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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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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今儿真是好日子,不单皇上来了,连娘娘也来了。”太妃忙起身,对着皇上笑了笑,起身迎至门口。

“元春给皇姑母请安。”贤德妃是妃子,太妃却是长公主,家礼相见,也是合情合理的。

“娘娘别多礼了,快请进。”太妃自然也十分高兴,和元妃一起进屋,又笑道:“皇上刚来一会儿呢,娘娘就来了,若不是说好了,那就是心有灵犀呢。”

“啊?皇上也在?”元妃惊讶的看了太妃一眼,忙紧走几步进凝瑞轩的东暖阁,果然见皇上端坐在上位,于是忙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你怎么来了?”皇上的脸色更加冷了,自己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了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上已经被人跟踪了。

“太后派臣妾来,给北静王妃送贺礼的。太后听说,王妃如今在前门大街那儿有一家绸缎铺子要开张,这聚敛天下财富为国尽忠的好事,太后娘娘听说之后,十分的高兴呢。还说——只要这绸缎庄的货源广,东西好,还要把宫廷的供奉赏给王妃呢。”元妃侃侃而谈,又转身笑问太妃:“我那王妃妹妹怎么不在?”

“她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事。这会子也该回来了。娘娘请坐,今儿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用了午饭再走。”太妃今儿是真高兴。这帝妃二人同时降临王府,那可是难得的荣耀。

“哦,原来是这样。”皇上坐在那里一边吃茶,一边淡淡的看了云轻庐一眼,“轻庐,你把东西留下,咱们就先走吧。宰相家恐怕已经预备好了。”

“是。”云轻庐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张玉帛纸,恭敬的递给太妃,“太妃,这是皇上亲笔御书的匾额。”

“臣妾叩谢隆恩。”太妃忙跪拜叩头,双手接过云轻庐手中的东西。

皇上却已经站起身来,对一边的元妃笑道:“你既然来了,就陪皇姑母坐坐,用了午饭再走,别辜负了姑母的一片诚心,朕还有事,姑母留步。”

云轻庐等人疾步相随,太妃和元妃送出王府大门,皇上却头也不回的往宰相府的方向走去。 云轻庐知道这下完了,皇上肯定是恼羞成怒了。于是也不敢多话,只能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走过了一条长长地大街,往那边闹市转去。

“皇上,走了这么长的路,皇上定然是口渴了,那边正好是琼花楼,不如……”云轻庐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轻声在这个暴怒的男人耳边小声劝说。

“朕做什么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皇上的声音也是低沉的,但却包含着怒意。

“是,臣罪该万死。”云轻庐停住脚步,躬身而立。

“你刚才说什么?琼花楼?”走了这么久,又顶着大太阳,还真是口渴了。

“是,就在那边。”云轻庐指了指前面闹市深处。

“那咱们去喝杯茶吧。哎!”皇上终于有些泄气,想自己这是做什么呢?见着又能怎么样?近在咫尺又能怎么样呢?她终究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琼花楼五楼,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下棋品茶,佳木葱茏,花香浮动之间,无不是一些文人雅士。他们或者观棋不语,或者商谈切磋,倒也趣味浓郁。

皇上和云轻庐上楼来, 寻了一处隐蔽的空位坐下。叫了茶点,一杯清茶入口,皇上的火气又小了许多。

“轻庐,来,朕……好久没下棋了,不如咱们两下一盘如何?”

“好,主子好雅兴。”云轻庐忙赔笑抱拳。谁知却惊动了隔壁喝茶的人。

“主子,云太医在隔壁。”晴雯小声的在黛玉的耳边提醒道。

“我听见了,不用你多嘴。”黛玉悄声说着,瞪了晴雯一眼。再看秋茉的脸上一脸兴高采烈,于是轻声说道:“他不是一个人,你最好收敛些。”

“主子……”秋茉红了脸,立刻低下头。是的,他说的话秋茉也听见了,不过能让云轻庐叫主子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所以秋茉不该放肆,只低着头,伸手落了一枚棋子。

“哎!”黛玉轻叹,自古红颜祸水,这男子也一样啊。云轻庐的声音一到,这秋茉立刻就没了魂儿,“你这一子落在这里,岂不是要满盘皆输?”

“奴婢本就不是主子的对手,主子偏要拉着奴婢来,这会子又来取笑奴婢。”秋茉一边说,一边伸手取回棋子,打算悔棋。

黛玉含笑不语,只看着秋茉要悔向哪里。秋茉将棋子取回,左思右想,最终落子。见她终于一副笃定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刚才那一子倒还罢了,若要输,还需我用五枚棋子,只是这一次嘛,倒也痛快,只要一枚棋子,便可分出输赢。”说着,黛玉捏着一粒黑子,抬手落子。

秋茉惊讶的看着胜负已定的棋局,忍不住叫了一声:“怎么可能?!”

云轻庐的心一动,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原来她们在这里!

“轻庐?”皇上和云轻庐的棋局未开,正要落这第一子,却见云轻庐这种表情,于是奇怪的看着他。

“呃,主子……”隔壁也没了声音,云轻庐不敢大声,只用手指了指自己背后。

“什么?”皇上不解,但看着云轻庐背后的汉白玉雕花屏风,眯起了眼睛。

“臣的一个熟人。”云轻庐不敢说北静王妃在那边,因为他只是听到了秋茉的声音,但已经猜的十有八九。

“女的?”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云轻庐,还从没见这厮如此紧张的样子。

云轻庐点头。

“去吧,朕……咳咳,主子我是开明之人,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皇上笑笑,刚才那个女子的声音他也恍惚中听到了,声音倒是蛮好听的,不过不是自己中意之人。今儿出门,自己没有如愿以偿,倒让云轻庐这小子占了便宜。

“谢主子隆恩。”云轻庐忙拱了拱手,慢慢起身,往里面那个隐蔽的角落走去。

“云大人?”素心原是跪坐在黛玉身边伺候黛玉用茶的,云轻庐过来,她最先一个看见。

“下官……”

“云大人,这是外边,不必拘礼。”黛玉没等云轻庐开口,微笑点头,说话的声音依然很低。

“是。”云轻庐有些为难,皇上让他过来,显然是不知道北静王妃在此,只不过是听见了秋茉的声音,只是如果自己隐瞒不报,回头惹怒了皇上可不是小罪。但如果说了,又不知皇上会对她怎样。真真此刻纠结的很。

“云大人和朋友来此下棋?”黛玉不说话,只拿着眼睛看秋茉,秋茉只好替黛玉说话。

“啊,是啊。想不到你们也在这里。真是巧遇。”

“云大人是不是不方便?”秋茉看看隔壁的方向,又看着云轻庐。

云轻庐轻轻点头,对着那边拱了拱手,意思是,顶头上司在那边。

“那我们先走了,回头王爷回来后,请云大人到府上喝茶。”黛玉轻轻一笑,微微点头。

“呃……”云轻庐立刻紧张起来,若就这样出去,皇上是一定会瞧见的。

“云大人慢慢坐,我们告辞了。”秋茉起身,把云轻庐一脸的错愕挡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显然是把他的无奈当成了失望。

黛玉全当不见,扶着晴雯和素心的手慢慢起身,不等云轻庐和秋茉相互瞪视完毕,她便已经走到了皇上所坐的位置前面。原想着,既然皇上是微服出游,那自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他请安的了,早早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谁知偏偏皇上看着外边想心事,却猛然间看见自己神往已久的身影在面前晃过。于是他一时忘了时间地点和身份,大声叫到:“等等!”

云轻庐长叹一声,暗叫一声:“苍天啊,你今天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

黛玉止步,徐徐转身,在看见一身青缎子衣衫手执白纸素扇的男子慢慢站起来的时候,对着他轻身一福。却不说话。

“……”皇上的嘴张了张,想来想去,想不出此时此刻该如何称呼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了多日的女子,只得没有称呼,开口说道:“请过来一起品一品这琼花楼的碧螺春,如何?”

黛玉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皇上有命她不敢不从,于是她轻移莲步,缓缓地走上脚踏,侧身坐在棋盘边,微微低着头,不看对面男子的脸。

“李德禄。”皇上抬手,要过李德禄手中的紫砂壶,另一只手拿一只紫砂杯,缓缓倒了一杯茶,递到黛玉面前。

“臣妾惶恐。”黛玉忙起身,不敢接茶,这是从来没有的规矩。

“这里没有君臣,咱们只当是偶然相见的朋友。”皇上微笑,此时此刻,能为心爱的人斟一杯茶,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一会儿离了这里,要再见她,可谓难上加难。

李德禄心中有数,悄悄退下去,安排人,欲把此处清场。

“李公公,既然来了这种公共场所,就听一听街头巷闻又如何?这对咱们,可都是好处呢。”黛玉轻笑,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皇上无论到了哪里,都要扰民。若是提前预定倒也罢了,只是他一来,众人都得走,真真让人生气。

“李德禄,下去伺候,这里不要你多事。”皇上摆摆手,李德禄迅速消失。

“我刚才去过府上,见了姑母,听说你有一家绸缎绣庄要开业,朕……啊,我总要送一份贺礼,聊表当初救命之恩才是。”皇上不大适应平民百姓的称呼,偶尔间还要蹦出一个‘朕’字。秋茉觉得好笑,只好背过身子用手捂住嘴,却遭到云轻庐一记白眼。

“臣妾谢皇上隆恩。”黛玉没有办法,只好压低了声音。这种场合是个人都不愿意面对,可是却没有办法。

“别,咱们别这样称呼,一不小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咱们按照平常百姓家的称呼,怎么样?那——林夫人。”皇上的口气更别扭,天知道他只想叫她一声林姑娘,可如今她已经嫁做他人妇,若称姑娘,岂不要惹恼了她?

“龙三爷。”黛玉轻笑,自古天子为龙,据说他排行老三,那就姑且这么叫吧。

“好!”皇上一摆手中的扇子,脸上终于带了笑容,“夫人既然在此下棋消遣,不如咱们对弈一局,如何?”

“哦?三爷如此有兴致,那妾身只好奉陪。只是不知这输赢可有么有彩头?”黛玉笑得很无奈,皇上分明是缠着自己,没办法,她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哦?既然是论输赢嘛,自然有彩头。”皇上一听这话来了兴致,摇着扇子笑问:“不知林夫人想要什么彩头?”

“妾身如今什么也不缺,金银财宝都是身外之物。如果赢了,还请三爷答应妾身一个要求。”黛玉轻笑,这盘棋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好,既然是一个要求,那么我如果再要别的,就失礼了,如果夫人输了,龙三我也要向夫人提个要求。”

“好。那咱们一局定输赢?”黛玉轻笑的看着皇上,这个年轻有为的君主此时自然是洋洋得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好,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咱们就一局定输赢。”皇上也豪气冲天,对着黛玉一抬手,“夫人先请。”

黛玉也不客气,抬手拿了黑子,手起子落,先占星位。

皇上微微一笑,执白子,潇洒的抬手,啪的一声,也占了一个星位。

黛玉不慌不忙,连续占位,且攻且守。

皇上微笑,落子后淡然的看着棋局,抬手要茶。

云轻庐虽然守在一边,但他向来没有伺候茶水的习惯,秋茉看了云轻庐一眼,只得上前递茶。

黛玉突然步步紧逼,皇上却悠然自守,好像只是等待着什么时机。

黛玉再次落子,微笑,抬手要茶。

素心忙递上热茶,悄悄地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眉宇之间的悠然自得不再有,只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沉思良久,落子。

“三爷,妾身承让了。”黛玉手执黑子,轻轻落下,棋局成败已定。

“妙!夫人真是妙棋。”云轻庐早就看傻了,开始他还以为黛玉连出杀招,节节逼近,甚至不顾自己营地的漏洞,这一局定然是输了。谁知这皇上竟然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步步紧逼着,逼输了。

“呵呵,夫人果然是妙棋。”皇上虽败犹喜。——他正等着黛玉提条件呢。

“三爷过奖了。妾身不过是雕虫小技耳,怎敢与三爷的宏图霸业相比。”黛玉徐徐起身,对着皇上深深一福,“妾身冒死求胜,不为别的,只求三爷从此放过妾身,妾身将感激涕零。”

皇上脸上的笑意渐渐冰冻,红润的脸色渐渐苍白。云轻庐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早就看出了龙三的意图?”

“三爷厚爱,妾身无以为报,若三爷不肯放过妾身,妾身唯有以死明志。”黛玉的脸上也没有了微笑,皇权至上,这个她清楚。但爱情是神圣的,不容亵渎。

竟然以死相逼!皇上艰难的别过头去,不再看任何人。云轻庐悄悄摆手,示意秋茉等人都跟着自己出去。皇上出糗,只怕见过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开,还是让他们自己说清楚了好。

一时间,几丈之内只有皇上和黛玉二人面对面的坐着,丫头们和云轻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很清楚。

“你……”皇上终于回过脸来,那样忧伤的看着黛玉,“一点机会都不给朕?”

他说:朕。

这说明终于要用他的皇权了吗?黛玉淡淡一笑:“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想要什么得不到?”

“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皇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就因为这九五之尊,他必须要放弃自己深爱的女人?

“因为什么?”黛玉不解。

“因为我是皇上,所以你拒绝我?”

“呵呵。”黛玉轻笑,“皇上好不讲理。当初赐婚的是太后。我一个孤女,有选择的余地吗?”

事实就是这样,老天眷顾黛玉才给了她一个温情的,深爱她的水溶,这就足够了。如果太后赐婚的男人像迎春所嫁的男人,自己又能怎样?这就是皇权!

他手握皇权,可以予给予求,可以不问对方的感受,甚至不用任何一句征求的话。就是要你的命,你还要跪拜山呼:万岁英明,谢万岁隆恩。

“你是在怪朕说的太晚?”皇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早晚有区别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上苍是公平的,它给了你一样,就不会给你另一样。皇上要什么妾身不知道,但妾身只想告诉皇上,妾身只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求皇上,不要横加干扰。”

“好!”皇上有几分恼羞成怒,但这羞怒又不能冲着黛玉发,她都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果然再对她发火,岂不是更加应了她的话?

“李德禄!”一声怒吼从汉白玉屏风和碧叶之中传来。

“奴才在。”

“回宫!”青色的身影气呼呼的从绿植之间转出,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黛玉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力气,一个站立不稳,险些倒在地上。

“哎!”云轻庐心中着急,素心手疾眼快,忙上前扶住黛玉,和晴雯二人一边一个把她扶住。

“云大人,我们先走了。”黛玉无力的看了一眼云轻庐,这个从来都镇定自若,在任何大病大灾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人,今日也是万般无奈。

“王妃多保重。”云轻庐躬身,送走黛玉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沉檀木棋盘上的黑白玉棋子,摇摇头,转身离开。

蝶舞长空 第19章 夜沉沉溶归千里

有道是天威难测,皇上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云轻庐的御医头衔,一下子贬为平民百姓。可谓是一掳到底。理由嘛,没有什么具体的话,只有一句:渎职。

渎什么职?云轻庐心里最清楚,无非就是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皇上,坐在隔壁的是北静王妃而已。若再有别的什么,恐怕就是一向青年得志的皇上今日在自己这个御医臣子面前,吃了个大瘪。皇上没有面子,心中窝火总要发泄出来。皇上不能冲着北静王妃发火,便只有把这火发在云轻庐的身上。

圣旨传到云轻庐的医馆时,云轻庐才刚刚进门。比他预想的要快很多,看来皇上果然气的不轻。

李德禄无奈的苦笑,把圣旨交给云轻庐:“云大人,这进宫的腰牌洒家还是要收回去的。”

“李公公,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云轻庐即可。”云轻庐轻松的笑笑,把腰里的一块雕刻着龙纹的玉牌解下来,恭敬地递到李德禄手中。

“云大人保重,洒家告辞了。”李公公知道,云轻庐的免职是暂时的,但多年的宫中生活养成了他谨言甚微的习惯,所以他一向明哲保身,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云轻庐目送李德禄离开之后,转身进屋,身边的小童哭丧着脸,跟着自家主子进门,先给主子倒了茶,方不开心的问道:“主子,咱们以后怎么办呢?”

“怎么办?能怎么办?这正是个好时机啊,小杨子,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游历一番吗?怎么,机会来了,你倒是打起退堂鼓了?”云轻庐一脸的轻松,淡淡笑着。

“什么?主子也要离京?”

“是啊,听说直隶省境内因为迁徙黄河两岸的居民,人口流动性大,且天气炎热,有瘟疫已经开始蔓延,你收拾一下,咱们明儿就动身。去直隶。”

“啊?去瘟疫蔓延的地方?”

“身为医者,自然是哪里有病往哪里去!”云轻庐抬手敲了一下小童的脑壳,“想安享富贵,你就别跟着我。”

“是,奴才誓死跟着主子。”小童急忙答应着,转身去收拾东西。有瘟疫不怕,只要有家主在,什么病也不怕。

云轻庐看着小孩子雀跃的身影,无奈的笑笑:“王爷回来了,我也该走了。皇上,你应该明白,你爱上了一个不寻常的女子,那就注定你这一生都要为她牵肠挂肚。想要她跟别人一样攀附荣华,那你就错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笼罩着大地,给繁华的京都之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皇上回宫之后,便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任谁也不准进去。晚膳也不用,李德禄不敢放肆,但早有人把皇上的事情回了太后。太后也不管他,任凭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做皇上也不能任性妄为。”

果然,皇上把自己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早,照常上朝听政,散朝后便回御书房批阅奏折,越发比原来更勤政了许多。

李德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太后也为自己的决定而欣慰。唯有凤藻宫的元妃有些胆战心惊,因为她昨日在北静王府,跟皇上对视一眼的时候,看到了皇上眼睛里的一丝杀机。只是那淡淡的一抹目光,便让元妃如履薄冰,一夜恐慌心神不定,第二天竟然病了。

黛玉一个人在云水居静坐了一晚,怀中抱着这些日子水溶给她写来的书信,还有自己每日写给水溶的诗词,满满的一大堆,怀中抱不过来的,便散在床榻之上。

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思念一个人。这种无助,这种惊慌,这种刻骨铭心的渴望。让一直坚强的黛玉也没了主意。

一夜未眠,让黛玉前所未有的憔悴。清晨时分,素心端着燕窝粥进来,轻声劝解:“主子,有天大的事情,总要爱惜身子才是。王爷只怕也快回来了,主子若是不好好保养身子,王爷回来,奴才等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呢。”

“谁说王爷要回来了?没有圣旨,王爷是不会回来的。”黛玉苦笑,原来她还在幻想,可从昨天皇上盛怒之下拂袖而去的情景来看,他能够不迁怒于水溶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指望着他放水溶回来?或许从一开始,从他派水溶去治水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而已。对,还有云轻庐,他分明就是帮凶,他有事没事的往这里跑,怕不是替皇上来看着自己?

“王爷这两天都没来书信了,奴婢猜着,必然是要回来了嘛。”素心依然劝说。

“是了,有两天没来书信了。”黛玉的心中更加沉痛,莫不是他已经向水溶下手了?看来是自己错了。怎么会幻想着高高在上的皇上会讲理呢?皇上向来不就是想要怎样就怎样的吗?

思念化为悲伤,化为悲愤。黛玉一怒之下,把怀中的书信全部推开,转身下床。

“主子,您做什么去?”素心忙把手中的燕窝粥放在桌子上,转身过来搀扶黛玉。因为她一夜没睡,身子虚弱的很,下床后,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进宫,去见皇上。”

“不行啊,您瞧您这脸色,这会儿哪儿也不能去,您要好好地休息。”

“素心……”黛玉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被人陷害她不怕,被人算计她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眼睁睁看着水溶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牵连而无能为力。

“主子,云太医昨晚已经来过了,今天他就要走了。他跟奴婢说,王爷这两天就会回来,皇上已经下了圣旨。”

“真的?”黛玉惊喜的看着素心,素心的话她只听到了一半,只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那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主子。”素心难过的低下头。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丧着脸?”黛玉不解的看着素心。

“主子,云太医走了,他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可不可以去送送他?”

“要走了?去哪里?”

“皇上免了他的职。他要离开京城了。”素心难过的掉下了眼泪。

“果然霸道!”黛玉咬咬牙,连云轻庐都不会放过,水溶回来,还不知是什么结果。黛玉的心头一片凄凉,却知道再也不能难过,扬首对着外边喊了一声:“紫鹃?”

“主子,奴婢在。”紫鹃忙打帘子进来。

“去拿些银票给素心带上。多拿点!”不是黛玉太势力,只是除了银票,她都不知道云轻庐还需要什么,水溶说过他是个大大咧咧的大夫,遇到穷人看病不要钱,还倒贴,给富贵家看病又不屑,如此漫漫行程,黛玉只能给他准备着便捷好带的银票了。

“是,奴婢这就去。”紫鹃答应着出去,不多时拿了一个荷包进来,里面是一卷银票,“这是一千两。主子,够不够?”

“嗯,素心,你叫上秋茉,你们二人一起去,把大姑娘也接回来吧,云大人不在医馆,她也不好再在那里住下去了。云大人若是不要这些钱,秋茉自有办法。”黛玉把荷包交给素心,嘱咐道。

“奴婢替云大人谢谢主子。”素心给黛玉磕头,黛玉让紫鹃把她拉起来,目送她出去。

素心出去,紫鹃扶着虚弱的黛玉坐在椅子上。

“紫鹃,燕窝粥。”黛玉突然间感到了饿,水溶要回来了,自己不能先倒下。是风是雨,还要去面对呢。总要先吃东西再说。

“是。”紫鹃见黛玉主动说吃东西,忙把燕窝粥端过来,高兴地送到黛玉嘴边,又拿着汤匙一勺勺的喂她。

黛玉拿过汤匙自己一口口的吃,把一碗燕窝粥全都吃下去。

“主子,您坐着歇歇儿,奴婢跟您通通发?”紫鹃把燕窝粥碗交给小丫头拿走,扶着黛玉走到梳妆镜前。

“好。”黛玉这会儿进宫面圣的心思却淡了些。不管如何,自己一个人去见皇上,总有些于理不合。说不好还会落个口实。既然水溶要回来,那就等他回来好了。

“主子,梳个飞燕髻如何,如今这天儿越发的热了。”

“好。”

“主子,您看这几只钗怎么样?”

“好。”

……

紫鹃看着面无表情的黛玉,有些不知所措。

店铺就要开业了,黛玉反而闲下来。只是这种清闲让她更加深刻的思念水溶。床上的书信尚未收拾,梳好头,洗完脸,转头又看见床上那一张张雪色的绵帛纸。

“主子,今儿天气很好,如果不想睡,不如去外边走走,散散心也好。”紫鹃实在看不下去黛玉再抱着那些书信发呆,于是轻声劝道。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我要躺一会儿。”一夜未眠,根本没有精神闲逛。

“主子躺会儿,奴婢把这些先收起来吧?”紫鹃试探着问道。

“收了吧。”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思念,收与不收又有什么区别?

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除了中午的时候被紫鹃叫起来喝了点粥之外,黛玉便一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水溶在身后拥着她,与她耳鬓厮磨,说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情话。睁开眼睛,就会发现总是自己一个人躺在这里,外边风声阵阵,总不是他。

夜里风凉,黛玉从昏昏沉沉的梦中醒来,已经是二更时分。紫鹃和素心都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忙上前挂起帐子,扶着她坐起身来。

“主子,下午时太妃来过了,因主子睡着,太妃没让叫醒你。两位姑娘也来给王妃请安了。”

“太妃说什么了吗?”昏睡了一天,黛玉的精神好多了。只是那么沉重的思念让她提不起精神来。

“太妃叫奴婢们好生伺候主子,说主子这些天太累了。猛然间松下来,身子骨自然是受不了,结结实实睡两天就好了。”

“哦,果然是这样。”黛玉轻笑,点点头,“我睡了这一天,倒觉得好些了。大姑娘回来了吗?”

“大姑娘不愿回来,云大人说医馆反正有足够的人手照顾,大姑娘愿意住在那里也好,反正底下伺候的人都是王府上的旧仆,有事自然会来回王妃的。主子放心吧,吃点东西吧?”

“吃东西可以,一,我不吃燕窝粥,二,我不喝参汤。”

“知道啦,奴婢给您熬了清淡的小米粥,放了点红豆和薏米,再放少许白糖如何?”素心轻笑,“就知道主子已经吃烦了那些东西。”

“很好。”

吃了一碗粥,略坐了一会儿,黛玉倒头又睡。仿佛只有梦中看见他的影子,心头才能平静一些。

又是一天一夜。傍晚时水安家的带着两个婆子,抬着一块匾额来到云水居。

“王妃,这是绾苏楼的匾额,已经做好了,您瞧瞧?”

“匾额?哪里来的匾额?”黛玉皱起眉头,想着水溶还没回来,这匾额又是谁写的?

“太妃说,这是皇上御赐的匾额呢,王妃快看,还有皇上的亲笔提名,还有铃印。这些都镌刻到匾额上了。”水安家的十分高兴,皇上亲自书写的匾额挂在店铺的门口,那是多威风的事情。

“我知道了,只是这匾额不能往店铺上挂。在绾苏楼里收拾一处香堂,给我一日三炷香好好的供起来。”黛玉淡淡的说道。

“主子,这……”

“按我说的做,如果太妃问起,你就说我说的,咱们总不能让进店买东西的客人先对着门牌三跪九叩吧?我们那是店铺,要做生意的,不是朝堂。”

“是,奴婢知道了。”水安家的答应一声,“可是,明日开业,咱们的匾额?”

“先挂一块空的,用大红绸子盖起来。你手中这块倒是可以给宾客们参拜参拜。”黛玉无奈的笑笑,若是这块匾额不露面,恐怕也会有人怪罪吧?

“是,奴才们知道怎么做了。”水安家的命人抬着匾额出去给水安送去。剩下的事情全然不用黛玉操心了。

“主子,您躺了一天一夜了,不如出去散散步再回来用晚饭吧,那边水池子里的睡莲开了,那紫色的花瓣重重叠叠的,很好看呢。”紫鹃在一边劝道。

“嗯,好,你陪我走走吧。”黛玉点点头,扶着紫鹃的手慢慢的出了云水居,沿着绿幽幽的竹径往后走去。

走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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