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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禁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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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们手里都抱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感到了一种无穷的温暖,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坏人少,只要能活着,一切都是美好的。

关家二老逐招呼家里的客人一同入席,都是生活了一辈子的老邻居,大家一起吃菜喝酒,你们也没啥好拘束的。

席间我问起关老汉的家庭情况,他说这房子就是他们老两口子带着两个孙子住,一儿一女都到南边不远的金山乡打工去了。平时他们老两口子靠打渔为生,儿女们每次回来也会给上一些生活费,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又闲聊了几句,我便问起此地到底是什么所在。关大爷哈哈大笑,这地方你们不知道还有情可原,但这条河你们要不认识可就太外行了,也不知这旅游是咋旅的,怪不得能迷路。俺们这旮叫察哈彦村,门口这条河就是黑龙江,你们说的那个岛就叫察哈彦岛。得亏你们上岸的时候是到的江这边,要是去了那头,那可就是俄罗斯的境内了,不让苏联大兵给突突了才怪。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趟旅途居然走到了国境边上,若不是鬼使神差地渡到了黑龙江以西,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沦为偷渡犯了。

关老汉还说,这黑龙江里的河心岛多着呢,什么吴八老岛啦,张德胜岛啦,数不胜数,察哈彦岛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岛,没啥稀奇的。

当关老汉问到我们是如何迷路的时候,我唯唯诺诺的不敢正面回答,只好说是在西面的蛇山里和队友走散了,本来想在附近寻找队友,可没想到越走越远,到最后就完全迷路了,辗转了好几天才到了这里。

听我们如此一说,一个中年汉子立即显得吃惊异常:“唉呀妈呀,你们是从那旮过来的?前两天那旮的山神爷爷发怒了,你们知道不?那家伙,震得山上又飘雪花又落石头的,山顶上还冒烟来着,把俺都吓毛了,好几天没敢出屋。你们几个真是命大,这要是被埋在底下,估计几年都没人能找见你们。”

我知道他说的是火山喷发和雪崩的事,但也不敢显出自己知道的样子,只得支吾着假作不知,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饭罢,关家二老把我们几个安排在一间厢房之中,见到久违的温床暖被,当真觉得恍如隔世。季玟慧又喂着苏兰吃了一些流食,几个人便早早的熄灯睡觉了。

次日醒来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觉得此地不能久留,苏兰照这样昏迷下去总不是办法,还是要尽早到大城市里及时就医才行。

于是我又请求关大爷帮我们找量汽车,能把我们送到附近的县城就行。但路费我们的确是没有,只有一块手表给老人家留作纪念,等我们回京以后,一定把住宿费和车费一并给老人家邮寄过来。

关老汉说你要是再说这话俺就不给你找车了,俺们乡下人不像你们城里人似的,动不动就提钱。你们有难了来找俺老汉,那是给俺面子,俺帮着你们也是给你们面子,绝不是为了那俩破钱儿。你们等着,俺这就给你们找车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关大爷喜滋滋地回到了家中,告诉我们今天是你们的吉日,正好有一辆车要去兴华乡里送鱼,你们可以跟着那个车过去。不过你们为啥这么急着要走?俺还打算跟你们好好地多喝几顿哩

我说您老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也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惠,但是我们和队友失散的时间太久了,怕其他队友着急,所以得赶紧和他们取得联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回到这个美丽的村庄,再好好地拜访一下全村的乡亲们。

临走的时候,关大爷还倒给了我们500块钱作为盘缠,直把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跟关大爷要了他儿子单位的地址,说是平时来往个书信什么的方便一些。一番道别之后,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我们乘坐的汽车是那种正宗的农用货车,驾驶室里只能塞得下季玟慧和苏兰两个女人,而我们三个则和车斗里的一桶桶鲜鱼挤在一起,那难受的滋味就别提了。

车行一日,傍晚前我们到了兴华乡,跟司机道谢之后,便各自分道扬镳了。

我们在乡上随便找了一家小旅社,然后胡乱吃了几口东西。吃饭的时候,我把下一步的计划构思了一下。

饭后,由我出面给白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这边出了很大的问题,现在行李和设备全都丢了,而且还有人受了重伤,电话'》里面说不清,总之现在需要一笔钱供我们看病和回京。我们身上的银行卡、现金和身份证全部遗失,所以只能派人给我们送现金过来,银行汇款是行不通了。

至于周怀江等三人死亡一事,自然不能在电话'》里面告诉他,一来是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二来也是怕隔墙有耳,万一有人把我们给举报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只能等回去以后再想办法让他知晓,到时怎么处理就看他的了。

这次白教授是为了自己功绩才暗中私自组建了考古队,根本没有政府的批文,听说我们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必然要担心自己受到连带责任,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不过他说我都不知道你们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而且就算是我现在出发,到你们那里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恐怕会耽误伤员的病情。这样吧,我联系一个东北的老朋友,看看他能不能给你们送些钱过去,你们等我的电话'》。然后记下了我们所在的具体位置以及旅馆的电话'》号码。

半小时后,他回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中午会有一个姓李的人去给你们送钱,一定要先把伤员治好,有什么事等回北京以后再说。

次日午后,果然有一个中年男子来找我们,那人自称是李教授的儿子,受白教授的委托来给我们送钱。他递给我们一个信封,然后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了两句,便开车离开了。

信封里装着5万块钱,应该足够应付眼前这些事了。于是我赶紧雇了辆车,把我们一路送到了塔河县。

在县医院里,苏兰得到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她是因为头部神经受到重度刺激而导致了长时间的昏迷,但由于我们保护的还算妥当,她身体上并无大碍。只是他们的医院医疗设备比较落后,不能对她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如果想让她尽快苏醒,还得去比较权威的医院做更加全面的检查和系统的病情分析。

事已至此,我们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回京后再作打算。好在苏兰的性命算是保了下来,回到北京后,应该能有办法把病治好。

鉴于苏兰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无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于是我又雇了一辆非常舒适的商务轿车,给司机1万块钱让他把我们送回北京。这价格至少超出正常价格的两倍,那司机自然乐的合不拢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临行前,我给关大爷的儿子打了个电话'》,把此前在他家借宿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让他把银行账号给我,我给他把钱汇去,让他转交给关大爷和关大妈。

他起初说什么都不肯告诉账号,说这事要是被他爹妈知道,肯定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我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其实是缉毒大队的刑警,因为追击一个毒贩才不小心遇险了。当时因为任务在身,所以不能把实情告诉你父母。

现在犯人已经抓住了,政府出了一笔奖金,也算对你父母的一种奖励。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留在我们手里算怎么回事?到时人家要说我们贪污我们都解释不清。

关大爷的儿子半信半疑,但还是受不住我一再催促,这才把银行账号告诉了我。

我把剩下的三万八千块钱分成了两份,一份三万的全部存进了关家的户头,剩下八千块钱就用作一路上的资费使用。

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北京两千多公里,一路上晓行夜宿,直到第四天头上,这才终于回到了北京境内。

第二卷 西域迷途

第九十章 王子的秘密

清晨,鸟啼蝉鸣,微风轻舞,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逸祥和。

一缕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透过窗帘,那阳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光线中,一粒粒浮沉清晰可见,就在和煦的阳光中腾挪飘舞。它们像一个个无忧无虑的舞者,任凭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上下翻飞,丝毫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盯着这些浮沉良久没有眨眼,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从那些浮沉的身上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在人生的气流中辗转行进,不知何时刮来一股微风,就会把我吹进一个新的漩涡之中。然而,这却是我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

这已经是我回到北京的第三天了,三天里,我一直呆在家中,几乎没有出过屋。本想在家中好好休息一下,但没想到我却莫名其妙地失眠了。三天来我仅仅睡了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是这样呆呆地傻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

要说我的失眠原因也并非无故而来,这还是与冰川之行脱离不了干系。血妖之事最终也没个切实的结果,证件、装备、经费都被我们丢得一干二净。可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头疼的,其实是死了三个队友这件事,这个棘手的问题如不尽快解决,恐怕我的后半生就要变成逃亡生涯了。

从东北回来以后,我并没有急着去见白教授,同时也嘱咐季玟慧暂时不要与白教授取得联系,因为周怀江、陈问金、程猛这三个人的死亡是非常严峻的问题。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来告诉白教授,恐怕他绝难相信这个事实。相反的,他会认为我们在欺骗他,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因此我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谎言来,既让白教授能够信以为真,又能让他把死人的事平息下来。然而要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又谈何容易?思来想去,越想越是烦躁,最终导致连觉都睡不着了。

看来至少也要等苏兰醒过来再做打算了,如果能有她的证言,想必可信度会增加许多。到时再掺进一些谎言,估计白教授那只老狐狸也不会轻易识破。

苏兰此时就躺在医院里面,回京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将她送进了一家非常权威的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的结论和塔河县医院那个医生说的一样,是由于脑部神经受到了强烈刺激而导致的重度昏迷。

不过那医生说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来看,这并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给她用对了药,再加上一定的物力治疗,相信她在短期内就会苏醒过来。

听医生如此一说,我们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而后我又逼着大胡子做了个身体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确实损伤不小。除外伤以外,他的多处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伤。医生说这简直是个奇迹,这种伤势换成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能这般生龙活虎地谈笑自如。

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大胡子被强行留在医院进行住院治疗。季玟慧和王子身体上并无大碍,便自告奋勇的留守在医院对胡、苏二人进行照顾。

而我,也被诊断为脏器轻微受挫和轻微脑震荡。但好在伤势不算太重,回家吃药将养便可以恢复了。

待住院手续都已办妥,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正要回家,王子却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了厕所里,看着我嘿嘿坏笑,脸上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

我本就心情不佳,便不耐烦的让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扬着眉毛,用**的口吻问我:“老谢,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儿没有?”

我越看他那表情越来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事儿找骂是吧?少字我这儿本来就够烦的了,你还给我这儿添堵。烦心事儿多着呢,死人的事儿总得有个交待吧?少字而且苏兰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关键是他们俩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呢,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丢了,补办要好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我打算一会儿找季三儿去借点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王子一语不发地看着我,越笑越是夸张,两只小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看着愈发来气,正要骂他几句,忽见他边笑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似乎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这怪异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以为他也中邪了,忙惊愕地问他:“你丫嘛呢?疯啦?”

这时,王子的手臂突然从裤裆里褪了出来,紧接着就把手掌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发现他手心里托着一枚硕大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烁烁放光。这东西我以前见过,正是冰川圣殿中,血妖石像眼中的那种红宝石。

我这时才猛然惊醒,此前在山洞中的一幕幕不停地在我脑中迅速回放。

在我们最后冲出大殿之时,王子曾经突然的神秘失踪了一会儿,当我们返回去找到他时,他就坐在坍塌的石像堆中。他当时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滑到了,没想到他其实是在乱石堆里找寻这块宝石呢。

更加令人感叹的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居然还真的找到了一块宝石,并且始终不露声色地藏在裤裆里面。

我看着眼前的宝石一时说不出话来,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既高兴又气愤,同时也为他当时的胆大妄为而感到后怕。

王子见我傻呆呆地愣在当地,更加的得意起来:“可惜了,要是能把四块都找着该有多好,那三块石头都便宜土地爷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块石头你拿去卖了吧,而且咱也应该给老周、小陈、小程他们的家属一些补偿。”

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来,立时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好,干得好,不过下次可绝不许再这么鲁莽了,因为这块石头,你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虽然觉得那石头一直被他揣在裤裆里有点恶心,但还是激动地伸手接了过来。

回到家里,我给季三儿打了个电话〃》,问他宝石类的东西能不能找到买主。季三儿立时显得兴奋异常,在电话〃》里也没敢多说,挂了电话〃》就奔我家来了。

进门以后,他就风风火火的让我拿出来瞧瞧,边迫不及待地来回搓着双手,边一脸阴笑地侧目问我:“你小子最近到底倒腾什么呢?怎么手里老有好东西?有这好差事为什么不想着哥哥我呀?你连我都不放心啊?”

我没心思和他瞎扯,便把那颗红宝石递给了他:“看看吧,你给估个价。”

季三儿刚一看见那石头眼睛就直了,哆哆嗦嗦地接在手里,额头上立马渗出了黄豆般的汗珠。他走到窗边,举着宝石对着阳光照了几照,然后又在手里掂了掂,回过头来茫然地望着我,愕然道:“兄弟,你跟哥哥说实话,你这东西到底是哪儿弄来的?”

我眉头一皱,敷衍道:“你别老胡猜,这东西不是我的,还是那个公司领导让我代卖的,我上哪儿淘换这种东西去?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到底能不能找着买主?”

季三儿显得半信半疑,他拿起宝石来在鼻子上闻了几下,摇头道:“不像,这东西看起来有年头了,怎么看怎么像个明器。”

我一把将宝石夺了过来,假作生气地说:“得了得了,别给我添乱了,我这儿让你找个买主吧,你来回来去的套我话,一句正经的没有。算了,我回头找别人问问吧。”

季三儿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别介啊得,你现在是我哥,我惹不起你,我错了行吗?实话跟你说吧,你……你这石头太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而且你看看这成色,红得跟血似的,如果不是假的,那它就是个极品。这东西……这东西我真给不出价格来,不过我估计至少不会低于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比了比。

我随口答道:“20万?”

季三儿“呸”的一声:“想什么呢?20万?你也太小瞧这东西了吧?少字是200万这我还是悠着说呢。”

我惊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这数字对我来说太过巨大了,没想到王子捡的这块石头居然这么值钱,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些财迷的眼光。

但是我不敢显得太过激动,生怕季三儿看出什么破绽。于是我假作沉着地点了点头:“嗯,跟人家交代给我的价格差不多,那你手里有现成的买主吗?”。

季三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想了想说:“有,但是我不敢随便叫人家过来,万一你这要是假货,那我以后的买卖就全都砸了。这样吧,我拍几张照片回去,把照片给那边儿看看,要是人家有意,那咱再带着东西和他们见面儿聊。”

我心说也只有如此了,除了季三儿我还真找不出别人能把这东西倒腾出去的。于是便让他拍了一些照片,说好了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我。

可如今都等了三天了,季三儿那边却毫无音讯。王子从医院里已经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了,说住院押金早就用完了,医院一直催着交钱呢。我每天都在为此事着急,可又不敢过分的催促季三儿,生怕他猜出这石头不是别人的。

就这样熬了三天,我因为各种烦心事堵在心里,怎么睡也睡不着。这天清晨,我正盯着屋里的阳光发愣,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

第九十一章 交易

听到那电话'》铃声,我还以为又是王子打来催缴住院费的,但接起电话'》一听,没想到竟是我苦盼了多日的季三儿。

他在电话'》中的口气明显有些激动:“鸣添,醒了么?别睡了,赶紧起。起了没有?麻利儿的收拾收拾。”

我说你别那么急茬儿行么?我压根儿就没睡,有什么醒不醒的?到底什么事儿,你慢慢说,别那么忙忙叨叨的。

季三儿咳嗽了两声,似乎是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买主刚才来电话'》了,让咱带着东西过去聊聊,这不是明摆着有戏么?我的兄弟,咱们要发啦”

关于这笔钱我早就想好了分配方法,至少有一半都应该分给周怀江等三人的家属。另外一半,有一部分是苏兰的治疗基金,这是百分之百不能动的。而且这块石头是王子拼了命才捡回来的,他也应该多得一些。算来算去,能分给季三儿的已经不算很多了。

于是我颇为愧疚地对季三儿说:“三哥,我得把丑话说在头里,这次的钱咱俩可不能对半分了,因为这是人家的东西,分给你太多的话,我也实在不好交待。”

季三儿在电话'》中顿了两秒,然后说:“没事儿,只要不让我白忙活就行,而且这价格也和我预期的有些出入,见了面儿再跟你细说吧。你赶紧洗把脸,九点半,咱俩在广济寺门口见面儿。”

挂了电话'》,我抓紧时间洗了个澡,然后把红宝石裹在一块手绢里,塞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空烟盒中。那烟盒就在我的手心里攥着,既不会丢失,也不会让人起疑。出门后,我便打车直奔广济寺而去。

广济寺是北京著名的寺庙之一,就在西四路口往西一点。到了地方,老远就看见季三儿像孟姜女似的左右张望,焦急的神色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走过去笑着问他:“嘛呢三哥?至于急成这样吗?跟傻老婆'》等汉子似的?”

季三儿轻轻捶了我一拳:“还他**汉子呢,你现在都快成我爷爷了。这都几点了你才来?人家买主那边都快等急了,麻利儿的赶紧走吧。”

我嘿嘿一笑,也不和他争辩,跟着他过了马路,直奔对面的羊肉胡同里面去了。

羊肉胡同是北京比较著名的一条胡同,并非因为名字特别,而是北京大大小小的珠宝商都聚集在这条胡同里面。

早先这地方并没有什么规模,只有几家散落的首饰加工铺。后来生意渐渐火了,加工商也逐步的变成了珠宝商。再后来羊肉胡同的名声越来越响,各地的珠宝商也都扎堆儿似的挤了进来,从而逐渐衍变成了珠宝一条街。商场里售价一万多的钻戒,在这里三千块钱就能拿下。

穿过了一家家的店铺,季三儿带着我在胡同里面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处破旧的宅院门前。

季三儿长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他悄声对我说:“到了,东西在身上呢吧?少字”

我把烟盒举起来对他晃了几晃:“一直在手里拿着呢。”

季三儿点了点头,掏出烟来给我们各自点了一根,低声又说:“一会儿精神着点儿,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尽量什么都别说,我来跟他们谈价。”

我笑道:“你别老嘱咐我,你自己先调整调整吧。看你紧张的,手都哆嗦了,好歹你也是做过大生意的人,至于的吗?”。

季三儿白了我一眼:“能不至于吗?这他**可是500万的买卖呢”

我刚嘬了一口烟,他这句500万一出口,我立马把烟都喷在了他的脸上,惊呼道:“你说什么?500万?”

他被我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按住我的嘴,急道:“你别嚷嚷啊小爷这要是让人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还不得往死里砸价啊”

我把他的手推开,惊诧地低声问他:“不是200万吗?怎么涨了那么多?”

季三儿显得颇为得意:“那是,你三哥我是谁呀?有我在还能让你吃得了亏么?你小子就偷着乐去吧。”

我伸出一个大拇指,正要想词儿夸赞他几句。他赶忙摆了摆手:“得了,等事儿办成了再拍马屁吧。人家都等半天了,咱俩赶紧进去吧。”

推开院门,季三儿领着我径往里走。我边走边四下张望,发现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居大杂院,院中甚是破旧,简陋的砖房一间间参差不齐地紧紧挨在一起,完全不像是一个出价500万的富商所居住的地方。

正疑惑间,忽见过道深处出现了两道朱漆木门,木门上雕龙刻凤,两只铜铸椒图兽咬着两个金灿灿的门环,排场甚是不凡,与此前见到的那些民房完全是两个概念。

季三儿轻轻地在门环上叩了三下,停一停,再叩一下,然后松开门环,等着里面的人来开门。

过了片刻,门分左右,从里面走出一个保镖模样的壮年男子,他一言不发,看了看我们身后,然后点了点头,把我们让进门去,随即又把大门关上了。

那大门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色,绿柳荫荫,清幽静谧,红砖碧瓦,池水幽幽,好一座别有洞天的四合小院。看来这里的主人真是独具一格,居然在西四这样的闹市区里隐匿了这样一座奢华雅致的宅邸,并且门外以民房当做掩饰,可见其用心是何等良苦。

那保镖领着我们由池塘上的一座小桥穿行过去,来到了正室之中,接着就有一个小姑娘给我们倒了两碗茶,让我们稍等,便和保镖一起退了出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相貌彪悍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老者走进屋来。那中年男人一脸横肉,眉宇间带着几分凶相,若不是穿着讲究,倒真是像个卖肉的屠夫。那老者须发皆白,戴着一副圆形的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小木箱子。他的背部高高隆起,走起路来呼哧带喘,看样子没有九十也得有八十五了。

季三儿赶忙起身对那壮汉赔笑道:“哎呦我的哥哥,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对不住啊”接着就给我们互相介绍:“这是我兄弟,谢鸣添。这是京城有名的珠宝大家,徐蛟徐大哥。”

我们相互含笑点头,随便的客套了两句。而那老者始终一语不发,季三儿好像也并不认识此人。

而后,那徐蛟便开门见山地说:“二位老弟,今天咱们能坐在一起,这就是有缘呐。咱们也不用兜圈子咧,把那东西拿出来让俺瞧瞧呗。”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其音量也是洪亮有力,和他那五大三粗的体型倒是格外的般配。

我看了看季三儿,他对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便从烟盒里把宝石掏了出来,递到了徐蛟手中。

徐蛟举起石头在手中看了半晌,然后又用拇指内侧在上面搓了几下,点了点头,又把石头递给了那个老者。

那老者也是如出一辙地又看又搓,时不时的还伸出舌头舔上一下。随后又打开他那只烂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大大小小的古怪工具,准备对宝石再做进一步的鉴定。

我知道小心谨慎是商人们的哲学,人家既然肯出大价钱,那如何鉴定也自然得由着人家,总得让人家放心才行。

这宝石是我们在千年古洞里发现的,必然不是什么假货,所以对此我一点也不担心。见那老者慢条斯理地琢磨着石头,我也懒得去看,索性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刻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那徐蛟突然咳嗽一声,对我说道:“谢老弟,你这个石头,是打哪个地方弄出来地?”

我微微一笑,搪塞道:“是我家祖传的,我看老在那摆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拿出来换俩钱儿花。”

徐蛟一挺大拇指:“好你们家祖上可是有能人呐,这玩意儿可真是个好东西你们后人有福咧”

我刚要谦逊几句,突听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你家里是不是应该还有三块啊?”

我闻言大吃一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这石头的确应该是四块,分别镶在两只血妖石像的眼眶之中,不过这事只有我们几个去过圣殿的人才亲眼见过,他一个珠宝商是如何得知的?

此时季三儿正面有气色地瞪视着我,似乎是在埋怨我还瞒着他另外三块石头的事。然而我却不敢稍露声色,只得假作不懂地摇头说道:“就这一块儿啊,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再说这么好的石头,哪儿能有四块那么多啊?听您的意思,您是知道这石头的来历?要不您也跟我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徐蛟的表情忽然变得阴冷起来,他嘴角一扬,笑道:“我说谢老弟哎,你就不要再装咧。咱们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问问你,那《镇魂谱》是不是也在你的手里啊?”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如果不是强行忍住,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没想到此人居然连《镇魂谱》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约我来到此地,并非为了收购宝石,而是隐含着其他目的?

我又转头看了看季三儿,见他表情并无异常,似乎并不知道此人说的是什么东西,看来他不是与人勾结来陷害我。但此人提到了相当于绝密的《镇魂谱》,看来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商人。

难道他也是血妖?一想到这里,我的神经立时就绷了起来。但没有完全摸清对方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事为好。

于是我再次装出错愕的表情来:“您说什么谱?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我说您到底是买石头啊,还是拿我寻开心啊?一会儿说我还有三块石头,一会儿又说什么什么谱的。您要是想划价就直说,别说这些没边儿没影儿的话啊,我都快让您说糊涂了。”

这时,那老者忽然“哼”的一声,然后把石头递给徐蛟,低声道:“是真的。”紧接着又转头对我说:“那这四句口诀你总该听过吧?少字”

说罢他倒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口中缓缓念道:“悠悠九隆王,镇魂谱中藏,孰得窥其秘,四血红中详。”

第九十二章 隐约的发现

听那老者说完一句“悠悠九隆王,镇魂谱中藏,孰得窥其秘,四血红中详。”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口诀并不算非常深奥,从字面的意思就能大致分析出来,话里指的是《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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