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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时节误逢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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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这南宫家的绝学,第一式已是如此霸道。叶予心在腰上摸了一把,仍是松开了,短剑一拎,已是两把,这本是双刀和子母剑才有的□术,可这袖中剑竟也如此打造,着实让南宫瑾也讶异了一刻。
打造工艺自是繁琐精细,而变薄了的袖中剑更是寒光逼人。
这一下,叶予心再无迟疑,全心对付南宫瑾,再无分心其他的理由,也已放开生死,打算拼命和这面前之人决一死战。虽说这般死法多少无趣,可她此刻觉得有趣了,便是多少无意义也都没在她脑子里。
只到第五式叶予心就已瞧出,这南宫十二式确非什么精妙招式,虽第一招骇住了她,但那是因为剑气和剑式本身的突然转变和突发之力,过了几招就完全能明白这些招式都是死的,没有一点区别,每一招都像是同样的路数气势,反而不怎么厉害。
好看倒是很好看的,毕竟是簪花之式,从摘花到护花到簪花,总都是姿态动人的。
但好看的往往无用!
到第八式穿花入柳,叶予心就尽全力直扑进那剑光里,她就是要投身去做那被穿入的柳条,又何妨?南宫瑾未料到她竟已看穿,这招名为穿花,就肯定没有人自投死路甘愿投身剑锋之前,可后招却是变招……来不及收招,南宫瑾结结实实被她左手的短剑插中心口。
只是忽然听的身后风声响起,叶予心未转头便能感到背上被人插进一支冰冷的东西,也亏得她反应快降了身子,否则肯定直穿心脏。
她早料到这南宫瑾行事不会如此正大光明,也明白身后这人正是南宫家的三公子南宫浅,“南宫浅是么?如今你爹爹已只剩一口气,你哥哥也任你处置,你却是杀我这个大恩人作甚?”
这南宫浅是南宫家的小儿子,可能自小不得宠,这些日子她每次看到他,他都有些怯怯的,连仆人丫鬟都可骑在他头上的样子,虽然武功底子看来不弱,但恐怕自小被哥哥压迫着,没的翻身,养成了懦弱的性格。
南宫浅果然听言未再进攻,慢慢抽回了剑。叶予心也抽回袖中剑,看着南宫瑾一寸一寸倒下去,她心内大安。扫了一眼瞪大眼望着他们的南宫玉,叶予心道,“我助你取得南宫家,也不要你谢我什么,你只需撤掉那些爪牙,让南下的水运畅快,我即刻离去,绝不提今夜之事。”
“……”南宫浅看着仍旧背对自己背上鲜血正冉冉流出的女子,“我何必信你,我此刻杀了你,岂不更好。”
看来他也不笨。叶予心轻笑出声,感觉到南宫瑾再无气息才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南宫浅长得清秀有几分胜女孩子的美,“你此刻便可一试,只是就算我死了,可你能不受伤吗?而你若受伤,你那玉哥哥会如何待你,我就保不准了。”
南宫浅看了仍旧不敢置信瞪着他的南宫玉一眼,咬着牙放低了手里的剑。
叶予心笑起来,“你好聪明。”
“我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南宫浅不明白很多事。不明白二哥为何离家不认家门,不明白父亲为何对他那般残忍,不明白大哥为何那么可恶。
叶予心微微颔首,“世人都道南宫瑾是个大好人,你是他儿子,你该知道他私下里的真面目。可你却肯定不知,这江南水运,你父亲也插手其中,更是垄断专行,收取高额过水费,呵,赚的比那管漕运的还多。若只是富商奸佞也罢,你父亲偏偏爱欺负那些穷人家,那渔家打点货不容易,若遇到你们,就立刻没了生计,可是让好多人像是遭了饥荒,生生饿死!”说到这里叶予心不禁愤慨,看一眼南宫浅,“你哥哥自也是知道的,他现在不就是这南宫家名义上的当家么?你哥哥不过是个没用的草包,但你父亲……这几日下来,加上方才,我已确信此人不会知错能改,回头是岸了。被金钱腐蚀了心灵的人,是救不回了。让他放弃这营生,恐怕比让他死更难。”
“可他若是继续如此下去,那水边沿江而生的百姓,便永不见天日!”
叶予心接着道,“我知道你还未接触这些,可金钱总是害人的,若我离开后,十日内未听到好消息,你大可准备好棺材,和你哥哥一起陪你父亲去。”
她流了许多血,已是气息弱了,可这话说得毫不含糊,南宫浅面上微微羞愧,又微微恐惧。
“至于你二哥,他若是要报仇,你大可告诉他,姑奶奶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琅琊山叶予心是也。”这句话落,她竟是背对着南宫浅和南宫玉,以及地上已经没了生气的南宫瑾,开了大门扬长而去。
那是个纤弱的女子背影,她身上还有血在不停流下来,但南宫浅却生生害怕,觉得这女子似是那暗夜中的夜叉,地狱来的修罗。他此生都未能忘记,那一夜,那场恶战,那个离去的背影。以及那句话——金钱是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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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季无伦又折腾了三日,这三日间,他不但可在两楼踏水往返,也可以修习在踏水时用气镇开水汽的法子,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不借外物而自由行走。
第三日时叶予心已醒了,只仍有些虚弱,季无伦也懒得打扰她休息,每次去也就是例行问候。他也没过问过她在南宫家的事,至于南宫瑾在她受伤那夜惨死,他也没有去关注。
陪着叶予心解闷疗养的是花夕尘,他每年总有个把月在这风花楼呆着的,有时是春雨如丝时,有时是夏荷满湖时,有时是秋叶铺平湖面时,有时是冬雪盖住屋檐时。这种种时刻,自然都有各自的好,但他一年总不会都赏遍这些景致的。
有句话叫,花半开而最美,酒微醺而至纯。
“花楼主是否专为予心而来?”靠在床头望着江水,叶姑娘说话时轻飘飘没多少力气,正听来温婉动听。
花夕尘停下写字的笔,看了女子一眼,“姑娘觉得是,也就是了。”这么说了又写了几个字,“此次姑娘用的药,是一位故人相赠,姑娘总算是福气不浅。”
“花楼主那位故人可是喜穿白衣?”叶予心盯紧了桌边的人。
花夕尘不答而笑,“她姓白。”叶予心也就不问了。
“倒是姑娘,年纪轻轻,哪里听来的这么多江湖故事。”那已是十几年前的往事,那两人也都隐居,这丫头当年应只有三四岁吧?
叶予心微微笑,“有些故事,总是让人向往的。”百听不厌,恨不能以身替之,但却知道,己身与彼大有不同,若是真的代替,恐怕结局也会很大差别。
这日已是第六日,季无伦摘了夜明珠回来复秉,问了楼里下人知道花夕尘在叶予心房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人在房间里空旷处动手。叶予心还未大好,两人都没有大幅度移动,花夕尘更是只用了左手,来格挡叶予心的双手攻击。
没瞧出是怎么回事,季无伦只当她和花夕尘开了什么口舌玩笑,两人在玩闹,直到叶予心动作越来越快,都快看不清手的影子,季无伦才微微吃惊。他也知道自己和她差距有点大,没料到她病时已是如此厉害,现在想想她平日里和他闹着玩时的退让,便有些不悦起来。
不过此时先弄清出什么事了比较好,伤着了她估计又有的躺了。
进了门还未开口喊停,花夕尘已经动了右手,正捏住了叶予心手腕,左手亦然。花夕尘笑着点了点叶予心右手手肘,轻声说起了话。季无伦又停住了,看着他们动作。叶予心只是点头,时而恍然,时而微笑。花夕尘教的极为耐心,不停摆弄着女子的手臂和手指。
“……食指最是关键……”花楼主毫不避讳地轻点着女子指尖。对他而言,这样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早已不是同辈,几乎都可以当捡来的女儿看待了,何况这叶予心极招人喜欢。
季无伦拍着手走过去,“虽然此时打扰两位不太好,但有些事,择日不如撞日,无伦虽是晚辈,但媒人总是做得的,不如就让无伦帮两位做个大媒?”
“做媒?”叶予心先反应了,门外听到小厮的声音,也大约是吃饭时间了。走过季无伦身边,看着笑着的男人,叶予心无比准确地伸手在他身上点了两下,然后绕开他就走了。
季无伦呆在那里,怎么也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快,想转头已经来不及,也不好开口求她,只看着还在房里的人。
花夕尘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做媒人?好极好极。”这般说着竟笑着离去了。
“花楼主,那夜明珠我已取下了。”季无伦背对着门喊了声。
“在哪?”花夕尘的声音已飘至门口。
“楼主只说取下,没说取回。”
“所以你就把取下来的夜明珠给了烟雨楼的掌柜?”
“是。”
“好。”花夕尘听完了汇报,声音已不见了。
那天,季无伦是在叶予心吃完午饭回来后,又待足了半刻,足足定了一个时辰才解开穴道。而那半刻钟,他就一直看着自顾自忙着自己事的女人,她竟也毫不以为意,就是不理他。
又三日后,是八月十八。
花夕尘在十楼给他们摆席践行。席间,叶予心已恢复如初,季无伦自是神采飞扬。
临走,花夕尘递给季无伦一本小册子,说是自家的武功,有空看看也可。随意翻了翻,就是一本指法,看来那几日叶予心学的就是这个。都道是江湖奇遇有奇缘,的确不假。
他却不知,叶予心所为,花夕尘已然知晓,这如赞扬般的鼓励,他才是沾了光的那位。
“小叶子对婚事总是害羞,可花楼主已过了三十,一直未婚娶,其实是有想法的吧?”收拾起东西,季无伦旧事重提。
叶予心扫了他一眼,“嫁人这种事,我总是比别人急的,可我更着急武功低微被人欺负。虽然如此,也不像有些人,为了练轻功,每日折腾着在两栋楼间往复,还几番落水,真是好个活宝。”
果然,恢复如初的不止是身体状况,两人的斗嘴爱好也一并回来了。
“那是,有位良人教你,总好过在楼间奔波的。”虽的确出了许多丑,可后来也发觉花楼主不过是给他个事做,顺便让他不荒废了武学。
叶予心皱眉,看了一眼事不关己旁观姿态的花夕尘,走至廊边踏着横栏忽然一跃而起,直入对面烟雨楼的十楼。这一下季无伦也瞧得呆了,怎么说这也是十六七米的距离,就算是平飞,也没见一跃这么远的,何况也没什么借力和助力。
“是踏空的道理,和踏水是一般的。”花夕尘看他惊讶,就好心解释。也算是气功的一种运用。但借水为力比借虚无的空气容易了不止百倍。
“她…她……她是何时变得如此厉害的?”哪有人受了伤反而伤好后越发厉害的。
花夕尘浅笑,看到女子上了对面楼顶,把夜明珠又安放了回去。
“她在等你了,还不去吗?”这筵席,也该散了。
季无伦这才知道,她是不愿对面道别吧,起身拱手躬身,“得前辈搭救恩赐,无伦终生铭记。”
花夕尘只是点点头,其实他救的本不是他,也不需他道谢,只是,他早已不将她的事当做别人的事了吧。
做媒?真是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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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八月二十,叶予心和季无伦回到了曾经和季微倌碰头的那个小镇,询问被烧之后重建起来的客栈的老板,可有人留话给他们。
叶予心想得果然没错,肖雨和微倌逃过一劫后,逃回到这里给他们留了话,说是打算迂回往西去。滇西肯定是目的地不错了,她和季无伦没有休息就追上去了。她本意是北上去一次上京,但怎奈“采花贼”仍然携带着季少的心上人,她也只得好人做到底,继续追。
他们先南下了一段路,不过没有往杭州去,只是沿着西南方向,越发往西,最后在菜台这个小城,追上了行的不是很快的肖雨一行人。
肖雨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叫实的下人好像也受了轻伤,微倌安然无恙。
那日打听到他们消息,季无伦自是心情大好,直接冲过去推开了房间门,三人正在一起用餐。肖雨一直被追杀,会那样躲在房里用餐本无可厚非,只是微倌一个女子,实在也不算方便,好在还有第三个人。
季无伦倒也没有特别介意,差点被实砍到的他竟然也轻轻松松避开了刀锋。叶予心微微安慰,这大少爷,看来也用了些心在武学上。此时是九月中,这一路他们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季无伦也处理了家中交代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
比如这次,问到肖雨他们的行程,就是用了另类的法子。
那是进破庙躲雨的时候,三个贼头鼠目的男人窝在一起小声商量着什么事,看到他们只扫了眼就继续说着,男人长得不错,女的也可以卖不少钱,至于那个大块头,弄点药敲晕了事……
“几位好营生,不知可否也让兄弟两个入伙?”叶予心心念一转就问道。
那男人这才仔细看了她,“细皮嫩肉的,是个娘们吧,入伙是不行了,若是你听话,也可少受些皮肉苦,恰恰凑足了人数去交货!”
季无伦也只是浅笑着,拍了拍叶予心肩膀,“你们喜欢卖人,不限男女?我可不可以一起去?”那三人大笑起来说不错不错,说不定可多拿些彩头。
这时候叶女侠才拍开肩上那只脏手,“我不喜欢被卖,但是我和家兄都喜欢人肉,只不知道人贩子的肉可也算的人肉?”
她说时摸着下巴眼神锐利,眼中放光看着地上三人,笑了一下。
这一笑本该是百媚生,奈何她眼里光芒太恶,嘴角扬起角度太邪,三人顿时打了个寒噤。季无伦咳嗽了声,又把三人吓得一跳,“是人身上长得总是人肉的,没的区别,反正也饿了,正可解馋。”
无华宝剑轻轻出鞘,光华耀眼。说是无华,不过是剑身剑柄看来朴实,这的的确确是把憾世宝剑。
三人吓得扑地求饶,这才误打误撞发现他们要去绑架拐卖的正是肖雨和微倌二人。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只不过那三人也不笨,听他们说要去寨里救其他人质,呵呵笑着带了路,只想着回了山里,人多势众,哪里抓不住两个喜欢吃人肉的疯子。
可偏偏,这世上有些疯子,就是喜欢吃人肉,也没得死的那么容易。
最后满山寨横七竖八倒着人,叶予心走到最初心怀鬼胎那人身前,啧啧着俯身看着他,“人肉很饱肚子,我是吃不了这么多,可每个人总是有些部位很好吃的,你知道我喜欢吃哪里吗?”
“不要吃我,我不好吃……我又瘦又没有营养,我……”那人呜哇哭起来,挣扎着跪伏着求饶。
季无伦恰好也收工,过来捏了捏他耳朵,“这里倒不错,不用多少肉,有嚼劲就好。”
那人生生被吓晕过去。
叶予心和季无伦笑着下山赶到了这里,和分离一个多月的“友人”相聚。只可惜,肖雨不知道自己是被当做采花贼看待,微倌也不晓得他们为何还在一起。
晚饭一起在房间闹了一场也就散了,算是庆祝重逢之喜。肖雨还直说错过了那晚的劫后余生之庆,很对不起季少和叶姑娘。
那夜当然是各自回房休息,实在外面守护安全。
房间顺序,叶予心是对着季无伦的,而斜对面是季微倌,季微倌对面就是肖雨。
那夜恐怕没有人睡着。
季无伦等没声音了就出了门,当然注意到实在角落里,只是也没办法避讳,敲了季微倌的门,带了她下楼。
他们自然是要谈回家的事,即使不回家,那也是他们俩成家立业,双宿双栖的事。叶予心睡不着,就从窗口下了楼去院子里采风纳凉。
肖雨正坐在唯一的亭子里,看到她漫步过来,不经意抬头看到自己。她的苦恼,他好似就明白了。
“叶姑娘过来稍坐。”肖雨开了口,浅笑着,狭长的眼里带着温意。叶予心本不想理他,但有些事,逃避不是解决办法。第一次见面,季微倌和他搭讪时,他就是看着自己回答的问题,否则本不该说出自己的行程。
第二次见面时,他也是看到她才决定不杀人灭口的吧,其实很多事情很明显,就在台面上,可是不揭破,好似也没事。
上次分别时,他答应庆祝;今天晚饭时,他提起时的遗憾。那种小事,这个人恐怕并不该放在心上。就好像他的下属,不满她说要庆祝,也不满她和季无伦的忽然出现,甚至可能从最初遇到她们和他们就已开始了不满。
“肖公子……”叶予心刚开口,肖雨就打断了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沉浸去,褪成了浅淡的冷薄。他本不是个常笑的人,淡漠该是他的本色。
“叶姑娘若是不愿与季公子分离,何苦追上来?”肖雨一言中的。
叶予心饶是多么无忌,也红了脸微微薄怒了,“若是予心不追上来,公子可会回头去找我们?”
肖雨看她脸色,倒了杯酒,“自然不会。”
叶予心拉住了他的手,“重病在身就不该饮酒,晚饭时你属下不是说过了么。”
肖雨手里的酒杯掉了下去,砸碎在桌上,他反手握住了女子的手,“你这是感激我么?感激我救了季微倌,感谢我照顾她这么久?谢谢我没有接受她的情感,反而让季无伦有机会得到她么?”
叶予心挣了下。
“还是你其实心里很恨我,恨我为何喜欢的是你不是季微倌,为何不答应和她在一起,好成全你和季无伦?”
一字一句,如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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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翔庆三年。
叶予心和季无伦挂在崖边的绿藤上,季无伦挣扎着往上爬,叶予心跟在他身边轻松地往上爬。
“这山上哪有什么琳琅果,以后再不信你了。”季无伦抱怨了句,继续积蓄力量往上爬。他们本来可以走前山的路上山或者根本不用爬上这座山,绕过去就够了。可她说这山上有仙果,很好吃,延年益寿,人间难寻。所以他们在半山腰发现没路了,然后卡在了这样的崖边,可怜天不怜人,还下起了雨,渐渐下大了。
叶予心偏头看着他,慢慢跟着他挪动,“谁让你信我的?”
“你……好,那你干嘛跟着我龟速,快点上去拉我上去不好吗?”季无伦还不满的就是这一点,他已经从半山腰开始,爬了两个时辰了,她明明可以一跃而上,然后拉他上去的。
“呵呵……这样不是很有趣吗?”女声笑得的确是趣味十足,只不过这乐趣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
季无伦感觉手都被割得发麻了,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哪里觉得有趣了,偏偏她一旦感兴趣了就绝不会改变心意了。
“啊……”短促的男声,叶予心脸色一凛,左手抓紧了藤条,转身去追下坠的人,却发现他脚还勾在藤上,不过也来不及了,叶予心右手抓起季无伦,攀着岩壁借着左手的藤条,一跃而上,两人就落在了山顶的平台上。
“你……”叶予心还拽着男人胸前的衣服,恨恨说了句,甩开手背过了身。
季无伦整了整半湿的衣服,“够了,只许你骗我,不能我骗你的么?”女人啊,就是这么个样子。
叶予心撇撇嘴,也是,既然他料定了自己会救他,就是错在自己太心急,怪不到别人。“雨下大了,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叶予心率先开路,伸手扒开路上的杂草树枝。不晓得若是微倌妹妹,他舍得骗么。
走了不远,两人终于都湿透了,才看到一座寺庙。时间也差不多,出家人肯定会好心收留他们一晚的吧。敲了门,小沙弥带他们去见了主持。
“庙小清贫,还请两位施主担待则个。空明,带季施主去西院,叶施主去东院较好,是外院。”寒暄过后方丈大师如此安排。
“我们不能住在一处么?”叶予心看了一眼正要走的季无伦,眼底带了几分依恋。
“女施主还是住在外院比较好,两位……总是男女授受不亲。”和主持对了个眼神,要带路的小沙弥回头说了句。
季无伦扫了叶予心一眼,看了看昏暗中不怀好意的三五个光头,“大师,其实我们是夫妻,要一间房就够了,不会妨碍各位大师修行的,不如让我和内人一起住外院吧?”这算是合理要求,绝对合理。
“佛门清净地,两位还是分开住比较好。”方丈大师起身抱歉地笑。
叶予心又懦懦看了眼季无伦,“相公,你先送我过去好么?”
两人无言跟着小沙弥往东院去,一路没看到什么类似机关的东西。叶予心憋着笑扫了眼季无伦,刚才她忽然叫他相公,季无伦腾的就脸红了,现在还有些没退。
做戏做全套,季无伦在她房门外牵着她两手不放,小沙弥被两人的视线盯得识趣离去了。两人相视而笑,低声说起了正事。
“看来这寺庙的确有些诡异,你要注意。”季无伦摸到她手心的茧子。
叶予心撇撇嘴,“你晚上过来不?”季无伦微微笑着点了个头。
季无伦走后,女子点了灯,坐在桌边出神。
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七百多个日夜。那夜发生的事,她没有对季无伦说,季无伦也没有问过。
只是白天的时候,季微倌和肖雨,还有那个叫实的用刀的下人,都已经消失无踪。就好像采花贼抢走了美丽的姑娘一样,只是季无伦好像早知道这个结果,也没有追究。叶予心微微叹了口气灭了灯,黑暗里,似乎听到他说——
“我带她走,下次再见,你要如何还我这份情?”肖雨其实想的更多的,是下次是否还能见面,见面后又是何种身份,她会是什么身份,季无伦又如何……但她欠了他的人情她是不能否认的,哪怕无缘得见,她也欠他一辈子。
只是肖雨,或是叫他霄凛,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季微倌变成什么样的关系,自己见到她又会是怎样的身份,自己是否还能找她讨回那份情。
他从没想过,那次的牺牲,那样的为她着想,那样单方面让她欠下债,那样自私一厢情愿的让她负疚,会成为此生最大的失误,最错的错误,最痛苦最难受的遗憾。
早知如此,他当晚是否会拉住她的手不放,而不是告诉她那句话,而不是放任她陪着季无伦。
叶予心听到细微的声音,知道是季无伦,没有动。其实那时候,肖雨的情况不乐观,季无伦没有拉她一起追上去护送肖雨和微倌,估计是微倌对季无伦说了狠话。男人伤心了一小段时间,依旧会在很多时候茫然望着路面思念。
“想什么这么出神,坐在这里不怕凉。”季无伦给她披了薄被,坐在桌边没有点灯,他们还在等对方行动,若是一直亮着灯,没人会大大咧咧进来偷袭的吧。
叶予心歪着头晃了几下,“你说,微倌妹妹现在好么?”
“她比你大。”季无伦就回了这么句话。
那夜天快亮季无伦离开了,房里恢复单调,一夜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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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第二天叶予心推说昨晚不小心崴伤了脚,睡了一晚才发作,两人要暂住两日。主持表示了极大的欢迎,看起来没怎么睡足的两位寺僧也乐着带他们用早饭,让季无伦陪着她慢慢恢复。
其时正是十月底的金秋时节,山上枫树红了,落叶如火耀眼。
叶予心在季无伦的“搀扶”下和他一起去散步。季无伦几乎是把她揽在怀里,因而两人靠得也近,确定跟着的人不敢靠太近必定听不到他们说话,叶予心才放小声说了句,“你走后我又想了想,山下的人说过,这寺不只吃女人,也吃男人。”
季无伦脸抽搐了一下,她的意思他猜到了,就是猜到了才寒。他们这两年来也可说走遍了半个国土,基本上都是在北方一带游走,遇上不平事也一定会拔刀相助,只要她觉得有趣了肯定要插一脚。
说来他们一次都没有犯过莽撞的错误,虽然她每次看起来都是胆大妄为地直入虎口,但总会调查清楚再下手,因而有些误会都冰释了,一些误解或是诬陷在她的解析下都清楚分明。季无伦有时候都会想,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些冤案,哪里来的那些有勇无谋的莽汉,还有好心做坏事的笨蛋。
若是都如她一般处事……不过都如此,却也无趣了,这江湖就太过平静了。
“想什么?觉得自己果真是天香国色,他们宁愿选你也不要我?”叶予心带着笑的嘲讽让季无伦回了神。
瞪了怀里的人一眼,弱冠的公子浅笑着说,“夫人,如你所说,我就放心了。”
叶予心愕了一下,很快回了神,“那今晚不如我过去你那边吧,让‘为妻’好好保护你。”
男人笑着看着脸上微微红起来的女子,“好哇。”他求之不得。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听山下的人说,进这寺里留宿的男女,经常是男的当了和尚,女的失踪不见。他们本以为是做人口贩子的勾当,所以昨晚守在叶予心房里一夜,就为了等“寺僧”动手。
今早撒谎说叶予心脚崴了也是为了留下来继续等,虽然他们不找理由对方肯定也会找的,比如他们后来说的,下过雨山泥松软不宜赶路之类的。
当晚叶予心看时间差不多就悄悄穿过中庭去西院,到的时候刚过了初更,一轮弯月挂在天边。还没进房就看到门外意图不轨的人们,他们大约有四五人,一个负责望风,一个正在门缝那边鼓捣什么,一个看起来是指挥,站在门边不远处看着执行的人,估计暗处还躲着一两个接应的。
这种时候是该等季无伦中招了再出手,还是直接闯过去呢?叶女侠对此很有些考量,那个缩门缝的应该是在投毒,但肯定不是致命的毒药。
她还在想哪样比较有趣,门哐当被踢开了,季无伦瞥着正吹迷烟的人,“这么晚了,大师还没睡呢。”季少口未开而先笑,只是笑容只在嘴边而不达眼。
叶予心看没的好戏看了,直接往躲着的一人那边掠去,季无伦也动手处理被“抓奸在床”的几人。收拾完转身,却看到她怀疑可能躲藏着的第二人正要敲晕季无伦,叶予心急急开口叫了句,“无用后面!”
季无伦饶是听到了,也来不及,碰的被敲了个昏头转向。叶予心噗嗤笑出来,扑过去和那人斗在一处,的确有些手段,正是这寺里的方丈大师。
“大师,您一个出家人,为何要敲晕我相公?莫不是有什么袖子断了的癖好?”叶予心略微占了上风,就开始笑话自家“相公”。季无伦还晕乎乎的,隐约听到了,只能咬牙躺地上想着,叶予心你给我等着。
叶予心动作越来越快,点穴的功夫从花夕尘那里学到后就一直发扬光大,手法越来越准,也愈发凌厉。“中!”这句娇俏的女音落地,方丈就定在了原地。叶予心舒口气,果然很喜欢点穴这法子,不伤人又省心,只是不省力,要点人穴道比杀人还难。
将为数不多的几位僧众聚集在做早课的大厅里,然后敲了院子里那口钟,陆陆续续走出来许多人。这庙小,和尚倒不少。来人有的震惊,有的呆滞,有的愤慨,有的懦懦的。
“咳咳,你们可都是一伙的,专干拐劫暂住良民的勾当?”季无伦仍有些头晕,扶着岸台养神在,叶予心就当先问起来。
人群迅速自发分成几拨,愤慨和隐忍的呆一堆,诧异地看着那一双男女,许是在想,师傅那种高人,怎么也被擒了,是不是妖女施了法术,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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