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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尘无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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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月堂离开以后,曹府隐瞒了她离开的消息。曹文忠这个时候才坐上了宰相的位置,不能轻易离开,但是他也埋下了自己的眼线,他要监视着杨丘莘和杨月堂,毕竟,杨月堂再怎么背叛他,她还怀着自己的骨肉呢。

那个孩子,一生下来,曹文忠会把他夺回来的。他不要自己的孩子,认贼作父。

可是,就在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塞外来犯,朝廷中的事情太多,他根本抽不出身来,而且建立樱桃园的地下杀手组织要掩人耳目,这样一拖,便是好些年过去了。六年以后再想来夺回自己的儿子,却也来不及了。

曹文忠毕竟也是心计颇深的人,他干脆将计就计,把那个领回来的时空一族的孩子,当作了自己的儿子抚养长大,将他培养成自己的良驹。然后,就让自己亲生的孩子陪着杨月堂吧,就暂且让他认贼作父吧,总之他在江湖上会称为一个有名声有声望的人,到自己顺利的推翻了这个颓败的王朝以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帝。而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受到任何人起疑的来代表正义讨伐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再悄悄的告诉他,这样他就顺利把这片江山交到了自己的儿子手上,而天下的人,却毫无所知。

他的计划,就是这样的和祈音弦打了一个赌。于是他没有再找杨家的麻烦,甚至还暗中帮助了杨战。在杨战离开家娶帮杨月堂找九墨正玉丹的时候,他自己作为黑衣人出现帮了他很多次,建立了小竹屋,帮他先和少林方丈作战,替他做足了面子。甚至,在安远老王爷死的时候,故意把他的佩剑——星墨送给了杨丘莘,然后暗中又转到了杨战的手上。

这些,都没有人知道,都是曹文忠暗色的背景。他的赌局。他一直给所有人的表象都是他要篡位,可是没有人想到,他篡位的目的就是求死,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得到皇位,可以掌控这个天下。

他,其实也只是一个父亲。

京城的雨,淅沥淅沥的下着。

时光晃晃的流逝,曹文忠抱着杨月堂立在房顶,眼神空洞而漠然。杨月堂虚弱但是惊讶的看着他,原来,她不了解他,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孩子,为了未来。他要这个孩子幸福,不再像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童年,没有尊严的活着。

他爱她,他也爱他们的孩子,可是,用错了方式。

望尘呆呆的看着这个场面,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京城原来不仅仅只有繁华。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祈音弦悠然的哼着这首她小时候经常唱给时空幻的歌谣,她看都没有再看曹文忠一眼,拉着时空幻的手:“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空幻看着她,突然明白了,灵犀身上其实有祈音弦的影子,那个时候吸引他的,应该是记忆里面对于那个围着他叫她“幻哥哥”的孩子的情感,她们,都会唱《诗经·邶风·击鼓》呢。

“幻哥哥,我们走吧。”祈音弦笑。

时空幻看了一眼远处的望尘,以及地面上呆若木鸡的杨战,最后终于点头:“好。”

在深浅不齐的雨水中,望尘听见了祈音弦幽远的声音:“曹文忠,你输了。”

109。

“望尘。”安成王爷喊了自己的女儿一声,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毁了自己女儿的一生。

望尘回头,看着她的父王,头发已经斑白,五位王爷当中剩下的唯一一个。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她隔着雨水走过来,拉住自己父王的手:“父王,母妃好么?”

安成王爷老泪纵横,他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远处着火的皇宫,想到了自己的一生。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们兄弟六个人,从小到大为了争夺皇位,互相伤害。大哥被父亲流放,死在边疆;二哥被六弟毒死在他的生日庆典上;三哥参与谋反被曹文忠处死;六弟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可是在十二岁那年就暴病死去;留下他和四哥。四个最后继承了皇位,可是依旧死在了自己大臣的谋反之下。

京城儿女,注定没有幸福吗。

“曹文忠,你谋反叛乱,弑君谋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从外面冲进来的章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曹文忠看着他,微笑了:

“章台,你知道么。其实从你来投奔我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是皇帝派来的卧底。”

“噢?”章台一样笑了,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那你真的和皇上一样,沉得住气嘛。”

他的话音一落,人群中一直是一个老者打扮的人,褪去了他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的真容——龙颜震怒,当朝天子——根本就没有死!

他知道曹文忠要反,所以他一直找了个替身在朝廷中作为傀儡,而他自己一直打扮称为京城的一个卖炭翁,冷静的查看曹文忠的动向。他不能坐以待毙。

“皇兄!”安成王爷惊讶,“你没有死?”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一眼,没有多余的话:“安成王爷,你还不赶快带领禁军,缉拿叛党!曹文忠,你勾结江湖势力和西域魔教,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曹文忠看着事态的变化,没有多余的解释。他冷静的笑。他满满的说了一句:“陛下,这,可是你逼我的。”

“小心啊!父王!”望尘突然明白曹文忠要干什么,惊叫出口。

然而已经来不及——

曹文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他抖动苍白的嘴唇,只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枯魄”

瞬间,大地震动,地狱再次开启,所有的恶灵扑来。浅奴施展法术,很快的在望尘周围打起了一层土墙,望尘看着浅奴,很奇怪为什么她没有和祈音弦一起离开。望尘看着她,却没有问出口。

“浅奴,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望尘只来得及说这个。

浅奴却虚弱的摇了摇头:“少夫人,浅奴的法力虽然已经足够在中原立足,可是,那毕竟是枯魄,是那只要使用就没有人能抵抗的最强法术,浅奴能护住您也只是暂时的,已经,咳咳,没有力量来保护令尊了。”

话毕,一口鲜血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土墙出现了裂缝。

望尘看着浅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终于流出了眼泪:“浅奴,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浅奴没有回答,她只是奋力的保护着望尘。

土墙外面的战局,恶灵是不会被消灭的。所以章台的部队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天子,而恶灵的只能被据有灵气的剑所遏制,可是杨战却呆呆的坐在地面上。很久很久没有反应。

第二十五章 爱恨痴缠总是忧

 第二十五章爱恨痴缠总是忧

110。

“永远不要到京城去。”

“战儿,你要答应爹,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记得你娘对你的教导。”

“我要报仇。”

“永远不要到京城去。”

“战儿,你要答应爹,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记得你娘对你的教导。”

“我要报仇。”

“永远不要到京城去。”

“战儿,你要答应爹,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记得你娘对你的教导。”

“我要报仇。”

…………

“永远不要到京城去。”

“你竟然认不出这个为了你牺牲了多少一个女人绝对不会牺牲的东西的母亲么?”

“永远不要到京城去。”

“你竟然认不出这个为了你牺牲了多少一个女人绝对不会牺牲的东西的母亲么?”

“永远不要到京城去。”

“你竟然认不出这个为了你牺牲了多少一个女人绝对不会牺牲的东西的母亲么?”

…………

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曹文忠是你爹,曹文忠是你爹,曹文忠是你爹,曹文忠是你爹,曹文忠是你爹,曹文忠是你爹,曹文忠是你爹。你是曹文忠的儿子,你是曹文忠的儿子,你是曹文忠的儿子,你是曹文忠的儿子,你是曹文忠的儿子,你是曹文忠的儿子。

爹,儿子,爹,儿子。

你是曹文忠的儿子。杨战,你是曹文忠的亲生儿子。

杨战抱着头,满脑子充斥着这样不可接受的事实。他,是曹文忠的亲生儿子。他看着这个满目疮痍的京城,看着满天飞舞的怨灵还有屋顶上的曹文忠和他的母亲。他恍惚有了一种进入了末世的感觉。

那些,自己所看到的、经历的,完全都是曹文忠,那个自己仇恨着的、自己真正的父亲一手操纵的,他只不过是按照自己亲生父亲的愿望,不,应该说是阴谋,一步一步走向结束。走向他,曹文忠所预定好的结局。

杨战呆呆的看着恶灵在吞噬着京城的人,他,却无动于衷。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不可能接受。

他,是杨战,不是曹文忠的儿子。绝对不是。

111。

“文忠,你,莫怪我。”一直虚弱的靠在曹文忠怀里的女人,杨月堂,杨战的母亲,她看着京城的子弟的受苦,她终于缓缓的叹气,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出了这个句子。

曹文忠似乎有所察觉这个女人的动向,毕竟他们曾经有过爱,即使这种爱已经被他们自己折磨的千疮百孔,但是,曹文忠还是了解自己最爱的女人会做什么。

——可是,依然来不及了。

杨月堂手里一支淡蓝的发簪,锋利的顶端上面闪着黑色的奇异光芒,那支发簪已经很快的刺穿曹文忠的咽喉,曹文忠悲伤的看着她,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知道,如果他这辈子要死,一定是死在这个女人手上。因为,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一旦背叛,他就会堕入地狱。

但是,他不后悔。

在身体失去力气的时候,曹文忠想起了自己和杨月堂初遇的那天,她打着一把蓝色的伞,安静的看着伤痕累累的自己,她说:“你还好么,我叫月堂,我可以帮你吗?”

曹文忠从屋顶上滑落,向着杨月堂的方向,伸出了手,想要说什么,可是破碎的喉咙根本没有任何的言语,无力的落向地面,他,甚至没有看杨战一眼,看一眼这个他的儿子,甚至,也没有等来自己的亲生儿子,叫他一声“爹”。

曹文忠的一生,就这个样子,恍然堕落。天空中会失去一颗星星。看着曹文忠的死去,混战中的人们惊讶的看着碧瓦上虚弱的女子,她惨白的脸色里面,充满了绝望。杨战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他快步上前,呼唤着他的母亲,他以为,早已死去的母亲:“娘。”

杨月堂看着这个孩子,她为了保护他不惜放弃了一切的孩子。可是,到头来,她为他做了什么,她把他的命运变得更加多舛,她把他拖入了复仇的炼狱,她让他背负了一般孩子不能背负的家世,她也让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未来的孩子。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吧。

“不要过来,孩子。”杨月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要,过来。”

“娘,你要做什么!”杨战看着在危楼上摇摇欲坠的母亲,他不敢轻举妄动。

“孩子,你要用你的剑,为天下苍生,做事。”杨月堂看了看地上已经死去的曹文忠,她凄恻的笑了,“不要像你的父母,这样憔悴的一生。”

话毕,不等杨战有所回答,她就提起白色的长裙,足尖一点,从碧瓦上跳了下来。飘荡在空中的白色纱裙,像是一只折翅的凤凰,在雨水、血水、泪水里面,浴火重生。

“不要!娘!不要!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杨战快步施展轻功想要接住直线下降的母亲,可是,却被厮杀的人群和恶灵,拦住了去路。他和他的母亲,之间,足足隔了二十丈,也足够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生母,去死。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杨月堂最后没有再留下什么话,只有这首歌,依旧。

望尘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的离开,曹文忠的死去。天空中逐渐飞逝的雨水,血液混着绝望,离去。望尘呆呆的看着杨战,他的母亲,亲手杀了他的父亲,然后在他的面前,自尽。

112。

金边的马车,叮咚的传响。

祈音弦,还有大队的西域人马,刚刚出了京城的西门。

然而在西门楼上,却立着两个人影。祈音弦依旧是霓裳凤纹袍子,面纱在颊,手里是那把名剑堕泪。而她身侧的时空幻,手里是那把沉眉。祈音弦看着远去的马车,还有大队的人马。她笑了:“戏演完了,可是一切都没有结束。”

夕阳,满满的开始给京城涂抹颜色,金黄的血色残阳。

“幻哥哥。”祈音弦呓语般,叫了时空幻的名字。

时空幻看着她。

“你愿意在一切结束以后,和我一起会西域吗?”

“我……”时空幻还没有说完,嘴就被祈音弦堵住。祈音弦笑了,笑得深不见底: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走吧。去结束这场游戏。”

瞬间消失在京城上空的祈音弦,时空幻看着她的背影,不明原因的,觉得这个女子,好寂寞,好忧伤。

陆明的水柱很快就被恶灵攻破,但是他还是操纵着水来抵御着恶灵的攻击。曹文忠死的时候没有停止枯魄,所以,除非所有的人死去活着时空幻死,否则,没有结束。

雷渊的雷已经很早不起作用,他抢了一把刀在割裂着束缚。

皇帝的军队损失大半,章台也已经力不从心。都莫虽然一直奇怪章台的倒戈,可是他理会不了那么许多,尽力的保护着皇家。安成王爷虽然平日是个闲散的人,但是在五位王爷中,依旧是怀有绝技的一位。他的剑术,可以洞察恶灵。

杨战跪在母亲的尸体旁边,久久没有说话。他,要崩溃了。

突然,这个时候,“咔嚓”的响声很快从地面下传来,无数的白骨从地面出现。白骨的枯魄,更加具有杀伤力,而这个时候,杨战才发现,母亲的鲜血,正在汩汩的流入地面,被白骨吸食。

竟然!竟然是这样!

曹文忠早就算准了杨月堂会杀死自己,可是他即使是死了也要京城人给他陪葬,于是,他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种下的,就是这种终极的枯魄,白骨枯魄。杨月堂,死也不会想到,曹文忠已经打到了利用他最心爱的女人利用到死的境界。

杨战终于擦干净眼泪,拔出星墨,加入了战斗。

祈音弦和时空幻到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陌生的世界。时空幻看着,突然想起了时空一族的灭亡,头痛又传来,他皱起了眉头。

“白骨枯魄?”祈音弦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阵法,她看了看地面,“真麻烦。”

时空幻当然也知道白骨枯魄的威力,但是他没有动手,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这个世界,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祈音弦笑,笑得妖冶,她轻轻的念动咒语,一个晶莹的结界很快从她手指中诞生,她轻轻的随手一点,那个结界很快就覆盖到了杨月堂的身上,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结界的出项,那些正在攻击的白骨似乎受到了束缚,全部停止了没有继续。

众人惊讶的看着祈音弦,杨战收剑:“你要干什么?!”

“破除白骨枯魄的办法,当然只有一个,而且不同于枯魄,这个办法就是杀了那个女人,她含有龙胆的血液不再注入大地,就不会有怨灵四起。”祈音弦漫不经心的笑。

“你胡说!”杨战看着祈音弦,“我娘她已经死了。”

“对,她是已经死了。但是,解除白骨枯魄的唯一法门,就是展下她的头颅。”

“你胡说!”杨战不要他的母亲连死都没有全尸。

祈音弦耸肩:“随便你,反正这里所有的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闻言,已经有很多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围向了杨月堂尸体所在,杨战也死死的保护住了他母亲的尸体,浅奴终于在这个时候灵力用尽,昏了过去。望尘也看见了外面,土墙开始倒塌。

在士兵前面的还有安成王爷,他一样希望这个天下太平,趁着杨战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他挥剑,很快的砍向了地上的人。可是他忽略了杨战毕竟是能战胜九大门派的人,杨战在挥剑刺死了那边的士兵的时候,马上回身刺向了那个要砍他母亲头的人。

可是,

杨战没有想到,他的星墨,很快的就没入了安成王爷的胸口,剑柄直接的抵在了老王爷的肌肤之上。鲜血顺着杨战的星墨剑,还有老王爷的嘴角。迅速的流淌了下来。

杨战惊呆了。他、他、他、他在做什么,他竟然,竟然,亲手杀了望尘的父亲!

望尘在土墙坍坯灰飞烟灭中,竟然看见,杨战亲手杀死自己的父王,看见他,杀了他的父亲。望尘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融入四处飞散的土里,竟然含血!

113。

“望尘,我、我、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知道。我,我……”杨战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看见了那个女子,那个尊贵漂亮的女子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悲伤,然后是绝望,最后称为了死灰色。

望尘一步一步向杨战走来,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望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杨战抱着头,弃剑,他不知道要怎样。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望尘走近一步。

杨战抬头看着流着血泪的她。

“他是我的父王。”望尘又走近一步。

“他生我养我十九年。”望尘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将轨。

“你是我最爱的人。”望尘走近下一步。

杨战已经脸色苍白。

“你是我在等的人。“望尘又走近下一步。

“可是你却杀了我最重要的人,”望尘的声音陡然颤抖,“简直不可原谅!”

她迅速的抽剑,扬剑,指向了杨战,一字一顿的说:“你,杀,了,我,父,王。”

杨战看着望尘,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望尘,凄恻的笑。望尘,其实在遇见你的三年以后,我就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了。三年,已经称为了一个断层,狠狠的隔在了我们之间,狠狠的这样把你我分隔在了两个不同的异时空。我,只是你的过去吧。

他抬头,目光中终于有了释然。他慢慢的说:“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然后他用望尘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拔出了他的星墨,对准自己的胸膛,一剑贯穿。

望尘惊呆。祈音弦也动容。时空幻哑然。

杨战缓缓地倒了下去,趁这个时候,有人割下了杨月堂的头颅。四周的白骨轰然倒地,夜色慢慢的降临。在白骨的灰尘中,望尘看见了那个少年,杨战的死亡。

望尘,望尘,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君问的归期,已经等不到了。

破镜,其实永远都不能重圆。

望尘跌坐在父王和杨战的尸体旁,呆若木鸡。

祈音弦看了看天空中还在飞舞的怨灵,她笑了:“既然是只要使用就没有人能抵抗的最强法术,那么——如果是神呢?”

所有的人,惊惧的看着她,只见她抽出了堕泪,迅速的挥舞着名剑,天空很快的黯淡下来,然后星象闪光。天上的星象忽然旋转开来,变成耀眼的流星射向地面,祈音弦的手中拥有的是可以逆生死的力量。神祉。

神祉临世,双星难兆;福侧九泉,灾成永宁。

祈音弦的扬手把堕泪置于空中,飞速旋转着的堕泪就好像是指挥一般把天空中下落的流星顺利的指向飞舞的怨灵,而那些怨灵遇到了流星就化为了灿烂的银光,顺着天空如雨丝状泼洒到地面上。祈音弦的双手这个时候合十,她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中没有飞舞的星象。眼睛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光芒。

时空幻看着她,觉得她的身影很寂寞很寂寞,神祉,其实才是最寂寞的吧。可是,时空幻看了看坐在地面上呆呆的望尘,那个女子,她从今以后的生活应该会很艰难吧。她,本来应该很幸福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夺走了她的幸福。

三年前,是他。三年后,难道,夺走她幸福的,已经变成了她自己么。

114。

“幻哥哥,我们走吧。”祈音弦看了看结束了一切的大地,收回了堕泪。身披月华的她,依旧白纱在面,手里是堕泪,一身霓裳,一尾凤袍。那双眼睛,依旧晶莹剔透。她的银弋之瞳,没有用上就终止了杀戮,那么,这场游戏,是她赢了吗。

“神祉显灵,教主福与天齐。”陆明扶着已经倒地昏迷的雷渊,慢慢的跪了下来,说了这句。而浅奴,早就已经昏倒在了残垣之中。

真龙天子看着这个被称为神祉,实际上也就是神祉的女人,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真正的兴趣不在王位,那么他早就已经死了。他想要发令,铲除西域的魔教,看来,这个时候,得另作考虑。章台和都莫的人马已经秘密的包围了那些参与了曹文忠谋反的武林人士以及他所培养的杀手。

萧逆秋已经在刚才场面混乱的时候,悄悄离开,从今以后,他会以真面目示人,不再伪装,秋琴已死,那么萧逆秋的也会随她死去。重生的是江湖草莽,萧念琴。韩佳棋和唐行虽然被制住了,可是他们两个也没有打算逃跑,能死在一起,这或许已经是对于他们互相纠结的一生最好的结局。长夜带领五华山的人互送着西域圣教的实力早就出了京城。乌七彪看着大势已去,他没有再做抵抗只是要求士兵放他的兄弟们回去,好好经营中原镖局。

十三岁的苗苗看着远处的祈音弦和时空幻,她的眼睛里面闪过很狭长的光芒。她自己无法称霸中原,没有办法完成爹的遗愿,那么她就没有脸活下去,即使活下去了也不会幸福。在银色的辉光中,她终于使出了他们毒王谷最高明的招数。

只见苗苗右手做擒空状,左手却凌空旋转出一个奇异的角度,她的嘴巴对准了祈音弦的方向,她吐出了她自己的舌头。毒王谷的绝技,名字就叫做“同归于寂”。在吐出舌头的同时,她也没有了生命。十三岁的女童,含着满意诡异笑容倒了下去。

那个舌头,是会碰到任何东西就把它腐蚀成为血水的剧毒之物。

背对着苗苗的祈音弦知道那是致命的一击,可是她没有闪躲,因为那个舌头根本就不是对着她来的,舌头的方向,对着的是时空幻。

时空幻甚至没有来得及拔出沉眉,那个剧毒的舌头就已经飞到了眼前。可是,倒下去的不是他。而是——师剑。

师剑早就一直看着时空幻的方向,直到苗苗射出了这个舌头以后,她就立马施展轻功挡在了时空幻的前面,舌头击中她的胸口。师剑一口血喷洒了出来,给纯白的月华,抹上了一盏猩红。

“师剑,你——”时空幻愣住。

“少爷,无论怎么样,怎么样,都,都好,至少师剑保护好了少爷。”她笑着,全身的肌肉迅速腐烂着,最后顺着碧瓦,滴入京城皇宫的地面。

时空幻呆呆的看着这个女子化为血水,她为他死去了。

记得,第一次见这个骄傲的女子。是在很小的时候,她不会哭甚至没有笑容。对身为曹府的少爷的他也是冷嘲热讽,她练就高超的剑法,没有喜怒哀乐,像是一柄利剑一样,成为曹文忠的左右手。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变了呢。变得易怒,变得莫名其妙。

可是,时空幻不直到,她的奇怪,完全是因为她喜欢他,喜欢到他和任何女子在一起就会让她伤心难过,无论是灵犀活着望尘,她不敢想他会注意她,可是她却爱的风火,也爱的惨烈。

他负她,一片痴情。可是,可是,时空幻慢慢仰头。没有让夺眶的泪水,喷涌。

我不是神,不能博爱世人。

第二十六章 相望江湖

 第二十六章相望江湖

115。

嘉阳四年。京中大乱。相曹文忠者谋逆,协草野人士率攻京师。有异术者助之。帝知其潜反甚久已,亦暗使臣阴之。会大雨,战于皇宫境内。时则莲动花开,京城初现异像,有飞舞如白练者,触则立毙一人。王之师死伤也。后会天降神祉,天火大作,侧福于帝。灭异像,断残军。帝终取胜。相自毙之,相之党羽万人皆降服。京师安宁如故。惜帝之兄弟封名安成者,屈死也,帝大恸,追谥国爱君,京师之民为之哀月余。成有一女,唤名望尘者,颜色倾国,葬父于皇陵,自弃郡位,修居于杭州城外,远离京师,自入草野。帝留之,未果。

越明年,帝重修祭坛,许西域番邦异教入境。天下平矣。

“少夫人,门外的竹笋又长高了,晚上作给你竹笋肉片。”蓝衣的女子,微笑着抱着一个洗衣的木盆,向屋内的人喊着。

“浅奴,我说过要自食其力,可是,你为什么一留下来帮我,就是一年。”从门中出来的女子,正是望尘,她迁居杭州湖畔后,再不过问江湖事和京城烟云,待月荷锄,和浅奴一起生活,也有了一年有余。

浅奴笑着,把木盆放下,晾起在溪边洗好的衣服:“那是因为,出了帮少夫人,浅奴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啊。”

“怎么会没有,你完全可以回到西域做你的土护法。”

“少夫人,”浅奴回头,笑得很恬静:“你知道吗,我和教主没有很多的契约关系,教主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好好在她身边,可是,我的自由,教主也没有办法掌握。”

“浅奴,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少夫人。我已经不是了。”望尘叹气,微微握紧了袖中的九墨正玉丹,那个男子,曹无幻,不对,是时空幻,已经不再是她的丈夫。他有他的过往,他有他爱的女人。有和他般配的人,何况,她曾经伤他那么深。

浅奴微笑:“少夫人这是自己休了自己么?古来只听过太平公主有这个权利的。”

望尘奇怪的抬头。

“少爷没有给你休书,你就一直是我的少夫人。你要自己休了自己浅奴可不答应”浅奴微笑,转头继续晾衣服,“何况,少爷也不会答应呢。”

她笑着弯下了腰去。

而望尘却在她弯腰的时候,透过她的身影,竟然,看见了在竹林的深处,有一席白衣,安静的立在那里。望尘惊讶的差点失声叫了出来,握在手心里面的九墨正玉丹径直的摔在了地面上摔成了碎片,她也来不及顾及。她只是怔然的看着竹林,很久很久不敢说话。

梦耶?梦也,其真也。

“我回来了。”立在门口的男子,微微的笑了,英俊的脸上,映出了夕阳美丽的颜色。

望尘看着门口的时空幻,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最后,她一脚踩在了那些九墨正玉丹的碎片上面,向时空幻走去: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时空幻依旧还给她最释然的笑容。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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