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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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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这轻轻的一叹,却叫萧千羽蓦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她飞快地抹去面上的泪痕,稍稍将越冰莹推开一点,去为越冰莹擦拭泪痕。
毕竟是喜多于悲,越冰莹倒也就止住了哭泣,自己伸手擦干了眼泪。
萧千羽又看了龙九霄一眼,然后问越冰莹道:“莹儿,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啊?”越冰莹一怔,这才蓦然想起他是萧千羽的未婚夫!不由红了脸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一起呆在如此人迹罕至的地方,任谁也看得出其中的暧昧了!何况,方才出竹林的时候,他更是拦腰将她横抱在怀掠出来的!
“莹儿,你怎么啦?为何不说话呢?”萧千羽看着她赧然而又愧疚的神色,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你知道,他是我——是么?”
越冰莹怯怯地点点头: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只怕——
可是萧千羽却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情,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莹儿,我不是因为他、他同我有些什么令人讨厌的关系,才对你说下面这些话的!”
越冰莹愕然,不明白她要说什么:什么叫令人讨厌的关系?
萧千羽已然自己又接着说了下去:“其实我是很讨厌他这个人的!”
越冰莹张大了嘴巴:怎么会这样?
龙九霄却兀自背着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毫不意外一般。
“反正说来话长,有空我再慢慢讲给你听!”萧千羽道,“我只是很奇怪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越冰莹微一沉吟,便将那日失火之后自己的遭遇大略地讲了一遍。
“哦!怪不得!”萧千羽点点头,“原来你是他的私人郎中了!”
“是啊!”越冰莹道,终于坦然了一些。
“可是你们大半夜的,怎么会两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萧千羽却又道,“害我方才把你俩当成了那家伙的同伙!”
越冰莹一下子红了脸,又无言以对了。
萧千羽看着她的神情,想到方才所见,已明白了大半,她又皱了皱眉头道:“莹儿,姐姐说句为你好的话,你可要明白!”
越冰莹听到她格外郑重的语气,不由再次讶异地看着她,不知她会说些什么,只是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曹小Q粗来鸟,很惊讶吧?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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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舍身 。。。
萧千羽又看了龙九霄一眼,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地顿了一下,终于道:“我觉得他这个人人品不正!”
越冰莹不觉错愕地看着她:人品不正?怎么会呢?
“他,他——”萧千羽咬了咬嘴唇,终于轻声道,“我觉得他有断袖之癖!”
龙九霄显然吃了一惊,终于转过半边脸看着萧千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可是越冰莹却傻傻地张着嘴巴,懵懵懂懂地问道:“断袖之癖?好好的袖子,干么把它弄断?他有这样的毛病,为何我竟没发现?”
此言一出,龙九霄的惊讶立即消失不见,“噗嗤”一下,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萧千羽却不由怔在那里,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
可是越冰莹却越发云里雾里:“我、我说错什么了?”
萧千羽摇摇头,只好继续道:“我说的是——龙阳,懂不懂?”
看到越冰莹一脸迷惘,她只好又换一种说法:“分桃?”
越冰莹是越来越大惑不解:“分桃子也是一种怪癖?”
萧千羽瞠目结舌,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她已经江郎才尽,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了。
龙九霄可是已经快要笑岔气了,以至于忍不住一手掩住嘴巴就咳嗽起来。
越冰莹顾不得那些什么“断袖”“分桃”之类的怪癖,连忙跑过来给他顺气。
萧千羽简直要给他们两个折磨疯掉了,忍不住大吼一声:“傻瓜,我说的意思是,他、他可能不喜欢女人!”
“啊?”越冰莹愣了一下,一句反问脱口而出,“他不喜欢女人?那他喜欢什么?”
龙九霄本来刚刚好了一些,可是一听这句话,“噗”地一下子又笑了个人仰马翻。
越冰莹却兀自不明所以,满脸疑惑地道:“他喜不喜欢女人,和他断袖、分桃又有什么关系?”
龙九霄看着萧千羽又急又气直跺脚,越发笑得不可自已,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掩着嘴巴直咳嗽。最后,他好容易才勉强忍住笑,一边咳嗽一边道:“傻瓜,她的意思是,我喜欢男人!”
越冰莹愕然,不由怔怔地看着他:天下还有如此怪异的癖好么?男人喜欢男人?那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不对不对!龙九霄喜不喜欢男人她不知道,但注视她越冰莹时那些叫人沉沦的温柔,怎么能叫她相信他是不喜欢她的呢?
龙九霄终于不笑了,也勉强止住了咳嗽,这才直起腰来,望着萧千羽鄙夷地撇了撇嘴角,慢条斯理地道:“萧姑娘,堂堂‘悦和山庄’的大小姐果然见多识广、博闻强记,居然晓得这许多典故!”
萧千羽一怔,随即就不由通红了脸,即使明明快被他的讽刺气死,却实在是羞愧莫名,一个字也再难以启齿。
“悦和山庄”的萧庄主,为人闲散淡泊,对这个独生女儿一向甚少约束。而这位大小姐,偏偏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人物,不但喜欢各种奇门异术,而且没事就乱看各种野史闲书。也难为她天资聪颖,不仅有许多出人意料的能耐,更是博闻强记,知道不少野史典故。
她一向豪爽任气,有什么想法也懒得拐弯抹角,所以本想好意提醒越冰莹的,不料偏偏遇到越冰莹这个傻瓜,因为从小跟着性格沉静的母亲,所以除了医书药典以外从未看过别的书,对什么轶事典故那自然是一窍不通。
讲了半天,越冰莹是一个词也没听懂,只把龙九霄笑到半死。此即蓦然听到他出言讽刺,萧千羽才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知道这么多如此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大大丢人的事。
可是龙九霄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微微扬着下巴,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架势,不紧不慢地问道:“只是,龙某有一事不明,不知萧姑娘从哪里看到龙某有断袖之癖的?”
听到这一句,萧千羽倒是立即又来了精神:“姓龙的,你若不是有、有那样的怪癖——”
可是龙九霄听到她没好意思再说那个词儿,却忍不住“噗嗤”一下又笑了出来。
萧千羽又羞又恼,不由狠狠地又跺了一下脚!
龙九霄忍住笑,抬起一只手摆了摆,神色缓和了一些,道:“对不起,愿闻其详!”
萧千羽狠狠瞪他一眼,终于又说了下去,不过口气却终于客气了一些:“不知龙公子是否还记得半个多月前,在敝庄求亲那件事?”
龙九霄点点头,微微蹙了蹙眉尖,似乎也在回想自己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让这位大小姐误会自己竟有那样的癖好。
“那么,龙公子应该不会如此健忘,已然不记得自己当日是怎样和那个来历不明的任祖亨眉来眼去的了吧?”萧千羽冷冷地道。
龙九霄露出一个略有些错愕的神情,随即便一脸戏谑地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萧姑娘那日,竟是对那个任祖亨芳心大动了!怪不得萧姑娘一直讨厌我,原来是怪我坏了姑娘一见倾心的大好姻缘哪!”
“那是我的事!”萧千羽皱眉道,“不劳你操心!”
可是龙九霄接下来的神情却越来越诡谲,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鄙夷与讥讽道:“久闻‘悦和山庄’的萧姑娘才气过人聪慧无双,易容术更是天下一绝,却原来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古怪癖好!”
“我有什么古怪癖好?”萧千羽愕然。
龙九霄两边的嘴角微微一撇,眼角眉梢偏偏含着说不出的讥诮,冷冷地笑道:“姑娘口口声声说我有断袖之癖,我看,是姑娘自己有磨镜之好才差不多吧?”
“龙九霄!”萧千羽再也隐忍不住,怒喝一声,“你去死!”
手中一道银光飞出,就直取他咽喉而去!
越冰莹完全听不懂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看到龙九霄最后那个鄙夷讥诮的神情,竟与谢轻尘当日的样子全无二致,不由呆怔当地。可是她还没回过神来,却看到这两人莫名其妙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更是瞠目结舌!
龙九霄自然也没想到这萧千羽说动手就动手,刹那之间,那道清冷的银光就已逼到咽喉!
他却也反应奇快,只是身子微微一侧,足下一个滑步,脖子略略一偏,那道银光几乎是擦着他的颈项就飞了过去!
可是龙九霄同时也借着新月的清辉看清楚了那道银光,原是一束几近透明的柔丝,这样古怪的兵器,倒是生平仅见!他也立即就明白,这样的武器必然也会很快如一道银鞭一般回撤,狠狠抽在自己颈中!
果然,那道银色的柔丝宛如一条银鞭一样,立即横着便往他颈中抽过来!
可是龙九霄因为有了先见之明,早已借着那一个侧身滑步之势,斜斜掠了出去,退在数尺之外!
萧千羽却已人随鞭走,从空中飞扑而至,那道银丝在清冷的月色中,幻化成无数条蜿蜒的银蛇,往龙九霄周身罩下来!
龙九霄并无意与她动手,见她追过来,却只是轻笑一声,从银蛇阵中一个筋斗倒掠出去,人已远在丈余外的竹林边上,笑道:“枉你自称易容术妙绝天下,居然看不出任祖亨明明是一个比你更为美貌的女子不成?笨!”
此言一出,萧千羽身形蓦然一滞,不由收回银丝来,皱眉喝道:“你、你说什么?那任祖亨是个女子?”
龙九霄懒洋洋地倚在一竿修竹上,满脸鄙夷地一笑,讥诮地道:“不错!你既然没看出来,那就罢了!否则,我还以为堂堂萧大姑娘居然有什么磨镜之好,不爱男人爱女人呢!”
萧千羽满脸通红地喝道:“姓龙的,你、你嘴巴放干净些!”
龙九霄却“噗嗤”又是一笑道:“哟,你这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可是你捕风捉影先说我的啊!”
萧千羽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向来不肯服输,正想找些什么理由给自己辩解辩解,却看到龙九霄神色蓦然一变,惊呼一声:“莹儿闪开!”
她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龙九霄已轻风般掠过她身边,奔向越冰莹去!
萧千羽惊愕地回过身,不由也瞠目结舌!
越冰莹身边站着一个满身黑衣的人,正把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顶在她颈中,对着身后追出来的一人嘶声喝道:“云中志,你敢往前再追一步,我就叫这丫头给我陪葬!这条人命,可就是你大名鼎鼎的云少侠害死的了!”
云中志在他身后三尺开外站住脚,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抬眼看到一人正飞奔而来,也在越冰莹身前数尺之处,颓然地驻足,不由一怔:“阁下是?”
“云少侠,又见面了!”龙九霄却只匆匆向他点头打个招呼,随后对那黑衣人抬起一只手道:“别!别伤害她!”
挟持着越冰莹的那黑衣人,是个二十出头的精干后生,一双眸子精光闪烁,一眼看到龙九霄,却在一脸错愕之后立即哈哈大笑:“果然人常说冤家路窄!谢轻尘,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啊?”
龙九霄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道:“我不是谢轻尘,与阁下更是素昧平生,阁下认错人了!”
“呸!”那人皱眉啐道,“你这张脸便是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你害得老子差点被那帮混蛋打死,老子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方解心头之恨!”
龙九霄轻轻吸了口气,不再辩解,只是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那人恨恨地道,“识相的就赶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老子方才已然发出联络之令,援手很快便到!现在不走,少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萧千羽也已跟了过来,一字一句地道:“薛锐骐,想当日我‘悦和山庄’见你走投无路,好意收留于你,也不指望你感恩图报,可是你却恩将仇报,究竟是何道理?!”
“萧姑娘,你们‘悦和山庄’待薛某确实有恩,可是薛某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对不住的地方,只好请你见谅了!”薛锐骐道。
“我们也无意为难你!”萧千羽皱眉道,“只是,你好歹也有句实话吧!你这样三番五次栽赃嫁祸,挑拨南北武林的关系,究竟是谁在幕后主使?到底有何居心?”
“萧姑娘,兹事体大,恕姓薛的无可奉告了!”薛锐骐摇摇头道,“萧姑娘,看在‘悦和山庄’有恩于薛某的份上,在下奉劝姑娘一句,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别来趟这浑水了!”
“也好,你若实在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了。”萧千羽于是又道,“只是你若还记得‘悦和山庄’有恩于你,那就请你放了这位姑娘,她是我表妹!”
薛锐骐微微一怔,随即却摇摇头道:“对不起,萧姑娘,此事恕难从命!”
萧千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怎么?”
“萧姑娘,我若是现在放了这位姑娘,只怕这一前一后两位高手,立即就会要了在下的小命呢!”薛锐骐冷冷一笑,道。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妹妹?”萧千羽不耐烦地问道。
“这个嘛——”薛锐骐略一思忖道,“不如这样,你们退到那边官道上去,我就放了这位姑娘,如何?”
“不行!”龙九霄看看远在数里之外的官道,一口回绝。
“那怎么办?”薛锐骐望着他,恶狠狠地一笑,“要不,你留下来做我的人质,我就放了她,可好?”
龙九霄不想他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觉微微一怔,在云中志和萧千羽齐声道“不行”的同时,他却来了一句:“行!”
被封了哑穴的越冰莹瞪大了眼睛,急得几乎掉下泪来。
连薛锐骐也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可是你武功太好,我挟持不了你!要不,你先把自己打成重伤?”
事到如今,众人心中都是雪亮,这家伙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强援赶来。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龙九霄居然道:“我若是没有反抗之力,做了你的人质,你就会放了越姑娘,是么?”
薛锐骐大为意外,歪着头看看他,嘿嘿笑了:“谢轻尘,姓薛的还当真不曾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了不起的情种,居然肯为了一个女子身犯险境,不顾生死!”
“少废话!”龙九霄冷冷地道,慢慢走到他二人身前三步之处,“你看清楚了!”
萧千羽和云中志齐齐抢上两步:“龙公子,不要做傻事!”
越冰莹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就已滚落衣襟:此情此景,同当日谢轻尘在“半山亭”被逼着喝下那碗毒酒的情形何其相似啊!
薛锐骐架在越冰莹颈中的利刃不由紧了紧,喝道:“都不许动!”
龙九霄却抬起一只手道:“萧姑娘,云少侠,这是我自己的事,请诸位不要妄动,以免当真伤害到越姑娘!两位若是执意要多管闲事,那我就要你们看到龙九霄被你们害得横死当场!”
然后,他对着泪落如雨的越冰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声音却已无比凄凉:“莹儿,反正终会有你满腔恨意动手杀我的那一日,不如今日先让我为你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日后等你想起龙九霄这个人的时候,也许还会记得他一分好处!我、我只想叫你知道:谢轻尘能做到的,龙九霄未必就做不到!”
说完这一句,他蓦然抬起右手,一掌击在自己当胸,在萧千羽和云中志的齐声惊呼中,他一口血喷在地上,跟着就坐倒在了地上!
越冰莹闭上眼睛,抽泣得连肩膀都颤抖起来!
连薛锐骐都被眼前的变故惊得呆了一下,随即才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谢轻尘,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疯话?不过,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他挟持着越冰莹慢慢走上三步,来到龙九霄身旁,蓦然一把将越冰莹推开,就将那柄利刃顶在了龙九霄颈中。
萧千羽扶起倒在地上的越冰莹,拍开她被封的哑穴。
“龙公子——”越冰莹痛哭失声。
龙九霄脸色惨白,却仍旧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莹儿,你跟云少侠、萧姑娘他们快走吧!”
“不!”越冰莹泣不成声,说什么也不肯走。
龙九霄叹一口气道:“你去我家找贾章,他会带人来救我的。放
为情舍身 。。。
心,没人敢随便动手杀了‘水晶谷’少谷主的!”
“‘水晶谷’?”越冰莹那被悲伤搅得浑浑噩噩的脑中,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地方。
果然,薛锐骐的脸色也变了一变:“水晶谷?龙公子?”
“不错!”龙九霄勉强提一口气,冷冷地道。
就在此时,众人听到官道那边传来一阵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队黑衣骑士,足有百十人之众,如一阵黑风般疾驰而来!
薛锐骐脸上露出得意而又欣喜的神色:“诸位,在下的援兵来啦!”
龙九霄惨白的脸上却现出一丝疲倦的神色,他闭上眼睛道:“大家快走,去叫我家人来救我,不要都等在这里送死!”
萧千羽看看那已然不远的强敌,叹一口气道:“走!”
越冰莹还想怎样,萧千羽不由分说,一把拽起她就往竹林里跑:“傻瓜,现在就你能找人来救他了,你可不能白白在此送死!”
三个人躲进竹林,却惊讶地发现那些人居然没有追来。
云中志道:“你们两位在这里稍等,我去看看他们会把龙公子带到哪里去。”
萧千羽道:“嗯,我们在这里等你,你自己小心!”
越冰莹其实也想去,可是她知道自己武艺稀松,去了也是徒增累赘,只好乖乖地跟萧千羽呆在竹林里等候。
萧千羽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有意岔开话题叫她分分心:“莹儿,你是不是和龙九霄——”
越冰莹微微红了脸,却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萧千羽看到她几乎是默认的神气,忍不住道:“啊,看来果真如此!我、我还以为你倾心的人是谢轻尘呢!”
不想越冰莹听到这一句,却蓦然抬起头道:“姐姐,你有所不知,其实他、他不仅容貌身材与谢轻尘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腔调都与谢轻尘全无二致!我、我常常怀疑他根本就是谢轻尘!”
萧千羽瞠目结舌,半晌方道:“我还正疑惑那薛锐骐为何一口一个‘谢轻尘’的,原来竟果真有这样的奇事!”
“对啊!”越冰莹眼里的目光突然变得热切起来,她一把抓住萧千羽的手道,“姐姐,有没有一种药,能叫一个人把自己完全忘记的过去又全部想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完全忘记了过去?”
“对啊!他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越冰莹急切地道,“可是,他又常常说觉得好像从前见过我,而且我觉得他心底还记着临走时许下的那些承诺,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我什么!姐姐,有这样的药么?我不求他能永远怎样,可是他若果真是谢轻尘,一定不会愿意这样浑浑噩噩,任人欺骗与摆布的!”
“那么,到底是何人在欺骗与摆布他呢?”萧千羽连忙问道。
越冰莹却又愣住了:“对啊!总不会是他们吧?”
“谁啊?”萧千羽好奇地问道。
“龙老爷和龙夫人?”越冰莹却又摇头了,“不,不应该是他们,他们、他们实在不像!”
萧千羽看她几乎就是在自言自语,不由十分担心地道:“莹儿,你怎么啦?”
越冰莹却已然又转向她道:“也不对!姐姐,这中间定然有十分曲折的东西!龙老爷和龙夫人待他却也当真不错的,尤其龙夫人,连样貌都和他十分相像,不是他母亲的话,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谢夫人,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去世了!”
萧千羽泄气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越冰莹却又问道:“那么姐姐,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把一个人身上的刺青去掉,却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呢?”
萧千羽皱皱眉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什么都不改变,单单去掉一枚刺青,何况是在那样不易为人所见的地方,又有什么意义呢?”
越冰莹颓然地倚在一竿竹子上,喃喃地道:“那就是说,到底会不是一个人了?可是,怎么能如此相像啊?相像到根本就是一个人一样!这如何可能呢?那我又该怎么办?我还能再去哪里找他?”
萧千羽害怕起来,觉得她再这样自言自语下去,一定会疯掉不可!
就在此时,听到云中志的呼喊:“两位姑娘,快快过来!”
仿佛一缕阳光蓦然照进阴霾许久的山谷一般,不知怎么萧千羽就觉得终于舒了口气,连忙拉着越冰莹循声跑过去。
66
心伤情错 。。。
龙九霄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天都亮了,缕缕晨曦柔和地洒进屋子,却是一处完全陌生的所在。
胸口感到一阵沉闷的痛楚,不由令他微蹙眉尖,咬了咬嘴唇。
耳边却传来一息轻柔的呼吸,于是他偏了偏头,才看到床头伏着一个人睡得正香,竟是越冰莹。
她轻烟般清秀的双眉微微地蹙着,薄薄的眼皮儿下有些隐隐的青晕,那透明般的肤色与微微嘟起的嘴巴,为她平添几许楚楚可怜的味道。龙九霄看着看着,心底就不由升起丝丝缕缕的疼惜,很想去轻轻抚摸一下她的秀发或者脸庞。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动,因为他感觉到那女孩子温润纤巧的手,就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动就难免会惊醒她,看她睡得那么香甜,他又如何忍心将她惊醒呢?
虽然如此一动不动地躺着,胸口沉闷的痛楚就变得越来越难熬,甚至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龙九霄看着枕边女孩子酣睡的容颜,却怎么也不舍得哪怕轻轻动一下,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将她惊醒来。
渐渐觉得口渴,喉咙里开始发痒,糟了,他咳嗽的毛病怕是又要犯了!龙九霄深深吸一口气,强压着胸口沉闷到烦恶的痛楚,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正自难捱的时候,那握着他的手却猛猛地一抖,随即就听到越冰莹“啊——”地一声惊叫,她忽地一下就抬起头来。
龙九霄还没顾得上给她一些安慰,就已经剧烈地咳嗽起来。
越冰莹已然清醒过来,忙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轻轻替他抚着胸口顺气。
可是那一阵剧烈的咳嗽,却把龙九霄胸口那种沉闷的痛楚蓦然变成了一种撕裂般的剧痛,他浑身一震,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哥——”越冰莹惊呼一声,叫完了却不由愣在那里。
龙九霄的咳嗽因这一口血喷出来而终于停顿,听到越冰莹那一声惊呼,他也怔了一下,然后转过脸看了越冰莹一眼。
那一眼,深深地刺进了越冰莹的心里。
谁看到龙九霄那个样子能不难受呢?他脸色如雪,眼眶深陷,青灰的唇边残留着一缕殷红的血迹,眼里,是寂灭如死的悲伤啊!
可是,只匆匆一瞥,他就很快收回了目光,一边伸手拭去唇边的血迹,一边沉声道:“我很渴,劳你倒些水来给我。”
“哦!”越冰莹把枕头给他垫在背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门却被推开了,是云中志与萧千羽。
“龙公子,你醒啦?感觉如何?”云中志连忙问道。
“嗯,还好!”龙九霄点点头,随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双桥镇’的‘荣华客栈’。”云中志那张脸什么时候看着都是春意融融的样子,“我们昨晚从竹林里出来,你已然晕过去了,我们就只好把你弄到这里来啦!”
“多谢!”龙九霄淡淡地道。
“客气什么,昨晚多亏了你!”云中志微笑道。
“哼!”龙九霄唇边掠过一抹淡淡的冷笑,“其实我的所作所为,对二位并无多大益处。”
“龙公子此言差矣!”云中志道,“他们对贵谷十分忌惮,所以才会放过龙公子;倘若昨晚最后还是越姑娘在他们手里,可就未必有如此轻易了!”
“那是我欠她的,与旁人无关。”龙九霄依旧淡淡地道,然后闭上了眼睛,神色十分疲倦。
端了水进来的越冰莹,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却不由一怔:他欠了谁的?是在说我么?
可是她并不开口多问,只是走到床边,柔声道:“水来啦,喝水吧?”
龙九霄睁开眼睛,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时,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也回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接过水杯,轻轻地道:“多谢!”
“谁谢谁啊?”越冰莹看着他把那杯水一口气喝完,仍旧柔声道,“你为了把我从人家手中救出来,不惜重伤自己,这份恩情,教人家可如何还得起呢?”
龙九霄不觉抬起眼睛又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清美的眼中,除了感激,竟还有一丝薄薄的嗔怨,为她平添几分动人,不由微一痴怔,随即心头就又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众人却是都看到他抬起眼睛时,眼里流过一丝光彩,随即眼神一滞,接着一抹痛苦的神色如利刃一般蓦然划过他的眼中,就见他身子猛然一震,伴着一阵咳嗽,殷红的鲜血就从他急忙掩住嘴巴的指缝中渗了出来。
“龙公子!”越冰莹这一回却分明地叫了一声,一边轻轻抚着他的脊背,一边递给他一条手帕。
龙九霄双手掩着嘴巴,没有接她递来的手帕,却着意地又看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抹凄凉的笑意。
越冰莹怔怔地看着他眼中那一抹笑意,竟觉得比看见他那两颗眼泪还叫她感到心碎!
萧千羽和云中志站在一边,面面相觑:这两人神色微妙而古怪,彼此对视的时候,似乎周围根本就没有别人!
云中志于是对萧千羽递个眼色,道:“我看龙公子内伤甚重,还需好好休养,就不多打扰了!”
“喏,这里有我‘悦和山庄’自制的清和丸,每日两粒补气怡神。”萧千羽把一个小瓷瓶儿放在床头道,“莹儿,有事叫我们就是!”
“多谢!”龙九霄点点头,兀自掩着嘴巴,一边咳嗽一边低声道。
两人便一起出来了。
不想越冰莹却随即也走了出来。
“莹儿,你怎么也出来了?”萧千羽意外地道。
“我给他打些水洗洗脸吃早饭,他一定饿了。”越冰莹道,她的语气天经地义,说着就已经径自去了。
萧千羽和云中志不禁又是面面相觑:她天性善良固然不假,可是对待龙九霄的样子,怎么说呢?简直就像、就像一个十分柔顺贤惠的妻子啊!
云中志不禁摇头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萧千羽柳眉一竖,厉声喝道:“姓云的,你说什么?!”
云中志看到身边人的神色,忙吐了吐舌头道:“我是说这龙九霄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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