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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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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反而不好。我叫师掌柜去还不中吗?他可是俺家的顶梁柱,是我的心腹管家,他去和我去是一样的。”郭瘸子挺为难,想想道:“你说得倒也是,看皮少爷这胆子,是小了点!皮家是萧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跟王县长又是亲家,你爷俩要是一个都不去,恐怕说不过去吧。”皮老爷皮笑肉不笑,暧昧道:“我跟王县长已经是亲家了,啥事他还不能担待?”郭瘸子会心一笑,起身道:“那倒是!两亲家还有解不开的疙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就不客套了,真不能去就罢,王县长哪儿我去说。我也该走了,县里还有好多事要我去处理呢。我要是给王县长说少爷回来了,他还知不道喜成啥样呢!”这当儿,冯剑突然说道:“我最喜欢看杀人!我愿意去!”皮老爷大吃一惊,喝道:“王八崽子,你懂个屁,快滚一边去!”对郭瘸子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他娘死得早,他又无嫡亲兄弟姐妹,这都是我从小惯的,叫你笑话了。”对冯剑训斥道:“”伸头不咬缩头咬“的东西!真叫你去,你还知不道出啥洋症呢!在外头溜荡了半年,我还没说你呢!回来再跟你算帐!”郭瘸子道:“少爷脸色不是多好,得找个大夫看看。”说着,一拐一瘸地走了。

冯剑拔腿就追,奋然喊道:“你咋不带我去呀?”刚追了几步,便被梅河、盛世成挡了回来!冯剑无法脱身,极为沮丧。郭瘸子一走,皮老爷吩咐道:“叫少爷到他屋里去吧!”梅河、盛世明对冯剑道:“少爷!回自个屋歇着去吧!你看看,才进了家门,就惹老爷生这么大的气。”不由分说,把冯剑半推半拉,拽入东跨院里。冯剑一出门,皮老爷便对师掌柜道:“只能是你去了!要记住,到哪儿好孬话不说,拖一时是一时。”师掌柜道:“不用老爷说,我心里有数。”皮老爷想了想,问道:“师掌柜,咱这么干,是不是忒缺德了。”师掌柜问道:“老爷这是说得啥话?”皮老爷道:“我是说,对这个要饭的。”师掌柜媚笑道:“您想到哪儿去了?这小子是个要饭的,就他这个德行,屌辈子也娶不上媳妇!这下子成了县长的乘龙快婿,他还不喜得跳圈吗?巴不得呢!他这个熊样的要是错过这个茬口,恐怕得打一辈子光棍,咱这是积德行善呀!”皮老爷有些担心,道:“老师!这事一定要机密,不能叫别人知道。”师掌柜低声道:“家里的这几个人我都栽派好了,就连春花、秋月两个丫鬟,我也叫她们象对待少爷一样,免得叫外人看出破绽来。”皮老爷满意地笑笑,赞许道:“你办事,我还有不放心的?”师掌柜鬼笑道:“王国汉做梦也想不到,他女婿是个要饭的。”主仆俩痛快地低笑起来,非常开心。笑过之后,皮老爷自言自语道:“要说咱攀上县长的闺女,也该知足了,谁又知道日本人在中国能不能站住脚呢!”沉思了一阵,又道:“还别说,这要饭的跟义明长得还真象。刚一进门,我倒真以为是义明回家了呢,吓了我一大跳。”师掌柜道:“连我也觉得奇怪!在城门口一看见他,我就知道大事成了。这小子别看穿得不咋样,脾气可拧劲。我到的时候他正跟站岗的金开忠、谢斜愣两个哨兵撑眼皮,谢斜愣叫他一头顶地上了。谢斜愣能是好惹的?拉枪拴就要打,叫我硬拦下了。两个哨兵一人塞给他二块现大洋!”皮老爷立即说道:“这钱不能叫你出,回头你到柜上支十块大洋,留在身边用。”师掌柜大喜,道:“那就谢谢老爷了。”

皮老爷一皱眉,忧心忡忡道:“郭瘸子咋说他叫冯剑!是两股会的土匪?这事得弄清楚,别出了纰漏。”师掌柜心里打鼓,迟疑道:“不能吧?”皮老爷道:“王国汉跟两股会是仇家,他这会气焰正盛,日本人要是能站得住脚,说不准过几年他就能混上省长干,还是尽量不得罪他好。”又酸溜溜地道:“便宜了这个要饭的了。”师掌柜试探道:“生米又没做成熟饭,把少爷叫回来,这会后悔还来得急。”皮老爷顿时吓了一跳,连连摇手道:“你说啥呀!日本人要是站不住脚,他就是汉奸!我儿子不就成了汉奸的女婿了?不管、不管,我皮宪章从十五岁做生意,从不做把握不准的买卖。我就这一个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指望谁呀?再说,王国汉的闺女丑得象母夜叉,义明是死活不娶的。”师掌柜问道:“老爷!少爷在香港来信了吗?”皮老爷道:“来信了,已经盘下了铺面。”师掌柜佩服道:“老爷!在萧县这么大的家业,这么红火的生意,你还真舍得丢下呀?”皮老爷叹道:“为了孩子,我有啥不舍得呢?孟母为子三迁,我只迁了一回。再说,有你给我在萧县管理铺面,我还能不放心吗?”师掌柜感激道:“老爷!我跟着你二十多年了,心眼脾气您都能摸得清!只要您相信我,我一定给您把铺面管好。你就放心走吧,家里的事有我顶着。”皮老爷嘱咐道:“你也得小心!等王国汉发现上当,要对你下手。”师掌柜道:“我早已想好了对策。他不管咋问,我就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他要是再追问,我就往您身上一推。那时候您早就到了香港,他到哪儿找您去呀?”皮老爷笑了,赞许道:“老师!你还真行!”师掌柜也笑道:“还不都是您教的?老爷!天不早了,我先去了,省得郭瘸子再跑来催。”皮老爷嘱咐道:“千万记住,到了哪儿,好孬话都不说。”师掌柜道:“管!咱们按计行事。”

师掌柜从上房里出来,拐弯来到东跨院。此时天将晌午,冯剑正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冯剑见他来了,忙表白道:“师掌柜!你们真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你家少爷,快点叫我走吧,我还有急事呢!”师掌柜吩咐站在一旁侍立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俩先出去!”春花、秋月应了一声,慌忙出去了。冯剑辩白道:“师掌柜!我真的不是你家少爷!”师掌柜眼一瞪,恐吓道:“你又说你是冯剑?对不对呀?刚才郭队长可说了,冯剑是两股会的土匪,抓住就拉出去枪毙,你知不道厉害吗?别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要是识相,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蹲着,哪儿也不能去。今天枪毙两股会的头目景志刚,全城如临大敌,外面搜捕正紧,戒备森严,郭瘸子已经把你认出来了,这会正在大门外等你出去呢,你能有几个脑袋?”冯剑一吓,来时就知门口有把守的兵丁,目瞪口呆,哪敢则声?师掌柜恶狠狠地道:“记住,你叫皮义明!是皮家的公子,知道不?皮家的公子逃婚在外面半年,如今回来了。再说你是冯剑,把你捆上送到日本宪兵队去,今天枪毙景志刚,赶明就枪毙你示众。”说罢,捋了捋袖子,做出一幅凶神恶煞般模样,梗了梗脖子,扭身走了。来到门外,师迁芋把春花、秋月两个丫鬟叫到一旁,低声吩咐道:“皮少爷在外头吓出毛病来了,不但饿瘦了,嗓子哑了,还净说些胡话,你俩别信他的,好好地侍候他,别叫他出去!回头我这里有赏钱。要是出了纰漏,我把你俩卖到窑子里接客。”两个丫鬟顿时吓得胆颤心惊,不敢抬头看他。师掌柜又叫过梅河、盛世成,叮嘱了一遍才走。

冯剑莫明其妙成了皮家逃婚的少爷,这是他从悬崖上跳下来时所不曾预料到的。皮少爷为啥逃婚呢?是不愿娶王国汉的丑闺女吗?王国汉的闺女到底能丑成啥样呢?能叫养尊处优的皮少爷不惜逃婚出走?既然皮少爷逃婚了,那师掌柜们又为啥错认他是皮家少爷呢?他明明在山洞里待了一年多,这屋里又为啥有他冯剑的照片呢?从他们的谈话中,冯剑隐约猜测到师掌柜和皮老爷是有意错认。既然有意错认他为皮少爷,肯定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此,冯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冯剑暗想:这些狗日的,别叫我去当替死鬼,去娶“亡国汉奸”的丑闺女吧!冯剑见两个丫鬟站在身旁寸步不离,门外偶尔又闪过梅雨、盛世成的身影,就知道叫人家软禁了。冯剑知道师掌柜说得不错,如果郭瘸子确认他是冯剑,他只要一出大门,立马就会被抓起来。既然有人监视,出去又要冒被抓的风险,冯剑索性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看皮家咋处置他。刚到晌午,两个丫鬟便端来丰盛的午餐,还有一壶烧酒。冯剑大喜过望,他这一年多都是红芋面锅饼填饱肚子,又饿了几天,此时见了鱼肉,口水早就流下来了,不用招呼,抓过来狼吞虎咽,吃得干干净净,一壶酒也见了底。冯剑酒足饭饱,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冯剑被一阵密集的枪声惊醒了。他睁眼一看,只见两个丫鬟惊慌失措,花容失色,赶紧问道:“外头出啥事了?”春花神秘地小声道:“哎哟!可了不得了,外头出了大事了!王县长今天宣誓就职,本来是杀两股会的头目景志刚祭祖的,谁知道叫人劫了法场了,枪响了快两个钟头了。”冯剑关切地问道:“景志刚被劫走了没有?”春花道:“劫走了呀!八成还没出城,这会日本宪兵正挨家挨户地搜查呢。”冯剑气呼呼地骂道:“两股会的都是些混蛋,咋这样笨呢!两个钟头咋还没出城呢?日本人洋枪洋炮,能打得过他们吗?”春花道:“景志刚不是两股会的人劫走的。”冯剑奇道:“不是他们劫走的?又是谁劫走的?”春花道:“听说两股会叫日本人赶出了城,倒是没提防两个卖扫帚的,半路闯过去把景志刚劫走了。”冯剑脱口骂道:“这两个憨熊,我以为他们只是吹牛屄呢,没想到还真敢干。也不上秆称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从萧县城里劫走景志刚?真是虎口拔牙!”暗暗点头,想想自已不也莫明其妙地成了人家的少爷了?天下叫人不可思议的事忒多了。冯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啥怪事都有!这两人的胆子比天还大!真是瞎胡闹。”

冯剑问道:“咋就你们俩呀,他们都到哪儿去了?”秋月哆嗦道:“外面正搜查,知不道啥时候就查到这里,他们都在门口候着呢。”冯剑问道:“你俩咋不出去候着?”春花脸一红,忸怩道:“少爷这是说得啥话呀?”冯剑一愣,不知她为何害臊,诧异道:“我说啥话了?”春花、秋月又羞又怒,悻悻道:“你就是没点正形,不理你了。”说罢,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甩手一起出去了。冯剑莫明其妙,搔着头皮,尴尬道:“两个丫鬟这是咋啦?我又没说啥话,她俩生得是那家子气呀!”冯剑走到门口,只见两个丫鬟背对着他,远远站着,气得还真不轻。冯剑摇摇头,转回屋里,关上门坐在床上发呆,心里连叫:这家子人真怪,连丫鬟也叫人猜不透。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似乎有人从院墙上跳了下来。冯剑赶紧打开窗户,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林之波、章老三一身是血,搀着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景志刚,正站在窗下。冯剑来不及细想,叫道:“赶快进来!”林之波、章老三见了冯剑,也是大吃一惊,这时大门外已传来追兵的吵吵声。林之波、章老三不再犹豫,架着景志刚从窗口跳进屋里。冯剑掀开床单,把三人推到床底下,然后关上窗户,返身躺在床上假寐,心里却紧张极了。

须臾,屋门突然咣档一声开了,紧接着眼前一黑。冯剑大惊,睁眼一看,只见两个丫鬟慌里慌张地闯进屋来,吓得脸色苍白,连声道:“少爷!快想法子救救俺俩吧!”冯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奇道:“你们俩这是咋了?”春花、秋月带着哭腔道:“俺的少爷!日本人进来了,俺俩藏哪儿好呀。”冯剑不解,问道:“日本人进来又咋啦?他们搜得是景志刚,碍着你俩啥事啦?”春花急得直掉泪,跺脚嗔道:“少爷!你装啥憨呀!日本人要找花姑娘!”冯剑这才恍然大悟,也很着急,搓搓手道:“你俩说咋办呀?”春花左顾右盼,急中生智,哭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有啥好法子?俺俩只能藏在你床底下了。”说着,和秋月一起,就往床底下钻。

 第九章 少爷 (四)

第九章少爷(四)

冯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把她俩拦住,喝道:“你们俩想干啥呀?说啥也不能叫你俩往床底下钻,床底下脏得很。”春花、秋月急得满脸通红,齐声叫道:“少爷!顾不得这么多了,奇……書∧網别说是床底下脏,就是锅底下,俺俩也得钻,说啥也不能叫日本人抓去。进了宪兵队,俺们就没命了。”说着,两人挣着就往床底下钻。冯剑紧紧抱住她俩,叫道:“先别钻,床底下忒脏。有我在,你们俩怕啥呀?我就不信日本人这么不讲道理。”秋月哀泣道:“你不信,俺俩可信,日本人不是东西!从日本人驻扎在萧县城,见天便从大街上拉到兵营里几个女的,哪一个不叫他们折腾个半死?”冯剑也没了主意,但他知道床底下是藏不住五个人的!再说,也不能叫春花、秋月知道床底下有人!这时,日本兵已搜查完正院,正嚷嚷着往这边走来。事不迟疑,冯剑见靠墙有个柜子,便拉开柜子门,把两个丫鬟推了进去。柜子太小,两个丫鬟勉强挤了进去,心惊胆颤,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冯剑使出吃奶的劲,才把柜子门关上。刚关好柜门,五个日本士兵倒提着三八大盖,如狼似虎地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礼帽,穿着丝绸大褂的翻译。

那翻译年约三十几岁,长得个头高挑,眉清目秀。翻译进屋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盯在冯剑身上,问道:“你一直在这屋里吗?”冯剑手心里捏成一把汗,慌忙答道:“吃过饭就睡了,刚醒。”翻译见他醒眼醒忪,眼角眼屎尚在,知道他没说慌,微微点了点头。那翻译环顾四周,又问道:“刚才有三个人跳进来了,你看见没有?”冯剑极力否认道:“没有呀!我在屋里睡觉,一个人也没看见!”翻译在屋里来回踱步,几个鬼子打开窗口四处查看。冯剑心里有鬼,神色不免慌张,翻译见了,就知有鬼,冲他微微冷笑。冯剑不敢看他,忙把头扭向一旁。几个日本兵见窗外没有可疑,便直奔床前,要掀那床单。冯剑见把戏就要被揭开,刚要上前阻挡,翻译早就盯紧了他,见他还敢阻拦,便劈手将他揪住了。翻译“嘿嘿”冷笑,阴阳怪气地道:“这屋里藏着人吧?”

话音刚落,柜子里两个丫鬟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把正在搜查的日本人和翻译吓了一大跳。翻译本来是诈冯剑,没想到这屋里果然藏着刺客!不由吓得脸色苍白。那翻译退后一步,掀襟飞快掏出枪来。日本人更是如临大敌,纷纷上前,五杆枪一起瞄准了柜子!那翻译大声喝道:“你们被包围了,快点出来!再不出来可就开枪了。”只见“吱呀”一声,柜门轻轻打开了,只见两个丫鬟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正如雨打莲花,楚楚可怜。

日本人没想到柜子里竟然藏着两个花姑娘,便一个个收起枪来,开心地笑弯了腰。那翻译也大感意外,不禁莞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拍拍冯剑的肩膀,笑道:“朋友!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呀!”冯剑虽说不知金屋藏娇是啥意思,但见日本人和翻译笑了,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冯剑扭脸见两个日本人又把亮晃晃的刺刀往床底下捅,好棵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师掌柜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门就叫道:“别误会,别误会,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见冯剑没事,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那两个日本人见他来得突然,又听不懂他说的话,便住手不捅,把脸扭向翻译,一脸的问号。师掌柜对翻译道:“吉翻译!你还知不道吧!这个就是俺家的皮少爷,他可是王县长的女婿,是自家人呀!”吉翻译“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冯剑,迟疑道:“有人看见景志刚跑到这院子里来了,咱们可是奉命搜查。”师掌柜头上冷汗涔涔,低声下气地道:“吉翻译!就东家跟王县长的关系,景志刚要是真跑到这院子里来,马上捆上送宪兵队,那还有啥话说的?”又把吉翻译拉到一旁,附耳悄声道:“王县长跟俺皮家为攀这门亲戚,两亲家可没少撑眼皮,少爷还跑了,今天清起来才把皮少爷找回来的。东家叫两个丫鬟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就是怕他再跑了。少爷本来就胆小,对这门亲事又不太乐意,要是出点啥差错,王县长脸上也不好看呀!你看……”吉翻译也不愿得罪王国汉,为难地道:“我也知道,就是给景志刚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藏在这里呀!几个日本人跟着,不管咋说,也得搜查一下,总得遮遮脸吧!”师掌柜谄媚道:“为啥说得叫你受累呀!皇军哪儿还得你添几句好言。”说着,拍拍吉翻译的口袋。吉翻译觉得口袋一沉,心下豁然明白。他看了一眼冯剑,又看了看两个吓得脸色苍白的丫鬟,对师掌柜道:“那你跟我到宪兵队里去一趟!”师掌柜赶忙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吉翻译对着日本兵不知说了些啥话,日本兵收起枪来,一个个朝着冯剑和两个丫鬟暧昧地直笑。又磨蹭了一会,吉翻译客气地朝冯剑点点头,对师掌柜道:“走吧!”领着日本兵出去了。师掌柜不敢怠慢,忧郁在脸上一闪,忙跟在吉翻译屁股后出去了。

两个丫鬟逃过一劫,脸上绽出笑靥,两人兴奋地站在屋内,象喜鹊一样围着冯剑,七嘴八舌地说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冯剑颇为床下的人担心,就摧促道:“你俩在这里瞎叨唠啥呀!还不出去,我还没睡醒呢!”春花抢白道:“这么快就撵俺俩出去,日本人还没走呢!”秋月“嘻嘻”一笑,学着吉翻译的腔调道:“是不是这屋里藏着人呀?朋友!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呀!”冯剑顿时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了你们两个我差点跟日本人打起来,你们反而倒打一耙。”秋月委曲道:“俺说得是实话呀!你屋里是藏着人的,屋里藏着春花和秋月呀!”冯剑哪有心思说笑,眉头一皱,斥责道:“都到啥时候了,你俩还不给我端饭来?你们想饿死我呀。”秋月推了春花一把,道:“快走吧!知不道又犯了他那条筋了,天还没黑,吃得是哪家子饭呀!”冯剑双手一推,把她俩推出了门,“咣挡”一下,把门关上。他急急来到床前,掀开床单。就在他刚要掀开床单时,说时迟、哪时快,突然从床下滚出两团黑影,扑向冯剑!四只手一起动手,把他按倒在地上。冯剑张嘴欲呼,随即嘴里被堵上了东西。

章老三、林之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住冯剑,从床单上撕下布条,麻利地把他捆成一团,放置在一旁,然后把景志刚从床下扶了出来。景志刚伤得不轻,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双眼紧闭,已经是极度虚弱,两人把他架到太师椅上坐下。景志刚吃力地睁开眼睛,见冯剑捆在一旁,惊诧地望着章老三、林之波二人!问道:“你们……这是……这是干啥呀?”章老三道:“景大哥!这人是王国汉的女婿,是个狗汉奸!”景志刚喘息了一阵,摇摇头,苦笑道:“不是!你俩弄错了,这人我认得,他叫冯剑!一年前在黄口火车站,救过两股会的弟兄。他和王国汉是对头,是两股会的朋友!是救命恩人呀!”林之波瞠目道:“景大哥!是你认错人了吧?这萧县城五天一集,十天一会,俺爷俩做这小本生意,是逢会必赶,遇集必到,还能不认得他吗?这操蛋孩子是皮家的公子,是个独苗!这狗日的成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在萧县城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爹叫皮宪章,有个外号叫:”皮九寸“!皮九寸那家伙是个笑面虎,虽说姓皮,却不是卖皮货的,而是在城里开了几家缎绸店,是个远近闻名的富商。皮九寸说话仁义,办起事来却是钻过头去不顾腚,在他店里扯布,只给九寸,所以才落下这么个外号。最近,听说他又跟王国汉攀上了亲家,就是这个又嫖又赌的皮公子,将要娶王国汉的独生闺女!刚才,俺们亲耳听这家的人喊他”少爷“!师掌柜还说他是王国汉的女婿,错不了的。”

景志刚有气无力地摇摇手,断然道:“你们俩弄错了,这人绝对不是皮公子,他叫冯剑!皮公子我也见过,两人虽说长得挺像,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得出来。”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心里也没了谱。两人凑到冯剑脸上足足盯了一袋烟的功夫,因为从前没见过冯剑,自然分不出真假来。景志刚本来就虚弱,多说了几句话,感到喘息短促,脸憋得通红,一下子又昏了过去。林之波没了主意,问章老三道:“老章叔!你说咋办呀?”章老三也拿不准,疑惑道:“咱往日见姓皮的,都是远远地看,也没近看过,模样也差不多呀!捉虎容易纵虎难,真不中,先把他放在柜子里,等天黑瞅准机会再说。”两人正商议,外面春花叫道:“少爷!大白天的,你关上门干啥呀?快开门呀,老爷的病又犯了,叫你去呢!”章老三、林之波顿时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冯剑被堵上了嘴巴,急得喉咙眼里呜呜地直叫。林之波恶神凶煞般地冲冯剑晃晃拳头,低声恐吓道:“你老实点!不能吱声。”章老三道:“把这狗日的当挡箭牌,只要外面人往屋里闯,就先弄死他,再拚个你死我活。”春花叫门不开,也是着急。这时,又传来梅河的问话声:“春花!少爷还没开门吗?”春花道:“是呀!刚才把俺俩推出门外,就把门给关上了,谁知道他在里面弄啥呢?”梅河吓了一跳,道:“别出了啥事呀!”春花也慌了,道:“那咋办呢?真不行把门砸开吧!”

外面嚷嚷着要砸门,屋里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按住拚命挣扎的冯剑,紧张地注视着门口。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身后传来低沉、威严地命令:“把他放开!放他出去。”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回头一看,只见景志刚虎眼圆睁,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两人心里一凛,不由自主地放开冯剑,解开了束缚。冯剑挣脱两手,赶紧掏出嘴里的东西,忙应道:“是春花吗?你咋这么烦人呀,我睡个觉你瞎咋呼啥呀?你有事吗?”门外春花等人松了口气,嗔怪道:“这不是在屋里吗?叫了半天,你就不能吱一声吗?害得俺几个差一点砸门。”这当儿,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早已扶着景志刚钻进了床底下。冯剑装着刚睡醒的样子,前去开门。冯剑不耐烦地道:“你又有啥事呀?”春花进门,左顾右盼,道:“门关得这么严实,我还以为秋月在屋里呢。”冯剑无精打采,道:“你没事就出去吧,我还得睡觉呢。”春花道:“咋没事?老爷犯病了,师掌柜又跟着去宪兵队了,你总得过去看看吧!”冯剑道:“我看不看的又有啥?我又不是医生,我去了顶个屁用?”春花嗔怪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他不是你爹吗?”冯剑脱口道:“他是哪个……”他刚要说“他是哪个王八日的爹”!突然想起来,他此时的身份正是皮少爷,赶忙改口支吾道:“那……那……在哪屋呢,你领我去。”说罢,跟着春花出了门,把门关上,又向春花要过锁来,锁上门,然后把钥匙别在腰里,跟在春花去了上房。

这时天已渐渐黑了,屋内死一样地寂静。三人从床底下重又出来,在椅子上坐下。林之波声音颤抖,紧张道:“他这么久不回来,不会去叫鬼子来抓咱们吧?”章老三也是极为担心,象是对林之波说,又象是自主自语,道:“应该不会吧。”两人却不敢埋怨景志刚。景志刚心知肚明,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俩八成是在心里报怨我吧?”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景志刚道:“你们没见过冯剑,但我见过,我却没见过啥”皮少爷“!看来两人长得挺像,也许是一个人!你们不是同样没见过冯剑吗?咋断定这人就是那个皮少爷呢?”听他这么一说,章老三、林之波二人仔细一想,都点头道:“还别说,细想想,行动上是有些区别。不过,这人在皮家,皮家的人都称他是皮少爷,是肯定错不了的,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人呀。景大哥所说的冯剑,八成就是这个皮少爷!景大哥刚才不是说认得皮少爷吗?”景志刚摇摇头道:“我不认得!刚才怕你们不信,是胡说的。如今城里城外搜查正严,咱们仨要想脱身,比登天还难!不管他是冯剑,还是啥”皮少爷“!今天正是这人救了咱们呀!在日本人面前,这人处处给咱掩盖,刚才要不是他把咱们藏在床底下,咱仨早被日本人抓走了。他要是想害咱们,还不容易吗?刚才只要把咱们交出去就管。外面搜查得这么严,这里正好存身,还得指望这人!”林之波不以为然,问道:“这人既然是皮少爷,假扮成冯剑,又有何用心?如今他是王国汉的女婿,说不准他回头把咱当成见面礼,送给王国汉!”章老三也有此般担心,不禁点头,迟疑道:“这也不能不防!”景志刚沉默了一阵,道:“唉!咋防呀?这也是一声赌局,押对了,搬个”天杠“;押错了,就搬个”憋十“。”屋内死一般寂静。

景志刚突然轻声笑道:“咱净提伤心的事干啥呀?我还没请教二位呢,二位是哪儿人呢?拚着性命救了我景志刚!这恩情叫我咋报答呢?”章老三也笑了,自嘲道:“刚才只顾逃命,哪顾得上自我介绍?我姓章,父母不识字,也没给起个名字,因我排行老三,乡亲们叫得口顺,都叫我”章老三“!这位叫林之波,是跟我一块扎扫帚卖的伙计!因我比他年长十几岁,年轻人尊长,尊称我一辈,他喊我一声”三叔“!俺俩是爷俩,都是邻近砀山县人!我是唱说书出身,早年一到冬闲时我就溜街串巷,靠说书糊口,也识几个字。自从日本人来了,书是说不下去了,俺爷俩就在萧县城西五里丁庙租了间屋,专扎扫帚卖。不是我奉承老兄,在咱这铁路两旁,如今两股会的名头的确是如雷贯耳,特别是扒日本人的火车,叫咱中国人解气。俺爷俩早就想结识两股会的各位老大了,只是各位行动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苦无机会。这回听说景大哥落难,俺爷俩是打定主意去救你的。真没想到老天有眼,天不灭曹,也是景大哥的福气,再加上两股会的众弟兄一闹,王国汉只顾追剿两股会,却没提防半路上杀出两个程咬金,俺们俩竟然得手了,真是万幸。”景志刚异常感激,凝神道:“是万幸呀!去年蒋大哥被拿,就不叫弟兄们去救他!这王国汉诡计多端,他故意放出风来,就是要吸引两股会的弟兄前来劫掠法场,事先他已用重兵设下埋伏,要把两股会一网打尽。正应了那句俗话了,叫”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有你们两个不怕死的弟兄,冒冒失失地去劫法场,打乱了这狗日的布置。”

章老三回想当时,也是惊心动魄,又细想事情的经过,心里微微起疑,尴尬道:“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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