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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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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家的媳妇一直随乔兴存在京里生活,娘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掌家理事的本事自然是有的。请她们来祖宅帮忙,自然是省事省心之举。

而这四家人自然也想在族人面前得一些好,故蓝氏一唤便来了。

世人哪个不在乎名声的?

一来可表示他们的孝顺,二来可展示他们的能力,三来可获得一些好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乔景岸的妻子黄氏自然是真心实意唯蓝氏之命是从,但小方氏、杨氏、张氏三人自然有各自的小算盘。便好在三人重名声,明面上的事做得自然是漂亮得很。

蓝氏对于几人的小心肠视而不见。只要这几个人还认她是嫡母,还顾及名声,事情就好办。

这血脉亲情,谁也逃不掉。不管这几家人心里如何想,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人,父亲没了,但嫡母还在,世情都容不得他们对蓝氏不敬。

而蓝氏这个嫡母初回本家,若是对几个庶子庶媳妇不闻不问,恐也会遭人诟病。

故蓝氏不时让几家人来请请安,又让乔父和明珏、明珩几人与他们几家频繁走动,又吩咐乔明瑾带着明瑜、明琦经常与堂妹堂嫂等人不时来往,赏景喝茶聊天。

于是这乔家长房的做派看在族人眼里,便算得上和乐相融,嫡房庶房一家亲。代族长和几个族老也是不时点头颌首,对乔景昆和明珏、明珩几人不免更是亲近了几分。

第二百九十章 不信

在乔明瑾和一众家人正忙着准备年节之事时,远在青川的周府也是一片忙碌中。

下人奴仆奔走忙碌,却又不免带了几分小心。

府里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

主子们不展笑颜,下人们自然要紧闭唇舌,一心只埋头做事。

那听风院里周宴卿自从京城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已是数天了。

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当他冒着风雪炎寒,不顾冰雪封路之险,紧赶慢赶回到青川,拉着那从京城喜铺采购回来的满满当当一车的喜帐喜被、红绸红缎、盖头凤冠、首饰衣饰,及一干成亲所用的喜庆用品回来时,却不料,那佳人早已是人去房空……

他呆呆地站在铜锁把门,旧日曾欢笑饮宴,佳人坐陪过的大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作坊里外,不论他走上多少圈,都再是看不到那旧日空谷幽兰般的靓丽容颜……

他掌周家庶务多年,手中自然有一些人脉,要打听乔家之事自然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周耀祖也亲口向他承认过他益州乔家嫡房二女婿的身份,周宴卿便不得不接受了乔明瑾身份转变,举家回归本家的事实。

那乔明瑾留下的书信他已看过数十遍,每一个字都能背下来了。

他回来时才进腊月,在得知乔明瑾踪迹后正待快马去寻时,却不料被其母周老太太拦了下来。

在周宴卿回城后,为着乔家的事四处打听,在回来隔日便迫不及待往下河村去寻访佳人时,周老太太并未拦着。

反正人都不在了,就算儿子日夜蹲守又有何用?

她放心得很。

就算乔时瑾身份华丽转变,由一普通穷酸农户转为世家大族嫡房嫡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个二婚且还带个拖油瓶的女子成为她的媳妇。

等着成为她媳妇的人选能从她周府门口排到青川城门口。再者说京里那官宦之家娇生惯养。琴棋书画皆通,貌美端庄的黄花大闺女不照样跟着儿子回来了?

她犯得着去求一个二婚女吗?

家大业大,世家大族又怎样?成过亲。又生过女,在她这里无论如何也通过不了。

而临到这时。周宴卿才知道跟着他一路从京都冒着风雪炎寒,不逢店打尖轻易不出车厢的,京都礼部结事中的庶女颜氏,原来并不是来青川寻什么亲戚的。

实打实是不远千里,来给他当续弦的。

直到这时,他才得知早在他远赴京城之前,他那个母亲就与京里身居要职的族叔书信频繁。议定了他的亲事了。

在京时,母亲还去信让他在京里喜铺多多采购成亲用品。他以为母亲是看不上青川的东西,想给瑾娘一个体面,没想到这一切都不是为瑾娘所备。

母亲说的让他赶在年前回来。要好生为他筹备婚事原来竟是真的,只不过对象却不是他心中认定的罢了。

早知道在走前就托媒婆下了定,也省得如今要承受这般变故。

只是,他母亲为他做了这一切,若是再来一次。走前他真能与瑾娘互换庚帖吗?

周老太太直接击碎了他的念想。

就是再来一次,仍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接纳乔氏明瑾。

对于京里族弟为儿子选的颜氏女,她满意得很。

颜父虽只是小小的一个礼部给事中,但人家颜氏好歹是京中官员之女,她周家虽家财万贯。但地位低下的商家如何能跟那士宦相提并论?

儿子一个丧了妻的商户,能娶京中官员二八花期之女,已是祖上保佑了。

人家还没有让他千里迢迢去京里迎娶,直接把人送来青川,让儿子能从青川直接迎娶过门,那嫁妆也已备置妥当,这已是亲家看重了。

如何还敢挑三拣四?

得罪了颜家,得罪了京里得居高位的族叔,也不是周宴卿一已之力能承担的。

他周家遍布全国各地的生意,若没有京里相助,只怕也不过是一能糊口的普通商户罢了。

她承担不起这个结果。

周宴卿同样也做不了家族的罪人。

族人仰仗她们周家而活的人家多着呢。

再说赵丽娘,自周宴卿从京里带颜氏女回来之后,她就坐不住了。她感觉她不堪一击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虽然颜氏女并不住在周府,但她仍能感知到她灰暗的前景。

一个不受宠且无子的妾室,在娘家得力的正妻面前,如何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赵丽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求神祷告,烧香拜佛,求人奔走,皆是无用。还是要紧紧抓住她的夫主周家六爷,方为正道。

“呦,赵姨娘这又来了?这回又是做了什么补身好汤啦?”

听风院看门的两个婆子看着赵丽娘款款袅袅而来,对视一眼,二人那眼里不免露出几分轻蔑。暗中撇了撇嘴,朝赵丽姨戏谑道。

赵丽娘把她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形势比人强,她虽是周府最说得上话的六爷的枕边人,但长年不受宠,在看门的婆子及听风院的一干下人眼里,她赵丽娘的身份竟是与她们不差分豪,也许在她们的眼里更是不堪。

起码不说近身伺候的丫鬟,就是院里的粗使婆子也是经常能得见六爷一面,而她则被放逐到偏院,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能得见她心心念念之人一面。

她同样是京里的族叔所送,但如何能与那位族叔亲自牵线拉媒、京中官家小姐相比?

只怕颜氏女一进门,她也许就要老死在偏院了。

“见过两位妈妈。这食盒中盛的是丽娘亲自熬的人参鸡汤,六爷一路辛苦,又是风又是雪的,只怕体内积了不少寒气,这人参鸡汤此时吃着正好。丽娘可是从天不亮就熬到现在了。就请两位妈妈看在丽娘一番辛苦份上,让丽娘亲自把这份鸡汤给六爷呈过去吧。妈妈看。如今天冷得很,这鸡汤受了凉,只怕便凝住喝不得了。”

赵丽娘说完看两位妈妈只盯着她手里提的食盒。撇嘴不说话。眼睛一转,便从袖管里掏出几个散碎银子塞到那二人手中。

“妈妈也知道丽娘在府里不易。身上钱财不多,这还是丽娘从月例里抠下来的,两位妈妈且拿着打些酒喝。哦,对了,这食盒里还有专门给两位妈妈做的一些点心,妈妈们在这大冷天的,要守门看院。辛苦了。这便给两位妈妈位吃个新鲜吧。”

两位婆子掂了掂手里的散碎银子,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婆子扭头往院中听了一耳朵,便对赵丽娘说道:“赵姨娘进去吧。不过若是六爷发火。你可不能说是我们放你进去的,这可是你自己强行进来的,我们碍于你的身份,阻拦不得,你这才得以进院的。”

赵丽娘心里不屑。但面上装着受恩大喜过望的样子,朝两位婆子谢了又谢,又把食盒里的一份点心放下,这才迈着欢快的步子进了院子。

听风院里静悄悄的,门口不见丫鬟守门。周宴卿的贴身小厮也不在外头听令。静得有些可怕。

赵丽娘来到正房门口,侧耳听了听,也只听得到冬日寒风呼啸的声音。

“爷,是婢妾丽娘。婢妾给爷熬了人参鸡汤,正热乎着,婢妾给爷送进来啊?”

说完侧耳细听,不见回音。

赵丽娘是知道周宴卿这几日都窝在听风院不出的,正踩着点来的。房内无人应声,但六爷也没有出声驱赶啊。

赵丽娘心中暗喜,整了整衣裙,又扶了扶头上簪钗,这才迈着细步推门进去。

内房几层帐幔后,宽大的拔步床上,周宴卿身着常服闭着眼抱臂倚在床头。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眼养神。

赵丽娘痴痴地盯着周宴卿的面容贪看。

这是她的良人啊。

自从跟了他,她的心便全系在他的身上。即便往日恩宠少得可怜,这一年来更是没有近她的身,可她还是全身全意地念着他,盼着他。

她赵丽娘的后半生幸福与否,全系在眼前这个良人身上。

最好能得良人怜惜,在续弦之前给她个孩子。哪怕正妻进门排挤她,她后半辈子也能有个依靠了。

“爷,婢妾带着鸡汤来了,正热着呢,爷现在要用吗?婢妾给爷盛一碗吧?”

赵丽娘说完紧紧盯着周宴卿的眼睛。只是奈何周宴卿的眼珠都不曾动一动。

赵丽娘等了许久,不甘心,又唤了两声。

这鸡汤她熬了许久,最是该趁热喝,冷了鸡油凝成一片,还如何下口?

在赵丽姨正准备备唤第四声的时候,周宴卿睁开了眼睛,先是盯着床尾看了半晌,这才朝赵丽娘看来。

赵丽娘被周宴卿冷冷清清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

见周宴卿只是盯着她,并不说话,便又把手中的食盒向上提了提,正待再次开口,却不料听到周宴卿冷冷地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把食盒放下,出去吧。没有传唤不可再入。”

赵丽娘舍了她七抠八抠下来的月例才得见良人一面,如何肯甘心就此离开?

只是当她往前迈了一小步,便听见周宴卿冷若冰霜的眼神再次朝她射过来。

赵丽娘被冻在那里,不能动弹。

“是,爷,那婢妾这便出去了。”

赵丽娘咬着牙,轻手轻脚地把食盒放在圆桌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只是那良人却早已闭上了眼睛。

赵丽转身的刹那,两行热泪止不住滚了下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讨招

听着赵丽娘脚步声出了房门,周宴卿的眼睛方又睁了开来。

床尾除了烟青色的帐幔,锦被,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周宴卿脑子里的丽影自然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盯着虚空良久,周宴卿才出声唤道:“石头……”

良久不见有人应。

周宴卿才想起他见不得这些人在他眼前晃悠,早早吩咐他们远远避开去了。

苦笑一声,方扬声唤道:“石头!”

想必哪怕得了他吩咐要远远避开,为了能听到他的传唤,这些人也不会走得太远。

果然有人远远应了声,便听脚步声由远即近而来。

小厮石头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方回道:“六爷,您唤小的?”

周宴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鬼东西定是被母亲唤去问过他的行踪的,若他能对自己透露一二,他也能做些防范,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

周宴卿见石头往后缩了缩,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吓得那石头差点跪在地上。

周宴卿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去,让马房准备着,爷要出门。”

石头一听扑通就跪了下来。

直愣愣地挺着身子,冲周宴卿说道:“爷,你就饶了小的吧。都是小的愚顿,看不出老太太的心思。可老太太是周家的主子啊,她要问话,小的哪敢不仔细回的?”

哭诉了一通,见周宴卿并没有再冷眼看他,心里不由轻快了两分。

眼前这人才是他的主子,他伺候了他那么多年,哪里不想他好的?只有他好了,他才能好。

便又哭丧着脸说道:“爷,此时年关将近。老太太早吩咐马房歇马,那车厢除了平日里要用的,余的都转至木匠处修整了。要出门只怕还要去老太太那边报备一声。”

说完见周宴卿紧抿着唇。心下不忍。

只是就算他觉得乔氏再好,周老太太不喜也是枉然。此时还是要配合着些老太太。

那雨花巷里住着的颜家小姐也不是他家六爷能惹的。

便又说道:“爷。今天老太太又让人送了一车银霜炭到雨花巷了,新鲜肉菜也送了好半车,还说明天要约那陪着颜家小姐来青川的几个管事到家中坐坐,好商议六爷和颜小姐的婚事呢。”

周宴卿闻言额头刺痛,青筋笃笃地跳动。

他不由抚额,紧闭双眼。

“爷……”

周宴卿摆了摆手。

良久才道:“你去回老太太,我要到郑县令家去一趟。嗯,要谈些生意上的事。让老太太吩咐马房的人备车。”

石头不敢有抗,应了声便出去了。

而正房里,周老太太听了石头的禀报。思虑良久。

她拘了卿儿那么多天,已是跟那颜家换过了庚帖。如今年节将近,时间太过仓促,她便与那颜家商议婚期定在二月初二。

二月二,龙抬头。正是诸事皆宜。正正的好日子。

她倒不怕卿儿会反抗。如今那人远在益州,不说她这里,就是益州乔家都不会让长房嫡女违背礼教,与有婚约男子私通。

她放心得很。

既然卿儿要出门,只要不出青川。便让他去吧。把人拘得紧了,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便对那石头说道:“你去马房吩咐一声吧。就说我说的。给六爷把马车准备得舒适些,车内炭盆也要先燃起来,烧得足足的,别冻了你家六爷。”

石头听了也不敢抬头去看,只低头应了,便转身小跑着出了门。

老太太又对伺立在她身后的林妈妈说道:“你去,带着外院二管事,你二人亲自跟去服侍。”

侍立在旁的林妈妈垂首应了一声,便迈着小步出了房间……

而那周宴卿自出了府,便直奔郑知县小儿子郑远的外宅。

不得不说周宴卿果然了然这些狐朋狗友的品性,知那郑远必是窝在外室院中的。一去果然把人逮在屋内……

郑远听了周宴卿倒了一肚子的苦水,惬意的仰头大笑几声。

果然好运不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不然,若是让身缠万贯,钱财不缺,自由适意的周六爷再逢上心心相印的佳人,从此再双宿双飞,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宴卿知他脾性,听他大笑,也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就仰头倒在铺了厚厚白狐毛的罗汉床上。

“你倒是对这个外室好的很,搬了不少好东西到这里来。你家里那位倒是好脾气不闹腾。”

郑远听他此言,也仰倒在他身边,两手托着后脑勺。

道:“她哪里敢对我呛声。自她嫁来我家,她家那生意不知好了多少。有我父亲为她家开路,如今生意都快做到京都去了。这些还是她亲自命人捡了送来的。一界商户,又几年无子,我又没把人放到她眼前膈应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周宴卿闻言,良久不语。

若他娶了妻,必不会给她心里添堵。若是能得瑾娘陪伴,他一定对她好好的,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周宴卿想起乔明瑾,心里不由又是一阵钝痛。

侧过身子问那郑远:“你平日鬼点子最多,可有良策?”

那郑远闻言也侧过身子面对着他。

冲他笑道:“若那乔氏不是益州乔家人,你把人远远带去西南也没人说你什么。再若是那颜氏父亲也不是京中官员,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可惜啊……”

说完还啧啧两声,一副无可奈何之相。

周宴卿如何不知道这些?只是他心里一直还存着与佳人长守的念想。

“真的没有办法?”

郑远摇了摇头。

片刻又拧着眉说道:“嗯,也不是没有……”

“是什么办法?”周宴卿急忙支起身子,冲他问道。

郑远又是啧啧两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那个在美人面前面不改色的周六爷吗?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方寸大乱,啧啧……

“你快说!”

周宴卿见他一副闲闲打量的样子,气不要一处来,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脚,把那郑远险些踢下榻去。

郑远嘶嘶两声,倒也不好为难他,便又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有些……只怕你还不愿,她也不愿。而且此乃下下策,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周宴卿看他一脸郑重,也知此法可能的确不可为,沉吟片刻,方问道:“是什么办法?”

郑远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坚定,暗自叹了一口气。女人嘛,哪里没有?

哪样的女人找不到?环肥燕瘦、端庄妍丽、活泼娇俏、掌家理事、才气诗气……凭他周家的财力,要哪样的女人找不到?就不信没一个可心的。

却竟是偏偏看中一个成过亲生过女的妇人,啧啧。

不过郑远也不忍看他那副心焦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若你真的非她不可,又肯为了她舍下大片家业,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便死遁了去吧。唯此招了。想你身上银钱也不少,脑子又好使,又捧了大把金银,在别地也不是不能东山再起。只不过,怕那乔氏不愿。为了你她便要一辈子都困在内宅里了,又要躲躲闪闪地过日子。当然如果颜家没有步步高升,反而被贬斥,削职为民什么的,你二人倒是能苦尽甘来,拨云见日。”

周宴卿听完郑远此法,侧过身子仰倒在罗汉床上,久久不语。

郑远斜眼看了看他,也陪着他静静躺在他身边。二人倒是难得地平静。

片刻后听得有人抬步进房,有细细女声道:“爷,厨下已是备好了酒菜,不知是不是要现下就让人端上来?”

郑远抬身去看的时候,周宴卿也朝那出声的女子望去。

柳媚娘容颜唤发,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

簪钗玉环,锦缎加身,红狐狸做的大氅披在身上,端得好富贵。许是养得好了,面容比之前所见更要靓丽几分。

那柳媚娘见周宴卿朝她望来,便施礼说道:“妾见过周六爷。”

周宴卿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里一片复杂。

若是他不那么自信,早早使了手段,让眼前这人勾住那岳仲尧不放,凭岳仲尧把恩义时刻挂在嘴上,瑾娘如何不能早早得了那和离书?

若是瑾娘早些得到和离书,他也有时间筹划他们俩的事。二人远避西南,生儿育女再归来,母亲看在孙子孙女的份上,必也会过瑾娘和颜悦色几分的。

如今悔之晚矣。

郑远看他紧紧盯着柳氏,心里多少也知道周宴卿心中所想。柳氏与那位乔氏的瓜葛,他自然了解一二。

见周宴卿不语,便冲柳媚娘说道:“你出去吧,让人把酒菜送来,此处不需人服侍。都让人下去吧。”

柳媚娘应了一声,又抬头匆匆看了那二人一眼,便款款出去了。

郑远拍了拍周宴卿的肩膀,无言地安慰了他一番,便拉着他坐到房中圆桌旁。

片刻后,那柳媚娘便领着好几个丫头婆子把精心调整制的酒菜送了上来……

周宴卿在郑远的这处外宅呆了数天。直至周老太太派人来把他唤了回去,说是要准备年里祭祖之事了。

周宴卿这才登车回了周府。

第二百九十二章 雪夜

很快年节便近了。

益州乔家,越是临近年节,祖宅里越见忙碌。从天不亮到天擦黑,祖宅里人来人往。

乔明瑾住的这幢祖宅,是益州乔家先祖所居之地。原本先祖也是外地迁来的,后来便渐渐在益州繁衍生息,后便另立祖谱,另设宗祠。

这宗祠便是设在了这幢祖宅之内。

原来只是小小的一间房舍,只立了先祖的祖父母及父母之灵位。后来子孙多了,也没把宗祠从宅子里挪出去。倒是越建越大,宗祠内所立的牌位也越来越多。

乔姓先祖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竟是一直未把家庙宗祠从宅子里挪出去。虽然现在宗祠和家庙自设一院,但也还是在祖宅的高墙之内。

不过乔姓的这处宗祠虽有别于益州别姓的宗祠,是设在内宅之内的,但让人也不得不对乔姓先祖的这一做法赞许一二。

因为在往后不管多少年,哪怕乔家嫡房再落魄再不堪再扶不起,只要宗祠还设在嫡房所在的祖宅内,嫡房的地位便能一直稳稳的。

那四时八节,庶支旁支总要到宗祠祭拜的,那么对于住在祖宅的嫡房便不能视而不见,若嫡房落魄总是要对嫡房扶持一二。嫡房子孙便不至于流落在外衣食无着。

到最后哪怕嫡房到后面无人了,旁支庶支也会过继嗣子以承继嫡房香火。哪怕不过继,宗祠里摆着的嫡房牌位也能承受庶支旁支的香火。

因为庶房旁支子孙在百年后,那牌位也是要迎进祖宅的这处宗祠之内的。

此举不说对于嫡房有着大大的好处,那四时八节,借着族人来此祭祀,嫡房的人自然是能与庶房及旁支族人好生联络一番的。

再者族长一职也是祖谱上明言要由嫡房担任的。故乔姓嫡房地步不容忽视。

但对于庶房来说,宗祠设在祖宅之内。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因为哪怕庶房到最后家里没人了,绝户无人承嗣了,庶房的先人去世后。牌位也是要被迎进宗祠的,而住在祖宅内的嫡房便是有义务在平日里打扫上香。擦拭牌位的。那么这些庶房及旁支,他们在死后便不会断了香火供奉,即便家中断了嗣。

再者宗祠设在嫡房所居之地,庶房旁支族人都盯着嫡房呢,且四时八节族人都会聚首,那庶房及旁支子孙,有那过得差的。族人总不会见死不救,总要扶持一二的,嫡房用为一族之长,总也不会旁观了去。

这宗祠设在内宅。如今看来便有大大的妙处。

如此既明确了嫡房的地位,又难得地把嫡房和庶房紧密相连在一起,最大程度地做到骨肉一家亲。

那把宗祠设在外边的,各家便是各家自行去祭祀,自然不会有聚首的机会。哪怕宗祠派了人去守。也总有人懈怠的。

只怕那香烛钱到最后搞不好都能被看守的人吞了。那先人们哪里还能享受到四时八节的供奉?

弄不好,那宗祠到最后,屋破雨漏,灰尘厚厚一层都没人理会。

这个时候的人,是很相信轮回。相信死后有另一个世界的,死后自然是盼着子孙的香火供奉。

听说益州及邻近等地,都想效仿乔家把宗祠改立在祖宅之内呢。

对于乔家的这处被人津津乐道的宗祠,乔明瑾自然是听了不少。当初她和家人回到益州之初,也由代族长等人带去宗祠拜祭过。

只是她们这些女眷也只能在门外看一眼,那黑压压数层数列的牌位,上面的字迹并不能看真切,女眷是不能入内的。

如今年节近了,乔姓各房各支回来了不少人,难得的一次乔姓族人大聚首。他们旁支庶支们的祖宗牌位也在祖宅的宗祠内,而只要各房各支还有子孙在,就不能忘了祖宗,此次逢最大的年节,自然是要好生进去祭拜一番的。

故这些时日,来祖宅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乔明瑾跟着蓝氏认识了不少族人。好些族人都热情相邀她们一家年里到她们各家去做客。

蓝氏自是乐得看族人们对她们一家释放出善意,为了儿子和孙子,她自然是愿意与族人们多方来往的。

故不止是蓝氏,乔母和乔明瑾、明瑜、明琦都认识了好些族人。

而乔明瑾有时候,整天的都不见那两个妹妹的人影。只听下人说是又被哪家哪户接过去说话去了。

就是琬儿她都极少见到。

她帮着祖母忙内宅之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小东西认识的小伙伴比她还多。天天不是被人接去,就是有人来找她玩。

那祖宅大着呢,园子都有好几个。就算此时是冬天,那园子里还有不少长青的树木,景致好看着呢。

小东西玩得乐不思蜀。

且不说琬儿,就是那岳仲尧白日里乔明瑾都难得地见他一面。

乔父趁着年里族人归乡之际,带着岳仲尧和明珏、明珩三人日日出门访客。不到天黑等闲是见不到这父子翁婿四人的。

只是不管回来得多晚,岳仲尧总要进妻子的房间坐一坐。

哪怕乔明瑾已歇下,他也要进得房内,掀了帐幔看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怕人不见了。

岳仲尧一方面对岳父于他的提携及看重感激在心,另一方面又因回来得太晚,无法与妻女好好相陪深感内疚。

每晚回来,他必是要到乔明瑾的房里坐一坐的。

而乔明瑾初时并不知道如何与这个男人交流。

似乎与这个男人并没有怎么长谈过。过往的话题十之*也都是与女儿有关的。

有时候在听见他进院的脚步声时,乔明瑾便要爬上床装睡。

而慢慢的,乔明瑾便从岳仲尧与琬儿的互动中,从他与家人的互动中,多少对他有了一些了解。

一开始,乔明瑾的心便死死关着,对岳仲尧不远不近。初时也想接受现状,接受自己的身份,与他好生过日子,在异世把这一世好生过完。

可因着吴氏,乔明瑾的心门便又对他关了起来。

如今,因着岳仲尧做的这一切,为了她们母女,分家、一个人远赴人生地不熟的京都做人手下,供人驱使,乔明瑾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在心。

这些时日,冷眼看着他的做为、举动,倒对他这个人有了一些改观。

这晚,又是月上中天,岳仲尧才回了院子。

琬儿等了许久,便奈不住先睡了过去,早已被乔明瑾安置在了床上。

岳仲尧照例蹑手蹑脚地进了内室,雕刻华丽的拔步床上,帐幔已是垂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从床侧的宫灯里是透了出来,照在岳仲尧有些酒意的脸上。

岳仲尧呵了呵有些凉意的手,这才掀开了帐幔。

才掀开不大的缝,便愣在了那里。

乔明瑾斜倚在床上,身上锦被只盖了半身,两眼亮晶晶地正朝他望来。

“瑾,瑾娘……”

不明白自己怎么结巴了起来。岳仲尧忙敛了敛神又小声问道:“怎的还不睡?”

说完往床里抻头看了一眼,他的小女儿此时正盖着锦被,睡得香甜。

岳仲尧嘴角不由往上扬了扬。

“这丫头。又等了好久吧。”

乔明瑾看着他点了点头。

岳仲尧便朝妻子望去。

只见自家娘子,散着长发,披着一件外衫,两手抱在胸前,眼睛正明亮有神地望着他。

岳仲尧心里软软得,还有些说不出的香甜。

俯身帮乔明瑾往上拉了拉被子。

“今天又下了一场大雪,正冷着呢,可别冻着了。”说完又回头往房内看去,内室里两个炭盆正烧得旺旺的。

他又扭头往窗户那边看去,生怕丫鬟们把窗户关得死紧,至妻女中了炭毒。

见各处妥贴,又看着乔明瑾问道:“可是备了汤婆子?”

说完正欲往床尾掀起被子查看。

他记得瑾娘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得怕人。以前为了瑾娘夜里能睡得好,他每晚临睡前都是要给瑾娘烫脚的,临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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