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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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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是……那个卓叔源一直没让你下冷水,所以后来没有?”迟自越闷闷地道。
“你——”真娘看着他。他是听到小凡那样说,猜到的?一时却忍不住鼻酸,他现在居然也这样细心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是你……嫁给卓叔源之后?”
“不……”真娘忙否认,但随即又赶紧止住。
迟自越已听到,自然也一下子抹去心里的那份猜疑。那个细心体贴的卓叔源怎么可能让她那样不小心掉进水里或者让她长时间受潮?
“那是你……临走那年冬天,母亲让你担水洗衣,你不小心掉进河里;还是,或者是……她干脆推你到河里的?”迟自越咬牙,脸色非常不好。
真娘听他又提及自己离家时候,猛地扭过头,极力控制自己。
“真是这样?”迟自越搬着她的肩头,颤抖地问。
“不……”真娘忙道,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
迟自越搬过她肩头,让她面朝自己。
真娘深深呼吸几次,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波动,淡淡地道:“不是那样的。”
“你不要老是瞒着我!”
真娘勉强一笑,心里酸痛不已,不仅为自己。看他那样子,仿佛自己如果一说是那样,他就恨不得连他的母亲也不会放过似的!
“我没有瞒你。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你说的我都觉得可怕……”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迟自越的声音明显着急不悦起来,“你刚才的样子……”
“不过是,”真娘顿了一下,看向落在墙壁上的一方清亮的霜华,“就像是,就像是她们让我做,做一些事,我就做了。做错了,这也能怪她们吗?不过是我自己太傻罢了!就像我二哥经常说的,人家叫你吃屎你也吃?人家叫你……”她咬住唇,不能再说下去。
迟自越愣了愣,“你说的是真的?可母亲她,对你不好,我知道——”
“你怎么这么想婆婆呢?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她虽然不喜欢我,但也没有那么恶毒的,都不过是很平常的……我从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真娘摇头。
他也知道母亲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可究竟又是什么使得她受 寒至此?而这完全可能就是她当初从他家离开的原因,他怎么能不问!何况上次她还那样说?
“你转过头看着我说!”迟自越还是不相信。也许她会顾虑到即使说了,他一个做儿子的终究也不能把母亲怎么样吧?她不想使他为难?可是,他还是要知道真情,还是希望知道哪怕是很残忍的现实——即使是他不能接受的现实。
“或者是大嫂?”
真娘转过头,澄澈清纯的双眸,是那样纤尘不染,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如初。
“不!不关她们的事。真的不关她们的事。这件事怪我自己……”真娘淡淡地道,“是我当初年纪小,太傻,不懂事。如果是现在,就绝不会这样的……”
“真儿……”迟自越不知道怎么理解她说的不懂事,她是在说自己当初没有懂得早早反抗、早早离开他吗?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傻……没有那么不懂事,也许现在就该不会是这样吧?所以,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谁也不能改变的!虽然我……也可以不背弃你的,但我还是不后悔嫁了他。就像遇到你,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伤你这么深,这并不是我本意,我只以为再也不会和你相遇了……”真娘不想面前的人还这样执著,“我……现在我也算是得到了这样的报应,也没有什么……可现在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后悔……后悔也没有用的……无论以前曾发生过什么,都不可能再重来一遍的。今后的路才是更重要的,你也应该这样想。”
迟自越瞪着她那双平和宁静的眸子,那不再是多情只是淡漠的眸子,似乎都不能再留下他的影子了!她不后悔,即使当时曾受过很多委屈;即使违背当初的誓言,她也还是这样说。她倒想的这么透彻明白!只留下他一个人心意难平!
真娘翻过身,不再去与他这样对视。
迟自越看她翻身过去,带着被子也掀开了些。忙又替她往外拉了被褥,又掖了掖被角。
“你走吧,你也该去休息了。你在这里,实在很不合……”真娘依旧背对着他。
迟自越慢慢地站起身,看着说着决绝的话,且始终不肯再转过头看他的真娘,慢慢退后。
她的儿子在一旁熟睡,她的眼里也根本没有了他,也根本不再放他在心上。纵然自己再怎么对她,她现在也还是那么冷清地拒他于千里之外,何况,他自己也根本做不到完全忘掉那些旧怨!
也许,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对她确实很好的卓叔源吧!他不承认,不愿意也是不行的啊!
毕竟,自己当初哪里曾像他那样总是一直陪着她,教她读书……更别说,放下过少爷架子帮着她做事,宠着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了呢!什么有空无空,什么年轻幼稚,其 实都只不过都是借口,只不过是无能懦弱的借口!
也许世上的事就真是这样简单,根本不存在什么了不起的理由!世上也根本不存在天长地久的情意,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别人比他对她好,她自然也就……他怪不了她的,正如他怎么能去怪那个那么体贴周到的照顾她的卓叔源呢?
事已至此,为什么他总想要去追寻她变心背叛的原因,以此更多的伤害她呢?也许,他就是个“呆子”,一直就是那么可笑幼稚不成熟的吧!也许,他是该放下这所有的执念了,无论是爱是恨,纵然孤独终老一生!第四〇章 。。。
那一方月色斜斜地已移动了些,屋内的光明已少了很多;那一根残烛自己摇曳着昏黄的光晕,烛台下落满了泪,塌陷了些。
一时心灰意冷的迟自越拖着孤寂沉重的脚步走了几步,到门边。他今后该怎么办呢?就这样孤独终老吗?
伸出手,去拉门,却又忍不住转身,看那床上几乎没有什么高度的被褥,她现在还是这么瘦小!门缝里一阵刺骨的寒风正打在他面上,他又走了回去。摸摸被褥,只觉得太单薄!打开她屋内那小衣柜,去找其他被褥。
真娘听他开箱倒柜的,忙又撑着半坐起来。却早见迟自越手里拿着一件大氅,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她。
“你……”真娘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有说出。
迟自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慢慢将那大氅拖出。“啪”地一声,又一个物件在大氅的扯动下被带了出来,掉落地上。
迟自越忙顺手将大氅丢在被子上,一弯腰捡起那物件,却是一双鞋。
真娘伸手将大氅拉住,不让它滑下。
迟自越一看那双鞋,心头顿时狂喜!递鞋到她眼前,竭力沉静地道:“这是给我做的吗?”
“不——”真娘忙欠身要去夺。
“为什么不早给我?”迟自越缩回手。
“不是……”
“不是吗?难道你又找了一个野男人,还是给那个死人卓叔源做的?”这是新做的,绝不可能是那个卓叔源的旧物!
真娘涨红了脸,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迟自越看着手里的鞋子,分明是格外加工夫用心做的!想到每日夜间在她窗下看到的那一线烛火,竟也有为了自己而亮的!长久以来的阴郁愁闷、刚才的沮丧绝望一扫而光,喜色洋溢在他俊秀的面上!
“这跟我上京那年你给我做的一样!同样的样式,同样的颜色,大小也跟原来一样,你敢说不是给我的?”
他一歪身坐下,踢了自己脚上的鞋子,把新鞋套上脚,不大不小。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忘记他的鞋子的尺寸,还是没有忘记他最喜欢的样式!他那次不过顺口说了一次,也根本没有指望她真的会帮他做,所以也根本没想到向她要。想不到她不仅放在心上,而且还早就做好了!
他看着脚下的鞋子,再看看身边略显狼狈娇羞的真娘,他刚才的沮丧和绝望一下子就完全消失了!
真娘扭头向里,不再做声。
“真儿!”
迟自越伸手将她耳边的一缕乱发轻轻地拂过,弄服帖了些,再将她的小脸搬向自己。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慢慢地抚摸着她苍白而消瘦的小脸。描绘着她修长的眉,她盈盈的眼,她挺俏的鼻,她娇嫩的颊,她柔软的唇……
他一时早已心动神摇,慢慢俯下头,慢慢靠近……
“真儿!……”
真娘颤动着纤 长的睫毛,也呆呆回看着他。他的清俊面庞,他的痴痴目光,他的熟悉气息越来越近,一时也心跳加快,却又忙伸出手去拦。
迟自越停下来,有些霸道地拿下她的小手,只要去吻她。
“你……不要这样……我不想再……”真娘无力地在枕上摇着头。
“娘!”
迟自越一惊,忙抬起头。
小凡在床那头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看那小凡却是要起来尿尿。迟自越扫兴之极,也只得站起离开。
小凡也很奇怪,不是跟娘一直睡一头的吗?怎么到了这头了?撒完了尿,眨眨眼,又想起刚才睁开眼时看到的一个人影,睡意顿消,不由欢喜叫道:“娘!刚才是爹爹来了吗?”
真娘忙道:“不是。”
“可是,可是,我看就是爹爹呀,他还亲你了呢!”
真娘忙拉他躺下。
小凡瞪着亮晶晶的大眼,十分高兴,“一定是爹爹,不然干嘛要抱我到那一头去?”想了想,又道,“娘!爹爹回来了吗?爹爹回来,我是不是就不能再跟娘睡了?”
“不是的。娘会一直带你睡。”
“可是,我跟娘睡,爹爹就走了呀!爹爹怎么就走了呢?”小凡伸出小脑袋,往门口张望,“我都没有看清的!我去叫爹爹来,我们三个一起睡。只睡几天也行的,小凡也不要多……”
“别胡说。快睡觉。”真娘按儿子进被窝。看小凡依旧兴奋,只得道,“不是爹爹,爹爹还没回来。小凡看错了。小凡是不是想做梦梦见爹爹呀?”
“做梦?梦是什么?”
……
韦珮珠在马车里,掀开半边帘子,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巡抚府,实在很是烦闷!那一个多月在自己家里,还当自己是个未嫁女,一切是多么逍遥自在,舒心愉快,如果一直那样又该是多么好!为什么偏偏还要回这里来?
这里的这个所谓的丈夫,自己回娘家那么久,新年也没回这里,他也半句话都没有!他究竟是对自己纵容放任,还是就根本没当有自己这个人哪!
这次回来,先已送信,他也还是不理睬,真是!
看到在府门外匆匆走过的史海,她不由自主地深叹一口气。情不自禁地想到年后,史海要回这里来,找她的那次。
“小姐!你不回南去吗?”
韦珮珠看到史海过来,十分吃惊,他竟然还敢公然在京里这样接近自己!
“我不想就回去。”
史海皱眉,眉宇间颇见犹豫之色。
韦珮珠只当他是来约自己一同回去的,心里虽觉得史海这样太大胆张狂,却不自禁地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情愫——这样的情绪,已是很久没有了。只可惜,她马上又想到自己是已婚之身,本来就该避开这些嫌疑的,又怎么能去招惹放任?
“
小姐大概也听说过汉朝朱买臣的故事了吧?”史海想了半天,才终于又说了一句。
他本来还以为韦珮珠不过看望父母,很快就回去的。可她居然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而现在那个迟自越单独和前妻在府里,他那么喜欢她,即使真娘不喜欢她,他也还是可能……即使真娘是个正经人,即使她是卓叔源的妻子,但她本就是再婚之人,说不定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礼教之类!而可能正因为是卓叔源的妻子,更不会那么拘于礼教——如果拘于礼教,卓叔源怎么可能娶她?所以,他想来想去,这次遇到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终于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韦珮珠,但又不便直言相告,只得这样借那个故事试试她的意思。
韦珮珠没想到他忽然说起这样的话题,略一沉思,面色慢慢涨红起来!
这个史海,难道是在暗示自己等不及他富贵,嫁了别人?可自己已经做到巡抚夫人的位子,他再有能耐,还能比迟自越强吗?迟自越比他还小两岁吧!何况,就是以后迟自越官做的不好,他背后不是还有自己父亲吗?
她想到此,不由冷冷地道:“这个朱买臣又有什么了不起!读书一心也只为了富贵二字,五十多岁才攀上朋友做个官儿,又能有什么出息!就是富贵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在女人面前炫耀!何况,本来就让妻子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楚和侮辱,现在还装模作样地让妻子到他家里!分明是故意羞辱她,要置她于死地!还打着什么报恩的旗子!这样心胸狭隘之人,也配做什么高官?哼!就是他后来毫不芥蒂,仍旧娶回妻子,又能给妻子几天幸福日子?哼!分明是一帮无聊的文人自我安慰、糟践女人罢了!世上哪有那么愚蠢的女人!”
史海被她这一顿抢白,十分惊愕。看韦珮珠气愤地飞快地离开,却又呆住。
她这一番话,不仅出乎他意料,细想来倒真是颇有见识!
可那真娘……迟自越还是很年轻的,如果……不过,韦珮珠能这么想,那真娘受卓叔源熏陶,只怕更会这样想吧!她该也是个很自尊的人,而且她本来就不在乎名位,更不可能会有回到迟自越身边的意思!而且,纵然迟自越还对真娘有情意,他又怎敢休掉韦珮珠,再让真娘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她宁愿做奴婢,也决不肯再理睬他的。
他或许根本用不着为韦珮珠操这份心!……
可是,这样一来,他在安心之余,却不免又更惆怅、苦涩、无奈起来。
韦珮珠心意难平,也不知这个史海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说他对自己还一直是那样的深情,可自己都出嫁了,她怎能还指望他还像当初?若说他已没有了任何情意,那他两个妹妹都出嫁了,他却还坚持独身不肯娶 妻!再说,他到哪里不能去谋生,偏要跟着自己到这里来?这样不顾礼法,不畏嫌疑,固然可以说是坦荡无愧,但她总觉得,那应该还是和自己有关的!可是,自己现在已经是巡抚夫人了呀!纵然……又怎么可能,又怎么有万一的可能呢!
他难道真的对自己是那么深的情意吗?还是故意如此,以此来提醒谴责自己背叛了当初的情意?可,为什么他就这样一直沉沦下僚呢?为什么不能早早取得功名……唉!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呀!
她一时欢喜,一时惆怅,一时遗憾,一时又无奈。
郑嬷嬷也颇为不快。小姐回娘家那么久,虽说小姐也有不对,可是姑爷怎么什么都没表示的?难道真的就是小姐嘴里所说的,姑爷不放小姐在眼里?
她心里猜疑不定,不能看到小姐姑爷在一块儿,只好自己偷偷去观察姑爷。却真是那样心无旁骛,根本没把她家小姐的回家当一回事!
她暗暗气闷!想想,又摇摇头。
韦珮珠看郑嬷嬷一回到此,就又这般愁眉苦脸。料想自还是为了她一向所瞎操心的,也不甚理睬。
郑嬷嬷偷偷瞟了自家小姐一眼,想到小姐毕竟是年轻女子,又腼腆羞涩,哪里懂得那些事?老夫人又把这些都交给自己了,她自然该尽心尽力才是!不由就小声嘟囔道:“世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怎么小姐姑爷还这样……”
正是因为想到这个,这次,她和老夫人才没有劝韦珮珠赶快回来的。可现在……
韦珮珠一听“新婚”二字就紫涨了脸,顿时怒气上来,“什么小别胜新婚!就是新婚……”她咬唇止住话头。
郑嬷嬷有些了然的样子,忙道:“小姐!我看事情可能并非是那样,姑爷心性儿如何,老爷最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竭力结这门亲的,按说决不是那么恶劣的人!只是,这么久了,你们……老奴也觉得奇怪,恐怕,莫不是姑爷身体上有什么不好……”
“他身体不好,关我什么事?他自己不去看大夫,难道还要我去给他做什么不成!我又不是大夫……”
“小姐,话不是这么说!老奴……老奴都听老夫人说了!”
“说了,说什么了?”韦珮珠更有些不高兴起来。虽然郑嬷嬷是奶母,但她私下里对母亲说的话,母亲怎么可以让一个下人知道?
第四一章 。。。
郑嬷嬷四面看看,嗔怪地小声道:“老夫人都告诉老奴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你们夫妇不和,你对老夫人又提到你们一次都没有……虽说可能是姑爷不喜欢你,但当初你们新婚,他又怎么会就那么不喜欢了呢?是个男人也不会那样呀!所以老夫人和老奴都猜着可能是……”
韦珮珠皱眉,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以及那些让她觉得甚是气闷而深觉耻辱的初婚日子!
洞房里,迟自越揭了她的红盖头后,半天也没任何动静。她忍耐不住,偷偷抬眼看他。却见他只呆呆地站在当地,目光定在自己这边,好像是在看自己,却又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她虽一向稳重大方,这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羞涩紧张,又对这个她好不容易下决心下嫁的人抱有一定的幻想。可她刚小心地站起来,迟自越却像是见了鬼似的,一下子就转身跑出新房了!
她当时惊愣住,后来也一直莫名奇怪。过了两天,迟自越终于又进新房了。只是,那丧魂失魄的样子,那似乎迫不得已走进新房的态度,真叫她很是不满!她在那两天的又羞又气的空房独守中,也实在有些担心是因为史海使得他介意了的那种可能。但他既然都答应成婚了,也不可能是成婚那一会儿才知道的吧?他先前又不是没见过自己?
她虽心怀鬼胎,但也要竭力要挽回自己的尊严,只冷冷地不理睬他。她是当朝宰相家的千金小姐,难道还要她俯就?而且她本是冰清玉洁的,她自会证明自己清白!她可绝不能一开始就让这个要和自己生活一辈子的人这样误会进而轻视自己!
可迟自越在新房里站了一会儿,似乎也挣扎着想努力开口的,但最终还是不发一语地离开了。
她真气得要死!本来她也想要辨别那些的,可他居然什么话也不说,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他们在夜里同处一房也就这么两次,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进过新房,新房也就成了她一个人的卧室。以后,他们也没有什么机会说话,只是更冷淡地在一个府里住着的有名无实的一对夫妇。
其实她直到现在也还是想不通这件事。
洞房时,她自问也并不丑,他为什么那样一副见鬼的模样?这完全是他的错!实在太伤她自尊了!
第二次,她有些后悔,也许不该那么冷淡傲慢,他分明是来求和的。只是,他性子本是冷清,不主动,她该以柔情去打动他的——这是母亲批评教导过自己的。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哪,难道还要她先开口?但根据母亲所说,恐怕还是自己不太对。在丈夫面前,还是不该那么高傲,而且没有把握机会证明自己清白,以至于他一直误会……
可是,纵然是他不喜欢自己,当初为什么答 应婚事?答应了,也成亲了,为什么连碰都不碰自己?难道就这样厌恨那些流言而误会自己吗?如果不是自己心怀鬼胎,又觉得此事太难以启齿,她早就要大闹一场,或者早把这件事告诉爹娘,那迟自越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郑嬷嬷皱着老脸,嗫嚅着,“老奴想,猜着……可能是姑爷他不能人道……”凑近小姐耳边叽咕了一阵。
韦珮珠有些吃惊,她只当迟自越天生冷漠或不喜欢她,哪里会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回事——就是偶尔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也觉得那是十分遥远的事,根本从没放在心上,更是绝不会想到就给自己遇到了!
“还不如——”郑嬷嬷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外面院子里煮茶的丫头碧桃。
“怎么了?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老奴都是一片真心为小姐!小姐,你难道还不懂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可能不是那样——不是那样才好啊!可能还是姑爷有些忌惮小姐的身份地位……”郑嬷嬷偷瞄了小姐一眼。
其实,她是想说,这来南的半年虽好些,可在京时小姐的脾气的确蛮横强悍了些,也许就是当初印象不好,才不讨姑爷喜欢的!而姑爷那样出身低微之人,也许是会喜欢身份比他低一点的女子吧。
“老奴看姑爷那样喜欢桃花桃树的,想起来,当初提到碧桃的名字时,大人好像对她挺注意的……我想,不如就让碧桃去试试。如果行的话,就把碧桃收房了。这样,说不定你们夫妇也会慢慢好起来,即使——”
韦珮珠听了奶母的话,暗自恼怒。但也知道,陪嫁丫头收房的也很多。只是,难道在迟自越眼里,自己竟不如一个丫头了吗?
“哼!这么说,你是要我靠着碧桃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小姐!话不能这样说!碧桃总是你的丫头,是我们家的家生奴才,这总比外人好!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姑爷和你两个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韦珮珠不做声。
碧桃本来一直低头做活,这时候听郑嬷嬷直言如此,忙应声道:
“小姐,我,我才不去呢!”
“你为什么不去?你去了,只要姑爷看中了你,那不是你的造化?这是小姐恩典,才选中了你!不然,到时候让小姐撵了你,配一个小子去!”
碧桃咕哝道:“就是配一个小子,也比那个冷冰冰的姑爷强。看到他,就像是,像是寒冬腊月掉进冰水里一样!而且,他对我从来也没有好脸色,好像很讨厌我,我怎么去……我可不敢去……那样!”
碧桃只觉得小姐讨厌姑爷,她虽不敢讨厌,却是很害怕这个姑爷的呀!
“呸!胡说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你这死丫头的鬼心眼?原先你不也在姑爷面前晃 来晃去过的,难道不是……哼!还假撇清呢!姑爷什么时候讨厌过你,你别胡说!你是小姐的陪嫁丫头,一心只该忠心于小姐才是!”郑嬷嬷低喝几声。
“可现在我才没有……”碧桃撇嘴,她早死心了。她才不想去碰那个钉子,攀那个高枝,做什么半个主子!那么美貌知礼的小姐姑爷都不理,她一个丫头又能怎么样?
韦珮珠轻哼一声,转身出了屋子。碧桃这丫头乖巧能干,长得也还秀气,年纪更轻;身份么,自然会更让男人没有压力,大约是会能引起人兴趣吧?只是,自己竟沦落到要靠自己的丫头去收揽丈夫的心,这真是她接受不了的!可她自己也实在放不下架子主动去招揽他……
不过,她料想迟自越也不可能接受的。如果他想,不早招惹别人了!他难道还当真怕自己了不成?因此,只当看一场笑话,看那个冷酷的迟自越会怎么对待这个送上门的美色。
郑嬷嬷看小姐似乎没有什么反对的,自然竭力鼓励碧桃去试一试。
此时的迟自越由衙门回到自己的书房,他是一到家就会将那所有的公务都放在一边的。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几棵光秃秃的桃树,呆呆地在房内坐了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与真娘初见以及一生中最难忘的那个新婚之夜。
……
那年,十八岁的他,在淇水河畔初见真娘之后,念念不忘,鼓起勇气大胆向母亲要求去提亲。可迟母怎么也不允许,嫌门不当户不对,说真娘小户人家,怎么能配的上他们大家子弟?他就此卧病在床,直至奄奄一息,迟母才妥协,慌里慌张地去为他求亲。三茶六礼之后,真娘才刚过了十五岁生日,迟家就催着过门了。
迟自越经过了一场足以让健壮的人也要疲惫不堪的婚礼,可他虽是大病初愈,却还是精神奕奕。这时才得以侧头看着身边的新娘,心里更是充溢着无限欢喜。
大红的烛火摇曳着同样一片红艳艳的洞房,迟自越心怀激荡,一下子就揭开了真娘头上的红盖头。
烛火下的真娘面如芙蓉,修眉俊目。她慢慢抬起那纤长清晰的睫毛羞涩地看他一眼,忙又垂下眼帘。那一颤动间,眉梢眼角无一处不流淌着难以言说的娇媚柔情。
看着这半年来魂牵梦萦的人儿就在自己面前,这般柔媚动人,迟自越早一歪身就坐到她身旁,伸手去揽她纤腰。真娘忙微微让开,抬了抬纤长的睫毛,斜睨着他羞涩地抿嘴一笑。
“呆子!”
那一直萦绕在魂梦中的娇声软语早已让迟自越又是激动,又是喜欢,不由笑道:“我怎么呆了?”
“还不呆吗?不过见了一面,怎么就病了?莫不是哄我的?”真娘伸出白皙莹润的细长手指在自己脸上羞他,又去触碰他的脸,轻 轻地抚摸。看到他比之初见果然清瘦了不少,不禁又有些心疼之意。
迟自越看她那满脸的爱怜横溢的模样,心里更是激动喜悦。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顺手一拉,将她搂进怀里。
“你做什么?”真娘忽然大力去推他。
迟自越不过只去亲吻了她的头发,将她紧紧贴近自己而已。看这小丫头一副戒备青涩的样子,真是又喜又怜!
“我们都成亲了,还不能抱你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成亲?傻丫头!”
“谁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没有看见过?我大哥大嫂他们成亲那会儿……”真娘不服气的样子很稚气,也很可爱。
“你,你看你大哥大嫂……?”迟自越有些吃惊地瞪大眼。
真娘满不在乎地斜睨着他,不以为然:这个读书人真是个呆子,怎么这么无见识了吗?“成亲不就是在一个房间住着,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吗?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
迟自越看她那认真可爱的样子,不觉好笑,“那叫同床共枕。还有呢?”
“没有啦。”真娘摇摇头。
“怎么会没有?熄灯后呢?”
真娘皱眉想了想,“熄灯后就睡觉呀,还能有什么?做梦吗?”
迟自越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侄子,怎么来的?”倒要听听她怎么解释。
“哦!这个我知道。人家结成了夫妇,就会有小孩子……”她又偷瞄了迟自越一眼,想到自己已经和他结为夫妇,大概也会有小孩子了,不由又脸红起来。
“那到底是怎么有的?”迟自越笑道。
“真是呆子!连这个也不知道!成亲后过了十个月,就有了呀!”说着,她又有些羞涩起来,“不对!大嫂是过了五个多月肚子就开始大了起来,然后越来越 ‘胖’……那天我不在家,大嫂子就生了……我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问她,可她不肯说。小时候,李大婶还老笑话我是爹爹从牛粪堆里捡来的呢!”
那时她才八九岁,后来大嫂一直没再生养,而她二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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