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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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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生气了?”水溶坐在黛玉身边,抬手拉过她的手臂,意欲再次把她拉进怀里。

“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可犯不着这么大的气性,只是我乏了,王爷请别处歇歇再来。”黛玉把手从水溶的手中抽出来,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水溶。她实在是倦了,只好对水溶无礼了。

其实黛玉此时自己也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事实上她根本就不再水溶面前伪装自己。喜怒哀乐在面对水溶的时候,都是自然表现的。她甚至忘了,她的这个夫君是王爷,论理,她是应该看一看他的脸色的。可是她没有,而他也没有生气。

夫妻之间似乎有一种隐隐的东西在涌动,只是两个人之间似乎还没那么和谐。

“玉儿,为夫一片苦心,你难道不能体谅吗?”水溶叹了口气,看着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黛玉,无奈的说道:“用不了十日,皇上便会有旨意下来,到时不知会是个什么差事。这府中人多事杂,到时要劳烦玉儿多多费心了。不过玉儿的兰心蕙质,满腹才华,这些小事自然不会难倒玉儿,只是玉儿心性高洁,让你为这些琐事操劳,实在是为夫的不是。”

“王爷此话太过客气了。黛玉既然已经嫁入王府,自然有责任帮王爷打理府中之事,只是黛玉人微言轻,若遇到大事,自然还要劳烦王爷出面调停……”黛玉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躺在榻上。

“玉儿”水溶不等黛玉说完,变俯过身子,“水溶得玉儿为妻,今生别无所求,玉儿是溶今生的至宝。”

“王爷言重了。”黛玉睁开眼睛,看着水溶近在咫尺的俊颜,淡淡一笑,抬手将他推开一段距离,似不经意的问道:“王爷今天陪着妾身去理事儿,却只管坐在那里吃茶看热闹,一句话也不说,不是想看妾身的笑话吗?不知这一场闹剧王爷看的可还满意?”

水溶见黛玉终于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说话,便忍不住含笑上前扳起黛玉的肩膀,有些霸道的把她拥在怀里,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说道:“我的好王妃,你不要生气嘛,听为夫的好好同你说。府中的这些事情,有些我可以带你出面,但有些事情必须要你亲自做才是最好的。比如刚刚的事情,如果是我来处理当然很利索,也不会有什么人不服,但是这起子奴才一定会因此而小瞧了你,认为你只是依仗着我罢了,他们不会自信中服你——他们心中服的人依旧只是我。如此一来,若是我以后不常在家,那玉儿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黛玉听了此话。似恼非恼的笑了笑,然后推开水溶,依然转过身去:“妾身怎会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如此妾身还是要多谢王爷了。”

“玉儿?”水溶被黛玉推开,不得不苦笑一声,这小丫头的脾气还真是不小。于是忍不住又拉起了黛玉的手,黛玉的薄怒轻嗔让他的心中乐开了花,和黛玉结为夫妇三日多,让水溶更深一层的了解了这个女子。这不仅仅是一个可以对着落花流泪叹息的姑娘,也不仅仅是为了情爱处处敏感的女人,“玉儿,我知道,你向来是最讨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玉儿生气的对不对?是为夫不好,不然,明天我还是进宫去,跟皇上说一声,暂时——我还是不要跟那些大臣们一起去上朝了。以后我天天在家陪着你,反正我做闲散王爷惯了……”

“王爷!”黛玉心中一惊,便坐起身来,不料她起的急了,额头一下子碰到了水溶的鼻子。

水溶鼻子一酸,眼睛里几乎掉下泪来,一是苦笑着捂着鼻子,看着黛玉:“玉儿,为辅好痛啊!”

黛玉看着水溶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归笑,但黛玉心中依然暗暗地叹息,他想要做什么?这不是要坏自己的计划吗?

天知道黛玉此时还正在盘算着,等水溶每日都上朝议事在朝廷里领了差事之后,便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呆家家里,而自己也可以借着理家的有头多出去走动走动,为自己的将来铺好路呢,他一句话就不出门了,那岂不是要天天黏着自己?这样的话,那些离开的计划有怎们能够实施呢?

破茧成蝶 第49章 感往事心意已决

“怎么了,玉儿?”水溶见黛玉着急的样子,心中纳闷起来,为什么她这么怕自己留在家里陪她?她应该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不是吗?她原来不是从不劝宝玉沽名钓誉的吗?

“‘红颜祸水’四个字,足足可以把妾身压死。所以妾身求王爷不要为了所谓的‘怜香惜玉’而放弃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黛玉再次想起往事,荣国府一家子一直把宝玉的不思上进算在自己头上,‘狐狸精’三个字便是如此得来的。想到这些,黛玉的心中便忍不住一阵阵发酸。她不是傻瓜,水溶待自己的心她也看的清楚了几分,只是这份感情太昂贵了,她要不起,她只是一个孤女而已,贾府尚且不能容她,何况北静王府?尽管此时她尽力的挣扎,也不过是等到有一刻可以逃避开这一切而已。

“嗯,既然玉儿这样说,那为夫就听你的。不过你放心,不管有多大的事儿,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为夫替你顶着,所以不用怕。这个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水溶拍拍黛玉的手,又体贴的说道:“你刚才说腿酸的紧,不如这会儿没人,让为夫给你捏一捏吧?”

“不敢有劳王爷。”黛玉一看水溶的手又伸向自己的小腿,于是忙转身坐起来,把一双腿盘起来,藏在裙子底下。

“怎么了?不是说酸痛的很吗?”水溶有些失望的看着黛玉,黛玉的脸上那一丝惊慌还未隐去,水溶看着她惊慌的神色,心中的沉重更加重了一层——她还是要跟自己保持距离吗?

成婚三日,两个人也只有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温存过一次,那晚水溶怜惜黛玉身子弱,又刚中了毒,所以一腔激情没有得到充分的释放,原想着这几日在跟她好好地亲近亲近,谁知一直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羁绊住了,就算是昨晚,她那样沉沉的睡在榻上,蜷缩在水溶的怀里,水溶愣是忍了一夜,也不敢惊扰她的好眠,而此时,她依然把自己层层包被起来,难道还是对自己不信任吗?

“没,已经没那么酸痛了,王爷也累了半日了,请那边歇息一会儿吧。”黛玉还想说,黛玉福浅命薄,不敢劳动王爷,但又觉得此话有些撒娇的意思,所以忍住没说。

不待水溶再说什么,黛玉便从软榻上起身,她不能再跟他耗在一张榻上了,那样让她觉得有些危险,于是黛玉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唤丫头进来说道:“去瞧瞧午饭得了没,若是得了,就传进来吧。”

“玉儿,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吗?”水溶不被黛玉的冷漠所退,而是起身又到了她的身边,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让她独自面对这些事情,水溶自然也于心不忍。但话又说回来,若是自己不在家,黛玉果然被那些才狐狸们算计了,自己岂不是要悔断了肠子?

水溶真的很想时时刻刻都陪在这个小女子的身边,呵护她,照顾她,陪她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可是身为男人,水溶又不得不去做另一个选择,水溶自然明白,如今的这一份荣华富贵不过是祖荫而已,为了让她能够抬起头好好地话着,男人还有男人该做的事情。于是水溶走到黛玉跟前,对着黛玉轻声陪着笑脸:“王妃莫要生气了,为夫给你陪个不是可好?”

水溶的声音极轻,口气里带着顽皮的调笑,黛玉被他这种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只得一甩手笑道:“王爷真会逗乐子,妾身哪里生气了?妾身根本就没有生气,王爷只一味的这样,倒像是妾身真的生气了似的。”

“王妃真的没生气?”水溶看着黛玉忽然间一脸轻松的笑容,心中的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又暗暗的涌起来——她明明是在生气,却不透漏一点,难道这玉儿果然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难道她的心里,依然有着好的表兄宝玉?

黛玉瞥了水溶一眼,淡淡的说道:“生气?嗯——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不过已经过去了,生气也好,不生气也好,还有那么重要吗?”

水溶被黛玉白了一眼儿,不但不以为忤,心里却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王妃,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要常理王爷,这些事情还要你自己来做才可以服众啊。”

黛玉去就是不放过他:“谁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呢?我才不要听呢。”黛玉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撒娇的意思,但是水溶却听出来了,他美滋滋的笑看着黛玉,暗暗的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让她过得开心,快乐,平平安安。

紫鹃进来回说午饭已经传来,问王爷和王妃是在花厅里用还是摆到卧室来。

“摆到卧室来吧,这儿还是暖和的,你们王妃的身子弱,禁不起一点儿冷风,对了,你叫秋茉出去告诉外书房的人,午饭后云大人若是来了,直接请到静雅堂来给王妃把脉。”水溶吩咐道。

紫鹃忙答应着下去,不多时晴雯和莲籽二人抬着一个不炕桌进来,摆在卧室外矮炕上。水溶和黛玉相对而坐,夫妻二人一同用午饭。

紫鹃,晴雯,秋茉,莲籽丫头们屏息凝视,规规矩矩的立在屋里,伺候着水溶和黛玉用午饭,水溶乃是一壮年男子,平时又练习武功骑射,所以饭量比一般男子要大一些,而黛玉从小说吃不了多少饭,长到十五岁,也只是指望着参汤和药养着。如此二人相对而坐,一起吃饭,水溶和黛玉二人的惊异程度可想而知。

水溶这儿刚开始吃了半碗饭,黛玉便放下筷子说饱了。水溶再三追问,黛玉只说饱了。事实上黛玉的确是饱了,她平时都很少吃饭,今天是因为水溶在,她不想做无谓的解释,所以才坚持吃了小半碗碧粳米饭,吃了几口汤。

水溶将信将疑,又吃了一碗饭,把饭桌上的门道菜吃了一半多,方推开饭碗说饱了。黛玉自小到大,还没见过有谁吃饭吃的这么香甜,于是暗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用过午饭之后,水溶又陪着黛玉说了些闲话,无非是家中的事情。

其实大户人家很多事情,尤其是内宅的事情,男人都不好过问太多的,所以这几年来内宅的事情大事都是太妃打理,小事都是秦氏打理。而外边的事情水溶都是了如指掌的,所以水溶的意思,只要黛玉把内宅的事情理顺了,上下的事情就不会很麻烦。

再者,今天黛玉轻轻松松的收服了水安,那么外边的事情也不会费什么力了,水溶说,水安这个老东西,滑是滑了些,但忠心还是有的。不然的话,水溶也不会让他做王府的总管,让她媳妇做王府内宅仆妇的总管媳妇。

黛玉听了这些只是点头,水溶的话不无道理,北静王府是显赫门第,水安夫妇二人能够做总管位置并且做了不短的时间,说他们没有本事,没有见识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这会儿没什么事,王爷不要小睡一会儿吗?”黛玉看水溶不再说话,只是那样愣愣的看着自己,便转身下了矮炕,准备进里间卧室的床上。

“你要睡,我就陪你。”水溶心中一阵窃喜,立刻下炕跟进来。

“我昨晚没睡好,你睡床还是睡榻?”黛玉站在床和榻之间,左右看看,让水溶做出选择,总之就是,我不让你陪。

“玉儿……”水溶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为何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

“我真的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黛玉的话说的很违心,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敢面对着水溶,而是慢慢的转过身去。

“好,我还是睡榻。”水溶说着,拉了一条被子躺在榻上。

黛玉无言,慢慢的上床,然后轻轻的放下帐子,安静的躺下。

紫鹃等四个丫头见两个主子都已经午睡,便悄悄地退出去用午饭。

“你今天干嘛那么死劲的抓着我,瞧我的手都被你抓肿了。”晴雯一边看着自己的红肿的手指,一边叹息着把手中的筷子放到一边。

“我若不死劲的抓着你,你这会还能在这儿坐着吃饭吗?”紫鹃把一个汤匙塞到晴雯的左手中,恨恨的说道:“你这火爆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我都被气死了,我拼着被赶出去或者被打死的份上,都要替我们姑娘出这口气,那个老不死的脏婆子竟然敢……”晴雯气咻咻的话说到一半,便被紫鹃掩住了口,因为秋茉刚端着一碗汤进来。

晴雯看见秋茉,也立刻住了口,秋茉是北静王府上的人,不能给黛玉惹麻烦,这一点晴雯还是明白的。

“你们在干吗?来,这是我特地在厨房要的汤。”秋茉把汤碗放在桌子中间,然后拿过汤匙来给紫鹃和晴雯盛上汤,又接着说道:“莲籽有事,我们先吃吧。”

“啊,好。”紫鹃悄悄地踢了晴雯一脚,然后用筷子夹过一块春卷给她。

“青儿,下午云太医会来给王妃请脉,一会儿吃了饭,记得把王妃要换的衣服拿出来。”秋茉看看表情极不为自然的晴雯,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夹了菜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

上午晴雯站在王妃身后那一副拔剑怒张的样子秋茉看的清清楚楚,通过这两日的观察,她也知道紫鹃和这个青儿是对这位新王妃十分的忠心。

秋茉是水溶从外边带回来的二丫头,一直在水溶的书房里当差,在北静王府上无亲无故,只和不久前来书房的莲籽二人还算合得来。她对水溶忠心耿耿,因为水溶对她有救命之恩。水溶对她也很放心,所以把她和莲籽挑出来放在自己跟黛玉住的静雅堂伺候,给黛玉做贴身的大丫头。

——是给王妃做丫头,不是给王爷做丫头!这句话是水溶重了又重的话,秋茉就是忘了自己叫什么,也不敢忘记这句话。

“知道了。”晴雯闷闷地回了一声,埋头吃饭。

“青儿,你是不是在为上午的事情生气?”秋茉看看晴雯气得发红的眼睛,轻轻一笑。

“我想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会生气,我活了这十几年,自问也在大宅院里做过两年丫头,还没见过这么很规矩的下人!当着主子的面骂人,这就是王爷的规矩?”晴雯气性大,还是忍不住发泄了出来,索性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赌气不吃饭。

“那你等会儿去议事厅的门前看看,我保证你回来就能吃下饭去了。”秋茉笑笑,不再跟晴雯争辩。

“怎么了?”晴雯不解的看着秋茉。

“那个秦家的此刻正跪在咱们的规矩板上反省呢,大掌管怕她不老实,还专门派两个人看着。听说要跪到明天再说呢。”

“跪到明天?还在说?”晴雯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更加顾不上吃饭,拉着秋茉兴奋的问道:“太妃不会知道吗?她不是太妃的人吗?”

“什么叫太妃的人?你这话她糊涂,都是这夜里的奴才,坏了规矩,自然由总管管教,左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总不能因为她是太妃屋里浆洗的人,便由着她把这府上的主人都气坏了吧?”秋茉拿着筷子点了点晴雯的鼻子,接着笑道,“你还不吃饭,站了一个上午,难道你还不饿?”

“哦,吃饭。”听到这个消息,晴雯连手上的疼都忘了,忙拿起筷子来扒饭。

“紫鹃姐姐,你吃这个。”秋茉又给紫鹃夹菜,然后自己也吃了口饭,又接着说:“以后我们这屋里,有紫鹃姐姐忙的时候呢。”

“你也别这么说,我初来乍到的,连府上的路都记不清呢,我们王妃以后还需多倚重妹妹才是。”紫鹃听秋茉的话,心中一动,自从自己跟着主子进了这道王府的门的那一刻,便认识了秋茉,短短三日的功夫,紫鹃察言观色,从心里觉得这个秋茉是个妥善的人,只是今天她话里有话,不知是为了什么?

“外边的事情呢,自然不用姐姐操心,王爷早有吩咐,莲籽和我从王妃进门的那一天起,就不是王爷的丫头了,我们只是王妃的丫头,王妃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连王爷都不用回,可以直接揭了我们的皮呢,所以秋茉和莲籽以后的性命可都在紫鹃姐姐手里篡着呢。”秋茉说着话便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王妃可不是那种厉害人,你把话说得这么惨烈做什么?”晴雯听了秋茉这些话心思一下子紧了起来,凭她的感觉,这个秋茉的原本是王爷的丫头,既然是王爷的丫头,就难保清白,所以晴雯听了她的话,又起了戒备之心。

“我笑我们王妃进了门,王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来王爷看谁都是冷冰冰的,这府上几百个奴才个个都怕见到他,可如今他却脸上带着微笑,尤其是看王妃的时候,不但陪着笑脸,还陪着小心。”秋茉的话把晴雯和紫鹃都吓了一跳,像秋茉这样随随便便在背后议论主子,可是犯了大忌。

“你们不用害怕,我不信你们两个回去主子面前告我,既然你们二人不会告我,主子又怎么知道?”秋茉说完,又轻笑着给二人夹菜。

“我们自然不敢告你,你可是王爷的心腹。你们告你,说不定会被王爷判个诬告呢。”晴雯瞥了一眼秋茉淡淡的说道。

“妹妹这么说,我也不生气,谁叫我不是王妃带进来的丫头?”秋茉说着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饭碗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你们处处防着我,我是知道的,索性今儿我跟姐姐和青妹妹说句套心窝子的话吧,在王妃进门的那一刻起,我便不是王爷的丫头了。我只是王妃的丫头,只听王妃一个人的话。王妃若是有什么事,我也不用活了。”

“幸亏你是王爷的丫头,不然我们这几晶可不要被那些下人给挤兑出去了?”晴雯瞥了秋茉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句,怪不得刚才还替王爷叫屈呢,说的好听,既然做过王爷的丫头,那一定也是个一心攀高枝的主儿,还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是,我和莲籽都是王爷书房里的使唤丫头不假。”秋茉点点头,看着晴雯有些愤愤的目光平静的说道:“你们或许以为,我和太妃身边的那些丫头一样,时刻都想爬上王爷的床去做王爷的姨娘吧?我今儿索性也不怕羞耻一回,说句套心窝子的话,若是去做姨娘,还不如去死。”

“你说什么?”晴雯和紫鹃被秋茉决绝的目光和坚决的口气震惊,这无疑又是一个鸳鸯吧?

“我说什么无所谓,关键是看我做什么吧,紫鹃姐姐和青儿妹妹,吃饭吧,过一会儿云太医了,还要给王妃诊脉。”秋茉不再多话,而是专心的吃起饭来。

紫鹃和晴雯默默地对视一眼,看来这个秋茉是跟别的丫头不同的,紫鹃打定主意,一定要得空儿跟主子说一声才好。

黛玉一觉睡醒,才想起外边榻上睡着的水溶,她心中有些懊恼,刚躺下的时候还时刻告诫自己不要睡得太沉,因为屋里还躺着一个男人,可谁知头一沾枕头,便倦意浓浓,没多时就睡着了。

黛玉轻轻的披上衣服慢慢的下床。看见软榻上睡得正香的水溶的背景,宽宽的肩膀随着修长的呼吸一起一伏,身上的被子又落到了腰间,可是这次黛玉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上前给他拉被角。

套上软底的绣鞋,黛玉悄声出了卧室,绣鞋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水溶依然沉睡,看来昨晚他真的没睡好。

破茧成蝶 第五十章 诊旧疾初见轻庐

“主子。”晴雯恰好守在卧室门外,因为秋茉说了,一会儿云太医要来给黛玉请脉,所以要黛玉换下家常衣裳。如今黛玉的衣裳首饰都归了晴雯管,饮食药饵都是紫鹃过一遍,秋茉和莲籽都没沾到黛玉的边儿,不过是打外围的事情,而雪雁则负责看管黛玉带过来的那些书籍字画等物,因为雪雁从小儿跟着黛玉读书,是这几个丫头里识字最多的一个。

“嗯,口渴,去倒杯茶来。”黛玉在外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晴雯刚刚放下的针线。

“好,主子稍等。”晴雯去倒了茶来,服侍着黛玉吃了两口,又把一身新衣裳拿出来要给黛玉换下。

“做什么又换衣裳?”黛玉不解的问道。

“秋茉说下午云太医要来给主子请脉,还是换了衣裳吧。”晴雯小声说道。

“请脉也不过是隔着帘子,又看不到。不用换了。”黛玉有些懒懒的,依然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

“好主子,奴婢特地打听了,据说这位云太医与别的太医不同呢,他看病讲究个什么‘望闻问切’。不像那些老迂腐,只知道诊脉,这云太医可是专门给太后和皇上请脉的,主子的病让他瞧一瞧,保不准就去了根儿,这些年主子在那边一年到头的吃药,受了那么多罪,还不是为了把身子养好?有了好身体,才能有力气去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不是?”晴雯小声在黛玉耳边嘚啵嘚啵的说完,看着黛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于是忙扶着她起来,到东暖阁去换衣裳。

水溶在黛玉和晴雯说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听她们主仆说话便没起身,此时听不到动静,知道黛玉被这丫头说动了心,定是去换衣裳去了,所以他也躺不下去了。转身起来,轻轻地咳嗽一声,便有丫头进来服侍。

“王妃呢?”水溶明知故问,看着挑帘子进来的莲籽。

“回王爷话,王妃在东暖阁换衣裳,这就好了。”

“嗯,这个云轻庐怎么还不来。”水溶看着莲籽给自己穿上鞋子,便从榻上起身,秋茉刚好端着两杯参茶进来,之间水溶一个,忙上前去奉茶。

“奴婢去书房瞧瞧?”莲籽察言观色,没见水溶有什么不高兴,于是轻身询问道。

水溶点点头,摆手让莲籽出去,放接过秋茉手中的参茶,沉吟一声小声吩咐道:“去告诉水安,太妃房里那个秦氏以后不能留在府上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她。”

“是。”秋茉答应一声,也转身下去。

秋茉是服侍在水溶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丫头,因为她平时很少说话,她容貌并不出众,再加上原本就是个孤儿,在这府上无亲无故,不过是个书房里伺候的小丫头,水溶平时也并不怎么跟她说话。

所以大家都忽视了她,只有在使唤她的时候才能想起这个人来,但众人都忘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那就是在水溶身边伺候的丫头,没有超过半年的,除了这个秋茉。

这件事全北静王府上的人都可以忽略,唯独水安不能忽视,因为他是这府上的大总管。

至于秋茉为什么会在水溶呆了四年之久,恐怕只有水溶和秋茉二人心里最清楚。

水安却也十分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秋茉从来传送水溶的话,不多一个字,也不少一个字。

所以当水安听到秋茉的话时,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个字。身为王府的总管,有些事他可以耍滑头,可以倚老卖老,可有些事他必须一丝不苟。

云轻庐没多久就到了,小丫头带着他穿过北静王府上悠长的甬路,来到内宅,进入静雅堂的院子时,水溶正站在廊檐下微笑的迎他。

“王爷!”云轻庐冲着水溶一拘拳,淡淡一笑算是给水溶见礼。

“这会子才来!”水溶也不介意,反正云轻庐的放荡傲慢是出了名的,他是皇上钦点的太医院医政,自然有狂傲的资本。

“没办法,中午喝了几盅酒,小睡了一会儿。”

“你这家伙,你就不怕皇上传你?喝酒误事,尤其你还是个大夫,这万一弄错了一味药,可都是要人命的。你呀,别有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水溶跟云轻庐像是兄弟一般,并肩紧了静雅堂的屋门。

“无房无妨,我云轻庐还是有数的。再说,不喝酒怎么诊治那些疑难杂症呢?你是知道我的,这诊脉二字若是没了酒,才当真误事呢。”云轻庐自信的笑着,跟着水溶进屋,小声阵阵,让坐在东暖阁屏风之后的黛玉一愣,这么狂放的太医,怎么给人治病?

“王妃这几日怎样?”云轻庐和水溶进屋后落座,第一句话便问黛玉的身体。他是一个大夫,这样问也无可厚非。

“上次的事已经没事了,只是我这王妃从小就有不足之症,所以小王才会请你来,就想借你这妙手,还我王妃一副好身板。怎么样?人家都说你是妙手回春,今儿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我可不敢说,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怎么样总要诊了脉再说。”

“好,那就先诊脉。”水溶含笑点头,看看边上的两个婆子。

婆子带着云轻庐绕过屏风进了东暖阁,黛玉歪在床上,帐子早就放下来,婆子上前,请出黛玉的手来,云轻庐眯着眼睛静静地诊脉。然后又让婆子把帐子掀开一角,看了看黛玉的脸色。水溶又把紫鹃叫来,问了几句话,无非是平时用什么饭用什么茶,白日可能午睡,晚上何时睡,早晨何时醒等平常起居的话。

问完之后,云轻庐便离开东暖阁,沉吟片刻,方对水溶说道:“王妃原是不足之症没错,只是这几年来,这病治着治着好像是偏了方向。越治越复杂了。不过不怕,幸好还来得及,只是这方子实在是繁琐,我也不开了,索性每日我亲自煎了药来吧,另外再取两味丸药来,每日一粒给王妃服下,配着我的汤药,不出十日,王妃的病定会见好。”

水溶听云轻庐说得这么复杂,心中更是一惊,原来黛玉的病是叫人给治出来的?!如今云轻庐要亲自煎药,是不是对王府的奴才们也不放心?

“王妃不要多想。”云轻庐看着水溶发愣,又淡淡的笑道:“果真是方子复杂,我怕奴才们煎不好,这剂药煎起来不单要看火候和时辰,还要对着钟表记得在某个时刻里放不同的药,若是错了半点,这药不但不能治病,还会给王妃添病,想我云轻庐若是在王妃的病上栽了跟头,只怕我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说不得,好人做到底,我只好亲自煎药了。不过这诊金可是贵的很,王爷不会心疼吧?”

“你这是废话吧?”水溶忙笑道,“你我也不是才认识,我是那种小气之人吗?千金万金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黛玉在东暖阁里把外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病这么多年不好,确实另有原因。

‘人心险恶’四个字用来形容这个世道,看来还是太轻松了些。原本因为打了水安而内心有些不安的黛玉,此时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没有办法,不收拾水安,自己往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黛玉此时心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在这里。

水溶送云轻庐出去了,黛玉从床上起身,刚走到书架前还没拿下那本琴谱,便听外边的小丫头回道:“回王妃,姑娘们来给王妃请安了。”

黛玉眉头轻轻一皱,对着紫鹃点点头,紫鹃便出门去说道:“姑娘们快请进。”

婧琪,婧玥,婧瑶三个姑娘由各自的奶妈丫头们服侍着进门,奴才们都在外间站下,三个姑娘随着紫鹃紧了东暖阁,依次站好,对着端坐在罗汉床上的黛玉深深施礼:“女儿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这个时候你们怎么来了?师傅们没有给你们上课?”黛玉直到,北静王府上有专门的教习嬷嬷和先生在教这三个姑娘女工针线,读书识字等功课。

“回母妃的话,婧琪跟两个妹妹听说母妃身上不好,父王请了太医来给母妃请脉,心中不安,所以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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