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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之杀死那个鱼唇的叽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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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连心,该有多痛不知,但叶二少一看头皮都发麻了,刚想制止,却听身后军爷淡淡飘来一句。
“不疼上一会儿,等到他睡过去,就起不来了,你自便。”
叶二少捂眼:“……逗比你还能撑吗?”
“你特么来试试……啊!”
“撑住啊,想想你生梦璃的日子!什么坎没过来就差这一哆嗦了!”
云天青气得差点就没扑上来撕了他:“你这说的是人话?!劳资的清白都是你污蔑的!自己断袖别祸害别人!”
军爷听到叶二少是断袖,想私下里把他找地方拆了的心思顿时消弭殆尽。
云天青最终还是扛过来了,那老神医叽叽咕咕地说了好多,大概是他身体里本来就有寒毒,中的碰巧又是火毒,现在这么以毒攻毒,撑过毒性冲突爆发的时间就好得差不多了,以后也对寒毒有些小小的抵抗力,不过余毒未清,还是要休养。
叶二少听了云天青叙述当时谢衣和那埋伏者走的情况,也有点担心谢衣是不是落入危险。
到了次日晚,叶二少很意外军爷没走,盯着他那匹吃生肉的怪马发呆。军爷总是旁敲侧击地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过大多是有意无意沾着点小闺女。
“带兵打仗这么闲,老问些有的没的烦不烦。”
“那你听得挺高兴是作甚?”
“……=皿=”
云天青虽然是躺尸状态但是瞧着叶二少和那路人军爷之间气氛微妙,也琢磨出些不对味,抽空扯着叶二少问:“什么情况?”
叶二少望天叹:“别人都是坑爹,我这边是我爹坑我。”
云天青表达了不理解,叶二少说知道太多你就被灭口了。
好在这种微妙气氛在谢大大终于归队后结束了。谢衣找过来时脸色很是苍白,像是动过手,看到两人无事总算放下心来。
谢衣似乎并不是很想说那个袭击者的身份,只是叹又是自己累及无辜。
云天青也不好说什么,等到觉得自己能走了便准备三人一起离开西域。
“叶……他人呢?”
“去送那位将军了吧……他们很熟?”
……
大漠之上,两匹神骏,一白一黑,交错穿梭,像是在狠狠较劲。
里飞沙似乎是首逢敌手,一身银纹化作流光,掠出道道残影。
军爷的怪马还真是奇怪,血红的眼木讷看着前方,如主人一般,不动声色,但一步踏出,却是紧追不放。
老辣。
只有这么一个评价。
果不其然,不多时,军爷便冲到前面去,远远拉开一个马身。
漫漫黄沙,直到视野里骤现狼烟冲天,军爷才一勒马头,马声嘶鸣。
叶二少不由得停下,却见沙丘之下,远处一条黑线拉得极长,卷得黄沙滚滚,细一听,却是千骑狂雷,撼得天地如晦。
军爷的眼光有些遥远,似乎是穿过了眼前的烽烟,看到了什么。
“怨我,便怨着吧,有些错总归无话可说。”
“……所以七年不归,你一封信就是交代?”
“我这辈子谁都对不起,对的起的,往矫情了说,也就只有国了。”映着烽烟之城,军爷眼里有莫名的光,“他日九泉之下,我愿生世作泥沙,妻儿踏我骨肉过忘川。”
不知为何,这时,总有些知道爹是在想些什么了……有什么能比战场吸引一个男人?他对不起娘,所以便依了她的意,自我放逐在沙场。
他是在想……或者有一天,他马革裹尸,也不望别人记得。
他扬鞭一指——
“你看这血火山河,若终是少不了铁骨作书,我愿碾骨为墨,死战疆场!”
☆、35第三十五章 风雨如晦
琼华宫。
已是入夜三刻,夙瑶独坐琼华宫内,水镜照出繁复头饰,映得略显冷硬的脸有些茫然。
空荡荡的大殿,似乎呼吸声都能回响。
这才过了多久,曾经的满座欢声,到如今死的死,散的散。
该说什么,或者那些所谓的心魔历劫过后,便是幸存的师弟师妹们看到自己,也只会或多或少地带着某种嘲笑般语气恭贺一声:师姐必能将我宗发扬光大。
月光拖曳出长长影子,形影相吊。
直到身后传来苍老的咳嗽声。
“夙瑶。”
回头一看,却是长老宗炼,以往他总是挺直了脊背,让人无法觉得他如今……已经是个垂暮老人了。
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心底一抹恐慌。
“宗炼长老。”
宗炼慈爱地低头看看跟在自己旁边拽着衣角的孩子,孩子还不太会说话,只是睁着眼睛很是依恋地看着他。
“明日吾准备再去远游,有两句话,吾是以长辈位置对你说。”
夙瑶隐隐觉得宗炼话里有话,沉默片刻道:“长老请说。”
“吾天年将尽,这琼华,如今玄夙一辈出类拔萃的,也就只剩下你与玄霄,玄霄如今……你也知道,”宗炼叹了口气,继续道:“琼华的道统日后要靠你传承,另外,就是紫英这孩子……本来若吾还能再留人间百年,便能扶他为玄、咳……你之后下一代掌门,如今吾将他带回来,你明白吗。”
夙瑶沉默不语,对,若是玄霄不疯,掌门之位哪里会落到自己身上。
“夙瑶遵从长老吩咐。”
宗炼叹了口气,低头与紫英说了些什么,紫英犹豫了一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夙瑶。
宗炼一步一步走出琼华宫,最后的话语在黑暗中消失:“夙瑶,你是琼华掌门了。”
“是……吾是琼华掌门。”
沉默良久,夙瑶闭上眼对安静的紫英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天赋异禀,日后成就只会在我之上……可如今,我才是琼华掌门,有些事,冥冥中注定从一开始便由我一肩担起……等到你接任我的位置时,夙瑶有生之年,必为琼华劈开一条坦途。”
……
“……每个人都有其该做之事,该行之路。挡不得,若是挡了,他们都会撞个头破血流。”
掂笔,转墨,手腕挪转间,一个‘杀’字自宣纸上漫开。
云天青提着半壶酒说:“字写得不错。”
“是他教我的,可惜现在要用在他身上了。”
叶二少知道现在自己的心境很平缓,见识过爹的冲天杀伐过后,这些年怀着的不甘怨愤,甚至于关于顾兰啸对自己欺骗的郁愤忽然就淡了。
“你看,人与人之间总是一个人欠了另一个人,从此恩怨情仇纠缠不清。今天他欠了我的,或许明日就是我欠了他弑师的罪,但即便如此,我要取他的性命,这是必行之路,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你一定要给自己制造这种无聊的心结?”
笑笑不说话,纸张就着一盏青灯点燃,杀字在火焰中纷飞成灰,映照得半边清俊的面容,有点哀。
“因为他活着,背叛就不能终止,那么只有杀不能停。”
云天青恍惚间觉得他身上似乎属于那种小女孩的气息淡了,取而代之的正是少年人的锐利杀气……一如自己当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知道叶二少这一年并没有闲着,听了谢衣的建议,将青玉坛流落各地的药人报与中原修仙诸门,纵使厉初篁再长袖善舞,这么大的事,中原修仙道不会放过。
适逢太华道观赤霞真人出关,因为他一向刚直不阿,听闻青玉坛有邪法祸害苍生,首先表示揽下此事,明日便决意派门下最为精英的弟子围剿青玉坛邪魔妖道。
因为厉初篁一生不羁爱坑人,云天青如今属于主要受害者乃至目测要成为受害者家属,本来以为自己满满的理由可以跟去打架,叶二少说你去呀去呀这么高调反正琼华通缉你的事谁都知道你就等着二叔杀过来弄死你吧。
云天青回忆了一下玄霄狂暴化的暴力度,决定还是回寿阳找老柳喝酒谈谈啥时候把梦璃还给自己。
于是与青玉坛开战当天,叶二少本来准备单撸杀进去时,就遇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年轻道长。
“请问,往青玉坛上层是这条路?”
叶二少看了他许久,突然说:“阁下有点眼熟。”
道长似乎是惯有的表情寡淡,闻言上上下下打量了叶二少半晌,略带好奇说道:“道友口音……帝都人?”
叶二少马上知道这是谁了。
还是叶玑罗乃至叶小叽萝的儿童年代,她就知道京城里没被二叔揍过的纨绔子弟官二代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二叔朋友来往的少,眼前这家伙就好像是一个……叶玑罗记得不错的话,这人应该是谢氏的嫡子中一个。
那个时候叶家还不是京城第一门阀,第一门阀是百年世家陈郡谢氏,谢氏一门风流名仕,走在大街上那叫个芝兰玉树赏心悦目,属于是个女人都想嫁的类型,只不过后来家主年纪大了先帝继位时站错队,累得谢氏一门都因为谋反罪名落得败落,可怜了坊间女子们一地芳心。
谢氏还没倒的时候,贵女圈里曾经有这么一句话:问君何所思,篱下有谢郎。
这个谢郎大家都知道是谢家排行第九的谢清流……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叶玑罗对他印象比较深完全是因为关于写他的坊间实在太火爆,什么《谢郎的调皮小娇妻》《弃妃撩人,清流别乱来》云云,是故本来长得很正常的谢清流在叶玑罗眼里一直是个邪魅狂狷动不动咆哮帝‘你这个傻女人’的形象。
不过现在看看还是个正常人嘛。
叶二少眼神太热烈,道长不得不表达疑惑。
“你是不是谢清流?”
眼前少年目光清正,不像是有恶意的朝廷追杀者,道长微露疑惑:“你是?”
“我姓叶。”
道长秒懂,“你认得寻霄好友?”
“那是我二叔,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毁过你们俩的棋盘。”
“那你是叶府的……我记得叶七姑娘是女孩?”道长的表情从微微惊讶到接受了这个事实:“难怪在下一向觉得七姑娘有男子豪情。”
……次奥。
膝盖再中一箭,叶二少觉得已经不能再交流下去了,遂扭头就走。
话匣子打开了,道长也不似适才一般僵硬,追上来道:“玩笑话,出门在外使些障眼法无妨,只是不知你也踏上修仙路,看来与寻霄乃是同路,不知他近来如何?”
叶二少知道这人和自家二叔感情好得跟基友似的,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同时作死,二叔肯定偏向他……惹不起。
“噤声。”叶二少远远听到有青玉坛弟子带着妖兽路过,把道长扯到一边低声道:“我是潜进来的,你是哪里跟来的?”
“在山脚饮茶,碰巧看见此地阵法中有个疏漏……一时好奇。”道长眉眼舒展开,一股儒道杂糅的气质流露出来:“你还没有回答贫道的问题。”
“这么关心我二叔你俩果然好得跟断袖似的。”
“然也,寻霄若愿娶,贫道当可随时嫁了。只是你家老太爷又要念叨传宗接代的重任落在你头上了。”
谢清流这人奇怪,你正经他就正经,你刷下限,他比你还下限,偏生天生一副沉稳持重的气质,让人束手无策。
“算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二叔在闭关不让人打扰,这次来青玉坛只是为了诛杀一个人。”
“厉初篁与你有仇?”
“传宗接代与你死我活的复杂关系,你不用知道。”
道长便不再多问,又道:“那你可知该如何寻他?”
“听那些青玉坛弟子说他应该在上层,就我们这说话的功夫已经在青玉坛转了三圈了还是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劳什子上层。”叶二少按了按眉心,苦恼道:“你知道吗。”
“虽说没来过,但适才饮茶时听路人说过衡山青玉坛地势奇妙,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永昼而上层永夜,如今该是申亥时分,而天色毫无见暗,可见所言非虚。嗯……贫道有一法。”说着,道长拿出一只紫金葫芦,葫芦口朝下按在地上,神情肃穆。
叶二少不明觉厉道:“这莫非是什么厉害法器可以指明方向?”
“然也,”道长笑道:“我们与其这般摸不着头脑,不妨听天由命,贫道松手后壶身倒向何处我们就往何处走。”
叶二少顿时当场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贫道运气一向很好,稍事等待。”道长一松手,葫芦骨骨碌碌滚向一个方向,连续碰了几下台阶,便绕过一片灌木,碰到了什么。
绕过去一瞧,一个传送阵盘吞吐着光芒。
道长:承让。
叶二少:→_→
此时整个青玉坛开始震动起来,同时一些青玉坛弟子纷纷向青玉坛正门方向跑去,想是外围进攻已经开始,二人便踏进阵盘中。
入眼星幕低垂,太古星辰落了一地星辉如画。
奇美幽雅,正如当年的顾兰啸给人一样的感觉。
但毕竟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36第三十六章 不得语,长别离
月照青玉,丹鼎药香升腾之地;一人幽坐;一张琴;一抹影,闭目听着身后跪着的弟子惶恐传话,神色淡然。
“……中原修仙道率众来攻;恐怕是之前派去分散铸魂石的弟子事败让他们觅得蛛丝马迹;如今还请宗主速速离宗避难;我等弟子愿誓死相护。”
听罢弟子所言,上位者仍是波澜不惊,轻声道:“松节。”
那弟子头压得低了些:“是;宗主。”
“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初见于我。”
那弟子眼光闪了闪,道:“是那年弟子遭同门师兄欺压;正当被作试药之用时,宗主出手相救,恩情浩如烟海,弟子虽万死不能报答其一!”
厉初篁笑了笑,淡淡道:“这么说来,恩重至此,是否合该由你去代我行那所谓‘退路’呢……”
那弟子脸色一阵惨白,喉咙里忽然一阵发紧。
厉初篁恍如未觉,闲闲拨弄着琴弦:“献出恩人以博取退身之路,算是很识时务的明智之举,但可惜手段拙劣,落了下乘。”
“宗主……宗主饶命!”那弟子忙磕头,磕得血流如注,但磕到第三下时,突然腰间寒光一闪,利刃出手刺向厉初篁后心,却在寒芒将触一刹被一股不可抵御的气劲猛然冲开,随即眼前白光一闪,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瞬息化作了骨末。
“人,要么多智如妖,要么纯然无邪,这般自作聪明又表里不一者最是……令人厌恶!”喃喃中,眼底倏然泛起血红,却又很快归于漆黑。
恩重如山,誓死相护……汝等又是有何勇气敢这么说。
如今沧桑过了几重,誓死相护者,似乎也就只有前世短短一生,和那么一个小女孩……当时想,不过是孩子气,生死看得不似他人分明,才对着一个居心恶极的人轻许了性命。
无法抑制的对于人之善变的厌恶,不如说是一种恐惧,选了做首先背叛的一方,等到女孩长大,到时看到她也许不再清亮的眼,是否会好受些?
无意识的煞气外延,伴随着低低的嘲讽笑声,归于沉寂。
直到感官里发觉陌生的身影正在接近,暗沉的眼才掠过一丝殊异颜色。
“是……有外客来了。”
巧了,他正想……杀人。
……
“……说来到底你与这青玉坛少宗主有何恩怨情仇未消,交由寻霄便是,怎会劳动你涉险?”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说多了都是泪。”
道长特别感兴趣道:“类似于《狂野邪君的霸爱》那样因爱生恨的纠结感情么,就我个人而言,强扭的瓜不甜,你可以考虑一下找个京都最负盛名的冰人,等上三五十年也许此烦恼就解了。”
“谢清流!你他喵的信不信我撸完厉初篁出去就以你为蓝本写个叶二叔野蛮小孽宠?!”
“贫道现下道号清和。”
“小孽宠别闹。”
“……”
比之草木灵秀的下层,青玉坛上层称得上是奇景。
处处萤火蹁跹,漫天星辉一路延伸至云海尽头,这番景致,便是看上数年也未必会失色……
他在的地方,总是如他给人的外在印象一般,让人不得不流连于初见时的假象……只罪在假象太过惊艳。
清和是风流的人,纵使身处敌营也不妨他闲庭信步看花赏景,看那架势,似乎还是真心想带上三两壶佳酿,呼朋唤友就着此景读书泼墨一番。
便在此时,骤闻太古丝桐遥遥荡来,对方信手一抚,琴声起落间,绵延了岁月流长。
叶二少闭上眼听了半晌,突然问清和道:“你相信琴为心声吗。”
“……大气雄浑,如烟海浩渺,龙隐其中……好琴声。”清和不由得慨叹:“恕贫道难以置信此种琴音当真为邪修之首所能奏出……倘若真是琴如其人,你我此刻便可休兵止戈了。”
“是啊,我从前也一直这么相信着,这琴声我从那时起便听着,便觉得这抚琴的人是举世难再的良师益友,甚至……”
甚至,孺慕之人。
笑笑,按紧了剑柄,沉重手感提醒自己是来寻仇。
大踏步走过玉阶,廊腰缦回间,似是受到某种指引,步调慢慢轻快,心中战意莫名越燃。
直到视野里映出一泓青玉白衣,皎月落下,越见其一身清骨,风雅如画。
察觉身后来人,神思顿了顿,似有意外,但琴声未绝,听不出语气起伏道:
“本以为故人相会,未曾想却是生面孔。”
藏剑家二少爷却是报以一笑,沉重剑锋一顿地,锋刃映出一身剑骨铮铮。
“酣战过后,或许你便记起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轻剑游龙,翩然千里。
琴音停了。
回眸一刹,却见一身明黄,虽是陌生面貌,但熟悉的清澈眼神让抚琴者沉沦凶煞的神魂有些刺痛。
“我们再相见时,无需多言,兵刃相向!”
是你啊。
我之一生,最恨背叛,但如今你对我兵刃相向,意料之中……
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
抚琴者欣然应战:“好。”
琴者无兵刃,以琴为剑,音杀千里。
清和眼中,却是一出旷世奇战,琴者一声声,一曲曲,直摧心魂,却是激发得剑者斗志更扬,剑锋与琴者周身灵气护体交击发出脆然声响,错落得一时与琴者互相争夺律调一时又隐隐相和。
剑者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他感受得到,对方的生命在锋刃加身间慢慢磨蚀,灵魂叫嚣着痛苦,手上的剑,越发滞重。
平湖断月错身而过,耳边清风一句,淡漠。
“阿罗,你仍是犹豫吗。”
“我的心是犹豫了……但剑不会。”
话音落,重剑在手,峰插一式,震破琴者周身护体,鹤归无归,琴身再难为继。
下一刻,以示溅了血滟满目。
轻剑尚留人生机一缕,重剑穿心,抹杀无路。
厉初篁看着剑者眼睛慢慢充斥起震惊的情绪,不知为何觉得好笑起来。眉间本来沉疴难去的郁色慢慢舒展开,似是妖异诡美的容颜慢慢沉淀了铅华,洗练出温和明亮的目光。
“这一曲,你终是学得精熟……为师,很高兴。”
是了,就是这个眼神,属于顾兰啸的。
哪一张是你的假面,哪一张才是你的真颜?良善一念,罪海无渊,归期尽了,但情,总不是说放下便放下。
你可知我多想向你讨回你许我的任侠四海,相携一生?
而仇海深处,琼华之祸,亡者之恨又该当如何平息?血归尘,恨归土,你我自知……仇不能停手,剑不休。
偃甲无泪,剑者的声音有些发颤,压抑着什么,喃喃。
“承蒙……教导。”
厉初篁阖眼,声调低得近乎于无:“……一生……罪孽……勿念。”
勿念,勿念,他日必会再见。
……
很久以后清和回忆起那场战斗,叶玑罗抱怨起来当时清和为什么不助战,害的她云栖松泉凝月抡着插险些就当场交代了,清和才笑着说若是当场他助战,不用说直接团灭。
但如今,他似乎更要忧心二少爷的心结问题。
“……这是我第二次送他上路了,不同的是,这次是我亲手。”
“感觉如何?”
“爱过,不后悔。”
“矫情了。”
“私情大义总要有个取舍,这样剧情才有发展人类社会才能得以进步,求理解。”
清和理解地想叶二少脑袋里装的是草呢还是草呢。
但是云天青不能理解,他十分愤怒。
因为叶二少把厉初篁的骨灰葬到了他家青鸾峰山脚下……他!家!山!脚!下!
我不想跟你分享你的痛苦啊!你埋到我家山脚下岂不是每年都要见到你一次?!
对此叶二少表示更加愤怒,每年见到我一次怎么了?!怎么了!好歹是那些年一起看小黄书逃课的情分没有基情也有战友情你这是什么鬼反应!趁着每年扫墓的机会来瞧瞧年迈的你怎么了?!情人节我死情缘还是我杀的我容易吗!别人过情人节我只能过元宵节苦逼谁知道啊!这木有情啊!
叶二少愤怒地跑了。
恰好清和交代完青玉坛善后工作也想去见见老友,便顺路跟叶二少回昆仑山。
此时叶二少发现琼华派的地图变了,从战乱·琼华地图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那时满目疮痍的琼华山门此刻也早已修复好,恢复了以前的仙姿仪态。
“……昆仑八景之琼华玉顶云海,果然名不虚传。”
相比之下清和全然就是抱着游玩的心态,看山看水,就他身上时不时泛出的怡然酒香显然是连酒都带上了。
他若不着道袍,只怕就像是哪个世家大族出来闲游的公子。
甫遭战火,琼华弟子如今对外人很是敏感,不过瞧清和落落大方,反倒显得自己刁难,拜帖叩山一过,也就放行了。
叶二少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琼华上下戒严至此,不知为何,寻了个虚字辈师兄问问玄霄情况,却是见得其目光闪烁,含糊其辞。
“宗炼、重光、青阳三位长老呢?”
“这……宗炼长老数月之前便已云游,青阳重光二位长老已经退隐……”虚字辈师兄尚不知叶二少如今何人,只当是重光长老带出来的外室弟子,不过见他咄咄逼人,也不由得心虚:“容师兄说一句,如今掌门已是夙瑶师叔,其余有撼动掌门地位者……禁地之事,师弟就莫要关注了。”
清和大致听了个七七八八,岂有不懂是什么意思,拂尘压了压叶二少微微颤抖的肩头,低声道:“宗门内斗你不必插手,寻霄也并非平庸之辈,我相信寻霄无事。”
人心逐利,何止如此?
齿冷过后,无名火起,不由分说手一发力,硬是将面前一个活人扔下云台。
虽说死不了,但这杀气显然是动真格了。
四下震惊。
“你……竟敢对同门动手?!”
“又如何?!废话省下,今日拦我者,只管一战,我藏剑但凡退上一步,永世不上琼华!”
怒火交织,却是四周无一人上前,伴着深深悲哀。
当年的‘琼华上下何惜一死’已经随着太清时代的结束不知不觉远去,如今血性不再,眼前众人人,惶惶如鼠蚁者,还是自己识得的琼华?!
回头对清和道:“你留在此地,他们不会为难……”
清和微微一笑,光风霁月,朗声道:“士别三日,该当刮目相看,但凭君此言,清和敬你豪情,何妨随君并肩?”
☆、37第三十七章 家长的心事
有些事,无需解释;惟战了结。
“……洞如今为禁地;你等擅闯;莫非是欺我琼华无人?!”
“师兄何必多言?此子手上所用乃是我琼华所出之名剑,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当场灭杀又有何妨?!”
“我等皆是掌门股肱臂助;此番正是向掌门表明心迹之举……”
禁地之前;两厢对峙;那些各怀心思的言语叶二少已经听得木然,失望,仍是失望。
你该长大了;长大并非是一个快乐的过程,而是随着你的眼睛看到越来越多的东西;你会失去更多的天真无知,然后等你走过了黄泉之下,回头再看,已经辨不清自己的原貌。
那我倒要看看,我这最后一点人心的天真,究竟能与这天,与这瀚海桑田争到几时!
吼西风霸道炎威一荡,方圆之间,地裂如蛛网,一招立威,震退来攻琼华弟子。
“你!”
为首琼华弟子这才认出……此子手中乃是玄霄当年佩剑,剑中炎威若非认可剑主绝不会发出此等威势,此子必是与玄霄关系密切……如若放玄霄出来……
想到这里,那弟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以当日玄霄阳炎噬心情状,他毫不犹豫若是让此子打开禁地,如今丧心入魔的玄霄九成会屠灭琼华!
自夙瑶接掌掌门以来,此事便列为琼华第一禁忌,只有寥寥少数弟子知晓,对他人皆是称玄霄师叔守妖界之门重伤闭关休养……如今为命为名,势必要将此子灭杀在此!
眼中凶光一闪,为首弟子重喝道:“结剑阵!”
话音一落,诸弟子御剑浮空,分列为奇妙阵势,口中喃喃剑诀,同时一股剑气互相呼应伴生,剑气威压节节攀升。
藏剑最擅抓战机,又岂会给他们时间念咒结阵?
轻剑抡转,身侧清和拂尘随手一扫,平地乍起青碧阵纹,灵气防御加身,更有阵纹直指剑阵疏漏之处。
然而此时剑阵已经半成,如蝗剑影纷纷追逐叶二少在空中闪现的身形,剑气直指心神,纵有清和灵气护体,仍然感到一阵刺痛,直到清和一个暗示,觑定一处纰漏,一招玉哄贯日打断那弟子念及最后一处剑诀,随即接上平湖断月,长剑错身而过,击落一人,凌空一翻,虎跑步法再接近一人,那弟子仓皇阻挡,对方却是更快一步,醉月急点,那弟子便身形一恍掉了下去。
连折两人,剑阵已破,为首弟子蓄满,一招飞火流星大范围轰下,火芒淹没半个禁地门口,还不待舒一口气,却见火光中一人高高跃起,鹤归孤山一落,地裂三尺,当即在场半数弟子昏死过去,失却战力。
“……你当云栖松是摆设?”嘲讽般一句,回头一扫其余守门弟子,皆是均是面色铁青。
便在此时,一个女声厉喝。
“住手!!”
那些弟子如蒙大赦:“是掌门来了!”
冰蓝剑影闪过,白衣华服,一身煞艳,见到叶二少一刹,眼底情绪复杂难言。
眼前这人,形貌不同,唯有眼神依旧清亮如昔,只不过盛怒之中,让人很是不愿相视。
收了剑,望着夙瑶道:“今天我可以自逐出琼华,但我要见他。”
“……不能!”
“理由!”
夙瑶沉默片刻,对身后弟子道:“汝等退下,此处有我。”
众人犹豫片刻,扶起重伤同伴蹒跚离开。
此时禁地外围遭受剑气冲击早已是一片瓦砾,隐约可见禁地之门,叶二少知道这门上有的是上古大能的禁制,非灵光藻玉为引无法开启。
“往日任性我可不论,如今琼华风雨飘摇,你此种行为是在挑衅琼华威信!”
“其余无论,我只求人平安,你为何囚禁他?!”
“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知道为了所谓争权夺利,你们都可以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因为你没有担起琼华兴亡!”
语调戛然而止,压抑住情绪爆发,夙瑶冷静片刻,道:“是,你从来没有学过琼华剑术,自然没有过归属感……你不知,妖界之乱过后琼华已经跌落神坛……那么多宗门都在看着琼华飞升成空的笑话。”
“……”
“琼华只需要一个掌门,不需要两只虎来分化人心。”
言罢,夙瑶拂袖而去。
“言尽于此,你恨我憎我无妨,不差你一人……灵光藻玉在此,你还与玄霄……你之伤躯修复顺利,随身带着无妨,今日过后,琼华再无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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