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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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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悄悄过去。到得一侧,却见她绣的是一幅山水,却该是屏风了?她这一向不是在给那些丫头婆子随便帮忙绣几件衣服吗?现在居然花这么大气力,绣这个做什么?
真娘只专心于那绣架上,一时歇一歇,蹙眉看看,又绣几针。
阳光开始慢慢上移,从走廊地上,开始往绣架上,渐渐到了真娘的面上。明媚柔和的夕阳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跳跃,微微泛出珊瑚色。真娘停下,双手揉揉面颊,捏捏手指,站起,移动了一下绣架,避开阳光。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光阴似乎也停驻了。院内没有风,连树枝梢头都没有一点动静。
真娘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儿。面上笼着一层淡雅出尘的光华,流动着清幽水韵的风采,似绝壁上的一株雪兰在月夜下静静绽放,其他的一切都幻化为背景。
“真儿!”迟自越一时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呼唤出声。
真娘猛抬头,面露惊喜,一下子站起。恍恍惚惚的,她唇角漾起柔美无邪的笑意。
迟自越看她 这般恬静纯净的微笑,那样子就跟他们新婚时一样!一时更是情动,一步上前就从身后抱住她。
“真儿!”
真娘在他怀里回头,迟自越轻轻吻住她的唇瓣,将她的身子微微搬转贴近自己。
那么熟悉的怀抱,那么熟悉的气息……她闭了眼,渐渐迷乱在他热烈而熟悉的亲吻中。
迟自越紧紧搂住她柔软芬香的身子,良久,他才结束了那个吻。一时,心中轻松欢悦,满面春色,再在她已有些粉红的面颊上轻轻啄了一下,“真儿!”
真娘身子微微一颤,迷离的眼眸一下子清澈明亮起来,忙使劲去推他。
“真儿。”迟自越还是紧紧搂着她,左顾右盼,要找个地方与她一起坐下。
真娘低声道:“你放开我。”
“不。”迟自越抱她到一旁栏杆上坐下,仍是痴痴地看着她。
真娘看着他清俊瘦矍的面庞,伸手,似乎想去摸,却又马上缩回了手。只低头道:“你,你身体真的不好吗?”
迟自越早一把抓住那只手,放在自己面上摩挲,“你心疼我了?”新婚之夜,她就是这样怜惜的表情和动作的!
真娘本冲动地想说让他看大夫的,但想到这已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忙扭过头,微蹙着眉头,看一眼那绣架,道:“我还忙着呢,你放开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忙什么?”迟自越也看了一眼绣架,“就是有话说,这样难道就不能说了吗?……你做什么要绣屏风,难道你要卖了它?”
“不是。”真娘揉了揉眼睛,掩住小嘴打了一个呵欠。
迟自越看她面上的倦意,“你这几天都在做这个,怎么都不注意休息?就是为了避开我?”
“不是。”真娘摇摇头,还是想从他怀里挣开。
“那是……”想到以前,是因为睡不着,所以就绣这些打发时间?其实,过去她那么小,怎么可能睡意那么少?那时是想着他,念着他,等着他;现在呢?会不会只是单纯地因为睡不着,所以才做这些的?
真娘没有再做声,看着迟自越有些黯然的眼神,一下子站起。到那绣架前的小凳子上坐下,拿起针。
迟自越跟着站起,到她身边,要拉她起来。
“你先走吧。等我做完了这个,我再和你说。”
“做完这个?这么大一个屏风,你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管多大,这几天我总要赶完的。不过就几天时间,你等等……”真娘低头只顾飞针走线。
迟自越皱眉,这个屏风倒比他还要重要吗?还要过几天?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才和她单独相处,而且看她面色平和,不似前些日子,自更想多呆一会儿。
“真儿!”他在她身后蹲下颀长的身子,依旧环抱住她。凑到她颈窝处,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亲她。
这样熟悉的亲昵动作,真娘却没来由一阵心酸和恼怒!她一抬手,狠狠地推开迟自越。
“你到底要做什么!”
迟自越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仰着头,诧异地看着面上薄怒的真娘。
真娘略略扭过头,竭力平静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绣布。缓缓地道:“你想做什么?”
“真儿?”迟自越看她忽然又如此冷淡疏远起来,“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又这样起来?刚才……”
“刚才不过是一时忘情……”真娘咬唇。刚才那一阵恍惚还真以为是那个时候,在原先那个家里呢!
“是我忘了自己身份。”
迟自越面色沉黯,站起身,到她面前,“你说什么?”
“你该走了。你,你这样到这里来,实在很不合规矩!”
“真儿!”迟自越怒气上来,又马上压抑住,“什么不合规矩?你是我的——”
“夫人若是知道了,会伤心的!”真娘打断他的话。看着面前的绣架,其实她该已经知道了吧?纵然不知他们原先的关系,至少也知道迟自越的不对头了吧。
“什么?”
真娘站起身,让开几步,沉静地道:“大人,你戏弄我,报复我都可以,可是,夫人她是无辜的,她会伤心的。你还是收敛些吧。”
迟自越变了脸色,“真儿!你以为我是——”
“不管你是不是,这样都会伤害别人的!”也会伤害你自己。
“哼!她又不喜欢我,怎么会伤害她?我也不喜欢她,管她做什么?”
“可现在她是你妻子!”
迟自越看了她半天,她该明白他的心思的,那么,她是……走到真娘身边,去拉她的手,“真儿,你不高兴?”
真娘闪躲了一下,看着他,平静地道:“我是很不高兴。”
迟自越终于将那隐藏的微笑漾开了些。
“我怕你故意如此,弄巧成拙,反而会毁了自己的前程;而我却也要跟着倒霉,到时候小凡该怎么办?还有,如果你一直这样,夫人她是无辜的,她纵是不喜欢你,可是她一生的声名和幸福也都和你联系在一起。那样,你会害了多少人呢?”
“真儿!”迟自越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一切我自有安排!我会做最好的安排的!”
是累了吗?真娘不禁又有些恍惚起来,那样自信微笑的样子倒好像是卓叔源。只是,他没有卓叔源那样的温和成熟、沉稳从容——但这就是他呀!
真娘低头理了理绣架上的丝线。
“真儿!”迟自越伸手去拉她的小手。
真娘缩回手,对他摇头,“你别这样了。如果,如果你还……我想……”
“你想什么?”迟自越靠近她,看她那为难的样子,伸手去揽她的纤腰。
真娘推开,抬眼看着他,下决心把早就做过的决定说了出来,“我 想离开这里。请你帮忙,还请你借钱给我,让我自己赎身……”
还沉浸在甜蜜温柔余韵里的迟自越立即变了脸色,“什么?你要离开?”
“我早想离开了……”真娘微微仰起头,看着那株无风自动的青松枝桠,“我不想再是这样的奴隶身份,尤其还是……官婢!……我要为小凡的未来考虑。”
迟自越脸色阴沉下来,一瞥眼看到那绣架。这么说,她现在绣这个,就是为了赎身用的?她居然早就想要离开自己?这么千方百计的?
他本能地觉得恼怒,“你想离开?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你离开!”
“你本来就不该让我到你的私宅的,但我还是感激你的好心收留,我……”
迟自越皱着眉头瞪着她,她居然知道了官婢的身份了吗?
“……你怕我丢官?”
真娘撇开目光,极力淡淡地道:“这不关我的事。当初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想离开?你不喜欢我了?”迟自越只是奇怪,似乎并不太担心。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你刚才明明还和我……!”迟自越瞪着她,伸手往她嘴唇触去。
“那只是一时……”真娘忙后退,咬住唇,“只是,只是以前曾那么喜欢,总不能什么痕迹也不留吧?”
“你不是一时,我知道!”他很笃定地道,“难道我真的是呆子吗?你明明还喜欢我的!你说的那些话,我已经想过了……”
过去不在一起时,他总拿那些和她相处的美好来安慰自己;现在,他也不断地回忆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只有这样,才能忍受这近在咫尺而不能相依相守的痛苦!
那次,她说,就是当初,我本来也不是只喜欢你一个男人的!爹爹,大哥二哥,现在再加上他和小凡……
他终于明白她的心,“你对卓叔源不过是像对爹爹和哥哥那样的,是不是?你对我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这样明白地说了出来,他还是想得到真娘的亲口肯定。可真娘那盈盈含泪的瞳眸下却是无动于衷的表情,又让他担心了起来,难道他理解的不对吗?
四八章 。。。
远远地,似乎是有些喧闹的。
只是,这喧闹却似乎更增加了这个小院的寂静,空气里微微氤氲着早春天气少有的温和气息,那一种似乎可以回到往昔岁月的静日生香的黄昏气息,缓慢、悠长而又闲适。
沉默了很久,真娘终于开口,“那又怎么样?我对他是那种如父如兄的喜欢,他给我的也是如父如兄无微不至的爱护和关怀!他教我读书,教我书画……我喜欢的他都喜欢,我的不好他都包容——像爹爹和哥哥一样的包容、爱护。和他在一起,没有恨,也没有怨,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从来不必委屈自己的情绪……我高兴得意时,他比我更高兴得意;我烦恼忧愁时,他总是逗我开心……”
迟自越脸色变了变,“那你,你这么……”
真娘抬起含泪的眼眸,“纵然不是第一次……不是那样的动心,但那是亲人,是骨血相连的亲人,那样的感情才更隽永持久,也同样刻骨铭心!……我想我更适合这样的喜欢,所以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你能不介意吗?”
他当然介意,他一直都介意她会真的在心里还留有另外一个男子的影子,即使他现在明白是那样的一种喜欢!可是,那个卓叔源,真的那么好吗?
“……他,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吗?”那天晚上的话,他也是一直回忆又回忆的。
“是……就是我心里一直有你,他也没有怪我一句,相反还纵容我……他真是不该……”
真娘轻轻摇头,他不该那么好的!如果他不纵容的话,现在她也许就不会还对迟自越藕断丝连,也就不会这么痛苦——她心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他为什么纵容?他……”不是男人吗?“或许他根本也只当你是妹妹,没有真正当你是妻子,所以才那样……”
真娘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只说你没有错,我没必要刻意去……”
现在面对迟自越这样强烈的妒忌和独占心,以及以前一直所信奉的,她觉得卓叔源也不该是那样的表现的。可是,他对她真的很好的,她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情意……
迟自越拧着浓眉,“这么说,你是要我像他一样,你才会再回到我身边?可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他,我不能允许你心里还有他!”
“我知道。我也没有要你和他一样,你是你,他是他……”世上不可能还有一个他,而你,在我心中也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你真的……要离开?”
“是。我早就该离开的!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再见面的。”
“为什么?”
“我不该来打扰你的生活的。这段时间,即使是任你报复,你也还是不快活,那又何必呢?”
“你以为我只是……”迟自越瞪着她。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如果不是那么喜欢,就不会一直这么恨怨……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的,你应该放下这些旧怨的,去过,新的生活……”真娘不想再说假话,更不想再说违心的狠话了,不如一切就说开了吧。
“可我心里只能装一个人,不管是爱是恨!”
“你也可以换一个装的。”
“你!”迟自越怒气上来,“你当初就是这样的吗?你当初就是把我换成他?”
真娘低头不语。
“你没有吗?那是你的心胸格外开阔,可以装很多人?”
真娘垂着眼帘,“……是。我能喜欢源哥,你也可以再装一个的!以后,还有更多的人要你喜欢呢!”
但愿你儿女绕膝,再无忧烦,我也会带着小凡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从此,纵然是远隔千里,两两相望,只要知道你平安幸福,也比现在这样面对要好!
迟自越眉头纠结,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那样对你吗?你放心,只要你……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哪怕再困难!”
“你真的不用再为我费心了。其实,你没有让我做那什么官婢,我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只要你再帮我一次,让我自己赎身就够了。今后我会好好活的,你也要好好顾着你自己,你好我才……”能放心。
迟自越压抑住内心的愤懑,力求语气平稳地道:“我们原先许下的誓言,你又忘了吗?还有,明明你也还是喜欢——”
“可我不是曾经变了吗?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你何必还执着呢?这样,你会伤害很多人的!我怕你后悔……”
“只要有你,我就不会后悔!”
真娘无力地摇头,扯了扯嘴唇,笑了笑。
迟自越真受不了她如此的平静、冷清和疏远,她真的下决心要离开自己了?说那样的话,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她自己也从此彻底死心?他不由伸长双臂,去拥抱她,“真儿!现在,我们不说这些行吗?就让我们忘了以前,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我只要你!”
郑嬷嬷不停地摩挲着真娘送来的那几件衣服,看着那上面她最爱的喜鹊登梅的花样,感激涕零地对韦珮珠道:“小姐,多谢小姐!小姐,这真娘的活计儿还真是好哇!”
“嬷嬷很满意?”韦珮珠早已沉下脸。
“小姐你看哪——”郑嬷嬷指着那些绣花。
“罢了!”韦珮珠皱眉,推开郑嬷嬷的手。端起因早晨没有吃饭,让碧桃在这里熬的燕窝粥,正送到嘴边要喝,“呕”地一声,却又并不能吐出什么来。
郑嬷嬷一愣,忙去细看自家小姐脸色。
“小姐?”她疑惑着,马上掐指算算,又惊又喜,顿时激动地道,“小姐,你,你,某不是有了……”
“什么?”韦珮 珠皱眉。
“小姐,你那个没来吧?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呀!”郑嬷嬷是她贴身奶母,这次遇到那一晚上的事,自是格外牵挂于心的。
韦珮珠心里一算日子,不由又惊又羞又喜!
“小姐,应该告诉姑爷一声才是!”郑嬷嬷顿时乐颠颠的。想到这些天,姑爷似乎还是没来这里,而自家小姐也还是没主动去找他呀。
“我——”
“小姐!你也真是,夫妻之间,你不要总是拘于身份呀什么的!男人是天,就是你再高贵,他是夫你是妻呀!再说,我看姑爷也许就是因为你总那样摆架子,才不敢亲近你。有些男人自尊心很强的,这会儿你们已经如此,小姐你可不要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呀!夫妇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才重要,难道小姐就只想要个孩子呀?” 郑嬷嬷极力鼓励小姐主动一些。
一席话说得韦珮珠低头沉思,她是太自尊好强了些。可如果自己真的……他不是该主动一点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前去俯就?可是,他一向性子冷清,或者真是因为自卑,不然他怎么对那个真娘那么念念不忘?
她皱了皱眉,暂时不去想那个讨厌的女人。她得考虑自己现在要做的事。他现在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吗?不如就去试试看?
夕阳的余晖已经跃上西边房屋的屋顶,眼看就要渐渐消散她最后的璀璨光芒。没有阳光的院落,似乎一下子也清冷了很多。
毕竟还是春寒料峭时候。
真娘看看脚下的绣架,看看面色依旧沉郁的迟自越,轻轻摇头,“不!既然说了,还是说明白的好!不然你……你明明知道,你怎么可能忘了我的背叛?我也不可能忘了他。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
迟自越放开双手,面如寒霜,冷冷地道:“你果然比我明白,也比我狠心!原先的你,哪里去了?难道都只给他……?你在他身边那样欢笑嬉闹,在我这里,竟是这样狠心冷清吗?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真娘紧紧蹙眉,看着他那样坚持,即使是出于恨怨和报复,她也想不顾一切地留在他身边,去安慰他!可是,她何尝不明白他根本放不下,她也不想再伤他!而且,一切不是早就注定不能回头了吗?多在一起一时,也只是多一些痛苦而已!
“你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了!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年轻有为,身上还有那么重的担子,纵然你也不在乎名利地位,可也要在其位谋其政,为百姓造福,做出一番事业,不该陷在儿女情长上的。我……是不值得你这样花心思的。”
“哼!你居然还懂得这样的大道理了?”迟自越心里惊异,面上冷笑道,“你以为那些事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了吗?如果可以,那两年多来,我岂不是早就把你 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你放下这些,就可以……”
“如果我从没有遇到你,也许我是可以!只是,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小人物!我只知道,什么名,什么利,最终目的不都是希望自己活着舒心幸福吗?如果活着连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不能,那什么荣华富贵、生前身后名又有什么意义?”
真娘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道:“原先都是我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的。现在,你就听我一次吧!你现在怎么能还像从前一样,为什么还这样,这样……幼稚!难道你不明白你现在这样其实是很自私的,到时候你后悔,怎么办?”
“你不是不后悔嫁给卓叔源的吗?我为什么要后悔?”迟自越目光渐渐又阴沉下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才不会后悔丢掉那些!那些本来就因她而努力争取的,现在纵然失去,他也不会在意!
“既然不后悔,你就该好好待她才是。不然,到时候你肯定会后悔的……这本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哪,你应该对你的人生负责!她人真的很好,值得你好好珍惜对待的。只要你略略付出些,你就会过得很好的……”
“她?”迟自越终于想起韦珮珠,他的心里还真一直没有意识到韦珮珠是他“妻子”的这个事实,“你……真的这么伟大,还是……妒忌?”
四九章 。。。
“她?”迟自越终于想起韦珮珠,他的心里真还一直没有意识到韦珮珠是他“妻子”的这个事实,“你……真的这么伟大,还是……妒忌?”
真娘清澈的瞳眸微微有些黯淡,但又马上垂下眼帘,“不是的。虽然我是希望你过得好,但我也没有那么……现在,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生活,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只想把小凡养大,我不想再面对这纷繁复杂的……一切。说实在的,自从跟你相遇,我的人生就不再单纯——这当然怪不了你,人长大了,或许就是这样吧!可那么复杂的生活,我其实根本就应付不来的……我也不想再忍受那不该是我的生活,经历那些不可知的痛苦和波折……如果我留在这里,我怕我会跟以前一样,根本就改不了我的本性,结果又……”
她又情不自禁地落泪。在这里这么久,即使曾经偶尔想过要去努力把握,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她也不想再那么辛苦了!
从小,家境虽是贫寒,可她一直是在父兄的宠爱下长大,小村庄的亲友也都淳朴可亲,每个人都喜欢她。她一直都过着那么单纯平静的生活……
十五岁嫁给他之后,因为喜欢他,因为她一向单纯地以为人人都是好的,一些不如意和矛盾她并不在意,她只当是因为自己这个陌生人闯进那本不该是自己的世界,所以,她都努力要自己去适应,希望能做好每一件事,希望能得到婆家人的喜欢……
可是,他远赴京城去赶考之后,没有他在身边的那半年生活,加上那一件致命的事重重打击了她,她根本就一下子失去了人生方向和生志!
幸而在那当口遇到了卓叔源,他给了她无限的鼓励和勇气,给她生活下去的支柱,给她一个没有忧烦的新世界!包容她,爱护她,抚慰她,教导她……可纵然她慢慢成长了些,也不再迷茫和困惑,和卓叔源那四年多的夫妇生活,也还是简单、安定、幸福、和美!而且,卓叔源也只教给她道理,灌输了些新的想法,他终究也还是宠着她,任她自由发展她的天性——他以为他能永远将真娘置于自己的双翼下,保护她不必再接触那些苦难的,所以她也根本没有机会再次直面那惨淡而困苦的人生!
其实,她那一套简单淳朴的生活哲学,她那样简单浅薄的人生阅历,即使她坚韧顽强,努力支撑,也根本不能让她应付那样的复杂!现在,事情更加复杂,她也终于明白,她不能、也不愿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就算她是软弱了,退缩了,害怕了吧……
迟自越愣愣地看着默默流泪的真娘,她是后悔遇到自己了吗?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也真的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啊!他早就后悔前一段时间的报复了……他上前握住她的小手,“真儿,你放心!以后无论多难,我都绝不会让你再受别人的委屈的!”
真娘抽开。
“这些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而且,我也不想再受你的委屈!”
纵然以前因为喜欢,不在乎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的委屈,可现在,她也隐隐明白,这一切的起头,其实都是他!她对他从来都是无怨无悔,但也不想再重复过去!因为未来的处境是比她能想象到的更加艰难复杂:旧的还在,新的又来!
迟自越热切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别人对她再不好,她都无所谓;可自己对她再好,她却偏偏要对不起自己!偏偏是这般狠心,这般刻薄!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那你就只当我是个陌生人,是个奴仆就好了!不要再见我,不要再以先前的身份那样纠缠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你说什么?”迟自越惊讶而痛苦,她竟然不想再看到自己?
真娘深深吸了口气,她力求平静地说话,“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的!我们都要屈从于现实!不管是落在你身上的责任,还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也是……以前的事不可能回头,即使你真不可能再喜欢别的女人,那么,你至少也可以将夫人当作妹妹来对待,那样你也可以慢慢获得安宁和幸福。不过,最好还是放我走吧,这样对每一个人都好!”
“我不会像你,即使我把她当妹妹也不会得到幸福和安宁!难道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也是这么苛求的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难道这妨碍了什么?”
“你,你就这么想把我……当奴隶报复我吗?”
迟自越听不得她话里的“奴隶”、“报复”的词句,面色顿时烧红,勉强压抑住怒火道:“哼!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再受别人的委屈的,这次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你放心!你在我心中是怎么样的人,我就当你是什么样的人来对待!”
真娘的眼泪又一下子迸出,她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还以为他一向那么喜欢她,总还是要为她今后的处境着想的,纵然还恨她当初,至少也会放过她!
韦珮珠到了前面书房。
“大人还没回来吗?”
书房小厮忙施礼答道:“夫人,大人今儿比往日回来的都早。”
“那他去哪里了?”已经又去后花园发愣了?
“大人大概到后面园子里去了,不过也有可能会在东景阁。自去年冬天,大人一直都是在那儿歇宿的。”
韦珮珠到后园,却并没有发现迟自越的身影。猛然想起,真娘现在又不洗衣了,他怎么还可能到那里去看?再到了东景阁,也没有找到,那他会到哪里?难不成还到真娘住的地方了?这还没到晚上,他就去 那里了?
拐了几个弯,就到了真娘所住的院子外。想到东景阁离这里这么近,心里莫名地烦闷难受。看到院外小凡正蹲在地上,也不知在玩些什么。
“小凡,你怎么在这里?你娘呢?”
“我娘在院子里。”
小凡忙站起来,向她施礼。那乖巧可爱的样子让她又情不自禁地觉得喜欢,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一个孩子该多好!
“那你为什么在外面不进去?这么晚了,你娘不找你吗?”
“爹爹在里面,跟娘说话呢!我不进去,进去他就走了。”
“爹爹?你爹不是死了吗?”韦珮珠吃了一惊,难道小孩子看到鬼魂了吗?这青天白日的!
“爹爹又回来了呀!”
韦珮珠想到或许是这孩子不懂胡说,这孩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怜,唉!
“小孩子别瞎说!”
小凡抬起大眼正看着她,认真地答:“才不是呢,夫人!他对娘那样好,还亲娘,跟以前一样,一定就是我爹爹的!”
韦珮珠低头一想,这府里也只有迟自越敢于对真娘那样吧!那么,他们两个竟然还在……她一时气得浑身发颤,她绝不能就这么任由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如此侮辱自己的尊严!
几步走到门前,刚伸手要去推院门,只听得里面迟自越怒气冲冲的声音道:“哼!你要走?你要离开?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吗?就算……我不喜欢你了……我恨你,我更不会放过你!就是死,你也得和我……在我眼前!你以为你能走得脱吗?你要不信,你就试试!我看你能到哪里!除非你连小凡都丢掉不管!”
他的声音带着极其不稳定的口不择言的狠意和恨怨!韦珮珠伸出去的手也不由一抖,赶紧缩了回去。
一阵急促的似乎带着冲天的怨怒之气的脚步声直奔院门而来,随即院门被摔开,韦珮珠急忙后退几步。
迟自越一打开院门,看到韦珮珠在门外,立即警惕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找真娘麻烦?
韦珮珠早一眼瞥见院内的真娘正一脸惨白地呆呆伫立,面对迟自越余怒未消而不再冰冷的面孔,心里忽然轻快起来,忙道:
“我,我是来找你的。我……身体有些不适……”
迟自越愣了一愣,“你身体不适?那应该请大夫呀!”随即大声叫,“周斯!”
韦珮珠不禁吓了一跳,他这反应也太大了,转变也太快了吧?她一时根本适应不过来,忙道:“不,不用请大夫……”
迟自越看她忽然涨得通红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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