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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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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她才八九岁,后来大嫂一直没再生养,而她二哥现在还没有成亲呢!若不是迟自越这次病重,他们家肯定不会让她嫁这么早的。而她年纪小,对这样的事一向并没有多大在意的,只觉得成了亲,生孩子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一直懵懵懂懂。
  迟自越不由笑了,“你才真是呆痴傻子呢。”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不过,我会教你。”
  “你以前难道成过亲了吗?”真娘奇怪。
  “胡说,我当然没成过亲!我,我是听大哥说的。”
  真娘眨眨眼,想了想道:“啊……可你大哥并没有生小孩的呀!他一定也不知道怎么生的,所以才没生……是不是?他也是读书人的,怎么还不如我大哥呢!”
  迟自越哭笑不得,“你真是小傻瓜!”
  “干吗老这样说我?你是因 为我说你呆子吗?我又不是真的……”真娘撅着嘴,却又马上现出歉意,“我说错了。”
  “怎么?”他倒奇怪了。
  “我不该说‘你大哥’三个字的,应该说大伯,对不对?这是李大婶告诉我的。只是,她说的太多,我都不耐烦听了。说什么你们诗礼之家规矩很大,不能随便哭,也不能随便笑的,真是……”她皱皱鼻子,很不以为然。
  李大婶自然很惊异于自家邻居家的这个小姑娘要嫁入大户人家,她一向在城里大户人家帮忙,而况真娘从小没有亲娘,嫂子也不过一个粗人,因此她责无旁贷地要告诫真娘嫁入大户人家以及婚后的一些礼仪之类。
  迟自越没好气地笑笑。新婚之夜,他可没兴趣听她说这些,只把她的心思再往夫妇情爱上引导,“那你现在要认真听我的了,我会慢慢教给你。不过,我教给你的话,可不许忘了。”
  真娘忙点头。
  迟自越只当她又要调皮,谁知她倒听话得很,倒真是一副乖巧的小学生样。
  “现在闭上眼。”
  她乖乖地闭上眼,他轻轻地吻了上去。她微微让了让,但还是乖乖地任由他吻住。
  迟自越第一次与自己心爱的女子这般亲热,虽然已经是自己妻子,也还是略略紧张而生涩地吻着。然而,那样娇软柔嫩甜美的唇瓣让他情不自禁就全身心投入进去,不能自拔。他只觉得浑身酥软,更紧地搂抱着怀里的人……
  真娘只觉得新鲜而又好奇,偷偷张开一只眼,看他那样沉醉专注的样子,不由推开他,吐舌咬唇而笑。
  “怎么睁开眼?”他忙伸手去遮她的眼。
  真娘咬着唇笑,“你的样子,你的样子——”
  他竭力抑制面上的烧意,“我的样子怎么了?”
  “好像,好像……我的嘴上有什么好吃的……”像个贪吃鬼呢——不过,这三个字她没好意思说。
  “不许胡说。”他只好一板脸,严肃起来。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出来!
  “哦。”她看他那样严肃,只得闭嘴。清澈的黑眼睛转了一圈,脸上还带着不理解不明白的神气。
  ……
  迟自越抬手抚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属于他们的第一次的亲密,嘴角含笑。正兀自颠倒缠绵之际,却听得书房外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姑爷……”
第四二章 。。。
  韦珮珠无聊地在房内翻翻书,在梳妆镜旁端详着自己还算是盛颜的容貌……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却是碧桃哭叫着跑了回来。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站起身,出房。
  “怎么了?”郑嬷嬷的声音道。
  “不中用!”碧桃想想也觉得羞愤不已,不由怒瞪着郑嬷嬷,“嬷嬷,我就说过不行的!”
  韦珮珠站在门槛上,看着进去劝慰碧桃的郑嬷嬷,笑着道:“碧桃,到底怎么样呀?”
  “小姐!不是我要去的,都是郑嬷嬷!她非要我去……小姐,真的不是奴婢要去的……”碧桃看小姐那样的笑容,有些心虚,更急忙要撇清自己。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大人是什么反应呀,你那样的去……?”韦珮珠笑着。
  “小姐,你不会这么无聊?这样的事,有什么开心的?”郑嬷嬷很是不能理解自家小姐究竟是什么心思。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不定正应了嬷嬷所担心的,我就高兴得不得了!”
  “小姐,你别胡说了!这样的事,还是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丢人都来不及!”
  韦珮珠对碧桃递了个眼色,要碧桃说。
  “小姐,我刚拿了一枝红梅(桃花还没开,郑嬷嬷就让她拿这个代替)走进书房里去,正要像郑嬷嬷教我的那样,那样……”碧桃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也许是自己摆的姿势不对,所以,“可是,姑爷一抬头看见我了,开始是愣了一下的。我正要……正要再接再厉,谁知姑爷却一下子暴怒起来,大吼着要我滚!连桌案上的茶杯都差点摔到我身上……”她虽然老是看到姑爷冷冰冰,可还从来没见过姑爷还有那么凶暴的时候啊!想想也不由害怕颤抖不已,看来今后绝不能有去那样招惹这个凶神恶煞的念头了!
  韦珮珠不由大笑起来,郑嬷嬷急得直搓手。
  
  韦珮珠收敛了笑意。
  郑嬷嬷蹙眉长叹,瞪了碧桃一眼,面色严峻,“我看啦,小姐,事情大了!说不定姑爷真的是那个,那个……不能人道,所以对任何女人都,都这样……不感兴趣,这可如何是好?”
  韦珮珠毫不在意地撇撇嘴,“那也很好呀!总比他跟姊夫一样,到处寻花问柳得强吧!”
  郑嬷嬷撇撇厚嘴唇,不以为然,咕咕叨叨道,“这怎么行!小姐!这真是冤孽,老爷可真把你给坑苦了!小姐的命里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这一辈子可……”
  韦珮珠沉默了一会儿,“这有什么?凭着他对我这样恶劣,我巴不得他断子绝孙呢!”
  她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只觉得很是解恨!她现在真的很恨他的冷淡!既然是他自己的错,为什么还要如此对自己?那样的轻蔑,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存在;即使没有也好,他却似乎根本是嫌她多余!这太打击她的自 尊和骄傲了!她堂堂一个宰相千金,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忽视和冷遇!如今想想,今后却还要在这样的情形下过一辈子吗?
  “小姐!你疯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郑嬷嬷只吓得面色惨白,忙到门外四处看看。声音严厉起来,“女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生死都是迟家的人,姑爷要是断子绝孙,你又有什么好处?死了都没有人拜祭烧纸……”
  “你又来了!死了就死呗,谁知道有没有人给你拜祭烧纸!哼!”反正他也没有侄子,如果真的是这样,以后甚至连什么庶子也都不可能有了……
  “小姐!”碧桃忽然插嘴道,“小姐,说不定姑爷就是因为这个,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才故意冷淡你。希望这样,你主动提出和离,这样也就不丢小姐的面子,不丢我们宰相府的面子了……”
  “碧桃!你这是什么话!原来小姐这样,都是你带坏的!”郑嬷嬷顿时大怒,接连几个暴栗敲在碧桃头上,碧桃痛得跳着脚直叫唤。
  韦珮珠皱眉,碧桃这丫头说得倒也真是合情合理的,甚合她心。只是,碧桃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又怎么能因为这个提出和离呢?那也说不出口呀!如果是一般市井小民倒也还有可能!迟自越现在身为一方之主,位高权重,动辄被人仰视;而自己又是宰相之女,如果夫妇离异,还不是被世人口水淹死?这怎么可能?
  
  远远地看着小凡在真娘身边跑来跑去,欢呼雀跃,韦珮珠只觉得心头烦闷不已!
  本来她还自认为豁达的,可听郑嬷嬷暗示的,还真让她觉得有些悲哀沮丧了!虽然极其讨厌那个迟自越,可她的人生却是跟他紧密连在一起的啊!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连一线光明都没有吗?连属于女子的最基本的幸福也不可能有了吗?
  “碧桃,叫真娘来。”
  碧桃忙到下面厨房的院子里去,找来真娘。
  真娘向韦珮珠施礼,“夫人。”
  韦珮珠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你怎么还这么瘦?倒像又瘦了些的。这大过年的,难道还吃的不好?”
  真娘抬眼看她一眼。
  韦珮珠在娘家过得倒是舒心得多,自是更丰润鲜艳,妩媚秀丽,满身珠翠环佩更是显示出新年的气氛和她身份的高贵。
  “夫人说笑了。府里伙食一直都很好呢。奴婢从小儿再怎么吃,也还是这样。”
  韦珮珠看她似乎依旧憔悴,温和的面庞,眼里的忧郁之色也偶尔乍现。只当她还沉浸在丧夫之痛中;要么,或许究竟不是自由身,在忧愁之中吧。只不过她心态还好,又并不奢求,也还不算差。
  “哦,有一件事儿要对你说呢。我那小外甥女生辰时,穿了你做的衣服。那日鲁王王妃看到了,也极口夸赞, 还说要你给她小女儿也绣几套呢!”
  真娘愣愣地眨眨眼。
  韦珮珠笑道:“我只说是我们这里人做的,却也不敢说是你。不过,你若有功夫就做几套吧。她那宝贝女儿今年七岁了。到时候我拿缎子给你。”
  鲁王王妃虽只是随口说说,但韦珮凤自然竭力撺掇妹子要真娘给做几套的,到时候自可以送给王妃巴结一下的。她丈夫苏延智那时也正拿了那二十把古旧扇子送给了鲁王爷,两家一时来往极为密切。
  真娘点头。
  “你可得用心些,这可不比我姊姊家了!这鲁王王妃可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外孙女。哦,对了,”韦珮珠又不由笑了,“你道她是谁?她就是邓驸马的独生女儿,当初要许给五公子的那位,曾封了郡主的。唉,三公主早逝,太后抱进宫里一直亲自教养的。后来就嫁给她表兄了,当今圣上的第八个皇子,可真是盛宠之极!”
  真娘看着一脸艳羡的韦珮珠,微微笑了笑,心里却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韦珮珠一面感叹,“邓驸马可是难得的痴心人!虽说三公主身份高贵,他不敢胡来。可三公主去世那么久,邓驸马身边也还是没有一个姬妾。原先还以为他不过是为了保住富贵,那日与鲁王王妃谈天,才知驸马对三公主情深意重,时时不忘。到王妃出嫁后,他就一直在公主陵墓旁住着静修了。他在朝政上虽不甚有才,却也一直为太后所宠,想来也是为此吧。”一面又有些怅然,世上究竟还是有这样多情痴情人的,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呢?
  
  韦珮珠让碧桃带着真娘去拿姊姊非要自己带回来的宫中常用的锦缎,自己随便在园子里再逛逛。
  虽然看真娘那似乎更加沉静的面色,她又觉得真娘似乎与去年初见时有些异样了。心头一个念头一晃,她不会是不愿意为他人作嫁吧?虽然姊姊是要她做这些,但如果能使得王妃满意高兴,到时候姊姊还会少得了她的赏赐?说不定还有其他好处呢!真娘现在本就是奴隶,不过就是那个活计好,有人赏识,本该高兴,这也算不得什么吧!想到真娘身份本微贱,又觉得她不可能有这些自尊的想法,自己也就放下这些了。
  到处转了转,院子里除了几棵腊梅等还零星地开着些几树花儿,其他都还在沉寂。哼!这园子里若不是自己坚持,倒连一点名贵花木也都不能有呢!这时候满园凄清,她自然觉得还是烦闷,就转到了后面的园门前。
  
  “夫人。”
  其实,这几天韦珮珠都看到史海在府里转悠,虽然她懒得理睬,这回见他居然又这样大胆主动来招呼自己,不免心里一动。
  莫非他早知道了迟自越的事,所以就这样大胆放肆起来?竟如此无所顾忌?而迟自越因为有那难言之 隐,所以也就放任史海在自己府里横冲直撞?可是,哪个男子不要面子?难道他真的那么好心,会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何以他一点也没对这样一个下属接近自己有任何表示——纵然他不知道原来他们在京里曾有过一段旧情?
  可是,她自己却也还是要自重身份才是!即使迟自越有那样的心思,如果因为自己行为不检而被他摆脱休弃,她可丢不起这人!
  “你胆子真是不小呀!居然还敢来这里,还敢来见我!不怕大人知道,也不怕点污我的身份名誉吗?”
  “小姐,啊,不,夫人!下官,下官这次,只是有一点事想告诉夫人。”
  “又有什么事?你是州府的小吏,有事该告诉大人才是!我们……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尊卑有别吗?”韦珮珠板着脸说完这些话,忽然想起姊姊的话。看四下里无人,不由心里就起了游戏逗弄之心,不如就撩惹他一番,看他到底如何!
  史海却忙后退几步站住。
  “怎么了,你害怕了?”她略略主动,他就害怕了,还说什么情意不情意!哼!
  “不!史海一片真心为小姐,绝不是害怕什么!史海无能,给不了你想要的,唯有希望夫人一生幸福,夫贵妻荣,与大人白头偕老!史海决不愿看到……”
  他这是讥讽还是恨怨?韦珮珠听了,不由恼羞成怒!不由咬牙道,“哼!你这是什么鬼话?”
  “夫人,你——”
  “刚才不是有什么话吗?说完了就走吧!”韦珮珠很是不耐烦,他总是这样温吞吞的!
  “是,夫人。那我,我就直说了!那个,那个真娘——”
  “真娘?真娘怎么了?”
  看着史海犹豫为难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明白了什么,心里一下子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怨气了!难不成他竟……
  他刚才说希望自己幸福,那么,他是忽然对那个真娘有了心思,而要彻底抛开对自己的爱恋了吗?她虽然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心意,而且现在也已经嫁人,丈夫又是边疆大吏,是符合她最初的理想的;但他是为了自己来到这里,还在自己身边做事,现在却喜欢上了别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寡妇!她虽早明白史海终究是要放下的,无可奈何,但不知怎么的,此时心头却很不是滋味。不由拖长了声音冷冷地道:“哦——!史公子,原来你竟然是想要那个真娘——”
  “啊,不!小姐,我是想告诉你,那个真娘,她是大人的——”第四三章 。。。
  “啊,不!小姐,我是想告诉你,那个真娘,她是大人的——”
  “嗯?”韦珮珠从来没想到要把真娘和迟自越联系起来,纵然迟自越对那个真娘是有些注意,但凡一个正常男人自然会对真娘那样的人物有所注意的。而史海现在这样说,这是不是他们两个在为真娘吃醋呢?她更是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小姐!”史海赶紧叫道,“真娘是大人的前妻!”
  “什么?”韦珮珠遽然转身,脸上变色,“你说什么?”
  “真娘是大人在家乡娶的妻子,后来他们不知怎么的就分开了……”他虽然早就确认了这件事,却究竟还是难以确切知道真娘怎么离开迟自越,并且后来还嫁给了卓叔源。
  “嗯?”韦珮珠不敢相信地瞪大眼,“那,那五公子岂不是,岂不是娶的是一个再婚之妇?”
  史海一下子愣住!怎么韦珮珠没想到自己,却首先想到卓叔源?他不由叹息,“小姐难道是对五公子有什么——”
  “你胡说什么!五公子那样的……我才多大?他比我大十多岁呢!他离开京城时,我还是小孩子呢!”其实,也不算小了,不过,卓叔源就只当她是小孩子。
  “可真娘也跟夫人差不多年纪……”
  “那——”韦珮珠才猛然将史海说的话与自己关联起来,“那她什么时候嫁给大人的……她那时才几岁?”
  “乡下女子嫁人早的很多。”史海也并不知详情,但从迟母的口气中,觉得真娘出身肯定不很好,就这样解释。此时,眼睛看着韦珮珠,心里甚是担心,她不会是气糊涂了,忘记了自己是谁吧?
  韦珮珠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不由也觉得好笑起来!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应该是什么态度……
  啊!真娘居然是迟自越的前妻?
  “哈,哈……哼,怎么……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
  韦珮珠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那样冷清的人,居然曾经成过亲,有过妻子!真娘竟曾经是他妻子?而且还是……
  天哪!可现在,现在……这大半年来,这两个人居然是以这样的关系在她面前相处的吗?那么,虽然也可以解释清楚迟自越对真娘的特别态度来,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不能理解,怎么会有这样一回事?
  
  碧桃跟着真娘身后,真娘抱着包袱。她自去找小姐,而真娘回房去安置那些宫缎,再去厨房的。
  “真娘!”碧桃一眼看到自家小姐正和史海对面说话,忙叫了一声。
  “嗯?”
  “我们从那边走吧。哦,对了,你描花样子的笔可有?我们回去拿新的去,不然不好用。”说着,拉着真娘就往回走。
  真娘早已看到那两个人影,其实,她也并非第一次看到这个情形。当时她并不在意,现在见碧桃如此
,反而觉得奇怪。
  碧桃笑道:“哎,你画好那些花样子,到时候给我一份哪!我虽不会,看着也学着点;要不,你教我吧?”
  真娘淡淡一笑,“好。”
  碧桃道:“你绣的那些花鸟虫鱼,小姐说,倒像些名家书画的风韵,那都是怎么学会的?我听小姐说,你好像也并非出身官宦人家的?”
  “那些是小凡的爹教我的,我本来就是不识字的。”绣花自是她早就会的,不过与那些书画有关的,自然都是卓叔源闲暇时指点她写写画画之余,她绣着玩儿罢了!上次也不过在衣服上点缀了一点而已。
  碧桃撇撇嘴。果然出身低微,亏小姐还那么器重,原来不过她是嫁了个有学问的丈夫才学会这些的。
  
  韦珮珠回到自己房间,一颗心似乎还是飘着的一般,轻浮不已。她觉得奇怪,怎么她会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呢?照理说,知道这样一个消息,她该吃惊,该愤怒的!可是,她却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是一时接受不了,还是不太相信?
  看着窗外自己喜欢的牡丹,尚是光秃秃的,还未发芽著叶……她忽然想到,有几次在真娘面前,迟自越那样慷慨大方,温和有礼,满足她的那一点虚荣之心,给她那些礼遇。那,其实该是故意做给真娘看的?
  她那时还以为他忽然对她有了情意呢,可幸亏她终于也没有抱有什么指望,却原来果真是这样的实情呀!
  原来,他们竟曾经是夫妇?!
  她居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就是现在,她也似乎还不能完全接受!
  只是,这样看来,迟自越竟似乎对真娘旧情难忘?到现在他还对她藕断丝连?
  可是,他不是一个不能人道的人吗?是不是因为这个,真娘就离开了他?
  看来,小户人家的女子,终究是好啊!没有夫妇的情意,也没有礼法的束缚,想断绝夫妇情分,就可以这样决绝地离开!
  当然,她的离开,肯定还是伤了迟自越的自尊,所以,他现在是在报复她!恰好卓叔源犯罪,就正好要她过来为奴做婢,还那样在她面前羞辱她,让她后悔?
  可是,这也还是很可笑的!这样所谓的有名无实的夫妇,又有什么可叫人羡慕的?所以,真娘就还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她当然根本不会后悔的……
  难怪呢!真娘嫁给卓叔源可是得其所在,而自己这一年来的夫妇生活却原来是这样的可笑!唉!以后,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
  只是,这个迟自越未免也太可恶了!既然知道自己不行,怎么还敢答应自己家的婚事?不,也不算是他的错。当初也是父亲坚持要结亲的,第一次她也不太愿意;一年半之后,父亲又旧事重提,还请了鲁王爷做媒主婚,他又怎么好自己说那个不行
的?可惜,她却是一生都要被此束缚了!
  这样想着,又觉得羡慕起真娘卑贱低下的身份来,她毕竟还跟了卓叔源做了四年多真正的夫妇,还有个孩子……唉!虽然她是下层百姓,却有这样的际遇,也还是不错的吧?如果自己也是低微之人,自然也甘心情愿。但因为不是,又有什么办法?
  可想到卓叔源,真叫她奇怪——这个五公子,怎么一生行事如此奇特!真正想不到,那样一个清高绝俗之人唯一娶的居然是一个再婚之妇!纵然她还是清白之身,可毕竟还是嫁过人,名节上也不好听哪!看来,这个五公子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连这样的嫌忌也没有……那真是真娘的幸与不幸了!前夫至今还如此有情,只是可惜没有缘分;后夫倒也算是顶尖人物,结局却又是如此不好!
  
  郑嬷嬷进来,悄悄地说要去给姑爷找偏方去。韦珮珠不理睬,只令碧桃去注意一下迟自越回府后,看他做些什么。
  郑嬷嬷面上欣慰,小姐是要开始对姑爷好起来了?
  一时,碧桃回来。
  “姑爷不过照旧在观月亭散心,他经常在那里的。虽然也到别处走走。”
  “他神情什么的,怎么样?”
  “姑爷不总是那样愁眉苦脸的,我看他比以前好像更容易发愣呢!也不知他在衙门里遇到什么事,总那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世人都欠他什么似的!”碧桃一直很不理解,这样的姑爷真是少有!做官那么高,也有小姐这样美貌的妻子,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韦珮珠沉默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道:“那个,真娘在干什么?”
  “她现在在厨房里做活。哎,她们都说她做活儿真是利落,做完了厨房里的事,还是一天到晚呆在那里做针线。都是府里头丫头婆子要她帮忙做的,说她的活计好……那些丫头们出嫁的婚服也都要她给绣花呢!”
  碧桃喜笑颜开的。连小姐都要真娘给大小姐做事,她其实也很想要真娘给她做一套,但小姐是经常赏那些好衣服给她的,她又还没心上人,不能找这样的由头……
  韦珮珠微微皱眉。这个真娘倒也还是聪明,她一天到晚就在那人多的地方,倒是在避开迟自越直面的侮辱了?
  “她什么时候不洗衣了,倒进厨房做事呢?”她怎么不知?
  碧桃忙道:“听周嫂说,真娘上次洗衣出了大事,她就让她在厨房里帮忙了。周嫂本来是要来禀告小姐的。”
  “大事?什么大事?”韦珮珠心里一惊。迟自越一直在观月亭那边,大概是一直在看着在那里洗衣的真娘了?难道他们……
  “唉!她去年腊月里冻着了,大病了一场。可能是那个月事不调,所以……”
  韦珮珠猜疑不定,但想如果真有什么,也不会连周嫂 都瞒住吧?可能这只是迟自越一厢情愿,也不会真对她还有什么企图。毕竟,他根本就不能人道呀!想到此,又觉得迟自越可恶可鄙之余,也颇可怜可悲!
  第四四章 。。。
  韦珮珠思来想去,还是郁闷之极,烦乱不堪。看着郑嬷嬷现在那样的热心,想到那个被迟自越故意作践为奴隶的真娘——她觉得他应该是故意的:这些都让她很是失望沮丧!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会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呢?
  她不许碧桃跟着,情不自禁地又走到园门后。远远看那巷子里史海就近租赁的那所房子,心里莫名地还是很烦燥。
  
  史海也有些惊异,韦珮珠竟主动来找自己说话,却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她不会是……
  “你告诉我那些,是什么意思呢?”
  “小姐,夫人,小人……”史海看韦珮珠满脸怒气,倒觉得亲切起来。她原先就是这样脾气不好的,近半年来南,在人前似乎温柔多了,但也矜持之极——虽她一直对别人这样,但那距离自己也很远。
  “别小人小人的了!”韦珮珠不耐烦地道,“我记得原先也是你说她是卓叔源的妻子的,他可一直没提过这些。”虽然,迟自越是从来不可能和她聊天说这些事,但其实府里其他知道此事的人也没有。
  史海目光闪过一旁,“史海只是看到大人他那样,那样对待小姐,实在是太过分!史海很为小姐感到愤慨不平,所以才告诉你……”
  “你告诉我这些,难道我就能因此得到他的喜欢了?你这么想让他……”韦珮珠瞪着他,有些不满:他居然看都不看自己!
  “不,不是。小姐这样蒙在鼓里,还对那个真娘那么好,我实在是为小姐感到,感到委屈……”
  “委屈?那也不算什么!”不过都是苦命人而已!只是,这个真娘也够倒霉的吧,即使离开他之后还要继续受辱……不,自己才更是倒霉,还不能离开呢!
  “怎么不算什么,小姐!我想应该是那真娘妨碍小姐的幸福。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的,但看上去,好像是真娘对不住大人!大人就是在这样报复她,可又还总是对她很关心。可能对她似乎还有,还有旧情……我担心,他这样冷落小姐,这样委屈……”他真的为韦珮珠感到不忿,不平!但或许也有他的私心,想看看她的真实反应吧。
  韦珮珠从来没想到史海是这样的复杂心思,忍不住撇嘴,不屑地道:“他即使有那想法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让真娘回头再嫁给他?”
  真娘总是一副沉静自如的样子,虽然也可能并不完全就对迟自越无情,但她是卓叔源的寡妻,又岂会回头再嫁给前夫?而且还是要做妾的?
  
  史海惊诧之极。这真娘是不是给韦珮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她怎么这样维护她?
  “小姐!你心地善良,应该得到幸福,至少也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他们怎么能如此相欺于你?史海是一片真心为小姐,就是当初……唉!只 怪我太无用……老大人他……”如果当初是他像迟自越那般得中科举,重振家业,或许能得到韦宰相的欢心,韦珮珠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韦珮珠不由直愣愣地看着史海。他一直以为是父亲阻扰,所以才……他竟是一点也没怨恨过自己?
  史海忙从那哀怜自己的情绪里走出,她已经嫁人,自己唯有希望她幸福罢了!郑重道:“小姐!那真娘即使对大人没有什么情意,可如果大人就这样一直留她在身边,总是会妨碍小姐的终身幸福的!而且,他们,他们两个也并非……还,还……”
  韦珮珠瞧着史海那尴尬的面色,心道,难道他们两个还能有什么不清白的被史海看到了?她不能想象那样冷酷无情的迟自越和那样泰然坦白的真娘会在私下里做什么龌龊的事!
  史海实在憋不住,只得道,“自从,自从知道了大人和真娘的关系后,我就特别注意了一下。大人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去真娘住的院子外守着,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个更次。反正不等真娘灭灯,他就不离开!这事,周斯肯定也知道一些。而且,前儿我还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大人和她,拉拉扯扯,动手动脚……”不然他也不会非要告诉韦珮珠不可的。
  韦珮珠瞪大了眼,实在难以相信。拉拉扯扯,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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