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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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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一笑,杜敬璋愈发觉得姚海棠有一颗神佛一样的慈悲之心了:“不会。”

“你说假话的时候能不能严肃一点,这样我会信你的。”姚海棠瞥了杜敬璋一眼,然后松开了杜敬璋的手,有些闷闷然地往回走,她倒是对杜敬璋没什么太大意见,只是对于现在握着自己的手将来要去收割人命表现得非常不安。

她恰恰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只是害怕死亡,害怕战争,美伊那会儿,一张伊士兵两眼茫然看着车外的照片儿,让她感情极丰沛地掉了好多眼泪儿。当时她还自发自动脑补了,给这照片配了句话儿:“这还是伊拉克吗?”

现在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将来会有很多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身后的土地,脑子里浮现出类似的话来,然后他们大概也会饱含热泪,然后拿起刀枪来奋力反抗,直到以一方的胜利结局。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历史总是在不断前进,战争就好比是车轱辘,历史是压在车轱辘上前进的。”姚海棠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多愁善感了,都快赶上林妹妹了。

走在她身侧,杜敬璋喟叹了一声,说道:“海棠,我不能保证打仗不死人,但我尽量让战事早一天结束,死少一些人,少耗损一些。”

摇了摇头,姚海棠说:“不要这样想,既然去了战场,你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凯旋归来。”

“凯旋?”这个词杜敬璋不明白。

“就是胜利归来,杜敬璋,你不能输,你没有输的名额。”姚海棠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为胜利而生的,如果他输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很显然,皇帝那番话在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没有政权,就必需手握兵权,她忽然觉得就算是退隐山林,如果想要真正的安宁,那就必需有所倚仗,而不是两个人随便一窝就当退隐了。那样就真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是剁了馅包饺子,或是切片儿烤肉串了。

她这话完,杜敬璋就说道:“领几十万粮草充足的大军去打十几万可能断粮的游牧民族,想要输也很难的。”

他没有说实话,那十几万可能断粮的游牧民族只是可能断粮,虽然是以几十万对十几万,但是游牧民族自来善战,而且擅长游骑以击。所以杜敬璋说得很轻巧,却其实是在避重就轻安姚海棠的心。

如果不是硬仗,怎么会派一个皇子去,这个是姚海棠后来才想明白的。派皇长子去,那级别也就比御驾亲征低一点儿……灯市过后春节就近了,姚海棠数着点儿让安丰青苗办年货,这俩人现在当然不需要亲自办,纸条儿一写就交待下去了。倒是姚海棠非坚持自己做一些东西不可,比如扣肉是一定要自己做的,茶籽壳儿慢火细薰的腊肉也得了。

她就着腊肉的汤还腌了些豆腐、笋和芋薰干了,在现代时他们那过年就有这些规矩,家家户户都必需置办,要是没置办那就跟没过年似的。姚海棠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不稀罕做,可现在大家伙儿热闹极了地和她一块儿做,她就兴味儿浓了。

“你看,扣肉一定要用干菜,干菜吸了扣肉的汤和油那味道可比肉好吃多了。这碗菜最下饭了,从前我们那儿酒桌上一定要有这碗菜,每到吃宴席我就指着这碗菜的菜汤下饭了,油都被*菜吸了,一点儿也不腻。”姚海棠一说起干菜扣肉来,那叫一个口水直流,这真真是她最爱吃的菜了。

蔬菜普遍爱,肉里最爱扣肉,以肥少瘦多的五花肉最为美好。

这会儿蹲姚海棠身边流口水的人可不少,她正在炸丸子,用面粉、鸡蛋、三分肥七分瘦的肉泥儿、小香葱、姜拌上点儿碎凉薯末儿,然后用汤勺捏成乒乓球大小的圆子下油锅炸透了,等外表金黄了捞起来,这香气那是相当诱人的。

按姚海棠她们家那儿的叫法,这是金丸子:“这金丸子,年头一定要吃上一碗,代表这一年一定财源滚滚。金丸子适合烩汤,也可以趁热浇汁儿直接食用,就是燥了点儿,要不要尝尝……”

她觉得现在还不让这些人尝尝,接下来厨房里这拨吃货能把她给生拆了入腹。

浇了点儿酸口的浆汁在上头,大厨领着帮厨们一块儿上一边吃去了,姚海棠继续炸。炸到喷喷香的时候,姚海棠忽然想起来,她本来想包点东西各家送一份,可现在不是好多人都知道她“名分”定下来了嘛她觉得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上赶着给人送吃的是不是不合适啊。

她把这想法儿跟青苗一说,青苗说:“有什么不能送的,这还正好当是咱们天然居明年的新菜式,各家送一份……当然,不能以姑娘的名义送,还是以天然居的名义送吧。”

看看,这就是生意人呢,眨巴眼就要占她的功劳,姚海棠没好气地瞪了青苗一眼:“又让我白干活儿,昨天你都给掌柜伙计们发过年的红包了,怎么就不见你给我发呢,我这么辛苦劳累的。”

只见青苗伸了手出来说:“怎么不见姑娘给我发呢,我也是这么奔波忙碌的。”

……

春节眨眼间就在一场雪后到来了,满城张灯结彩,处处炮仗如雷。天然居这一天歇业,这时代可没人上外边儿来吃年夜饭。甭管是皇上家还是王候公卿家,三十儿晚上都得在自个儿家里用饭,只不过王候公卿们中午得去宫中应宴。

这一年官员们觉得分外飘零,他们的心经常被他们那如妖似神的四公子弄得一片风雨之气,好不容易吃个赐宴,还得被强按着看一出“兄弟拆台”的戏。官员们现在是心里自苦,吃是吃不下去了,现在就看他们怎么把这场面安安稳稳溜过去了。

当然,最安稳的还是杜敬璋,别看他搅风搅雨,这时候却是最闲定的,就为他稳坐钓鱼台,而且心有不争,当然最闲定。

然而皇帝只一句话,就把眼前的场面稳了下来,众人尽皆无言相对。宴罢了,皇帝说道:“朕老了,掐指一算,就算真个是人生百年,朕也已半数过了,该立储了。”

这一句话说得群臣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默然,以臣身议君王家事,这无论如何也不妥当。当然,这事儿说是家事也家事,说是国事也国事,只是这时的场面言多必失。

“言相……”皇帝叫了言相爷一声。

老成持重的言相爷半晌半晌应了一声,然后说道:“臣在。”

“卿以为何如?”皇帝明显是在问人选问题。

可言相爷嗯嗯了几声,说道:“如此甚好”

……

言相爷这一答气得皇帝就想戳着食指骂言相爷是只老狐狸而众臣则多有所领悟,这么答就对了,跟着言相爷后头总没错,言相爷身历两朝依旧根基稳固还为百官之首,这就是能耐,他们只需要在后头学着就对了。

这时候不表态,只忠君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皇帝既然起了心思,可会就此轻易消停,要知道这一天总归是会来的,而皇帝认为是时候了。

158.相送别

京里的官员王候们自然有他们要操心的事儿,而姚海棠也有她自己要费神的。

因为开春不用操心水运的事儿,事情都已经和水务司那边商议妥当了,安丰谈了个不错的价儿,账面上的银钱就多了起来。等到姚海棠把该錾好的那几十柄剑都处理了,安丰这才跟姚海棠谈。

等到知道自己有多少银钱了,姚海棠浑没在意,现在她体会到了一句话:“银钱多了就是一堆数字,先把庐山那边弄好了再说吧,学堂的事儿你上点心,是托管在当地的学堂,还是另建都由你决定。”

按姚海棠的意思办学堂才是好的,可这时代办学堂麻烦,而且三省的水运驿站都在繁华之所,那里本身就学堂林立,再自己办学堂也是个浪费的。

“是,那今年就主要把庐山那边办好,再加上南山窑和天然居,姑娘也不用愁下边儿的生计。只是姑娘过几天就得回四方堂去了,一应事务我也没处请教去,姑娘看今年还要不要做点儿别的营生?”安丰是想手上的银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用来做些其他的事。

可姚海棠不这么想:“不用了,树业有专攻,我不擅长的不了解的,我不会去做。当初水运也是杜……杜和做起来的,我接手也没管过全是你在忙和着。这些年劳你奔波忙碌,也该让你们都安闲安闲了,你和青苗也都老大不小了,各自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人生有限,钱却是挣不完的。以咱们这有限的人生来拼挣不完的钱可不必要,还是想想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其实她就是怕树大招风,眼下她已经很扎眼了,幸好这时候得离京,要不然这风口浪尖儿上,她就得待得风中凌乱了。

这些日子杜敬璋和她一块儿錾剑,两人也甜蜜到了一定程度了,再下去就得腻味,虽然杜敬璋未必会觉得腻。可姚海棠觉得甜蜜过头了,这样的甜蜜往往会让她觉得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隐藏在背后,随时就可能转喜为悲。

现在的情况就是慧思公主走了,整个京城不安稳的因素都被杜敬璋暂时稳住了,皇帝在那儿立他的储,各家公子争斗也无妨天下大局。这争大位嘛,哪一朝哪一代都是有的。

临到回四方堂时,杜敬璋送她到了城外,一路打马慢慢行着,最后杜敬璋说道:“海棠,这一回四方堂你可能就要很久才能到京中来了。”

“我不来京城,你就不会来四方堂啊”姚海棠如是答道。

“自然会来,只是不如眼下方便,这京城一天都能变几回,现在不太放心。”杜敬璋就是在烦,皇帝这时候把立储的事提出来,明显也是在趁他没走,让他把乱象平了。

等他真出征了再提这事儿,皇帝会觉得太麻烦,太乱,皇帝这是在借他的手稳局,而皇帝则稳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着这些个儿子们的反应如何。

“你也是操心劲的,那我先回四方堂,得了空闲我就来京里。不要再胡乱安排,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近一年待在京城全是你安排的。从最开始来京城的原因,到后来剑客们来求剑,全都是你安排好的。”姚海棠是有时候糊涂,可别当她真傻,她可能会晚一点知道真相,但不会不知道。

她这话说得杜敬璋眯眼一笑,迎着阳光侧脸望着她道:“嗯,只怕这段时间我也没工夫安排了,你自己在四方堂多注意着些,别给自己惹事。”

瞥了他一眼,姚海棠说:“这话应该你自己留着,在京城好好待着,别一天到晚给自己惹事”

比起惹事来,杜敬璋比她厉害多了。

两人分手后,杜敬璋远远地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了视线里才掉转头返回,自这时起神色就冷峻起来。快到城门外时,身边忽然蹿出几个黑衣人来:“公子。”

“去告诉你们乔院长,可以着手办了。”杜敬璋说罢进城,当这座京城里没有了姚海棠,他就告诉自己心肠可以硬一点,手段可以狠一点,就像是从前一样。

当然,姚海棠想不到杜敬璋把她送回四方堂有这样的考虑,她只高高兴兴地一路回了山上。等进了四方堂的山门,顿时间就发觉有点儿不一样,她在交换名牌时被人用非常不友善的目光打量了。

按说这是不可能的,姚海棠当即也没有问看守山门的人,而是一路奔回留云楼去,然而迎接她的却是紧闭的留云楼,不是预想中最坏的一片狼藉,也不是预想中最应当的萧素扑着上来抱着她欢快地笑,蒋先生在一边含笑看着。

而是出奇的安静,安静得似乎没有水声没有风声,就像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的安静。

“师父,素素……”她一边叫着一边往里跑,脑子里莫明地想起了当年孙悟空回道观的情形,可是她怎么着也才走一年不到,怎么会这样,难道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细细想来想去,整个山上她也只有几个人可以问的,首先就是连西绫和慕清风,然后是晏堂主和晏夫人。权衡了一下,姚海棠决定去找连西绫,毕竟是自己的闺蜜,怎么都会好说话一些。

好在连西绫是好找的,一找就找着了,她在主堂的侧院里住着,还在原来的地方。现在堂里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姚海棠一路上也没见着人,或许见着了也被雾遮了去。

找到连西绫时,连西绫明显一愣,然后赶紧拉了她进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你回来都不事先通知一声儿,好在现在是早上,应该没什么人。”

“出什么事了,你这样小心谨慎的,我在京里特老实,也没惹什么犯忌讳的事啊”姚海棠心想自己确实挺老实的,而且按说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算不受欢迎,也不应当受冷遇吧,难道四方堂和皇家儿还有过节?

倒了水递给姚海棠,连西绫说道:“你能犯什么忌讳,在京里没少挣面子也没少挣银子,你犯哪门子忌讳。你要是去正堂那儿边看,准能看到白纱……噢,现在雾大,去了你也看不见。”

白纱?姚海棠第一个反应是晏堂主挂了,但转念一想,晏堂主身强体壮又是启灵师,怎么也得高寿,所以她略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怎么了,哪位老先生过世了吗?”

只见连西绫摇头说:“哪里是哪位老先生过世了,是晏嫣……”

“啊……不可能,晏嫣才多大,也没什么毛病,她怎么会”姚海棠觉得自己这一趟回来怎么跟天翻地覆一样。

叹了口气,连西绫说:“留云楼里没人了吧。”

连连点头,姚海棠说:“是啊,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蒋先生和素素都哪里去了,怎么留云楼里都见不着人,而且山门那儿的值守神色有异,为什么?”

“他们说晏嫣是萧师姐杀的,有很多人看着萧师姐满手是血地从晏嫣屋里出来,大家就认定了是这样没跑了。蒋先生护弟子是出了名的,你也知道,蒋先生一口否认,说萧师姐不是这样的人,肯定另有隐情。但是萧师姐又糊里糊涂地说不清楚,这边场面又乱,最后闹下来萧师姐倒是没按他们说的一命偿一命,只是蒋先生却带着萧师姐下了山。”连西绫大概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最终的结论就是蒋先生和萧素已经被逐出门墙了,而且还背上了人命案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姚海棠看着连西绫傻愣了好一会儿:“就没有人去查证吗,不管是与不是,就没有人去查查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吗?”

眼前的这些事让姚海棠很难以接受,她不敢相信,就有人这样草率地把事定下来,就算满手是血,一个是四方堂新星,一个是四方堂最看重的启灵师,怎么也不能这样草草逐出山门了事啊“萧师姐和蒋先生都已经下山了,堂里除了大师兄都没人多为他们说句话。我和大师兄想一块儿查证,可是也屡屡受阻,不过这倒让我更相信凶手另有其人了。”连西绫说完又“啊”了一声,说道:“慕师兄被派下山办事去了,要后天才能回来,正好你回来了,咱们一块儿查。可惜阿爹留在我身边的人我没要,要不然也可以帮忙的。”

想了想,姚海棠满脸沉重地对连西绫说:“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你好好待着,我找人去查。只是我不明白,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

闻言,连西绫答道:“三天前,消息都还没查证,而且堂里的事不好到处说,又是命案。既然晏堂主作主不报官,那谁还能说什么。”

“知道了,你自己待着,我去找人。”姚海棠说着就往外走。

事情是三天前发生的,而三天前她正和杜敬璋在京城外送别,眼下想要知道事情的头尾内情,当然还是找太平院潜伏在四方堂的人,因为派得来的是陈司,姚海棠就更方便找到这位了。

159.我回来了

好在陈司找都不用找,早已经在她必经地路上等着了,然后两人趁着大雾回了留云居。

雾中的留云居一片白茫茫,推开门请陈司坐下了,姚海棠才问道:“怎么回事,有内情吗?”

在白雾之中,两人虽然相隔不过咫尺,但其实看不太清面目,这样一来陈司的压力也小了点,省得到时候看见姚海棠脸上伤心的样子:“大致的事情连姑娘应该和姚姑娘说过了,我们在四方堂里的人手并不多,倒着班轮,所以并不知道那天晏嫣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天晏嫣的屋里绝对不止萧姑娘一个人,应该还有其他人在。”

点头应了一声,姚海棠垂着脑袋想了很久,问道:“晏嫣屋里有丫头,那丫头呢?”

回答她的是陈司干脆利落地两个字:“死了。”

……

“也是算在素素身上?”姚海棠心说这可死得真巧,应该目击到知内情的人居然也一块儿死了。

这回陈司倒是摇头了:“不是,是吓疯了,然后失足落水身亡。”

依据丫头这种死法,姚海棠觉得晏嫣和丫头的死应该都是一个人干的,她不擅长推理,只是她相信萧素:“如果是另有人害了晏嫣的命,那么这个丫头一定也是死于那个人手里,至于失足落水……晏嫣死后那丫头是最好问出凶手的,晏堂主不可能不扔人看着,所以这个人一定就在主堂。”

分析完后,姚海棠就支着下巴想,这个凶手会是谁,目的何在?

“姚姑娘这想法是对的,晏堂主确实派人看着,他也不信萧素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但是那丫头还是死了,而且死在了离暂时安置的屋子挺远的荷花池里,这就是个问题。”陈司回答完后也捏着胡须想着,这个上人到底会是谁。

想了好一会儿后,姚海棠说:“一个人要杀一个人,那就得有动机,杀晏嫣的人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手法……对了,你们验尸了吗?”

她这话说得陈司一抖,说道:“姚姑娘,我们太平院可不是验尸房,这得找刑部才有资格,我们抓人杀人审人都行,可开棺验尸是需要走相关程序的。”

这个倒可以理解,死者为大,不是等闲的人可以碰尸体的,验尸总也要摸摸看看,一个姑娘家死了还得被“玷污名节”,这就是种亵渎了。

“那当时是怎么致死的?”姚海棠问道。

“锐器刺穿腹部,流血过多不治身亡。”陈司说完又说道:“姚姑娘,这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公子示下了,我们会办妥的,必定早早让真凶归案,让令师和令师姐早日归山。”

也只能这样了,姚海棠点头后又问了句:“现在师父和素素在哪里,我得去找他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在外边儿待着。”

雾气渐渐淡了些,陈司看了眼山间的光影,说道:“快至午了,姚姑娘要是想去看,趁现在下山吧,我领你过去找他们。”

蒋先生和萧素也是由陈司安排的,所以陈司熟门熟路的七弯八拐把姚海棠带到了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敲开了门后对了暗号儿才进了一间农家小院儿。

一进小院儿里,姚海棠首先看到了萧素,她有些痴地蹲在屋檐下,双手撑着下巴跟花儿一样仰面看着天空,似乎很空洞又很迷茫。姚海棠悄悄地走近了,然后蹲下来,轻声叫道:“素素……”

只见萧素缓缓地动了动脑袋,然后眼睛圆滚滚地动了动,看着她忽然脸上满是欢喜,站起来就一把将姚海棠抱到了怀里,嘴里还一个劲地叫着:“海棠,海棠,海棠……”

萧素重复地叫着,越叫声音越小,叫到后来几近无声,姚海棠轻轻拍了拍萧素说:“素素,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

她的话音一落下,蒋先生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定定地看着姚海棠,脸上有了些微笑意:“回来了。”

“是,师父,我回来了,只是好像回来晚了。”姚海棠心想自己就不该多和杜敬璋在京里腻歪那几天,少待几天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没事,回来就好。”蒋先生向来淡定而豁达,姚海棠在他的脸上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落魄,而是依旧如前的淡而安稳,似乎什么事儿都不会让他感受到任何打击。

这样一个冲淡从容的人,在哪儿都能过得好,姚海棠想着又感激地看了眼陈司:“多谢你替我照顾师父和素素,只怕山里那桩命案还得请你们多帮忙,查案子这样的事,我一来不擅长,二来在明不好查。拜托你们了,我不能让素素背着凶手的名声过一辈子。”

一个犯着傻都知道要回护她的人,她当然要报之以同,至于蒋先生,话虽不多却是亦师亦父,这些关爱她既然受了,就不能白受。

点头应了一声,陈司说道:“这是我们的职责,只是姚姑娘既然在四方堂露了脸,只怕就不好待在这里,还是得回山去才好。”

“嗯,我跟师父说几句话就走,劳烦陈大人稍待。”姚海棠说着就拉着萧素和蒋先生一块儿进了屋。

其实关于这件事,蒋先生知道得并不比连西绫多,现在萧素可能也是惊吓过度,一直是糊里糊涂的,蒋先生也问不出什么来:“海棠,在山里不要表现得太过在意这件事,不要表现得想查这件事,人在暗,我们在明,容易出事。”

说话的时候,萧素一直拽着姚海棠的袖子,像个小孩儿一样可怜兮兮地,让姚海棠心里直发涩:“师父我知道怎么自保,倒是你和素素在这里要好好的,山里……他们也应当知道我不好碰。”

这时蒋先生轻轻一点头,略微带些笑意地说:“你和四公子的事我听说了,要好好过日子。”

“是,谢谢师父。”姚海棠说完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和萧素依依不舍地互相看着分开了。

看着门渐渐合上,门缝里萧素那双干净的眼睛里隐隐有泪花,姚海棠心酸地转身,这更坚定地了她要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的信念,她不能让萧素和蒋先生流落在外。

悄无声息地在陈司地掩护下回了四方堂,很快就有晏堂主派来的人请她去主堂。姚海棠换了衣裳出来,看了眼隐在一边的陈司说道:“出事的那间屋子一定要细细查,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杀人的人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她不懂得怎么查案,但侦探小说和电视总看过点儿,现场总是会有遗漏的,再高明的凶手也不可能打扫干净。

当然,陈司他们已经去查看过了,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姚海棠既然说了,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遍也不会耽误工夫。

萧素那里她看过了,确实是吓的,不是器伤,大概是场面太过血腥,就这样的心理素质,杀人只怕早跟那丫头似的疯了。这时姚海棠又不由得想,蒋先生把萧素带离四方堂,只怕也是担心出意外。

“姚姑娘,到了,堂主正在里边等姑娘,姑娘只管进去便是了。”小厮把她领到堂外就止了步。

点头往里走,姚海棠一只脚迈过正门时,就看到了晏堂主坐在主座上喝着茶:“见过晏堂主。”

晏堂主放下了茶,神色间还有浅浅地悲伤之色,但似乎并不是太伤心,大概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姚海棠是这么想的。

“海棠回来了,怎么也不事先写个信儿回来,我们也好派人去接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路上多不安全,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晏堂主倒是依旧好说好话着。

这样一来姚海棠当然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说道:“也没多远,说话就来回,一路上又有相送的,就自己回来了,也省得劳动堂里的兄弟姐妹。”

晏堂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想必堂里的事你也知道了,关于这件事,我也不信,但众口砾金。蒋先生那边,堂里也并没有逐出门墙的意思,就是素素……我也是当女儿一样疼爱着。出了这样的事,死者已矣,只是蒋先生一意孤行带着素素离开,我们现在是连人都找不到了。”

听着这句话,不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至少从语气上来说,晏堂主确实没有过于伤心,不过遗憾和惋惜多少是有点儿的:“只要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我相信师父和素素会回来的。”

“真相,我也想知道真相,虽然我和夫人一直没能把嫣儿当成亲生女儿,可毕竟也是常带养在身边。本来我还对素素带着几分怀疑,可是嫣儿身边的丫头一死,就再也无疑了,只是查来查去,却不知道这人是谁。”这时晏堂主的语气里有些愤怒,就像他说的,一直没能把晏嫣当成亲生女儿,但他还是愤怒。

这愤怒,一是对堂里居然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他身为堂主毫无所觉,二是对晏嫣的死非常伤心,并且更加愤怒,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他的养女之所以姚海棠看不到伤心,那是因为晏堂主的伤心已经被掩藏得很好了,他多是不希望让姚海棠觉得是自己把蒋先生和萧素给赶走了。

姚海棠现在……身份不一样啊

160.嫌疑人没了

蹦字儿的蒋先生,没了天天跟她腻一块儿的萧素,整个留云居空落落的,姚海棠这样很没着落,所以她就愈发觉得自己应该快点把事情弄明白。

可事情哪里这么容易弄明白,要不然主堂和太平院那边早有答案了,也不至于让蒋先生带着萧素下了山,其实这时候让蒋先生和萧素下山也是一种保护。

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上,至少四方堂没有太过为难他们,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们走了,也没说逐出山门,也没报官,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没点儿趣味地给自己随意做了些吃的,姚海棠在回想自己看过的刑侦片儿和推理小说,可她从前实在不怎么爱看这类的,总是一眼就跳过去了,这时候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了。

在她百无聊赖地时候,忽然外边儿有声响,她侧耳一听,再迎着声音地方向看去:“贺师兄。”

原来是贺清华,眼看着这人就快跟晏嫣结为夫妻了,也眼看着就要一步登天,将来可能继承四方堂了,结果这么一来一切成了泡影。大概眼前这位应该顶恨萧素的吧,姚海棠这么想着就站了起来。

等贺清华走近了,姚海棠却在眼前这人的脸上看到了笑意,晏堂主只是悲伤比较少而已,这位干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姚海棠就纳闷了,难道晏嫣有这么不得人心。

“小师妹回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我好带人一块儿去接你。”贺清华说话时自还是副好仪态,规矩也拿捏得不错,比从前倒让姚海棠觉得更顺眼一些。

不过,讨厌就是讨厌,这个人再顺眼上几万倍也还讨不了喜,姚海棠客套地笑了笑说:“怎么敢麻烦师兄,只是不知道师兄怎么来了,来这可有何贵干?”

只见贺清华笑了两声说道:“我来四处看看,总是想素素不应该是凶手,总想替素素翻案,可惜找来找去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小师妹可有什么发现?”

摇了摇头,这两天太平院什么也没发现,她就更发现不了什么了,姚海棠说:“哪能有什么发现,我惯来不擅长办这些事,又回来的晚,能发现什么。”

对于眼前贺清华这副念旧情的模样,姚海棠只觉得恶心,陈司说过了,这个人萧素被众人怀疑时连人影都没有,只有连西绫和慕清风站出来说过话,却也被众人的言语给淹没了。当时没说话,现在却来假惺惺,真是没脸没皮“可惜了,要是师妹有什么发现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和连师妹、大师兄都在暗中查着呢,我们一定要多互通声气啊”贺清风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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