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水怜黛心玉娇溶-第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爷,冷玉堂原是敬佩王爷是个响当当的男人,所以相信了王爷,不想王爷却言而无信。”

“不是本王言而无信。是你那管家不可合作。”水溶笑笑,抬手请冷玉堂坐下,自己也在主座上坐好,“他一口咬定你父亲与太子一党同谋造反,不肯提供任何一点可以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你说我放了他,如何兑现给你的承诺呢?”

“王爷又如何断定,我的管家说的不是实话?”冷玉堂此时已经不再在乎父亲的罪名,谋反的罪名在他心头压了十多年,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水溶的话,并没让冷玉堂有什么异议,只是那一天,,所以才知道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是他多年来的奢求。

“罢了,咱们且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今天难得冷公子来我府上,不如就在这儿用了晚饭再走。”水溶笑笑,心中盘算着用什么理由再留李辉两天。因为他已经着手去查当初被官卖为妓的邢天虎的两个女儿。若是能找到这两个女子,或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王爷到底在等什么?”冷玉堂淡笑,“莫不是北静王根本就是在耍赖?”

“怎么,冷公子觉得本王有必要对你耍赖吗?本王只需一声令下,你便可以落入监牢之中。就算你的身份现在是冷玉堂而不是邢玦,凭你的所作所为,也足够上菜市口斩首的了。别以为大理寺牢狱里的那个女人炸死的事情,可以瞒得过本王的眼睛。”水溶也淡淡的笑着,瞥了冷玉堂一眼,慢慢的品茶。

“那好,既然在下来了,就尝一尝北静王府上大厨的手艺,听听北静王爷的高见。”冷玉堂原本也是带着试探的心思来的,既然水溶留饭,他也不客气了。

“好,吩咐下去,外书房设宴,青云大人一起作陪。”水溶点点头,对边上的丫头说道。

丫头们答应一声下去传话。水溶方站起身来,对冷玉堂说了声:“冷公子请。”

“王爷请。”冷玉堂将手中茶盏放下,跟着水溶出前厅,往外书房走去。

水溶和冷玉堂先到外书房,云轻庐原来在静雅堂的小厨房查看黛玉晚上的汤水,所以来的吃了些。进门时宴席寂静摆上,三只酒杯里,已经倒满了兰陵陈酿。

“王爷好兴致。”云轻庐轻轻一笑,然后对着水溶打个千儿,在外人面前,自然要做做样子。

“云大人何须多礼,来,本王先给而为介绍一下,这位,冷枭门门主冷玉堂,姑苏人氏,富商。这位是御前红人,太医院医政云轻庐。”

“久闻大名。”冷玉堂淡笑,坐在水溶的一边,恍惚中有一种跻身于上层社会的感觉。

“你……”云轻庐看着冷玉堂,有些愣神,这双冰冷冷的眼睛太像某个人,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云大人早就见过冷门主?”水溶看着云轻庐惊诧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啊,不,自然是初次见面。只是……觉得冷公子有些眼熟,跟一个朋友有些许相似之处。”云轻庐笑笑,在水溶的另一侧坐下。

“哦,云大人的什么朋友竟然会与在下相似?”冷玉堂的心莫名其妙的动了一下。云轻庐的话便印入他的心中。

“哦,不好意思,一个风尘中的朋友,是个琴师,弹得一手好琴。”云轻庐笑笑,脑海中浮现那个干净的女子的脸和一双冰冷的眼睛。

“”冷玉堂的心再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一阵紧张袭上心头。

“轻庐,索性长夜漫漫,不如请你这位朋友来府上抚琴一曲,如何?”水溶在云轻庐和冷玉堂的对话中,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东西存在。

“这个不大好办,她是搅月楼的琴师,只负责调教那里面的姑娘弹琴,已经不卖艺了。”云轻庐摇摇头,二十七岁的泠月如如今只是搅月楼的教习姑娘,过了风华正茂的好时光。

“哦?原来这样。”冷玉堂暗思,自己这两年来寻遍青楼妓馆,只为能找到当初失散的亲人,却忽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两个姐姐若是活着,早就过了迎来送往的年龄,若是没有过人的技艺,只怕已经成了粗使的婆子。

“搅月楼?不知这琴师如何称呼?”水溶看着有些失望的冷玉堂,心中的猜测钢架坚定了一层,拍手叫了水安进来,吩咐道:“你拿我的名帖出去办件事。”说着便扭头看着云轻庐。

“啊,叫泠月。你去找一个叫泠月的琴师即可。”

“嗯,把人带来,若是寻常办法不行,就用非常手段。”水溶的意思水安自然明白,花银子情人不行,就拿官府的拘捕令呗。反正此时王爷手中要把的公务都是要紧的,到青楼拿个琴师皇上和朝臣自然不会多问。

冷玉堂的心情复杂起来,这个叫泠月的琴师到底是谁?为何云轻庐会说自己跟她有几分相似?

“来,咱们再干一杯。”水溶这会儿才高兴起来,隐约感觉到,事情或许就在今夜有一个大的转机。

“好,来,干!”云轻庐淡笑,今日才见到泠月一面,想不到今晚便可以再听她的琴声了。倒也是一件幸事。

冷玉堂急于见这个传说中和自己长得相似的女子,便什么都不说,只是举杯,把青铜古厥中的琼浆玉液仰首喝尽。

黛玉用了半碗粥,正在听小丫头在一边回话,当听到水溶吩咐大管家去搅月楼带人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婶婶!婶婶!”子詹匆忙赶来,跑到黛玉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兴奋的说道:“婶婶,俺们去前院吧,听说——”

“听说什么?小孩子家不学好,皮痒了吗?”黛玉心中正烦闷呢,被子詹这么一闹,忍不住发火。

“婶婶,难道你不知道,云轻庐说,那个琴师和冷玉堂长得有几分相像呢。”子詹趴在黛玉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可是自己躲在外书房的屏风后头悄悄听来的。想来婶婶派去的小丫头是听不到这些的吧?

“哦?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啊。”黛玉一愣,思绪飞快的旋转,似乎猜到了水溶的目的。

“深深,去不去,子詹好想听听那位叫泠月的琴师弹奏的曲子呢。”子詹晃了晃黛玉的手臂。

“走,去瞧瞧。”黛玉终于下了决心,从凉榻上起来,拉着子詹的手往前院走去。

水安办事向来利索,当黛玉慢慢悠悠散步似的走到前院大书房的时候,泠月已经随水安进了书房的门口。

冷玉堂盯着一身青衣不施脂粉怀抱瑶琴的泠月,双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已经汗湿。

“泠月姑娘。”云轻庐已经转身,对着泠月拱手抱拳。

“云公子不愧是御前红人呢,用这种方式把奴家唤来,倒也不失新意。”泠月淡笑,冷漠的目光瞥了冷玉堂一眼,心中暗暗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有些似成相识的感觉?是不是曾经也是搅月楼的恩客?

“泠月姑娘莫生气,是咱们王爷急于听姑娘一曲天音,便记着用这种方式把姑娘请来,云轻庐这厢先给姑娘赔礼了。”云轻庐说着话,便站起身来,对着泠月躬身作揖。

“泠月不敢当。”泠月怀抱瑶琴,对着云轻庐轻轻一福,然后转身,对着水溶也轻轻一福,“奴家泠月,给王爷请安。”

她的声音虽然已经改为京腔,但话音还带着一丝吴侬软语的韵味,冷玉堂一声不响的听着,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儿。若不是多年来养成的冷静孤僻的性格,他恐怕已经冲上前去,握着泠月的手,叫她一声:姐姐。

血浓于水。在泠月一进屋的那一刻,冷玉堂便认定此人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二姐。

邢珏的二姐邢彩霞,从小喜欢旭日东升,最不喜欢冷清的月色。只是一朝风云变,最不喜欢月色的她却给自己换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泠月。若是叫的不清晰,该是“囹圄”二字吧?她在提醒自己什么?

“泠月姑娘免礼。”水溶看着一边紧张的冷玉堂,心中暗暗得意,心想这件事情回头说给玉儿,一定会被她赞赏一番。

而此时在水溶的得意被后门躲在“渔樵耕读”四扇屏风之后的黛玉看在眼里,便成了对泠月的一种暧昧不清。

子詹抬头看了看黛玉,见她轻轻地咬着嘴唇,便知道这下王叔可麻烦了,心中偷偷一乐,忙抬手捂住嘴巴。

既然是招人家来弹琴的,自然是要听一曲。水溶吩咐丫头在香炉焚了香,泠月便在大书房的一角摆了琴,丫头捧了铜盆来,泠月净了手,坐在瑶琴前,轻轻弹奏了一首旧曲。

这是他小时候听母亲弹过的一首曲子,母亲教她的《采莲曲》。琴声悠扬清澈若流水一般由指尖倾泻而出。

仿佛间,人已置身碧波清水间,朵朵莲花正绽开花瓣,嫩嫩初蕊递送缕缕幽香,田田莲叶随风向你微微摆舞,翩翩彩蝶绕花而飞,清风拂过,衣袂飞扬,正意畅神怡间,忽见小舟,有美人伊,宛若青莲,飘然流雪,矫然游龙,惊鸿踏水,笑语嫣嫣,可亲可怜,意请情动,且携素手,同醉莲中……

弹到忘情时,泠月情不自禁的吟唱出来:

莲花沾清泉,涟漪叠心间,

若有典故孕其中菩提心本安。

夕阳唱霞染,风动枫叶乱,

无色揭缔空本然,透空薄雾间。

一夜风雪过枝尖,落花三两半,

若将落花拾一蓝,还葬藏花邺间

……

泠月的歌声比琴声还要好,宛转悠扬,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怪不得云轻庐对姑娘大加赞扬,原来姑娘的琴声却是如此好。”水溶先从琴声中醒来,微微颌首,眼睛却瞧着冷玉堂。

而此时的冷玉堂,却早就变了颜色,只见他面色苍白,眼角中带着泪水,放在酒杯旁的手紧紧地握住,手指的关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王爷过奖了,泠月失态,还请诸位海涵。”泠月说着,抬手擦拭着腮边的清泪。十年来无论面对怎样的屈辱都没有流过一滴泪的她,今天竟然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是因为那个似曾相识的男子的缘故?还是自己思念亲人太深,产生了幻觉?

“泠月姑娘,恕本王冒昧,问一句你的私事,不过本网希望你能说实话,因为这会牵扯到一多年前的案件,那位朝廷命官的冤狱能不能昭雪,或许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水溶轻笑,缓慢的说道。

“王爷的话奴家不敢当,在客人面前,泠月没有私事,王爷尽管问。”泠月态度谦卑,却目光寒冷,没有一丝温度。

“请问泠月姑娘沦落风尘之前的名字,是不是叫邢彩霞?”水溶平静的看着泠月,看着她冷月一般的脸庞慢慢的苍白,渐渐地落入无尽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而他的嘴角却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姐姐!”冷玉堂再也坐不住,猛然间离席冲动泠月身边,半跪了身子,握住泠月的那双纤细苍白的手。

“你……”

“我是珏儿。”冷玉堂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悲伤,但因悲伤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被泪水淹没。

“你真的是……珏儿?”泠月在瞬间失去了思维,直到眼前这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把自己拥抱入怀,在自己耳边一声声的叫:姐姐,姐姐……

黛玉看着外边姐弟相认的情景,心中也涌起阵阵悲伤。于是转身退出,不再看下去。

子詹见黛玉从后门出去,也忙回身跟上,待走到后院里,方拉住黛玉的手,奇怪的问道:“婶婶,你怎么不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亲人久别重逢,叫我在那里白白的陪什么眼泪?”黛玉笑笑,抬头看着夜空中稀稀落落的星辰。心中有些感慨,果然是人间何处不相逢。

“婶婶,你说那个冷玉堂此次找到了他的亲人,会不会同王叔合作?”

“不知道。这要看他姐姐的态度了。”黛玉对此事不再关心,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已经帮水溶到这个地步,看了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黛玉从后院慢慢往回走,路过子詹住的小院时让子詹回房,子詹却说要陪着婶婶一起回云水居,然后再让婆子送自己回来。

黛玉想想自己出来时没带丫头,所以便点点头,同意子詹和自己一起走回去。

盛夏的花院子里,浓荫遮月,凉风习习。黛玉甚至有些享受着夜晚的散步。

子詹牵着黛玉的手,不停地问这问那,问道黛玉不耐烦,说了一句:“子詹,身为男孩子不要这么多话好不好?凡事都要用心去看,用心去领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把心中所感所想都说出来。”

子詹立刻闭嘴,反复思索黛玉的话。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皇总是很少说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沉默再三,然后再说话的原因。而也正是黛玉这句话,成就了天朝一代圣君在以后的政治生涯中,一直保持严谨严肃的态度,处置朝中大小事务,总是三思而后行,从无冲动之举。

二人无语而行,甬路两边偶尔几声蛐蛐儿的叫声,让园子里更加宁静。

黛玉突然止步,握着子詹的手蓦然一紧。子詹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儿,随后听见前面的花丛里,有轻轻地哽咽声。

子詹抬起头,看看一脸凝重的黛玉,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但子詹却握着黛玉的手,率先迈步,并挡在黛玉的前面。脚上的鹿皮小靴踩在青石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在那里?”黛玉想把子詹往自己身后扯,无奈子詹不答应,硬是挡在她的面前。

哭声突然止住,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树叶处传来,浓荫里边闪出一个丫头模样的身影,低着头,怯生生的对着黛玉福了一福。

“宝琴?”子詹认出了面前这个弓着身子缩着肩膀的女子,惊讶的叫了一声,“你躲在这里哭什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等宝琴回答,黛玉也闻到了难闻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转身,对着路边的花丛呕吐起来。

子詹便把那布包扔回宝琴的怀里,连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还不快说?”

“是……是……”宝琴便又哭起来,那布包里是一根手指。血迹斑斑的,是刚刚太后派人给自己送来的东西。

“你……你给我跪下!”子詹听见黛玉在后边不停地呕吐,又气又急,对着宝琴吼完,忙转身去黛玉身边,将自己袖子里的帕子拿出来,给黛玉擦拭着嘴角,一边踮着脚尖去拍黛玉的后背,连声问道:“婶婶,没事吧?婶婶,别怕……”

黛玉慢慢的蹲下身子,因为呕吐让她的胃里不停地翻搅,她只好蹲下身子用膝盖顶住胸口,方能好受一些。

“来人!来人!”子詹见黛玉蹲下,以为她支撑不住了,对着空中连声喊道。

暗影里的侍卫闻声赶来,看见蹲在地上吐得一塌糊涂的北静王妃不知所措。

“还不把我婶婶扶回房去!”子詹看着傻愣愣的侍卫吼道:“你,快去前面大书房通知王叔,再把云轻庐也叫来。”

暗卫身怀高深的武功,子詹一声吩咐,便不见了人影,剩下的一个便走到黛玉跟前,想着去把黛玉抱起来回云水居,又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有些犹豫。

“哎哟,笨蛋,你不会去叫下人抬软轿来?”子詹抬手打掉暗卫伸出去的手,跺脚嚷道。

那暗卫恍然大悟,轻轻一跃,跳上树梢,对着夜空学者鸟儿叫了两声。

另有两名暗卫出现在子詹身边,原来那个便向云水居的方向疾驰而去。

黛玉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没东西可吐,她试着站起来,却觉得浑身乏力,便抬手拉住子詹,轻声说道:“不要闹得人尽皆知。我没事。”

“婶婶没事就好。”子詹用力扶起黛玉,搀着她走开几步,寻着一张石凳,让她坐下,然后轻轻地捶打她的后背。

黛玉刚喘匀了气,水溶云轻庐和云水居的软轿便先后都到了。

“玉儿,怎么回事?”水溶第一个冲过来,身后跟着刚刚被子詹派去的暗卫。

“没事,刚闻到一些怪味,吐了。”黛玉尽量不去想刚才的血腥味,但被水溶一问,还是有些干呕。水溶双眸一敛,心猛然一阵疼痛,上前去把她拥在怀里,让她的脸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淡淡的龙涎香顺着待遇的鼻息直到心肺,恶心的感觉慢慢退去,黛玉偎依在水溶的怀里,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云轻庐也一阵小跑赶过来,看见水溶揽着黛玉坐在那里,右手揽着她的腰,左右不停地轻拍她的后背,便站住脚步喘息着,问边上的子詹:“大殿下,到底责那么回事?”

子詹便回头看了那边依然跪在地上的宝琴,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这个孽障,不知拿什么东西在这里哭,倒把婶婶给吓了一跳。”

“大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宝琴已经是又怕又悔,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不知大皇子和北静王会怎么处置自己,如此一来,太后交代的事情不仅没办好,反而更加糟糕,自己的哥哥性命还保不保得住。

蝶语轻歌 第14章 引得万乘之尊来

水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声饮泣的宝琴,冷声说道:“先把她带下去,看好了。”

“是。”子詹随身的暗卫自然也听水溶安排,得令之后上前提起宝琴,隐入夜色里。

“玉儿,我们先回房。”水溶说着,把黛玉抱上软轿,四个婆子抬着轿子,云轻庐和子詹都跟着去了云水居。

回房后黛玉漱口毕,云轻庐又给她仔细的诊脉,半晌方笑道:“无碍,原本也该有些呕吐的反应,原是下官的汤水起了作用。不过是这次闻见腥膻之味太重,把这反应又给勾起来了。休息一晚便好了,不用服汤药。不过还有一喜,在下要先恭喜王爷和王妃了。王妃腹中怀的可是双胞胎。”

“真的?!”水溶惊喜的问道。

“嗯,真的,因为还小,尚不能确定男女,但是双生儿,这个是无疑的。”云轻庐自信的笑笑。

黛玉也喜由心生,微笑着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原来这里竟然孕育着两个小生命。

“太好了,玉儿,太好了!”水溶高兴地上前,把黛玉抱在怀里,顾不得有外人在,便要去吻她。

云轻庐见状,忙转过身子,瞪了一眼看得有滋有味的子詹,伸手拉过他抬脚出门。

“喂喂喂,云大人,你拉我干嘛?我……我还没看清楚呢。”

“看清楚什么?”云轻庐黑着脸,瞪了子詹一眼,若这小孩子不是皇子,云轻庐真想揍他两下子,什么孩子,这么小就不学好。

“有什么呀,不就是亲亲嘛?瞧你,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明明是想看,还在这儿装,你们大人都是言不由衷的。”子詹不屑的瞥了一眼云轻庐,挣脱他的手,自己蹦蹦跳跳的往外跑去。

水溶守着黛玉,待她安睡之后,轻轻起身,出云水居,往不远处的一个水榭走去。

“把人带上来。”水溶立在水榭的窗口前,看着面前渺渺的水面,沉声说道。

“是。”暗卫不知从何而来,答应一声,转身去带人。

宝琴被带来的时候,发髻有些散乱,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身银红色宫装有些褶皱,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那东西是从何而来?”水溶背对着她,眼睛依然看着外边的水面,朦胧夜色里,水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迷茫漂浮。

“是,是一个奴婢不认识的人扔给奴婢的,奴婢也不知从何而来。”

“那你为什么拿着那个躲在角落里哭?若是你害怕,你大可叫人来。”水溶不悦,因为宝琴开口便没说实话。

其实宝琴心中也是矛盾万分,她看着水溶修长的背影,月白色锦袍在夜色中是那样高洁无尘,甚至散发着一层隐隐的清辉。这样的男人背影,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中都是一个美好的梦。也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宝琴是渴望太后说的那些话成为现实的。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妾室,甚至通房丫头,似乎都是一个奢望。

但如果真的那样,自己心中那份可怜的友情,也将付诸东流。宝琴知道,凭着黛玉和水溶的感情,她是无法介入二人之间的。就算是水溶接纳了她,黛玉也从此和自己形同陌路。

但此时,水溶的话已经把宝琴逼到了一个角落里,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似的说道:“王爷,救救奴婢,求王爷救救奴婢……”

“救你?不说实话,让我如何救你?”水溶冷哼一声,慢慢转身,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女子。若不是玉儿曾经说过她原是她的朋友,或许此时水溶根本就不会见她,而是直接把她送去宫监。

“奴婢如今家破人亡,唯一的亲人已经不知去向。奴婢伤感自己无依无靠,被人莫名其妙的欺负,才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宝琴的话半真半假,伤感的落泪楚楚可怜。

“你是太后宫里的人,又能有谁敢欺负你?”水溶淡淡的说着,又转头看向别处。一个大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弱女子,呼来喝去不是他的作风。

“可奴婢现在不是在万寿宫,而是在北静王府。”宝琴听水溶的声音不再那么冰冷,虽然淡淡的,但在他那转头的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心中有个声音大声的喊着:上前去,把你交给他,你的哥哥就可以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宝琴挪动了一下跪在地上有些冰冷的膝盖,向前靠近了一步,渴望的抬着头,仰视着面前神祇一般的男子,幽幽的叹道:“王爷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在乎奴婢蝼蚁一般的生命,可奴婢也和别人一样,期待和家人守在一起。王府里几百口人,却没有奴婢认识的一个,奴婢……”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到你堂姐身边。”水溶背着手,眯起眼睛看着外边的雾气,淡淡的说道。

“不!奴婢不去找她!她趁奴婢被退婚之际,吞没了家父生前给奴婢准备的妆奁,让奴婢身无分文,不得不进宫去供人驱使,奴婢有今日都是她母女二人算计所致,奴婢今生就是死,也不会再到她的身边。”宝琴大声哭道,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因为这倒是千真万确的,宝琴说这话,没有一丝演戏的成分。

“又是一个被这个女人算计过的人。”水溶轻叹,这个宝钗,到底算计过多少人?玉儿倒也罢了,她妒忌玉儿的出身和容貌才情,又一心跟玉儿争夺那个荣国府的宝贝疙瘩,耍些手段,让玉儿离了贾府,再想办法夺她的财产。她跟玉儿原就不是什么亲戚,没有什么情分在,可这个宝琴却是她的堂妹,她竟然也谋算利用到了这种地步。

“是,她先是算计王妃,又算计奴婢,她为了自己能够舒心痛快的活着,不在意她人的痛苦挣扎。宝琴没有这样的姐姐,若说她是薛家的大小姐,宝琴宁可不做薛家的人。”

“恨得这么深?”水溶有些意外宝琴激烈的严词,于是再次转身,却发现宝琴已经跪在自己的衣袍角边,一双装满泪水的眼睛仰视着自己,俨然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奴。

“王爷,求你救救奴婢吧!”宝琴见水溶回首,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怜悯,便趁机抬手,抱住水溶的小腿,哭着贴上去。

“你……放手!”水溶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的目光,隐忍着心中的怒气,低声喝道。

“王爷,求你救救奴婢,求你把奴婢救出万寿宫……”宝琴的脸贴在水溶的腿上,眼睛浸湿了他月白的袍子角。只要离了万寿宫,不管以什么身份留在水溶身边,对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本王说:放手!”水溶不耐烦,心中的火气隐忍不住。

“奴婢情愿当牛做马侍候王爷,奴婢……”

“滚开!”水溶抬脚,把宝琴踢开两步,低头看着她无力的伏在地上,生气的说道:“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该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你错想了本王,便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能好好把握,却甘心被人利用,真是不知死活。”

“王爷?!”宝琴惊呼,不可思议的看着水溶,不知自己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要想让别人救你,你必须先自救。”水溶冷冷的看着宝琴,目光如刀,似乎要把她的伪装一片片的剥掉。

“奴婢在王爷面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假话,求王爷明鉴。”宝琴复又跪在地上,一边给水溶磕头,一边哀求。

“你的话,的确找不出半点不妥,但你却没有说完整,你不把太后给你的任务说出来,让本王怎么救你?”水溶冷笑。

“王爷说什么,奴婢不明白……”宝琴的声音低下去,水溶的冷漠她刚刚领教到,她不敢预测,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太后的话,会如何处置自己,她只知道,此时,自己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你不明白?那就下去好好想明白吧。”水溶没了耐心,摆摆手,叫人来把宝琴带下去。

夜色沉沉,水汽渐渐地上升,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湖水上空,水溶站在水榭边,身上感到一丝丝凉意。

“王爷,如何处置她?”

“叫人暗中监视,不要关起来。”水溶黑琥珀般的眸子再次眯起,如果她真的带着太后的命令进了北静王府,那么如果太后联系不到她,一定会另想办法。那只会让事情逃脱自己的控制。水溶不喜欢被动,所以决定给宝琴相对的自由。

暗中监视,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才好对症下药。

而此时的万寿宫,太后也一样不能安眠。

冷玉堂的管家李辉已经消失了半个月之久,刑部,大理寺,以及北静王府都没有此人的踪迹,不知是何人出手把他囚禁,更不知他的失踪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变数。

所以今天太后迫不及待的出手,找人弄了根手指给宝琴送去,逼她动作快些。

不知结果如何?

太后在万寿宫万字雕花的窗棂前,看着外边浓浓夜色中摇曳的灯火,心情十分沉重。

一夜未眠,直到天亮。太后拖着疲惫的身形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看着万寿花捧着的铜镜里,自己苍老的脸,松弛的眼角和下巴,以及鬓间的白发都在想她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太后,各宫主子来给太后请安了。”外边的宫女轻着脚步进来,福了一福轻声回道。

“嗯,叫她们进来吧。”太后依然面无表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恍惚中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候。

那时自己正像一朵初开的木莲一般雍容动人,曾经把正宫皇后都比下去,艳冠后宫,惹得后宫三千佳丽嫉妒无比。

一群莺莺燕燕的美人,穿着五颜六色的宫装按照分位先后,排着队,整齐的走进万寿宫的殿门,却见平时太后接受请安的位子空着,大家也不足为奇,而是规规矩矩的立在那里,等候太后出来。

等了好久,太后才转过凤座后面的屏风慢慢走来,手中扶着一个嬷嬷,步履有些蹒跚。

“儿媳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美丽动人的声音在万寿宫的正殿响起,二十多个妃嫔对着太后盈盈福身,半蹲在那里,等着太后叫起。

“哀家真是老了,总觉得你们请安的时辰越来越早似的,都赶来吧。”太后淡淡一笑,坐在雕刻着五凤朝阳的金座上,目光随意一扫,威严不比。

“母后青春永驻,红颜不老。”

“呵呵……多么讽刺的话。如今你们对哀家说这些话,等将来有一天,你们其中的一个也会坐在哀家这个位置上,再听这些话时,才会觉得是多么可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