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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户人家-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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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说话,外头勇义侯和三爷林震昌说笑着进了屋。

众人纷纷起身,赵氏也起身迎上。“侯爷可又是一早就去骑马了?瞧这汗……”她还未曾吩咐,雨霁已经笑着叫人:“还不快去端了水给侯爷、三爷净面?”又笑问:“侯爷和三爷,今天是哪个胜了?”

若是寻常丫头,这样问,甚是逾礼。可雨霁受宠人人皆知,就是勇义侯也不曾觉得这丫头问得突兀。只是笑道:“老三近来不错骑射上大有进益。”

赵氏闻听,立刻就笑起来。看着林震昌,目中尽是欣慰之色。而那雨霁,一双妙目盯着林震昌,欢喜万分。

于清瑶瞧在眼中,暗暗在心中思忖。这个雨霁,她之前倒真是没见过,这次从庄上回来才见着的。昨个太忙,她只抽空问了五儿一句。五儿也说得不清楚,她只隐约知道这个雨霁是个得宠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母亲病了,就可以回家侍病,一呆就呆了小半月,连她这个四太太也没在初入门时见着。

这会儿,冷眼旁观,她更觉得这丫头可不仅仅是得宠这么简单。转目看向林华清,她眨了眨眼,虽然没有问出口,可林华清却显然是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冲着她一笑,他倾近身,低声道:“雨霁是母亲奶兄的女儿,自小就入了府,可以说是和我与三哥一起长大的……”声音稍顿,他又悄声道:“她爹,王管事,一直都帮着母亲打理外头的铺子……”

于清瑶听到,心里立刻把这雨霁更高看了三分。能为赵氏打理陪嫁的人,自然是她最为信任的家人,再加上又是赵氏的奶兄,想来那个王管事,才真是赵氏最得力的人了。

要知奶娘,虽然是下人,却也是半个母亲,尤其对女子来说,有些更是比母亲还亲。母亲不会一辈子陪着你,可奶娘却是要陪你一起嫁入夫家的。就是于清瑶,如果不是前世里受够了奶娘的拖累,她也不会亲手逐走李妈妈。一般女子,没了奶娘相随,嫁入夫家,便似活生生断了一臂,有很多事,都不甚方便。

她正在心里想着这雨霁,与林震昌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想林震昌突然转过身来。笑着道:“今个赛马赛得不甚爽快。可惜了……四弟,大哥和二哥都是不会骑马的,我也不拉他们。倒是你,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可是常赞你的,怎么现在,却宁可去同外人跑马斗鸡,却不肯和我这亲三哥赛上一回呢?”

第九十三章 兄弟相争为哪般

林震昌的话一说完,房间里就立刻静了下来。从笑语欢声到瞬间的安静,只是一瞬间,突兀之极。就连被何氏半搂半抱在怀里的松哥儿,也似有所觉,吮着麦芽糖睁大了眼,在屋中众人脸上扫来扫去。

于清瑶微笑着,目光落在仍然满面笑容的林华清,脚步微错,手已悄悄在后面牵住他的衣角。虽然此时此刻,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却握林华清的手。可是她只希望自己这微不可察的动作能给予林华清一点支持。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能在林家风风光光过了十几年,林华清已经强大得无需人在后支持。可是,她就是想那样做。

虽然没有回头看向于清瑶,可是林华清的手却是悄悄背到身后,就那样直接抓住于清瑶牵着他衣角的手。

垂眉浅笑,于清瑶没有挣开手。就那样任由他握着,听着他平静而淡然地笑道:“三哥又想赛马?我只怕‘红焰’没轻没重的,伤了你那匹‘黄云’呢”虽然是在说马,可是那傲然的语调,却让林震昌怒意更炽。

“若是伤了,那是‘黄云’没用你放心就算真的伤了,我也不会让你赔你只管留着你的私房银子就是……可要是输了,你就要当着大家的面,跪在母亲面前,好好认错”

于清瑶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看着不掩怒意的林震昌,突然间就意识到这位三哥,突然间揪着林华清赛马,可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想要为母亲出一口气啊只是他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一番好意也难讨好赵氏了。

果然,林震昌话才说出,赵氏已经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哪里还有点做兄长的模样?你四弟何错之有?还说什么认错你快点向四弟赔个不是才是真的……”

“母亲,”林震昌抱屈:“母亲,你这些年就是太宠四弟,才把他宠得这样尊卑不分。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他那样纵容着弟妹跑到母亲这里闹,又自己撒泼,简直是大逆不道要是这样,母亲也纵容他,他日后岂不是……”

林震昌没有把话说完,赵氏已经厉声喝斥:“闭嘴你现在就是孝顺吗?什么时候,你居然也这样逆着娘的意思了?”一面喝斥,一面抬头去看已经端坐在座位上,由丫鬟服侍着净面的勇义侯。

而在赵氏身后的雨霁也是冲着林震昌挤眼示意。显然是要他不要再说出冲撞赵氏的话。林震昌抿紧了嘴角,虽然瞥向林华清的眼神仍是愤愤不平,却居然果真没有再说话。

于清瑶目光微闪,心里倒是暗觉好笑。

转目看去,屋中众人表情各异,只是不管什么表,倒是都把目光落在这边,或是直接或是隐晦,眼中倒都是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何氏揽着孩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她身边的林若峰目光忽闪着,虽然刻意掩饰,却到底遮不住眼底那一抹幸灾乐祸之色。

于清瑶微微皱眉,可转念一想,却又释然。

林家没有女儿,四个儿子里,最不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排行为二的林若峰了。不是嫡子,又不如林华清受重视。生母是地位卑微的妾室,甚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赵氏未曾发言,都不能出席家宴。除了第一个生下林家长孙外,他再没有别的成就。而且,因长孙得利多的到底还是何氏,他在林家似乎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二爷。

长久以来,林若峰就是心理有些不平衡,也是正常的。她又何必觉得林若峰幸灾乐祸是种错呢?

相较于二房夫妇两个明显形于外的神情,大房夫妇两个就平淡许多。明氏是一惯的冷淡,虽然在关注,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而林阔海,不知是真心还是佯装,面露急切之色,连连劝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节日,你胡闹什么?四弟,你莫理你三哥,他这人向来有口无心,刚才也不是故意的……”

林华清闻言,淡淡笑道:“大哥放心,我怎么会生三哥的气呢?三哥一向直爽,想来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才会这样误会。”

林华清说着话,目光转向林震昌,虽然是在微笑,可是眼中却没多少笑意,甚至隐隐约约的带着一抹嘲弄之色。

林震昌看得分明,立刻火了起来:“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脑子笨,容易被人挑唆,被人利用是吧?”

“三哥觉得我是这个意思?”林华清淡淡笑道:“大哥、二哥都在这儿,你问他们,我可有这样的意思?”

他这么一说,林阔海也立刻应道:“就是就是,四弟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

林若峰也紧跟着喏喏应是,可是林震昌却只是一声冷哼,仍是不满地瞪着林华清。雨霁在旁,忽然插嘴:“三爷,四爷必不是那个意思,您就消消气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话,林震昌立刻扬起眉,冷笑道:“他是什么意思,你倒知道了?”

雨霁一愣,面上飞红,又恼又羞,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偏偏林华清又笑道:“雨霁也是和咱们兄弟一块长大的了,我是什么意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震昌大怒,“可是,我不像你们一样生得玲珑心,对谁的心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雨霁大急,似乎想要上前拉扯林震昌的衣袖,可只上前半步就又缩回了手,只压低了声音叫道:“三爷”

林震昌回眸,眼见雨霁满脸涨红,似怒似嗔,不由得怒气先消了一半,可是瞥了眼林华清,却仍是一声冷哼,转过头去不语。

说来繁琐,可其实几人说话也不过片刻之间。就在几人静下来之时,那头正听赵氏笑着解释昨天之事的勇义侯却突然抬起头来。

“要赛马?我看这事却是不错说起来,你们两兄弟上次赛马好像是五年前的事了吧?那一次,是华清胜了。不过这几年,震昌一直勤学苦练,艺不离手。可华清却镇日只知嬉戏,不知上进。今天,我倒想看看,你们两兄弟到底谁胜谁负……”

声音稍顿,勇义侯又看向林震昌,沉声道:“之前你不肯受荫封在京中大营领个校尉之名,一心想要投武举自己博个前程。今天,正是好好考校你的时候。”

又转向林华清,冷冷道:“当年沈学士收你入门时,我只当你会和他学习文武艺,甚是欣慰。可却不曾想,你只学了他那无甚作用的风雅行径和花……”目光在于清瑶面上一扫而过,他顿了下才道:“让我看看,是不是连小时候的那点本事也丢得一干二净。”

话一说完,他也不理赵氏急着劝阻,直接就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

“这、这算是什么呢?好好的节日里……”赵氏皱眉低语,回过头瞪着林震昌怨道:“你看你,惹出这样的事”

林震昌也不着恼,只是笑道:“一会儿娘一定要看我如何一显身手才好……”说完话,他扭头瞥了眼林华清,笑道:“不会又要说些别的理由,逃了吧?”

一说完话,他也不等林华清回答,就大步往外走去:“我先去等着你要是怕了,不来也罢。”

林华清扬起眉,看着林震昌的背影,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眸却比平时深沉许多。

赵氏看着林华清,目光微闪,笑道:“华清,你三哥从小到大就是那个执拗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犯冲,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不理他,只在这儿陪着母亲就是……就是你父亲生气,有我帮你求情。”

“母亲,”林华清微笑着,迎着赵氏的笑容,虽然脸上在笑,可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

于清瑶听着他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觉他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在不经意间紧了几分。虽然没有刻意使用异能,可是她能感觉出那淡淡的怨怒。

“夫君,”突然笑起来,于清瑶倾近身,用另一只手臂轻轻摇着林华清的手臂,笑着仰头道:“我还真没有看过夫君纵马飞驰的雄姿……很想在旁看看呢”

林华清转过头,看着于清瑶,柔声笑道:“娘子想看,为夫自然要为娘子一展身手了。”

赵氏面色微变,沉声道:“华清,你莫要同你三哥样胡闹母亲已经吩咐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好好陪母亲……”

她还没有说完,林华清已经笑着施礼:“母亲,不过是自家兄弟赛回马,也算不得什么,母亲不用担心,不如也一起去看看好了……”

赵氏嘴唇微颤,看着林华清,想说话却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雨霁轻咳一声,低声道:“夫人,不如就把酒宴摆到跑马场那边吧?看不成龙舟,去看两位爷赛马也是有趣得紧……”

回头瞥她一眼,赵氏抿紧了唇,静了数息才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就吩咐下去,把酒宴摆到那边去吧我也好好看看两个儿子到底是谁的本事更大些……”

林华清微笑应声。面色平静,可眼中却尽是傲然之色。刹那间,原本身上那种总是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气质一扫而空……

第九十四章 胜负亦如浮云

虽然已经是林家的媳妇,可是林家的园子于清瑶却还未曾逛遍。像今日这跑马场,她就还是第一次来。

之前在宣华院看到院中石辗与那兵器架时,于清瑶就知这位侯爷行事作风和于家完全是两样。虽同样是勋贵之家,可是比起和于家一样早弃武从文的家族外,林家更重视武道。所以,家中后花园,比起别家来,面积虽然大了不少,可其中真正属于园林的却只有一小部分。偏离了园中花木,临近外宅马厩的园子,却是一处跑马场。

用木桩围起的大圈里,有些地方是夯实的黄土,有些地方铺着均匀的细沙,有些地方植着如茵绿草。远远望去,斑驳混杂,倒似一副刻意描绘的图画。

虽然于清瑶不太懂,可是想也知道这大概是为着让马匹适应各种路面才如此铺设的。再看跑马场不远也是一片空地,有土台,有兵器架,又有些石碾、石锁,想来大概是练武所在。倒真似书上说的校场模样。只不过,是缩小了些。

看着远处骑在马背上,神色飞扬的林震昌,于清瑶忍不住低声问:“夫君,三哥的骑术到底有多精湛?”

林华清闻言,立刻就笑起来:“在京中勋爵子弟中算是不错了,不过比起为夫却是差远了。”看于清瑶只是抿唇笑,他就扬起眉,故作不满,“怎么?你不信为夫的本事?”

“怎么会不信?堂堂文武探花之徒,又怎会输呢?”于清瑶微笑着,望着林华清从容的笑脸,柔声道:“我家夫君如何,我又如何不知呢?”

林华清一笑,虽没有说话,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正相对而笑时,阿大已经牵着那匹枣红马走了过来。那匹枣红马,虽不及林震昌的那匹黄马骠肥体壮,可是骨骼匀称,毛发光亮,看起来却更显神气。只是,或许是马随主人形,林华清的这匹赤焰,也是像林华清一样,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好似全不把眼前的比赛放在心上。被阿大牵入马场,竟是缓缓踱步,低着头一个劲地吃着那些绿草,从步伐到神态,倒和林华清一样,透着一股从容散漫的韵味。

只是这一人一马的散漫,却是彻底激怒了对手。那匹黄云,一声长嘶,竟是扬蹄奔近几步,冲着赤焰长嘶数声,呲牙咧嘴之态,倒似在刻意示威。

赤焰抬起头,淡淡瞥了眼黄云,也不回应,一低头就又去吃蹄下的嫩草。

黄云大怒,扬着蹄子做势要踢,赤焰却仍是慢慢踱开,好像根本不愿理会。

林震昌瞧得又气又笑,冲着林华清冷笑道:“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马老四,你的马倒和你是一个德性。碰着什么事都想要逃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先认输”

林华清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只平声道:“胜与负,不过都是浮云。又不是要比天比地,三哥何况这么紧张呢?如果我说句‘我输了’,就能让三哥开怀不已,我这个做兄弟的却是无所谓。”

林震昌闻言,不喜反怒:“林华清,你这么说算什么意思?输就是输,赢就是赢。难道我还要你让我不成?我就是赢你,也要赢得光明磊落,赢得漂漂亮亮……”

林华清一笑,也不理他,转过头去看正走过来的勇义侯。

虽然说把酒宴设在跑马场上,可是到底不能设得太近,以免尘土飞扬,坏了兴致。所以,赵氏就命人把酒席设在远处的土台上。又叫了设了围帐凉棚,只在那里远远地看着。这会儿,走过来的只有勇义侯和两个儿子。

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勇义侯淡淡道:“虽是兄弟竞技,可是既然上了场,那就一定要分出胜负。今天,不管是哪个胜了,我都有赏”

说着话,他转身伸手,便有跟在身后的健仆俯身上前,把手中托着的刀双手奉上。勇义侯伸手摘刀,右手握住刀柄,轻轻一抽,已把那把刀拨了出来。

日光投落,刀光乍现,于清瑶下意识地合目避开。待缓下心神再看,仍觉那把清亮如水的刀,映着阳光,闪动着耀眼的冷光。

虽然于家多年来无人向武,可是到底也是勋爵世家,家中倒也珍藏了几把神兵宝刃,只是奉在祠堂中,从不轻易示人。

虽只见过一两次,可到底于清瑶心里对所谓的宝刀,也有了一定的概念。现在看到勇义侯手中的刀,不由得在心里赞叹。

这把刀,若未曾出鞘,单看那质朴无华的刀鞘,倒不是很起眼。可一旦拨刀出鞘,立刻锋芒毕露。那秋水一般冷冽的光华令人移不开目光。

连于清瑶都看得出这把是好刀,更何况是林华清和林震昌两个。

“父亲,您真的要把这把‘鸣水刀’拿来做为奖品?”林震昌惊问,又惊又喜,直接上前自勇义侯手中接过那把刀。轻轻用指腹从抹过刀面,“父亲当年往西疆大营时,就是佩的这把刀……父亲,他日我一定也佩着这把‘鸣水刀’奔赴边疆,再扬我勇义侯府之威名”

说着话,林震昌眼中喜气洋洋,竟似已经把这把刀纳入囊中。林华清睨着他,嘴角上扬,虽然面色如常,可眼底那一抹冷诮之色,却是没有遮掩的。

于清瑶看得分明,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抚过林华清的背脊。林华清回眸看她,低笑道:“放心,我又不是那些还未成家的毛头小子,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激怒的。”

也不知林震昌是不是听到,于清瑶抿唇微笑,瞥了眼似乎把全部心神放在那把刀上的林震昌。低声道:“看来,三哥一会儿怕是要失望了……”

林华清扬眉一笑,虽没说话,可是眉宇间那股强大的自信,却已言明一切。

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于清瑶退后一步,看着他走向勇义侯。

深施一礼,林华清朗声道:“虽然胜负不过浮云,可既然父亲对孩儿们抱有这么大的期许,那孩儿就只有全力以赴,不令父亲失望了。”

勇义侯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反是跟在他身后的林阔海笑道:“四弟知道就好父亲当年虽只在西疆大营呆了一年,可是那一年的经历却是他一生最为自豪的事。如今,他把这把‘鸣水刀’拿出来,那就是在表明他想要把咱们林家的未来托付到你们两个手上了。”

温言浅笑,从林阔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林若峰侧目相看,眼底却尽是怀疑。

身为嫡长子,按理说,将来林阔海是一定会继承爵位的。可现在勇义侯却把心爱的佩刀,拿出来做为两个儿子竞争的奖励。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其中含义却是颇让人费解了。

虽然林若峰也自觉比起两个弟弟,他和大哥有些平庸,可若真是因此,就让两个弟弟越过他去,成了未来爵位的继承人,他又觉得实在不甘心。

舔了下嘴唇,林若峰想说些什么,却到底还是又咽了回去。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个弟弟,“我和大哥,骑术不精,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三弟和四弟争了……只不知到底是谁技高一筹了”

虽然听出林若峰的话里含着几分酸意,可林华清却毫不在意。笑着拱了拱手,他转过身去。拇指、食指并屈,送入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呼哨一响,原本在低头吃草的赤焰就猛地抬起头来。似乎定睛往这边瞅了瞅,然后拔足直奔林华清而来。

原本松松系在木栅栏上的黄云,一见到赤焰飞奔起来,立刻把头一甩,摇晃着脑袋挣扎缰绳,追着赤焰也奔了过来。

赤焰飞奔而至,林华清也不等马儿驻足,直接飞身而起,右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人已如飞燕一般轻轻落在马背上。

这一手耍得漂亮。于清瑶在旁看得双眼放光,虽不好大声叫好,却悄悄翘起大拇指冲着林华清比划。

而一旁看得有些呆住的林氏兄弟,这时候才似如梦初醒,发出叫好声。林震昌冷着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勇义侯有意无意地淡淡道:“看来,小时候的功夫还没有完全丢下。”

虽然声音不高,可是带出的赞许之意,却是让林震昌立刻变了脸色。

眼看黄云奔至面前,他也不等马儿驻足,直接就跳起身想要如林华清一样跃上马背。可是那黄云虽是林震昌骑惯的,可一向却都是老老实实的,从不曾耍过这般花样。眼见林震昌跳将起来,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竟是骤然收蹄,停了下来。若不是林震昌反应得快,几乎就要扑个空,跌倒在地。虽然反应得快了,却到底没有像林华清一样直接飞身上马,完成那漂亮的出场。

心中有气,林震昌翻身上马,忍不住提鞭在黄云背上抽了一下。黄云吃痛,只当是喝它向前,猛地一窜,已经往前飞奔而去。

林华清在旁瞧见,也不慌,双脚一夹,赤焰也如箭般飞奔而出。

一红一黄,两匹骏马,如箭般冲了出去,转眼间就只剩下两道影子……

第九十五章 轻扬眉,笑纵声

于清瑶站在场外,看着那两匹骏马飞驰远去。心中有难言的欢喜。

这欢喜,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林华清。这十几年来,林华清就如同她一般,蛰伏于野,掩去了所有的光华,褪去了所有的锋芒,用嘻笑荒唐掩饰所有的真实。以至于,在京中所有人心里,林华清只是一个荒唐狂妄,风流好色的纨绔子弟。

虽然有人知道他擅画美人图,可是对于那些权贵高官来说,书画之事虽雅,终究不过是小技,一个世家旁枝子弟,精通此技还可以一笑置之。若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子弟痴迷此道,怕是早就遭受长辈喝斥痛骂。可是一直以来,赵氏都在纵容着林华清。哪怕在外人看来,这林家的小儿子行事有多荒唐无稽,她都始终如一地维护着他。

不明究竟的人,只会赞叹赵氏胸怀宽广,待庶子甚至比嫡子更好上十倍。可若经过一些世事的明眼人,却都清楚,这棒杀虽然见效快,却远不及捧杀更来得残酷。

于清瑶庆幸,她所认识的林华清,没有变成一个真的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没有就那样溺死在虚假的温情之中。

沉寂多年,由那个曾惊艳父兄的神童变成那个不知上进的孽子。终于,林华清不再隐忍,如同刺破皮囊的剑,锋芒毕露,闪烁耀眼的光彩。

看着他挺直的背脊,看着那于风中飘飞的衣袂,看着他渐近的面容,灿烂的笑容,飞扬的神采……

她捂住胸口,只觉得怦然心动。

突然间,她很想告诉林华清,告诉他,她喜欢看到他这样的笑容,看到他这样肆意如风,仿佛苍鹰搏击长空,散发着雄视天下的气势。她喜欢,喜欢看到她的男人这样威风凛凛……

忽然抬手捂住面颊,于清瑶垂下眼帘,只觉得脸眼烧。她的——男人什么时候,她竟也似乡下村妇一样用这样粗俗的言语。可,虽然有些羞赦,心里却又有压不下的欢喜。

抬起头,看到林华清纵马而至,她甚至能看清他扬起的眉宇,看得清他微翘的嘴角。下意识的,于清瑶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于清瑶绽露欢颜,准备迎向已经领先林震昌一个马身的林华清时,却异变突起。

许是急了,林震昌扬鞭打马,连连抽打着黄云。被打得性起,黄云也是拼了命地追赶着赤焰。可偏偏从头到尾,却都是差了赤焰一个马身。每每它快要追上赤焰时,赤焰都是快奔几步,竟似轻轻松松就越过了它。

眼看就要奔到终点,林震昌又气又恨,瞪着林华清的背影,怒目圆睁,额爆青筋。不知是慌了神还是一时迷了心,竟突然扬鞭抽向林华清的后背。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可是林震昌这样的大动作,场外众人却是看得分明。眼看那道鞭影蛇一般飞向林震昌的背脊。于清瑶惊呼一声,只觉脚下发软,几乎一脚跌倒在地。

在她身后,林阔海“呀”的一声,怔怔地道:“这老三,怎么能、怎么能……”林若峰不知是怎么想的,声音叫得格外大:“这不是背后偷袭吗?老三是疯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能对自家兄弟下这样的毒手这要是传出去,可能什么事了……”

只有勇义侯,沉着脸,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

身后飞鞭而至,林华清却仍似毫无所觉,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半分收敛。可是,就在那条马鞭鞭稍要粘到他身上的时候,林华清却突然身子一扭,猛地回手,一把抓住马鞭。

回眸睨着面色难看,说不清是愧是怒的林震昌,林华清淡淡笑问:“三哥,你的鞭子挥错地方了。”

林震昌嗫嚅着唇,似乎是想要道歉,可是目光落在林华清嘲弄的表情上,却又立刻扬眉冷笑:“打的就是你——又怎样?”

“怎样?”林华清扬眉,忽然灿然一笑:“来得正好……”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缩手振臂,用力一扯……

不成想林华清突然使力,林震昌虽然忙往回拉扯,想要稳住身形,可饶是如此,身体却仍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竟是糊里糊涂地就那样跌下马。待他清醒过来,人已经滚在马下。仰起头,他看着脸上笑容仍然灿烂的林华清,又恨又怒,“林华清,你敢……”

“我敢什么?”林华清轻笑着,身体前倾,倨在马上,冷冷地看着林震昌,笑问:“我就是敢了,你又如何?”一句话问完,他仰起脸,竟是大声笑起来。笑声未歇,已经骑转马头,纵马驶去。

林震昌跳起身,瞪着林华清的背影,恨声大骂。虽然立刻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可是不过片刻功夫,邓根本已经追不上去了。

“林华清——”大声喝叫,林震昌急怒攻心,竟是急切之下,扬手抽下头上束发的簪子重重刺上马臀。

黄云受伤,一声长嘶,果真如林震昌所愿,窜了出去。可是这窜的方向却有些不对,狂奔飞驰,不仅没有追上赤焰,反倒越来越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直往远处奔去。

事发突然,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愣,只能看着林震昌骑在马上,被马颠得左摇右晃,竟似随时都要掉下马来一般。

被这突变吓得发傻,林阔海呆了呆,才大声叫道:“老三,你握紧了缰绳,可别松手。”

林若峰掩着嘴,虽然在叫“老三的骑术一向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可眼里却是忍不住带出一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就在两兄弟的笑声里,原本已经快要奔到场边的林华清,突然间拨转马头,竟是飞驰奔向林震昌。

林若峰怔了下,忍不住酸溜溜地道:“老四果然是重情,老三刚才那么对他,他也这样……”目光转过一直沉默的勇义侯,他咽下后头的话。可嘴却在不知不觉间嘟了起来。

林阔海瞥了眼林若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眼见林华清追向林震昌,于清瑶目光微闪,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林华清没恙,她也就安了心。慢慢退后,待觉察到时,已经站在勇义侯不远处。

虽然有些忐忑,她却仍然微笑着施了一礼。对于这个从没有和她有过交谈的公公,她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敬畏。

目光在于清瑶脸上一扫而过,勇义侯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可会骑马?”

于清瑶怔住,下意识地答:“不曾学过。”

勇义侯静了下去,想了想,才淡淡道:“华清的娘,也是一手好骑术……”

说完这一句,他抬起头,默默望着远处的林华清,眼中隐着说不清的意味。

望着勇义侯,于清瑶心中很是好奇。虽然林华清曾与她说过早逝的亲娘,可到底他那个时候年纪尚幼,记得不甚清楚。至于其他人,自然不会去谈论。她对那位她曾于月下参拜过的婆婆,最深的印象,还是许婆子曾经说过的“狐魅”传说。在她的感觉中,那不幸的女子一定很是美丽,才会被说成是“狐”。

这还是第一次,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人说起那个只存活在记忆中的女子。而且是从勇义侯口中。说的还不是某某氏,而是“华清的娘”。只这一句话,她忽然间就浮想连翩。

只是,虽然心中好奇,可到底是长辈,她自然不敢,也不好去窥探。只能默默地望着勇义侯。

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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