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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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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阿莲的心里也有些黯然,好不容易用全部的积蓄买到了一株,却没想到,就这么乌龙地没有了。这么一想,少女恨恨地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瞪了两眼。

“哦,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刚才那黑衣服的公子已经把钱付好了,过几天你便到药坊来看看吧,看你刚才那样子,黄精对你肯定也有大用处的。”领事的颇为理解地笑了笑,便转身回了摊子,领着下面的学徒帮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阿莲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那株黄精,对自己而言,当然是大有用处,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冒着得罪一个不知底细的富贵权势的危险,又是动粗又是用计的,非要把东西抢回来呢?

只不过,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她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拎着包好的归身和川贝,便抬步往天水台外走去。

第五章 眉心红印

从天水台下来,阿莲便是一脸疑惑,手不住地在眉心摩挲着: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看那男子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这个叫湄心印的东西,想来是大有来头。

可是,这东西不是从他袖子里跑出来的吗,怎么他也一脸惊奇的样子?

胡乱想着,阿莲的身形突然顿了下来,灵动的眸子轻轻闪了闪,看着不远处的洛河。抿了抿嘴,终是抵不住心头的好奇,快步到了河边。

看到前面河道边的石阶,她的眼睛亮了亮,低头将药材小心地挂到腰间,快步地走到桥脚下,挽起了衣袖,扶着高高的河道,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阶往下走去。

一步一步地走到水边,小手紧紧抓着河道的石壁,身子慢慢地蹲了下来。

澄净如洗的水面上,多出了一张清丽的小脸,眉眼弯弯,顾盼生姿,那姣好柔美的柳叶眉间,凝滞如玉的肌肤上,描着一个瑰丽绚烂的玫红印记。

三片似梅而非梅、似桃而非桃的花瓣,娇艳欲滴的颜色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带着几分妩媚和慵懒,隔着缓缓流淌的河水,静静地看着少女的眼。

不知怎的,多看几眼,有种要把灵魂都吸进去似的感觉,整个人也变得晕晕乎乎的。在她的理智即将被抽离的时刻,扶着石壁的手略微一松,身子便是一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两手迅速地抓住石壁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头,这才稳住了身子。

低头看了眼已经浸湿了小半截的裤腿,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少女有些后怕地瞟了眼那玫红的花瓣,这玩意儿,竟然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

水中的湄心印似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带着几分诡异的花瓣绽放着妖娆的光彩,嘲笑地看着少女畏缩躲闪着的眼神。

这东西还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阿莲愕然地愣在了那里,伸手又摸了摸眉心,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突然感觉到花瓣变得清凉了许多,脑子也变得清明起来,指下分明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小细流。沿着细流,少女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条窄窄的小溪,溪水旁,还有一块小小的草地。

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她的好奇心立马被吊了起来,便敛了心思,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只是,心思刚一动,眉心的小细流突然又消失了,那小溪、草地也跟着消失了。

傻愣愣地在那里呆站了好半天,突然蠕了蠕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难道,这个就是什么储物空间?

可是,那些书里写着的,不都是脑子里出现这么个念头就进得去的吗?还能在里面种种庄稼,养养春蚕什么的,自己这个,怎么进都进不去?

一想到这个,整个脸都耷拉了下来,愤愤地踹了一脚,嘟嘟囔囔地道:“都是穿越,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抱怨发泄了几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郁闷地往河岸上走。

刚走了几步,突然眼睛一亮,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地叹道:“真笨,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呢?”

说着,便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往嘴里送去。

略微踌躇了一下,细细的牙齿便用力地一咬,指尖便是一痛。看着玉白的手指上沁着鲜艳的红色,又用力地捏了捏,待看到一颗珍珠大小的血珠子时,才满意地笑了笑。

“只是,这个怎么用?”盯着那滴鲜血,阿莲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闪烁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咬了咬唇,闭了闭眼,将那滴鲜血小心翼翼地朝眉心的花瓣印记靠去。

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触及自己的眉心,她的神情也变得慎重了起来,带着几分期待,细细地感觉着那里的变化。

当鲜血触及湄心印的时候,那三片不知名的花瓣突然散发出两道光晕,左青右白,笔直着朝着中心花瓣射去,当一青一白两道光芒触及中心时,那片花瓣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凋零,枯萎。

而阿莲,也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要冻僵自己的身心一般,有些动弹不了。

眼看着中心花瓣即将变成一片萎黄,眉心却是陡生变故。

一滴鲜红带着几分懵懂,恰好落到了那即将枯去的花瓣上,花瓣猛地射出一道光华,如同一个小小的漩涡,将那鲜血转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又有些不知足地顺着那晶莹的手指,不停地吮吸着新鲜的血液。

随着鲜血的注入,那花瓣又渐渐地恢复了生机,甚至,比先前更加的娇艳动人。而那青白光芒,却也似感受到了不安,拼命地往中心涌去。

青白之色围着火一般的红不停地开始了一场博弈,而阿莲,也因着它们的较量,深切地体会到了,何谓冰火两重天。

这滴血认主果然不是好玩的啊!如果这还停不下来,怕是自己的血就该被吸光了。阿莲心中连连懊恼,后悔自己怎么就迷了心,竟然这么莽撞地就学起了小说人物?

阿莲苦笑了一声,心神缓缓地沉浸了下来,去感受那眉心的冷热大战,满脑子地盘算着该如何结束这个要命的大乌龙。

那花瓣的红色漩涡转得越来越快,而那青白光团也越来越炫目,眼看着就要爆发新一轮大战,纤长的睫毛突然轻轻颤了颤,眉心的手指飞快地转动了起来,那红色漩涡微微一顿,也不得不绕着指尖的温热绕着自己转了起来,那青白光团略微一顿,也跟着一左一右地绕了起来。

随着三色的转动,那青白两色不自觉地便绕在了一起,一面不停地追逐血色的脚步,一面却将彼此纠缠得越发紧密。

青白两色本都是锋芒毕露的寒意,这会儿缠住了彼此,便也生出了想要吞噬对方壮大自己力量的心思,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当机立断便向对方发起了吞噬的进攻。

那几乎要把灵魂都冻僵的寒意,让少女的发间都不由生出几分霜意,小脸儿发青,牙齿不住地打着架,但她还是握着拳头硬挺着,等待着青白光团力量的削弱。

本就全部绕在一起的两个光团,先前不住地跟着血色漩涡转圈,这会儿又是对打,那泾渭分明的两色竟然如同一个太极图一般,渐渐有了融合的趋势。

手指突然猛地向眉心一压,那血色漩涡一个不留神,便被挤扁了,而那已是强弩之末的青白光团,却因血色漩涡突如其来的攻击,而被吸入其中。

看到自己的对头进入自己的包围圈,血色漩涡也变得快活了起来,刚打算从那手指里多吸取些新鲜血液,将那青白光团尽数吞没,谁知道,那手指的主人却是十分滑溜,竟然趁着自己刚才那一晃神的功夫,就飞快地退了出去。

失去了血液供应的漩涡又不舍得失去消灭劲敌的大好机会,只好接着自己的本源进行吞噬。青白光团虽然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人这会儿又是全心的联合,三个光团便在眉心里展开了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

至于最后的结果,外人自是不知。

阿莲只觉得眉心乍冷乍热了好一会儿,就变得跟平时一样,那种平静,就像是在告诉她,这一些只是一种幻觉罢了。

不过,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和几缕冻得结了霜的头发,却在认真地提醒她,这一切都是事实。

这个湄心印,到底是什么东西?

经过先前的事情,阿莲心中的困惑更甚了几分,但也因着方才的惊魂,这一次,倒是不敢再贸然行动,只是皱着眉嘀咕了好半天,却发现根本理不出半分思绪来,抬头看了眼渐渐西斜的太阳,只得叹了口气,郁郁地离开。

不过,低头走路的少女,却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酒楼上,两道深思的眼神。

酒楼上,一身紫袍的赵毓暄倚着窗户,幽深的眸子却是微微一缩,言语中多了几分凝重和疑惑:“那三色光芒,是什么东西?”

“不知。”黑衣男子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来,那漠然的样子,似乎对眼前的变故毫无兴趣,只是,那黑色的瞳仁却微微泛着几丝蓝光,看起来极为诡异。

赵毓暄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真没想到,连你都会对其他女人生出兴趣来。”

黑衣男子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垂了垂睑,左手轻轻抚上右手腕,在贴近拇指处的地方来回摩挲了几下,便松开来。

再抬眸时,眼里只余下一片黑色,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刚才你的心,并不平静。”扫了眼他的右腕,赵毓暄轻笑了两声,“除了她,我第一次看到。”

“湄心印有了这样的变故,便是好奇又何妨?”黑衣男子的身子微微一动,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板如死水。

“这倒也是。”赵毓暄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由于是背对的缘故,自己也只看到了青白红三道光芒,那冷暖交加的强劲气势,更让自己心中不解,不过,对于湄心印的传承,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毕竟,那个神秘的组织,不是生人可以接近触及的。

“墨炎,关于湄心印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是。”随着话音落下,那黑色的人影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一个沙沙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笑意,望着那清澈如镜的河水,低声自语着,“这样的点子,居然也能想出来,不过,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话音未落,明紫的身影从窗外飞出,如同一只振翅的大雁,翩然落地,几个转身,便没入了人群之中。

“两位客官,饭菜来喽——”

店小二拖长了声音,在门口大声地喊了一句。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听到屋里的回应,想了想,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人呢?”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店小二有些转不过脑筋来,门外都有人候着,两个大男人从门里走出来,怎么会不知道?

第六章 前世今生

离开了袅袅的北洛水,阿莲便将那灵异的事情抛开了,想也想不通,弄也弄不明白,还不如直接丢开了,总不好因着它,就不过日子了不是?

沿着长长的巷子,走过那些光鲜亮丽的房子,渐渐的,路越来越不平整,人越来越少,等走出了青石路面,走上小蛇一样的黄泥路,再拐两个弯,一间矮矮的黄土屋子堪堪地立在眼前,高低粗细均不相同的木头在屋前围出一个不大的院子。

院子里开出几块小小的田,种着几样寻常的蔬菜,靠着屋子边上有个大大的水缸,边上还有几块比较平整的石板,看样子可以用来洗东西。

阿莲轻手轻脚地推开木栅栏,进了屋子将药材摆好,又从厨房拿了些早上刚摘下来的蔬菜,端着一只水盆,低着头认真地洗着菜,心里还琢磨着待会儿做饭的事情。

或许是清洗的水声在安静的小院里格外清晰,屋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妇女声:“阿莲,回来啦?”

“恩,阿娘,今天身子好些了吗?”

阿莲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记得刚刚出生的时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没多久,便来到了这里。这些年,东拼西凑的,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自己好像有个很有钱的老爹,自己的娘不知道是冲喜还是怎么的就进了府,结果刚生下了自己就在半夜里被赶了出来。

这个小屋是阿娘的家,也是她们母女惟一拥有的,可以挡风遮雨的去处。坐月子时落下的病根,那时没钱治,就这么缠缠绵绵的,过了十来年。

有时候,阿莲问阿娘,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可是每到这个时候,阿娘就会不住地掉眼泪,这么多年下来,大家都叫自己阿莲,自己也就习惯了,也接受了,不知道爹不知道名字的现实。

“好多了,阿莲今天去干嘛了?”屋子里的妇人轻咳了几声,又问道。

“哦,今天许大夫夸我干活儿利索,送了我一些药材呢,等吃了晚饭,我给阿娘熬着喝。”阿莲一边洗菜,一边编了个谎。

屋内的妇人欣慰地笑了。

许大夫是附近一个药坊的主人,乡里乡邻的,都知道那是一个有本事的,阿莲能得到他的夸奖,妇人打从心里面高兴。

只是,她心里总以为阿莲不过是替人家先生端端茶跑跑腿,却从不曾想过,自家闺女其实是识文断字的,也是通医理的,她在药坊里,做的便是整理药材的工作。

毕竟,自己从未给她进行过什么启蒙学习,母女俩的生活圈又只有这么点,按着常理,闺女应该是大字不识的,更别提是学医理了。

只不过,她再怎么盘算估计,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并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因为,阿莲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可以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至于如何从那个机鸣阵阵的现代化都市,来到这个青山绿水的小城镇,阿莲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在经过了好长一段适应期之后,她终于是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陪着缠绵病榻的娘亲,守着这一间简陋破落的小屋,过着清贫自乐的生活。

前世的她,虽然是一个厨师,似乎和医学很不搭调,但那时候的城市里极为流行药膳养生,身为名厨之后的新生一代,自然是要好生钻研一番的。

所以,前世那个叫陈莲的美女主厨,却是罕见的中医科班出身,虽然学得不精也不细,只是对药材有过深入的了解,但那些基础的阴阳五行脏腑经络理论,还是比较扎实的,什么《汤头歌诀》、《濒湖脉学》之类的,也是能背上几句的。

本来,依阿莲的本心,也是不愿去拾掇那些曾让自己无比头疼的知识,但是,看着自己的娘亲病得如此痛苦,前世不曾享受过父母之爱的阿莲,便老老实实地重新开始学医理。

只是,她学药的速度,却让许大夫惊讶了好久。看到他惊得扯断了好几根胡子之后,阿莲便很识趣地没有吭声,也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自己其实已经是缩了不少水的。

毕竟,一个从没有涉及过医学的小女孩,突然间能把药材认个七七八八,不被人当妖怪看才怪呢。而眼下的她,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在学医上有着几分天分的,但和那些天资聪颖的神童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自然不会有些乱七八糟的麻烦来影响自己的太平日子。

日渐西行,余霞满天。

孤零零的小土屋,烟囱中袅袅地升起一缕炊烟,透着淡淡的饭香。

那条黄泥路上,出现三个人。一个中年汉子走在前面,身后几步的中年妇女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沿路缓缓走着,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前头淡淡的青烟。

那汉子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阿莲这孩子,真是难得,这么小的年纪,就把个家撑了起来。”

那妇女也赞同地点点头:“只是,真苦了她了。她那个爹也真是的,明明是……”

“好了,别说了。”那汉子重重地打断她的下文,心里也是连连的抱怨。只是,这事并不是自己能掺和的,哎,那毕竟和自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夫妻俩说着哑谜一样的话儿,那虎头虎脑的男孩却没这些心思,欢叫一声,便挣脱了娘亲的手,一路小跑地往前奔去。

金色的阳光透着窗户,斜斜地光线让屋内变得明亮了几分。

屋内,几个人围着一张简单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大瓦罐,还有几道小菜,一盘上汤青菜,一盘糖水糯米莲藕,一盘绿豆炖南瓜。那汉子拎来的那条鱼,被做成了三道菜,一道油酥熏鱼,一道青丝鱼丸,一碗鱼头豆腐汤。

阿莲满意地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又从瓦罐里将闷好的莲蓬粥一碗一碗地盛好,这才坐下来,冲着大家笑:“今天,还真像过节了一样热闹。”

阿虎连连点头,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的菜:“菜也像过节一样多。”

阿虎他娘关爱地看了眼阿虎,笑道:“呵呵,看着样子,阿莲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屋内安静地只剩下筷子夹菜的声音,和咕噜咕噜吃饭的声音。

阿莲虽然有点懒,但是在吃上却是十分在意的。只不过,平日忙这忙那的,却是很少这么用心地做饭,也没这功夫和心思,今晚的几道菜,基本都是参照现代的做法,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面对这些平日就着咸菜啃馒头的人,这味道不啻于山珍海味。

没多久,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光。

阿虎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阿莲,每次来阿莲家,都是阿虎最开心的时候,明明比娘亲年轻很多,为什么阿莲做的饭菜总比娘亲做的好吃这么多呢?这个问题,是阿虎一直都没想明白的。

其实,不止阿虎,便是大叔,也不清楚,为什么阿莲做的一手好菜。

吃完了饭,阿莲她娘搁下了碗筷,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她眉心的花瓣印记,不由一愣:“阿莲,你额头上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呢。心里苦笑了一声,脸上却是烂漫的笑容:“我剪了个花钿,就顺手粘了上去,阿娘,好看么?”

“好看,阿莲弄什么都好看。”妇人宠爱地看着她,眼底却划过一道黯然,若是以前,自己女儿又怎会过这样的生活?就是一个花钿,都能叫她欢喜成这样!

阿莲并没有看到娘亲的黯淡,甜甜地笑着,便收拾了碗筷出了屋子。

阿虎他娘看着走出屋门的娇小身子,笑着聊起天来:“阿嫂,不知道以后哪个小子,能有这福气,娶到你家阿莲呢。”

“呵呵,能有阿莲这孩子,我真真知足了。”苍白的脸庞似乎红润了一些,“只是,我们家这样子,哪还有人家会上门啊。哎,我这做娘的,还真耽误她了。”

“阿嫂,你这话说的。”大叔连忙把话岔开去,“阿莲才十三,还小呢。”

“是啊是啊,再过两年,早有人排着队儿想要娶阿莲呢。阿莲模样儿好,性子也好,既聪明又能干,这样的好闺女儿,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阿虎他娘跟着自家丈夫的话头道,“若不是阿虎还太小,我还真希望,咱家有这福分呢。”

“呵呵,阿虎这孩子也很好,以后,肯定能说房好媳妇儿。”听人家这么夸自己女儿,妇人脸上笑开了花,心里也跟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阿嫂,”大汉犹豫了一下,四周打量了会儿,听到外面哗哗的水声,这才压低了声音,“阿莲也不小了,我看她也是个有见识的,你真的不打算把事儿都告诉她吗?”

屋内静了会儿,才听到一声长叹:“告诉她,不是平白让她伤心吗?”

“那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

“我这身子,怕是熬不了太久了,等到时候,再告诉她吧。哎,真是对不住这孩子啊,当初要是……”

“你那时也是没法子啊,要是不答应,怕是老爹他们就活不成了。只是,哎,到最后,老爹他还是去了。”

“你说,如果阿莲知道了,会怎么样?”

大叔想了想,轻声道:“阿莲是个聪明孩子,不会办糊涂事的,你别瞎想了。”只是,这语气十二分的不确定,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水声依旧哗啦啦地,还称着轻轻的刷碗声。那张清秀如玉的稚嫩脸庞,依旧带着笑意,只是,分外的寒。阿莲从未同人说过,她的六识,要比常人敏锐许多,虽不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但这屋里屋外的细微声响都瞒不了她。屋内的声音虽是压低了的,但在阿莲耳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听这话里话外的,似乎,阿娘嫁给爹,是被逼的,甚至说,阿娘这边的亲戚都是被爹逼死的。那么,爹娘既然是仇人,又怎么会成亲呢?这其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第七章 药童

天空微微泛着些许鱼肚白,启明星还垂着空中闪烁着光芒,像是在默默地指引着人们前行的方向。

矮矮的黄土房子里,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地压抑着动作,生怕惊醒什么似的。在那沉沉的黑暗里,依稀可见一个纤瘦的身子,蹑手蹑脚地,推开了破落的木门,半猫着身子往屋外走去。

当少女的脚步隐没在这片静谧之中后,屋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那个沙沙的声音,虚弱而低哑,像是一根草鞭甩在身上,压抑着几分痛楚。

阿莲走出屋子,掩好院子的木栅栏,看着微微发亮的天空,那张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与她年龄全然不符的深沉表情,有些苍凉,有些落寞。

阿娘的身子,似乎越来越不好了。虽然阿莲从未治过病医过人,但阿娘的病,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分明。那深深陷进去的眼眶,还有萎黄无光的脸,瘦骨嶙峋的身子,无不昭示着,她那病入沉疴的状态。

只是,自己又能如何呢?

家中无银,自己又没有医治的能力,除了小心地照顾着,做些她喜欢的饭菜,不让她为自己担心,还能怎样?

阿莲不由苦笑了一声,便踩着微亮的泥路,往山外的小镇走去。

清晨的小镇还在沉睡之中,只有那潺潺的河流仍是不停歇地奔跑着。那静静的宽敞的青石板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在这空空的街道里,却显得格外分明。

阿莲打工的药坊紧挨着街面,挑着一面方方的蓝布旗子,上面用白色的颜料印染着“保安堂”的字眼,干干净净,简简单单。

轻车熟路地掀下一块不算很厚的门板,阿莲踮着脚,抱着将门板搁在一旁,一块一块地,都垒到一旁。此时,屋子才露出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小厅子,厅子深处有一个高高的柜台,柜台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木格子,格子外贴着小小的标签,写着柜子里摆放的药材名字。

药柜的左侧,有一道竹帘,黄黄的颜色,虽然发着亮光,但不知怎的,看上去却有几分沧桑的感觉。

似是听到了帘外的动静,帘内传来一个寻常的苍老声音:“是阿莲么?”

“恩,许大夫,是我。”阿莲应了一声,便寻了一块毛巾,开始擦起药柜台子,和屋内的几张桌椅。擦完以后,又从门背后取出一把笤帚,唰唰地扫起地来。

等到阿莲把屋子清扫得差不多的时候,竹帘晃了晃,走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一身洗得发白的玄色长袍,顺滑笔直,便是一丝褶皱都不易看到;那镶着几根银丝的头发缠成了一个髻,用一方灰色的素布裹着,垂着两条灰色的长带子,在脑后晃来晃去的;两鬓的碎发,熨帖地顺到了耳后,便是眼角的鱼纹,也一道一道的,排着队伍整齐地朝两边蔓延开去。

这便是药坊的主人,穿戴得一丝不苟的许大夫,性子也跟他的外表一般,带着几分迂腐刻板气儿,给人一种酸腐书生的感觉。

只是,阿莲的反应却跟别人有些不太一样。

记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装扮时,阿莲便想起了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时,许仙的装扮来,也是灰色的衣衫,也是保安堂,也是许大夫,惟一不同的,便是眼前这个许大夫的年纪,似乎偏大了一些,而且身边也没有白娘子这样的女人。

既然没有白娘子,那眼前的许大夫,医术平平,便也很可以理解了;而这保安堂,也就成了小小的云洛城里,一处寻常的小诊堂,小药坊了。

“阿莲,今天好像来得早了一些吧。”许大夫看了眼柜台上搁着的沙漏,“都打扫好了?”

“今儿醒得早了点,便过来了。”阿莲弯着秀气的眉,露出青莲般的笑容,“刚才走过羊儿街时,还看到挑着豆浆子货担的王老爹,他还硬塞给我一碗豆浆子喝呢。”

“他们家的豆浆子味儿倒还真是不错。”许大夫点点头,“本来还想着要多买一碗给你当早点呢,可你已经吃过了,还是改天吧。”

说着,许大夫叹了口气,好像十分惋惜,不能请阿莲喝浆子一样,“昨儿新进了些药,搁在后院,你待会儿替我晾晒一下,顺便挑拣挑拣,将类分好。”

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又回了竹帘里面。

“知道啦。”阿莲应了一声,忍不住揉着眉角笑了笑。这个许大夫,别的都好,就是有些说话不算话。每次都说下次请自己吃早点,喝浆子,结果,都过去小半年了,自己还是一次都没吃上过。

不过,年纪大的人,大多都这样吧。想起记忆深处那个苍老的影子,沙哑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肉疼:“喏喏喏,你这是做什么?”

“菜要细细地切,刀尖先碰到砧板,然后才是刀身,瞧你这样儿,切得满桌子都是,好好的菜,可都给你浪费了。”

“你这写的是什么字?鬼画符么?这纸,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贵着呢,你看你,就写了这么些烂字给我,怎么对得起哟……”

“唉,你到底懂不懂啊,节约,节约……”

阿莲轻轻地叹了口气,小脸上满是怀念:爷爷,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能听得到你的唠叨呢?

只是,眼下的自己,早已没了那样的机会。阿莲摇了摇头,将这样的思绪硬是从脑海里抛开,转身往后院走去。

既然已经成了虚幻的梦,何必再执着于过去呢。既来之则安之,阿莲从小就很看得开,也很能适应。

后院里,高高低低,垒着大大小小的竹筛子,上面堆着一大摞的药材,有粗粗的根茎,也有纤柔的枝叶,不一而同。

阿莲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许大夫,似乎越来越懒了呢。以前,他还会将药材按药用部位分为根茎类、枝叶类、花果类;如今,却是满满地堆在了一块儿,乱糟糟地摊在那里。

唉,谁让自己跟着许大夫这么久了,把这些药材都认识了呢?而且,那时候为了能弄懂这些药材,还费了好大的力气,硬是把学习的时间给缩短了一半,结果,这么干活的日子,也长了好长一段时间。

阿莲今天的叹气似乎特别频繁,可叹气归叹气,该干的活儿,还是一样也不能少的,不然,若是被因此扣了工钱,那就太不划算了。

想到那叮咚响的铜钱,还有卧病的娘,和家里那只缺了角的药罐子,阿莲连忙收回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情,抖落了抖落精神,挽起了衣袖,便走到其中最大的一堆药材跟前,开始干活。

第八章 拣药的能力

满目的药材,高高低低,纷纷乱乱。阿莲一面伸手取过药材,一面按着印象中的方法将它们分门别类:解表药,清热药,理气药,补益药……

每当此时,阿莲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道苍老的身影。那是前世,她最尊敬,也是最亲近的人。有人叫他古董陈,有人叫他老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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