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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惊鸿照影来 第二部结局重写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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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闻言也渐渐平静下来,强笑道:“看我真是杞人忧天了,竟还要公子来安慰我,公子学识渊博,分析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岂是我们这些小民所能及,您还想吃什么,我给您端上。”

  我笑着摇头,一边瞟过门口,心道慕容即使追不上人,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莫不是碰上了别的事,如是沉吟着,却并不怎么担心,若以慕容的能力都不能解决的事情,那么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或许再等上一阵,他便会回来了。

  男子一声不响,接过那半块玉便要走,小二送他出去,便带着几分新奇地道:“明爷,刚才这位公子的半块玉佩竟是可以和您的合成一块呢,真是一件稀罕事……”

  话音未落,男子陡然转身,神情可怕,让小二吓了好大一跳,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明,明爷,您这是……”

  男子恍若未闻,越过他直直朝我走来,倒也省却了我喊住他的功夫。本就对他颇有好感,这时便微微颔首而笑,表示善意。

  “请问公子,真有这块玉的另一半?”他举起玉,声音异常沙哑且微微颤抖,显是激动却强自压抑。

  我不答反问。“阁下是这块玉的主人?”

  他的神色复杂起来,半晌才点点头。

  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认为他可以信任,我也不多话,摸出那半块玉玦交给他。

  他浑身一震,将两块玉嵌合在一起,久久凝视。“公子,敢问这块玉从何而来?”

  “故人所托,要我遇到另外半块玉的主人便交还给他。”

  “故人,故人……”他口中喃喃,蓦地抬首,直直盯着我。“难道她已经……”

  “她没死。”我明白他所指,摇头接下话:“只是身体不太好,与稚子独居在一处安静的地方。”见他的反应,再联想沈夫人当时的神情,两人必定关系匪浅,应该也不是什么夙敌或仇人。

  “稚子?”他先是迷茫,而后面露痛苦,闭了闭眼,又睁开。“公子是否有空到陋所走上一趟,明某渴盼得知她的下落。”

  我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应允,给掌柜留下了个口讯,要他看到慕容到时让他稍等,我不会耽搁太久便回来,掌柜答应了。

  男子走得极快,像是笃定我会跟上,一路都没有回头,及至来到一间小屋前,才停下脚步,推门进去。

  屋子不大,虽然简陋,收拾得却也干净,门边堆放着一些木具和钉锤,向来是屋主日常工作之用。

  “委屈公子来到这里,明某思妻心切,请公子见谅。”他倒了杯茶递至我面前,神色歉然却有些急切。

  “无妨。”我笑着,心底多了几分好奇。沈夫人是他的妻子?若是,矜儿看起来与这名男子毫无相似之处,倒是像沈夫人的居多。

  “她……身体很不好?”

  我想起沈夫人那次濒临死亡的伤势发作,不由道,“沈夫人的身体长年沉疴,若能好好调养也未尝没有转机,只是虽然有左临右舍帮忙,她一人带着稚儿还是很辛苦的。”若不是身处偏僻,女子只身一人带着孩子只怕会引来流言蜚语。沈夫人待我极好,我也视他如长辈,眼前之人,不掩威势与英武,看来倒似惯于发号施令的人,我并不希望看到沈夫人再次伤心。“她是名极好的女子,值得有人珍惜。”

  “珍惜……当然值得珍惜。”他微微苦笑,流露出追悔莫及的痛苦。“是我不珍惜,若不是如此,当年她也不会黯然远走,整整八年未闻音讯。”

  我默默无语,不明事情来龙去脉,更无法想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屋内一时沉寂,男子正望着重新得以完整的玉佩怔怔出神。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冷峻的声音由外至内,随着说话人的脚步传了进来,熟悉得让我立时抬起头,正好对上来人难以置信的眼神。

  “惊鸿!”

  来人三作两步地跨至我身前,一把拥住自己,身体的轻颤传递着久别重逢的惊喜。其实,也不算久别,至多两个多月而已。

  然而我也十分高兴,没有思及其它,立即回手抱住来人。“昭羽?”

  “当然是我。”他微微松开手,笑得可恶,脸上依旧是初见时的不可一世,然而那份青涩却一点点褪去,取以稳重和深沉。即使还是少年,却也不是当初的少年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我的姨丈,北庭兵马大元帅楚霄。”昭羽瞟了男子一眼,似笑非笑。

  “楚霄?”我不掩惊讶,闻名已久,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而且从方才昭羽的称呼……“他是你姨丈,那么沈夫人……”

  “自然是我姨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昭羽没好气,大马金刀地跨步坐下,拿起我一直没喝的茶水就倒进口去,又突然全喷了出来,一脸扭曲。“这什么茶水,又冷又甜?!”

  我清咳一声,忍住笑,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喝。“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还不是来请他回去!”昭羽轻哼,“姨丈,你的伤春悲秋也该完了吧,可以回去重新执掌兵权了吗,最近风雨将近,没了你的战场可是无趣得紧。”

  楚霄恍若未闻,闭了闭眼,良久才道:“我不回去。”

  “什么?”昭羽挑眉。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真儿。”平静的声音丝毫未受影响。

  “你现在才知道后悔么,”昭羽哼笑,明显不屑。“姨母早已离开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才想去找她,不觉太晚了吗?”

  “以前,”楚霄微微苦笑,“在我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之前,如何能全心全意地去找真儿,告诉她我心中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却可以了。”凝视着手中玉佩,眸中柔情缕缕。“不管如何,我要去找她,她若不想再出来,我便陪着她,有真儿,有孩子,就足够了。”

  昭羽嘴角挑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凉凉地要笑不笑。“那母亲呢,她的请求你就可以置之不理了?”

  楚霄愣了一下,缓缓摇头,“德妃娘娘的事,已成过去,羽儿你回去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和朝廷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看到这里,即使再糊涂的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楚霄曾与昭羽的母亲有纠葛,由此与沈夫人产生误会,致使沈夫人离他而去,自此八年未见一面。

  “好,”昭羽轻轻击掌,眼底嘲讽。“既然你如此干脆,也别说我这个作外甥的不成全你,只是你就这样留下的一大堆烂摊子,包括驻扎在边境还等着他们的统帅回去的军队士兵要怎么办?”

  “军队那边,朝廷的人材并不缺我一个,再说,是不是我为你推荐几个人,你就可以放我走了?”

  “我考虑看看。”昭羽双手抱胸,不置可否。

  “御使严沧意,江漫秋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望了我一眼,让我心觉不妙,脑袋一凉。“还有,这位公子,也是个光华内敛之人。”

  我摸摸鼻子,只作未闻,没想到他打主意打到我身上来,要不是知道昭羽不会勉强我,现在自己早已脚底摸油溜了。

  “他?”昭羽也有些意外,瞟了我一眼,笑得颇有几分高深莫侧。

  “当然,方才听这位公子在客栈陈述北庭形势,言语简练而不失精辟,令人眼前一亮,可谓人不可貌像,羽儿,你既与他相识,想必比我更清楚。”楚霄微微一笑,少了几分颓丧和落魄,便显出几分当年纵横沙场的轩昂和自信,只是我对他将矛头转向自己的行径不敢苟同,即使理解他寻妻心切。

  “我当然知道惊鸿的能耐,”昭羽微微一哼,瞥了我一眼。“你是身在庙堂心在野,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踏入旋涡,我从来不会去做勉强别人的事情,只望他闲暇之余到京城看看旧时相识便已心满意足了。”

  旋涡?说得真好,我刚要为他的话中如此了解自己而喝彩,却被他的后半句说得苦笑连连,倒变成针对自己了。

  楚霄一怔,随即淡笑。“原来如此,倒是我多事了。”略带恍惚的神色一再表明主人的心不在焉,心神似乎早已随着手中的玉佩远离,如此一来,就算强要他回去又还有什么意思。

  昭羽想来也明白这点,狠狠地瞪了楚霄一眼,便要将我拉出去,身后传来楚霄急切的声音。“请问公子,真儿她在哪里?”

  “曲水镇。”

  “你干嘛要告诉他,这种人多受些罪也是好的。”昭羽冷哼,颇有些不甘心,然而在我看来这种表情却是十足地可爱,摘下面具之后的他,又与原来无异,只是这种模样似乎也惟有在我面前才淡淡流露。

  我失笑,“你不喜欢他,也要为沈夫人想想,难道她就真的希望一辈子孤独地生活下去么,把玉佩交给我,也只不过是还抱着一丝希望。”

  “这件事就罢了,”他摆摆手,眼睛直盯着我。“你又怎么会在这里?”CC07D分的用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游历,碰巧就遇上了,”顿了一下,“真的战祸将起?”

  他微微拧起眉毛,侧首思忖了片刻。“也不一定,未来的事情没有谁会说得清楚,父皇的心思更是琢磨不透,不过在我看来,可能还不会到一触即发的地步。”

  我暗叹了口气,决定不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上纠缠太久,这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而我也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除此之外的,无力回天。

  见我又要走,昭羽不由问道,“你又要上哪去。”

  我淡淡噙笑,“没有固定的地方,走到哪,就算哪,或许会再往南走,又或许,会去大漠看看雪云奇景。”

  他没有再说话,脸上竟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浅浅忧伤,看得我一怔。“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有缘的话,随时都可以见的,不过说不定,下次我见到你,或许你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我打趣。

  “别忘了你自己比我老。”他横眉竖眼,微微一哼。

  “我敢打赌,你整天愁眉苦脸,绝对会老得比我快。”哈哈笑道,我往外走去,越过那些跟随着昭羽而来的便装侍卫,竟也怔怔看着没有拦我,想必亦是从未见过昭羽这般模样。

  “真是无情……”身后传来淡淡叹息,我只笑着并未停下脚步。

  人生,总有许多相逢与离别,若要件件伤神,真不知到何年何月才了结。

  回到无忧楼,仍未见慕容身影,掌柜却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一位好看的公子曾来过留下的。

  先是一行娟秀的字迹,我一眼便认出是云罗的:

  久而未见,思念甚切,悉闻无恙,欣喜之至,三月初三,试剑大会。

  下面另有一行,龙飞凤舞,却是慕容的笔墨。

  君安然端坐,自有麻烦从天而降,君想好否,是我陪君,抑或君陪我?忽闻有事须办,三月初三,待君给我答案。

  这段不伦不类的话看得我忍不住摇头苦笑,方才两人一句戏言,我不信麻烦会自动找上门,现在真的被他抓住把柄,自然非得好好戏弄一番才甘心。

  抬眼望了望天,冷冷的云飘散在四方,仿佛凝住了一般。

  三月初三啊……

  不知那天的天气又会如何。

  

  

  22

  “兄台;可以同桌吗?”

  正握着酒杯沉沉出神;满客栈的喧哗吵闹皆没入耳;乍闻头顶传来的询问;不由有些诧异地抬首。

  腰别长剑的年轻人朝我友善地微笑;身后跟着一名少女;两人装束不俗;看来是武林世家的子弟。环顾四周都已没有空位了;我笑着点点头;任他们坐下。

  “多谢。”

  “在下凌陵;这是舍妹凌心;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同桌而坐;年轻人爽朗地打起招呼。见我略微讶异又有些好笑的神色;他续道;“是凌空的凌;陵寝的陵。”有些无奈的表情;想来已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人解释过多回了。

  “在下秦惊鸿。”

  “好名字。”他轻轻喝起彩;“兄台之名和当初名动天下的惊鸿公子一样呢。”

  我怔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淡笑。“是么;秦某怎会如此有幸;凑巧罢了。”

  三天前才在这里落脚;一路走来;倒也清闲;只是不时看见有武林人士往与自己相同的方向赶路;再看自己手无寸铁;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听说前阵子擎天门主在天下人面前立下山盟海誓;要与惊鸿公子生同衾;死同穴。”眉目清秀的少女凌心插了进来;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刚入口的酒顿了一下;差点没呛着;不由抚着喉咙暗自苦笑;怎么话一到了别人嘴里;就全变了样。

  “你就只记得这个!”凌陵横了她一眼。

  凌心不以为意。”若是有人对我说句这样的话;就是立即死了也甘愿。”

  “胡说八道。”凌陵不再理她;转而问我。“不知秦兄要往哪去?”

  “炽木。”

  凌陵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才讶异道:“看秦兄的样子不像武林中人啊。”

  “我是读书学剑两不成;所以便四处游历;希望长些见识。”我反问;“怎么;炽木去不得?”说到试剑大会;除了三月初三;自己还真是一无所知。

  “那倒不是;只不过三月初三有个试剑大会;那是武林中百年难逢的盛会;到那时候必定热闹非凡;我便以为秦兄也是去参加的。”

  我笑道;“顾名思义;想必有许多不世名剑展现在世人面前吧?”

  凌陵摇首。“那是天下剑客一决高下的地方;三年前也有过一次。”

  眼帘敛了一敛;三年前……是在自己落水之后吧?

  “并非为了图个虚名;只是学武一生;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看到剑术的最高境界;岂不令人歆羡?”说着;凌陵脸上现出向往的神情。

  我点头表示理解;虽然自己学武天分不高;但在研究那些武功典籍的时候;确实为里面变幻莫测的招式所倾倒;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往往蕴藏着极为深厚的内涵;凝结着本派数百年的心血。

  “既然我们去的地方一样;不如同路?”凌陵兴致勃勃地提议。

  我爽快地应承了。兄妹俩开朗而健谈;令我生出不少好感;看着他们虽然吵吵闹闹却明显感情很好的模样;莞尔一笑;不禁想起了柳絮。不知她现在如何了;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胜其扰;没了她又有些寂寞起来;还有她的哥哥;那位柳家家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了挑起擎天门与中原武林的矛盾,不惜以身犯境;易容成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竟连他妹妹都没认出来;这份城府与胆量;实非常人能及;此事如此草草了结;想必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我向来喜欢走路;与慕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也总是缓步而行;细细看过一路风景;然而与凌氏兄妹同路却不行了;他们习惯骑马;我只好也去找了匹马。

  “凌兄好象并不习惯骑马?”凌心侧头好奇地问。

  “很久没骑;有些生疏了。”我苦笑应道;嘴角因为全身被颠簸得几乎散架而微微抽搐。

  看我扭曲的表情;凌心竟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我不满地回望她。“凌心妹妹;我可是为了迁就你们才骑马的;怎么可以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谁是你妹妹?”凌心嚷嚷;那可爱的表情让我忍不住向逗弄她。

  “不是妹妹;难道是姐姐?凌心大姐?”

  “哼!”小妮子说不过人;气呼呼地驱马往前赶去;我忍俊不禁;余下凌陵朝我苦笑。

  “我这妹子从小就被宠坏了;说话总是这样冲。”

  “没关系;我喜欢她这样;天真烂漫;没有一点烦恼;多好。”隐约被挑起心底最久远的回忆;也曾有一个小女孩镇日拽着自己的衣角喊着惊鸿哥哥;岁月流逝;如今应该也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未知伊人身在何方……

  “啊!”

  前方传来凌心的尖叫;我与凌陵对望一眼;加快速度奔驰过去。

  只见凌心还坐在马上;脸色却吓得发白;双手紧紧拽着缰绳;不敢动弹分毫。在她的马蹄前;横躺着一个满是尘土的身影;看样子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看见我们过来;凌心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唇微微颤抖。“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她突然蹿出来……”

  凌陵安抚了她几句;我则下马来到那个人面前;蹲下身;拨开那覆盖在脸上的乱发;一张嘴角溢出血迹的苍白脸庞赫然入目。

  手指搭上她的脉;眉头却微微蹙起。

  “怎么样;这位姑娘没事吧?”凌陵也凑了过来。

  “心脉受损;有很严重的内伤。”

  “我;我不是故意的……”凌心泪眼汪汪;惊悸未定眼看就要大哭起来。

  我连忙道;“不关你的事;她的内伤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你是怎么撞到她的?”

  “她……我正骑着马的时候;她突然就从旁边树林蹿了出来;等我勒住缰绳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里了……”

  我从袖中掏出一颗凝香丹捏碎了喂她吃下;抬头对那两人道:“看来我们需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我要替她疗伤。”

  凌心用力地点头;显然愧疚未消。凌陵也没有异议;先行去前面找客栈;我则和凌心留下来照顾伤者。

  望着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的陌生女子;我叹了口气;第一次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无措。

  说到外伤;也就是被凌心的马踩了几脚;还有一些剑痕和鞭伤;这些都难不到我;然而她的内伤……到底是怎样一股力量;让五脏六腑仿佛全都已移了位;经脉也有很大的损伤;若再迟上一些;只怕就没命了;但现在;也只能先吊着一口气而已;在没有找出令她内脏受伤的原因之前;惟有一点点地修补受损极重的经脉。

  “很严重吗?”凌心咬着下唇;怯怯地走近床前;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家人疼爱中的小姑娘而已;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至今还不能释怀。

  我拭去薄汗;抬首笑着安慰她。“不是你的错;只是刚好碰上而已;就算没有你;她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女子的脸苍白不掩娟秀;却是身份未明;在凌心为她换下衣物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她还有没有救?”

  “不知道;”我老实地摇摇头;“我尽力就是。”

  接过凌陵端过来的药汁喂她喝下;打发了凌家兄妹回去休息;我独自一人在床前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医治的方法。

  女子体内有一股冰寒和炽热之气交替流转;这种奇怪的内功在中原并不多见;难道伤她的是塞外的门派?

  微微摇曳的烛火蓦地被熄灭;周围一切顿显诡异起来;我没有在意;走过去正想重新点燃;窗口处传来一阵细响;未及反应;脖子上已被架了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来人神不知鬼不觉;令我暗自心惊;却还看到另有一人;正走近床前;似乎冲着床上昏迷的女子而去。

  “住手。”我压低了声音;无意引来凌家兄妹;以他们的武功就算赶了过来也无法帮到什么忙。

  “请问阁下何人;你我无怨无仇;不知所为何事?”

  “你千不该万不该救了她;惹上不该惹的麻烦。”拿剑威胁着我的蒙面人嗤笑;冰冷的剑锋甚至在我颈项处轻轻划过;一丝凉意沁出。

  想必见血了吧;我暗忖;定了定神。“在下只是救了个人而已;并不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那女子现在已经命不久矣;可否请两位放她一次?”

  那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冷冷看着我。“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有空来想别人。”说罢转头对另一人道;“磨蹭什么;还不快下手!”

  “等等!”我低喝;不顾蒙面人的警戒从前襟拉出一条线;线的前端带着一块小巧的令牌。“阁下可认得这个?”

  蒙面人凝目;瞳孔瞬间收缩。“擎天令?你是什么人;竟然有擎天门的令牌!”

  我未答他。“见令如见主;阁下不会不知道擎天门的规矩吧;阁下杀了我不打紧;只是累得从此天涯海角要受擎天门的追杀;未免太划不来了吧。”

  蒙面人冷笑。“放过你不难;这女的我们却非杀不可。”

  “那么朝廷呢?你们愿意遭受朝廷和江湖两方面的通缉吗;就算两位不放在眼里;只怕麻烦也不会少吧?”我叹了口气;摸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想到当初临走前昭羽硬塞给我毫不在意的东西;却在此时此刻派上现场。

  见他不语;似在思量;我又再接再厉;纵然明白女子是个大包袱;也得尽自己的全力救下。“再说这女子也只剩一口气;我只是在尽自己医者的职责而已;请两位卖个面子给我可好?”

  沉默良久;那名站在床前未动的蒙面人似乎也在等待他的指示。

  长剑终于撤去;我暗松了口气。

  “好胆量;从没有人面对我的剑能如此镇定。”蒙面人冷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佩服。“我还会再来的。”

  两人悄然离去;一如来时;无声无息;隔壁两兄妹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只怕今晚我就算这样被人结果了他们也毫无所知吧。我苦笑瘫坐在椅子上;终于得以抹去额头上薄薄一层的冷汗。镇定?谁知道自己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此时床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女子的眼皮动了动;似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忙趋身上前;搭住她的脉;却发现她的脉动极弱;只怕现在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她缓缓撑开一丝眼睑;茫然的视线在扫过我的时候定住了;唇微微张了张;我俯下身子凑近她。“你要说什么;慢慢来。”

  “我……都听到了;谢谢你……”66C5AC么夜走思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只是尽力而已。”她的眸色忽而亮了起来;人看起来也精神不少;我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你有什么要说吗?”

  “炽…。。炽木;迟箫亭……帮我;见……一个人……”

  “炽木迟箫亭?”我重复了一遍;见她点点头;便道;“好;我答应你;见了他要说什么吗?”

  “我不能赴约;要他……自己小心。”话未竟;人已了无气息。

  纵然是萍水相逢的人;眼见她在自己手中失去呼吸;心情也难免沉重。

  炽木么;那正好也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23

  女子就这样冰冷地躺在床上;我却连她的名字都来不及问;左右思忖;不知不觉已是空坐了一个晚上。

  “秦大哥。”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凌心的叫唤。经过这几日;她的称呼亲近不少。

  “进来吧。”我揉揉眉心。

  “秦大哥;她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摇头。“她死了。”

  “什么?”凌心的脸色瞬间惨白;直直瞪着床上的尸体。

  “她已经死了。”见她似乎不敢置信;我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她喃喃;“昨天还有一口气的……”再后退几步;颓然坐在桌旁的圆凳上。

  “也只是剩下一口气而已。”我叹了口气;除了回天乏术的挫败之外;还有一种深沉的悲哀;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你;你就这样对着尸体坐了一个晚上?”她转过头;睁圆了眼瞪我。

  ‘那不然呢;难道要我半夜喊你们起来埋尸体?”我没好气;昨夜甚至差点就死于非命;他们都还毫无知觉;虽然我并不打算说出来;以免他们受到更大的惊吓。

  她的唇微微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我见状出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她会死是因为内伤已积重难返;就算你的马当时没有在那里;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凌心没有再说话,却只直直盯着我的颈项,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从双唇发抖变成牙齿上下打颤。“你的脖子……”

  被她一说,我才想起昨夜曾被那蒙面人划了一道剑痕,原先不觉得,现在说起来顿觉有些隐隐作痛,伸手一摸,血迹已经干涸了,见她惊吓的模样,不由笑道,“是我昨晚不小心划到的,不碍事。”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莫怪她会如此害怕。

  门刚好打开;凌陵走了进来。

  “怎么了?”见到妹妹的异样;他诧道。

  “那女子死了。”

  “什么?”凌陵大吃一惊;忙上前检视一番;半晌才走过来坐下;脸色有些灰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有点无奈;感觉自己似乎无意间变成他们依赖的对象了。“我想我们要分道扬镳了。”

  “为什么?”凌陵又吃了一惊;凌心也抬起头看我。“难道你不去炽木了?”

  我摇头。“那女子身上有些麻烦;我怕连累你们。”那蒙面人虽然走了;难保它那天还会再来;唯今之计;是尽快赶到炽木;完成女子所托之事;才能摆脱这桩麻烦。;何况蒙面人武功奇高;凌家兄妹根本不是对手。

  凌陵皱起眉头,表情不悦。“难道秦兄还不了解我们的为人?”

  我闻言暗自苦笑;就是太了解你们了;冲动而仗义;虽然不是缺点;但对于行走诡谲多变的江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凌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派;但自小秉承父母之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八个字还是铭记于心的;何况你是我们的朋友。”

  一旁的凌心也点点头;“这女子是我撞倒的;我也有一份责任;有什么麻烦我们都摆平不了;况且是秦大哥你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兄妹俩一唱一和,让我无言以对。手无缚鸡之力倒不至于;只不过那几手功夫实在登不了台面;说出去贻笑大方。

  见我词穷的样子;凌陵有些得意。“所以有什么麻烦就让我们一起来承担吧。”初次离家便遇上稀奇古怪的事情;让他有点跃跃欲试。”这女子身上有什么麻烦;难道是有一张藏宝图在她身上;会因此牵扯出一桩惊天血案?”

  “你说书的听太多了。”我没好气横了他一眼。

  “嘿嘿;谁让你不告诉我们。”

  “只是猜测而已;希望是我多虑了。”

  让他们离开的事最终不了了之。

  “你笑什么?”

  凌陵狠狠瞪了我一眼;只不过那衣衫狼狈;脸色不济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吓力。

  方才掌柜一听说在他的客栈里死了人;连脸都绿了;二话不说就要赶人,任凌陵好说歹说;甚至祭出剑都不管用;三人一齐被撵了出来。

  “你不帮忙还在一边笑?”

  “咳;谁让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呢;你看凌心妹妹不也在笑;怎么光说我一个呢?”

  “我哪有;嘻……”

  炽木是川西剑门所在;倚山背水;钟灵毓秀;自古便人才辈出;川西剑门在武林中并不显赫;却以剑闻名;剑术一道不可谓不精;尤其到了这一代掌门钟容手上;更将其发扬光大;素书剑法独步武林;令人莫敢小觑。素书是传说中上古兵书;剑法以素书为名;自然也囊括了诡异灵活的兵家之道。

  “这川西剑门并不见得名气有多大,怎么它一说要举行试剑大会,全江湖的人就都往这儿涌来了?”三人坐在茶寮里,凌心好奇地问,却见凌陵一脸迷惑,显然也不知道。

  “川西剑门并不是名气不大,只是这一派的掌门向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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