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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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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
韦珮珠听史海也这般说,只得相信。
史海进而劝道:“还有你父亲,你总不能连你父亲都不管不顾了吧?你这样做,分明是……”
韦珮珠虽有不安,却心内仍是有疙瘩,她想把心中所有的愤懑和不满都发泄出来,似乎极力想让史海来说服自己,安慰自己!恨恨地道:“我为什么要顾他,就是他害了我……”
“可他是你父亲呀,他绝不是故意……”
韦珮珠冷冷地道:“他就是故意的!他一直都没告诉我迟自越有前妻的事,甚至连娘都没告诉!他自己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给我找这样的人!我恨他,就是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更恨他!”
史海默然,一会儿才又劝道:“珮珠,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跟从前……几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要这样?哼!你知道吗?他居然提出要迟自越把我和真娘作为平妻来对待!甚至还那么同情他!他害了我母亲,又来害我!”
“你母亲认为宰相大人害了她吗?她——”
韦珮珠咬了咬唇,母亲一直似乎自得其乐,可这叫她更有些怒其不争!
“那点情意就够了吗?我不会像我母亲容易满足,我……”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放手才对呀!还有,我呢?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又如何了呢?无非就是我一直沉沦下僚,你才弃我嫁他!如果我早会钻营,如果是我高中做官,你是不是就不会嫌弃我?珮珠!你我已是实际上的夫妻,如果我不是顾及到你的自尊和脸面,也只顾自己,我将那些事告知迟大人,你又当如何?再说,你以为他当真不知吗?其实,他为人虽表面淡漠,却的确重情重义,坦荡真诚,他那样维护你和你家族的体面,对你父亲也一向真心尊敬,自己在大牢里蹲了这么多天,也无一毫亲口说对你声名有毁的事,你怎么还能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你现在这样说,是已经后悔了,是不是?那你还是放弃了吧!”
韦珮珠忽听他如此出语责备,实在有些惊讶。
“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珮珠!你魔障了吗?就只说这件事吧!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当初迟大人既然将事情都告诉了宰相大人,并答应婚事,难道真的一开始就是存有今天这样的心思的?而你,既对他的出身不满意,又因为他能够高中科举成为才俊之士而同意下嫁,你对他又如何呢?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形,究竟有多少是他造成,又有多少是你自己造成的呢?或者,也应该包括我……可现在,我却觉得很庆幸——虽然是有些……小人之心:你们阴差阳错,并没有什么情感纠葛!他从来没当你是妻子,你也从来没当他是丈夫,现在何苦因为那仅有的一纸婚书而死守住什么呢?”
韦珮珠皱眉咬唇,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如果是她早不在意,她也无所谓。可先机没被她抓住,却又被人无端在京城,尤其是自己的熟人中间遭到白眼鄙夷,她如何能一下子平服自己的怨恨?
“说到底,即使你们真的不解除婚约,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你真的就愿意顶着那个名分,能容忍他们在你面前恩爱缠绵?或者他们完全撇开你,过自己的日子?现在不过是只有那些流言,你都不能忍受,这样极端去诬告于他,你又怎么能做到那些呢?为什么要这般折磨委屈自己?”
韦珮珠愣愣地看着娓娓而谈的史海,他这般耐心琐碎,竟是从未有过的!
史海专注的目光看着她,“或者,你再细想想,如果当初你真的像你母亲那般对他,也因此获得了他那一点点喜欢,你能像你母亲那样容忍真娘回到他身边,从此对你虚与委蛇,虚情假意吗?或者即使真娘不回到他身边,你得知有这样的事,肯定还是很痛苦!你这样的性子,像你刚才说的,你肯定会更痛苦的!那么,他这样对你,即使没有我,放你去寻一份完整的情意,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尊重吗?纵然这样伤了你一时的骄傲,可这确实也不是他有心为之的啊!”
韦珮珠撇开眼,伸手拉下一根垂柳的枝条,一下子捋去那上面的绿叶,指头上顿时染上一股青涩的味道。
“珮珠!你不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相信你真的就那么糊涂了!现在这种情形,你只是骑虎难下罢了!你又不能和他对簿公堂,他也没有机会求得你的谅解,何况他也有他的骄傲!如今,就让我替他……”
韦珮珠不禁低头,一时之间,只觉得史海这话真像从自己心底说出,心内激荡,半晌不语。
史海静静地看着她。
韦珮珠抬头,看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般,心头忽疑惑,压下那一时激动的情绪,道:“你替他?你为什么要替他?是因为他推荐你,给了你现在的地位,对你有恩;还是你……喜欢上了真娘?”
“珮珠!”史海错愕!
“哼!”韦珮珠一时只觉得心灰意冷,心里隐隐觉得,这是自己造成的!那次,是她让史海给真娘赎身的,她还怂恿史海带走真娘呢!
“她算什么?不过是个一嫁再嫁,不守妇道的失节寡妇罢了!”
“珮珠!”史海面色严峻起来,语气也严厉了些,“你怎么这样说!当初那个说要休掉大人的你哪去了?你当真是那么从内心里认可或在意这所谓的贞节?你……”
韦珮珠看着史海那认真严肃的样子,不由惭愧之极。不说别的,就是那晚,虽然史海并未喝酒,可自己难道就一点错没有么?而自己其实也并不是未嫁身份……
“既然你说的她那么好,你是喜欢她了?那我算什么!是!我是不好,我不好……所以,你喜欢她,就是为了她……又因为迟自越对你有恩,你就想成全他们来劝我?是不是?……”
韦珮珠一下子失控了,嘴唇颤抖着,心里悔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来。
“是!我是想成全他们!就像以前,我也很想有人来成全我们一样!看着那么美好,那么刻骨铭心的痴情,却不能在一起,这样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我真是不忍心!”
“你……”韦珮珠只觉得肝肠寸断,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但我更多的也是为了你!珮珠!那些名位不过是过眼烟云,都算不得什么的!你现在不过也是被人利用,再回头也来得及!你总不能连自己的父亲也弃之不顾吧?”
韦珮珠眼泪一下子涌出,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那你,你……纵然是为了我,却还是很讨厌我了吧?现在,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珮珠!你别这样说!”史海上前握住她的双肩,恳切地道,“不管你现在名声如何不好,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仍然是你!不是我说她好,你说她不好,我就讨厌你了!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顿了一下,史海续道:
“珮珠!如果他们的事是戏文上的,你也一定会感动,会同情,恨不得那个妻子主动成全他们,是不是?只因这事落在你身上,所以你才如此愤恨,不能接受!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也请你好好想一想,你这样做,究竟能得到什么呢?目前,迟大人被你污蔑,即使不得翻案,即使被你整死吧,过去的一切就能磨灭吗?你的‘恨’就能得以释放了吗?”
韦珮珠的泪掉落下来。如果不是知道史海的性子,如果他此时不是那样恳切的语气,她真无地自容!史海这些话真说到了她心坎上了!还是他最懂得她!
“我想,迟大人应该早知道你我之事,可他却连口头上的责难也不曾,还费尽心思想成全我们……纵然一半是为了他们自己,但其心可悯,其志可佩!我想你内心里一定也会如此觉得吧?不管怎么说,我心里的确是感激他的!他们两个的情意,和我们年少时一样,也都是这样纯粹美好!只是后来到了谈婚论嫁之时,我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总难免考虑过多,所以你选择了他;而我也因不愿被人耻笑高攀,所以也没有坚持,就这样放弃了。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也已经过去了!可这样的矛盾痛苦,我们都是亲身经历,只怨天尤人又怎么行呢?”
“当初你父亲执意将你许配给他,可见是很欣赏他,信任他的人品,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高中做官吧?至少你父亲绝不会存心要害你!所以,你也不必怨恨你父亲的!之后你们不和,如果我能如他对真娘一般对你,给你更多的安慰,你也许会好受些……”
韦珮珠抬起头,看着史海。当初在那无望的婚姻中,她已经觉得自己可以湮灭了那夫妇之情的。可得知史海竟那般用心,尤其是看到迟自越对她当时很不屑的真娘那般,她也渴望史海会给她一份特别的爱恋,而史海拘于礼教和她的已婚身份,总是犹犹豫豫、裹足不前,她自然失望之极!
“我们不过是俗人,俗人要顾虑的事情自然很多!而他们却是要纯粹得多!就如真娘吧。当初,迟大人比她地位高,她义无反顾嫁给他,受尽磨难也还是坚持那份情;即使大人曾那般报复过她,她也还是喜欢他;现在他落入天牢成了罪犯,她也还是无怨无悔!这样一份至真至纯的爱恋,是我们缺少却应该珍惜的!现在看到他们那般坚持,却让我明白,也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这样的!我们何必去要顾及那些流言蜚语,就让他们说好了!眼不见为净,那些言论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我们应该为最重要的事牺牲,而不应该为这么浮世名利牺牲最宝贵的东西!”
“我真后悔……”
韦珮珠终于说出这四个字!如果当初她没有拘于身份,爱慕虚荣,没有答应嫁给迟自越,那么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史海却对自己付出更多,自己却一再伤他!他到现在还如此不计前嫌来找自己,还这样安慰,可她实在不配拥有这份情了!
“不要说后悔!后悔的都是过去,我们应该为以后想……”
“可现在的我,我还能像以前吗?”即使放下过去,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她不想史海,这个唯一曾对她付出真情的人,即使会像他说的还要她,却又偶尔唾弃自己!虽然这些都是自己自找的,可她宁可不要,也不愿看到史海后悔并且对自己那般!
凉亭下,荷叶初平水面,叶缝里细纹粼粼,微微闪光,使得那嫩叶也似乎跟着颤动着。
“珮珠!不用那么担心,我真的能理解你,真的!因为我们才是一类人!他们太纯粹,太不顾一切,我们只能仰望,可他们也需要我们的成全!我……没有做到大人那样的深情,所以令你失望了!我是不够纯粹,你也不是。你我都不过只是俗人,都被过多外在的东西沾染、蒙蔽,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心。那样,才算是我的真实,我们的真实。他们有他们的活法,我们也有我们的。或者说,我们也没必要跟他们一样!我们都抛开那些吧!不要为那些外在的东西自惭形秽,也不要这样苛责自己,更不要借此毁掉别人,毁掉自己,好不好?我决不会嫌弃你,就像我再也不会嫌弃我自己一样——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自卑自怜、自怨自艾了!”
史海虽觉已说得口干舌燥,而韦珮珠还如此悲怜消沉,但也知她此时不过是在怀疑、不自信中的极度脆弱,所以仍是想尽方法,极力安慰!
“可我,可我那次,说喜欢……”
韦珮珠咬了唇。那应该是最伤他的一次吧!他那时的绝望,那时的沮丧她不是没看到!现在,他是真的还喜欢自己,不计较那些,还是仅仅为了成全迟自越和真娘呢?
“珮珠!我明白,那不过是你拘于礼教,一时气话罢了!”史海微微一笑,“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喜欢大人吗?你不过是因为自己曾和他成亲,因为你们毕竟是‘夫妇’,所以难免会有那样的一点心思,不那样也不是你了呀!所以你因此见不得自己的‘丈夫’喜欢的却是别人,并且因为这个而轻视于你!如果他一直冷淡于你,也从未对别人有情,你可能也就不会恨他,也不会对他有这样的想法了!你最多不过是因为嫁了他,妒忌他给真娘的情意罢了!对不对?”
“我……”
“珮珠,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说你不好!其实,纵然是他休弃你,我也绝不会嫌弃的!现在,我真的希望你能放弃那些,成全了他们,也成全我们!”
韦珮珠犹豫着,可她要撤去那个诬告,她要承担的责任……
“即使你觉得他对不起你,难道你这样做,你能问心无愧吗?你明明不是一个恶人,为什么要这样把自己身上装满了刺呢?我不忍看你这样错下去,这不是你,也不该是你的命运!至于撤去诬告所要承担的责任,你更不用担心!我想迟大人是绝不会计较的!只要他并不计较,你又是被人利用,我会请王爷打点,你不必去公堂,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的!”
韦珮珠心里感动,泪眼盈盈,又惭愧不已!其实,当初她对史海失望,如今更是对自己失望!
“放心吧!纵然这件事被人知道,纵然世上所有的人因此都议论你,纵然你觉得大失体面,可你依旧是你!而我,至少也还会站在原处等你!哪怕我依旧不够完美,没有达到你的要求,但也请你包容你自己,也包容我吧!”
史海轻轻揽她入怀。
“不……是我配不上……你!这样的我,你真的……还会要吗?”她哽咽住。
“我要!你本来早已是我妻子了,不是吗?是我不好,经不起一点挫折,没有坚持,也没有完全懂你的心思!可现在也不晚呀!你也不要担心以后声名不好,只要我不在乎,你的亲人不在乎,那些又算什么呢?”
韦珮珠俯在他胸前,默默流下两行热泪。
尾声
不久,皇帝病情愈重,二皇子赵王册封为太子。诏书颁布,正式以太子身份监国、摄政。
韦顺卿罢相,彻底抄家;其人终因鲁王力保,得以告老还乡。从此,韦氏一族在太子登基为帝、掌政一朝就再没能进入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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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起,转眼间,又是一年三月三。
草长莺飞,柳絮轻舞,落红缤纷。
山色朗润,春水汤汤。
淇水的下游。
吴春县。
官道上一马一轿停住,男子跳下马,女子出轿。他们一前一后拐了几条狭窄而热闹的街道,到了郊外一处依山傍水的村落。
淇水的一条支流蜿蜒在连绵起伏的低矮群山之中。
流水边往日浣衣的村姑早已卸下繁重琐碎的工作,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会儿自然只是游女之身份,与附近村里的男青年笑闹追逐,挥洒着无忧无虑的青春和美好浪漫的爱情。
热闹而温馨,庄重而朴素,平凡而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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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外地人看了一回,羡慕一回,感叹一回,随即走到上游的独木桥边。
身着便服的男子伸手,握住女子的手,低低一声,“珮珠!”
韦珮珠斜眸一笑,在他的帮助下过了河,上了山。
她比之从前略略清瘦一些,一身半新不旧衣裙,看去不觉奢华。腰下却依旧一根绿丝绦上系着的两块美玉,随身形的移动而微微撞击,发出清泠而和谐的声音。
两人在山坡上四面望望,立了一阵,随即慢慢往前走去。
“那边是个学堂……”
一阵幼童的读书之音传来,甚是清朗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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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晖照耀着山坳处那座祠堂改建的学堂屋顶,笼着一层辉煌温和的光芒。
一个个小学生欢蹦乱跳地一涌而出,四散到山路上。最后出来的是一个约摸六七岁的俊秀男孩。
他向站在门口的先生鞠了一躬,才也跟那些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往东边山麓而去。
“是小凡!”韦珮珠惊喜地叫。
史海忙也微笑点头,道:“我们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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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拐过山坳,从半山腰一路奔下,走过青草池塘,走过田间小径,到了离村落略略有些距离,水边独居的五间清厦瓦舍,粉墙,青瓦,木格窗。
瓦舍四周,新栽的桃树又已成林。
转过山坳,到了正面。看那房舍掩映在遍地都是红如霞、白如雪的桃树丛中,潺潺流水之音近在耳边,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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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篱围就的旷朗院落里,抄手游廊上放着一张楠木红漆桌案,三把椅子。
迟自越正在摆饭。
几碟小菜,外加一大碗香气四溢的新鲜鱼汤。
显然,他对这样的家务活已经很熟练,并且乐此不疲了。
他时不时看看一旁正在给他绣一件长袍的真娘,往日的沉郁阴抑之色早已无影无踪,在逐渐沉稳成熟中还略略余下些许年少情怀的痕迹:他面上喜气洋溢,双眸柔和多情,俊美的面庞更见英气明朗。
真娘抬眸看他,微微一笑,再向院外看去;又低下头,将那衣袍下刚绣完的一朵桃瓣儿用手指轻轻抚平,将衣服叠了起来。
他们在等着小凡放学回家吃饭。
小凡是一回来就叫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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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他似乎心中有事,进了院子,脚步慢了下来。看看抬头冲他微笑的母亲,再看看和他招呼的迟自越。
“先生今天教你什么了?和同学在一起玩得好不好?”
“爹爹!”小凡扑进已迎过来的迟自越怀里,蹭着他的下巴,不及回答他的问题,急急提出自己心里的疑问,“爹爹,你真的是我爹爹吗?”
迟自越一怔,忙瞥一眼真娘。
真娘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
两人互相看看:这孩子,是已经开始懂得亲疏远近了吗?虽然他们从未有所隐瞒,但也并没有明白告诉他。难道是因此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了?本来迟自越自己可以教这孩子,但看他总一个人孤单寂寞,无人陪伴游戏,才送进学堂。
小凡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看母亲,再看看父亲。
“当然是你爹爹——”迟自越微笑着。
“小凡——”真娘也轻声叫。
小凡大笑着从他膝头上跳下来,“爹!娘!怎么我这样说,你们都好像有些紧张呀?还有,娘,你又紧张什么呢?”又转过头看迟自越,“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害怕的呀?”
“爹爹有什么怕的?”迟自越仍是笑着。
“那你不觉得吃亏吗?”
“小凡!”真娘忙要拉开他。
“娘!我跟爹爹说话呢!”小凡转过头,认真地道,“爹,你一定觉得吃亏了,是不是?”
“爹不会的,小凡。事情是这样的,你是——”
“哼!爹爹别哄我了,我知道了!”小凡翘着鼻子,撅起跟真娘特别相似的唇瓣,“你当然吃亏了!别人家的儿子女儿都跟爹爹姓的,我却不是!你不是吃亏了,是什么?哈哈……娘姓华,我姓卓,爹你姓迟,我们一家三个姓呢!”
迟自越一愣,忙问,“那怎么……?”
这孩子就像真娘所说,跟那个卓叔源越来越相似了,说话总出人意料,因此他只好等着他自己说。
“很好的呀!这样显得我们家里人多,姓氏也很多的呀!只是,”小凡偷瞟着母亲,凑近他耳边低低地道,“爹!是不是娘欺负你,不让我跟你姓呀?”
“傻小子!才不是呢!”迟自越一笑,蹲下身子,耐心地道,“小凡还记得去年我们坐船去对面那个桃林,去看的那个坟墓?那里面的人是生你的爹爹,你是跟他姓的。过些日子,爹和娘会带你再去看望那个爹爹,好不好?”
小凡眨眨眼,点头道:“好!……”
虽已懂得生死的他也觉得有些怅然,但毕竟年幼,这种感觉也只一晃而过,想了想,还是道,“可是,没有人跟爹爹姓,我为爹爹感到可怜哦!”
迟自越一把抱起小凡,举过头顶,转了几圈,逗得他大笑不已,道,“傻小子!你娘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弟弟或妹妹,会跟我姓的!以后还会有更多,不用你这傻小子可怜!”
小凡忙用力挣下地来,跑到母亲身边,小心地去摸母亲肚子,“娘!你有弟弟或妹妹了么?啊呀!我先要一个妹妹,再要一个弟弟——”
他实在兴奋不已,绕着母亲转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了!
真娘垂下眼帘,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腹部,再看看身边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这是她最亲的家人,露出她一贯来绝美而略略羞涩的笑意。
迟自越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幸福溢满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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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和着流水之音,似在咏叹着一首轻柔婉转的古老曲调。
四周桃花烂漫,粉白嫩红,娇艳无瑕,似在迎合着这一家三口动人的笑容。
秋冬春夏,四季轮回,谢了又开,苦寒之后,依旧一枝灼灼,柔媚热烈,笑对春风。
远远的河面上,一轮将圆的月儿淡淡的轮廓姗姗升起。
阴晴圆缺,千里婵娟,缺了又圆,阴云过去,终究一轮皎皎,亘古不变,照彻寰宇。
悲欢离合,爱欲贪嗔;
情深一往,花月可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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