎着了。这些古人真是会坏气氛,我翻个白眼,枉费生得一副比干七窍相,原来关键时刻也是个绣花枕头。“外,我在跟你海誓山盟,你听见没有?严肃点。”
  勒风捂住嘴转个身,前俯后仰笑起来。我长叹一声,姑娘的感情道路还真坎坷哇。
  由于大难临头,山庄老巨头特赦我回来仪阁静休。我在破殿里转了几圈,打包出来了,心情太好忘了穿鞋,又一路返回去找鞋。接我的师姐一脸你是神经病的抽搐表情。这人实在太没情趣了。我对丫不屑,丫对我充满讥嘲,“飞天,我看你都快轻飘飘飞天上去了。”真是一针见血,我笑纳了。说实在的,我都觉得我有点回光返照现象。
  感觉有一年半载没回来仪阁了,当夜在床上滚床单,激动着激动着就开始陷入低潮,我嘛时候才能无病无灾好好享受青春呢?心无旁骛地去喜欢一个人呢?正维特着,九点钟方向一道炙烈火光爆炸,哗然巨响,绝尘庄被震撼到,一个劲抖抖抖。抖得我又开始激动起来了。
  外面的场面绝对的震撼,擎天的琼柱在惨白一轮新月下颤抖振鸣,氤氲水气蒸蒸日上,不断扩散开,如一朵蘑菇云笼罩住整个山头。有人惊呼:“洛神凌波干涸了!”他们觉得天塌了,事实上只是一块陨石好死不死落在洛神凌波里把湖水蒸干了而己。可是,在我还来不及用科学的眼光把这件事分析透彻,说上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更大规模的变异接踵而至。
  ——琼柱瘫塌了!
  水气化云,边缘镶裹着红色微光,如同被点燃的纸帛慢慢卷缩翻滚,琼柱以一种长镜头的方式倾斜,它一动,漫天星辰顿时化作流星,在半空拖曳着光弧明灭。天顶瞬间感觉降低了,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伸手便可摘得星月,侧耳可听得天人声语。明明很美的感觉,却是天地之涅磐,凡间之惊怖,无尚的毁灭气象。
  无数锁链由四面八方缠向琼柱,洛神凌波蒸腾的水雾里锁链直挺挺绷缠成珠网形状,水雾甚寒因此链子寸寸结冰,那网于月光下冰晶耀眼。与此同时,几道黑影踩着链子滑向琼柱,几番起落宕荡,又拉出一张更大的银白色冰链珠网。
  琼柱发出格格声响,两种互冲的力在斗争,结果后一种力量占了上峰,它慢慢直立起来,重新撑起了天幕,四围的压抑沉闷也随着它的复立而稀薄。新月隐现蓝华,有种死而复生后惊人的幽华,映照得整个山庄都微蓝深邃起来。
  老怪以及众大弟子重新落地,左左右右端详了片刻,齐松一口气,所有人的眼这时方有闲去注意下方的异状。琼柱基部开裂处,一间冰室正如打开的棋盘,坦露于皎皎月光下。八面体,八方位各竖一通身长镜。月光折入镜中,镜与镜之间又相互折射,由一而二再三再四,至无穷,在中间交织出繁芜图形。
  “啊。”我喊了声,又立刻掩嘴。挤近前去偷听大人物们的议论。
  “看起来是封印裂开所致。”古鹤说。
  “这根柱子……”老怪无奈地看着琼柱。
  “千疮百孔。”几个脚步自后方传来,随声音处瞧去,一队庄外人正过来。说话的是个英气勃发的男子,高佻飒爽。“当年天魔众初临人世,皓族诛其柱前,血溅而裂纹现,到现在也有一百年了吧。久安而自乱,兼且异兆迭出,依我看当年的魔乱再度卷来是迟早的事。”
  “魔乱再来?你们蜀山就是恨不得魔乱横行,人间成炼狱。”旁边有人说。
  “话不要乱说,乱说会短命的。”男人客气地回了句。“要说炼狱,现如今外界就是吧。跟魔族有什么关系?再则,心魔一念生,那些自诩天命所授的人,有时行的就是魔道。”
  “英娉,这话平日在赤艳峰说说没打紧,在这种地方,你瞧仔细了人再说。这儿可到处是天边那座红城里的走狗。”一个娇小的女人从后面跳出来,笑咪咪地冲一笑老怪作鬼脸。
  老怪别开脸当作没看见,勒风笑咪咪的,水涵空眼观鼻鼻观心八风不动,古鹤低着脸与徐来正窃窃私语,玄平在活动脖子,龙儿打哈欠到一半让锁菲狠狠踢了脚……
  那些个庄外人有些悻悻然地对这伙没主人翁意识的人出言相激:“人家都骑到你们绝尘庄头上来了,都没个吱声的?”
  龙儿哇的一叫,被锁菲踢到膝盖弯扑跪到了地上,开始叽叽咕咕骂起天来。勒风道:“他说的原是没有错。只是夭夭姑娘用词粗俗了点。”
  叫夭夭的女子飞了记媚眼给勒风,“绝尘庄的首屈大弟子毕竟不同凡响。”
  微微夜风里又响起轻颤的玉玲珑音,月下树荫里白衣的少年与形影相随的无痕正静静望着那间暴露于天光下的冰室。
  夭夭转过脸,见到白衣少年便是一阵笑逐颜开,“您也来啦?”少年不理会,慢慢走到月光下,如玉的脸上点漆般墨眸只看着冰室上方的光图形。
  “晚。”少年轻轻说。话音响落,无痕身后一个影缓缓走了出来,她一出来,绝尘庄的美女就都不是美女了。
  叫晚的美女向少年点个头,轻松跃入冰室。
  老怪不乐意了,“喂喂,你们赤艳峰是称霸了蜀山,不过这儿好歹还是绝尘庄吧。”
  少年冷冷地露出一丝讽刺笑意,“绝尘庄有人吗?”
  老怪瞪大眼,指着他好气愤地跟勒风说:“他居然敢说我们绝尘庄没人!”
  勒风侧脸望向少年,眼神略略起了丝波澜,随即隐没。嘴边只说:“论布阵当然首推仙客乡,蜀山为次,不过绝尘庄倒也不是没人。”
  少年朝勒风看来,勒风眼往身旁一堆人中扫了扫,“古鹤。”古鹤怔了下,“我?”丫表示吃惊。勒风只管看着他,“怎么?”古鹤打开扇子扇了两扇子,“没。只是一时忘了我居然会。”
  “大师兄,其实我也会!”龙儿上窜下跳想吸引注意。勒风没鸟他。
  于是冰室里,古鹤与晚大美人开始走来走去分析这个阵法。
  “我若记得没错,这个阵是当年仙客乡的见蔚夫人所布。而见蔚夫人后来被皓族疑其有魔血而割首于野,死不得全尸。”少年淡淡陈述。
  “那时你还在你娘肚子里,说得像亲眼见的。”老怪对这个少年明显不待见。
  少年回过脸来看一笑老怪,古怪挑起眉梢,“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不慑?”
  老怪瞪着他,眼珠瞪着瞪着几乎要掉出眼眶,但听他怪叫:“子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评估也似,“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少年赏了他一眼便不再答理,只顾看着冰室里的动静。老怪却挨近前,“难道你真入了魔道?”少年冷眼以对。
  冰室中两人此刻一齐飞出来,晚向少年道:“此阵有疏漏,阵中所镇属下以为早已只余皮囊。”
  古鹤在这头报告:“布阵作伪精细,几欲乱真。”
  少年笑,“好一个阳逢阴违的见蔚夫人。当年皓族不惜以琼柱为障将莲华镇于此中,却不料镇的只是枯骨皮囊。哈哈哈,忘川滨边并蒂莲,空华莲华,莲华即出,空华亦不远矣。谁是天道,一笑?”
  “天道?皓族不是,你就是了?”勒风似是而非一笑,纵身上了冰室。
  少年蹙眉着着勒风背影,“这就是你的大弟子?气势凌人,不知天高地厚。”
  “比你当年强了一点点,你也不用这样拈酸吃醋的。”老怪眼见勒风上去心思也跟着走了,追问勒风:“你要干什么?喂,你不会想打开来看看吧?”
  一听这话全场九成人物后退三丈。勒风手拔被风刮乱的头发,步走方位,眼观图形,所经处光华四溢,冰雪化作细雾蒙蒙弥散开来。
  “那个大师兄,这种事情一动就会惊动红城里的人,你还是三思一下。”龙儿趴在冰台上囔。
  他刚囔完阵中间呼呼声大作,龙旋风升起,四周的细雾冰晶瞬间被粉碎,勒风立于风漩中心,运掌击落,八面镜子齐声破碎。
  龙儿转身对众人摊手,“你们都听到了,我有劝过他。皓族来追究你们得替我作证。”
  上方勒风甩袖转身,大有俯瞰天下的气势。我摆出追星的架势,冲上前,伸出左手翘起拇指,冲他喊了个字:“帅!”丫眨个眼,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不复酷相。
  “果真是个假阵法,可惜了,看不到开阵后天崩地裂大场面。”他摇摇头跃下。
  老怪口中的子娆少年目光阴阴盯着勒风,我正欲迎上前去询问冒天下大不韪的感觉是不是超爽,右手突然自己动了动,伸掌来看,五根手指根根骨削锋利,竟长了一倍,指甲如墨,狰狞地成爪状,如一把开启的凶器。
  勒风正笑着朝我走来,我大惊失色,大喝一声:“不要过来!”话音未落,右手疾向勒风抓去。勒风眼睛睁大,身子无声无息向后倒退,那种身法从活人角度来说简直斐夷所思,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鬼行。带着飘的动作。可是我的手也不是人的手,指甲刷的又长了一寸,险险划过勒风肩膀,瞬间一拐,竟朝我自己刺来。
  那边那边——————》》》》

  第5章

  我的佛主圣母啊,惨叫一声正准备闭目待死,勒风不退反进一把捞住我的右手,逆向扭转,只听得咯的清脆声响,我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奇怪,不痛。”
  勒风另一只手朝头顶一扬,扯下截锁链,“是她吗?”锁链在他手中蛇行开去,紧迫向无痕。这人真是奇人,他是怎么知道的?见我如此,他眼往无痕处掠,锁链追着他的目光,如长了眼,绕过数人缠上了无痕。
  与此同时长鞭绕上锁链,子娆几丈多外杀出来,月光下一双眼全是寂静,但勒风的眼比他更清寂,“果然是她。”锁链扭作一团陡然发力,破了鞭的束缚。
  “啊!”无痕头高高仰起,链子锁在身上越勒越紧,交接处迸出血射线,她张开嘴,一颗黑珠自口中窜出。庄内人立刻飞剑刺穿,黑的血四射开来。子娆挥鞭切断锁链,护住无痕退开,冷笑一声。
  我看得呆住,却让手上的异动勾回注意,母蛊虽死子蛊短时间内却未能亡,魔性顺着牵连的皮肉向上臂蔓延,筋血纠结异常可怖。恐惧可以令人失去方寸,亦可以激发莫大勇气,我冲旁边围观的徐来道:“剑拿来!”我不信劈了这条手臂还能作怪!
  徐来犯傻地瞧着我,有人挤开人堆把剑递上。勒风喝声:“龙儿!”我明明都要拿到剑了,那剑却收了回去,龙儿撇着嘴把剑抱在怀里抖瑟,“不给就是了,这么凶。”我瞪勒风,“你要作什么?把剑给我!”勒风眼珠淡漠得就像无机质玻璃球,“有本事你就去拿,没有就听我的。”月光照在他面上,无法驻足地流淌开,他的脸近在咫尺却如花隔雾蔼,饶是美艳却冻人。
  我重新审视右臂,只觉恐怖的死亡寸步入髓,连带得心脏都开始发悸。不由急红了眼,瞪向勒风“走开!”我挥掌到他胸前,徒劳无益地举动令自己身形不稳,右臂尚在勒风手中,一拉扯间骨肉剥离,实实在在的惨状却没有痛感,感觉上更加诡异一成。血哗哗地滴落,我有点头晕目眩。
  “你想等子蛊死?死了这份心吧,那时这女孩子怕也死了。”子娆淡淡道。
  玄平欲言又止,他是医生最知情况险恶,看他的意思是这么胶持下去,不是蛊入我心顶碎我的命,就是我真得断了我的臂留下半条命。
  “损一臂而保全身,这样简单的取舍都不会做。一笑,你教的好弟子,你塑得好山庄。”
  一笑老怪气哼哼挥挥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当年的旧事。你啊,子娆,胸襟再大点,绝尘山庄当年就是你的。你怎么还不懂呢?”
  子娆耸肩不耻一笑,“绝尘庄原该是我的,天经地义是我的。不过现如今送我我也不要,只是,凭什么当年就输给你了呢?我还真不懂。”
  “罢了,顽固不化。”一笑老怪扭头走过来。“勒风,可惜飞天身上的红颜水碎了,这类魔物其实最忌护身。只是现如今一时半刻,就是你也没辄,唯有把那条臂废了吧,我看……”
  勒风皱眉头,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把她制住,我不想看她虫一样扭来扭去。”徐来在左玄平在右立刻定住我的身子,然后他说,“飞天,我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对的,即使是错的,在我眼中也是对。”
  我心乱如麻,他在说什么?“别说些有得没的,快点动手,你做什么我都体谅你!”那魔蛊已经来到上臂正向肩胛过去,争分夺秒。
  勒风蓦地宛尔一笑,“你不见得这么善解人意。不过即便你恨我,我亦有办法叫你原谅。”他伸掌覆我额上,敛目静息。“破。”
  我但觉额上一股大力猛得冲击上来,就算有徐来玄平架着,仍旧向后倒了倒。
  “咦?”一笑老怪看看我,又看看勒风,“这不是……”
  子娆惊异的声音砸进我耳中,“旷琼天?!”
  我整个身子暖烘烘的,脸上月落的薄霜化成水珠滑下,这股暖流于七筋八脉处徘徊,渐往右臂脉络归一,臂上的黑色便消散了。我猛吸几口气,最终目眦唇裂,惨呼出声。魔蛊一退痛觉恢复,裂臂的痛直叫我眼前发黑。咬咬牙,我撑起力气瞪着勒风,“你,骗我!”
  勒风抚着额头,他脸上也有化水的寒霜,顺着弧度精巧的下巴落入衣衫,“旷琼天的的确确是曾锁进我寿命,即锁得进便解得开,我有何错?不想放你离开,又有何错?”
  我气得一阵晕眩,脑中倒带似飞过雪覆绝尘庄那夜的事,竟都是作戏!挥开身边的手我说:“你都对你都对你都对。”我跨步上前,“可我错哪了?”我恨声问,“我错哪了?!”想了想竟觉心灰意冷:“勒风,我宁愿你让我把手臂砍了。好过现在这样。真的。好过现在这样。”
  勒风脸上神色有些淡薄,“先养好伤,其他的,你可以跟我慢慢算。”我不由瞅了他一眼,他抬抬手,“玄平,带飞天下去疗伤。”折身朝子娆过去。“今天我让你知道绝尘庄到底有没有人。”
  一昔的乱梦,待得天空放亮,我痛得头昏脑胀的,又满心满肺的委屈,在玄院干躺着一个劲出神。七心女眼见得如此,放下药坐旁边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顾着自己发傻,平日有半点委屈就满世界叫屈,现今这样子,怎么个说法?到是说句话呀。”
  叫我如何作得声?翻个身继续呆。七心女恼了,插腰喝声:“要死要活也给我出个声,没用的东西!有本事就出去找人算一帐!大师兄都为你受伤了,你还躺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他受伤了?”我吸着鼻子问,心里不免惴惴。
  七心女审视我半晌,最终认命地长叹一声,“大师兄到底做了什么?那个时候你看他的眼神可当真是寒人的心,你怕是恨透他了吧。大师兄原是个冷情的人,不是没有人讨厌他仇恨他,可他确有能耐做那样子的人:不把一切放眼里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几个掌门师兄私下里也都曾说,单是跟在他后面都会觉得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所以,飞天,恨大师兄是没有用的,一点用都没有的。放开了,是放过自己。懂吗?”
  听得这话,我竟觉绝望起来,不知是替自己还是替勒风。苦着脸默默的,终究不甘,“可是,我很不爽。”
  窗外传来嘻嘻笑声,翘身望去却见龙儿嘻皮笑脸趴在窗边,“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他窜身进窗坐在桌案上晃腿,“勒风替你大大报了一仇。换了旁人,早得意死了。”他捞了桌上一只苹果连皮啃起来,“还出了天符就为保你一条手臂,这笔买卖真不知他是怎么算的,亏大了。”说到这,嘻皮笑脸地瞧着我,“别说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别开脸。“大师兄怎么样了?”七心女问。“还有那符到底是什么?”她卷起我右臂上的袖子,“或许你知道这是什么。玄师兄正不知怎么办,那些伤到是可以不见痕,可是飞天手臂上多了圈古怪的东西。”
  肩下半指处环臂一圈朱砂红,初看像勒出来的血痕,细看又似别的。龙儿一口苹果咬到一半见到这道痕怔怔定在当地,脸色变来变去,晶莹瞳仁里惊诧一划而过,随即很快地咬下苹果,面无表情道:“勒风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啊?”居然敢这么说勒风,我有点不爽。
  “你看,这东西如果完全脱离他,他还可以重新拿回来,可现在,他给了你一半,按常识,碎了的东西是无法复原的。明白了?”
  我一把捂住脸,旷琼天碎了,我这辈子真回不去了。
  龙儿一摆手,“去瞧瞧勒风吧,虽然伤得不重,不过,师父气疯掉了在风满楼噜嗦了一整夜,有人的耳朵估计会流脓。”他倒栽而下滑出窗,泥鳅般滑不溜手。
  七心女跟我面面相觑,我极端不悦地说:“听着,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勒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都是自作主张的,他是个极端自我主义者……”
  “那你现在是要去哪?”七心女冷淡淡问。“去风满楼骂他。”“噢~~”很意味深长。我更恼了,左手食指点着她,“我绝对会骂他。”七心女挥挥衣袖,“不送。”这个没血性的!
  才跑出玄院,头顶纵横交错的榕树虬枝上掉下一条腿,在人眼前晃来荡去,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还在?”我退了一大步,戒备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那双眼于绿叶光斑间晶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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