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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户人家-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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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借了林华清的光,兰院里各种补品多得很。可是,她却实在是没那个口福。吃什么吐什么,到最后,吃东西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任务。哪怕她再不想吃东西,吐到看到食物就生腻烦,却仍要强迫自己吃下去。
看于清瑶吐成这个样子,林华清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每每亲自端了碗,坐在床边,哄着于清瑶多吃两口。就是于清瑶酸气上涌,突然呕吐,吐了他一身,他也全不在意。反倒笑着道:“等咱们宝贝女儿长大了,一定要告诉她,她爹爹我,也是吃了辛苦的……当然,比不得娘亲这般辛苦。娘子,要是孩子不孝顺你,我一定狠狠打她……”
怕于清瑶心里有负担,林华清说起孩子,从来都是说女儿,宝贝女儿,却从来不说儿子。于清瑶会意在心,听着他的话,觉得格外的甜蜜。
虽然常常吐得一塌糊涂,可是她却仍强迫自己每天都要在园里走动走动。尤其是阳光甚好的黄昏时分,她喜欢绕着小湖走上一圈。
锦屏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垂着头,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于清瑶虽然看在眼中,却并不追问。其实,她心里是知道锦屏的心事到底是什么的。虽然那天几个丫头并没有听到她和赵氏的话,可是这几天,早有消息传到丫头们的耳中。
这几天,不只是锦屏这样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五儿也是这样,总带着几分阴郁之色。她心里也暗自猜测两个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却只作不知她们有心事,连问都不问。其实,她一直在等,等着两个丫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从重生的那一日,她就已经发过誓,再不会像前世一样任人摆布。她的身边,自然也留不了有外心的人。
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她笑着指点湖畔风景,又笑道:“可惜你们四爷走不了太远,要不然这样多转转,看看风景,岂不美哉?”
已近九月下旬,湖畔树木,有些叶子已泛了金边,又有几株晚桂未凋,香气缭绕……
“太太,”锦屏没有心思看风景,终于耐不住性子,叫了一声。看于清瑶回眸看她,眼神甚是温和,她的胆子就又壮了几分,“太太,奴婢有些话想要同太太说。”
于清瑶笑起来,“有话就说好了,我什么时候禁止你们说话了?”
锦屏迟疑了下,跟近了一步,才道:“那日夫人来,奴婢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可是这几日却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些事情……”
看着于清瑶笑着点头,坐在石头上,锦屏也顺势跟了过去。在于清瑶笑着拍了拍旁边的石头时,迟疑了下,才坐下去。
“奴婢也不知道那些话是真是假,可是放在奴婢心里,实在是憋得慌。所以还请太太听奴婢一言。奴婢,不想做四爷的通房丫头”
“哦,”于清瑶淡淡应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的,让锦屏心里没个着落。
“太太,奴婢从小就跟着老太太,虽然有着老太太的庇护,对府里那些隐在暗处的事,少有接触。可是,有些事,也是看过、听过的。奴婢是丫头,可能一辈子都是贱籍了。我也不敢奢望能像柳絮和雪儿一样,有朝一日脱了籍嫁人。只想着能这样在太太跟前侍候一辈子,不愁吃穿,不用担心被什么人算计,也算够了……”
于清瑶看着锦屏,抿唇浅笑,“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好像有谁要算计你了似的……”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那次如果不是太太,奴婢早不知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方了。现在,奴婢只求能有个安身之地,也就是了……”
于清瑶笑着拍了拍锦屏的肩,柔声道:“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总会保你周全。我也不要你侍候一辈子,就算我再坏心肠,也万万不会坏了你的姻缘……”
锦屏面上一热,却仍是怯怯地摇头,“奴婢不离开太太,奴婢……怕……”
看着锦屏,于清瑶挑起眉,没有再说什么。锦屏不同于柳絮,一向有主见。也不同于雪儿,活泼开朗,向往着美好的未来。自幼生在于家,她从未见识过外头的世界,怕,也是难免的。
摇了摇头,于清瑶没有再劝。且不管锦屏现在是怎么想的,人的想法,一时一个想法,说不定日后,锦屏还会急着嫁人的呢
把话说开了,锦屏的心情大好,绕回兰院时,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的。
回了兰院,于清瑶又开始恶心,好一阵吐,人也倦了,倚在床上,也不要人侍候,逐散了丫头,又告诉她们不要去书房惊动林华清,自己就先睡了。
迷迷糊糊的,有了些倦意,却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先是有人走进来,似乎是放下水壶还是什么的。接着就又有人走进来,叫了声:“锦屏姐姐……”
是五儿。锦屏回身,“嘘”的一声。
“太太该是睡了的吧?”五儿低声说着,人已经走进内室,张望起来。后面是锦屏在抱怨:“你莫要乱闯,仔细惊了太太……”
五儿“嗯”了声,拉着锦屏,“姐姐,我有事同你说。你和我说说,刚才太太和你说什么了……”
锦屏嗔怪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道:“莫要在这里说话,出去再说。”
听着两个丫头一前一后出去了,于清瑶就睁开了眼。虽然没有起身,可是她却不由得凝神细听外头的声响。
两个丫头并没有离得太远,想是以为于清瑶睡着了,书房又离得远些,她们压低了声音,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太太说,只要有她一日,就会护我周全……”锦屏低声说着,声音里透着欢喜。
五儿却是惊问:“怎么会呢?不是说太太根本就容不得四爷纳妾吗?难道太太反悔了,还是因为你是从于家来的……”
“嘘,”锦屏轻拍着五儿,怨道:“你小点声,谁说我要做姨娘或是通房丫头了?我和太太说了,要做一辈子丫头的”
“做一辈子丫头?姐姐莫不是疯了?做一辈子丫头有什么好的?”五儿冷笑道:“咱们做丫头的,无非就是两条出路。一条是拉出去配了小厮,另一条就是顺了主子的意,做了姨娘,日后生个一男半女,也终身有靠……像柳絮和雪儿那样的,脱了籍嫁个好人家的,不知是前世修了多大的福”
喘了口气,五儿的声音里透出些许哭音:“我也不敢求能像柳絮和雪儿那样,可却也不想像四儿那样,嫁个老丑的男人。”顿了顿,她又道:“我寻思着,太太那样打发了四儿,也是四儿太过嚣张,惹怒了太太。要是我一直好好用心侍候着太太,或许总有一天,太太觉得我好,说不定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锦屏已经低声打断她:“你快断了那个心思吧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你跟在她身边几个月还没看清楚吗?从前在于家,我只当太太是个性子温婉的,可是现在却知道太太的性子甚是刚烈。她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又岂会容得了想要攀扯上爷的女人呢?你忘了,她们是怎么说的?不是说太太当着夫人的面就立誓说这一世都不会让四爷纳妾,若要纳妾,除非休了她吗?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见太太是认真的,你要是再不知好歹,硬要往前冲,只怕比那个什么四儿还要惨上三分……”
被锦屏一说,五儿也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若不能如此,那我大概也就只能被拉出去配个小厮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那样嫁个奴才,生一窝子奴才……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五儿哭着,忽然又扯住锦屏,低声问道:“我要是对太太一直忠心耿耿的,太太会不会也对我像对雪儿、柳絮一样,也让我脱了籍,帮我找户好人家,叫我做个正经太太呢?”
“这……这,你叫我如何说?”锦屏失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太是个心善的,若你忠心,太太定不会亏待你,可是像雪儿和柳絮,总是要有那般的造化吧?”
她才说完这句话,就忽然听到正房里传出一声轻咳。听到这一声轻咳,两人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大变,惶惑至极……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主与仆,缘深缘浅
听到那一声轻咳,五儿和锦屏几乎吓飞了魂。
紧张地看着锦屏,五儿推攘着她,自己却不敢往房里走。锦屏又惧又气,瞪了五儿一眼,才快步转进房里。一进门,就低声叫道:“太太醒了?”
于清瑶靠着床,笑盈盈地看着锦屏,淡淡道:“你刚才在外头和谁说话呀?”
锦屏张开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讪讪地笑着。外头的五儿,自然是不敢再躲,畏畏缩缩地走进房来,垂着头,怯声道:“回太太,是奴婢在和锦屏姐姐开玩笑。”
挑起眉,于清瑶接过锦屏递到手的温水,漱了漱口,又净了手,这才抬起头来看五儿。
“开玩笑啊?”她笑了一声,温言道:“我一向以为脾气躁的人,定然是性格耿直的,可是现在看,却不一定如此啊”
五儿身子一哆嗦,忙近前几步,矮身跪下,“太太,奴婢知错了奴婢刚才不是和锦屏姐姐开玩笑……奴婢知道,我不该起了痴心妄想的念头。”
于清瑶垂下眼帘,看着五儿,想了想,又笑了。“我记得四儿那个时候,很是强项。别说认错,甚至是拧着脖子,和我对视……想不到,你们一同长大,处事倒是完全不一样。”
听到于清瑶提及四儿,五儿自然是知道刚才她在外面和锦屏说的话,于清瑶都听在了耳中。咬着嘴唇,她越想越怕,泪水不知不觉间,在眼眶里打转。
“哭什么?”于清瑶皱起眉,“我还没喝斥你什么呢?怎么就先哭了?难道我这个主子就这么吓人?”
五儿哽咽着,怯声道:“太太一向心善,可是……”她不是没看到太太是怎么对付人的。虽然太太从不像别的主子一样又打又骂,可是却比那些会打会骂的主子更让她害怕。
于清瑶睨着五儿,倒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五儿也和四儿一样,敢当着她的话顶撞她,全不知错,她自有雷霆手段对付。可是现在她才问了一句,五儿就痛哭流涕,倒让她有些难为。
她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虽然不会留有异心的人在身边,可是却也没有到因为丫头一点点的小心思,就硬下心肠狠心相待的地步。
看着五儿,她细细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不错,五儿是有麻雀变凤凰的心思,可是同四儿那样一心认定了林华清是喜欢她的又不一样。也不过,是想为自己谋个出路……
“五儿,”她唤了一声,声音虽然不高,却自有凌厉之意:“锦屏刚才同我说了,说这几天你们听到些闲言闲语,很是苦恼。今天,我就当着你们的面,把那天夫人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不错,夫人是同我说,想让四爷收你们两个的其中一个……”看着五儿眨巴的眼睛,于清瑶继续说道:“不过,这个提议,夫人才一说,我就拒绝了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再说一遍当时对夫人讲的话。要想你们四爷纳妾或是收房,除非他与我和离宁被休弃,我也绝不会让第二个女人进门……这样的话,我敢当着夫人的面讲,就一定做得到”
“我也不怕别人说我妒妇或是悍妇,我于清瑶认定的事,今生不会为任何人退让”缓了缓,她又道:“我不喜欢做那样面慈心恶,当面笑语、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也不想博什么仁善美名,却暗地里做些龌龊的丑事……所以,当着你们的面,我直接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做四爷的通房或是小妾。若是有那样的心思,趁早收了。我只当没听到那些痴心妄想的话……”
盯着五儿,她又道:“要是不肯听我的话,表面应承了老老实实地做事,却在背后耍手段,做些让我恶心的事,那就休怪我这个主子狠心了……主与仆,缘深缘浅,都在你们一念之间。”
语气平和,可越是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就越是令人胆颤。
不只五儿满面惊惶,就连锦屏也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分声音。
“我今天这番话,不只是对你们说的。你们可以把这样的话同那些小丫头说清楚了。我我身边,只留忠心的人。若是尽了心,出过力的,我自然不会亏待。虽然未必会如雪儿、柳絮一样有那样好的出路,可也万万不会勉强哪个,委屈了哪个。可要是哪个伤了我的心,那她就不只是要流泪了……”
“奴、奴婢知道了……”五儿临出去的时候,腿一直在打颤。过后,果然是收敛了心思,再不敢有所怠慢。
虽然这一番话,于清瑶没有同林华清说过。可是不知道林华清怎么着,竟是知道了。夜里揽着于清瑶,他低笑道:“我家娘子越来越有威势,看来有一天,就是母亲也要被你压下去的。”
于清瑶皱眉,想想,对压倒赵氏并没有什么兴趣。如果她真有那个心,只要稍稍运用下异能,就可让赵氏在她面前软下来。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纵是全世界都臣服于她,到底也不是发自内心的。更何况,她要人臣服于她,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及我看帐本,数钱来得开怀……”想想因为怀了身孕,林华清不许她看翻看帐本的事,于清瑶有些难过。忍不住捏着林华清的手臂,没事找事:“云记的那些手段,你可莫要在我这院子里使,要是叫我知道了,定不饶你……”
“冤枉我怎么敢呢?明明就是那些小丫头说话太大声了……”林华清叫屈,还待再说,侧过头看,才知于清瑶已经沉沉睡去。
看着于清瑶嘴角的那抹笑,林华清也不由笑了起来。撑起身,他在于清瑶的脸上轻轻一吻,又细心地拉了拉被子,这才翻身倒在床上。
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床板,他把手放在胸口,交握在一起,无趣地摆弄着。
“娘子……”低声唤了一声,他忙捂住嘴,好像很后悔似地睨着于清瑶,生怕把她吵醒。见于清瑶半晌没有动静,他才安下心来。
倒回枕头上,他闭上眼,可是却仍然怎么都睡不着。翻了个身,仍然睡不着,再翻身,还是睡不着……
“嗯……”身边低声的呢喃,让林华清停住动作,不敢再乱动半分,生怕惊动了于清瑶。就只能那样定定地看着头顶床板上描绘的云纹……
“一朵云,两朵云……”无声地在心里数着,直到眼皮发沉,合上眼去……
不知是不是于清瑶的那一番话起了效,兰院上上下下,倒是格外的尽心尽力。许婆子当着于清瑶的面,讨好地赞她“这一招敲山震虎做得好”。
于清瑶抿唇笑笑,只淡淡笑问:“哪个是虎呢?”
一句话让许婆子的笑容苦涩起来。也知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她讪讪地打着自己的脸,赔笑道:“都是老婆子说错了话这张老嘴啊”
看着许婆子这样做贱自己,于清瑶皱起眉来。却没有说话。
虽然她不喜许婆子这样的行事,甚至有时候替许婆子悲哀。可是,这个世界有许多人就是这样活下来的。不仅仅只是她院里的一个婆子,甚至外头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想来有些剥了那身官皮,也和许婆子没什么区别。
没两日,张庄的农庄里就送了秋货过来。虽然夏天时,庄上有送瓜果菜蔬过来,可是逢秋了,送来的东西比夏时更多数倍。
新鲜的桔,肥美的鱼,老玉米,山芋头,红薯什么的,直装了两大车。虽然不过是些便宜的东西,可是从自己庄上出产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而随着这些秋货,一直进京的,却还有一个人。
于大力把东西交割了,又把帐本交了,才同于清瑶提起陆家的也跟了来。
“那婆娘闹得太凶了……”摸着脑袋,于大力也有些不好意思。
于清瑶想想,倒也不怪于大力。说起来,把陆家的留在庄上,不过是恼她多事,总是想要生事。可认真说起来,让人家夫妻、母女分隔两地,到底不美。
“罢了,既然来了,就留在府里好了。”于清瑶摸着手中那沉甸甸的穗子,只觉得满心的欢喜。对别的,倒更不在意。
“今年庄上的收成这么好,全赖你父子出力。庄上能有你们坐镇,我也放心不少……对了,左右也是来了,就在府里多住上几日,我打发陆富贵陪你到处玩玩。想来,也快有小半年没回京了。”
她本是好意,却不想于大力竟是猛摇头,“庄上事多,奴才可不能在京里快活,让老爹在庄上忙……小姐,我爹说了,这收了稻子,还要再种冬麦呢还有,我爹特意留了五亩地,专门种上菜,什么大白菜、黄心菜、萝卜……都种上些。等打了霜,这菜采下来,味道才叫一个好。而且又方便当作秋菜存储,到时候好叫小姐和小主子,冬日里也能吃上新鲜秋菜……”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个婆子一台戏
于大力是个实心眼儿,说起话来也是实在,于清瑶听得抿唇直乐,倒也不再留他。除了打赏外,又唤了锦屏过来,在库房里捡了两匹结实的棉布,拿回去给于家一家五口做衣裳。不是舍不得好料子,只是乡下穿衣,还是这棉布的最为实在。
临走,又亲自送出了门。于大力夹着布,一个劲地作揖,说当不起于清瑶送。于清瑶只笑说也想出去走走。
这头才说,就听到有人嘀咕:“不过送趟东西,就又吃又拿的,脸上也不臊得慌……”
于清瑶皱起眉,不用去看,也听出来这说话的是什么人。原以为庄上几月的冷落,陆家的该是长了些记性。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糊涂。
于大力脸上一红,横眼瞪过去,可是当着于清瑶的面却又不好喝斥陆家的,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转了出去。
陆家的看得大乐,自觉挫败了于大力,很是出了口怨气,“臭小子,让你母亲老子都欺负我……”
她脸上的笑还没有收起,就听到有人喝斥她:“碧桃,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闺名,际家的不由一愣。扭头看去,却见一个扁着嘴,面目刻薄的老妇,叉着手瞪她。
陆家的掀起眉,才要喝骂,却又觉那老妇甚是面善。眯眼细瞅,她不由“唉呦”了一声:“这不是许妈妈吗?敢情是替老太太来看我们太太来着?真是失礼了……”
陪着笑,她忙着叫人,“你们这些死丫头,都是干什么吃的?来了客儿,也不知端茶送水……”
她才从庄上回来,进了兰院,和自家闺女连诉苦都还没诉完,哪知兰院中人事变动。
眼瞅着陆家的呼来唤去,真把自己当成管事妈妈了。于清瑶收回目送于大力的目光,看看另一头脸色难看的许婆子,不由抿唇浅笑。
无意插手。虽然陆家的难缠,可许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痴长的年岁,绝不是白长的。两个女人,自去争斗,只要不因这争锋损了她这个主子的利益,也随得她们斗去。说不得,她们这样斗,于她反倒是有好处呢
跟在于清瑶身边也有几月了,锦屏自然看得出于清瑶是报着看热闹的心理。
当下也不出声。五儿看看锦屏,也闭口不言。而妞儿,更是唯恐天下不乱似地叫道:“呦,陆妈妈,你什么时候成了管事婆子,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
陆家的吃这么一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偷眼看于清瑶只是微笑,并没有说话。胆子就壮了几分,“你这样的小丫头知道些什么……扯我干什么?”她拨拉着香坠一直拉她的手,得意地仰头,“这院里没个管事妈妈,你们这些小丫头还不得翻上天去了啊”
“可不是吗?”许婆子不阴不阳地说了句,在陆家的以为她是赞成自己的话,陪笑相看时,幽幽地道:“我这个管事妈妈教导无方,倒叫你看笑话了”
陆家的一怔,还没回过味儿来,许婆子已经冷笑道:“香坠,我往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今天竟这么没规矩?陆家的虽是你母亲,可是在主子面前,娘是娘,姑娘是姑娘,都是主子的奴婢,主子给你月例钱,可不是让你在这儿认亲的”
最后一声,许婆子的声音拔得极高,很是尖利。香坠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怯生生地应道:“奴婢知错了。”虽然是在认错,可是目光却是不自觉地往陆家的飘了飘 。
陆家的瞥见,哪里还忍得住,“许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香坠可一向侍候主子侍候得周到。太太喜欢得很呢你怎么随随便便地就……”
眨巴下眼,她终于明白过来,“许妈妈,你现在侍候太太了?是老太太打发你来的?”陆家的也是精在表面,虽然看起来灵,可其实并不是真的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当着于清瑶的面,就表现出这些最让主子厌烦的特质来。
许婆子眯眼看着陆家的,冷幽幽地道:“我自侍候太太,和于家的老太太有什么相干?”竟是连个磕巴都没打,就直接把自己和田氏的主仆情义撇得一干二净。
于清瑶在旁听到,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锦屏。见她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嘴角就扬得更高。
也不理会那头许婆子和陆家的争锋,她笑着招呼几个丫头,“妞儿去瞧瞧,陆管事可是安排人手把那些东西都运进来了?锦屏,你去库房里挑上几只好看的篮子,一会先捡着好的的往宣华院送些,再大房、二房、三房那里也要送的……啊,对了,说是那鱼还是活的,用大木桶装来的。一会儿叫人把院里蓄雨水的大缸都添满了,把那鱼先养着。待吃时,再杀,才是新鲜……”
她这头,一招呼,原本还聚在一起看热闹的小丫头们立刻应声,跟着大丫头们,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了,甚至两个粗使婆子也忙着去清洗那大水缸。
陆家的看得愣了愣,眼见自家女儿也甩下她,跟着锦屏往库房那头跑去。更觉好似孤立无援。
许婆子冷眼睨着她,沉声道:“碧桃,你刚从庄上回来,就先歇上两天吧这会儿咱们院里也是忙,等我闲下来了,再给你安排差事。”说罢,也不理会陆家的,快步跟上于清瑶献殷勤去了。
陆家的气得头晕,可是听着许婆子那意思,这分明就是真的成了这院里的管事妈妈。想想以后要在许婆子手下当差,她又气又恨,可是又怕当真得罪了许婆子,没个好果子吃。当下竟是连骂都不敢骂了。瞥着一肚子怨气,站在院里,呆了好一会儿,眼见众人忙来忙去,经过她身边竟是没一个和她说句话的,也自觉无趣。抹身就退了出去。
在房里,从敞开的门正能看到陆家的看似寂落的背影。于清瑶微微一笑,看着许婆子,笑道:“妈妈可是利齿,把陆妈妈说得全无招架之力呢”
许婆子陪着笑,恭声道:“老婆子不过是看她太过无礼。哪儿有主子在跟前,她一个媳妇子居然敢随意插嘴的道理呢?”顿了顿,她又道:“还请太太恕老奴刚才一时嘴快,说自己是院里的管事妈妈了……”
说着话,她偷眼看着于清瑶,想从于清瑶的表情里看出她的心思。可偏偏于清瑶却仍是微微笑着,竟是没有半分异样。
“无妨,不过是无心之言,难道我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吗?”
许婆子应声陪笑,可是心里却并不自在。她原本以为于清瑶会顺势把这个差事正式给了她呢虽然她现在在院里做的也是同样的差事,可是没有那个名份,到底不好。平时还好,要真有些事,她只怕自己使唤不到那些小丫头。更何况,就是现在,她也没法子使唤几个大丫头啊
心里不快,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在外头传来喧哗人声时,仍露出一派尽职尽责的模样,抢着道:“送东西进来的怕都是些小厮,老奴这就出去看着,仔细那些小丫头不知道规矩,叫人看了笑话……”
于清瑶笑笑,没有作声。只见许婆子出去,大声喝令小丫头们回避,尤其是大声叫着香坠:“香坠,说几次了,知不知道点规矩……”
弯起眉,她笑着回头,看着这会儿站在她身后的五儿,问道:“你说,这院里会安静几天?”
五儿怔了怔,想想,才小心翼翼地道:“陆妈妈不是省油的灯啊不过,有许妈妈压着,少说也要半个月闹不起来吧?”
拿着睨着五儿,于清瑶笑道:“说话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我倒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性子……我看,不用半个月,不出五天,这院里就又要热闹了你不信?我可与你打赌。”
五儿眨巴着眼,不敢应声。于清瑶笑笑,也不勉强她。自己坐着,想想,就又笑起来。
就像于清瑶说的,兰院里没有安静几日,就又闹了起来。
陆家的,起先也是敬畏着许婆子,第二日就带了东西来探许婆子。两人关起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到陆家的走时,对许婆子恭敬到极点。就是平日在于清瑶面前,还不知深浅地仗着侍候过老太太,拿个乔。可是当着比她还老资格的许婆子,却是不敢了。
在外宅边的大杂院里住着,陆家的一心等着许婆子给她安排差事。可是一连等了几天,却不见许婆子发话让她进内宅。
原本心就焦了,又赶上香坠请了假回去看她,说着说着话,才从香坠那儿知道许婆子根本就不曾正式当上管事妈妈。
这下子,陆家的可是火的。也不管有没有得令进园子,自己个儿跑到了兰院,扯着许婆子大吵大闹。可巧于清瑶刚刚吐过一通,心里正烦躁。听到外头这样的闹,立刻大发脾气。
陆家的跪在于清瑶面前,又哭又嚎,只说许婆子哄骗她,又坏了太太的名声云云。倒是许婆子,二话不说,直接认错,又说不该收了陆家的送的那么几双鞋面,又有些土产,是她一时糊涂了。两相比较,倒是许婆子果然是知道了于清瑶的脾气些……
于清瑶听得厌烦,也懒得理会各人的证词,索性一人地“二十板”,各罚了一个月的月例了事。
虽然没有重罚,可是两个婆子经此一役,却是彻底结下了仇。三不五时的,必有纠葛,让兰院平添许多吵杂之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心撞见隐晦事
林震昌的婚礼,定在十月十五日。巧合的,雪儿的婚礼也是这个日子。虽然依着本心,于清瑶更愿意去参加雪儿的婚礼,可是有些礼数,到底不能不遵循。
婚礼前几日,去为雪儿添嫁时,于清瑶隐隐有些抱怨,却不想,一向有些任性的雪儿反倒劝慰于清瑶。
倒让她有些小小的惊讶,忍不住赞柳絮,“可是你这个嫂子近来费心了,竟让雪儿变得这么懂事。”
“我家雪儿原本就懂事,哪里用我教呢?”柳絮低笑,做嫂子的全力维护小姑子。
雪儿不免有些得意,冲着于清瑶掀眉,又笑道:“姐姐,我三朝回门时,你可一定要回来要不然,我可不依……”
听着雪儿熟悉的撒娇,于清瑶反倒笑得更开怀。自然一叠声地应承下。
她喜欢陆家温馨的氛围,不论是于家还是林家,都没有这样的氛围。因为这儿,她格外地想着娘亲。只可惜,洛阳那边的书信还没有传来。
之前,因着林华清受罚之事,一直没有写信给娘。待林华清好了些,她又害喜害得厉害,还是这几日才得了空写了封信交给林华清找人送了去。也不知娘亲知道她有身孕的消息,会有多开心……
离着婚礼还有五天时,河东道上朱家的人已经进了京。因路途遥远,林震昌没有亲自去迎亲,而是由朱家的亲长送亲入京。
朱家虽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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