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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芳菲BY 蔷薇柠檬-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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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她便提出现场为众人冲泡一壶三七花水。江夫人即可让人取来茶具、热水和蜂蜜,芳菲伸出一双素手,不疾不徐地泡了一壶三七花水,待水温略低时便请众人品尝。

    她泡茶时的动作优美动人,尽显闺秀风范,在座的夫人们都暗中赞许,觉得这个阳城来的小姑娘不愧是张端妍的密友,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乡下丫头。

    “味道果然很特别……好像还有点参茶的味道?”江夫人轻轻呷了一口,觉得这味道确实不错。

    众人一边品尝,一边又纷纷向芳菲提出各种养生问题,芳菲逐一作答,无不令人信服。

    这场春宴,对于某些人而言是惨剧,比如林成威……

    对于芳菲而言,却是她崭露头角的时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惊变

    第一百二十三章:惊变

    从靳家春宴归来,秦芳菲的名字在许多人家的闺阁中默默传扬开来。她在京城社交圈里的第一次亮相,可谓惊艳,连惠如和端妍都没料到她会成为话题人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芳菲在春宴后,回到自己寄寓的小院里,便取出她带上京来的许多花茶,分成一份一份的给那日首席上的所有贵夫人都送了过去。

    她倒还没想着要做她们的生意,毕竟京城这边不是她的地头,生意不是想做就能做起来的。只是借着送花茶这个由头,先走走这些夫人们的门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呢?

    她并不知道在那天的春宴上,有一个登徒子因为在背后说了几句轻薄她的话被人整落水,回去后整整发了三天的高烧,差点去了半条命。

    她也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她的到来既欢喜,又神伤。

    那天过后,萧卓收到了芳菲托端妍送来的一些上好的茶叶和阳城的土产。礼物不多,萧卓却珍而重之的把那礼盒用锦缎包起来,放到自己书房的密格里收好。

    就像他把对芳菲的感情秘密地珍藏起来一样……

    正月初八,京城开始放灯,几个灯市都热闹得不得了。陆寒和同窗们去看了一次灯市,真是大开眼界。

    整条长街上像是银河倒落,灯火辉煌,光华灿烂,美不胜收。一家家的灯棚密密麻麻排满了街道,每家棚子上都挂满了新扎的宫灯、走马灯、鱼儿灯、牡丹灯、美人灯……图案之精彩,手工之精致,那都是在阳城和各地都难得一见的。

    陆寒给芳菲买了一盏美人灯,亲自送了过去,顺便邀她和他一起去看正月初十的庙会。

    芳菲有些心动,但又担心会耽搁了陆寒的功课:“这样没关系吗?”

    “没事,”陆寒洒脱地笑笑:“总是在屋里看书也闷,学习之道,贵在张弛有度嘛。”

    这个观点芳菲是认同的,因此便决定和陆寒一起去逛街了。对于和未婚夫逛街这种事情,芳菲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不高兴呢?

    平常日子里,女儿家是不好出门的,不过正月庙会和灯会却是例外。

    尽管如此,芳菲还是听从了春雨的建议,戴了一顶既可以防风雪,又能够遮住容貌的帷帽出门。

    春雨嫁人以后,做事更加稳重了,而且比起原来当她丫头的时候更敢管事了。芳菲觉得这样很好,打算回了阳城以后,让他们两夫妻替她把济世堂那摊子事情给管起来。

    因为是去逛街,当然不能带太多的人。芳菲就只带着碧荷出了门,陆寒身边当然还是带着砚儿。

    涂七驾驶着租来的马车把四人送到城东庙会街上。芳菲扶着碧荷的肩下了马车,立刻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给震慑住了。

    在人口相对稀少的时代里,同时见到这么多人,芳菲一瞬间有种又穿回去了的感觉……就是上辈子在火车站候车室里的那种感觉。

    此时正是午后,京城的百姓们都吃过了午饭,拖家带口地出来逛庙会了。

    整个庙会街上,到处都是各种店铺和棚子。不但有卖高雅的字画、古董、珠宝、玉器,也有卖便宜的剪纸、泥人、风筝……所以逛庙会的人品流夹杂,有穿着华贵衣裳的员外郎,同样有布衣短打的平头百姓。

    芳菲和陆寒穿梭在这人流之中,被拥挤的人群挤得差点就挨在一起了。虽然这样逛起来不太舒服,可是两人又都暗暗喜欢上了这种奇妙的亲密感,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

    “陆哥哥,我想吃那个糖葫芦。你买给我好不好?”

    芳菲本来不是太想吃小食的人,但是吃东西也是要看环境和心情的。在这种“情侣逛街”的温情时刻,芳菲的小女儿心态骤然倍增,流露出些平时没有的娇痴来。

    何况,那老人在卖的糖葫芦个大红润,一层均匀的糖油亮晶晶的煞是惹人喜欢,底下围了一圈小孩子全都仰着头那插糖葫芦的草垛上看,一个个都流着口水……

    陆寒对芳菲的要求向来无有不应的,况且买串糖葫芦算什么呢?

    陆寒掏出几个铜板跟卖糖葫芦的老人要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芦,一眼就看到了旁边那捏泥人的小摊子。

    捏泥人也是京城庙会的特色,陆寒等人以前在老家都没见过——当然芳菲是例外,便都兴致勃勃地走到捏泥人摊子前观看起来。

    只见那匠人取了一团软泥在手,十指上下翻飞,东捏一角、西掐一把,不到一会儿就捏好了一个胖乎乎的泥娃儿。他又取了枝细细的毛笔,在台子上的彩盒里沾了颜料,转眼间就把泥娃儿的五官勾勒得惟妙惟肖,还给画了件大红肚兜。

    “好了”

    匠人把那泥人吹了几口气,便一手托着递给了在摊子前等着的一个妇人,那妇人手里正牵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那泥娃娃看起来和这男孩还真有点神似。

    “太好啰我也有泥人玩了啰”小男孩欢天喜地的从母亲手里接过泥娃娃,一蹦一跳地走了。

    陆寒看得有趣,突然说:“老师傅,给我捏两个泥人好不好?”

    “行啊客人您稍等”那匠人随即取出两团软泥来。

    芳菲疑惑地看了看陆寒,他也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

    “师傅,就捏一男一女两个泥人吧。”陆寒说。

    那匠人跑惯江湖,看到陆寒身边还跟着个小娘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嘴里连声应着说:“好咧那我就给客人您捏一对新郎新娘的泥娃娃,怎么样?”

    陆寒有些惊喜地说:“还有这等款式?”

    芳菲却一下子红了脸,又喜又羞,轻声说了句“我先去别处逛逛”就离开了那泥人摊子。她怎么好意思在那儿跟陆寒一起等着人家捏泥人嘛不过还真是挺期待的啊……

    等陆寒手里托着两个泥人,和砚儿在不远处的摊子找到芳菲主仆的时候,见到她正在挑选风筝。

    “芳菲妹妹想买风筝?”

    芳菲一手拿了个燕子风筝,另一边拿的是个凤凰,正在琢磨着买哪一个。

    “嗯,我刚刚听人家老板说了,现在应考的举子们都要买几个风筝来放放的。预祝高升嘛”

    同为生意人,芳菲知道这也是卖风筝的老板的“营销策略”。不过人的心理就是这样,明知人家是要赚你的钱,可是为了个好意头,还是愿意掏钱来买。

    碧荷是个手巧的,对这些小玩意也特别注意,便提议说:“姑娘,这个凤凰风筝的竹篾条粘得结实,可以飞得更高。”

    “那就买这个凤凰吧”芳菲一听碧荷这么说,立刻爽快地买下了这个风筝。

    近来碧荷在芳菲跟前越发受到看重,她确实是个很机灵聪明的女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

    芳菲对丫鬟的要求,也就是重视这一点——不懂事的,比如春草,比如春芽,她可是不想留在身边的。

    碧荷抱了那风筝,跟在芳菲身后陪她继续逛。

    芳菲和陆寒走在前面,她接过那两个小泥人看了看,果然是栩栩如生,精巧可爱,新郎新娘的造型更是别致。

    “好漂亮呢……”芳菲看看“新郎”又看看“新娘”,爱不释手,两个都不舍得放下。

    “送你的。”陆寒温柔地看着芳菲。虽然隔了帷帽的纱帘,她脸上隐约可见的甜笑让他看了简直移不开眼。

    “全给我?你留一个好了。”芳菲自己拿了个新娘的娃娃,把新郎那个递给陆寒。

    陆寒本想说两个你都留着吧,忽然心念一动,欣然接了过来。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呢……陆寒痴痴地想。

    芳菲看着自己手上那个泥娃娃,却想起了管夫人的那首《我侬词》:“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想着想着,她托着小泥人的手心便有些微微的发烫,脸上也渐渐烧了起来。

    逛完了庙会,几人找了个空旷地方把那凤凰风筝放上了天。令人意外的是,几人里最会放风筝竟是砚儿,最不会放风筝的却是芳菲——她还是头一回放风筝呢。

    见砚儿放得好,她索性就把绳子给砚儿了。碧荷也在一边对砚儿指点着手法,她属于那种放得一般,理论却很多的理论派……砚儿有事不服,和碧荷争论起来,被比他大了一岁的碧荷敲了一下脑袋就傻笑着不说话了。

    最后把线轴放到尽头的时候,风筝飞得好高好高,已经看不见了,陆寒便接过绳子来把风筝放走了。

    “嗯,少爷一定能够高中的”砚儿很大声地说,他对自家少爷可是自豪着呢。乡试亚元第三名呀整个江南道数一数二的才子呢

    “好好好,承你吉言了。”陆寒温和地笑了笑,几人也都有些累了,便分头回了家。

    过了春节,二月很快就到了,马上就是礼部会试的日子。

    这天芳菲正在家里坐着,忽然听见有人拍门。涂七开门一开,满脸发白的砚儿就滚了进来,嘶哑着声音说:“秦小姐不好了,少爷让官府抓走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遇帝

    第一百二十四章:遇帝

    大明兴安元年二月,京中暗流涌动。

    踌躇满志的新帝朱毓昇,不甘交出权柄的得势旧臣,想取而代之的众多帝党……在清洗詹家残余势力的过程中,各方集团不知在暗中交过了几次手,各有输赢。

    朱毓昇不愿被老臣拿捏,而既得利益者们又怎么会主动交权。自从朱毓昇登基以来,各种小摩擦日日不断,朝中气氛压抑,大家都知道一场大战势必难免。

    终于在二月的春闱前,矛盾激化,一场惊天大案突然爆发。

    那就是兴安元年震惊全国的会试科场舞弊案。

    而陆寒,便是被这场大案波及的无辜举子之一……

    芳菲没想过陆寒竟会被官府抓去。

    砚儿说,那天早晨会馆还没开大门,就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冲了进来,拿着花名册抓人。阳城会馆被抓走了三十多个举子,陆寒就在其中。

    剩下的人们也惶恐不安,到处打听消息,只是他一个小小书童却没处可打听。惊恐之下,他只好冲到芳菲这边来求援。

    砚儿跟着陆寒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知道这位未来的少夫人是个不寻常的女子,或许有办法可以救救少爷。

    芳菲尽管十分情急,还是振作起精神,穿戴好了出门的衣裳到端妍家中去找她。

    端妍这些日子在家安胎,不知外面的动静。听芳菲说了事情的始末,身为礼部尚书的儿媳、翰林院编修的妻子,她当然明白这下子真是事态严重。

    会试是由礼部主考的,端妍本来是很适合打探这件事的人。可惜靳尚书家教很严,向来是不喜妇人干政,所以她也不能直接向公爹打听。

    她先安慰了芳菲一番,让芳菲回去等消息。次日一早,端妍才派了个心腹人送了封信过来。

    芳菲看了信,心里一下子凉了一半。

    陆寒居然是因为牵涉到科场舞弊案被抓进去的……

    这件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她上辈子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两场科场舞弊案,结果都是极惨的。

    一个是著名的风流才子唐伯虎。他曾是乡试解元,可谓才绝当代,又是大学士李东阳的门生,按照一般人的看法,那是才华和后台都很硬的人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大才子,无辜被人牵连到所谓的“会试泄题案”中,因为自己的卷子写得太好,而被认为他早早就得到了试题。

    更巧的是,和他同路赶考的江阴巨富之子徐经,还真的是暗中贿赂了主考官的家童事先得到了试题。徐经被捕下狱后,唐伯虎也悲剧的被剥夺了考试资格。

    最终,被证实是无辜的唐伯虎得到了皇帝的“平反”,可是却被贬谪到浙江当一个小官。他感到极度耻辱,拒绝上任,从此漂泊江湖的,最终落魄而死。

    另一桩舞弊案的主人公,则是芳菲教书时常常要讲到的一位后世文豪鲁迅的祖父……

    过程芳菲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鲁迅的祖父,那位进士出身又点过翰林的周大人,因为想替亲戚的孩子和鲁迅的父亲买试题,被卷入舞弊案中,深陷囹圄。一个庞大的家族,就此走上了没落的道路。

    可见科场舞弊案,是一件多么让人恐惧的事情。即使你在朝中有后台、即使你有大家族的支持、即使你是出名的才子……只要沾上这个,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已经探出了一些消息,陆寒和那位唐伯虎唐解元一样,都是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有人密报,这次参考的举子中个别人买通了“字眼”——所谓“买字眼”,就是跟考官事先打好招呼,商量好一两个特别的字词,到时候在考卷里用上。考官见到这个字眼,就会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关系户”,放手让他的卷子过关。

    于是一大批涉嫌“买字眼”的举子都被抓了。陆寒因为参加过一次那些嫌疑人举办的文会,也被认为是同党抓了起来。

    朝廷抓人,从来是宁可错抓,不能错放的。

    芳菲已经被吓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是的,她有着超越一般女子的心志与智慧,但她始终只是个普通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是一个寻常的百姓。如果不是因为陆寒要考科举,她根本就不会接触到这些政治上的东西……

    在朝廷的党争,新帝与旧臣的较量中,她一个弱质女子,能够做什么呢?

    她明白,即使是端妍,或是惠如,在这种事情上也是帮不了她的。

    如果陆寒顺利考上了进士,并且在殿试中得到了不错的名次,她们或许可以帮着她去跑通关节,让陆寒快些补上官职。因为这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反而容易做到。

    但去大牢里捞人?让陆寒恢复考试资格?

    深宅妇人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可是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芳菲,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端妍有些担心地看着芳菲。这才短短两天,芳菲的眼窝就深深陷了下去,可见她受到了多大的压力。

    “端妍姐姐,请告诉我萧大哥的家在哪儿好吗?”

    她想去找萧卓。

    这两天里,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起码她知道,陆寒这批人,是被关在承天府的大牢里,而不是刑部的牢房。

    本来大规模的科场舞弊案,是要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御史三法司会审的,而人犯应该关押在刑部牢房。

    现在出面抓人、关人的却是承天府的衙役们,情况有些耐人寻味。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刑部并不情愿被牵扯到这件事里,在这事情上,承天府的官员们更加主动……

    芳菲想,这是承天府官员们的顶头上司——或者是后台们,想借着这事在朝廷上掀起一股风浪来吧……

    在政治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是单纯发生的,人们所能看见的永远是冰山一角。

    芳菲不关心这事情有什么黑幕,她只想把陆寒救出来。

    前些日子,她便从端妍口中得知,萧卓已经从五城兵马指挥的任上,被调动到锦衣卫中担任千户之职。

    锦衣卫的人……在芳菲心目中,总该会有点能量的。

    她一个小女子,不指望能对这件案子起什么重大的影响,也不去想别人的死活。

    她只在乎她的陆寒能不能平安出来——至于考试,那还是次要的了。

    只要人平安,就比什么都好

    萧卓从宫中出来,从随从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便走。

    朱毓昇刚才说的那些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这些混蛋居然想要挟我”

    “科举是国家的抡才大典,国之重器,居然被这些蠹虫当成工具来利用……”

    “朕要是在这一仗默认了他们的做法,以后就别想再从他们手中掏出一点权力来。户部,工部的那些人……还有那个……”

    朱毓昇愤怒得摔碎了一块上好的端砚。

    他对萧卓说:“朕要反击。你现在,立刻按照朕的吩咐去搜集证据,朕要让他们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在做主”

    萧卓跪下磕头,郑重地说:“臣遵旨。微臣一定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朱毓昇有些伤感地看着萧卓,轻叹一声说:“朕现在最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萧卓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骑着马往家中驶去。

    刚刚到家,便听得门房迎出来报告说,有位单身女客来访。

    单身女客?

    萧卓很是疑惑。

    这年头,一个单身女子上门拜访,总是让人感到奇怪的。何况是萧卓这种全家只有他一个主人的光棍家庭,从没有来过一个女客。

    “是什么人?”

    门子垂首说:“那位小姐说她姓秦……”

    一个“秦”字,让萧卓骤然跳了起来。他快步流星地往厅堂上走,一面走一面大声呼喝着下人:“你们把客人招待在哪里?”

    “偏厅……”一个家丁讷讷地说。

    “上茶了没有”萧卓越走越快,担心家人怠慢了她。

    可是走到偏厅门口的时候,萧卓却猛地止住了脚,呼吸有些混乱。

    好紧张……萧卓你紧张什么啊,不过是故人而已,不要紧张不要让她看出来你的窘态,要像原来一样,像原来一样……

    他一步一步地迈进小厅,一眼便看见了那背对他站着的佳人倩影。

    真的是她……

    芳菲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萧卓熟悉的面孔,忽然一下子鼻端酸酸的流下泪来。

    她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来,在人前人后,她都没有哭过一次,为什么见到了萧卓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很快便湿透了手上的帕子。

    也许是因为,她一直将萧卓视为一位可以依靠的兄长……这些年里,唯一能够给她这样感觉的男子,只有萧卓一人……

    萧卓手足无措地看着芳菲无声地抽泣,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个坚强的女孩子泪湿衣襟。

    他只知道,现在无论她要他去做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为她赴汤蹈火。

    好容易等芳菲止住了哭泣,断断续续地说明来意,萧卓才明白过来。

    他想了半日,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家人匆匆来报:“老爷,老爷,皇上驾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十年

    第一百二十五章:十年

    (非常抱歉,在医院折腾得太久了……下次绝对不会有延时这么久的情况了,请原谅一个伤员吧。建议大家在看这章的时候听听陈奕迅的《十年》,嘿嘿。)

    …

    皇帝?

    萧卓和芳菲同时一愣。

    “萧林你过来,把这位小姐和她的下人请到内堂休息,让和大娘跟奇兰、珠影去伺候着。”

    萧卓快速吩咐完下人,给了芳菲一个抱歉的笑容,转身匆匆迎了出去。

    萧卓在京城的这处宅子是祖产,内外院子都相当宽敞,朱毓昇在当太子之前还常常过来。被立为太子后,为了避嫌,只来过一次。

    不过朱毓昇登基之后,又来得更频繁了些,大多是来散散心中的闷气。

    别以为当了皇帝就轻松,尤其是大明的皇帝,君权其实相当受限制,当皇帝的常常需要和重臣们掰腕子。

    萧卓带着下人们去把朱毓昇迎了进来以后,看见朱毓昇的脸色黑如锅底,知道肯定又有大事发生。

    朱毓昇对于萧宅也是熟门熟路了,一路沉着个脸疾步前行。到了书房,朱毓昇冷喝一声:“除了萧卿家,其他人给朕滚出去”

    跟随朱毓昇而来的内侍、护卫,还有萧家伺候的下人们,赶紧都施礼弯腰退了下去。谁都知道皇上现在来找萧大人肯定是有大事,而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居然一脸马上要发飙的表情,谁敢这种时候撞上去啊?

    等人都退下了,朱毓昇才压低了声音说:“你可知你方才走后,他们通过内阁递上了什么折子吗?”

    萧卓只能摇头,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浓。

    “全是要求查办礼部尚书靳录的折子”朱毓昇终于忍不住怒意,爆发出来了。“说是试题已经送到了礼部,只有礼部的几个堂官有可能看到试题,而身为尚书的靳录嫌疑最大朕就知道,他们是想折去朕的股肱之臣啊”

    萧卓神色更加凝重了,良久才说出一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礼部尚书靳录只会是第一个被攻击的帝党。只要冲开了这个突破口,接下来的攻势一定会绵绵不绝……

    朱毓昇面上凝着一层寒霜,眼中杀气毕现。

    “他们小瞧朕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已经动了杀机。

    原来还想慢慢来磨合,看来不放点雷霆手段出来,他们都不知道死活真以为自己就像已经驾崩的老皇帝那样,会跟他们这群权臣、勋爵妥协吗?

    他又悄声吩咐了萧卓许多事情。两人谈了小半个时辰,朱毓昇的怒气才渐渐消去。

    “行了,再耽搁下去就要锁宫门了。朕现在就回宫,你立刻给朕办好这几桩事情。原来安插下的棋子,现在都可以动了……”

    萧卓下拜行礼,却是欲言又止。

    朱毓昇和萧卓向来情若兄弟,对他十分了解。看他这么模样,知道他有些话想说,便说道:“阿卓……”没人在场的时候,他偶尔会这样叫萧卓。“有话就说吧,这里又没外人。”

    萧卓考虑了一下,才毅然脱口而出:“陛下,有位故人正在微臣家中做客……此人也是陛下的故人。”

    “也是朕的故人?”朱毓昇想了想,说:“是安宜老家来人了么。”

    “不。”萧卓也不绕圈子了,直说道:“是秦芳菲。”

    秦芳菲。

    朱毓昇听到这个名字,面上闪过一丝激动,急急问道:“她就在这里?”

    萧卓便简单几句交代了芳菲来找他的缘故。

    朱毓昇听得居然她也和这件案子有关,更是惊奇。

    “她的未婚夫啊……”朱毓昇轻轻吐出这句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看了看萧卓,略略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既然是故人,这里又是宫外,没那么多规矩……阿卓你就……就帮朕请她来见上一面吧。”

    萧卓心中一震,皇上果然还是对芳菲……身为九五之尊,不知不觉中朱毓昇竟用了个“请”字,足见他下意识中对芳菲的重视。

    看着萧卓领命而去,朱毓昇缓缓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心中思绪万千。

    往事一幕幕在心头掠过,被尘封的记忆突然间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朱毓昇已经锻炼得无比坚韧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你受伤了?”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他是个任性而傲慢的藩王之子,面对她的关怀视若无睹,应都不应一声。

    她要给他疗伤,他冷淡地拒绝。她却怒斥他:“你以为我想管再耽误下去别说你的腿可能废掉,能不能保命还是个问题”

    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对他说话。他再也没有遇上一个像她这样,无条件地对他好的姑娘。

    她请他吃野山楂,给他讲故事,听他说心事。她做糖藕给他吃,写诗鼓励他……

    还有,他临别前送她一枝桂花,后来又托萧卓带给她一个锦盒……

    每一个片段都是那样的珍贵。他小心翼翼地把属于芳菲的所有回忆放在记忆的深处,默默珍藏起来。

    宫中服侍惯了他的老人都知道,他所有衣裳只熏桂花香,他爱吃的点心只有糖藕,他的书房里一定要挂着她当年送他的那幅画。

    内侍和宫女们只当这是皇上的怪癖,却不知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在纪念一段心情。

    是的,纪念。朱毓昇没想过会再见到芳菲,正如芳菲更加想不到朱毓昇会召见她一样。

    他们都以为彼此是今生再也见不到的,活在追忆中的影子,却还是被命运推动着再次发生了交集。

    脚步声轻轻在门外响起,间杂着钗环碰撞的声音。

    她就要来了。

    朱毓昇的呼吸开始不稳。

    他突然很怕见到芳菲,很想大喊一声让萧卓不要带她进来。

    他所喜欢的,是他所记得的芳菲,那个美丽、坚强、聪慧、早熟的小姑娘。

    万一长大后的芳菲变成了一个庸俗的女子……

    他不敢想象这种事。可是,这是很有可能的啊……她不是在经商吗?会不会沾染上了商人的市侩之气,变得精于算计?他从没问过萧卓芳菲现在长得是什么模样,也许她小时候的灵气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消失不见?

    朱毓昇的心很纠结,甚至比刚才来找萧卓的时候还要纠结。

    记忆总是最美。他害怕自己心中的圣殿被无情的现实击溃,那是他关于一个女子唯一的,最美好的回忆。

    来不及了,在他迟疑的时候,萧卓已经在外禀报着:“皇上,民女秦氏带到。”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进来”

    门外的内侍和护卫们,疑惑地看着萧卓带着一个美貌的女子走进了书房。萧大人是打算进献一位美人来开解皇上么?这倒是个好主意啊,皇上也太勤政了,是该松弛一下。萧大人不愧是皇上的亲表哥,就是懂得皇上的心

    芳菲低着头随着萧卓进了书房,按照萧卓方才教她的那样下跪行礼:“民女秦氏叩见皇上。”

    这就是她吗?

    朱毓昇看着地下跪着的这个女子,以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带着激动的口气说了一句:“平身吧……你抬起头来。”

    芳菲慢慢地,慢慢地仰起了头。

    她见到了一个面容威严,甚至是带着一丝煞气的青年皇帝。

    虽然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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