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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园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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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知道,阿黔他们几个武技师父的某些功法,本就来自宁博容从那些古籍中找到的法门。

    “古有五禽戏,习之能有百岁之龄,”左重忽然道,“今有此等内劲法门,却也算不得多奇怪。”

    刘湛点头道:“说的是,能强身健体总是好事。”

    左重笑道:“是呢,也盼着四郎的身体能更好一些,不过也是奇事,到这云州万里书院之后,四郎还未生过病。”

    除了去年冬夜那次受伤,他连个头疼发热也不曾有过。

    “不仅仅是我,”他轻轻道,“这些个贫寒子人人如此。”

    每日读书、习字、练武、劳动,明明比娇养着要疲惫许多,但他确实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刘湛站起身来,“我也要回去早些休息了,若是再不花些心思,怕是要被这些孩子们比下去呢。”

    左重失笑,只当他在开玩笑,因为左重很清楚刘湛于读书上是个怎样的奇才。

    但是左重不知道,刘湛并非开玩笑。

    那些孩子们或许不是个个都聪明,但是他们任何一个都是拼了命在读书。

    在陆质他们那等教学方式之下,进步之快简直可用奇迹来形容。

    恐怕没有人会比天天同他们一块儿学习的刘湛更加清楚,这种教育之下会得出怎样恐怖的结果。

    是以,这世上要说对这些贫寒子最有信心的,恐怕还不是宁博容,而是天天与他们一道吃一道住一道学习的刘湛。

    **

    眨眼暖春渐渐离开,花红柳绿的初夏将整个翠华山妆点得犹如世外桃源,绿树茵茵,芳草菲菲,溪流潺潺,山上的果儿也开始慢慢成熟。

    宁博容脱下略厚的春装,换上了薄薄的杏黄色齐胸襦裙,外套一件短短的束腰半臂,襦裙别无花俏,只材质特殊,极轻极软,走动起来轻盈若飞,翩然灵巧,半臂乃是白底绣花,纹绣一枝鲜艳的海棠花,花色极鲜艳,裹边却用的素淡的浅黄,前胸系带也是一色的淡淡的黄,仍是阿青巧手编的如意结,下坠一枚小指甲大小的月牙坠儿,添了一两分可爱。

    因不出门,她只在发上插了两支玉雕花钗,瞧着清爽宜人。

    随着考试日期的渐渐临近,连陆质都是憋足了劲,宁博容却仍然悠闲自得。

    “都摘了来?”

    “是,可是小娘子,这些果子尚酸着呢,现在只刚入夏,恐怕要过了七月才好。”阿青疑惑道。

    “没关系,这酸酸的气味,拿来做酱或者做酿酒却是刚好呢。”宁博容微微笑道。

    青杏单单远远闻着,都有一股让人口水分泌的酸味,宁博容决定先拿一些做杏酱,再酿一坛子青杏酒,回头给宁盛和左重喝。

    又要到一年夏,她正盘算着要做多少水果罐头之类,还要榨汁,到了天气热可以做沙冰吃……唔,虽然现在还有点早。

    初夏的天气在山里事实上还是十分舒服的,宁博容看着剩下的一小碟青杏,一拍手道:“算啦,马上要上琴课了,做一碟子蜜炼杏肉给左师送去。”

    吴厨娘经过锤炼,连熬糖的技术都进步太多,甚至做出了最基础的冰糖,原只为了让糖葫芦更好吃一些,但是真正的冰糖出现,对于宁博容来说,只意味着更多好吃的东西,比如这蜜炼杏肉,便要用到冰糖,新鲜的青杏酸得掉牙,与冰糖结合,再放在窖中冰上一冰,那就是一道爽口的美味。

    “那蒸锅可曾做出来?”宁博容到厨房就问吴厨娘道。

    吴厨娘赶紧答:“做好哩。”

    宁博容看向她吩咐做的双层蒸锅,这种密封蒸锅的样子在这个年代看来还是有些奇特的,与蒸馒头包子的那种自然有极大差别,上方盖子的凹槽口设计,使得盖子盖上之后,密封度良好,只留一个小小的出气孔,完全与她吩咐的模样没差别,这年代工匠的手艺还是相当值得信赖的。

    “太好了。”宁博容十分高兴,有了这种东西,她就可以做甜食必杀神器蛋糕了,烤箱什么的她是不指望,但是有蒸锅也是可以的嘛。

    再加上靠着宁博闻的关系弄来的一点儿酸奶,她才知道京城因为兴盛胡食的关系,在唐时就有酸奶和冰淇淋这等奶制品了,只是云州这种南方极其少见,宁博闻那里却弄得到。

    只需要一点点酸奶做引子,宁博容就会自己用牛奶发酵酸奶,于是,翠华山上也能喝得到新鲜的酸奶了,这东西连崔氏都相当喜欢。

    上辈子……酸奶蛋糕就是宁博容的最爱,她曾经在没有烤箱的状况下就靠着家中的老式蒸锅做过好多次酸奶蛋糕,默默想着,她有些感慨,既然想到,说做就做,鸡蛋、淀粉、面粉、酸奶都是现成的,刚好加上一点点酸杏汁,想想都要流口水!

    结果——第一次做,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第二次做,仍然小失败,但吴厨娘尝了两口却表示很好吃。

    宁博容摇摇头,将陶瓷小碗的密封油纸又检查了一下,在很久前她是用保鲜膜来密封碗口,不让水汽跑进去影响质量,但这个年代保鲜膜这等玩意儿自然是没有的,但是也不是找不到替代品,比如这种质量相当好的密封油纸,可用来封酒坛之类。

    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陶瓷碗放进去,再蒸一次。

    因为之前搅拌打蛋的过程,吴厨娘和阿青、阿郑都累得很了,若是这一次还不成功,怕是今天都做不成了。

    “啊,好了!”宁博容欣喜道。

    就是这个滋味!她赶紧让阿青她们也尝一尝。

    “小娘子,这个真好吃!”

    宁博容立刻觉得极有成就感,放了四个小碗在食盒中,再加上那一碟子蜜炼杏肉,左重那里必有好茶备着,真是一顿相当诱人的下午茶!

    这般想着,她脚步轻盈地往左重那里去了。

    琴课的时间快到,左重上课的时间地点又很计较,宁博容带着阿青走到的时候,却发现有两个不速之客。

    要说刘湛在这里也便罢了,那个沈七怎也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蒸锅真的可以做酸奶蛋糕,地址:

    感兴趣的亲们可以试试。

    谢谢臁柝垺⒙蹇煽傻牡乩祝忝牵q(╯3╰)╮

 第42章 春风化雨

    宁博容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全便宜了别人,特别是刘湛,居然吃了两个,他本就偏爱甜食,在场的人又属他地位最高,没人和他抢;他竟是就这般心安理得地吃了……

    “七郎怎会在此?”出于礼貌,沈七郎又叫她一声表妹,宁博容问一声也是应该的。

    沈七黯然道:“我祖父病重,怕是要不行了;却有一些东西原是叔公之物;祖父命我送来给宁山长。”

    “叔公?”

    刘湛轻轻道:“大儒柳平;乃是宁山长之师,他虽是柳家人,却早早离了本家,住在这翠华山下。”

    “不错,叔公原与本家人并不往来,但我祖父与叔公幼时就认识,在他离开本家之前,有些东西便寄放在我祖父处,只是后来他去世,我祖父借着这些东西睹物思人,又留了这么些年,”沈七平静道,“既他的东西后都给了宁山长,我祖父认为,这些东西也当给宁山长才是。”

    宁博容心中一动,“是那时送到我阿兄府上的那些——”

    “是,皆是叔公留下的,我祖父原想着那时便给你宁家,可是宁表兄怎么都不肯收。”

    宁博容蹙起了眉,让她她也不敢收,那些古籍字帖都是万金之物,哪里是随随便便可以收下的,即便沈七说是柳平的东西,却谁也不知道真假啊。

    这时刘湛忽然笑道,“阿洵你既与我说到话了,不是要去找宁山长吗?现在就去吧。”

    沈七有礼告退,最后看宁博容的那一眼却让宁博容心里有点发毛。

    “……他这是,纯粹送东西来吗?”宁博容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刘湛笑得意味深长,“显然不是。”

    宁博容:“……”

    她真心不想问现在一脸“来问我啊快问我啊”这种脸的刘湛。

    左重却看了看她,忽然问:“刚刚那个点心还有吗?”

    宁博容:“……”

    刘湛失笑,“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那沈七,想聘你为妻。”

    “什么?!”惊讶的不仅仅是宁博容,左重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宁博容惊讶道:“我才八岁,他……”搞什么啊!

    “定亲而已,确实不用着急,而且沈七大抵是想考取进士科之后,再成亲的。”刘湛淡淡道,“云州与潞洲的世家结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其中藏污纳垢,想必你也听说了,罗家已然倒了,那堤坝之事平平淡淡就过去了,不仅仅是理化县,这南方如此长的一条堤坝,都是十数年未修,理化县地势平缓还好,若是在湍急处决了堤,将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而他们抛出一个罗家,就洗得干干净净。”

    宁博容默然,想起上一次在刺史府的春日宴上,那个身姿窈窕的罗家少女,她或许有些心机,会在那时因同样爱慕沈七而刺秦笙一下,却到底只是个少女罢了。

    而罗家一倒,堤坝之事直接牵涉到她的祖父,她作为长子之女,怕是已经被充入教坊,想想她就有点儿心闷。

    “沈家早就不想与这些腐朽的世家们一道了,不得不说,沈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刘湛笑了起来,“秦家与沈家上两代都有联姻,秦家大娘与沈七一般年纪,也是郎才女貌,虽年纪还小,沈家蒸蒸日上,秦家却日渐没落,是以秦家已经透出了要结亲的意向,且十分着急。毕竟沈七乃是这一代中最优秀的孩子,他虽有六个堂兄,但他的父亲是长子,他便是长子嫡孙,将来要继承家业的,沈颐可不想再与秦家搅到一起去。”

    宁博容摇摇头,“即便如此,京城里也多得是人选吧,沈家不是好几个人都在京城做官。”

    “话是这般说没错,”刘湛看向她,“你知道我为何要远避云州?”

    宁博容放在琴上的手一顿。

    刘湛轻轻一笑,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因为这几年,京中局面之乱,即便是我也不能自保。”

    宁博容:“……”和她说这种真的没问题吗?

    “京中那个错综复杂的环境,沈颐绝不会去冒险,可他同秦家家主秦育生乃是挚友,你觉得呢?”

    宁博容:“……”

    好吧,不是她自恋,要在云州、潞洲两地找,真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了,非世家之女,身份上绝对说得过去,父亲好歹是清流大儒,母亲也是世家之女,教养上不必担心,重要的是有个刺史哥哥还有个公主嫂嫂。

    我去!

    “不过,我了解阿洵,”刘湛认真道:“他应当是很有几分喜欢你的。”

    宁博容呵呵笑了一下,喜欢?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小丫头,能有几分喜欢,她与沈七,加加也不过才见了几面,共吃了两顿饭而已。

    本质上,宁博容是个不大相信一见钟情的。

    知道面前的刘湛有些喜欢自己的时候,她也从未自恋到认为八岁的自己有什么令人一见钟情的能力,即便是她救过他,背过他下山,也不足以让她相信这么点儿事会让他真心喜欢上自己。

    直到猜测他重生前就喜欢自己,才让宁博容恍然。

    宁博容知道那个自己应当也是自己,因为宁博容很清楚自己并非魂穿,而是真正由崔氏生下来的,所以,刘湛喜欢的那个未来的自己,就是她没错。

    正因为这样想,宁博容才能接受这种想法,也不介意露馅儿,反正刘湛知道未来的自己的话,再藏拙,估计也没多大用处,宁博容自己都不信自己能装温良贤淑装一辈子,她原就不是这样的人。

    而现在刘湛告诉她说,沈七也喜欢自己……宁博容自认八岁的自己还没这么大的魅力。

    “左师,今日的琴课既有九郎在,我便先回去了。”

    “好。”左重痛快地批准了她的请假。

    见她的身影渐渐没入竹林深处,左重看向刘湛,“四郎这几刀戳得挺狠。”

    刘湛悠然喝了一口茶,“不过实话罢了。”

    “沈颐应是当真有这种想法,沈七却不是,他当是真心想娶容小娘子的。”

    刘湛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同她说了,沈七是喜欢她的。”

    只是她不信罢了。

    左重撇撇嘴,“阴险……”

    “这叫阳谋。”刘湛微笑道:“她既知道我喜欢她,那么,也会知道我是故意和她说这些,但是,显然她并不在意。”这话里带着淡淡的喜悦,若是宁博容是那等什么事都要纠结计较一下的女子,他自不会感到这样愉快。

    左重却一惊,嘀咕道:“……一个个的,怎么心思就拐来拐去的拐这么多弯儿,这才几岁……”

    刘湛轻轻笑,“原因很简单,她知道我说的是真话,那么,她便不会介意。”

    就是如此简单。

    她聪明,却从来对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都埋在心底的人没什么好感,例如宁博闻,但若是坦率一些,效果却会截然相反。

    因为,她也是这般聪明却坦率的人。

    说起来,宁家三子,虽二子平庸一些,心胸却最为宽阔,长子博闻与幼女博容皆是奇才,但博闻内敛,博容直率,要像左重说的——心思拐来拐去拐那么多弯却也是没错的。

    他们皆敏锐而*。

    只是要让刘湛来选,也是更喜欢宁博容这般的。

    是以将心比心,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宁博容什么,反倒事事与她说,让她自己来判断。

    而在这个过程中,沈七被他戳了无数刀这件事——唔,当然也不是误会。

    **

    宁博容要去找崔氏,想了想去了一趟厨房,吩咐吴厨娘再做一些酸奶蛋糕给左重送去,顺带晚一些送几个到崔氏那里去。

    这才径直去了崔氏屋里。

    沈七是来见宁盛的,崔氏并不知道他的意图。

    只是宁博容相信,若是崔氏不曾同意,宁盛绝不会擅自做主,虽在这个年代,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主要是父之命,但他们家,崔氏才是真正有决定权的人。

    “阿娘。”宁博容笑盈盈道。

    崔氏惊讶,“此时不该是琴课时间吗?”

    “楚家九郎来找左师哩,所以我就来找阿娘了。”走到崔氏身旁坐下,崔氏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衣服,“有什么事?”

    宁盛的里衣皆是崔氏亲手做的,这会儿崔氏手上,正是宁盛的里衣,夏天天热,这件的衣料自是极薄的绸衫。

    宁博容郝然,却仍然认真道:“阿娘,若是阿爹想帮我定亲怎么办?”

    崔氏一惊,“你说什么?”随即一想,“沈七?!”

    “……阿娘,你反应好快……”

    “我就说那沈氏怎会给我发帖子!”崔氏的脸色沉了下来,“阿齐,将我的匣子拿来。”

    阿齐立刻将一个红木匣子取了来,递给崔氏。

    崔氏从其中翻出一个素雅的帖子,“看。”

    宁博容接过来,“刘家沈氏?”

    “不错。”

    说来宁家和刘家是没什么交情的,之前为了宁博裕的婚事,请了苏氏一家,才顺带请了苏家夫人刘氏的家人,而拐弯抹角的,和刘家也就有了那么点儿联系,这沈氏是嫁到刘家的沈家人,不比沈七这般是嫡枝,却也算得上是沈七的姑姑。

    “三天前的帖子?”

    “是,不过我给推了。”崔氏淡淡道,“近日里天热,我并不想出门。”

    “阿娘,若是那沈七——”

    崔氏摇摇头,“我是不会同意的。”

    宁博容惊喜道:“当真?”

    “当真。”崔氏搂住宁博容,轻轻道:“我便是从世家里出来的,却不想我的女儿嫁到世家里去,别人不知,我怎会不知呵,再没有比世家规矩更多的地方了。”

    宁博容想不到崔氏是因为这个理由,“嫁进世家很可怕吗?”

    “不适应可怕,是到底不如外间这般自由,规矩太重,担子也重,那沈七乃是长子嫡孙,将来要继承家业的,这宗妇,更不好做,我家阿容何必要受那份苦。”

    宁博容彻底放松下来,笑道:“是呢阿娘,我也不要嫁他,阿爹那里——”

    “他敢!”崔氏的声音并不响,宁博容却抿着唇笑了起来。

    好了,这件事儿已经解决了!

    宁博容心情愉悦地想着,然后道:“阿娘,我又琢磨出一道点心,可好吃,已经让厨娘一会儿送过来了。”

    崔氏笑起来,“这倒是要尝尝。”

    为了保险起见,宁博容决定等宁盛回来,于是在此间陪着崔氏做女红。

    比起写字或者弹琴,女红这种玩意儿……宁博容那是十分不擅长的,学女红也有段日子了,她顶多能绣那么一只完全不像鸭子的鸭子,反正是全然不行的,倒是针脚勉强还算齐整了,于是,女红她顶多就是缝个荷包,上面的花纹却要阿郑来绣。

    阿郑虽不如阿青灵活,本身也不算聪明,但绣技上,却要稳稳胜过阿青一截。

    到天色渐渐擦黑,宁盛才走了进来,见宁博容也在,他倒不太惊讶,甚至还暧昧地朝宁博容笑了笑。

    宁博容:“……”

    阿爹,你都几岁了,做这种样子难道很好看么……

    “那沈七是何事找你?”崔氏问道。

    宁盛的心情瞧着不错,听崔氏提及却叹了口气,“那柳家家主柳匀怕是要不成了,昔日柳师在世时,也曾同我提起过族中有个与他交好的族兄,柳师幼时家贫,却也受过他的资助,只后来柳师与本家有了矛盾,才渐渐来往少了。”

    崔氏皱眉道:“这柳匀便是沈七的外祖?”

    “不错。”

    宁博容忍不住道:“阿爹,说重点。”

    “重点便是,今日沈七在山上暂住,明日里,沈家沈颐就要到了。”

    宁博容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

    宁盛洋洋得意道:“我家女儿如此优秀,若非他沈家家主亲至,我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郎君的意思是……”崔氏的声音冷了下来。

    宁盛轻笑道:“这沈七今日极有诚意,阿璎你听我说,他说得很清楚,若能娶得阿容,今生只此一妻,一生绝不纳妾,且答应考上进士科之后,才娶阿容过门,阿璎你也知道那进士科有多难考,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沈七虽于读书上是天纵之才,却也至少要到二十五岁左右方差不多考上,这样我们也可多留阿容几年……”

    教了那么多年书的宁盛,自问看这考科举的能耐还是相当准的。

    崔氏愕然道:“他当真这般说?他家中怎会答应!”

    同是世家之女,崔氏当然明白要在那种家族中不纳妾有多少见,不说其他,便是崔氏家中,她的兄长侄儿,哪个没有一二良妾。

    原唐时,是不允庶人娶妾的,到了大梁,虽允许普通人纳妾,却也只一妾,但世家之中,为了子嗣计,却大多会有两三良妾,例如崔氏的父兄,便都是一妻两妾,沈七乃是承重孙,他的父亲子嗣单薄,只他一个儿子,是以崔氏才会这般震惊,为了子嗣计,沈家都不太可能会答应这种事啊!

    宁盛却点头道:“确实乃是他家中答应的。”

    宁博容皱起眉来,一生不纳妾吗?若是不曾听到刘湛分析那些,她或许还会犹豫考虑一下,现在,她是压根儿不想考虑了好么!再说了,男人说的话,能相信一半就不错了!

    这时候的宁博容,因长大在这样的家庭里,尚且不知这年代婢女妓乐皆不可为妾,只以为……古代男人的小老婆,那就是妾了。

    她家中没有,宁盛只崔氏一妻罢了,自也无人和她说这些,宁博容自无从知晓。

    若是她不曾听说沈七连院子里扫撒的婢女都是小美人,若是刘湛不曾和她分析过如今局面,若是她不知道世家之中的复杂龌蹉,她或许真会考虑一下沈七这个承诺一生不娶小老婆的少年。

    ……毕竟,这位长得不错,家世不错,瞧着脾气也不坏,似乎还挺有前途,怎么看都条件不算差。

    在古代,又不能自由恋爱,宁博容自问不是一见钟情的人,搞个青梅竹马慢慢培养感情她原是不抗拒的。

    可惜了,现在她却是绝不会嫁沈七的。

    “阿爹,在阿兄那里,就是在理化县的时候,我听左师和楚九郎说过一些话。”宁博容忽然道。

    宁盛看过来,“什么话?”

    宁博容淡淡说了几句如今云州潞洲的世家形势和京城中的情况。

    “是以,阿爹有没有想过,那沈家为何会如此客气这般着急想要为沈七聘我为妻?”

    崔氏皱起眉来,在这方面,她的脑筋转得比宁盛刚还快。

    “他不想与秦氏结亲。”

    “对,阿娘,我在阿嫂的春日宴上见过秦笙,”宁博容认真道:“她对我颇有敌意,丝毫不给面子不说,即便是对舜华、舜英姐妹,恭敬也很有限。”

    宁盛冷笑,“这秦家,在云州如此托大!”南方天高皇帝远,这些世家自然矜骄之心愈盛,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阿爹,沈家虽蒸蒸日上,却也是世家,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规矩,更不喜欢被算计的婚事,他们沈家急迫,需要一个非世家出身的孙媳,我们宁家便要答应么!阿爹,我宁愿嫁一普通人为妻,绝不嫁给沈七!”

    ……

    刘湛若是听到这话,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就这般——

    轻轻地,消灭了一个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erendipity、羽韵宁乐、ELAINE、洛可可的地雷,爱你们,╭(╯3╰)╮

 第43章 赌约结果

    不过刘湛也很清楚;如果他现在就有向宁家提亲的意向,大抵宁博容也是……一样不会答应的。

    宁博容在各种古装剧里经常看过什么皇帝赐婚谁与谁的;真正到了古代才会知道;这压根儿就不现实。

    这年代的婚姻;最有话语权的永远都是父母,天地君亲师;看似君在父之上,但婚姻这项上,孝道是要压过君权的,纵观历史;真正被记录的赐婚;不是公主就是皇室宗亲,根本就不可能有赐婚旁人的可能,更别说越过双方父母的赐婚,更是不可能。

    当然,皇帝要是热衷做媒又另当别论。

    若是刘湛向皇帝说了,皇帝答应让他娶宁博容,只要在皇帝还没提起之前,宁盛将宁博容嫁给了旁人,那即便是皇帝也是无话可说,这便是非清朝的那些皇帝要选秀时民家大规模嫁女的由来。

    是以刘湛很清楚,这事儿急不得,至少现在,宁博容是绝不会答应这种亲事的,她不答应沈家的提亲,更不会答应他们皇家的。

    这时,只要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她就足够了。

    沈七——还是太急了,上辈子他能成功,此生只要宁博容不想嫁他,以这个女子的决绝刚强,那他就没有可能。

    是以这晚上沈七没睡好,刘湛倒是睡得挺香。

    第二日沈颐来的时候,他并未关注,而是在好好上课,跟着其余学子一块儿上劳动课去了,压根儿不在书院里。

    倒是回来左重告诉他,沈颐给他留了一份礼,他也就随手收着了。

    实则不管是他去理化县,还是如今明知他在万里书院,各世家却不动声色,都可以看得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看好刘湛。

    在大梁,又不是那些诸侯王还有多少权柄的年代,除非坐上那个位置,否则其他诸王也就是一生闲王的命,莫说是多大的权柄了,基本上就是看着帝王的眼色过活。

    刘湛的四个哥哥,都要比他有可能,连他的弟弟,杨昭仪和俞贵人之子也比他机会大,是以当然没多少人将他放在眼里。

    唯有杨昭仪这等陪着皇帝十数年,心思又深沉的女人,才对帝王之心有些了解——皇帝事实上很喜欢刘湛。

    所以,她便要处心积虑地弄死他。

    “在想什么?”拿过碗的*随口问刘湛。

    刘湛一怔,笑了起来,“没什么。”

    哺食时间,沈颐已经早就走了,而今日哺食,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依旧是宁博容排的食谱,野鸭冬瓜汤,山药木耳,配上菜炒饭,虽米是糙米,却仍然香喷喷的,让人食指大开,只一荤一素罢了,这野鸭还是这些孩子们自己打到的猎物,两只野鸭一锅炖下来,每个人分到的并不多,他们却仍然很满足,连冬瓜、山药与青菜,也是他们亲自种来收获的,自然吃得更加香。

    宁博容一开始就同陆质说过,她要的,不是那等从贫到富格外贪的人才,而是从这时便要清楚,所获要与付出的成正比,用自己的双手得来的食物,却要比旁的要香许多。

    昔日*面黄肌瘦,如今却白皙秀气,身材也抽高,已经比方才十岁的刘湛高半个头了,身上手臂都有了肉,因为武技体能课和劳动课的缘故,身体相当结实。

    在一众贫寒学子之中,*的性格并不算外向,事实上,这二十三个贫寒学子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特别开朗的人,但大家都从昔日的沉默寡言,到了现在的温和亲善,恐怕再没有其他学子能与他们一般,整日同吃同住之外,还一块儿吃苦一块儿锻炼,自然是不同的。

    而其中,刘湛与大部分人相处地都不错,只*同他格外好一些。

    刘湛并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是,知道的却也不少,宁博容创造的奇迹,在将来会震惊许多人,刘湛便是其中一个。

    但是他并没有照着有前途又或不那么有前途来结交他们,将来的他是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实在不需要去利用这一点。

    “明日里又要考试。”*叹了口气,坐在了刘湛的对面。

    刘湛微笑道:“阿林你成绩这般好,有什么好担心?”

    *苦笑,“昨日里抄书多抄了一个时辰,我阿姐要出嫁了,我想攒些钱予她,可是少读了一个时辰的书哩。”

    刘湛:“……”

    他简直要失笑了,这里的教育确实十分奇怪,例如这些贫寒子,从前阵子开始,他们已经全部通过抄书来换取一些微薄的收入,抄来的书拿到云州城中卖掉,得来的钱零零碎碎全部给了他们。

    这是让这些贫寒子们更加振奋读书的原因之一。

    他们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他们已经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赚到钱了。

    而宁博容通过这种事教给他们的其实更多——

    不可不劳而获,要有所得,全可凭借自己的双手。

    刘湛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将来这些贫家子们入了朝当了官,却并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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