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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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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条条地在这,那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越想越怕,当下快快将原来的衣服换上,这才心下稍定。

    听得身后衣衫簌簌直响,杨陌不敢回头,口中不住催道:“你快点啊,再拖得片刻只怕天都亮啦!”

    杨倩怕他等得着急就转身了,忙道:“哪有那么快的?你别急,我很快就好!”心里一着急,却是穿得更慢了。

    杨陌心道:“逛街挑衣服动作慢也就罢了,怎么换件衣衫也这么拖拖拉拉?”蹲在屋顶上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久,约莫过了自己能换五次衣服的时间,这才听得身后杨倩嗔道:“我换好啦!猪头,出发啦!”只觉得背上一痛,却是挨了杨倩一脚。

    杨陌转过身来,见杨倩已自走出了十数步,忙起身赶上,赔笑道:“小倩,你别生气啊,我是和你开玩笑来着!我这不因为担心你嘛,怕要是有什么人不巧看到你换装,那你一个姑娘家的清白不是……”

    “闭嘴!”杨倩怒道,走到屋檐处飞身跃起,轻轻落在对面的屋顶上。

    杨陌知她恼怒之下可是不好惹的,当下不敢言语,他轻功身法比杨倩强上甚多,但却不敢太过接近,只不远不近地坠在她的后头。

    街路上满是明火执仗的高家仆人,两人生怕一下得地便被人认出,虽自不惧这些人,但能少得一事便是一事,今晚已是够乱的,最好别再生出什么岔子。好在金陵繁华,远非别处可比,城内楼房鳞次栉比,一栋接连一栋,两人便似把这满城楼顶当做了大街,如飞贼一般在楼顶高来高去。

    片刻之后,两人落在品茗居后院内,杨倩左右望望,道:“这鬼气倒是比晚间来时小了许多。”

    听得她开口,杨陌知她火气已消,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嘻嘻一笑道:“这个自然啊,就算是鬼也要休息的嘛!”

    杨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少嬉皮笑脸的,你还是快先找找这个冤魂躲在哪儿吧。”

    杨陌点了点头,敛起笑容,径自往那堆挖出来后弃置在墙边的杂物走去。

    墙角处堆满了二三十个破破烂烂的瓶子瓦罐之类的物品,杨陌一个一个看去,偶尔把觉得可疑的罐子拿起来上上下下查看一番。正查看间,忽觉一个瓷罐子入手时阴气大盛,杨陌笑道:“就是这个了!出来罢!”伸手将瓷罐的盖子揭开,只见一个白色幽魂从罐口溢出,悬浮在半空中,逐渐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老者形象。

    终究是女生胆怯,骤然见得阴魂,杨倩不由“啊”地一声低呼,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杨陌笑道:“小倩,你这是第一次见着鬼吧?不用怕,以后多见几次就习惯了。”他自幼便身具阴阳眼,于幽灵鬼怪之物早便是屡见不鲜了,虽说上了栖霞斋后也已经六年没再见着鬼道众生,但这般重见之下也视之若素。

    那老者一翻白眼,哼了一声道:“小姑娘少见多怪!”

    最初的一阵惊惧过后,杨倩见那老者虽是魂体之身,但外貌神情都与活人无异,不由害怕之心渐无,好奇之心渐起,指着这老者问道:“小陌,这就是鬼道众生?”话说六年期她身中鬼障术晕迷不醒,多亏石正瑾为她作法驱邪才捡回一条小命。那是她最接近鬼道的一次经历,但过程中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毕竟没有真正见着,这次倒是真真正正亲眼见着这种怪力乱神的事物,是以惊骇之心一过,以她好学求知的精神,自是迫不及待地想问个明白。

    杨陌笑道:“虽然差不多,但也不尽然——这位老伯其实是个‘中阴身’!”

    那老者看了看杨陌,面上微有诧异之色,道:“你这小子懂得倒不少,不仅能看见中阴身,还能说出来历,你究竟是什么人?”

    杨陌道:“我们不过是栖霞斋的两个弟子罢了,这次无意中打扰了前辈,还请海涵。”说完向这老者的中阴身抱了抱拳。

    那老者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好一个栖霞斋,原来是修佛之人!怎么,半夜专程来扰我睡眠,是想为我诵经引渡,好让我早些转世投胎?”

    杨陌低头一看手中的瓷罐子,见里头是一摊骨灰,这才发觉手中的罐子原来是个骨瓮,想来里头装的是这老者的骨灰,他肉身虽陨,却魂魄不散,日日守着自己的骨灰不离开,想来方才应该是在睡眠,却被两人无端扰醒。

    杨陌摆手道:“这倒不是,我们是途经这茶楼,无意中拾得这骨瓮,倒不是专程来打扰您的。”

    杨倩见这所谓的“中阴身”既能说话又会生气,只觉得有趣无比,不由好奇道:“老伯,什么是‘中阴身’啊?怎么这‘中阴身’跟我们常人没什么两样?”

    老者白了她一眼,不悦道:“怎么会没什么两样?区别大着呢!要不你来做做试一试啊?”

    自亡者断气,第八意识脱离躯壳,至转世投胎前之历程称之为“中阴身”。所谓“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前阴已谢指此期寿命已尽,后阴未至意谓尚未投胎。“中阴身”较之人道众生而言,其实更加接近于鬼道,因“中阴身”极轻灵、敏锐,故觉知力为生前七倍,且具他心通,可阅读他人之心识。但实际上这种存在状态并非六道轮回中的一种,不过是轮回衔接的一个过渡而已。

    杨陌如此这般地向杨倩解释了一番后,杨倩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即是说半年前这里大兴土木的时候把您原本埋在地底的骨瓮给挖了出来,把您给惊动了,所以说这家茶馆的生意才每况愈下的吧?”

    那老者一哼,道:“谁叫他们把我的骨瓮给挖出来的?阴气外泄之下,他的生意自然便毁了,我可不是故意为难他们的,出了这事也不能赖在我头上,这我也没办法。”



………【第十八章 中阴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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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陌点头对杨倩道:“这话倒是不假,中阴身阴气极重,转世投胎前神识外游,若是阴气外泄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随即皱眉道:“不应该啊,中阴身存在的时间虽然长短不一,但少则七日、十四日,最多也不过七七四十九日而已,但您怎么过身半年有余了还未投胎转世?”

    生者既逝,便是以七日为期投胎转世。所谓“头七”的丧殡习俗便是来源于此。“头七”是根据死者去世的时间,再配合天干地支计算出来的日子及时辰,佛家认为,死者过世后,魂魄则飘荡于天地之间,然后于“头七”之时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以免魂魄见着家人后心生挂念,影响投胎重生,魂魄食过最后一餐饭后便自投胎转世,若头七时没有转世,则须再等七日,等待第二个转世之时。民间习惯说的魂魄,实际上指的就是“中阴身”。

    那老者冷冷道:“小子,我还道你见识过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何止半年,老朽我过身两年半了!”

    杨陌闻言更是一愣,随即立刻醒悟过来,沉声问道:“前辈,您在阳间逗留如此之久,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方便的话请告诉晚辈,晚辈当尽力为您达成!”他知道中阴身即使多么不舍得今世,在每隔七日的转世之时都不投胎重生,但这般下去至多拖得七七四十九日,时辰一到,便须立时再入六道轮回。除非这人生前受到极大的冤屈,冤魂戾气太大,夙愿不达决不罢休,这才有可能四十九日期满后也还未转世,但像这老者这样一拖就拖了两年半的例子却实在是闻所未闻、极其罕有。

    这老者听得这话后双目一亮,暗暗沉吟道:“虽然这小子和这丫头看样子至多不过十五六岁,但他既是栖霞斋中弟子,想来当也有些本事,说不得,还真能替我了却这件心愿!”心思一转,脸上已露出微笑,和蔼道:“小兄弟你可千万别客气,我可受不起,你也别老前辈前辈地叫我了,我姓杨,单名一个财字,钱财的财。你叫我杨老伯便好,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老杨也行!”

    杨陌忙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硬起头皮喊了声:“老杨!”心中暗呕,想道:“这老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口一个‘小子’地叫我,如今有求于我,竟然还跟我称兄道弟起来了,一脸笑眯眯地样子,倒真似是个慈祥的老人一般!”

    听得杨陌叫唤,杨财堆起笑容应道:“哎!小兄弟!”

    杨陌听得他这声“哎”,不由起了一身鸡皮,差点连站也站不住了,忙摆手道:“您别这样,我受不起啊!我还是叫您杨老伯、您也照叫我小子好了。老伯,您有什么心愿未了,还是快些说与我们听吧!”

    杨陌这么一问,杨财不禁脸色沉了下去,隔了半晌才缓缓道:“这件事……还须从十四年前我和我的两个孙女离开家乡的时候说起了。”

    十四年前,这老者杨财的儿子和儿媳不幸过身得早,死的时候留下了两个不满周岁的双胞胎女儿。当时家中贫穷,杨财又年老体弱,无力耕作,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两个孙女离开家乡进金陵谋生。

    初时三人只沦落得露宿街头,以卖艺乞讨为生,后来被金陵城中一个好心的萧姓大户人家收留,三人便这么过了好几年衣食无忧的日子。那萧家夫妇下无子嗣,对两名孙女视如己出,起名为翠翠和双双,还请老师来教她们读书写字,实是在她们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这对双胞胎也没有辜负这户人家的期望,从小便乖巧听话、机灵可爱,甚是讨人喜欢。

    不过一切在四年前都改变了。淮南首富高财主入住金陵城,并勾结官府、私通黑道,半年内强取豪夺,将金陵过半数的商铺酒肆、青楼赌场划入名下,十数户富贵之家被逼迫得一夜衰微,更有甚者,落得个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的下场。

    那户好心的萧姓人家本是经营“萧家布庄”,但一夜间布庄被占、家产无存,萧夫妇万般无奈之下双双悬梁自尽。这杨财爷孙三人走投无路,只得寄身青楼,做些污秽肮脏之事,靠跑腿打杂和洗洁清扫为生,在最低贱的地方干着最劳苦累人的活。不仅如此,不单只逛窑子的人对他们呼来喝去、肆意指示,便是龟公、鸨母也时常将在客人处受的气发泄到他们身上,一时不爽就拳打脚踢、恶言相向。

    青楼自古以来便是世情冷暖和人间百态最真实、最残酷的缩影,是以两位孙女虽年岁尚幼,只十岁左右,却每日干的是最劳累的苦活,眼里所见皆是青楼中种种下流淫秽的景况,更是看遍女子水性杨花、男子负心薄幸,心智自然在这种情况下悄悄发生着变化,小小年纪竟也变得沉默冷淡、寡言少语。

    两年前,高公子在流连“妙玉坊”时看到了正在厢房打扫的双双,性好幼女的高公子见得如此青稚可爱的双双,二话不说就将她按到在床,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失去童贞的双双当晚便投井自尽了,悲痛欲绝的杨财找上高家理论,却被高家的一众护院好一顿痛殴,打得呕血数升、卧床不起,支撑了一个月后便撒手而去。

    翠翠含泪将爷爷的尸身火化,装入骨瓮埋在了昔年那家大户人家萧府的后院之中,然而他积怨极深,肉身虽灭,魂魄却始终不肯投胎转世,一直寄居于骨瓮之中。直到半年前,萧家后院为品茗居的老板娘购得,大兴土木之际惊动了杨财的魂魄,使阴气外泄、波及四周,这才有了半年间品茗居生意每况愈下之事。

    听得这般曲折离奇的故事,杨陌与杨倩均是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人自是心情沉重,杨倩更是听得眼圈红红的。谁都没想到,最初不过是想调查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不好的问题,结果却牵连出背后这么多纠缠不清的恩怨情仇。

    “怎么样,小兄弟?”一口气说完了自己这十多年来悲惨的遭遇,杨老汉有些戏谑地看着面前不过十五岁的杨陌,道:“没被吓着吧?若是觉得没法帮我完成夙愿,你就尽管开口,我不会强求你为我干什么的,至多我便再在这里游荡上十年,看看什么时候还有……”

    “不!”杨陌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即使是惹上天大的麻烦,我今番也一定要把这个高财主拉下马!”



………【第十九章 何处寻】………

    今晚吃完年夜饭看春晚……偷个小懒,两更合一,一章全投放,祝各位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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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鼓槌重重地敲击在衙门门口的牛皮大鼓上,鼓声遥遥传出,回荡在人们耳边……

    “哼,没用的,你就别再白费功夫了!这金陵太守若是有一天管事儿的时候,也不至于搞成现在的样子了,还不如直接冲进去揪住那太守当面质问个明白。”杨财懒洋洋地飘浮在杨陌身后,好一阵冷嘲热讽。

    杨陌沉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也是良民百姓,有冤报官,这还是照律令来比较合适。”言罢又拿起鼓槌“咚咚咚”地敲了一通。

    两人一鬼商量了一晚,决定先报官跟太守说个明白,这才一大早地赶到衙门来击鼓鸣冤,没想到敲了半天里头也没半点反应。

    又等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名官差探出头来问道:“何人在此击鼓?”待看得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由皱眉道:“你有何事?小孩子家可不要无事生非,没事不要乱敲!”

    杨陌拱手道:“小民杨陌,今番击鼓实在是有天大的要事相告,那——”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官差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有天大的事也明天再来吧,今日太守身体不适,并不在此间。”说完打了个呵欠,转身便要关门离去。

    见他就要关门,杨陌赶忙踏前一步伸手格住了大门,道:“小民绝不会信口雌黄、无事生非,这金陵城早已乌烟瘴气,一片混乱不堪了!太守若还不做些正事,只怕这座城市就要生生毁了!”

    那官差用力拉了拉大门,哪知那门被杨陌一格之下竟似在地上生了根,用尽全力也不能把门关上分毫,那官差心中着急,喝道:“你莫要妖言惑众!太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哪里轮得着你这小屁孩来管!你若再不放手我便要拉你治罪了!”

    杨陌听得他竟然说出这种话,不由一愣,微一分神手上便是一松,那大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栓起,隐约听得那头传来官差骂骂咧咧的声音:“这是见了鬼了,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不知好歹!告官?官是那么好告的么?连太守都管不了哪里轮的着你来说话……”越走越远,声音渐小,终于再不可闻。

    杨陌呆呆地立在原地,杨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陌,你也无须太过伤心,其实这结果应该早就能料到的,若非朝廷养得这班饭桶,这满城百姓又如何会遭这种罪呢?”

    杨陌叹道:“你说得对,是我太天真了,我幼时见金陵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只道这太守治理有方,能是个好官——哪知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个昏庸无能的饭桶罢了!”

    那杨财老伯的魂魄飘到杨陌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片刻,眼神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杨陌刚刚碰了一个大钉子,见他这般眼神,还道他要来奚落自己,当下没好气地说道:“你莫要多说了,我哪知这太守是这般不管事,如今碰了钉子算我倒霉!”

    杨财看了好一阵,这才迟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陌,小陌……你可是名叫杨陌?陌生的陌?以前可是杨家村的?”

    杨陌点了点头,忽想起这老伯也姓杨,“啊”了一声道:“杨老伯,你既然也是姓杨,莫非你也是杨家村人士?你十多年前背井离乡便是离开杨家村?”

    杨财“哼”了一声道:“还算你没笨到家!”又叹道:“没想到你竟然是杨陌,昨夜也没问你名姓,没想到你竟然是小陌!”

    杨陌见他便只反反复复念叨自己的名字,不由奇道:“杨老伯,莫非您以前认识我?”心中思忖,这杨老伯十四年前离开村子,自己今年十五岁,想来当时才只一岁大。

    杨财点头道:“我与你也算有缘,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嗯,你父母也算是我的旧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可好?”

    杨陌黯然道:“我爹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身啦!我娘……我娘也过得不好,现下不过是在村中和我弟弟两人相依为命罢了。”

    杨财听得他父亲过身不禁嗟然,待听得他有个弟弟,又奇道:“弟弟?你还有个弟弟?”

    杨陌点头道:“我弟弟单名一个暄字,比我小五岁,应该是您进了金陵后出生的,所以您这才不知道。”

    杨财嘿然一笑,自语道:“杨暄,杨暄,你还有个弟弟叫杨暄?早知道如此我那时……”说道这里突然话锋一转,对杨倩问道:“小姑娘,你不会也是杨家村的吧?”

    杨倩答道:“老伯,我叫杨倩,是杨汉的女儿。”

    杨财“哦”了一声道:“杨汉那家伙我认识,小伙子挺精神的,人也憨厚老实——我走那阵子你娘正怀着你呢,六个月,肚子有这么大呢,”说着便用手在自己身前一比,又道:“后来我就离开了杨家村,唉,一晃这么多年,都这么大了。”语气中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聊到父母,杨倩勾起心事,叹道:“也是被那高财主害的——我爹如今正卧病在床,家中偏偏拿不出钱来买药治病,唉……”

    杨陌冷哼一声,道:“我不管那太守究竟在不在、管不管事,今日我定是要问个明白!”说完上前几步,双手抚上了面前的大门,还没等杨倩开口制止,只听“咔啦”一声脆响,门后木栓已被他发力震断。

    杨倩跌足道:“小陌!你怎的这么鲁莽!官府这路子行不通我们就再寻个其他法子便是了,你何必这么着急,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门闩给弄断了?这下如果不快点离开,只怕真是要被拉进大牢了!”

    杨陌冷冷道:“如何要逃?我进都进不及,又怎会害怕逃跑?我今日非得进着衙门看一看,看这群吃公粮不办事的饭桶能把我怎么着!”

    杨财也一翻白眼道:“杨倩闺女,你这么说就不合适了,我们是来报官的,又不是来扰乱公堂的,他们不拉那些鱼肉百姓、强征明夺的人,难道还来拉我们?还是杨陌小子说得好,今日我们就好好地问他一问,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着!”他是魂魄之身,官差连见都见不着他,自然不能拿他怎么样,是以他丝毫不惧,杨陌闹得越大他就越是开心。

    不待杨倩再说,杨陌飞起一脚,那大门被他伸脚一踹之下应声而开,只见衙门院子里三五名官差一起愕然望来,他们或是倚在门边打瞌睡,或是坐在门槛上玩骰子,此刻都是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没有想到门口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竟会强横到破门而入,视官府为无物。

    杨陌见得几人这般模样后,不怒反笑道:“这便是堂堂金陵衙门么?几个大官差不去办正事,不拉歹人、不管投诉,竟然一日到晚在办公之所无可事事!我原本还想着你们能替百姓伸冤,看来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

    听得他厉声怒斥,几名官差都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那名适才开门的官差闻言大怒,提起木棍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强闯官府,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杨陌仰头狂笑道:“我早便不要命了——整个金陵的百姓都快没命了,你还站在这里说这些!你们都给爷闪开,让太守出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那官差怒道:“大胆刁民,你有何资格说这些话?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言罢卷起衣袖便要上前动手,却被身旁一名年岁稍长的官差一把拉住,劝阻道:“狗子,算了吧,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别太为难他们,太守也交待过的,难道你忘了?”

    那官差“狗子”听得这话,勉强放下棍子,愤愤道:“赵叔,就是太守太过仁慈了,这帮刁民才会三番四次地造次,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得到教训的!”

    赵叔拍拍他肩膀道:“你先消消气,待我跟他们说说。”转过头对杨陌道:“小伙子,不是我们不让你见太守,太守真的不在这里啊,你还是请回吧。”

    杨陌见里院大门紧闭,里头无灯无火的,半分声响也没有,心中倒是相信了太守不在,当下只有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赵叔见他沉思不语,只道他担心自身安全,便又道:“你不用理这大哥,他嘴上说得凶,但也不是真个要教训你们,再说了,有我在,我不会让这些官差对你动手的。弄坏大门的事我给你在太守面前担当着,料来太守宅心仁厚,也不至于会为难你们两个孩子,你们就放心吧。”

    杨陌听他说到太守“宅心仁厚”不禁心中有气,然而他语气恳切、态度温和,倒也难以对他发脾气,当下点点头道:“那如此有劳了,既然太守今日不在此间,那我们明日再来吧。”

    赵叔摆手制止道:“明日只怕太守也不来这儿。”

    杨陌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来办公?”

    赵叔苦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办公啦,就是好不容易来得一趟也是把状纸草草翻阅一下就回去了。”

    杨陌闻言大怒道:“怎的这样!这太守也忒不是人了!”

    赵叔连忙制止道:“小伙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要让别人听到了只怕你得吃不了兜着走!”随即叹了口气道:“太守也是自家有苦自家知啊!这些年来他家中乱七八糟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呢!”

    听得赵叔似乎话中有话,杨陌不禁和杨倩对望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只觉这事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似乎另有隐情。

    杨倩微一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另想法子吧。”说完强拉着犹自不愿离去的杨陌出了衙门,一路上还听得里头的官差不住骂骂咧咧。

    杨倩拖着杨陌出了门,却一直不停,直到转过了一条街这才停下,杨陌甩开杨倩的手,怒道:“你干嘛要把我拉走?我还有好多东西没问他们呢!”

    杨倩哼了一声道:“你能问什么?今番没被关进牢里算是你走运了!下次可别再这么鲁莽了。”

    杨财跟在两人后头,插嘴道:“你少吓人了,你们两个又不是没功夫的,你们不打官差就谢天谢地了,他们哪里捉得住你们?”

    杨倩瞪了杨财一眼,说道:“杨老伯,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习武之人怎能仗着有点儿功夫就为所欲为?再说了,下山前师父师公叮嘱过,不到紧要关头千万不要展露身手,其实方才已经可以算是破了戒啦!”

    杨陌心中不服,嘴上喃喃道:“官府差人本该是捉歹人,为百姓服务的,怎么能随便拉人坐牢呢!”

    杨倩不屑道:“你道现在的金陵还是以前的太平盛世么?谁规定官差就要捉坏人了?谁规定大牢就不能关百姓了?多少无辜之人被人诬陷,平白无故地关进大牢里十多年,甚至是丢了性命,你倒好,官府没惹你,你倒是惹上人家了!你还真是嫌命长了呢!”

    杨陌赌气道:“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说现在倒是要怎么办啊?”

    杨倩沉吟道:“说不得,现今只有上太守家看看了——听那差人说的,我倒是想看看堂堂一个金陵太守能有什么难处,竟能让他抛下工作,将全城百姓弃之不顾!”

    杨陌双目一亮,赞成道:“说得好!那我们今晚再来一趟夜探太守府!”

    听得这话,杨倩连连摆手道:“这可行不通!难道你真想偷偷潜进太守府,拿把刀子架在人家脖子上质问么?我们又不是山贼!”

    杨陌皱眉道:“那你待怎的?”

    杨倩笑吟吟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他呢!”说完伸手向杨财一指。杨财见他俩说得好好地忽然扯上自己,不由愕然道:“我?”

    杨倩点头道:“那自然是靠杨老伯您了,以您的中阴之身,那太守府还不是来去自如?”

    杨财苦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打得如意算盘,连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不放过!罢了罢了,我到那太守府里探探便是了,你们且在这儿等我片刻。”他久居金陵,自然知道太守府在何处,说完这话便轻飘飘地升上半空,往城北的方向飘去。



………【第二十章 遗路婴(上)】………

    两人百无聊赖地等得半个时辰,这才见杨财晃晃悠悠地回来,杨陌忙问道:“杨老伯,你可查出了什么?”

    杨财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可当真是奇怪得很呢。我离那太守府还有半条街呢,就觉得阴风阵阵,就是连我这种中阴之身也觉得心里一寒,感觉……感觉倒像是进了地狱一样!”

    杨陌和杨倩对望一眼,苦笑道:“怎么会这样?这马太守怎么又会惹上什么邪魔妖道?难怪也不上衙门办公,原来竟然是中了邪了。”

    杨财摇头道:“马太守本人没事,虽然长期身处阴邪之地,但毕竟没有被邪魔之术直接作用,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杨倩奇道:“那是谁中了那邪术?”

    杨财道:“是他闺女!啧啧啧,我看只怕那闺女中那邪术也得有个好几年了,已经深受其害,病得都脱了形了!若非凭着些名贵药物吊着一条命,只怕早就变得跟我一样啦。咳,也难怪啊,那马太守整日只守着她的宝贝女儿,连饭都吃不下,怎么还有心思办公呢!”

    杨陌问道:“您可看得出她女儿是怎么中的邪的?会不会是鬼障术?”他不由想起昔时上栖霞斋之前,杨倩正是中了鬼障术这才一直昏迷不醒,若非石正瑾为她施法驱邪只怕也早就一命呜呼了,是以杨财一提起马小姐中了邪术,他便登时想起了这件事。

    杨财两眼一翻,哼道:“什么鬼障术、神障术的?我又没有修过道学过法,我哪里知道这么多?除了身躯是中阴身之外,我的思维和意识都不过还是一个六十岁的老汉罢了,别忘了我不过是个还没有投胎的魂魄而已,又不是鬼!”他被杨陌问了个不知,心中不爽,加上人一老就容易唠叨,一时间竟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通。

    杨倩见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甚是有趣,忙掩了嘴忍住笑,杨陌却没那份闲心,皱眉道:“既然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回事,那说不得,我们便上太守府看一看吧。”

    杨倩道:“你也真能想,人家马小姐也不是病了一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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