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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美人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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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到这只追食鸟鬼迷心窍,却叫她无意间撞上了正主儿。

还有谁能在这样的地方沐浴?她的脑子转得快,很快便知道了这人的身份。然而一切却跟她之前所设想的大不一样。

她惹恼了他。这也是自然,谁喜欢自己沐浴的时候被人打扰,还被看个不停?

常人气恼的时候,像是燃了一把火,脸红脖子粗。而这少年恼怒时,却像是结了一块冰,渐渐蔓延到清葵的脚下,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四面发寒。

她内心百转千回,所幸她那双天生异相的眸子却依然如死水般毫无波澜。

那少年望了她一会儿,修长的眉微微一沉。

“滚。”

清葵依然很淡定。“我…我的鸟。”

少年手指一动,那追食鸟不情不愿地飞起,在清葵头上绕了一圈,落到她肩上。

清葵按捺住想把它一把捏住的冲动,朝那少年处作迷茫状笑了笑。

“对不起,我看不见。打扰了。”

其实她也说的没错。那少年的身体大半都掩在水下,她的确是看不见什么。

不过结合她那双眼和无辜茫然的神情,任谁也会理解成她是个盲人。

少年没再看她,垂下眸,长睫覆了眼睑,不减冰寒之意。

“离开这儿。”

清葵浑身发寒。

“还不快滚。”那声音依然清澈,却毫无暖意,甚至听不见情绪起伏。

清葵忽然有种感觉,若不是因为他早发现自己“看不见”,也许根本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自己。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气势?她后退了几步,转身开跑。那追食鸟被她惊起,跟着她一道没命儿地朝外奔。

奔到洞口,她才来得及略一歇息,朝那石碑望了望。

上书“郁泉”两字。

她喘了几口气,按住胸口又继续跑,跑开了老远才停了下来。

追食鸟一直跟着她,像在疑惑她为何不吃自己找到的食物,反而没命似地跑了。

清葵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追食鸟。“笨蛋!那根本不是吃的!”

追食鸟落在她身前的柳枝上,歪着头呲呲两声。

“再香那也不能吃!”清葵压低了声音,懊恼无比。“差点儿被你害死。”她挥了挥手。“走罢走罢,我一定是饿糊涂了,还跟鸟说话。”

清葵叹了口气,揉揉肚皮。“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脚步异常沉重。

回到中寨的房间里,丹君正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见她回来,立刻欢喜地迎过来。

“清葵,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得出去寻你了。怎么样,找到吃的了么?”

清葵摇了摇头。“甭提了。非但没找到,还遇上个冰修罗。差点儿惹了大麻烦。”

丹君闻言皱眉。“清葵,以后这样的事还是让我去做。”

“行,先把你的迷路症治好再说。”

丹君语塞。

“对了,我们快走罢。”清葵走进房间,开始收拾包袱。

“为何突然又要走?”丹君被她弄得有些糊涂。

“这会儿那些山贼正聚会,没空顾上咱们。要是等他们聚会完了,怕是走不了了。”

“清葵,不是你说要来见识见识这里的媚术高人?”

清葵泄了气般地坐到榻上,“丹君,这次我大大地失了算。”

“怎么了?”丹君茫然。

“我忘记了,能叫人失魂落魄的不止是媚术,还有美人。”

第四章 温文尔雅的狐狸

“美人?”丹君来了精神。“清葵,你是说这山寨里头还有美人?”

清葵沉痛地点点头。“而且多半就是那个少主子。”

“比那个萧先生还要美么?”

清葵仔细地思量了一阵子,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他们的差别。

“其实那还只是个孩子。跟萧先生那种后天形成的气度不一样,他是真长得美。”清葵心有所动。“才是个孩子便已生得那样震撼人心,要是长大了——”

“清葵,我不懂你的意思。”丹君揪了揪手指。“越听越糊涂。”

“好好好,让我好好替你解释一遍。”清葵舒了口气。“那些被掳进山寨又被放回去的女子,一定是被那个小少年给迷去了心,所以才神魂颠倒的。”

“这么说,他就是你要找的媚术高手?”

“不是。以他的资质,压根儿不必用媚术。”

“就一个小孩子也能迷得那些女人茶饭不思?”丹君有些不信。

“丹君,你不明白。”清葵笑着说:“在媚术课里,讲到过一章关于美人的。其实美人正如美景,需要衬托。假若你身在一片大漠之中,突然见了绿洲,便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的景色。正如那些女子,在这一山寨的粗莽汉子中见得了那么一个清俊的少年Qī。shū。ωǎng。,自然会觉得他美到惊天动地,为他魂牵梦萦了。”

丹君听得颇震撼。“清葵说得真是玄妙。单单这样便能将人迷了去,简直比媚术还要厉害。”

“这也是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物才能达到的效果。”清葵转了转眼珠子,忽然茅塞顿开。“不过这样看来,他倒真是天生的好苗子。”

“好苗子?”丹君已经收拾好了行礼,见清葵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思索,顿时疑惑道:“不是说要走么?”

“唔。”清葵胡乱点了点头,跃下床榻。“可惜了。要不是他性子太冷,我倒还想收那么个徒弟。”

“收徒?”丹君大惊小怪。“你何时有了这样的想法?”

“只靠我们两个人,如何发扬光大?我得收许多许多的徒弟,让他们把双修之术传播到大夏的每个角落。”清葵目光灼灼,似已望见未来的美好前景。“欢喜宗必能为人所信奉,人们会活得更加快活长寿。这样不是很好?”

丹君憧憬地抱了手。“好是好,不过这么一来,会不会违背了老祖宗的意思?”

“老祖宗只说这秘术不可在月氏流传,又没说不能在大夏流传。”清葵狡黠一笑。“我可没违背他们的遗令。”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出了这山寨再说罢。”清葵拨开窗户瞧了瞧。“他们的宴会看来快结束了。我们趁机逃出去。”

两人刚刚推开门,就见裘大和榔头站在门外,正举手欲敲。

“你们两个要去哪儿?”

裘大见她们随身背着包袱,立刻反应过来。“想逃跑?”

丹君面色一冷又想拔剑,清葵却止住她。“我们只是想去找点儿吃的。你们把我和姐姐搁在这屋里不闻不问的,自己却在外头大吃大喝。我们都快饿死了。”

裘大语塞,想起的确忘了送吃的,只好停住话头,不免有些憋闷。

榔头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两位姑娘,我们给忘了。不如这样,你们先跟我们去见主子,等主子决定了你们的去向再去吃些东西也不迟。”

“是啊,头儿现在要见你们。”裘大咳了咳,上前来拉丹君。“跟我们走。”

丹君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少拉拉扯扯的。”

裘大有些尴尬,刚要恼羞成怒又被榔头扯住。“大哥,白水姑娘说得也是,这男女大防嘛,还是要的。”

裘大讪讪地看了他一眼,瞪了瞪丹君和清葵,这才转身往前走。

“咱们是山贼,又不是书生。”

走了几步,还能听见他窝火的抱怨。

丹君和清葵不约而同地偷笑了一声。榔头憨厚地摸摸头,朝她们笑笑。“走罢,见过了主子就能吃饭。”

丹君朝清葵望了望,见她向自己微点了点头,这才跟她一起跟了上去。

主屋前的篝火已经渐渐灭了,众多的山贼也散成三三两两,各自回房。四人前往主屋的路上还不时碰到些熟识的人,朝清葵和丹君两人暧昧地笑几声。

临到主屋时,裘大三步并作两步朝那门口一站,对守卫的山贼说了几句,那守卫便扬手放了他们进去。

“大哥!我们把人给带来了。”

裘大有些激动,率先走到主屋中央。“请大哥瞧瞧。”

主屋里宽敞明亮,正中央的长椅上铺了兽皮,上面弯腿坐着的正是清葵之前所见的那名劲装男子。他的右侧坐着萧先生,一派悠然地朝她们望来。

离得近了,清葵看得更清楚了些,这男子虎目浓眉,实在与那小少年没有半分的相似。真不知道他的娘亲是个何等的绝色美人,才将这血脉扭转成天地之隔。

“就是她了?”劲装男子,也就是寨主皱起浓眉,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丹君,又把目光转到清葵的身上。“这个——”

“这个小姑娘是白水姑娘的妹妹清水。她看不见,想跟着她姐姐,所以我们就一道带了来。”裘大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主子,这个样貌可是那么多姑娘中最好的,少主子一定欢喜。”

“嗯。”寨主点点头,转向萧先生。“悔之,你看如何?”

萧悔之朝两人处扫了扫,微微一笑。“白水姑娘端庄秀美,自然是好的。悔之以为当让小天自己来看看,若他瞧中了,这姑娘又愿意,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我正是这个意思。”那寨主扬手,唤了一名婢女。“阿青,你去叫少主子过来。”

清葵和丹君站在中间,饥肠辘辘又被众目试探,颇有些不自在。

“邬兄,何不叫两位姑娘坐下用些饭食?”萧悔之看了出来,一句话叫清葵和丹君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感激。

邬寨主扬手示意裘大和榔头照顾她们坐下,又让人上了饭菜。

饭菜虽然简单,对于已经饿了许久的清葵和丹君来说已是佳肴美馔。清葵正要去拿筷子,却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从对面投射过来。

正是萧悔之。

果然不简单。她没忘了做盲人的本分,假装摸索着拿起筷子,那道令她不自在的目光才移了开去。

丹君已经完全忘记了清葵假作盲人的这回事儿,只顾自个儿不顾形象地猛吃着,看得周围的山贼们目瞪口呆。清葵心中无奈至极。

“悔之,你是有所不知。”那邬寨主豪饮了几口酒,抹了抹嘴,开始朝萧悔之倒苦水。“小天他眼光忒高,之前我替他寻了好几个他都瞧不上眼。我逼他与人家姑娘相处几日,他便理也不理,我也只好又把姑娘送回去。”

“邬兄,其实小天年纪尚幼,你又何必这么早替他操心婚事?”那萧悔之饮了一盏茶,才终于把这等疑问问出了口。

“嗨,小天他什么都好,就是年纪轻轻总冷着个脸,心事重。现在就连我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好替他寻个媳妇儿,估摸着有了老婆他总该快活点儿。”

“邬兄也算费尽心思了。”萧悔之感叹一声。“不过我看小天他自有想法,怕也不愿受人左右。”

“可不是么!”邬寨主重重地叹了口气。“所幸现在有了悔之,有你帮忙教他,我可就放心多了。”

清葵一面吃着,一面竖了个耳朵听他们谈话,心中暗笑。那冰山小孩儿,要是真给他娶个老婆,还不被他给冻死?不过听他们这样说,这小孩儿似乎也无心觅偶,她和丹君至多在此多耽搁几日,早晚也会被送下山,倒是不必再急着逃走了。

她正想跟丹君做个手势叫她待会儿顺从些,却见她吃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空望别处。

有这么个缺心眼儿的同伴,也不知是福是祸。清葵摇了摇头,开始怀疑自己把她带来大夏的正确性。

“白水姑娘,不知饭菜可合胃口?”

萧悔之的突然发问,令得丹君一片茫然地鼓着腮帮子抬起了头,而清葵心中敲响警号,狼烟四起。

丹君点了点头,含糊地包着满嘴的饭菜回答道:“好——唔,好吃。”

萧悔之一脸从容亲厚的笑意。“看来姑娘的确受了些罪,实在抱歉。不知姑娘从何处来?”

丹君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把脸转向清葵。

清葵抬手扶额,心想这下坏了,这颗小白菜哪儿对付得了萧悔之这样的聪明人?

所幸她反应很快,立刻抬头迷茫地望向丹君的方向。

“姐姐,他在问我们么?”

丹君终于缓过劲儿来。“没…没错。那是萧先生,之前遇到过的。”

“噢。”她乖巧地点点头。“萧先生,我跟姐姐是从西蜀来的。本来想去平阳投奔亲戚,却没想到平阳的亲戚都已经搬离,不知道去了哪儿。我们无家可归,这才流落到湖州。”

丹君赶紧跟着点点头。“正是这样。”

“原来如此。”萧悔之满脸同情。“白水姑娘,不知你姐妹为何却不同姓?”

丹君愣住。

清葵心下一沉。她看错了,萧悔之不止是聪明,而是狡猾得很。他根本就是只狐狸。他看出丹君木讷老实,故意点了她的名来问,让自己不好帮腔。

然而清葵又岂是老老实实坐以待毙的人?她向来的座右铭便是遇强则强,遇诈则诈。

她用力掐了掐丹君的手背。

丹君吃痛,立刻呼了一声。

“怎么了?姐姐,是不是你的头痛症又犯了?”她作惊慌状,扶住丹君的手臂。

丹君呆了呆,立刻点头。“是啊,不知怎地又疼了起来。”

“白水姑娘头痛?”邬寨主浓眉一扬。

萧悔之目露关切。“在下略通歧黄之术,不如让在下诊治一番。”

“姐姐,你可好些了?”清葵往丹君的手心里画了个圈,示意她表示肯定。

丹君顺着她的意思回答。“现在好多了。”

“萧先生,真是多谢你了。”清葵垂着眼,却没有转头看他。“姐姐这是宿疾,从前看过大夫,说是得仔细调养,不可劳累。大概是这些天赶路累着的关系才有所发作,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如此便再好不过了。”邬寨主点点头。“待见过我那孩儿,便让他们带你们下去好生歇着。”

萧悔之唇角的笑意深远。“清水姑娘对家姐可真是照顾。”

“那是自然。”清葵微微一笑。“我姐妹虽然同母异父,却感情深厚,一直相依为命。”

萧悔之挑了眉,笑意更深。“同母异父?”

“正是。所以我们姓氏不同。对了,先生刚刚不是还问到这个来着?”

清葵这么巧妙一答,自然又解了围,将萧悔之的试探全数挡了回去。

萧悔之微愕,随即轻笑一声,垂眸饮茶,不再言语。

那邬寨主大而化之地呵呵一笑:“如此说来,你们也无处可去。若是愿意,尽可以留在这儿。反正我们也不在乎多两口人吃饭。”

“多谢寨主厚意。”

清葵没明确拒绝也没明确接受,只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还怕找不到机会走?

第五章 一步走错的坏棋

“少主子来了。”外面来了人传报,紧接着便见一位少年挑帘而入。他身着浅杏色窄袖紧身交领袍,腰束银白云纹缎带,神色冷清。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双眼,像是太过幽黑又太过清明,时不时泛出微蓝。

“爹,先生。”他往中央站定,朝邬寨主和萧悔之分别行了个礼。“唤孩儿前来有何要事?”

果然是他。虽然当时隔了水汽看不清晰,但这清澈的音色和那双水墨熏染的眸子却让清葵肯定了他就是在温泉里的那个少年。

这一身杏色更显得他面容皎洁,颜色美好。即使他神情冷淡,也成为了这厅中最吸引人目光的明珠雪玉。

清葵心中暗叹。可惜啊可惜,多好的一颗苗子,要是能跟着她学媚术——

她感叹了一番,才发觉这厅里忽然安静了许多。

邬寨主把那少年唤了过来,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

“我早说过。”她朝四周看了看,悄声对丹君说。“初等的美人,能让人垂涎欲滴;中等的美人,能叫人费力争夺;上等的美人,能使人屏息静气;而最绝品的美人,则让人不敢亵渎,甘心为奴为婢。这孩子现在还只能勉强算得上等,若是过几年,也许能成个绝品。”

她叹了一声。“要是他能跟着我学媚术,我保证能让他成为绝中之绝。丹君,你说是不是?”

没有回答。

清葵这才转头过去看丹君,只见她正努力地拆解碗中的猪蹄,全神贯注,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喂!”清葵黑了脸。“就算你很饿,也不该错过欣赏美人的机会!”

丹君这才茫然地抬头,往那少年处看了一眼。“美,的确美。”

说完她立刻继续拆猪蹄,一刻也不耽误。

“你——真是——”清葵叹了一口气。“这世界不缺少美,缺得就是真正欣赏美的眼光。瞧瞧瞧瞧,要么麻木不仁,要么被迷了心窍。就不能理智点儿,纯欣赏么?”

“小天。”邬寨主突然指向丹君。“你看这位姑娘如何?”

少年看也没看,眉间闪过一丝厌烦。“爹,孩儿说过许多次了,不需要。”

“可是这位姑娘真的很好。连萧先生也说了,对不对?”这凶神恶煞的邬寨主此刻像个讨儿子欢心的护崽母鸡。

萧悔之微微一笑。“小天,这也是邬兄的一番关怀之意。”

“爹,我真的不需要。”少年似有些恼怒。“若爹再执意如此,孩儿只好离开寨子。”

邬寨主立马慌了神。“小天,这——”他转向萧悔之,希望他给劝劝。

萧悔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小天,来,先坐下喝杯茶。”

看得出来,这小天倒还挺听萧悔之的话,略一迟疑便依言坐下。

“邬兄,既然小天不喜欢,你就不必再为他张罗了。”萧悔之却转向邬寨主。“小天天生根骨奇佳,正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如今不若专心放在习武上,过几年再谈婚娶之事也不迟。”

小天的脸色稍缓。

邬寨主立刻就随阶而下。“好,好。既然先生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勉强。”

他转向清葵和丹君。“白水姑娘,既然我孩儿不愿,这事只能作罢。但若你们愿意,大可以留在咱们天堑寨,就把这儿当家罢!”

“多谢寨主。”

丹君这次终于反应了过来,顺口回了一句。

清葵松了口气。这下也算得圆满。

少年眼光随意一扫,扫过丹君,在清葵身上一顿,随即眉头微皱,墨眸生凉。

清葵被他这么一看,竟然有些紧张。难道是认出她了?不过既然在山洞时放过她了,没理由再在此处为难于她才是。

她一面宽慰自己,一面假作未觉地拿筷吃饭。

“她是谁?”那少年突然开口。

清葵本就揪着心紧张,被他一吓竟然手一抖,一根竹筷掉落在地。

“这是白水姑娘的妹妹清水。”邬寨主忙做解释。

“让她们尽早离开这儿。”少年沉着眉丢下一句,让邬寨主有几分尴尬。

“小天,这——”

丹君替清葵捡起了筷子,顺手递给了她。

清葵也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接了过来,筷子一到手中,她立刻反应过来,大事不妙。

果然,那少年之前只是有几分凉意的墨眸,此刻已如冰刃。而萧悔之亦双目灼灼地望向她,意味不明。

其他人粗枝大叶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却是决计瞒不过去的。

一个盲人,怎么可能这么准确地判断出丹君递给她竹筷的位置,又这么准确地接了过来?清葵暗自叫苦,没想到一步走错,毁了全盘棋。

其余人则完全没有察觉,依然在有说有笑。只有清葵,萧悔之和那少年小天神色各异。

“爹。”

小天忽然开了口。“我要她。”

邬寨主呆愣了一会儿,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变了主意。然而转瞬之后,他立刻欣喜若狂。“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待会儿就送到你房里——呃,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转向丹君。

丹君也完全游离于状况外。“呃?”

“爹。”小天皱了皱眉。“我要那个‘瞎’的。”

他特意在“瞎”这个字上加了重音,听得清葵心肝一颤。

“这——”邬寨主有些为难。“小天,你要她?”

“不错。”他盯着清葵目不转睛。“就要她。”

萧悔之不动声色地瞟了小天一眼,又看向清葵,似有所思。

“白水姑娘,你看这——”邬寨主很有些歉意。“小天他看上了你妹妹,不知——”

丹君一腔护主之心发作。“当然不行!”她想也没想,断然否决。

一旁的裘大和榔头为她这毫不留情的回话捏了一把汗。“白水姑娘,少主子看上你妹妹,那可是你们的福分。”榔头小心翼翼地提点她。

丹君瞪了瞪眼,抽了手绢抹抹之前啃猪蹄留下的油星子。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这姑娘怎么那么不上道?”裘大窝火。“咱们少主子这样的人物,哪点儿配不得你妹妹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还有眼疾,难道想去配神仙?”

丹君把沾了油星子的手绢往地下一扔。“我妹妹她只纳不嫁,你家少主子要是想进咱们家的门,还得看看够不够格!”

“你这——”裘大终于怒了,猛地站起身,双拳攥得死紧。

谁叫他们戳到了丹君的逆鳞?清葵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对丹君来说,清葵就是至高无上的尊贵存在,这帮土匪贼子居然还打她的主意,怎不叫她愤怒?

“哎,裘大。”邬寨主摆了摆手。“你这话也说得过分了些。清水姑娘虽然有眼疾,相貌却也是上好的,难得小天喜欢。”他似闻所未闻之前丹君的拒绝,直接转向清葵。

“不知清水姑娘意下如何?”

“呃?”清葵眼一偏,与那萧悔之含笑旁观的双眸撞了个正着。他笑意晏晏,手中的茶盏微抬,向她遥遥一敬。他身旁坐着的少年垂着眸,虽然冰冷却很笃定。

不就是不小心撞见他沐浴么?至于么,不仅记到现在,还指不定打算怎么对付她。就算被看了,吃亏的好像也是她吧?

清葵心中郁闷,冲动了一下下。

她双手一抬,重重地敲在桌上,与此同时站起了身,冷冷一笑。

“好,我答应。”

邬寨主大喜过望。“来人啊,快,快去准备洞房!”

清葵愕然,丹君张大了嘴。

裘大和榔头反应很快,立马颠儿颠儿地朝寨主贺喜。而萧悔之旁观看戏看得很开怀,就差没有几碟小食一壶好酒以佐戏了。

清葵咬了咬牙。

“清…清水,你当真要他?”丹君咽了咽口水。“可是他除了长得好看点儿,看上去也没什么别的优点……”

小天猛地抬头,丹君只觉得自己周围竖起了墨色的冰墙,冻得她说不下去。

清葵挡在丹君面前,将那冰寒全数接下,又敬了回去。她那双奇眸异光一闪,让整张脸突然变得生气勃勃。

小天和萧悔之均微微一愣。

“寨主大人,清水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说洞房就洞房?”她微眯了眼,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双滴墨眸。“至少也得三拜九叩,行过礼拜了天地方可。”

邬寨主被她这言语中的锋利一刺,顿时清醒了些。

“清水姑娘说的是,看我都糊涂了。来人,准备婚礼!”

清葵抿了唇。要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我何曾说要娶她?”

少年别过脸去,掩下双眸。“我只想要个婢女罢了。”

邬寨主一呆。“小天,你不娶?”

萧悔之咳了咳。“邬兄,既然如此,让两个孩子多处处,待感情深厚之后再谈婚嫁之事也不迟。”

邬寨主终于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不管怎么说,小天愿意接受一个婢女,已经是很莫大的进步了。他欢喜地揪了一把胡子,红光满面。

“好,就这么定了!清水姑娘,从今天开始,你就到小天房里服侍罢。”

他这话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清葵眉头一紧。果然山贼就是山贼,之前还觉得他们好心眼儿,这不,一身匪气抖露无疑。

丹君忿忿还想说什么,却见清葵手指微扬,止住了她。

“好。”

清葵的神情相当地诡异,双目盯着那少年的方向,像是在迎战,又像是挑衅。

奉主这次怕是真的发怒了。丹君替那少年寒了寒。

上次看到清葵这样的神情还是在月氏。当时清枫公主横刀夺爱,抢了和清葵从小一起长大的尹公子,还得意地嘲笑她白生了一双魅目,连自己喜欢的人也留不住。

当时清葵就这样诡异地看了她一会儿。

不久之后的某日,清枫公主起床后赫然发现自己长了满脸的蝴蝶斑,用尽了各种方法也没能消去,只好终日用面纱遮面。

后来尹公子去找了清葵,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总之那次之后,清枫脸上的蝴蝶斑便渐渐褪了下去。清葵却也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忽然下了决心来中原。

这一次又会是怎样?

丹君瞧了瞧清葵,又瞧了瞧那少年,突然有些吃不准。这次的情况,似乎大大不同啊。

清葵跟在少年的身后,进了他的房间,转身阖上门。

他不喜人服侍,身边并没有贴身侍婢。关上门后,这房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少主子有什么吩咐?”

她低眉顺眼,语调柔和。

“过来。”

少年背对着她而立,冷冷丢下这两个字。

从身量看,他与她大概差不多高。但他身姿修挺似竹,气势上却胜了她一截。

清葵朝前挪了两步,朝他的背影做了个凶恶的鬼脸。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清葵赠送了他一枚白眼儿,加快挪了几步,一直到离他只有一步远时才停了下来。

她刚停下,他却忽然转身,扬臂伸手扣住了她的喉咙。

她大惊,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他越扼越紧。胸腔渐渐憋闷喘不上气,脸也涨得通红。她张开了嘴,舌尖略伸,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不会吧?只不过看了他洗澡,就要她的命?

她瞪着他,却是一点儿也没有退缩求饶的意思。

“你看见了。”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手底下捏着的不是一条性命,而是一块年糕。

“我只能杀了你。”

清葵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秒杀他。你以为你是金子做的?看一眼就要别人的命?

扼住她咽喉的那只手,拥有玉白色的指尖,美得像精心烧制出的骨瓷。只可惜这时候她也再没了欣赏的兴致。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闭上眼又睁开,眼中的光芒令人不能直视。

少年愣了愣,手下的动作也顿了一瞬。

“你,杀不了我。”她那双死水异眸像被点燃的烟火,忽然迸发出绝艳的光彩。那光彩旋转着,与她开启的檀唇结合,变作直指人心的魅惑。

少年怔愣着,手上似乎已没了力气。

“放开我。”她朝他微微一笑。

而他竟然真的就这么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

第六章 忘记设防的清葵

清葵长长吸得一口气,张了嘴捂住喉咙不住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贪婪地呼吸。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墨眸里终于出现了疑惑。

“你——”他的唇角微抿。“你对我做了什么?”

清葵直起身,轻蔑地瞧着他。“想杀我,没那么简单。”

那双奇眸又恢复成一潭死水,仿佛之前的动荡光华都不过是一场幻境。

少年思索片刻,看她的眼神已多了些审视。“你竟然懂得操纵人心的邪术?”

“什么邪术?”清葵朝后退了几步,防止他再度“行凶”。“没见识。这叫媚术,懂不懂?”

他盯着她的脸,似在思考。“媚术?”

“没错。”清葵抱着双臂,防备地看他。“我可不止这些手段,要是还想杀我,你最好思量着些。”

少年垂了眼,默然侧开了身。“你究竟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做什么?”

“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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