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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美人计-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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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水将袁傲行迎进营帐,颇有些意外。“盟主,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袁傲行脸色晦暗,似十分为难。他望了望李乐水,欲言又止。

“盟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李乐水见状,连忙询问。

“李掌门,老夫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袁傲行颇有些为难,迟迟不语。

李乐水急了。“盟主但讲无妨。”

“好。不过你得答应老夫,万不可太过伤痛,不可冲动。”袁傲行语重心长。

李乐水神色微震。“莫不是沉莲……”

袁傲行将背后的青鸿剑举到他面前。“你也知道,我们武林盟一直有些探子安排在天水门。刚刚接到探子的消息,沉莲公子他——已经丧命在那妖女的手里,尸骨亦无存。这把青鸿剑,是我们的人好容易才偷出来的。如今物归原门,李掌门,请节哀。”

李乐水颤抖着手接过青鸿剑,脸上呈现出悲到极点之后的漠然。“他死了?”

“掌门,老夫知道你此刻心中定是悲恸万分。然而如今我们得从长计议,就算报仇心切,也得再等一段时日。”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李乐水垂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青鸿剑。

“很快了。”袁傲行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届时天水门由你处置。哪怕你要令整个天水门为你的徒儿陪葬,老夫也绝不过问。”

“好。”李乐水依然没有抬眼。“就这么说定了。”

袁傲行离开营帐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依然见李乐水立在原地,身影无比寂寥。他松了口气,唇角微勾,难掩得意之态。王爷这番借刀杀人之计,果然用得炉火纯青,无往不利。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李乐水将青鸿剑收起,双目朝他的方向一望,十分锐利。

有一人从李乐水身后的内帐中缓缓走出。“师父,如此你该相信了罢。”

白衣墨瞳,不是袁傲行口中已经“丧命”的郁沉莲又是谁?

李乐水咬牙道:“真没想到,袁傲行这奸贼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把我堂堂越凤当刀枪使。他利用我等对付天水门,届时再给我们安上个滥杀无辜的罪名,今日的天水恐怕就是明日的越凤!果然阴毒。”

郁沉莲上前一步,沉声道:“他与北都的摄政王连成碧联合,此番行动假借讨伐天水之名,行谋害越凤少阳之实,只待师父落入陷阱。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北都的摄政王,为何要插手武林?”李乐水疑道。

“这袁傲行原本就是摄政王的人。他们将越凤少阳削弱后,令得昆吾一门独大,以实现朝廷间接管控武林的目的。”郁沉莲略一犹疑,继续说道:“据沉莲所知,连大师兄之死,也是他们一手造就。”

李乐水震惊了一瞬,终于深信不疑。“那么我们要怎么做?”

“与少阳和天水联合,诛杀袁傲行。”郁沉莲的话掷地有声。“待袁傲行死后,接任盟主之位的,自然非师父莫属。”

“那你——”

“沉莲只愿淡出武林,将对付昆吾九式的心得交予师父,让出盟主之位。只望师父荣登盟主宝座之后,不再针对天水门。”

此话正说到了李乐水的心坎上。由于越凤的武功一直被昆吾压制,他不得不屈居于袁傲行之下,望盟主之位而兴叹。如今正是绝佳的机会,能令他成为盟主,令越凤发扬光大。

他心动了。“一言为定。”

少阳褚炎坐在帐中,提了一只羊腿大快朵颐。他正叹有肉无酒,却忽然闻得一阵浓烈的酒香。

“谁?”他虽然被这酒香吸引得馋虫大动,也没忘了警惕。

一个婀娜的身影从门口缓缓而入。“掌门有佳肴,却无美酒相伴,少了许多乐趣,清葵特意送来佳酿,与掌门共享。”

褚炎手里的羊腿啪嗒一下子落回盘中。“商…商门主?你不是——”

商清葵绝丽更甚往昔,对他莞尔一笑。“掌门,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你我二人一面饮酒一面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清葵走出营帐,在隐处与郁沉莲会合。

“如何?”

“本门主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清葵挑眉,笑意盈盈。“你答应过的奖励呢?”

“的确该奖。”郁沉莲轻笑一声,将她横抱在怀里,垂首在她耳边低语道:“这次要怎样都随你。”

“真的?”清葵眼睛一亮。“那可是你说的!”

他抱着她身形一纵,在密林之间几下飞跃,消失了踪迹。

挑拨李乐水和褚炎与袁傲行反目,保得天水门平安。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六十四章 拈酸吃醋的妒夫

官道上数十骑,惊起路边飞鸟无数,尘土弥漫。天女山一侧峭壁,正对着山下的官道,将这些人马尽收眼底。

“两位掌门,你们可看清了?”商清葵双目凛凛,指向山下马骑。“缁衣金带,正是摄政王的人马。如果我料得没错,他们正是朝我天水门而来,想与我天水谋划暗算越凤少阳二门之事。如若二位还不相信,只消让人留心袁掌门的营帐,看一看是否有摄政王的使者与之私会,一切便一清二楚。”

褚炎看得清楚,愤愤道:“这可恶的袁老贼!竟然与朝廷勾结,坏我武林根基!”

李乐水沉吟道:“既然如此,商掌门为何要冒着与摄政王作对的风险,与我二门合作?”

清葵从容笑道:“清葵乃后生晚辈,但也懂得武林各派实系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令朝廷掌握武林,那才真是再无生路。”

“清葵说得没错。这次几乎出动了各大门派的精英,一旦受到暗算,损伤必然巨大。”郁沉莲与清葵对视一眼,声调沉稳不容置疑。“摄政王连成碧将袁傲行埋伏在武林,也是为了将来承继皇位之后肃清武林做出准备。此乃生死存亡之际,刻不容缓。”

“老夫还有一事不明。”李乐水皱眉。“摄政王为何要跟天水门合作?让天水门跟少阳越凤两败俱伤不是更好?”

清葵垂眸,片刻之后才答道:“摄政王与我曾有过交情,是以欲招安天水而非剿灭。然而清葵素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做朝廷的走狗。”

李乐水与褚炎微讶,随即点头附和,已经信了大半。

事实上,这场针对天水门的讨伐并非是为了暗算两大门派。毕竟连成碧如今尚未登基,还不想把武林搅乱,使得民间动荡百姓不安。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借武林盟之力灭了天水,顺便英雄救美将清葵纳入自己的羽下,令她不得不与他一同回北都罢了。

清葵摸清了他的用意,与沉莲联手,反过来利用了袁傲行,令心思慎密的李乐水看破了袁傲行的阴谋。在保护越凤和夺得盟主之位的双重驱使之下,李乐水自当全力以赴。至于褚炎,他原本就不支持此番动作,生性豪爽,嫉恶如仇。有清葵截下的暗报为证,再加上有李乐水的劝说,很快也令他深信不疑。

连成碧欲毁天水门,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清葵和沉莲摸了个清楚。若不是他对清葵势在必得,若不是他对清葵的确留了几分真心,她又如何能掌握住他的行动,使得这场反间计一举成功?

正可谓机关算尽,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然而这场尔虞我诈中,被摆到台面上算计的,不过是彼此的真心。

清葵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心中却已百折千回。她甚至忽然生出一丝说不清的犹豫。

当床帷轻舞,一个高挑人影带着不及抹去的仆仆风尘扑到她身旁时,她心中的这一丝犹豫越发清晰。她闭上眼,重复地告诉自己,这个人曾经伤害了沉莲,并且仍然费尽心思要毁掉自己苦心建立的天水门。

“清葵……”连成碧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她把一双美目睁开一条缝,眸光楚楚。“成碧,你——怎么会在这儿?”

“清葵。”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目光愧疚。“都怪我——”

“怪你?”她微笑。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他避开她的眼,神色微黯。

她摇摇头。“你远在北都,哪里顾得上我?放心,我的伤——已经无碍了。”

连成碧抬手,还未碰到她的脸庞又收了回去,像是害怕自己的动作会令她难受。“清葵,跟我回北都吧。武林盟的人来势汹汹,若再留在这儿怕是会更危险。”

清葵摇头。“我不想走。若我走了,天水门怎么办?”

“清葵。”他试图劝服她。“天水门没有了,以后还能再重头再来。若是你有什么好歹,那天水门还有什么指望?”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金色的葵花簪,举到她眼前晃了晃。“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我只想帮你,只想陪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北都的一切,只要你点头,我都可以跟你同享。”

清葵透过自己的眼睫注视着他的脸。这张脸庞俊美依旧,是她曾经熟悉,却也渐渐变得陌生的神采姿容。那双在几分笑意下隐藏着勃勃野心的瑞凤眸令她越来越难捉摸。

他的话,究竟又有几分真,几分是假?

虽然从一开始她心中便只有郁沉莲,但面对连成碧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些浮想联翩。若她最初遇上的便是成碧,那么如今她心里的人会不会是他?若没有郁沉莲,她会不会爱他?事到如今,她却渐渐有些明白。不爱成碧的原因不是郁沉莲,而是成碧从不曾在她面前赤诚。

但尽管如此,她依然想要给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成碧。”她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背,努力睁大双眼。“你帮我保住天水门好不好?袁傲行是你的人,他一定会听你的话。”

连成碧微愣,接着为难道:“你知道,我如今并不好插手武林事务。而且这一次要对付天水门的并非袁傲行,而是越凤派。”

“真的不行?”清葵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又令连成碧心头一紧。

“让我试试罢。”鬼使神差的,他又改了口。

连成碧离开房间之后,清葵坐起身,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怔愣了半响。

他当真会为了自己的一句恳求,放弃这些设计么?

她的腰身被人从后面缓缓地搂住。“我不高兴。”郁沉莲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满,闷闷地从她身后传来。

清葵忍不住笑出声来,双手交叉,盖在他的小臂上。“沉莲公子一向大度,什么时候也成了个拈酸吃醋的妒夫?”

他的下巴沿着她肩膀的轮廓游走,墨瞳微阖。“他为了你,也算是费尽心机。”

“不错。还为我险些杀了你。

郁沉莲呼吸沉了沉。“若他并未对我下手,若他亦对你坦诚,你会不会被他打动?”从容淡定的沉莲公子,问得有些忐忑。

清葵敛去笑容,冷了脸转头望他。“我也不高兴了。”

他眨了眨眼,可怜巴巴地垂下眼帘。“我错了。”

“错在哪儿?”她心里好笑,神情却丝毫也不放松。

他脸色微红,松了围住她的手臂。“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不该怀疑你。”

郁沉莲此时有些后悔。那句话虽然是一时冲动说出,却也是盘旋在他心中许久的不安。他辜负过她,令她吃过许多苦头。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忧有一天她会忽然觉得不值得,会离开他。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在面对连成碧时表现得格外明显。

他以为清葵不明白,殊不知她已将他看得清清楚楚,正在心里偷笑。

清葵一本正经状:“既然你明白了,那要怎么做?”

郁沉莲清咳了一声,脸上的红晕深了深。“随你处置。”

“那好。”她趴倒在床榻上,媚眼如勾。“过来。”

郁沉莲的喉头发涩,上下滑了滑,正欲化身为狼扑上去从头到尾吃干抹净,却听得她柔声唤道:“替我揉揉肩。”

他一愣。“揉…揉肩?”

“要不然还是什么?”清葵白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说错了话,还能为所欲为?”

“哦。”郁沉莲丧气地应了一声,又试探地伸手碰她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应,按着按着便手指下滑到她的腰间。“小葵……”他哑着嗓子,呼吸发热。

“肩。不是腰。”她闭着眼,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郁沉莲十分后悔,只得哀怨地替她揉肩。心上人在前,却吃不着摸不得,实在又一桩人间惨剧。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好似睡了过去。

他俯□,借机亲吻她的后背,手指已顺着背脊钻进她的亵衣里,以按摩之名行吃豆腐之实。

谁知这贼手又被她捉了个正着。他讪笑一声,“小葵,你没睡着?”

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嗓音柔媚。“你在做什么?”

“我想——”他很诚实地贴紧她,用身体说话。“想行那等为所欲为之事。”

清葵终于绷不住脸,笑出声来。“那得由我来。”

郁沉莲猛点头。“都随你。”

她如愿以偿地将他推倒在床,拿了根腰带将他的手绑缚在床头的凤尾柱上。

他强作镇定。“小葵,这是——”

她妖娆地勾唇,一把扯开他胸前的衣裳。“闺房情趣。”

他不由得联想到当初清葵插了满背的银针,打了个哆嗦。“不…不要——”

她很满意。“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句话成功令他囧得无以复加。

她往他身上一坐,右手顺势拎过来一壶桂花酿,将那细长壶嘴一斜,酒露如珍珠倾泻而下,落在他光裸的胸口。她低头,舌尖轻轻勾送,将酒液卷入口中。

郁沉莲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如野猫唤春,勾人无比。清葵只觉得一阵热浪袭来,令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脚尖,呼吸急促。

“葵……”他的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这情趣——真磨人。”

她正要伸手去解自己腰间的缎带,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怎么了?”郁沉莲喘着气,困惑于她的停顿。

她琢磨了一瞬,忽然抬头四周看了看,提气大叫了一声。“死老头,你给我出来!”

只听轰隆一声响,窗外落下一巨大黑影。尹春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过来,无比欢欣。“真是重口味啊,居然玩爱死爱目……小葵,你就是咱们月氏的骄傲!”

清葵气得半死。连郁沉莲也黑了脸。“爱死爱目是什么?”

“死老头,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要是再被我发现,别怪我不客气!”

“滚了滚了……”尹春的声音无比宏亮,在天水宫中回荡。“你们继续啊——千万别停下,对身体不好……话说这小子身材还挺有料……”

清葵随手拿起酒壶,朝窗口用力一扔。只听得嗷一声,世界终于安静了。

“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郁沉莲有些好奇。连他也未发现尹春埋伏在暗处,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清葵抹了把汗。“要不要继续?”

“当然。”郁沉莲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伸手握住她的腰身,随意一滚。两人的位置立刻颠倒了过来。“继续爱死爱目好不好?”

“呃?”清葵尚且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埋头努力耕耘。

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袁傲行来到山林某处,见连成碧背对着他,身姿修挺颀长,虽未着蟒袍玉带却仍然一身高贵之气。

他心中的崇敬安慰油然而生。这位主上的确当得起君临天下这几个字,也不枉他这些年来的追随,为其苦心筹谋掌控武林。

“王爷。”

连成碧未回头,只扬了扬手。“勿要张扬。”

“是。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连成碧转身,面色含怒。“你们怎么做事的?我不是早就说过,万不可伤害商清葵?”

“请公子恕罪。都是那几个小子坏了事。”袁傲行低头道。“不过公子,成大事者,万不可耽于儿女私情……”

连成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如今的布置怎样了?”

“已经布置完毕。”袁傲行微松了口气。“李乐水知道郁沉莲的死讯,定不会放过天水门。”

“罢了。想办法留住天水门。”

袁傲行愕然。“这恐怕——”

“怎么?”

“公子,一切都已布置妥当,无法再回头了啊!”他苦苦相劝。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想办法保全天水门。”连成碧毋庸置疑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袁傲行望着他的背影,目露狠厉不甘。这女人,果然是祸水!

六十五章 摄政王心中祸水

“此话当真?”清葵满面欣喜,连带着苍白的脸庞也多了几分红润。“袁傲行真的会帮我们?”

“不错。”连成碧见她气色好转,心下宽慰。“袁傲行自会想办法护住天水门,阻止越凤少阳。”

“那就好。”清葵垂下眸,看似松了口气。“成碧,多亏了你。只要天水门没事,我就是死也甘愿。”

连成碧皱眉。“别说这样的话。什么也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

“北都那边情况如何了?”清葵有些担忧。“陛下如今病重,朝中事务繁忙,你离开这么久不会有问题么?”

“听说你出了事,我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苦笑一声,忽然执起她的手。

她微僵。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凤目微伤。

清葵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从前刻意对他暧昧,丝毫也不觉得难堪,为何现在却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了呢?

也许是因为他难得显现的真心,反而令她无所适从。 她可以利用那个心机叵测的宋成碧,可以毫无犹疑地对付那个心狠手辣的连成碧,517Ζ却无法欺骗眼前这个为了她放下一切千里迢迢跑来的男人。

“虽然袁傲行会想办法保护天水,但你受了伤,留在这里始终还是不安全。”连成碧思忖片刻。“不如暂且跟我回北都,等这一切过去之后再回来罢。”

她安静地想了一阵子。“好。”

对于她答应得如此快,连成碧颇有些意外。“你——答应了?”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很感激。”她柔柔地叹息一声,终于反握住他的手。“待这一次事件平息之后,我便会为天水门安排下一任的门主,从此不再过问天水门的事。”

连成碧惊讶地睁大了眼。“当真?”他双目闪亮,唇角也不自觉地上勾。

“真的。”清葵点头,毫不犹豫。“实际上,我已经寻得了继任者。一个人支撑这个门派令我身心俱疲,也是时候放下了。”

连成碧心中的喜悦几乎快要满溢。

“成碧,虽然我愿意暂且随你去北都,但北都不会是我的久留之地。那个地方并不适合我,你应该明白。”她好心地提醒了他。

连成碧微愣,随即微笑。“我明白。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一旦她去了北都,他便会用尽所有方法留她下来。没有了郁沉莲,没有了天水门,他一定可以赢得她的心。

摄政王的车骑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他们的动静早已被李乐水和褚炎看在眼里,使得他们对这场阴谋深信不疑。另一方面,袁傲行亦在犹豫中。连成碧忽然提出要他撤销之前的计划,然而那些挑拨李乐水对天水门下手的话已经说出来口,难不成让他再收回么?

袁傲行在营帐内烦躁地走来走去,无计可施。而此时偏偏李乐水和褚炎又不约而同地来找他商量对付天水门的事。

李乐水提出为何迟迟不发动进攻,袁傲行只以先前天水门主遇刺,迟迟未给对通牒给出答复为由来搪塞。

“难不成她一直不好,我们就一直在这山脚下等着?”李乐水十分不满。“盟主,我们也算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么守在天水宫外不动作,会让人看了笑话以为我们怕了天水宫。”

“正是。”褚炎附和道:“盟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究竟是攻是撤,你倒是给个说法呀!”

“两位掌门,不要心急。”袁傲行心烦意乱,显然也有些不耐。“{奇}我之前得到消息,{书}说是这门主伤势已经好转,{网}应当很快便会回应关于沉莲公子一事。”

李乐水似笑非笑。“回应了又如何?难不成她能交出个活生生的沉莲?”

袁傲行踱了几步,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什么。

此刻他心中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若要遵守摄政王的命令,此刻他就该劝李乐水跟褚炎打道回府。然而此番他前后不一言而无信,难免大大减低作为盟主的威信。更何况李乐水根本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按原计划进攻天水门,便是违背了摄政王的意思,一定会令他大怒。

若非那妖女在摄政王面前要求,又怎会令他改变了主意?他心中愤愤。自跟随连成碧以来,他一直将他视作众皇子中最值得跟随的良主。这些年来,他看着连成碧如何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如何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位置。他从来行事决绝,做出的决定绝不更改,唯一的例外便是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便是他唯一的软肋。

袁傲行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通知弟子们,三天之后,拿下天水宫。”哪怕是违背他的命令又如何?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明主毁在妖女的手里。

李乐水和褚炎对视一眼,交流着只有他们才懂的信息。

“果然不出清葵所料,袁傲行根本没有撤销进攻天水的计划。”郁沉莲站在映水楼台之上,朝北方举目远眺。

尹春捧着一碗糖栗子,丢了一个到嘴里。“这丫头太聪明。太聪明。小莲子,你怕是这辈子也压不住她了。”他用手肘碰了碰郁沉莲的手臂,挤眉弄眼。“不管在哪一方面。”

郁沉莲脸一冷。“前辈说得太笃定了点儿。”

尹春把手里的糖栗子递给他:“来一个。”

郁沉莲瞥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不必了。”

“还装?”尹春不满。“你这孩子,就是太爱装。这可是清葵千叮万嘱一定要交到你手上的。我只吃了一个,不,两个。”

郁沉莲唇角微勾。“是她准备的?”他又看了一眼,有些急切地伸手抢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

“哎——让我再吃几个——”尹春发了急。

郁沉莲侧身挡住他。“想吃,自己去做。”

“小气!”尹春怨愤不已。“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再说,以后你还得唤我声爹爹!”

郁沉莲斜睨他一眼。“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尹春咬着牙团团转。“你就等着我替小葵再物色几房侧室吧,气死你!”

郁沉莲没有理会他,双眼依然望着北都的方向,墨瞳微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过了蕲州。”

尹春瞟了他一眼,又将刚刚的不满抛诸脑后,一脸八卦地问:“既然你不放心,干嘛不跟去?一个人深入虎穴替你取得巫人术,她坚持,你就真让她去了?”

郁沉莲沉默许久,最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得替她守住天水门。”

虽然李乐水和褚炎已经在筹划要如何对付袁傲行,但在他们的对抗中天水门会受到怎样的冲击,尚且是未知数。为了任何一丝可能发生的意外,他必须留在这里,守住她珍爱的事业,她的心血。

丹君代表天水门,回应了武林盟发出的通牒,称郁沉莲早已离开天水宫,失踪一事与天水门毫无关系。若武林盟众人还要咄咄逼近,天水门只能奋起反抗。

当然,这席话,早已拉不回武林盟的脚步。

三日之后,武林盟分为三路朝天水宫挺进。袁傲行负责往东,领着昆吾弟子穿过密林。这是三条路中最为艰险的一条。虽然之前已经探过路,但他们仍然遇到了意外。林中的道路忽然变得难以辨认,将他们牢牢困住。正当众人惊慌之时,一阵薄雾袭来,最早沾到的那一圈弟子昏头转向,不一会儿便晕倒了下去。

“早知道天水门的秘药厉害,没想到还有阵法。”袁傲行令几名心腹弟子稳住众人,令他们以水沾湿衣服捂住口鼻,自己则环顾四周,拔剑往一颗手臂粗细的樱桃树上一砍。

“阵眼已破。大家看清路,继续往前走!”

众弟子恢复了信心,但之前已遭到迷烟袭击昏迷过去的那些人依然没有醒来。袁傲行吩咐将他们留在原地,队伍继续往天水宫的方向前进。

走到一半时,忽闻得凄厉阴冷的笑声阵阵。“武林盟的弟子们,休要被人利用,丢了性命可不值得!”

那声音忽近忽远,忽男忽女,伴随着阴风阵阵听得人们毛骨悚然。不少弟子们已退缩,再加上这次进犯天水名不正言不顺,亦有不少暗中早已反对之意,听上这么一段诡异的言语,便悄悄地后退,不愿再前行。

袁傲行见状,怒道:“平日里号称侠客行侠仗义,到关键时刻都成了缩头乌龟么?!都给我朝前走!”

众人皆犹豫,弟子们窃窃私语,就是不肯朝前走一步。

“真没用!”袁傲行愤然,没想到这些弟子们还未到天水宫,就被这些小伎俩给吓退。所幸此番并不需他们动手,否则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密林中满是参天大树,外头虽然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林中却犹如黄昏拂晓。此番阴冷的告诫之后,前方忽明忽暗飘过来两道人影,更令众人不敢往前一步。

这两道人影一黑一白,吐出鲜红的舌头足有三尺长,一人面色漆黑,一人面色雪白,漂浮在半空之中,忽上忽下。

“再往前一步,就拿……命……来……”鬼魅入骨的声音从两道人影处遥遥传来,又似在耳边低语,十分邪门。

“这…这不是黑白无常吗?!哎哟我的娘咧——”人群中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队伍瞬间打乱,争先恐后地朝外头逃。

“早就说这天水门邪门儿,果然!”

“快跑才是正经……”

袁傲行强行镇定下来,却见这两个影子似虚似实,根本不像活人,难怪会令众人惊吓。他正凝神望去,却见那白色的人影一个趔趄。

混蛋,根本就是骗术!袁傲行气得说不出话来。“给我看清楚了,哪儿来的黑白无常?”他举剑朝那两个人影刺去,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两道人影都没了踪迹。

他来不及疑惑,气聚丹田吼道:“昆吾弟子,休要妄动!”

可惜队伍一散,只剩了几个心腹还忠心耿耿地守在他周围,其他人逃的逃昏的昏,散成一盘沙。

不远处的隐秘树洞内,黑白无常二人交头接耳。

“没想到前辈这一招还真有用。”黑无常秦峰取下假舌头,擦了擦汗。“经过咱们这一拖延,越凤和少阳应该能赶在昆吾之前到达。”

白无常尹春贼笑一声。“那当然。咱们月氏的化妆——不,易容技巧,根本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一般儿人根本扛不住。”

“前辈高明!”秦峰敬佩道:“刚刚你假装绊了一脚,也是为了引起袁傲行的注意么?”

尹春严肃地沉默了一下。“不错。不过此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丹君。”

“为何?”

尹春满脸鄙弃地看了他一眼。“丹君知道了,一定会告诉小葵。小葵要是知道了——总之不大妙。我这么个做前辈的,自然要低调谦逊些。”

“晚辈当然不会说。”秦峰恍然大悟,又想了想。“就怕传出去了,人家还当前辈轻功欠佳,令前辈的声誉受损。”

尹春恨铁不成钢地给了他一颗爆栗。“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六十六章 天水宫的月下莲

袁傲行带着几名亲信终于钻出密林时,却见褚炎和李乐水带领着两派的弟子们已守在密林口。

他愣了愣。按照约定,他们应该在天水宫的前殿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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