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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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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哥的事袖手旁观一样!”
  谢轻尘冷笑:“那么,你以为你能做些什么呢?陪他送死?”
  越冰莹却突然绽开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不是还有你么?”
  “除非你听我的,否则,就不要指望我会像帮你一样帮你的朋友!”谢轻尘却不为所动,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声音更是幽冷得一如他的“断魂”。
  “你当真不肯帮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既然如此,你也休想让我再听你的,和你一起去‘悦和山庄’,否则,你就得想想你是否有空在‘悦和山庄’看着我别让我跑了!”越冰莹咬咬牙,发狠道。
  她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可是她也不在乎:反正只要他不执意先送她去“悦和山庄”就行了,至于他肯不肯帮袁如笙,那就再说吧!
  她打定主意,于是也就不再说话,以沉默来对抗。
  
  两个人便都沉默了,信马由缰往前走去,直到天边最后的一抹光亮消失,天空的颜色逐渐变深,点点星光开始闪现。
  “你饿了没有?”谢轻尘终于开口,声音虽然平静,可是却全无平日的温暖。
  “还好。”越冰莹淡淡地道。
  “休息一会儿吧?”谢轻尘看看四周平整开阔,于是跳下马,找了一块干净的青石随意地坐了下来。
  越冰莹在他身边坐下来,接过他递来的水和干粮,胡乱吃了两口就饱了——她面上虽然平静,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从前虽然也和他怄过气,可是像这样坚持到底似乎还是头一回吧?
  谢轻尘看她不吃了,就把东西收起来扔到马背上去。
  可是越冰莹仍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轻尘却不催她,反而也坐回青石上去,取出那支箫,吹了起来。
  和他独处的时候,这样听他吹箫,似乎还是头一回呢!越冰莹有些意外,不禁抬眼去看他——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看到那样一张侧面:那样深浓的忧伤仿佛水雾一般,从他的心底溢出,从他的肌肤渗出,凝挂在他的眉尖,缭绕在他的眼睫,顺着他完美的鼻翼落满他的唇角,再从每一孔箫眼里逸出,最后在他修长的指尖一缕缕飘散……
  不知为何,越冰莹的心里涌起了满满的歉疚,可是她又不舍得打断这直抵她心底的箫声,不知不觉就把头枕在了他的膝头,心道:算了,随他吧,只要他高兴!
  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入神了,反正等她知觉到谢轻尘正把一缕被夜风吹乱的秀发替自己理到耳后时,箫声早已停歇,可是她竟然不知道箫声是何时停歇的,不觉喃喃地道:“哥?”
  “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在怨恨我冷酷无情,对不对?”谢轻尘的声音终于恢复一贯的温柔,隐着一丝说不清的落寞与忧郁,如夜风般从她耳边拂过。
  “方才是的,可是现在不了!”越冰莹伏在他膝头,贪恋着他的身体给予自己的温暖,还有他的指尖不经意掠过自己秀发的那一抹轻柔,突然发觉自己不舍得惹他生气了——可是同时,一股凄苦的滋味便又在心头弥漫开来:自己如此痴恋着他,可是他却仿佛全无半点觉察,或者他是故意装作不知,反而一次又一次狠心地把别离的苦痛丢给自己!
  “莹儿,”谢轻尘双手扶住她清削的双肩,将她从自己的膝头推了起来,柔声道,“听我的,先去‘悦和山庄’,好么?”
  越冰莹仰视着他,不由一时失神——不知是月色太朦胧,还是他的睫毛太浓密,就这样咫尺之间,她竟然看不清他俯视着自己的眼睛:那本来星辰般清亮的双眸 
 有情无情 。。。 
 
 
  ,此即却仿佛一片深浓的雾霭,迷迷蒙蒙中氤氲着说不清的隐忧。不,不对,不仅仅是忧虑,还有一丝她从不曾在他眼里看到过的什么神情!
  她只觉得背心开始无端地发冷,因为她突然明白,自己从他眼中看到的那一抹奇异的神色,竟然是害怕!谢轻尘这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么?可是,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终于动了动嘴唇,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会是那样艰涩:“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谢轻尘的手无力地从她的肩膀上滑落下去,然后他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颓然地把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越冰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些什么,她这两日确实一直有些恼恨他,以为他一心要把自己撇在“悦和山庄”,好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去找茉莉?
  可是,现在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她突然觉得谢轻尘执意要先送她去“悦和山庄”,也许是另有原因的:他一定是在害怕什么,可他不愿告诉自己!那么,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哥,你怎么啦?”越冰莹再次问道,这一回,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我怎么啦?”谢轻尘喃喃地反问了一遍,仿佛蓦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又回复了往日的清明与锋锐。
  越冰莹惊愕地看着他眼里的隐忧与害怕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算了,莹儿,我也不瞒你了!”谢轻尘轻轻咬一咬嘴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他们这两日说的那些蒙面人,我可能都认识,就像他们也一定会认出我来一样!”
  越冰莹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你已然猜到是什么了,对不?”谢轻尘苦笑,“只是,你和我一样,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大可能而已!”
  “是啊,你不是说——”
  “不错,山庄虽然灰飞烟灭了,可是山庄的人那天却未必会一个不少都待在山庄的,对不对?”谢轻尘摇摇头,虽然一脸苦笑,却不再看到他眼里有那样害怕的神情了,“我也是在第一次发现他们的踪迹时,才想明白这一点的!”
  “所以你急着要送我去‘悦和山庄’,就是怕遇到他们,怕他们揭穿你的身份?”越冰莹终于明白了,满心歉疚之下很想给他一些安慰,不觉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凉,可是依然稳定,没有如她以为的那样冰凉颤抖。
  谢轻尘又怔了一下,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即抽走自己的手,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还没有吓到手脚冰凉浑身发抖的地步!”随即,他终于还是抽走了他的手。
  越冰莹红了脸,低下头去。
  可是谢轻尘接下来的话很快便又叫她忘记了尴尬:“其实有几个幸存下来,本也不是什么奇事。可是那个既能叫他们活下来,又能将他们收为己用的人,才是真正可怕之人!”
  “对啊!”越冰莹如梦初醒,连连点头,“那会是什么人呢?”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谢轻尘叹一口气,“而且,他也趟入这一场争夺天剑的浑水,只怕野心不小!”
  “野心?”越冰莹又不明所以了。
  “对啊!”谢轻尘点点头,“倘若单单只是一把利剑,真的就值得那么多人为它流血殒命么?”
  “那么,还有什么啊?”
  谢轻尘俯视着她,在她额上轻轻弹个爆栗,柔声道:“莹儿,有时候还是做个傻瓜好,知道得多,未必是件好事!”
  越冰莹怔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对了哥,你都没有见到那些蒙面人,怎么就能断定是他们?”
  “从泰山脚下看到那些尸首开始,我就知道是他们了!”谢轻尘苦笑。
  “啊?”越冰莹张大了嘴巴。
  “莹儿,他们若是见到我杀过的人,也会想到是我的!”谢轻尘叹一口气,“‘极乐山庄’以杀人为业,讲究干净利索不留后患。你这两日难道不曾听到别人怎样形容他们杀人的手法?”
  越冰莹仔细回想翟公望、索飞鸿、湛碧筠以及沈鹿他们的描述,这才发觉凡是见过他们的人,无不说他们狠辣勇猛,而且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其实谢轻尘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是不知怎么一转念,她突然想起谢轻尘先前说过,将自己安全送到“悦和山庄”之后,他就要去找袁如笙,那样,他岂不是要和那些人正面交锋了?!
  “不!”一念至此,越冰莹蓦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冷:他们都是同门师兄弟,而且对方人多势众,那样谢轻尘岂不危险之极?!难怪他会露出那样害怕的神色!
  “傻瓜,你一惊一乍的,又怎么啦?”谢轻尘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哥,我知道自己错了!”越冰莹一把捉住他的手,满脸乞求地看着他,“你不要去找袁如笙了!咱们一起去‘悦和山庄’!”
  谢轻尘终于不再抽走自己的手,相反却用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因为他惊讶地发现不仅她的手冰冷而颤抖,而且她整个人都已因为惊恐而颤栗得犹如秋风中的一片枯叶。
  看到她瑟缩颤抖的削肩,谢轻尘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拥住了她!
  脸颊就那样突然地埋在了他的胸前,鼻子里是他林间清风般的气息,耳中是他有力的心跳声,臂弯里是他身体的温度——越冰莹几乎不会呼吸了:这不是做梦吧?
  恐惧也好,担忧也好,寒冷也好,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梦境般的甜蜜,甜蜜得叫她觉得不真实,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方法才能够证实一下:这个拥抱是真真切切的吗?是吗?真的不是在做梦?
  
  可是,梦很快就醒了!谢轻尘轻轻推开了她!
  越冰莹抬眼看着他,眼眶里水雾氤氲。
  “对不起!”谢轻尘双手仍轻轻扳着她的肩膀,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满眼的歉疚,“我本来不想把这些都讲出来,我就知道你会被吓坏的!”
  越冰莹摇摇头,再摇摇头:他一点都不明白,真的!他以为她是被吓哭的!他怎么知道,他那一个拥抱给了她多大的勇气啊,足以叫她忘记这世间所有的险恶!
  “还好,你终于明白了!”谢轻尘仍旧满眼歉疚地看着她,“我不必再为如何说服你去‘悦和山庄’伤脑筋了!不要怪我,莹儿,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吓着你的!你、你不明白,你在我心里——”
  越冰莹眼睛一亮,摒住了呼吸:我在你心里,怎样?
  可是谢轻尘看到了她眼中热切的希望,他蓦然直起身子,放开了扳着她肩膀的双手,轻轻咬住了嘴唇。
  越冰莹看着他的眼睛,只看到他眼底隐隐的戒备,却没有从他眼里找到一丝一毫自己想要的东西,突然就觉得心头剧痛起来——那么,终究还是如此,对么?谁让我没有那张小狸猫一样鬼灵精怪的俏脸?!所以,一切都没有改变,仍然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是没有JQ,漠漠是CJ的好姑娘




45

同门狭路 。。。 
 
 
  
  谢轻尘背过身去,顿一顿方道:“莹儿,你若是觉得累了,就休息片刻?”
  “我睡不着。”越冰莹有气无力地道。
  “那咱们快些赶路,也好早日赶到‘悦和山庄’去。”谢轻尘道。
  越冰莹如梦初醒,一下子想起自己这半日到底想做什么,不由有些矛盾。
  “我知道你担心他,因此才如此催你,是希望能早些去找他救他啊!”谢轻尘道。
  越冰莹一脸苦笑,摇摇头道:“不,你不要去找他!”
  谢轻尘“噗哧”笑了,侧了半边脸,打趣地道:“你不怕那位袁少侠会——”
  “可是我也怕你会有什么——”越冰莹打断了他,可是话说了一半,她却又说不下去了:她不敢说出那些可怕的担忧,仿佛说出口就会变成现实似的;她更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又让自己难堪,明知人家全无那些心意,又何必一次次地袒露心迹,徒惹人家笑话而已!
  可是谢轻尘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他终于转过身来,微笑道:“你担心我么?其实大可不必!只要你到了‘悦和山庄’,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越冰莹微微怔了一下,方道:“哥的意思是,我是个累赘了?”
  谢轻尘歪着头看看她,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故作一本正经地道:“虽然我不大想说实话来叫你如此难堪,可是,其实事实本就如此!”
  “哥,他们,真的很厉害,是么?”越冰莹已经没有力气生他的气了。
  谢轻尘不笑了,认真地点了点头。
  越冰莹看着他的脸,很努力地想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可是她终于发现他的脸上和眼里不再看得到那样害怕的神色了。
  “怎么啦?”谢轻尘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古怪。
  “哥,他们,都是怎样的人?”越冰莹问得十分艰涩。
  谢轻尘微微蹙了蹙眉尖,略略斟酌一下,却突然反问了她一句:“那么,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越冰莹张了张嘴巴,半晌方道:“哥,虽然我有时候有些怕你,可是我知道你一直待我很好,便是亲生的哥哥,我想也不过如此吧?”最后这句话,虽然她心里觉得事实的确如此,但不知为何,其实却并不大愿意这样说出来。
  可是这句话,却偏偏是谢轻尘最愿意听到的,他无声地微笑一下,然后略含戏谑地道:“这个你放心,他们可绝没有一个会这样待你了!其实,我问的是你对我这个人的看法,不是问我对你如何。”
  “你这个人?”越冰莹略略迟疑了一下方道,“你很聪明,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也很厉害,我还不曾见过能与你匹敌的人物;还有,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你杀人的时候,我很害怕,也觉得你、你——”
  “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对不对?”谢轻尘不笑了,声音亦变得冷凝,叫越冰莹一下子想起塞外草原初识他的那个清晨,第一次与他说话时的印象。
  看到越冰莹怯怯地点了点头,谢轻尘叹一口气,神色又和缓下来,幽幽地道:“莹儿,你说得一点都不错!他们,个个都是这样,甚至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去找他们,岂不危险之极?!”越冰莹只觉得脊背又开始发冷。
  “你知道,我并不想去找他们的!”谢轻尘蹙了一下眉尖,道,“我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永远不要看见他们!”
  “所以,你说去找袁如笙,其实全都是因为我了?”越冰莹涩声道。
  “是啊,你不说袁如笙是你的朋友么?”谢轻尘略有些无奈地道。
  越冰莹无言以对,不说话了,那时心底当真矛盾之极:袁如笙是她的朋友,又是名门正派的后起之秀,这两日看到的和听到的,都让越冰莹对下落不明的他满怀担忧;可是,一想到谢轻尘要去面对他那些冷酷无情的同门,她就有一种十分不祥的感觉,似乎他见了他们就一定会大难临头!尤其叫她难以决断的是,她知道以谢轻尘的为人和个性,是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涉险去趟这样的浑水的,他才不在乎什么正邪之争或者什么天剑的去向,唯一能叫他以身犯险的原因,只有自己。可是,硬生生地把他推入那些危险之中,莫非就真是她越冰莹所愿意的么?!
  
  越冰莹前思后想左右为难,一夜都拿不定主意。
  可是天快亮的时候,两人在一丛深草里发现了一具黑衣人的尸首。那人应该死去还不久,身子尚未完全僵冷,一道蒙面的黑巾斜挂在颈中。谢轻尘仔细一检视,才发觉那人背心一道伤口,深到几乎已将他劈裂成两半。
  越冰莹看到谢轻尘脸上露出一抹古怪而复杂的神色,不由好奇地问道:“哥,怎么啦?”
  “莹儿,你看此人的伤口,如此整齐,我觉得,非天剑的锋利不足以达到!”谢轻尘看了看她的脸。
  “你的意思是?”越冰莹只觉得心下蓦然一紧,“是说袁如笙应该就在这附近么?”
  “不错!”谢轻尘点点头道,“看来他的行踪已被这些人找到,此即也许正在不远处苦战呢!嗯,从这些草丛倒伏的痕迹看,他们应该是往那边去了!”
  “哥,那咱们赶快去找他吧!兴许还能帮他一把!”越冰莹一边说着,一边就急不可待地跳上马背预备追过去了。
  谢轻尘却没有立即回应,他只是带着满眼的忧虑看着她。
  越冰莹不觉怔了一下,随即又急道:“哥,人命关天,你就不要再犹豫了,好不?快走吧!”
  “莹儿,我——”谢轻尘咬一下嘴唇,终于又道,“莹儿,或许你还并不真的了解我,有些事情未必如你所想的那样简单,我怕你可能会后悔!”
  越冰莹愕然:“怎么?”
  谢轻尘一字一句地道:“倘若有人识破我的身份,我可能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越冰莹怔了一下,随即微笑道:“你放心,我知道他们都是坏人,我不会阻止你杀他们了!”
  “可是——”谢轻尘还想说什么,越冰莹却已然心急火燎地一夹马腹,催动坐骑,飞也似的跑了。
  也许不会有那么糟吧?但愿!
  谢轻尘叹一口气,压下心底不祥的预感,飞身上马追了过去!
  
  一座残破的古庙前,袁如笙正被数个黑衣蒙面人围在中间苦战。
  连日奔走苦战,袁如笙的白衣早已经血迹斑斑,有的是别人的血,有的则是他自己的,可是他手持削金断玉凌厉无匹的天剑,凭着一路精妙的“朔风袭雪剑”苦撑苦熬,一心要与天剑共存亡了。
  地上已有两具黑衣人的尸首,可是围攻他的黑衣人却仍是凶悍无比,不将他斩杀于此绝不罢休。他们几个人在其中一人的指挥下,正摆出一副阵势,慢慢缩小包围的圈子。负责指挥的那人手持一条满是倒刺的软鞭,却并不与天剑硬碰,而是伺机要给他致命的一击!
  果然,袁如笙在刚刚击退右侧的三人又挥剑格挡左侧攻来的两人时,下盘出现一个空门,那条银色的软鞭便立即见缝插针卷住了他的右膝——袁如笙咬牙逼开左侧一人的同时又斩杀了左侧另一名黑衣人,这才沉剑下劈,去对付那条箍在他右膝上的软鞭。
  对方却在天剑斩下之前已然抽走了软鞭,可是鞭上那些坚硬的小铁钩一般的倒刺,却在他右腿上留下一道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骇人伤痕,殷红的鲜血随着他右腿的移动洒落一地!
  袁如笙的脚下不可避免地迟缓下来,手上的剑法自然也难免打了折扣!
  那使软鞭的黑衣人狞笑道:“袁少侠,你还是抛了天剑束手就擒吧!我家主人看你身手出众,留你一条活路也未可知!”
  袁如笙冷哼一声,却不多言,天剑锋芒再涨,剑华灼灼,战得更加骁勇!
  可是他右膝伤重,再加苦战太久,体力已明显不支,不过三两回合,虽又斩杀一名蒙面人,背上却又多了一道刀伤——虽然侧身滑步,避开了被一刀劈成两半的厄运,可是强烈的剧痛还是叫他手上略一迟滞!
  那条软鞭就在这一瞬间卷住了他的右臂!
  软鞭上的小铁钩悉数插入肉里,那条胳臂立即鲜血淋漓,灼痛的感觉几乎叫他握不住手中那把天剑,而另一边一把钢刀则携风卷雷往他当头劈下来!
  袁如笙强忍着钻心的剧痛,拼尽全身力气扯动右臂,将手中的天剑往头顶上挥去,同时感到一阵无法抗拒的眩晕叫自己的身体软软地往后倒了下去——他想着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清晨的阳光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一缕阳光居然那样清冷耀目!
  
  其实有人比袁如笙还要惊诧莫名,就是那个举着钢刀往他当头劈下的黑衣人——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刀定会叫袁如笙脑浆四溅,可是怎么突然间觉得眼前掠过一抹魅影般的蓝色。等他看清那是个蓝衫的人影落在另一边的地上时,才惊觉自己颈间一抹刺骨的寒凉在全身蔓延开来,再等他弄明白眼前那一片红雾竟是自己颈间喷射而出的鲜血时,手中的钢刀已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撞得不知去向!
  那使软鞭的黑衣人眼见谢轻尘辗转腾挪之间连杀两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飘身后撤!
  谢轻尘终于在地上站定,抬起头来!
  “蓝枭?!”那使软鞭的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谢轻尘挺直的脊背蓦然僵了一下,他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久不见,狂蟒师兄?”
  狂蟒带着满面的戒备之色,回了他一个笑容:“师弟别来无恙?”
  “还好!”谢轻尘面无表情地道。
  一抹好奇的神色爬上了狂蟒的眼睛:“不知我们‘极乐山庄’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今日这是替谁卖命?”
  谢轻尘冷冷地道:“我已经不替别人卖命了!”
  “哦!”狂蟒点点头,“那要恭喜师弟了!”
  “多谢!”谢轻尘淡淡地道,“师兄呢?看样子,又另投明主高就了?”
  狂蟒皱了皱眉道:“我可没有师弟这么好命。”
  谢轻尘轻轻一挑长眉:“怎么?”
  “当日听说山庄灰飞烟灭,我还不怎么相信,等完成任务回去一看,原来传言千真万确。”狂蟒慢慢地道,“还好少庄主派人候在那里,他们一见到我便带我去拜会少庄主了。”
  “少庄主?!”一向波澜不惊的谢轻尘,听到这个词儿,却不禁瞠目结舌,煞白了脸色。
  狂蟒看到他白日见鬼一般的神情,不觉微微一笑道:“师弟大约还不知道吧?咱们廖庄主还有一个儿子,从小就被秘密送到苏州,由两位执法长老隐姓埋名抚养长大。如今山庄遭此剧变,少庄主自然是回来主持大局的不二人选。如何?师弟可有兴趣一同前往拜会少庄主?”
  “不!不要!”谢轻尘凛然一惊,忙不迭地摇头道。
  狂蟒偏了偏头,仔细看着他的神色,慢慢地道:“看来,师弟是不打算再回山庄了?”
  谢轻尘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终于点点头道:“不错!”
  “恕我冒昧,”狂蟒眼里又爬上了那抹好奇的神色,“不知师弟的‘绝心咒’——”
  谢轻尘蹙了一下眉尖,微微侧了侧脸。
  狂蟒看一眼他身后正忙着给袁如笙的伤口上药包扎的越冰莹,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来:“哦,原来如此!那可更是要好好恭喜师弟啦,啊?哈哈哈——”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谢轻尘就在他大笑的那一瞬间,蓦然发起一记倾尽全力的绝杀!
  另外两名黑衣人本是分别站在袁如笙两侧的,此即微一愣神之后,立即齐齐扑向了袁如笙和越冰莹!
  
  狂蟒虽然一直全神戒备,可是谢轻尘在这一瞬间发起的绝杀还是叫他有些始料不及。与这位小他几岁的师弟仅有的一次合作,还是远在数年前,尽管那时他就已经崭露头角,可是比起早出道数年而且同样是佼佼者的师兄狂蟒来,那时的蓝枭毕竟还稚嫩了些。等听说他已然可以一击必中成为本庄数十年难得一见的人物时,狂蟒就很少再有与他碰面的机会了。想不到,在山庄剧变之后会再遇到本以为已然随山庄一起灰飞烟灭的他,竟然偏偏毫发无损,而且居然如此出其不意地就领略到他一击必杀的绝技!
  那样迅捷无伦气势如虹、裹挟着足以绝天灭地的凛冽杀气的一击,实在是狂蟒生平见过最为凌厉的击杀!
  可是,狂蟒毕竟不同于水晶谷的龙九霆或者紫微教的蛤蟆,他自己也是以杀人为业十多年的佼佼者!
  因此,虽也掠过一瞬间的惊惧,可是他立即倾尽全力挥出了一鞭——“狂蟒辣手,逆鳞封喉”,在江湖上的威名比起“蓝枭立雪,一刃断魂”来并不逊色多少!
  即使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狂蟒仍是清楚地看到谢轻尘眼里一往无前的杀气,而且在面对那足以致人死地的一鞭时,他只是牵了牵嘴角带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然后,最令狂蟒惊愕的事情发生了,谢轻尘对那条满是尖钩倒刺直袭他颈项的逆鳞鞭竟然丝毫不加闪避,而是蓦然伸出左手,居然一把就握住了逆鳞鞭的鞭梢!
  狂蟒看着鲜血从他手中滴落,忙不迭地想要抽回逆鳞鞭来,可是谢轻尘竟然手腕一翻,就将那条逆鳞鞭牢牢地绕在了自己左手上!
  借着狂蟒急于回撤的力量,谢轻尘的攻势变得更加迅捷凌厉!
  那一刻,狂蟒的心头,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慌乱之中伸出左手,一掌拍了出去,想要逼退已然近在咫尺的谢轻尘!
  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那一记绝命击杀——他的左掌虽然拍在了谢轻尘当胸,可是不等内力悉数吐出,“断魂”的森寒已从颈间飞一般地掠过!
  而谢轻尘一如既往,一击得手立即飘身远引!
  狂蟒怦然倒地的时候,他已远在数尺开外,那激射而出的鲜血,绝无一星半点溅上他的衣服鞋子!
  
  谢轻尘站稳身子,立即左手一甩,那条绕在他手上的逆鳞鞭倒飞出去,鞭梢正击在对着越冰莹狠 
 同门狭路 。。。 
 
 
  狠劈下一刀的那名黑衣人手腕上,将他手中的钢刀击飞出去,而鞭柄则正中其后心,打得那人往前一个趔趄,正好撞在越冰莹手中的天剑上,削金断玉的天剑“噗”地一下,便从他前心一直贯到后心!
  “啊——”越冰莹惊愕地看到那人口吐鲜血往前猛倒下来,一个躲避不及便被他压在了身下,不由惊呼出声!
  可是那人很快便腾空而起,飞到一边去了!
  越冰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才看到谢轻尘站在身前,俯视着她,向她伸出了右手。她几乎是用两手抱住谢轻尘的右手,方得以站起身来,这才明白那个死人是谢轻尘一把提起来扔到一边去的,不是他自己飞走的!
  谢轻尘已然把目光投向最后一个幸存的黑衣人,他的眼中满是凛冽的杀气!
  那人早已蹲在袁如笙身旁,封住他胸前数大要穴,将手中的钢刀架在他颈中,厉声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不想谢轻尘冷冷地道:“好啊,那倒省得我动手了!”
  “哥,你在说什么?”越冰莹愕然。
  谢轻尘慢慢地把脸转向她道:“莹儿,你方才干么那么心急,不听我把话讲完?”
  越冰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什么啊?”
  谢轻尘一字一顿,冷冷地道:“我说:倘若有人识破我的身份,我可能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越冰莹怔了一下,有些不能置信地把目光投向身负重伤的袁如笙,磕磕绊绊地问道:“也、也包括他么?”
  “不错!”谢轻尘沉声道,除了满脸满眼凛冽的杀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其他表情。
  越冰莹张大了嘴巴,看他抬起脚来,预备往前迈步。
  “你、你当真不管他的死活么?”黑衣人几乎瞪裂了自己的眼角,露出一副决意鱼死网破的神情,手中的钢刀便压了下去。
  “不要——”看到袁如笙颈中一抹殷红的血迹缓缓流下,越冰莹突然大叫一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谢轻尘!
  黑衣人看谢轻尘站住了脚步,于是略略舒了口气,道:“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蓝枭师兄,久仰久仰!”
  谢轻尘森冷地牵了牵嘴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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