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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之杀死那个鱼唇的叽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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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师笑了笑,转身,凉薄如夜雪的话语飘离在空气中:“想要一个人,若拥有不了,就收藏。”
唐鸩心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看着东方独幽消失的地方,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叽萝,你是有几条命才消受得了这人。”
……
阿阮的心很久没有这样紧张得跳动了,东方独幽很久以前就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身修为仙魔交错,如同一团迷雾让人摸不清这人底细,但除了私自释放太华秘境之中妖物以外,比起杀戮众多的沈夜,他之作为并不算什么。她也一度觉得清和真人的忧虑是杞人忧天,直到现在,才发觉事情仿佛不是这么简单。
东方独幽想一手毁灭流月城,而这个女杀手更是背叛了流月城,但救了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她到底真的是好是坏。
阿阮脑中一片混乱,她对人的认知往往源于他所作为的善与恶的第一印象,而非如这般判断一个亦正亦邪的人。
不过,就在刚才,东方独幽却给她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她抱着膝坐在地上,脑中骤然泛起的钝痛慢慢扩散,眼前出现一道幽幽素影同时,一阵尖锐的痛觉冲出,让她不禁失声道:“你是……神上契约中那个……被镇压的禁忌……”
听到这句话,东方独幽眼底冷光一闪,一种微妙神色浮现,随后指尖暗金色如光尘一般画下一枚神识烙印,推送之下按在阿阮眉心。
“……巫山神女阁下,虽是以这副样貌再会……所谓天地禁忌,上面那位将你等皆封印记忆逼杀殆尽,是想隐瞒什么呢,在下……稍有兴趣。”
阿阮脑中轰然一声荡开,同时一个威严古老的声音回响起一些古语……她依稀听得是一句话。
——五十弦齐崩,为天地大劫……及早灭杀或可一挽神毁来临……
事过千万年,于阿阮本身又是因不断转生,那古老的封印早已残破不堪,被东方独幽神念所化咒印一冲,激发出数道反抗意志欲剿灭咒印,而那咒印韧性极强,一击不散立时悍然反扑,撕开封印冲击入阿阮那被封印的记忆。
半柱香后,东方独幽睁开眼,阿阮已经昏迷。
好一个……好一个太古遗秘,不仅牵涉地皇,还决定了整个神族亡灭之途,羲皇倒是费尽心思,不过到如今,那云顶天宫尽皆腐朽,他可还能傲然高居九天?
清寒的夜风拂起衣袖,忽然间厌倦了那所谓目无下尘的仙神间虚伪的勾心斗角。
可见无论是为那太古琴仙,还是如今一手硝烟的恶人,当注定为贪婪牺牲了本心,就不再为神。
他如今也不是神,但也并不在意,反而是冷淡地看着那位高高在上是羲皇为了挽留住他凌驾众生的地位而慢慢堕落为他所鄙夷的人心,而且是下乘的人心。
如此,仙神……岂能不灭?
“……阿罗,是不是唯有你才会永恒不变?”喃喃,眼帘半垂,无声道。
若无法拥有,我会把你收藏好。
……
“……流月城乃浮空之地,若要登上须得在半空结下数道阵法平台,如此便于我等在空中形成包围之势,不过最终还取决于如何应对流月城大祭司,直至我等毁灭城中魔气源头。”说到这里,秦百将顿了顿,看向一边若有所思的闻人羽道:“师妹,此次若是寻不到师父行踪,你当心有准备。”
闻人羽眼神黯了黯,抱拳道:“师父求仁得仁,身为弟子我为他骄傲。”
点了点头,秦百将一脸肃然。道:“看诸位也是心忧那位阿阮姑娘,迟则生变,我们速速赶赴流月城。”
秦百将刚说完,肩上就被搭上一只手,一回头蓦然见叶团长一脸期待道:“秦百将。”
#听师妹说跟着这姑娘混就有马草了#
#这一遭本是义举跟着要工资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不管如何看师妹装备全都刷新了有点羡慕呢#
不管如何虽然是前朝的,但叶玑罗到底是叶家嫡系,真正有封位在身,加之军功世家,百草谷还是应该给予礼待。
秦百将:“叶小姐有事尽管言之,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叶玑罗犹豫了一下道:“那什么,你们百草谷……那啥有带能奶的人吗qaq”
……这位叶小姐神情为何如此悲切,有没有治疗真的很重要吗。
叶玑罗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算了看这皮糙肉厚的肯定是个狗策,大家还是做好自救的准备吧tat”
秦百将:“……”
叶玑罗:“好了现在老规矩到我这来先吃饭,谁再说减肥我分分钟加焦点,一百年都不放过他,具体参考紫胤你们懂的。”
随后秦百将就看到叶玑罗不知从哪里摆出三桌精致漂亮的美食,要是他没记错,这是京城醉仙楼每天只开一席的芙蓉出水宴,这一桌基本上就是他两年的军饷。
心情很复杂地抱拳道:“战事当前,委实无心享用,叶小姐还是……”
秦百将话没说完,就看到周围人包括闻人师妹都是一脸‘英雄你走好’的表情,大惑不解地看向叶玑罗,只见后者幽幽地看着他半晌,一甩袖起身走过来。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一脸阴沉地向自己走过来,看着过了大防的距离还在靠近且带着丝丝压力地走过来,秦百将脸色青了青。
“我带的人,活蹦乱跳的去,就有义务活蹦乱跳地带回来,你要跟我扯这些有的没有的,信不信我全·程·探·梅·你。”
众人纷纷菊花一凉,看向秦百将的目光更加怜悯。
云天青一脸解脱地看着秦百将……兄弟,你的恩情我云天青记住了。
最终秦百将还是以一个军人的敏锐感应到了绳命危机,心中流血地啃下了他两年的军饷。
……
息衍是流月城一个平凡的城民,听说在娘胎里时掠夺了属于妹妹的养分,所以天生比较茁壮,而妹妹因为抗不过流月城疾病而早早夭折,他一直愧疚着父母,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是偷来的,在送完了父母去下界之后,毅然留下来。
他站在流月城边缘看着,流月城的夜奇寒无比,让他忍不住抱住了双臂,或许等到日出,会好受些。
他的双手已经因为寒冷冻出了点点青斑,他想接下来是不是真的要像妹妹一样,四肢冻得烂掉,眼中的神采慢慢灰暗下来。
但日出怎么也不来,就只有城中的魔气能给他一点类似于灼烧般的温暖。
好冷……就吸收一点魔气,就一点,不会让魔气迷惑了心吧。
一丝灼烧的感觉从血液中沸腾而起,随之而来的是脑中慢慢如同饮了劣酒一般混沌起来,渐渐的一股嗜血杀性从心底泛起,他苦笑……人被逼到了尽头,真的是不得不堕落。
他慢慢蜷缩在地上,微弱的呼吸带动胸膛起伏,乍一看,已经不再是活人。
直到一束薄薄的,若有若无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看到一个女子身影慢慢走过来。
那是一个女子,因为视线模糊只能看到她美丽的轮廓,和下摆暗纹精致的金色丝绦,听他们说……这是下界的东西,他们有着温暖的春夏,有着围炉夜话,家家都是欢声笑语。也就只有这样温暖的地方,才能养的出这么好看的女子吧。
“喂,你没事吧。”
……快走啊,我并不想伤害你。
“算了,都丧失行动能力了,你等等我叫个人带你走。”
……走啊,我不想也变成怪物,不想杀人……
最后一丝意识迷离散尽,他看到自己苍白的皮肤慢慢坚硬变化,手指长出了尖锐的利爪。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快……走……”
若有来生,他愿意如他的名字一般,安安静静地生息繁衍,只做一株传说中的桃花,开过一季,被他人折下带走,这样便好。
☆、95第九十五章 魔祸【上】
“……这城中剩下的人;若是灵力不济;也便会如这般魔化变异;不怕疼也不怕死;杀了之后就化作飞灰。”
风卷着魔身所化晶尘飞出流月城外;飘散天地间。
收了剑,透过高高的城墙,与木根包裹的缝隙外;隐约见到一圈细微的光影波动。
叶玑罗知道这是结界;不过就他们进来时毫无阻碍可见着不是防御外敌的结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对这城中的人形成一种约束的结界。
叶玑罗按了按眉心,道:“闻人、夷则,你们两个脑子灵活;想一下这里究竟对流月城人有何约束。”
“沈夜两次下界;时间皆不长,否则以他实力,我们之中至少会杀伤一人。”夏夷则看了看叶玑罗,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一笔带过:“故而先前曾猜测他下界定然有所限制。”
闻人补充道:“当时沈夜与那魔影气氛尖锐,想来也不是什么坚固的同盟关系,否则流月城这些城民不会如此魔化。”
“有道理,”叶玑罗闭上眼上帝视角审视了整个流月城的地形,顺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起来:“除了沈夜之外,由此去寻他的路上仍有差不多两个阻碍,我们所见的祭司里有个叫华月的,可能会遇到,我们交过手,她的音杀之术很是难缠,如今他们主场可能展现的实力更强。”
“另外一个重点,就是营救阿阮,阿阮救不出来劳资是绝对不允许你们去开沈夜,没奶简直是分分钟团灭的节奏。”
这一点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的同时,叶玑罗收到了一条刷屏——
【唐鸩心在流月城被初七残忍地撅断了腿。】
叶玑罗:……
【警告:请在半个时辰内拯救侠士唐鸩心,否则将被抹杀,倒计时开始。】
叶玑罗:=口=卧槽炮姐你还能再扛一会儿吗这么快暴露了!!
“刚刚我潜伏在这的朋友暴露身份了,时间不长我们行动最好要快!”
众人见团长突然鸡爪疯一样,纷纷不明觉厉地跟上。刚刚转过一处廊角,夏夷则步子一顿,随后视野中掠过一片青草色衣角。
“阿阮?”
他这么一声,大部队立马急刹车。
叶玑罗蹭一下蹿过来:“奶在哪儿??”
夏夷则:“……”
不过阿阮也确实在,她正背对着众人站立,双手垂在身侧,仿佛听不到众人的话一般,步子极其缓慢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她情况不对,万一有诈别抱团死一起,夷则跟我上,其他人保持十丈距离屏息随后。”
只见阿阮缓缓走进一处雕琢古朴的殿堂中,在门口时,转过头来,双目无神地看了叶玑罗一眼,又走进去数步,便骤然身子一软倒下。
“阿阮?!”意识终归比理智快了一步,夏夷则刚一触到阿阮手臂便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麻,一种骨头里泛出来的僵硬之感骤然扩散。
一时哑然,便见得身侧一个白发独眼,神色漠然的祭司从自己身侧走过,待到他灵力爆提冲破对方术法禁制时,却又见得那人是个虚影。
“谁?!”
一阵沉默,直到后面的人见情况有变都跟了过来,石殿黑暗深处传出轮轴转动的声音,却依然是那面色冷淡的独眼祭司,慢慢将轮椅挪了过来,交叉着双手,声音仿佛自虚空中走来,空洞而漠然。
“我是流月城七杀祭司瞳,此城之中地位仅在大祭司之下。不必感到奇怪,让你们对我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有助于事情的解决。”灰暗如死人般的眼睛慢慢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叶玑罗身上:“谢衣赠你的那尊偃甲人左肘关节处会不灵活么。”
这个叫瞳的人,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一些机械的东西,提出他想知道的问题并解决,而非去考虑当前的气氛究竟适不适合。
当然叶玑罗本人也不是个会考虑什么气氛的人,一挑眉道:“没有什么不灵活的,你都知道这具偃甲,看来真的和当年谢衣关系不错……我认识你?”
“在我第一次与他会面时,你以那尊人形偃甲之身,转碎了我数尊磁光暗影偃甲。陈年旧事,你不记得也罢。”瞳闭目思考片刻,道:“谢衣的偃甲精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以看出你能完美操控这偃甲,说明你任意操纵下可以达到以魂为偃甲灵明的境界,这一点除你之外,也便只有大祭司灭杀的那具偃甲谢衣才能达到,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不和你扯这些,让阿阮引我们来这里,说明你有控制她的手段,现在解开阿阮身上异状,一会儿我们就不打你的脸了。”
左手手指不断轻敲着木质轮椅手柄,瞳似乎并不喜欢他人中断自己思考,淡淡道:“眠蛊罢了,倒是她身边那位,之后了傀影蛊,半个时辰十六息后,全身骨头会被傀儡丝操控。”
叶玑罗:“哦,不是阿阮有致命危机,那我就放心了。”
夏夷则:……
但好在夏夷则还有一群亲切可爱的小伙伴,乍然听夷则被这人暗算,纷纷怒视瞳。
后者依然一副面瘫样:“她的体质不适合做实验,换你或许会好很多。”
闻人持枪向前:“太华百草谷已然联手清弭流月城而来,你一人之力也难以后继,说出我师父下落,为自己争取一口活命之机。”
闻人羽说这话时,虽然已经不抱希望,但一见瞳慢慢露出思考之色,心不禁骤然发紧。
“百草谷……天罡吗,我这里,确实有一只。不过,它现在听从我的意思,无法与你叙旧。”
他话音一落,身前一个魁梧而壮如山岳的人影出现,凌乱的白色胡须,虬结肌肉,掩不住熟悉面容。
秦百将与闻人同时失声道:“师父!”
那魁梧老人一抬头,灰白发丝间泛着红芒的眼睛昭示他已受他人掣肘。
瞳伸出手按了按眉心,道:“不过你们都深入到了这里,我也要履行一下七杀祭司的职责……你们见不到沈夜,只能止步在这里,而我对你们的观感,只有材料难得这四个字,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如何,虽然时间不多,我也会尽量为你们每个人选定适合的蛊虫。”
闻人心神大乱:“你将师父怎么样了?!”
叶玑罗一手按住闻人羽,冷声道:“时间无多我们耗不起,一队血厚的扛闻人的师父,二队都特么给我丧…心…病…狂地狂艹这八级伤残的祭司!谁再愣着拖剧情我当场炸真诚就等我前情缘来仇杀吧!”
众人纷纷虎躯一震,随后叶玑罗的话就连珠炮似的喷了一脸——
“人多势众我们怕个x!都不要管夷则的绳命安全集火祭司!无异说你呢无异!虽然你是个包团老板但也不能躺尸,看看你手上的大橙武!你听到禺期饥渴难耐的声音了吗!”
禺期:你特么才饥渴难耐(╯‵□′)╯︵┻━┻!
“卧槽我们没奶啊!这输出连门神都撸不掉你们还要艹沈夜吗!想想玄晶!想想工资!想想马草啊!开山开虎战八方啊!啥夷则快挂了?哦别管他让他原地插无敌再扛八秒等奶醒了再奶他一口。”
夏夷则:……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这特么才五百万血的护身灵环啊!撸掉里面就是木头渣滓和肉啊兄弟们!卧槽哪个煞笔中蛊毒了这血掉得跟大姨妈似的……好吧是我,我出去跑一圈你们继续抽不准停!”
众人:……呵呵。
瞳终于体会到了沈夜为何放话说流月城可以崩叶玑罗必须死,他本人一向很冷静,也承认叶玑罗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嘴贱】指挥下,他确然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幽幽地看向叶玑罗……对方的作战思路是擒贼先擒王,他也亦然。
“你和唐鸩心有相同之处就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调息片刻就能痊愈,不过我好奇的是,如果肉身全部腐烂毁灭殆尽,你这所谓极强的痊愈之法是否还灵验?这蛊虫名为‘吞疾’,因为秉性凶暴故而本来不准备动用,别的没有什么有趣之处,只不过认定了一个人,就会记住她的血味,咬食中一分二,二分四,直至化身千万吞得肉骨消亡……让我看看你体质的极限究竟在何处。”
众人脸色瞬变,直接瞳身前浮现一枚枯朽的茧状物,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蠕动,很快一阵鼓胀后,弹出一片血晶似的翅膀,同时一股凶悍阴冷的腐烂血腥气弥漫开来。
“叶前辈!”
“没事儿这是点名追我的,其他人继续打,别中了分心之计。”眉梢一凝,看得出此蛊凶性,叶玑罗身形飘离原地,离开二十丈再看……这吞疾蛊血量三百万,近战不能打,碰着就死,自己又未必跑得过这东西。
心念电转间,刚套了一个减伤,吞疾就破开虫茧,两排六个黑魆魆的眼睛同时锁定叶玑罗,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后,瞬息消失在原地。
叶玑罗瞳孔微缩,下一刻就见它出现在自己五丈之处,随即划出一道血红曲线向自己飞来,反射性地一招迎风回浪险险躲开,只问嗤地一声,袖子下摆直接被毒得溶出一个飞虫样的洞。
叶玑罗:……次奥。
于是接下来叶玑罗就不得不一路玉泉鱼跃绕着殿内跑,听到有人喊叫她跑出殿去,看了一眼发现瞳的仇恨还在自己这,不禁卧槽,跑出去拉脱算谁的?!
所以只能依然一路苦逼地绕着殿内转圈圈。
夏夷则灵力运转之下稍稍能压制自己刚刚中的蛊毒,看了一眼阿阮无恙,正准备上前助阵,突然眼角瞥见厉风携黑雾,其中有一道碧莹莹的绿光极快地射向叶玑罗身后,似乎是等待时机已久。
下意识长剑挥出一道剑罡,击散黑雾,却只来得及砍掉绿光尾巴,便眼睁睁地看着绿光没入叶玑罗背后。
“小心暗算!”
果不其然,叶玑罗步子一顿,异色的眼中突然茫然了一瞬,便是这一瞬间失神,那吞疾便已经追上来迫不及待地准备下口从叶玑罗颈侧咬下去时,忽然一阵僵硬,一丝不明显的细微波动从它虫身上扫过,虫体内顿时传出爆裂的声响,血红翅膀也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一息过后石化成灰。
叶玑罗骤然回过神,见这蛊虫无端暴毙,一愣,翻看了战斗记录——
吞疾蛊对您造成了九百万伤害。
东方独幽的“瑶筝空响”为您抵消了九百万伤害,并反弹了四百七十万伤害。
东方独幽打伤了吞疾蛊。
叶玑罗:……
见叶玑罗脸色巨变,闻人羽疾声道:“叶前辈无恙否?!”
“……没事,继续。”
☆、96第九十六章 魔祸【下】
阿阮在一片混沌中醒来;四肢的麻木稍缓;耳边便嘈杂起来。
“……看看我们这犀利的输出;大招过了挣扎个啥您老人家八级伤残就圆寂了吧。”
“好哒成功推倒~揍晕了捆扎好顺风快递;扔进桃园仙居图里;哎哎不能杀我还等着摸定国呢么么哒~”
“艾玛杀不了居然还是个毒哥有凤凰蛊啊!凤凰蛊啊尼玛!”
阿阮:……
阿阮觉得大的声音永远魔性地让人不由得为之一醒。
一瞧唯一的奶妈醒了;一帮嗷嗷待哺的残血输出纷纷一脸期待地围过来。
“仙女妹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阮现下可有不舒服?”
“阮妹妹没有事真的太好了,你医术超群能不能看看我师父怎么了?”
一帮人乱糟糟一团,闻人师父程廷钧的状况有点不乐观,重要器官已经是完全靠蛊虫支撑了;不过也好在叶玑罗没真的弄死瞳,这些蛊虫不至于一瞬间失去主人狂暴而使程廷钧暴毙。
闻人安置好师父,回头一见叶玑罗不知何时走出殿外;凝望远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最后仿佛很困倦地按了按眉心。
是……累坏了?
到底是她一直奔波,心力交瘁了吧。
“叶前辈……抱歉,我们一时乱了方寸,前辈的朋友还在等待救援吧,我们即可启程?”
叶玑罗一愣,随即点头道:“哦对,她还在待救,这人你们认识的,那个与初七一道的女杀手,算是我世上为数不多的交心之友,她叫唐鸩心,在流月城卧底查探了许久,这次是真的遇到生死危机了。”
虽然讶异于如此锐利的杀手竟然是己方之人,但回头想想唐鸩心似乎除了对叶玑罗之外的人大多都是只伤不杀。
“原来她也是叶前辈友人,有她带路,这下我方胜算再添一成。还是速速营救吧。”
叶玑罗点点头,再回头看了一眼四周枯朽的城池,道:“走吧。”
……
“你,最后仍旧是没有心愿吗?”
“咳……心愿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假设性的妄想,或者你换一个问法……咳咳,抱歉,内脏碎了……我会回答你我有的是想回家的……咳,渴望。”
血腥在剑尖蔓延,墨蓝色的劲装慢慢自肋下渗出一大片暗沉沉的血迹,殷红点点自唇角落下,面具下苍白的脸,慢慢泛出一丝苦笑。
真的……还差一点,好想回家。
“回家很重要?”初七并不是很能理解唐鸩心的执念,在他印象里,唐鸩心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原则性的,或者武力压制,或者以利相诱,她总能妥协。
就只有这回家一件事,便能让她拿命换。
唐鸩心已经跑不动了,握住千机匣的手在颤抖,每一次呼吸都能听见风箱似的声音在胸腔中哀吟,似乎在嘲笑她这个失败者。
“……你知道,咳咳……溺水的人看到浮木的感觉吗,他们,他们就算知道前面是瀑布,也会拼命去抓着浮木,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不断地受着浮木的勾引。”呼吸颤抖,唐鸩心知道,初七如果按照沈夜的命令将自己斩首的话,自己就是再也醒不了的,惨笑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你也不必懂。”
“我很意外。”
冰冷的剑尖慢慢上移,在她脸上滑动着,最后挑下她那在人前从来不轻易除下的半张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清妍疲惫的脸。
这样的脸,本来是应该属于那种明眸善睐而精通乐舞的女子,可惜手执了千机匣,便决定了再也没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被呵护。
“我以为你会用言辞多拖延我一段时间。”
唐鸩心闭上眼,缓过一口气,道:“不想再多承你情了,我猜沈夜根本就没有让你盘问我沈曦的下落,他知道无论我把沈曦带去哪里都比让沈曦待在他身边好,所以不是我在拖延时间,是你在为我拖延时间。”
说到这,唐鸩心似乎了然了什么,抬眸问道:“你暗恋我?”
“你想多了。”
“也是,你们这帮基佬。”唐鸩心往背后的石头上一靠,因为流血状态,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走向一个冰冷的零字,便一闭眼屏蔽了自己的状态,淡淡道:“不用等了,等他们过来救了我,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带他们去杀沈夜和砺罂,别小看叶玑罗,她说要杀就一定会杀而且一定能杀,我和沈夜之间,你不用表态我也很清楚你的选择,对了,你知道怎么杀人才能让对手少受点痛苦吧,你的剑要快些,其实我小的时候……很怕疼。”
这感觉很奇特,两人其实都并非是什么冷刻的面相,一个温雅一个秀美,相同的却是这种冷漠下沾染的血腥。
——是不是我们都在用真实的自己上演着别人的戏?
——人总会随着岁月流逝,慢慢变成自己最初时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
唐鸩心低头笑笑,道:“血……快流干了,所以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初七眉心微拧:“主动寻死的原因?”
“硬要说的话,”唐鸩心眼中泛出几分调皮的意思,道:“我想你以后的意中人会觉得自己比不过一个死人。”
初七一怔。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骤然袭来的破风声,来得太快,纵使折身闪避,也不由得划破手臂。
唐鸩心突然从诈尸状态一跃而起,一个蹑云瞬间闪到对面投奔迟迟而来的大部队:“娘希匹的来这么慢你丫黑装备去了吧!有治疗吗快奶我两口!”
初七:……
#团长亲友和团长一样好会欺骗别人的感情#
#所以他们都注孤生呀真是造孽#
叶团长见唐鸩心危机解除,一眼瞧见面容掩映在阴影下的初七,高兴道:“对面的谢大大听好了,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的立马放下武器交出玄晶!”
……主人说的没错,这两个女人留任何一个活口都是弥天大祸。
“大祭司那边需要你,这一阵就由我来吧。”此时一个清越的女声出现,华月抱着琴,神态平静地走过来。
“你没有去下界。”
华月很优雅地点点头:“你可以理解为我嫉妒你得到了为他去死的机会。”
“何苦。”
“抱着同一个执念的人,多我一个,他或许会好受些。”
闭上眼,初七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华月转眸看向来者,道:“能从瞳那里出来,说明我能有充分理由与你等对敌了吗。”
叶玑罗踏前一步,重剑顿地道:“我欣赏忠诚,更敬佩舍身之士,泰阿允你一战,拿出你的顶上修为,这阵我若输,就带着他们全体撤出流月城,你若输,就跟那个七杀祭司一起去作伴。”
华月微微侧着头,道:“为什么会放弃以众压寡的优势。”
叶玑罗低声道:“……因为我喜欢听琴。”
冷冷对峙,一个眼神的示意,唐鸩心点点头对身侧众人道:“解释浪费时间,让她在这一人守关即可,我们去矩木方向,我知道这场魔祸的根源在哪里。”
此时叶玑罗与华月间的战意已经将近攀升至顶点,稍稍犹豫了片刻,云天青突然开口道:“剑道由力至心,她本身也需要蜕变,走吧,不要在这干扰她。”
华月见他们行动迅速,幽幽低叹:“只拦住你一个本非我所愿。”
“拦住我一个你已经为沈夜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我到之前他们仍旧一盘散沙。”轻剑划过一道锋锐之响,叶玑罗上前一步道:“或者让我体会一下你所谓搏命执念为谁。”
华月淡淡反问道:“你选择单独留下来,当真只是为拦我一人?”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在等谁,对现在的你不重要。”
“你说的对,至少在我死前让我知道了初七是谁……至少到了最后那人最后不是一个人在扛。动手吧,这城中每一个人都死有余辜,当成一场弱肉强食便是。”
素手按着琴弦,这琴声稍显清寂,仿若一场降雪前薄凉的雨,无端端打湿了断肠人面颊。
开战的人,那本是轻灵的剑势,仿佛打湿了一般,凝滞在悲曲中。
“听完这一曲,这漫长的永夜,就该到头了。”
……
有时候杀的人多了,就会陷入一种麻木。
人的本能是在为自己的善念做出相应的举动,而逃避自己错误下做出的一切。而当人不得不去犯错时,本能的反应就是寻找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而当一个人连寻找借口来证明自己依然仁善的想法都没有了的时候,与其说是一种纯粹的恶,还不如说这个人已经陷入了麻木,失去了对善恶的敏感。
“……但人这种东西总是有趣,善恶一念间,一些人得到救赎,一些人沦落修罗。”
沈夜望着矩木上那一团黑色的魔茧,其中魔灵阴沉地嘲笑中,身侧一个半明半暗的虚影正在同样有着相似的心绪。
沈夜淡淡嘲讽道:“同样沦为修罗,你很有优越感?”
“同样沦为修罗,我比你有主动权。”
那声音清雅恬淡,但沈夜知道,当你迷失在这人亲切温和的笑意间,也许他的毒已经渗透到了你的心口。
不过两人间倒是没有什么好比的,比谁更加凄惨,并不会让心情好过半分。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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