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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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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的时间,那个戴着一副诡异面具的黑衣人,带领着他的人马纵横大江南北。弱小些的帮派纷纷臣服,强大些的帮派,若是威逼利诱都不成,就将他们的元老级人物抓起来关入地牢,以期等到一个合适的机缘,好以此胁迫他们的徒子徒孙降服!
  留存在体内的毒药,与他并不甘被压制的记忆,时常来一番较量,可惜饱受头疼之苦的他,却已经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直到射山鸡的时候,居然那样意外地射下一个人来,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同!
  
  




85

生死交易 。。。 
 
 
  
  悦和山庄。回春阁。
  萧千羽在他手腕脚踝上裹了厚厚的软布,然后将他手脚摊开用奇异的透明柔丝绑起来,微一沉吟终于道:“你若实在疼得厉害,就不妨叫出来,可能也会觉得好过一些。”
  他没有立即回答,却把目光投向窗外潇潇的雨帘——没有看到那一抹清削的白色身影,也没有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可就是知道,她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撑着一把油纸伞,在潇潇细雨中守望。
  隔着天地间密密的雨帘,隔着“回春阁”厚厚的墙壁,她的心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想要给他一丝撑下去的勇气。
  他收回目光,轻声道:“劳烦你找些布,帮我将嘴巴堵起来。”
  萧千羽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那个傻丫头若是听到我惨叫,她会被吓坏的!说不定发疯一样地闯进来也未可知!”
  萧千羽没有再说话,照他的吩咐做了。
  
  云中志和袁如笙第二日雨停之后就告辞离去了。
  萧慕天破天荒憋了整整三日没有来找他喝酒,倒不是因为萧慕天自己耗损了内功的缘故。
  实在是谢轻尘那样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谁看了谁担心。越冰莹尤其格外紧张,连他在外面呆得太久都会不愿意,弄得他又是觉得感动又是觉得好笑。
  回想起当日在半山亭哄她离开的样子,突然发觉近一年不见,那小姑娘竟长大了,不再是印象中那样傻乎乎又楚楚可怜的小丫头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她的目光变了。
  可是,什么都不能跟她讲,他还得回去救母亲出来。二十年来,龙傲虽然从未有一指加于母亲身上,可他看着母亲的那些眼神,还是叫清醒后的谢轻尘常常觉得不安。
  让越冰莹那个小傻瓜担心本就不忍,何况她又不擅作伪,而龙傲偏偏最是老奸巨猾不过,若是被他看出破绽,只怕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萧慕天终于耐不住酒虫作祟,看他脸色稍好,立即迫不及待来找他品酒对饮,却不知正中他下怀。
  翁婿把酒言欢,尽兴而归。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
  他闩好门,又把窗帘拉好,环视一圈,确信屋子已被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亮都不会透出去。
  他这才把上身的衣衫全部脱掉,露出背上那枚唯有因酒气才显现的刺青。
  翻出一件白色衬里的长衣,在床上平平整整铺好,然后盘膝坐在床上,慢慢运起内力,那枚刺青因内力催发,在他背上缓缓晕开。
  他在铺好的衣衫上躺下去,把青色的印记拓在白色的衬里上。
  天亮起来看时,那件挂起的衣衫早已晾干,雪白的衬里纤尘不染,谁会知道他已将绝世神功“天行秘笈”印在上面。
  剩下的,就是给那个傻瓜写封信,告诉她这个秘密了。
  
  水晶谷口。
  萧千羽英姿飒爽地骑着一匹骏马,心下却早对这一家的告别不耐烦至极,暗自腹诽不已。
  龙傲微笑叹道:“这两日累得肩膀都疼了呢!霄儿,替为父揉一揉吧!”
  “是!”他点点头,走到龙傲身后,看贾章让开,便轻轻把手放在他肩头。
  站在身后的贾章与柏沣,借着他的身子掩住谷口远行人的视线,突然一起出手,分别用锋利的匕首抵住了他两边腰眼!
  他只微微一僵,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在龙傲肩上继续轻轻推拿。
  “路途遥远,你们早些动身吧!”龙傲亦是一脸平静无波地道。
  两把匕首挑破衣衫,刺入肌肤半寸之后停了下来,温热的血液,顺着身体缓缓流了下去。
  他没有移动身子,只把手从龙傲肩头收回,轻轻搭在轮椅的靠背上,目送那一行车马辚辚远去。
  彼此心下都是明镜一般啊!
  放过那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代价就是他离去的自由!
  只要她们出得“水晶谷”,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萧千羽武艺出众,又善使毒用药;那个傻丫头,也终于跻身一流高手之列,白天的时候,“恨水剑”完全可以用来防身!母亲虽不会武功,可是有那两大高手护卫,料想也不会有何差池。
  何况,龙傲的人马很快就得忙着去追拿那些被他偷偷放走的囚犯了——可他们也会有人接应!一时三刻之间,龙傲怕是要忙得焦头烂额,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果然,等那些远行者在视野中消失之后,龙傲的声音恢复了当日在地牢中的阴森:“谢轻尘?”
  他没有回答,因为身后有人正上气不接下气地飞奔而来。
  那人一头扑倒在龙傲脚下,浑身抖得筛糠也似:“报报报告谷主,大大大事不好!”
  龙傲蹙眉道:“何事惊慌成这般没出息的样子?”
  “谷谷主,地牢被人打开,人犯、人犯悉数逃跑了!”
  龙傲一掌击下,轮椅的扶手木屑纷飞!
  
  龙傲布置好人马去追踪,然后才来到地牢。
  谢轻尘已被牢牢锁在刑架上,颈中还架着两把利刃,只是这次手臂没有吊起来,却平平地伸开,被钢箍扣在刑架上。
  上次因为“极乐散”发作得太猛烈,他都感觉不到其他的疼痛,今日才感到那些钉刺扎入身体的剧烈痛感。
  他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忍着钻心的疼痛,悄悄活动一下手指:还好,它们全都灵活自如,看来只是伤到皮肉,筋骨倒是无损!
  龙傲看到他,却一言不发,只是蓦然扬手,两道碧色光芒便分别飞入他两侧的“肩井穴”——一阵刺痛之后,变成微麻,接着就是上半身全都酸软无力!
  不等他想明白龙傲到底有何意图,又有数道碧色光芒飞出,分别没入他双膝的“膝眼穴”。
  很快,除了神智无比清醒以外,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看到龙傲眼中寒芒一闪,轻喝一声:“贾章,铁棍拿来!”
  “谷主,铁棍已然备好在此!”贾章应声拎出两根儿臂粗细的铁棍。
  龙傲居然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就要动手了?
  谢轻尘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却听他对左右两边架着利刃在自己颈中的下属道:“不必如此提防他了,现在若解开他,他连站也站不起来!你二人把刀放下,一人一条铁棍,将他膝盖和手肘全都打成粉碎!”
  谢轻尘瞪大了眼睛:膝盖与手肘被打成粉碎,他岂不成了废人一个!他固然不愿就此死去,却更不愿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那二人已掷刀于地,从贾章手中接过了铁棍!
  
  “等一等!”
  龙傲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怎么,你倒是转了性子?骨头不那么硬了?”
  “你既打碎我双腿双臂,倒不如索性杀了我!”
  龙傲冷笑:“你自然是希望痛快一些,可于我有何好处?放心,你已全身酸麻,不会觉得十分疼痛啦!只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血肉横飞,手臂腿脚变成肉泥,想来倒也有趣得紧呢!”
  “你将我变成废人一个,于你又有多少好处?”
  龙傲忍不住笑了:“听你的口气,倒像是要和我讨价还价一般?”
  “权且算是吧!”谢轻尘道。
  龙傲微一蹙眉道:“你拿什么同我讨价还价?”
  “‘天行秘笈’!”谢轻尘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你不是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宁死不肯给我的么?”龙傲倒是有些诧异。
  “人到一心求死时,命比什么都贱;可若一心求生时,什么都比命贱!”
  龙傲不觉诧异地看他一眼:“你现在是一心求生?”
  “不错!”谢轻尘点点头。
  龙傲深深地盯他一眼,终于道:“嗯!人若有了牵挂,便不想死了!”
  “对啊!”谢轻尘再点点头。
  龙傲微微一笑:“一本‘天行秘笈’换你一条命,未免太薄!”
  “你不觉得自己贪心了些么?”谢轻尘道。
  “现在,是你在我手里!”龙傲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得意之色。
  谢轻尘有些泄气地垂下头,略一沉吟,终又抬起头,问道:“你还要什么?”
  “你!”龙傲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誓死效忠于我,追随我左右!”
  “我不会再替别人卖命!”谢轻尘一口回绝。
  “你从前在‘极乐山庄’不是好好做了十余年?”
  “那是因为做剑做习惯了,不知道做人的好处!”
  龙傲笑了:“嗯,你做人做成这般凄惨的模样,又有什么好处?”
  “那也比给别人做剑好!”
  龙傲微一沉吟,终又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还有的选择么?”
  谢轻尘蹙眉道:“你想将我再度变为龙九霄?”
  龙傲面上又浮起那抹好笑的神气:“谢轻尘,你当真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钢铸,还经得起一次那样脱胎换骨的折腾么?实话告诉你,不消十针,你必死无疑!怕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谢轻尘沉默了。
  他不由想起“回春阁”那次,不知道是多少次死去活转之后,他看到萧千羽和萧慕天分守两边,一边徐徐为他虚脱无力的体内渡入真气,一边变颜变色地盯着他的脸,许久方吁了口气。
  那是萧千羽头一次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话:“你还撑得住么?”
  轮回般极致的痛楚,虽然已叫他几乎恨不得再也不要醒来,可那些已渐恢复的记忆,却终于还是叫他横下心去点了点头。
  萧慕天与萧千羽二人,却在他身边整整守了半个时辰,都没敢往他身上扎下一针,直到他终于凝起心神,眼里露出催促的神情。
  可那一针下去,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又死了过去。
  萧千羽告诉他是最后一针的时候,他叫萧千羽抽出嘴里的布,用全身力气发出的声音却仿佛在说悄悄话:“倘若我死了,就跟她说是毒性太烈;倘若只是昏去,就说我睡着了。”
  萧千羽郑重地点点头,眼里竟有晶莹一闪。
  还好,他只是“睡着了”。
  倘若再“睡去”那么多次,怕是当真醒不过来了。
  
  龙傲看着他的神情,终于又笑了,缓缓道:“你不再一心求死,只是为了你的母亲和妻子,对吧?”
  谢轻尘沉吟不语。
  龙傲冷笑:“你以为用自己做交换,把她们送到‘悦和山庄’就可保万无一失了么?”
  谢轻尘抬眼看看他,不知他想说什么。
  其实,从柏沣被人救走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悦和山庄”也不是最万无一失的地方,可他能怎么办呢?除了那里,他实在不知道,还能把这两个自己最珍视的女人送到哪里去才最安心!
  “你知道云中志从‘悦和山庄’拿走了什么东西?”龙傲的冷笑中,颇有些深意。
  谢轻尘微一扬眉,露出一个询问的神情。
  “你知道‘孟婆棘’,可知道‘孟婆籽’么?”龙傲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被自己关进笼里的猎物,满是玩味与得意。
  “略有所闻!”谢轻尘微一蹙眉道。
  “还记得中秋之夜分食的那块月饼么?”龙傲突然往前凑了一下,恶毒地一笑,“我把‘孟婆籽’的仁儿剥出来,放在月饼里,给她俩吃下去了!”
  谢轻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追问一句:“你想做什么?”
  “‘孟婆籽’的壳儿与仁儿,分开来就会变成这个世间最奇妙的一种毒药!”那一瞬间,龙傲笑得无比邪恶,“‘同、生、共、死’!”
  “你!”谢轻尘勃然大怒,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拧断他的脖子!
  “怎么?着急了?想杀了我?”龙傲哈哈大笑,“可是,我是‘同生’,而你的妻子是‘共死’;想知道你娘的‘同生’是谁么?是贾章!还想杀了我么?!”
  谢轻尘垂下头去,想死的心都有了:枉他自负聪明,却终究还是算不过这只老狐狸,又一次完全栽进他手里!
  
  龙傲看到他泄气的神情,神色终于和缓一些:“其实,你若听话些,又何至于有今日呢?”
  谢轻尘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样吧,老夫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我做笔交易,如何?”龙傲微笑道。
  谢轻尘终又抬起头,略有些无奈地道:“愿闻其详!”
  龙傲正了神色道:“第一,你将‘天行秘笈’交给我,我就不再执意废你手臂腿脚!”
  “好!”谢轻尘点点头。
  “第二,你乖乖听我的话,追随于我,老夫便答应你,不伤害她二人,并且仍放你回去与她二人团聚。”
  “你已然种下‘同生共死’,还说什么不伤害?”谢轻尘蹙眉道。
  龙傲哈哈一笑:“只要老夫与贾章安然无恙,她们就什么事也没有啊!”
  谢轻尘冷笑:“我若不肯为你所用,莫非你会与贾章自尽来叫她们同死不成?”
  龙傲沉下脸道:“谢轻尘,老夫既能给她二人种下‘同生共死’,自然也能在她二人身上使些其他手段!”
  “比如,下毒迷惑莹儿心智,叫她去练什么‘恨水神功’?”谢轻尘道。
  龙傲初时一怔,随即便又哈哈大笑,道:“嗯,你比老夫预想的还要聪明!不错,那丫头味觉灵敏,下毒原本不易,可老夫若是每日只放入一点点,日久则积少成多,自然便做到了!”
  “如此说来,那什么西风婆婆果然是你的人了?”
  “不错!她同老夫目的一样,为了拿到‘天行秘笈’!”龙傲倒是十分坦诚。
  “你与她俱是强练邪功致走火入魔,一个双腿失灵,一个夜夜阴寒,于是从我这里强夺‘天行秘笈’,欲为自己导邪入正,对么?”
  龙傲满眼欣赏之色:“不错!”
  “后来你们终于想到下毒惑她心智,再诱她习练邪功,令她同你们一般堕入魔道,以此来试探我手中可有‘天行秘笈’?”
  龙傲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谢轻尘叹一口气,复又问道:“你既欲控制我,却为何不直接在我身上下毒?”
  龙傲淡淡地道:“你先中‘极乐散’,后因‘忘忧’脱胎换骨,再历经一次‘轮回’之针回到从前,如今除了‘孟婆棘’,还有什 
 生死交易 。。。 
 
 
  么毒能将你怎样?”
  “可是我现在——”
  “那不过是一种麻药,而且药效亦远不及在他人身上更持久!”龙傲道,“厉害的,其实只是锁住你筋脉的那几枚针!”
  谢轻尘又叹息道:“我明白了,正因如此,你才以她们来要挟我?”
  “不错!”龙傲点头微笑,“以她们为要挟,比直接控制你这死硬的家伙容易得多啦!”
  谢轻尘无言以对,重又垂下头去。
  龙傲放缓语调,微笑道:“老夫当真不明白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其实,你做龙九霄这近一年来,咱们父慈子孝,本来不是很好么?你看,老夫已是风烛残年,膝下却尚无子嗣,只要你愿意,老夫便收你为义子。”
  谢轻尘却冷哼一声道:“你不过是要我接替从前龙九霆的位置,成为你扫平武林的一把趁手兵器罢了!”
  龙傲笑道:“瞧你,何必将自己与那等狼子野心的东西相提并论?!想当初,老夫从冰天雪地中将他捡回收养,岂料他有朝一日觉得自己羽翼渐丰,竟欲谋害老夫取而代之!”
  谢轻尘冷冷地道:“龙谷主何等精明之人,焉知我不会变成第二个龙九霆?”
  龙傲哈哈大笑:“今日便是冲着你这份坦诚相待,老夫亦相信你不会如他那样!想一想吧,日后你我父子联手,重振‘勤天盟’,一统江湖,号令武林,何其美哉?!”
  “说穿了还是拿我当一把剑使!”谢轻尘鄙夷地道。
  龙傲笑道:“你在‘极乐山庄’二十年,不也始终是一把剑么?”
  谢轻尘的眼神黯淡下来,半晌方道:“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做一个人,可以是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只能为他人做一把剑!”
  龙傲微微一笑,逼视着他道:“可是如今,除此而外,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谢轻尘迟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道,“那好,就依你所言!不过,恕我不敢高攀龙谷主,给你做什么义子!”
  
  虽然知道要他为自己卖命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威逼利诱之下,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听他终于亲口应允,总是叫人十分高兴的。
  龙傲心情大好,正欲叫贾章放他下来,地牢的门被推开,却是柏沣,匆匆拾级而下。
  “人呢?抓回来多少?”龙傲懒洋洋地问道。
  “启禀谷主,属下办事不力,请谷主责罚!”柏沣在他身前单膝跪下,沮丧地道。
  “你该不会是空手而归吧?”龙傲皱起眉头道。
  柏沣便将追踪时遇到云中志等人的事情一一讲来。
  龙傲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终于抬头望向谢轻尘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傲何等精明,他绝不会相信任何一推六二五的回答,谢轻尘索性选择沉默。
  “你是如何将消息传给他们的?”龙傲脸色阴沉地问道。
  谢轻尘抬起头直视着他,还是沉默不语。他是在清醒之后,才认出那个为了寻他救他的结义兄长,竟混迹于一干最下等的仆从中间,特意把自己伪装成一副瘸腿独眼的模样,并故意弄得灰头土脸满身肮脏。那原本神仙一般的人物,整日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计,怎不叫他感动莫名?!
  “你方才不是已经答应为我所用么?”龙傲攥紧了拳头,“连这么一点诚意都没有,叫老夫如何相信你?”
  谢轻尘知道,自己身边无一不是龙傲亲手安插的眼线,谷中其余人等他又少有机会接触,这个谎要撒得天衣无缝还当真不能。可是以龙傲的精明,只要稍有破绽,立即就会被他识破,因此他只能继续沉默。
  龙傲眼中的怒气终于升腾而起:“谢轻尘,看来你我这笔交易终还是要告吹了?”
  交易告吹,意味着什么?首先就是打碎他的手肘膝盖,叫他变成一个废人!
  可是,大哥定然不会放心自己独留谷中,只怕早已去而复返,倘若给龙傲知道,一旦启动谷内重重机关,他还如何能够安然脱身?看来自己唯有等到麻药效力稍退,自绝筋脉而死了!
  谢轻尘一咬牙,闭上了眼睛!
  
  龙傲看他略略偏了偏头,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不由也泄气地靠在轮椅背上:果然,这小子还是如此死硬!那时气头上确实打算一举将他打成废人一个,可方才一番威逼利诱,却说得连自己都有些动摇了!
  他略一思忖,竟突然又展颜笑道:“谢轻尘,你以为你如此死硬不肯招认,老夫就无法可想了么?哼!我就不信,老夫现在若假意离开片刻,你的同党会不来地牢中救你?哈哈哈!”
  谢轻尘心头凛然一惊,不觉睁开眼睛,却只见龙傲手中碧芒一闪,一枚毒针已飞入他颈中,封了他哑穴!
  然后,他又转向那两名执棍的守卫道:“倘若发现他敢有一丝妄动,你二人便立即动手打碎他膝盖与手肘!贾章,柏沣,咱们且稍微离开片刻,只等着瓮中捉鳖好了!”
  谢轻尘倒吸一口冷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出了地牢,径自离去。
  原想略施缓兵之计,乘其不备冒险动用体内“君子罡气”逼出毒针,伺机脱身,可龙傲最后留下的这一句嘱咐,却是粉碎了他所有冒险的侥幸心理!只怕一枚针还没有逼出,那铁棍便已先敲碎了自己的膝盖与手肘!
  龙傲实在是心机深沉,心思缜密,看来此番当真插翅难逃,唯有把这条性命交在此地了!
  若侥幸得死倒也罢了,否则必会被龙傲折磨得生不如死!想想当初龙傲一次次催发“极乐散”两极反转的残酷,谁会不觉得心有余悸呢?
  可眼下最叫人心焦的还是大哥,倘若他不明就里,贸然闯入地牢前来相救,却又该如何是好?!
  偏偏那哑穴离得头脑最近,药力很快上行,他就觉得眼前慢慢变得模糊,神识也渐渐涣散起来。
  不行,不能昏睡过去,能早一刻向大哥示警,他可能就多一份脱出龙傲魔爪的胜算!
  已渐混沌的神智,因他蓦然咬破嘴唇的尖锐疼痛,复又变得清明一些!
  就在此时,他惊讶地听到地下传来一丝轻微的异响!
  
   

作者有话要说:虐身章节终于结束,撒花庆贺
看到这一节,细心的亲,是否发现了前面的一处伏笔呢?




86

鸟尽弓藏 。。。 
 
 
  
  “嘭”地一声爆响,随即地下便蓦然多出一个大洞来!
  两个守卫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地洞中飞出的数点锐利寒芒已射入颈中!二人闷哼一声,翻倒地上,已是面色黑紫,七窍都流出污血来!
  谢轻尘愕然看着地洞中随即跃上来的蒙面人,一时竟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人却已来到他身前,揿动刑架上的机关,钢箍全部打开,谢轻尘身不由己就往前倒伏在那人身上。那一瞬间,他已渐涣散的神识中,竟突然记起当初在“仙香阁”后院,自己瞒天过海骗过茉莉和祝财运,摸到一块石片预备自尽的时候,地下莫名多出来的那个地洞,还有彻底粉碎他自尽的最后希望的那只手!
  原来是紫微魔教那帮妖孽!还真是消息灵通!
  方才的爆响自然已惊动门口的守卫,谢轻尘看着那地洞里随即跃出数名瘦小蒙面人,身手敏捷地斩杀了门口最先冲进来的两名守卫,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昏迷过去!
  混沌的意识中,最后一个念头是:太好了,这一下势必会惊动外面,大哥没有机会进来救人了!
  
  麻药的效力已经过去,谢轻尘醒来的时候,身上那些伤痕便全都感觉到了疼痛。而两边“肩井穴”、两膝“膝眼穴”以及颈中哑穴传来的刺痛,让他这才知道,当初与母亲团聚的时候,自己为何既不能动也不会说话,只是那时候被“极乐散”弄得全身刺痛麻痒,对于封在要穴里的毒针居然都感觉不到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守候的那人时,却不由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纯金的面具,华丽的衣饰,威严的气势,居然是如假包换的紫微魔君!只是,以他那样敏锐的眼力,上次居然没有注意到,她面具的边缘下面竟有一道不曾完全遮住的烧伤痕迹。
  看到他惊讶的神情,紫微魔君却只是微微一笑:“你醒啦?”
  说着,就伸出手来,欲为他拂去一缕额前的散发。
  谢轻尘受宠若惊,不由就偏偏头躲了一下。
  紫微魔君看到他的躲闪,收回伸出一半的手,笑着骂道:“你这小子好重的戒心!一年不见,竟还是如此死性不改!”
  谢轻尘斜睨着她,心道:“三番五次落在你手里,吃尽苦头,若是还不知道戒备,岂非傻子一个?”
  不过他只是心里想一想,倒也没打算说什么,何况他经脉穴道被封,便是想说也说不出来。
  紫微魔君虽也看到他眼里的鄙夷之色,却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叹道:“明明就是他的儿子,却偏偏死也不肯承认,当初若听了本宫的话,又何至于落到今日之地步?龙傲这老东西,亏他还是你父亲的同门师兄,居然能对你下得如此狠手?!”
  这是什么话?心疼他?为他抱不平?那么,像如今这样,将他这个既不能动也不会说话之人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分在两边用镣铐紧锁在床头,腰间还卡着一道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坚硬禁锢,又算什么呢?
  谢轻尘要不是被龙傲以毒针封了经脉穴道,既不能动也不会说话,只怕早已笑得背过气去了!
  可紫微魔君却也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道:“你睡了很久,一定饿了,叫蚯蚓进来服侍你用饭吧?”
  
  谢轻尘看她径自出去,这才有暇打量自己的处境。
  屋内陈设虽不十分奢华,却都簇新,显然俱是才置办不久。
  他仰头看看,自己躺在一张大大的床上,被褥蚊帐都是全新。身上的衣衫也已换过,虽然不能动,却感觉得到所有伤痕都已被上药包好,手腕上裹了厚厚一层白布,但仍能看到渗出的血迹。将他双手分开锁在床头两边铁栏上的,是一对精钢打制的镣铐,扣在手腕上的腕箍宽逾三指,链环都是手指粗细的钢条绞结而成!
  身上盖着一床薄衾,因此看不到禁锢在腰间的东西是什么材质,但宽逾一掌,而且坚硬异常,扣得死紧,想必这床早已设好机关,应该也是精钢打制的箍环之类!
  嘴上说得虽然好听,可当真到对付他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不遗余力?
  谢轻尘暗暗冷笑,闭上眼睛,凝起心神,默默运起毒针不能完全封锁的“君子罡气”。虽说“君子罡气”不能被毒针完全封锁,可在这样的情形下运行,却最是危险不过,况且真气行到被封的穴道,要将锁在那里的毒针硬逼出去,实在也是一种剧痛的折磨。
  等蚯蚓端着青菜小粥进来的时候,谢轻尘才将两边“肩井穴”和颈中哑穴里的毒针逼出去,却已疼得一身冷汗,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谢轻尘连忙敛息停功,以免被看出破绽,同时一眼向门口望去。
  这才知道,蚯蚓原来就是那个打地洞的高手。但是,他始终用一块青布将头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而且,身子也用一件青色的斗篷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以至于谢轻尘直到现在也不识他庐山真面。
  蚯蚓将手中的托盘在屋子正中的桌上放好,然后端了粥过来,一眼看见他因为剧痛而煞白的脸色和额上涔涔的冷汗,不由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啦?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谢轻尘听得这一句,眼中却蓦然寒芒一闪,死死盯住了他的眼睛——露在头巾外面那双狭长的眼睛,眼角梢微微上挑,原是一双十分勾人的美目,只是左眼角下面,偏有一道面巾没能完全遮住的疤痕!
  那双眼睛却架不住谢轻尘冷剑一般直刺人心底的目光,竟忘了方才看到他脸色时的惊讶,变得张皇失措起来,闪闪烁烁地垂下,然后又躲开了。
  谢轻尘微一蹙眉,终于吐出一个久违的名字:“倾国倾城?!”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在那人耳中,却不啻于九天惊雷炸响!他浑身一个哆嗦,手里的碗都晃了一下,险些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你居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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