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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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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门就在太平院外,一和一平,太平院的人一听说她要去看太和门,非常爽快地拉来了车马:“好在今天雨小了些,想看太和门上的花纹就容易得多了,其实最好还是月夜来看。”

这月夜观太和也是景城一景,有不少诗人画家为月夜观太和题诗作画,但在姚海棠看来,那无非是些歌功颂德的东西。试想一下,故宫是很美好,可故宫的城门也就那么点儿味道了吧缓缓行至太平院外,马车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姚海棠却头一回见识到了这太平院的所在,从前她看到的多是分设在各自处的院子:“太平院和普通的衙门也没什么不同嘛,这样看着和刚才见过的吏部衙门没什么区别啊”

闻言,太平院的人说道:“有区别要是能从外边儿看出来,那就不叫太平院了。”

“那倒也是,不过你们的衣装车马都不像普通衙门,人一出来就坏了味儿了。要哪天真能隐于百官群臣之中,那太平院才真正能算是一柄利刃。”姚海棠感慨地说了一句,她总觉得这些人应该是潜伏在平常的生活里,随时等着抓别人违法违纪的把柄,然后将人绳之以法。

“那天姚姑娘不是说最可怕的不是吃饭时看到碗里有一条虫子,而是在饭里看到半条虫子么。这看得到的半条就是太平院的衙署,看不到的已经在肚子里了”太平院的人答这番话时非常自信,足见对太平院这些人都是很有归属感的。

越过太平院大约一刻钟就到了太和门外,太和门外并无重兵把守,但是隐藏在太平院外各处的箭弩随时准备把可疑之人射杀于太和门外。太和门外的守卫远远看到太平院的马车来了各自不动,只是偶尔能听到轻微的箭弩归位之声。

“姚姑娘,到了。”

随着这一声,姚海棠挑开了帘子抬头去看太和门,太和门上果然有和她今天上午在四仪八方那儿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花纹。与其说花纹,这时再细细看起来,不如说是图腾一类的东西,只是四仪八方台那边时长日久,多少有些模糊了。

“这个有没有什么说法,我看着应该是另有意义的。”姚海棠这时才觉得有太平院的人在身边真安逸,简直就是一人形百度,想问什么只要一张嘴就成,比百度可智能多了。

其实这个问题,问京城哪个百姓,大概都能说出一二来。不过太平院答这问题,绝对是最简单明了直接的:“这是四方古神兽,相传千百万年前,四方古神兽合四为一,最终成了这个模样。”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她觉得眼熟,这是中国神话传说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图腾化形而成。并不是具体的动物形象,而是图纹,四个绞在一块儿,不说破她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就像龙一样,是各方征战后合而为一的一个图腾,只是这四方古神兽是在神话传说里合而为一的:“等会儿,中间那是个什么,好像上面也有花纹?”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太平院的人见指的是四方古神兽中间的圆珠子就答道:“山河日月珠,神话传说中这一颗珠子,有四时景致,山河日月。只是谁也没能看出来,也没人能说出来这怎么做出来的,在神话传说里也没有来路。”

小珠子有四时景致、山河日月,那微雕就可以表现出来,并不是太神奇的东西,只是在这样的时代里会让人觉得奇妙而已:“原来是这样啊,太和门上的东西一直没修缮过吗?”

只见太平院的人摇头说:“当然不是,东朝立朝之初就修缮过了,当时这里已经残破不堪了,周朝后期国为空空,连日常的开支都开不出来,哪有银钱来维护这些。”

“换下来的东西在哪里,还能找到吗?”姚海棠觉得现在的人既然看不出来,当然也仿不出来,所以肯定那颗珠子还能透露不少信息。

“在太平院的库房里,太平院的衙署从前是工部的,不少东西都还存在那儿,工部的人不来要我们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去送。”太平院的人说完又问了一句:“姚姑娘要去看?”

想了想,姚海棠说道:“嗯,去看看吧。”

既然出来了,就要找着点儿答案,不能白瞎了不午睡的午睡时光啊这时乔致安不在太平院里,所以姚海棠非常自在地坐在那儿等着看山河日月珠的原本。只是她没想到弄出来的有十几颗,一一摆在她面前时,她直接就反应不来了:“怎么会有十几颗?”

“哪一朝哪一代都是要修缮的,这些东西寻常人也不敢碰,一朝一代还不都是在各处的库房里,后来东朝立朝,清点了各衙门后才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了工部。”说着太平院的人又把右手边的第一颗往前挪了挪:“这是最早的一颗,按姚姑娘的话说这是最古老的一件儿。”

看着那个保龄球大小的圆球,姚海棠蹲下来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确实感觉到了很细微的线条,密密麻麻的,感觉就像是在上面写画了什么一样。再去摸另外的,发现虽然有起伏,但远不像这么细密,越到时代近的就越不介原来那颗了,最离谱的一颗上面干脆就只刻了山河日月珠这几个字。

“这是哪一朝的?”姚海棠指着那刻着山河日月珠这几个字的圆球问道。

“代朝,立朝约二十余年既亡。”

“那这最早的一颗是哪朝的,立朝多久。”姚海棠指着那最细密的一颗。

“已不可知,只知道那是有一个很强盛的政权,立朝也应该是最长的。”

最后一颗是东朝早些年换下来的,就是一个光溜溜的球而已,上边儿什么也没有:“四仪八方台最顶上多少年换一次?”

“那上面从来没换过,到现在没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

看来她今天得到了不少答案,姚海棠看了良久后,说:“行了,我们回去吧。”

一片空白的东朝圆球,东朝立朝已经到第三代了,那就说明冥冥中有些关系,又没有太多关系。如果她没猜错,东朝就好比是一片空白,怎么书写完全看执政者的意愿。

看来要么换掉四仪八方台的,要么又重新錾刻太和门上的山河日月珠,这俩样儿对她现在来说都挺困难的。不是她做不出来,是做出来了没人肯换。

而且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想法,并不见得就一定是这样的。

回了客栈后,姚海棠关上门,取了一块玉料来,这是前两天上街买的,微雕这东西她当然不会,那在米上刻字弄出一卷经书来的本事她可没有。

所以她只是琢了个干干净净的玉球出来,四仪八方台上的山河日月珠只有掌心大小,所以她琢的玉球也只有乒乓球大小:“要在这上门錾山河日月图,那得老高老高的技艺,而且得用放在镜才行吧。放大镜……放大镜”

姚海棠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她能把放大镜这东西弄出来,就绝对不用担心没人能把山河日月珠复制出来,古代的能工巧匠可厉害得很。只是放大镜这东西现在要做实在太过麻烦,首先得造玻璃吧,玻璃她倒是知道配方,可她试过只能做出很次的东西来,所以在造玻璃上,她是不成的。

“姚姑娘,姚姑娘……”

她想着事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外边儿喊她,开门一看却是四方堂的人:“怎么了?”

“于先生请你过去,不知道姚姑娘现在得不得闲?”

看来于先生是好多了,姚海棠跟着来人一块到了于先生客房里,杨师傅和周师傅也在那里:“杨师傅、周师傅,于先生呢?”

“小姚姑娘啊,我看以后你到四方堂去,别的不说,做的菜肯定是人人爱吃的”

……这话哪里来的,她怎么听不明白,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说到菜上去了这时于先生挑了帘子从里间出来,明显看得出来气色已经比中午回来时要好得多了,至少这时候能走动了不是:“小姚姑娘来了,来来来,坐。”

依言坐下,姚海棠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事儿跟自己说……“小姚姑娘,我们接到了堂里的信儿,后天就启程了,所以才想着提前问姑娘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去四方堂。”

原来是这件事,可是她还想着四仪八方台和太和门的事呢  去还是不去呢?

88.香渐远

当然是要去的了,四仪八方台不是一时一日之功,她现在还没有那样的功力,不过那个光溜溜玉球她很想去试试有没有效用,可又不敢轻易试。毕竟是国器,万一真要是有什么奇特的作用,到她手里出了差错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这么一想,她心说还是算了,以后自己先按四仪八方台弄个模型试试看,直接用四仪八方台她怕出问题。事情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轻易试,就像……想着叹了口气,姚海棠抬头说:“好,我和于先生一道去四方堂看看。”

她这边才答应下来,其实太平院就已经知道了,四方堂在隐匿行踪上实在不如太平院。乔致安觉得这件事迟早杜敬璋都会知道,因而亲自到了和园把姚海棠去四方堂的事情告诉了杜敬璋。

其实在这件事上,乔致安也有些迟疑,四方堂固有的防守力量是不错的,而且也没人会上四方堂生事,姚海棠去那里自然是安全。不过一旦姚海棠去了四方堂,那可能就注定了这姑娘脱不开身,而且会在京城诸事中越陷越深。

四方堂说是不涉世,可四仪八方台以及各类器总是涉世的,所以姚海棠去四方堂只能说是个安全的去处,却未必见得安生。乔致安的考虑总是要多一些,而杜敬璋则是从来只问一句:“她很想去吗?”

“是。”

“那样的地方,对她来说肯定是向往的,让她去吧,天下之大她还有很多事可以做。致安,撤掉太平院的人,以后就让她由着自己的意愿去活吧。”杜敬璋之所以要叮嘱一句,就是因为知道乔致安惯于安排一些事。

“是,属下明白。”乔致安又何尝愿意安排,只是有时候他主观地认为这比较好。而他和杜敬璋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他们都会希望自己所看重的人过得好,所以会做出一些安排。

不同的是,杜敬璋的安排通常会留很大的空间去让人选择,而乔致安则恨不得处处都安排到。

乔致安走后,杜敬璋一人站在园里想了很久,莫明又出了院子走进了梅林里。这时梅花早已谢尽,满树的枝叶青嫩欲滴,杜敬璋站在梅林里伸出手,柔嫩的叶芽儿从指尖舒展开来,他的眉眼却像是屋檐下的蛛网结了尘埃一般,风吹不净雨涤不尽。

“到得如今才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这时杜敬璋想起了姚海棠说的那几句话:“京城太拥挤,容不下太多的情感”

此时此刻才觉得这句话很正确,却也很苦。

一声长叹后,杜敬璋恍恍然转身向院子里去,院子里有一树海棠花,正在打着花骨朵。在东朝那叫芳来春,姚海棠总说这是海棠,杜敬璋也就随着她认这做海棠花。

“公子。”

“嗯。”

“进去吧,雨冷风急莫伤了身子。”陈平益明白,自家这四公子怕不仅是不合胃口了,心也不舒适了。

站在海棠树下寸步未动,杜敬璋忽然侧身问道:“四方堂的人什么时候走?”

打着伞的陈平益摇了摇头,他还真以为公子能不惦记呢:“后天上午。”

四方堂离京城并不远,但是有些距离不是地域上的,有时候近在咫尺也远如天涯。杜敬璋又看了眼在打着花苞的海棠花,回过身来说:“我出去一趟,不用跟着了。”

一听这话陈平益就知道,杜敬璋这是打算去看姚海棠了,虽然姚海棠看不见,但其实杜敬璋夜夜都要在姚海棠窗外待到半夜,只是地方比较隐秘一些。

这夜里有一段时间短暂地停了雨,月亮透过云层一点点投照下来,显得有些光景驳杂。杜敬璋在另一间客栈的窗前,看着斜对面的窗户依然还亮着灯烛就知道她还没有睡着。

“总是睡这么晚,跟你说了多少回,睡太晚了不长个儿,总是不听。”

等到熄了灯烛,算着姚海棠差不多睡着了的时候,杜敬璋终还是没能忍住去看一看她的冲动。在面对姚海棠时,他总是很难以克制住自己。不过这时候太平院的人还没有撤走,今天还是有人在轮守的,杜敬璋功夫再好也是要被发现的……当太平院的人一看半夜爬姚海棠窗户的是四公子时,整个就傻掉了,值夜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收了剑,沉默不语地让开了路。

看着这俩属下,杜敬璋非常从容地笑了笑,然后翻身跃窗而过,然后就听得窗外太平院两人在那儿小声讨论:“你说这记档还是不记档,要不要告诉院长?”

另一人说道:“我哪儿知道,嘿……幸好今天晚上记档的事儿不归我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说四公子和姚姑娘到底……”

“嘘,四公子功夫可好得很,你仔细被公子听了去。虽然咱们是八组,可也不是谁都能扒下一层来,你小心回头被收拾。”

听着这一番对话,杜敬璋竟莫明地觉得情绪平和了一些,稳了稳脚步一步步向床榻靠近。姚海棠惯于留一盏小的长明灯在床榻边,大概和她通常来说睡得不踏实有关,睡醒了有光总比一屋子黑洞洞的要好一些。

床榻边的小凳上摆了水,她半夜喝水的毛病也没改,说了很多回半夜喝水容易浮肿,她也不听,好在也一直好好的。

把水移开,杜敬璋坐到了床榻边,微微的灯火照在她脸上,遂投照出一片极柔和的光泽。她睡得不怎么踏实,永远都是这样,杜敬璋伸了手拂开她额面上凌乱的发丝,遂道:“以后刮风下雨打雷的夜里要是睡不着,别起来,起来了就更睡不着了。你这半夜喝水的毛病也得改了,你睡觉向来不踏实,全是你这些毛病闹的。”

“四方堂确实安全,你去了好好待着,别太出头,出头的最后还是要和京里扯上干系。”杜敬璋说话间又把被子拉上了一点,心间自是一片柔软。

片刻后,杜敬璋忽然脸上有笑,道:“我只能保证不去打扰你,但你若自己回来了,我却不会再轻易放开你了。”

笑容停住了后,杜敬璋轻轻地揉了揉姚海棠的头发,良久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说:“傻海棠,以后说话做事多留个心眼儿,你看着总是很好哄骗的”

这小半夜,杜敬璋说了很多话,归结到最后话里话外的全是不舍。直到外边太平院的人小声催了一句说是天快亮了,他才仔细地看了两眼后转身离开。

只要杜敬璋再迟一点,就会发现姚海棠眼角有些湿润,如果杜敬璋再不走,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可能当着杜敬璋的面就哭出来。睁开眼看着床榻顶上的彩绘人物,姚海棠吸了吸有些红的鼻子,有些涩然地说道:“杜敬璋,你丫不煽情会死啊”

闻着空气里余有的香气,姚海棠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了两行泪,迅速地抹去了翻身起床,她必需努力让自己忽略这股如青竹一般的香气,因为以后也许都……闻不到了……洗漱完了起床更衣,收拾床榻时才发现床榻边上遗落了一块手帕,上边只绣了一个四字,是杜敬璋的帕子。虽然向来不用,但却总会带一块儿在身边,带帕子很多时候也是一种礼仪。

“杜敬璋,昨天晚上的事怎么也不合礼仪吧”骂了两句后,姚海棠情绪有些低落地下楼去找吃的。只要吃饱喝足了,她又会立地重生的在京城的最后一天,她很惆怅,她想找个人喝酒,谁让她喝茶她跟谁急。想来想去,姚海棠实在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杜敬璋第一个排除在外,齐晏现在是翰林院的,翰林院出了名的风评严谨,她不能害了人家。想来想去,姚海棠盯着秦八说:“秦大哥,你保护我这么多天了,今天换班了我请你喝酒呗”

她这态度吓了秦八一大跳,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姚海棠说:“你可别害我,我要是敢陪你喝酒,回头不用院长削死我,光四公子的眼神儿就能瞪死我。我说,为了不害着别人,你还是别打这主意”

……

这叫什么事,不陪就不陪反正她想喝酒,自己喝也一样,买了二斤碧竹青,这酒里有杜敬璋的气息。喝完了她也不撒酒疯,只扶着栏杆上了楼往被窝里一躺,然后嘴里一声又一声地喊着:“杜和……傻子,傻子……杜和……”

然后总吃吃地发笑,她虽然喝醉了,可心里是明白的,这一去虽然不是山长水远,却也是就此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了。再相见时,或许真就是那句“尘满面、鬓如霜”了。

窗外的杜敬璋听着她一声一声的叫唤,以及一声一声地笑,渐微小渐平缓,至最后归于宁静,只有风声雨声过耳。杜敬璋知道,或许这声杜和叫的就是他,那些遗失了的记忆与时光里,他或许就叫杜和吧“海棠,四方堂虽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你要好生珍重,多爱惜自己。”

而他呢,将在这条踩着白骨与鲜血铺成的路……继续前行他日再相见,只怕他通身内外,已经是连自己都厌恶的污秽了……  (唔……文青完毕……)

89.蒋先生

这一夜风雨骤停,次日竟是个清清净净的晴天,只是远处黑云摧城,看来雨还是没有过去。

整个京城里的花花叶叶像是一夜之前就醒了似的,叶碧花妍一派清清朗朗的天气。姚海棠看着这天儿就在想,这是不是京城在欢送她,看来她果然是“不如离去”了。

太平院的人把南隅里的一些东西打了个大大的包袱递给了她,秦八还手把手的教会了她用袖弩,甚至还教了一些简易好配的毒药,就是这些简单的毒药,样样见血封喉,秦八说:“不要相信那些配方复杂的药剂,多是华而不实,不顶什么大用。真正派得上用场的,就是这些简单好配的,不过每回配药之前,你得先把解药备好,一是别把自己放倒了,二是误伤了人好赶紧施救。”

“明白,谢谢秦大哥,也替我向你们乔院长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他派你们来关照,我怕没这么轻省的日子好过。”其实她最想感谢的还是乔致安不再让人盯着她了,但是这话总不好说出口来。

看着这小姑娘要离开了,秦八还真有点儿不放心,主要还是因为听说了他们那位四公子和小姑娘的八卦,这才更加不放心的。有什么事儿都还没闹清楚呢,这里就要走了:“多小心,世上虽然不尽然全是存着坏心眼的人,但是……”

或许是觉得秦八过于唠叨了,姚海棠连忙点头说:“我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懂的,秦大哥放心。你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一定用它们活得好好的,比谁都活得久。”

“成,那我们先撤了,四方堂的护卫队伍已经到了,暗里三组会护送你到四方堂为止,但八组在明,所以现在就撤。”说话间秦八就转身走了,姚海棠在他身后挥了挥手,然后跟着四方堂的人一块儿上了马车。

四方堂离京城约一天来回的路程,快马加鞭半天就一个来回,慢一天三五天也是可能的。这一路上因为道路太过泥泞,只能缓行,估计三五天天也难得到了。

好在连着晴了几天,后边走得快一些,第三天上午就到了四方堂的山下。浮梁山并不高,海拔估计不会超过九百米,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浮梁山的上午有浓雾,花草树木如披薄纱,雾气的流动间带动着一些微弱的阳光四散开,当真是流光溢彩恍如仙境:“雾得下午才散,浮梁山是祁水源头,春末夏初有时候黄昏才能见得到太阳。”

“那可真好,适合睡觉。”姚海棠这下知道为什么大家伙儿都说四方堂安全了,有这积年不散的雾,除非常年在这山上来往的,否则真就要林深不见人了。

这话说得众人一笑,于先生说道:“你要是爱睡觉就真算来对地方了,四方堂没有早饭一说,只有中、晚、夜三顿。”

看来四方堂里全是些懒虫啊,要不然怎么都爱睡懒觉得呢,非得赖床到日上三竿才起:“那可真合适了。”

其实还是姚海棠不了解四方堂,毕竟上午半天处处都是雾气,浓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而启灵师多需要像传说中一样,汲取日月天地之气,所以才通常在午饭前起来。

沿着石阶一步步缓步行走着,这时的四方堂静悄无声,只是林中不时有些轻微的声响,这时周师傅说:“姚姑娘,你以后上午可别随便乱走,上午的守卫最严密,一不小心被那些小子伤了,那可就冤枉了。”

“我最爱睡懒觉了,不到日上三竿死也不会起的。”姚海棠觉得自己真是找对组织了,哪有比这里更适合她的。而且雾气常年不散,空气里水分足,皮肤自然不会缺水了,这里适合她这懒鬼走到四方堂正殿时已经近午了,四方堂里渐渐有了人声,雾气也薄了一些,直接三米开外能看清楚人了。

这时有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出来,看着众人微微躬了躬身说:“于先生回来了,我看您脸色还是不太好,好好歇一段时间。周师傅、杨师傅,你们二位辛苦了,先各自去安置,都好好歇几天再说。至于这位姚姑娘,暂且交托给我,待会儿自会有安排。”

“有劳孙管事,那我们先安置,姚姑娘这是孙管事,你跟着他去吧。”于先生说罢把姚海棠往孙管事那儿带了一带,然后就和众人一道走了。

留下的姚海棠眨巴了眼后,弯着眉眼极灿烂地笑了笑,杜和说过和生人见面,最能消除隔阂的办法就是笑:“孙管事,劳烦你了。”

那孙管事见她笑了,脸上自然而然的也带了笑意:“姚姑娘这边请,我先领你去青门留个底,拿了堂牌才好四处走动。”

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姚海棠说:“那就有劳孙管事带路了,这一来还少不得有麻烦您的时候,还望孙管事多关照。”

“自然的。”说话间孙管事就领着姚海棠往左侧走,刚才于诚一行人走的是右边,姚海棠四下里看了看,在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模样来后,索性不看了老老实实跟着走。

到了青门后,孙管事又介绍了一番:“青门专门司管新到四方堂的新人,等熟了山里内外规矩,到时候青门自然会有人跟你说事。当然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来问我。我是主堂的管事,一问就知道我在哪里了,眼下跟你说了地方,也怕你找不来。”

一进了青门后,孙管事就把她领到了一个叫白先生的人面前,然后孙管事就先走了。姚海棠忽然有种到了一个新公司的感觉,人和事都要重新熟悉,她并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新人期总会很快过去的,毕竟她总是很容易和人打得火热。

“姚海棠?从前你是在司珍坊做过吧,你这能力在司珍坊倒真是浪费了,正好到我们这来。不过天赋好也需要勤努力,堂里天赋比你好的总是多数。这是堂里的籍册,你先填好了,我再跟你说规矩。”说着白先生就拿了张类似人事表格一样的东西给姚海棠。

接过那纸,姚海棠一看,其实也就是填个姓名,籍贯一类的东西,别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填好了交还给白先生,姚海棠说:“白先生,我这一路来好像没看到什么人啊,堂里难道没多少人吗?”

白先生看着表格,然后又看了姚海棠一眼说:“你以为四方堂有多少人,内外不过百余人,再加上下山办事的,山上这时候能有六十来人就不错了。”

……

她真的以为应该很多人的,像司珍坊都有近千人,京城另外三大坊也是人堆出来的,接天下器物启灵之事的四方堂居然就这么点儿人,太不可思议了。

她愣神这会儿,白先生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挥手喊出来的一个人,然后指着姚海棠说道:“好了,堂牌明天再来领,我先让人带你四处转转,老袁,你让碧珠领着姚海棠先熟悉熟悉环境,给她安置到青十二住。”

老袁是个中年人,而那叫碧珠的么,一见了姚海棠的面就行了见面礼,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何碧珠,是青门的接引人,这几天你先跟着我四处转转,等熟悉了环境明白了规矩,我再领你到白先生那儿看怎么安排。”

“姚海棠,何姑娘叫我海棠就是了。”姚海棠露出有极淳朴的笑来,笑得亲切一点总没错。

见她这样,何碧珠笑道:“那你叫我碧珠就行了,走吧,海棠,我带你先熟悉熟悉青门附近。”

接下来的几天,姚海棠就跟着何碧珠四处转,一边转何碧珠就会一边跟姚海棠说规矩,偶尔还会问她几句。直到四月初里,才又把她领到了白先生面前。

白先生也问了她一些问题,然后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斟酌什么:“最近堂里多数先生都下山去了,在山里的几个先生都带着不少弟子,真不好把你安排给谁。”

这时旁边有人提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到蒋先生那里去吧。”

只见白先生连连摇头说:“蒋先生……不行不行,凡是蒋先生的弟子,没几个能待长的,他在堂里确实数一数二,可论起带弟子来,哪个都比他强。姚姑娘这边底子不错,总不能让他带到岔道上去。”

忽然间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有些邋遢瘦弱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闷闷的说:“这姑娘我要了,以后她就跟着我了。”

一见了这人,白先生就站起来了,连连拱手道:“蒋先生,你看你最近接着不少活,只怕是不得工夫,还是另选先生吧。”

“人我带走了。”这蒋先生倒是说一不二,也不理会白先生说不行,说罢就拎着姚海棠走了。

姚海棠感觉有点儿欲哭无泪,这个有点疯癫的人以后莫不是要做她师傅……人生啊,果真无常,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啊谁知道呢,世事不可捉摸,要么听之任之,要么反抗之,姚海棠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90.留云楼

那蒋先生一路领着姚海棠到了一处清幽干净的溪谷深处,一路行来落花共鸟语生香,泉声与松风同涌。姚海棠是个好欣赏自然之美的人,美好的风景就如同美好的古董一样,通常有着一样于无声处令人惊艳的美感。

当她抱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时,她自然可以很随意自如地欣赏风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稳无杂念的欣赏风景了。这时候她似乎可以忘了一切,忘了自己穿越,忘了自己经历过的事事,甚至忘了杜敬璋……而蒋先生压根就像是没看到她陶醉与欣然的神态和举动一般,犹自快步往前走,等姚海棠反应过来时,蒋先生已经走出老远一段路了。在伸手不见十指的浓密大雾里,姚海棠就只能看清眼前十几步路的距离,而那位蒋先生已经找不见影子了。

“这……好歹也等会儿我吧”姚海棠咕哝了一句,好在这几天没少看浮梁山的地图,蒋先生所在的位置她隐约知道一点,但地图和路总是会有差距的,好在大雾之下红色的标处处可见,只要循着路标走下去,总可以到地方的。

不过至此,姚海棠坚定地认为,她这位先生估计不怎么好打交道。这世上的人只分两种,会做人的人和不会做人的人,这位蒋先生大概属于不怎么会做人的沿着路标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远远的听得一阵如响铃一般的笑声响起,当真是清脆得如同黄莺出谷婉转动听极了。抬眼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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