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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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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祜并没有直接回答曲嬷嬷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勾唇问道:“嬷嬷觉得孟太医此人如何?”
曲嬷嬷没想到承祜骤然之间又换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当下一怔,旋即想起孟贺兰的形容身姿来,敛眉答道:“奴婢觉得孟太医很好。”
“那嬷嬷喜欢他吗?”
承祜听了曲嬷嬷的话,紧接着笑起来,“想必我这话是问的有些多余了吧?嬷嬷肯定是喜欢孟太医的,早在额娘有孕时,皇阿玛命孟太医照顾额娘,那几个月里,嬷嬷就跟孟太医走得挺近的,每逢孟太医出入坤宁宫,都是嬷嬷去接待的,现在也依旧是这样的。孟太医发妻去世,他府中缺一位女主人,嬷嬷有兴趣去做这个女主人吗?”
曲嬷嬷陡然明白了承祜的想法:“二阿哥的意思是要把奴婢嫁给孟太医?”
“你不能再待在宫里,额娘也决计不会让你就这样回离宫的,我也并不想让额娘和皇阿玛对你的离开生疑,自然只剩下你出宫嫁人这一个方法了,若嫁给别人,难保佟妃不会再胁迫你,唯有嫁给孟太医,你才能清静的过日子,”
承祜道,“孟太医是皇阿玛看重的人,他又是太医院院判,轻易不可能被人收买,你若嫁过去了,他必能护住你。再则你若真的对额娘忠心,就该答应离宫嫁过去,这自然也可表明你对我额娘是忠心的。”
曲嬷嬷沉默良久,她对承祜的提议确实有些动心,何况承祜所言,也确实是她悬在心间的心事,只不过她尚且还有顾虑:“孟太医对已故妻子情深似海,他曾对奴婢说过的,今生只怕不会再娶妻了。”
承祜听了这话,笑了一声,而后才道:“嬷嬷这话的意思,是愿意嫁给孟太医了吗?”
“那就好,你只要肯嫁,我定会让孟太医娶你的,我只要你这一句话就好,剩余的事情不需你操心,”
承祜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站起来负手便往外走去,“嬷嬷是明事理的人,此事请你不要告诉额娘,否则她若是知道你与佟妃还有勾结,肯定是会伤心的。”
“……二阿哥请放心,奴婢绝不会像主子透露半句的。”
自己过去的黑历史,曲嬷嬷是绝不想让皇后娘娘知道的,若是一旦被娘娘知晓,她这些年所有的忠心只怕都会变成别有用心处心积虑了,不过——曲嬷嬷看着承祜的背影想,二阿哥如此早慧,想来将来长大之后,必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
七阿哥苏和臣满五个月时,后宫中又有人诊出有孕了,这回有孕的是之前新进宫中的庶妃郭络罗氏,这算起来,还是在珠锦产后不能与玄烨同房时,玄烨去了郭络罗氏那里,这郭络罗氏就中奖了,于是几个月后,就被太医诊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件事让新进的一众庶妃和宫里还未曾孕育子女的后妃们都挺心塞的,皇后有孕时,皇上也是去了不少人那里的,偏偏这个郭络罗氏这么幸运,不过几次就有了身孕。
珠锦此时却无暇理会宫里这等小事,根据外头传进来的消息,说是噶布喇得了重病,根据来人描述的状况,珠锦推测,噶布喇应当是高血压引起的中风,这个病来势汹汹,若是治疗不当的话,恐怕噶布喇就此就再也无法返回朝堂了。
家中出现这样的变故,自然比后宫之中的事情要紧得多,在这样的时刻,如果噶布喇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对于赫舍里氏来说,又是不小的打击。
显然玄烨也是这样想的,因此在噶布喇府上来人给坤宁宫送信的时候,他不但派出了太医院精研此科的太医前去医治噶布喇,还特许珠锦可以回府去看噶布喇,直至噶布喇痊愈再行回宫。
珠锦心系阿玛,玄烨的一番好意,她也就不推辞了,当下去了乾清宫谢恩,回坤宁宫后,便让人将兰妃请了过来。
“姐姐,你府上的事我已听说了,你不要太担心了。”乌兰其其格听说是有要事相商便没有带保清过来,她一见了珠锦,便忙着安慰道。
“妹妹,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在我出宫这些日子里代管宫务,直至我回来为止。”
除她之外,这宫中便属兰妃品级最高,且是她最为放心之人,所以珠锦自乾清宫回来时就已想好,她出宫回府,这后宫庶务唯有兰妃可以托付。
“好,姐姐只管放心,我自会替你将宫内诸事打点妥当,不要你牵挂费心的,”兰妃道,“只是不知姐姐此去,可要将七阿哥带在身边么?”
“我此番是回去照顾父亲的,父亲病重,府内事定然很多,再加上府中人多口杂,七阿哥又太小,因此我不打算将七阿哥带回去,我只带如貌素蕊二人回府,我宫内的人都留在坤宁宫内照顾七阿哥,我不在,只好请妹妹多多费心了。”
这一去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回来,珠锦心中忧虑得很,噶布喇若非是病重,玄烨也不会松口让她回府去的,她这一回去,她的几个孩子就只能拜托给兰妃照管了,玄烨政务繁忙,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可她又不在宫中,想来终究是不能放心的。
乌兰其其格也知自己身负重担,当下郑重道:“姐姐只管放心回府,我定会好好照顾七阿哥的,姐姐回去后,也不要胡思乱想,姐姐的身子还没有调养好,也不要过于操劳了,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的。”
珠锦回府见到噶布喇的时候,噶布喇依旧还在昏迷之中,她已有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阿玛了,这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噶布喇消瘦得很,跟着她一同回来的太医过去诊脉后,是对她这样说的:“娘娘请放心,臣定会尽全力诊治噶大人的,不过噶大人正处于性命攸关之时,不可使人打扰,一切还需看噶大人自己和天意如何。”
太医这话的意思便是噶布喇的命需尽人事,而后听天命了。
珠锦留下如貌与太医二人斟酌噶布喇的病情,她与伊尔根觉罗氏避到了外间来说话。
“额娘,阿玛怎么突然病得这样重了?”
伊尔根觉罗氏叹道:“唉,你阿玛喜食肉,又喜欢喝酒,他虽在外头从不露出来,但是回府之后,在我面前总要喝几杯的。自我将你上回的话说与他听了之后,他在外头越发自律,许多事情他都不敢去做,也只好在家里做一做了,我早就与你说过的,你阿玛本不是那等天生会做官奉迎的人,他这一番病了,一则是心力耗尽所致,二则还是身子承受不住啊……他如今所作之事与当年公公所作之事是一样的,只可惜你阿玛比不上他心宽,也比不上他会保养啊!”
珠锦默然,伊尔根觉罗氏所说的这几样都与她推测出来的原因是一样的,上上辈子噶布喇是个闲人,自然很少生病了,日子过得悠闲安静,如今噶布喇是殿阁大学士,又是内阁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不比从前,费心费力的要周全所有的事,以噶布喇的性子和他的年岁,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额娘,若此次阿玛能好起来,这些不好的习惯,你还是劝他都改了吧,还是要清静心宽养身得好。”
“我也是这话啊,”伊尔根觉罗氏叹道,“但愿你阿玛这回能好起来啊!不过皇上这回肯放你回来,真的是很难得啊!”
珠锦笑了一笑:“额娘放心,阿玛肯定能好起来的!”
玄烨这回放她回来,不过是向外廷传达一种信息,证明他还是很看重噶布喇和赫舍里氏一族的,她去乾清宫见他时,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她瞧玄烨神情面容上已没了当初他对索尼的那一份关心了,他政务愈加繁忙,她见他的时日也愈加减少,再加上宫中后妃日益增多,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每日都来坤宁宫了。
她生下七阿哥,是他与她的第三子,外头的人都说即便后宫人多,但皇后盛宠仍旧不减当年,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和玄烨早已不如当年那样亲近了,儿子是越生越多,可她却觉得他对她反不如从前那样亲密了,他越来越像个皇上,许多事他也不再与她说了,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全说出来,更何况,以她的性子,又是绝不会去问的。
而且,自从她拒绝他之后,他再也没有那样情深意切的说过那等情话了,她和他之间,越来越像皇帝和皇后该有的样子了。
因此伊尔根觉罗氏满怀感慨的说这样的话,她也只能避而不答,心中却在苦笑。
这些事外人都是不知道的,自然看她还得玄烨的喜欢,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现在是比不上从前的,可她也不可能对自己额娘说这些话,只好避而不答了。
原本也是她自己要拒绝玄烨的真心的,现今这样的情形,不正是她自己所希望的么?
经过太医十几个昼夜的努力医治,噶布喇总算是醒了,并且在慢慢的好转起来,珠锦心里的这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她派素蕊回宫去报信,并且让素蕊给玄烨带话,说她要等到噶布喇痊愈之后再回宫。
她回府上住的还是自己原来的院子,打发素蕊进宫之后,她便走到院中去了,看见一地的落叶才惊觉原来现下已是深秋了。
这十多天她都一心在噶布喇身上,根本顾不得别的,如今噶布喇好了,她的心才有了思考别的的余地,珠锦看着这满地的秋叶不禁想起当初玛法去世时候的情形,那夜是漫天大雪,她却从不觉得孤寂寒冷,现在不过是深秋时节,她静立院中,却觉得周身有寒意弥漫,细究起来,恐怕是因为那时她身边有玄烨和噶布喇相伴吧……
可噶布喇病重的这十多日,玄烨一次也没有来过,甚至,连派个人来问一声都没有,只是他派来的太医每日进宫去御前汇报噶布喇的病情进展罢了。
一个时辰后,素蕊从宫中回来了,她倒是给珠锦带了不少的东西:“主子,皇上说,天愈发冷了,请主子好好保重身子,冬衣都已经吩咐奴婢等人带来了,皇上说他等着主子回去,叫主子只管安心住在这里,到了回去的时候,皇上回来接主子回去的。二阿哥和四阿哥都问主子好,二阿哥请主子宽心,说七阿哥很好,叫主子安心照顾噶大人,宫里一切都好。”
珠锦点点头:“知道了。”
素蕊却又道:“主子,奴婢这回进宫去,却没在坤宁宫里看见曲嬷嬷,奴婢去问了隆嬷嬷才知道,皇上将她做主嫁给孟太医了,曲嬷嬷就是前几日出宫的,她和孟太医的喜宴是二阿哥办的。”
“什么?!”
珠锦万没有料到素蕊进宫一趟竟带回来这么个消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曲嬷嬷她不是不喜男子触碰吗?怎么会嫁给孟太医的?孟太医的妻子去世还不足一年呢,他不是说不再娶妻的吗,怎么就娶妻了?”
素蕊也没有想到珠锦听了这个消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下小心翼翼的道:“主子莫恼,奴婢打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皇上觉得孟太医这一年照看主子照看得很好,所以就想要私底下赏赐些他什么,这心思被二阿哥知道了,二阿哥遂向皇上进言,说孟太医其实早已看上曲嬷嬷,很是欣赏她,二阿哥说若是恩赐二人成婚,不但可以弥补孟太医后宅之缺憾,还可以照顾其幼子,并且也达到了赏赐他的目的,皇上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就将曲嬷嬷许配给孟太医了,而对于曲嬷嬷不喜男子触碰的话,二阿哥和皇上都说,这个毛病不大,孟太医精通医术,定能治好曲嬷嬷的这个毛病的。”
“隆嬷嬷说,这事儿坤宁宫上下都知道,也并不是刻意要瞒着主子的,说是不想让主子为此等事情分心,只等主子回来再告诉主子的,隆嬷嬷还说,这是一件好事,又是皇上和二阿哥做主的,主子若是知道了,也定然是会高兴的。”
“这是一件好事?”珠锦忽而觉得心里头空空的,这会儿回想起孟贺兰当初在她面前的那一番情深之态,真是令人作呕,若是日后还要再娶,人死之后,又何必惺惺作态?!
“你说这事是皇上和二阿哥做主的,那孟太医和曲嬷嬷是真的愿意,不是被皇上和二阿哥强迫的吧?”
孟贺兰再娶之事,勾出珠锦心中隐痛,又兼之这一段时日的心结,她的脸色便不是很好。
素蕊不知珠锦心中所想,她从未见过珠锦如此,心里有些怕珠锦此时的样子,只将她打听到的消息说给珠锦听:“回主子,这事虽是皇上和二阿哥做主的,但都是问过孟太医和曲嬷嬷的,两个人也都是愿意的,并没有强迫这一说。”
在素蕊看来,曲嬷嬷能嫁给孟太医也是她的造化了,只不过看主子的样子,好像并不能接受此事,莫非主子生气是因为皇上和二阿哥背着她将曲嬷嬷许配给了孟太医么?
“孟贺兰他也是愿意的?”珠锦冷笑,果然情深似海都只是说说而已,人死如灯灭,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孟贺兰就忙着再找人了。
当初玄烨也是一样的,她死后三年,玄烨便将钮祜禄氏立为皇后,入住坤宁宫,虽然钮祜禄氏早死,但毕竟玄烨的皇后也不止她一人了,从那之后的后世之人都会知道,玄烨的皇后不仅仅只有她赫舍里氏一人,她再也不是唯一的了。
她知道帝王皆无情,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医竟让她看到了什么叫薄幸!
“你们退下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珠锦丢下这句话,便进屋去了,不许素蕊和如貌二人跟着。
素蕊和如貌对视一眼,如貌才低声道:“主子是因为皇上和二阿哥没有与她商量就擅自把曲嬷嬷嫁给孟太医而生气了吗?”
素蕊抿唇,点点头道:“恐怕是的,曲嬷嬷医术精湛,主子是离不得她的,如今皇上和二阿哥擅自做主,恐怕主子心里是不好受的,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主子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如貌点点头,依着素蕊的话,同素蕊两个人默然守在屋外。
但素蕊显然是高估的形势的发展,一直到掌灯时分珠锦都不肯出屋,就连如貌送来的吃食都不理,也不许人进屋去伺候,素蕊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嘱咐如貌守在屋外,她便去了主院,打算寻伊尔根觉罗氏来劝一劝珠锦。
☆、第168章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素蕊的奏报,心系女儿,便趁夜来了珠锦的院子,打算劝一劝自己的女儿。
伊尔根觉罗氏到了院中,果见屋门紧闭,只如貌一人守在门前,她便上前,隔着屋门朝里头道:“锦儿,你把门打开,是我来了。”
珠锦屋内并未点灯,外头已是一片漆黑,屋内又无半点灯火,伊尔根觉罗氏反倒是有些担心了,等了一刻钟,屋门倒是打开了,伊尔根觉罗氏将端在自己侍女手上的东西接过来,便自己走进屋内,只吩咐自己的侍女和素蕊如貌等在外头即可。
伊尔根觉罗氏走进屋内,将手中托盘放下,而后才摸黑点燃了灯火,在烛光摇曳中瞧见了端坐在小榻上的珠锦,她走过去将珠锦的手牵起来,将她带至桌案前,又将托盘移至珠锦面前,这才叹道:“素蕊说,你从午膳起至现在什么都没吃过,我给你做了银耳莲子羹来,你趁热吃了,总不能一直饿着的。”
银耳莲子羹还是热乎乎的,带着甜香的热气缭绕在珠锦的鼻端,勾起了她的食欲,她本就饿了,不过是心中郁结所以不肯用膳,这会儿伊尔根觉罗氏将银耳羹端到她的跟前,她自然是忍不住的,当下一言不发,端过来便拿起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见女儿总算是肯吃东西了,这才坐下来,望着珠锦叹道:“我生下玉儿之后的几个月里,也是听见些事情就不高兴,心里也是会难受,请了大夫来一瞧,大夫说这是正常的,女子产后都会有这样情绪不佳心绪不宁的时候,说是不必吃药,只要心里难受时,用一碗银耳莲子羹就好了。我瞧你如今这个样子,与我那时是一样的,你用了这碗羹,心里自会舒服的。”
珠锦正巧将银耳羹喝完,听见伊尔根觉罗氏这话,心里倒好笑起来,难不成额娘以为,她这是生完小七之后的产后抑郁症?
伊尔根觉罗氏见珠锦还不说话,便又劝道:“这事儿素蕊与我说过了,那曲嬷嬷虽不是一直跟着你的人,但自进宫后,她好歹也服侍了你几年,她骤然离了你出宫嫁人,又是皇上和二阿哥做得主,你心里头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可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你也无需再介怀。你若担心身边无人可用,那就更不必了,再说了,如貌不是已经习得了她的医术吗?你也不用担心身边没有医女的。而且我瞧如貌这几年是长进了不少的,到底还是自己家里出来的人得用些。”
当初她相信佟佳氏,便让珠锦带着曲嬷嬷进了宫,后来知道了佟佳氏那等龌龊的心思,索额图又落败了,她只要一想到曲嬷嬷是佟佳氏荐去宫中的,伊尔根觉罗氏心里头就不舒服,如今人走了也好,她到底还是更相信珠锦身边的隆嬷嬷等人的。
珠锦将碗放下,对着伊尔根觉罗氏笑了一笑:“额娘,有些事你不明白的。我并不是因为皇上和承祜擅自做主将曲嬷嬷嫁给孟太医而生气。”
“那你是为了什么?”伊尔根觉罗氏这就不解了,既然不是为此事生气,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别的事情,好像也不足以让珠锦生气呀?
珠锦却不肯回答了,默然坐了半晌,才笑道:“额娘还是别问了,我现下已经好了,对了,阿玛怎么样了?我下午还没有去瞧过他呢,他如今觉得怎么样?”
“他没事,午膳后服了药,已睡下了,”伊尔根觉罗氏道,“你自午膳起就一直在屋中闷坐,直至方才都不肯见人,还说没事?锦儿,我是你的额娘,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告诉额娘,额娘或许能给你解答一二呢?这里又不是宫里,这是自己府上,不需要你谨言慎行的。”
珠锦抬眼看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见伊尔根觉罗氏正盯着她看,眼中皆是关切,她心下一叹,才问道:“额娘,你知道孟贺兰家里的事情吗?”
伊尔根觉罗氏本是不知的,但方才素蕊与她汇报情况时,将孟贺兰家里的情形也简要的说了一遍,因此伊尔根觉罗氏答道:“他的事倒是略知一二的。他与他妻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二人育有一子一女,他妻子一年前因生幼子而难产离世,只余下二子一女,这孟太医的日子确实是挺苦的,曲嬷嬷能嫁给他也是好事,你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额娘,你也觉得这是好事?倘或孟贺兰的妻子泉下有知,还不知会怎样的伤心呢,”珠锦道,“他与他的妻子鹣鲽情深,他妻子在世时,孟贺兰连姬妾都没有一个,这人死了还不到一年,就又新娶了旁人,听素蕊所言,他娶曲嬷嬷还是他自愿的,这才有了皇上和二阿哥替他做主的事,可是,额娘,你知道吗?我怀着七阿哥的时候,是孟贺兰照看我的胎,若是这样看来,难道他当初在我面前表现的对他妻子的情深似海和失去妻子的失魂落魄,都是假的吗?”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这话,反而笑道:“傻丫头,你原是为了他妻子不值啊!我来告诉你,那孟太医的情深似海是真的,失魂落魄也是真的,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他再怀念他的妻子,他也不能够追随妻子而去,毕竟他还有儿女要照顾,有责任在身,日子就总还是要过的,他的伤痛就只能放在心里了。何况他后宅无主母照料,他又是当值的太医,年幼的儿女是必须要一个人来照顾的,他看中了曲嬷嬷,也未尝不是因为在坤宁宫照料你的胎时,与曲嬷嬷多做接触的结果啊!”
“额娘的意思是,是我无意中为他二人牵线搭桥了?”珠锦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尔根觉罗氏道,“我的意思是说,他未必是爱上那个曲嬷嬷了,他是看重了她的品性,才顺水推舟的顺着皇上要赏赐他的话,选了曲嬷嬷回府去替他教养儿女去了。外面瞧着,他确实是负了他的妻子,可里头看来,这才是对他妻子的尊重。那是他最爱之人的骨血,肯定是要精心照顾的。”
“那么额娘的意思,是赞成孟贺兰的做法了?”
珠锦垂下眉眼,“如果我们与他的妻子易地而处,我与额娘若是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额娘是说,阿玛也该新娶继母来照顾您的儿女?我若是早逝,皇上也该新立个皇后来教养我的儿女,是么?”
“额娘,孟贺兰是汉人,曲嬷嬷也是汉人,她虽是我宫里出去的,但论出身并不高,在孟家,想必地位也不会很高,孟贺兰即便娶了她,她得了主母之位,也不敢苛待他的儿女,何况她的品性也不是那样的。他确实没有对不起他的儿女,可他薄幸之名确实应当的,在我看来,他也确实对不起他的妻子!”
珠锦慢慢的道,“可若是阿玛新娶,皇上新立后,就难保后继之人不会苛待前任的儿女了!这样一来,阿玛和皇上,不止有薄情之名,也并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女,这是高门帝王之家无可避免之事,我虽然清楚得很,却也不免为此心寒!”
“锦儿,你——”
伊尔根觉罗氏未料到珠锦竟想得如此之深,也没想到珠锦耿耿于怀的竟是这件事,她当下抿唇,望着珠锦低声道,“锦儿,你是不是对皇上有情了?”
若非有情,怎会如此在意皇上是否薄情呢?若说是有感而发,伊尔根觉罗氏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因为一个太医的再娶之事而想不开,更联想到自己的身上,女儿性格从容淡定,若非是动了真心,绝不会如此当局迷惑的。
这话落入珠锦耳中,她低垂的眸光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额娘此语,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之人。
她对玄烨有情吗?
若是从前,她肯定是要说没有的,她对玄烨,最多也就是喜欢罢了。
可今世已相处八年之久,她替玄烨生下了三个儿子,她还能说对玄烨仅仅只是喜欢吗?
“是。”
她对玄烨是有情的,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她不得不承认,玄烨在她心中,已经重要到了一个地步了。
若非是有情,她不会越来越在意自己前世的死,更不会因为孟贺兰的事情而勾起心中隐痛,她怨愤孟贺兰的无情,其实她分明是在怨愤前世玄烨对她的无情。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这个回答,心下一沉,不由得沉肃了面容:“锦儿,你不该对皇上动心的。”
“你当初入宫时,我确是嘱咐过你,要你顾着抓住皇上的心,只要皇上的心在你这里,或是在他心中你有一个重要的位置,你就不必与那些后妃争宠,可你怎么能放任自己对皇上动情呢?你对皇上留心,那是为了获取皇上的心,并非要你自己对他动心,你自小是个聪明孩子,你又不是不知帝王无情的道理,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你看帝王家的人,哪一个是有真心实意的,你看你如今对皇上动情了,自己在这里耿耿于怀,不是自苦吗?这又是何必呢?”
☆、第169章
“额娘,依你所见,我如今该怎么办?”珠锦如今正是当局者,心思乱时,也不好对自己的处境做出什么判断了,伊尔根觉罗氏是断然不会害她的,她求助于自己的额娘,也不算丢人。
“自然是起坐如常,不要再纠结孟贺兰这等小事,就当做这件事并未发生过,不过想必你今日之反常,也难保宫里的人会不知道,但多半会以为你是因为曲嬷嬷被擅自嫁出去而生气,因此回宫后,皇上或许会与你解释缘由,你听过之后便罢了,无需再对此事多言,至于你自己的心意,你还是不要耿耿于怀的好,你要学会控制你自己的感情,不要让它影响到你的理智,”
伊尔根觉罗氏不无担心的道,“锦儿,你不要忘记了,你已是皇后,有了母仪天下的尊贵身份,就不该再有这等不切实际的感情牵绊了。你莫忘了,你如今也是皇家的人,同样要做到无情,该谨守规矩的时候就不能放任自己的情感。”
珠锦点点头:“额娘说的很有道理。”
可有道理是归有道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伊尔根觉罗氏又劝了珠锦几句,便让外头候着的素蕊和如貌弄了些吃食来,她看着珠锦吃完饭,这才留下女儿独处,回了自己的院子,还未到自己的院子,便听见说噶布喇醒了,她又去了噶布喇处。
到了噶布喇这里,噶布喇已经喝完汤药了,见伊尔根觉罗氏来了,便笑了一笑,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从锦儿那里过来的,”侍女收拾了噶布喇的药碗退下去之后,伊尔根觉罗氏见屋中已无人,这才开了口,“她派人去宫里告诉皇上你好了,结果回来的人说曲嬷嬷让皇上和二阿哥做主给嫁出去了,她自午膳起就没吃任何东西,一个人在屋里头闷坐,我得了消息就去看她,还以为她是生皇上和二阿哥擅自做主的气,哪里知道她是在怨孟贺兰的薄情,接着又与我承认她爱慕皇上啊!”
伊尔根觉罗氏将方才与珠锦的谈话对着噶布喇娓娓道来,噶布喇听到最后也是脸色一变,他刚醒过来不久,身子还有些虚,当下还有些激动:“锦儿也是聪明孩子,她心里最是有分寸的,怎么能犯此大错呢?后妃本就不该跟皇上谈感情,即便是皇后也是一样的!”
“哎呀,你也别激动嘛,你自己都是病恹恹的,还说她做什么?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伊尔根觉罗氏生怕噶布喇激动过度旧病复发,忙让他淡定不要激动,“你别着急,我方才已经劝过她了,她自己是知道轻重的,等她想通了,也就好了。”
噶布喇却并不抱有这样乐观的想法:“我看很难,锦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一回她既然跟你坦露了她的心思,我想让她自己放下这等心思恐怕很难,这样吧,等我休养几日,养好了之后,我亲自去与她谈一谈。”
伊尔根觉罗氏想了想,点点头道:“恩,这样也好。”
经过太医的精心医治,再加上伊尔根觉罗氏等人的精心照顾,噶布喇的身子一天天的好起来,行动坐卧也渐渐如常,按太医断言,不出二十日便能痊愈,而后,就可上朝了。
噶布喇的身子渐渐好转,他这心里还一直记挂着珠锦的那件事,十多日后,他便借着散步之名,逛到了珠锦的院子里来。
珠锦是不知噶布喇来历的,听见素蕊说噶布喇来了,忙出来迎他,又扶着噶布喇进屋,口里还埋怨道:“阿玛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屋子里躺着休息呢?又跑出来乱走!”
“躺久了也闷,我就想出来散散步走一走,谁知就信步走到你这里来了,所以就顺道来瞧瞧你,你在做什么?”噶布喇笑道。
珠锦将桌案上摊开的书册拿起来给噶布喇看:“也没有做什么,闲来无事,便去玛法以前的书房里拿了几本玛法的读书笔记看。”
按理说,噶布喇既然捡回了性命,如今又大好了,她就应当启程回宫去的,可她有心事,觉得这样回宫去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玄烨,索性就借口还要照看噶布喇的病,就这么待在府上不回宫去了。
但她几乎每日都是能得到宫里消息的,朝中为了三藩之事吵个不停,玄烨每日也是忙个不停,根本没有时间来府上接她回宫的,当时听了这个消息,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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