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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盈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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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名钗赠刁奴
想及此,徐妈妈却是在心中冷哼了一声,秋娘这未免也异想天开了吧!她本就是夫人的人,在秋娘来之前她就是这院的管事妈妈了,再说了,秋娘又姓崔,即便让秋娘逞了一时之快,也不代表着秋娘就是这院里的正经主!
以后的还长着你,夫人这两年对秋娘的态她可是清清楚楚的,想必夫人这个顾秋也不是多上心了,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她可是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能耐和秋娘耗到底呢!
此时,璞玉正在帮秋娘梳了一个如意髻,秋娘从雕花檀香妆匣里取出了一支白玉镶翠绿宝石珠的双结如意钗把玩着,这只钗是当初老夫人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莫说是崔家姑娘没有,就是整个京城这只钗算起来也怕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果然,秋娘透过镜看着徐妈妈那歆羡的目光,即便徐妈妈已经过了梅之年,但终究也是个女人,现在瞧着明晃晃的钗,焉能不羡慕?
正当徐妈妈瞧着钗微微发怔的时候,秋娘已经上前一步扶着她的肩膀,微微笑道:“妈妈辛苦了,来,坐下说话。”
说着,秋娘更是一边给她让座,一边让璞玉上茶,倒是大的出乎了徐妈妈的意料之外。
“秋娘来崔府年了,难也为我打理知秋苑中的繁杂事务年了,我看在眼里,心中亦是着实感激。”秋娘瞥了一眼,脸上浮现甜甜糯糯的笑容,只是她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知道,知秋苑中的丫鬟婆们放纵的不是一两日了,想要叫她们服服帖帖,怕不是件简单的事儿,“日后需要妈妈帮衬的地方还多,希望妈妈多担待几分。”
说着,她更是一手拿起了搁梳妆台上的白玉镶翠宝石珠的双结如意钗拿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塞进了徐妈妈的手中。
徐妈妈一惊,吓得不轻,仿佛拿了烫手的山芋似的,她刚想要推脱,可谁知秋娘却是紧紧的将钗压在她的手心,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这下,徐妈妈想要将钗塞回去,可又不敢用力,若是这只钗真的落到了地下,莫说是她这条命,怕是十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璞玉在旁边瞧着,虽然不知道小姐将这么昂贵的钗给徐妈妈是为了什么,可隐隐约约也猜到了几分,便端着一脸笑,笑意吟吟地说道:“妈妈皮肤白,这钗倒与妈妈就是相配的紧,倒像是量身定做似的!”
“真的?”徐妈妈推搡的动作不由得迟缓了几分,可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犹豫,旁人或许不知道这支钗的分量,但是她却是知道的。
当日,秋娘穿着一身破旧的棉麻衣来到崔府的时候,已经过世的老夫人瞧着她可怜,当即便从头上拨了下来这支钗来,这几年来,由于这钗过于贵重,在架上没有合适的场合,她甚少见着秋娘佩戴,如今,秋娘真的要把这支钗送给她?
想及此,徐妈妈倒是有几分犹豫了,但是那双发亮的眼睛却是怎么也舍不得离开那支钗,此时手上虽然推脱着,手却半抓着钗不愿意松开了。
瞧着徐妈妈那虚伪的模样,秋娘实在不忍去看她那张老脸,可忍了忍,还是笑笑道:“妈妈,您就收下吧!”
徐妈妈刚想点点头,秋娘却是募然松手,啪的一声,上好的宝石如意钗落到地下,一分为二。
顿时,气氛一下凝住了,徐妈妈张大了双眼,半天说不出话来,等着她回过神来,刚想要开口辩解的时候,秋娘却是抢在她前头说道:“妈妈,若是你嫌弃我的东西不好,大可以告诉我,这支拆好歹也是过世的老夫人赏的,难道你连老夫人也嫌弃吗?”
“我……我……我没有!”徐妈妈看了看地上的宝石钗,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秋娘,半晌才反应过来,“姑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没有?”秋娘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徐妈妈和璞玉,缓缓将地上一分为二的钗用手帕包起来,嘴角挂了几分讥诮,“妈妈的意思我诬陷你?且不说崔府,就说说咱们知秋苑,谁人不知道我敬重妈妈,可是妈妈呢?这些年来又何曾把我放在眼里过?”
若说方才徐妈妈还有半分胜算的话,那现在经秋娘这么一“提醒”,她就知道,这个黑锅,无论如何她都背定了。
的确,她曾经不止一次大放厥词,说自己眼中根本没有秋娘这个主,而这话,不仅仅只在知秋苑中说过,而今早,她更是主动告诉红櫵千万别来秋娘屋里伺候……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那她便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想及此,徐妈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秋娘,扬声嚷嚷着,“顾秋,你,你诬陷我!这支钗分明就是你刚才没有拿住,这才掉到地上的!”
“可是,我方才分明是将这支钗赠与了妈妈,才落到了地上的!”秋娘眉目一敛,伸手摸了摸那碎成两半的钗,再抬头时,平日温婉的脸上写满了坚毅,“若是妈妈心中觉得委屈,大可以出去宣扬宣扬,让大家评判到底是孰对孰错!”
徐妈妈浮肿的身颤了颤,感觉此时这身像不是自己的了,她细细回想起来,秋娘的话的确是没错,可她毕竟是头一次手里握着这枚贵重的东西,心里哪能不激动呢?半是激动,半是紧张,一下居然忘记将钗好好攥在手心里了!
知道自己占据了泰半缘由,她抬眼瞅了瞅正襟危坐的秋娘,心中一下怵了,她现在在崔府每月的月钱是五钱银,老夫人赏给秋娘的这只钗少说也要几两银……
她一下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连话语中都透着隐隐的哭腔,“姑娘,是老奴一时没接稳,还请姑娘恕罪啊!请姑娘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夫人啊!”
她本打算将这只钗一到手就转手卖掉的,毕竟崔府的规矩言明,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她敢收秋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怕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怕是她连活的命都没了!
眼见目的达到,秋娘这才将徐妈妈扶起来来,很是亲切地拍了拍徐妈妈的手背,“妈妈,你放心,妈妈是真心待我,我又怎么会将这事儿告诉夫人呢?”
这话说的徐妈妈是胆战心惊,她战战兢兢地看了秋娘,她知道,怕是从此之后,她只能惟秋娘惟命是从了,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半分选择的余地,“是,老奴省的,老奴从此会对小姐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这番答非所问的话恰巧说到了秋娘的心坎上,坚此,她的笑容便愈发意味深长了,“妈妈耳聪目明,知秋苑里的丫鬟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想必只有妈妈最清楚不过了,日后若是妈妈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只管来告诉我,我好心里有数,妈妈放心,我断然是不会亏待了妈妈的。”
徐妈妈现在哪还有心思想什么亏待不亏待的,她瞅着秋娘话中意图明显,但还是一口应承下来了,“是,老奴明白了!”
见着徐妈妈半怔半傻的样,秋娘也不说,只是叫她先退下来,自己则带着璞玉前往着夫人氏所在的紫荆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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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渐渐走的远了,璞玉看着秋娘脸上并无不悦,这才将强压在心里问出来,“姑娘,您方才是什么意思?那么上好的一支钗给摔碎了,真的是白白浪费了,奴婢还以为您要靠着这只钗来笼络徐妈妈了。”
秋娘抚着脑袋顶上空荡荡的如意髻,如意髻配上刚才那支钗倒是好的,只是现在,她并不觉得可惜,“你觉得徐妈妈岂会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只有掌握了她的把柄,才是最安全的,徐妈妈是知秋苑中的管事妈妈,对知秋苑的下人们影响自然最深,现在,徐妈妈有把柄篡在我手里,你觉得她还会放肆吗?”
璞玉觉得这话由几分道理,可想了想,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姑娘,徐妈妈虽是管事妈妈,可一干丫鬟中,红櫵倒是个主意大的,怕是她不会对徐妈妈那么顺从,从昨晚的事儿不就看得出来吗?”
她能想到的,秋娘自然想到了,只是,她还是自信一笑,淡淡道:“红櫵不仅是个有主意的,脾气倒也是大,知秋苑中的所有人虽不会对徐妈妈的话言听计从,但这样一来,知秋苑的人定会有异心。”
说着,她的话锋一转,眼眸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话说回来,她们在背地里嚼的舌根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不过就是个寒门出身的穷家女,本该和她们是一样的,又怎么有资格住在知秋苑中成为她们的主?我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注定了,我还能怎么办?若是能用这一场荣华富贵换爹爹的性命,那该多好啊!”
璞玉跟在秋娘身边年了,自然是知道秋娘并不是那些贪念全贵之人,更何况,崔府上下的人虽然明面上对秋娘客客气气的,但是人人却是在背后说道四,更有甚至,说秋娘到了崔府是祖坟上冒青烟。
这些话,莫说是秋娘,就是她一个当丫鬟的听来,都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更何况还是秋娘呢?只是如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劝慰道“姑娘,莫去想那些事情了,想多了,反而心里不痛快!“
秋娘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将眼泪强行吞进了肚里,强笑着说道:“罢了,不去想了,只是知秋苑的那些丫鬟婆们,却不能任由她们再继续这样放纵下去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的,人善被人欺,老爷与夫人明明白白说了将知秋苑给我,那就是该由我做主,若是知秋苑的状况叫旁人知道了,怕也是笑话一桩呢!”
璞玉瞧着自家姑娘小小年纪却要如此算计,心中觉得一阵惋惜,无论是相貌、聪慧、才气,与崔家的位小姐相比都毫不逊色,只是没能托个好胎呀!哪怕是个崔家的庶出小姐,日也不会如此难熬!
徐妈妈现在哪还有心思想什么亏待不亏待的,她瞅着秋娘话中意图明显,但还是一口应承下来了,“是,老奴明白了!“
见着徐妈妈半怔半傻的样,秋娘也不说,只是叫她先退下来,自己则带着璞玉前往着夫人氏所在的芳华园去了。
渐渐走的远了,璞玉看着秋娘脸上并无不悦,这才将强压在心里问出来,“姑娘,您方才是什么意思?那么上好的一支钗给摔碎了,真的是白白浪费了,奴婢还以为您要靠着这只钗来笼络徐妈妈了。“
秋娘抚着脑袋顶上空荡荡的如意髻,如意髻配上刚才那支钗倒是好的,只是现在,她并不觉得可惜,“你觉得徐妈妈岂会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只有掌握了她的把柄,才是最安全的,徐妈妈是知秋苑中的管事妈妈,对知秋苑的下人们影响自然最深,现在,徐妈妈有把柄篡在我手里,你觉得她还会放肆吗?”
璞玉觉得这话由几分道理,可想了想,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姑娘,徐妈妈虽是管事妈妈,可一干丫鬟中,红櫵倒是个主意大的,怕是她不会对徐妈妈那么顺从,从昨晚的事儿不就看得出来吗?”
她能想到的,秋娘自然想到了,只是,她还是自信一笑,淡淡道:“红櫵不仅是个有主意的,脾气倒也是大,知秋苑中的所有人虽不会对徐妈妈的话言听计从,但这样一来,知秋苑的人定会有异心。”
说着,她的话锋一转,眼眸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话说回来,她们在背地里嚼的舌根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不过就是个寒门出身的穷家女,本该和她们是一样的,又怎么有资格住在知秋苑中成为她们的主?我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注定了,我还能怎么办?若是能用这一场荣华富贵换爹爹的性命,那该多好啊!”
璞玉跟在秋娘身边年了,自然是知道秋娘并不是那些贪念全贵之人,更何况,崔府上下的人虽然明面上对秋娘客客气气的,但是人人却是在背后说道四,更有甚至,说秋娘到了崔府是祖坟上冒青烟。
这些话,莫说是秋娘,就是她一个当丫鬟的听来,都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更何况还是秋娘呢?只是如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劝慰道“姑娘,莫去想那些事情了,想多了,反而心里不痛快!“
秋娘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将眼泪强行吞进了肚里,强笑着说道:“罢了,不去想了,只是知秋苑的那些丫鬟婆们,却不能任由她们再继续这样放纵下去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的,人善被人欺,老爷与夫人明明白白说了将知秋苑给我,那就是该由我做主,若是知秋苑的状况叫旁人知道了,怕也是笑话一桩呢!”
璞玉瞧着自家姑娘小小年纪却要如此算计,心中觉得一阵惋惜,无论是相貌、聪慧、才气,与崔家的位小姐相比都毫不逊色,只是没能托个好胎呀!哪怕是个崔家的庶出小姐,日也不会如此难熬!
如此,主仆二人便携沿着林荫来到了芳华园,侯在门口的引婆穿过仪门,顺着回廊往前走,往左北向南的正室走着,进门就是一座雕蝙蝠祥云的屏风,绕过屏风便是芳华园的正厅。
然而大夫人氏却不在正厅中,顿时,便有两名芳华园的二等丫鬟迎出来,代替引婆接引秋娘进入到了内堂之中。
秋娘一进门,就看见那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各式各样的糕点与粥菜,为丰富,室内张罗早饭的几个丫鬟看到她来了,只是屈膝朝着她见了礼,从始至终,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秋娘心情本是不大好,现在闻着堂中染着的上等水沉香,气息醇和芬芳,让她的心也无由来的安宁下来了。
崔府的夫人氏现在正躺在贵妃榻上,底下的一个小丫鬟正拿着美人锤为她轻轻捶着小腿,另有个穿着得体的一等丫鬟在旁边的楠木小案几前沏茶,看到秋娘走进来了,周到的上前来见礼请座,让她坐到了氏的跟前。
氏听到秋娘的问安声,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这才扶着近侍王妈妈的手缓缓坐起身,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却只让人感受着她的良好家教与雍容尊贵,心下没来由的便升起了一股敬意。
崔家之祖代为官,到了崔家老爷崔志云这一代更是到达了鼎盛,崔志云位居正二户部尚书,他更是娶了英国公府的嫡出大姑娘为妻,也就是如今的崔家大夫人氏,所以崔府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权贵之家,谁人见到了崔志云,也是要卖几分薄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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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一只不快乐的凤凰
秋娘接过了氏身边大丫鬟玉芙呈上来的白瓷缠枝雕花茶蛊,细细了一口,赞叹道:“香味浓郁,口中回甘,果然是上等的雨前茶。”
虽是这样,但是她心知氏邀见她,必定不是茗用膳这么简单了。
氏轻轻咳嗽了两声,王妈妈与玉芙、玉蓉几个忙递了茶水给她,她却是摆了摆手,抬头望向秋娘,声音淡淡道:“你这眼睛怎么红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呢?“
秋娘听闻这话,竭力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含笑道:“不是,是我方才来的上风沙迷了眼睛。“
氏虽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但也并未询问其中的缘由,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虽然是安慰的话,但话语中却明显是多了几分生疏,“你心中若是有什么委屈,就朝我说出来,你知道的,我向来将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这话虽是不假,但也只是在秋娘初进崔府的那一两年里,现在倒不是这么回事了。
最初的一两年,氏看在秋娘是崔志云的救命恩人之女的份上,对秋娘是宠爱有加,但是她眼看着崔志云对府中这几个亲生女儿向来是凛严有加,对秋娘却是嘘寒问暖、宠爱不断,渐渐地,她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了,对秋娘的态也远远没有之前那般和善。
现在秋娘听闻氏这番话,也是怔了一怔,旋即点点头,轻声道:“我都知道。”
“那,那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氏的神色淡淡的,问着,神色之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秋娘这几年对氏的变化何尝不是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她听到氏以这个问题开始她们之间的话头,实在是有些意想不到,一时间也猜不到氏的心思,便强撑着笑脸道:“没有这回事,我在崔府生活的很好,当初您和老爷不是说了吗?叫我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这几年,我也是这样做的。”
氏微微颔,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握着秋娘的手,淡淡说道:“你是个懂事的孩,我知道,但是我更加明白,崔府即便是再好,你心中也是有委屈的,如果当年不是你爹因为救老爷,也就不会……”
说到这儿,她斜斜地看了秋娘一眼,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只是很多事情要想开些,不管你怎么伤心难过,你爹都已经死了,而这些年,我与老爷也在尽量弥补你,你说是吗?”
秋娘内心苦涩一片,可偏偏却要扬起明媚的笑容点点头,她知道,在旁人眼中,她是从一只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可是,又是谁规定了麻雀变成了凤凰就一定会开心呢?人们只看到了凤凰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却没有人深究过,那锦衣玉食生活的背后是多么的卑微,也没有人问过那可怜的麻雀到底愿不愿意。
在众人的眼中,好像只要麻雀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然后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之中,哪怕是诚惶诚恐也是幸福的,可是如果麻雀一直是麻雀呢?那么她会生活在破陋巢穴之中,可是却不必整日小心翼翼的,这样一来,那么即便她只是一只麻雀,那也是世上最幸福的凤凰了。
只是秋娘更是心中明了,有些话她只能在心底想一想,若是对外人说了,那便是恩将仇报、心比天高了,所以,她不能说,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小时候的往昔,默默垂泪。
氏见着秋娘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想着今日是她有求于秋娘,便由着王妈妈与玉芙扶着起来了,拉着秋娘的手坐到了八仙桌旁,含笑说道:“咱们还是先用膳吧,瞧你,这段时间又瘦了。”
“我本就嫌自己过于丰腴了,现在瘦了些,倒是正好!”秋娘笑笑,话中虽然有几分亲昵,但始终维持着淡淡的客气。
氏听闻这话,一下笑出声来,抬头看向王妈妈,打趣道:“你瞧瞧,秋娘这可是取笑你呢!若是连秋娘都丰腴了,那你这样该叫做什么呢?”
王妈妈是氏的乳娘,当年在英国公府身份就与寻常下人不一样,之前她作为氏的陪嫁妈妈来到崔府,身份更是在一干下人中格外尊贵,现在,她也是一点也不怵,一边为氏添粥,一边笑着说道:“这可不是吗?不过今年您陪嫁的城西那几亩地因着大旱,怕是收成也不好了,老奴是个闲人,又不是崔府的人,看样这下真的要是少吃点了,这样,到时候自然会瘦下来的,您自然不会嫌弃老奴胖了!”
氏向来与王妈妈没有主仆之分,现在见着王妈妈这样打趣自己,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倒是秋娘神脸上有几分不自然,不过瞬尔,她便恢复了之前的神色,附和着氏一起笑笑。
笑过了一阵儿,氏与秋娘便开始用膳了,因着她们二人从未有过单独用膳的时候,再加上氏心中有事,所以这顿饭吃下来便格外生冷。
一旁的王妈妈瞧着这尴尬的气氛,又瞧了瞧秋娘那张出落的清清秀秀的小脸,没话找话,闲闲道:“秋小姐,在你未来崔府之前,这个时节可是在家里做些什么呢?”
秋娘微微一愣,有些不知道王妈妈话中的意思,便如实答道:“现在正是农活最忙的时候,我记得那年我娘还没有去世,我爹和我娘天天在口摆摊,总没有停下里的时候,有一次突然变天了,下起了大雨,我爹娘急得什么都顾不上,拼了命的要把没卖完的茶叶蛋、荞麦面搬回去,可还是来不及了,雷雨说来就来,当年经过河边的时候,我娘一不小心,那些茶叶蛋和荞麦面都给冲走了。”
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现在自然像是听了稀奇事儿,不禁微微扬声道”那后来怎么办呢?”
顿时,秋娘的心里好像被氏与王妈妈揭开了一块阴影,怔了怔后,这才直言道:“那个夏天大雨不断,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家过的格外拮据,我爹娘每日都喝粥,但不管怎么着,却一直让我吃的是饱饭。那一年的夏天我这辈都不会忘,我爹每日冒着大雨上山砍柴,我娘没日没夜替人缝补衣服,收入虽然微薄,但那一年也总算是熬了过去,只是我娘的身本就不好,更是因为那一年,彻底把身给熬坏了,过了一两年,就去世了。”
氏明了的点了点头,眼眸之中不免也多了几分怜惜,道:“秋娘,你自幼都是过苦日长大的,这我都知道。”
说着,她叹了口气,细白嫩滑的手指拿着帕沾了沾眼角,续续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当初人人都以为老爷与我联姻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其实只有知情人能明白,当初先帝怀疑我们家与皇,也就是当今圣上勾结,我爹为了避嫌,只好辞官回家赋闲,我们虽不至于挨饿受冻,但是那一众跟红顶白之辈,我受到的屈辱怕是这辈都不会忘记!幸好托祖上的鸿福,皇上继位有功,可怜我们家祖先开国有功,恢复了我爹的官位,可是我们家经此一役,也元气大伤,家势不必当年了。”
秋娘静静地听着,感觉到氏的话音内有着几不可察的隐痛,旧年往昔的荣辱起没,想必在氏的心里埋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吧!
只不知,这一番话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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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尊贵主母的悲伤史
氏敛一敛神,话锋一转,道:“秋娘,当初若是换做了你,一夜之间从有到皆无,你将如何自处?”
秋娘不知道氏为何要与她继续这个话题,她心中隐隐出现了不祥的预感,心中虽然微冷,可面上却笑得愈发天真纯良了,“夫人方才都说了我是自幼吃苦,其实并不然,我五岁之前,家中虽然算不上富裕,可日也是过得去,我们一家都不会料到会有山穷水尽的一天,我爷爷死了,无儿无女的他留下了一大笔赌债,那天看着债主凶神恶煞的闯进家里来抢东西,我和爹娘半点奈何都没有。第二天,我就整日跟在我爹娘身后,在他们摆摊之后四处替人做工,为的就是那几个连崔家下人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铜板儿,不是爹娘不累不苦,而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没有比先活命更要紧的事儿了。”
氏向秋娘伸了一下手,示意她做的靠近自己一点点,神色也比方才多了几分和蔼。
秋娘瞥了氏一眼,果然见氏神色之中仍旧露着几分倨傲,虽掩饰的很好,但总归眼神冷了一下,她素来比常人多心,氏这点神色变化,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氏既然不喜这个话题,为何要继续谈论下去?
正当她微微出神的时候,却听见耳畔传来了氏端淑的声音,“秋娘,我与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进门的第一天,我就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爹是老爷的救命恩人,而是那种没有来由的喜欢,当时我就认定了,一定会将你当做我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顿了顿,她却又道:“只是府中难免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对你怠慢些,你也必然会受到一些委屈,而我虽然对你有心照顾,但是府中的事情过于繁琐,想要面面俱到也是难,想必你也明白其中道理的。”
秋娘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却有些不明白氏的用心,她这个尴尬的身份现在在崔府是这样,日后寻了婆家依旧会是这样,所以,她必须要会去面对。
她虽不大喜欢氏,但此时心里有些感激,氏自是不必与她说这些!可现在,她心里更多的却是忐忑,因为她知道,氏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崔府内有多少人、每天发生多少桩事情,我主持中馈是再清楚不过了,每天脑里惦念的事情一宗接着一宗,但是正因为忙了,有些事情难免顾不上,难免让有些人钻了空。”氏长叹了一口气,精致妆容的面上浮现了几分真正的仓皇,无奈道:“有的时候,就是想要见一见老爷都是难啊!就更别说想要与老爷商议事情了!”
秋娘垂下眼帘,深褐色的瞳眸之中划过些许淡漠,果然又是这样!可抬眸,她却还是轻声道:“夫人的一片心意,想必老爷心里都是清楚的。”
“清楚?”氏冷笑一声,将手中端着的白瓷碗狠狠掷到了桌上,恨不得想将手中的帕给扯烂,道:“若是他清楚,就不会整日被黄姨娘忽悠的七晕八素了,他要是清楚,就不会因着我没能生下儿迁怒于我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免得叫你也左右为难。”
左右为难?若是真的不想叫她左右为难,那何必对她说出这些话来?秋娘无声的叹了口气,神色之中的感激也褪去了大半,淡淡道:“夫人觉得老爷是对您不够关心,但是在我却不这样想,虽然有亲疏有别这么一说,但寻常人总是会轻慢亲近的人,因为他们知道,关系愈亲近,便愈发不会在乎一些繁缛节了,便也愈发随性了。”
“哼,他倒是随性了,可怜了娴姐儿的婚事!”氏虽然嘴上仍是忿忿不平,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和缓了不少,隐隐带着嗔怪,显然是秋娘的话叫她心中舒坦了不少!
王妈妈瞧着氏的脸色也不大对劲,刚想上前劝说几句,可氏却像是知晓了她的心思是的,摆了摆手,又继续冲着秋娘道:“你是知道的,娴姐儿现在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来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亲事可是关系到娴姐儿的一辈,万万不能马虎的啊啊!我前儿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老爷他就拂袖离去,他与我怄气倒是不要紧,可是不能因此耽搁了娴姐儿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秋娘现在才明白,这最后的一席话才是氏要见她的最终目的,她眼皮微微抬了下,喉头有阵阵涩意袭来,半晌,才迎着氏期待的目光说道:“正是这个理儿,夫人,要是您不嫌我多管闲事,要不要我等一会儿给老爷请安,顺便说说这件事儿?”
氏循循善诱的这么久,等的就是秋娘的这句话,当即她心中一喜,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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