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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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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亲生的,她又没有做过母亲,这些年来,她对玄烨也谈不上好,也顾不上对玄烨好,前些年是只顾着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后来先帝爷去了,她顿感惶惶,便也时常来太皇太后这里寻求一点安慰和依靠,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皇帝长到这么大了,她才惊觉自己与他之间竟没有一点感情存在,即便有,也不过是那脆弱的皇上和皇太后的身份维系了。
可叹如今就是想关怀了,也不过只是一两句口头上的关心罢了,大概皇帝也早已习惯了她如此,所以表情也是淡淡的,孝惠心中有些黯然的想,大概这一辈子,也没法子消弭她与皇上之间的隔阂了吧……
孝庄虽不知玄烨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却看出托娅说了那句话之后他淡淡的神色,还有托娅稍显尴尬和不安的面色,孝庄心里叹了一口气,对着孝惠开口道:“如今天气热,这会儿你也回去歇歇吧,再迟一会子只怕在路上会被热气熏着,若是为此中暑了反倒是不好了。”
孝惠知道太皇太后是想跟皇上单独说话才用话将她支开的,不过她也不想听那些朝政上的事情,她也听不懂,何况今天确实是很热的,这个时辰回去却也正好,遂笑道:“老祖宗体恤我,那我便走了。”
孝惠走后,孝庄才望着玄烨道:“你这个时辰才过来,想必是议出结果来了?”
玄烨这会儿才显出些情绪来,闷闷地道:“是,议出结果来了,皇祖母不知道吗?”
他以为皇祖母会打听的,不过就今日公议出来的那个结果,那么叫人震惊,就算不去刻意打听,只怕这会儿也已经传得各处都知道了,所以他觉得,皇祖母也应该是知道的,只不过皇祖母是故意这么问他罢了。
“我?我当然不知道,”
孝庄道,“我早就说过,在你亲政之后,我是不会去插手你的事情的,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我是不管你的,我也不做你的太上皇,你有什么不懂的还是可以来慈宁宫问我的,但是你要拿主意,那你别问我,你得自个儿拿主意,所以啊,你今日在保和殿公议的结果,我是一概不知道的,我也不会使人去打听,我只等着你告诉我,你爱告诉我就告诉我,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玄烨是记得这些话的,皇祖母说过,待他亲政了,她便要放手的,让他自己学做一个皇帝,所以他这会儿过来,一则是要给皇祖母请安的,二则,也是为了告诉她公议的结果。
“公议的结果出来了,鳌拜非要置苏克萨哈于死地,给他列了二十四款大罪,每一款都足以致死,最后定的是凌迟之刑,族诛之刑,孙儿本不愿意的,不肯准奏,但是鳌拜他……鳌拜他差点杀了孙儿,孙儿没有办法,只得准了。”
玄烨没有具体描述在保和殿公议时的过程,但他一行说,心中一行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若是那时他再坚持一下,只怕鳌拜就要抽刀子动手了吧……
玄烨不说,孝庄也没有问具体的情形,听了他的这个话,心里大致也明白了,一行继续拾掇手里的菊花儿,一行道:“你也瞧见了吧?这才半天的功夫,你昨儿才说要举行议政王大臣会议,今儿他就给你来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猜,这里头有一多半人都是被鳌拜说动了心的,另一小半呢,大概都是些敢怒不敢言的人,还有几个人呢,大概都是人云亦云作壁上观的吧……要我说,这苏克萨哈啊,他是太着急了些,你瞧他不能忍,他忍不了了,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只可惜了他的性命,他对你,对咱们爱新觉罗氏,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忠心的,我可惜的,也是他的忠心!”
孝庄看了玄烨一眼,又专注于眼前的花木去了,口中却道:“你用不着觉得愧疚,你已经尽力了,作为一个刚刚亲政而又被权臣掌控朝政的年轻帝王来说,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相比起你的性命,苏克萨哈的性命算不得什么。如今也正好可以借苏克萨哈一族人的命,换你两年的太平,这两年的时候,足够你筹谋准备,待时机成熟来除掉鳌拜了。”
顿了顿,孝庄又沉声道,“只是有一点,待将来除了鳌拜,你要为苏克萨哈一族中人平反,你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当初是被鳌拜所迫,不得已才屈服于他,你要让世人都知道鳌拜的专权跋扈,让世人都知道你这些年的为难与艰辛,这也是为帝之道。”
孝庄一席话,蓦然让玄烨心中豁然开朗:“孙儿知道了。”
孝庄斜睨了玄烨一眼,又慢悠悠的道:“至于你说鳌拜差点杀了你,我看他是不敢的,即便他有杀心,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你,那是给他自己惹祸上身,他是不敢的,不过,他虽不会杀你,但难免会伤了你,这一点他还是敢的,关于这个,我也告诉你,不必太大惊小怪的,当皇帝的,哪能没见过一点儿风浪呢?这点子小风小浪,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玄烨啊,你就把它当做对你自己的磨练,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将来啊,你说不准还会感谢这一段经历呢。”
一番话说的玄烨心神俱定,孝庄又吩咐去上了一碗冰镇酸梅汤来给玄烨用了,祖孙两个又说了会子闲话,玄烨便跪安了:“孙儿还要去坤宁宫瞧瞧皇后,就不陪皇祖母了。”
“你去吧,索尼才去,我瞧她这些日子心里也难过,那孩子自己也从来不说,见了谁都是个笑模样,我瞧着就怪可怜的,她前几日又送了我这几盆菊花,也是很名贵的品种,我瞧了心里很是喜欢,你就代我去跟她说,让她有空多来与我说说话就行,你也是,这些日子不许累着她了,等过了这几个月,也就好了。”
说起珠锦,孝庄心里倒是真的疼惜她的,免不了就多嘱咐了几句。
玄烨到坤宁宫的时候,只觉得殿内殿外都是静悄悄的,不闻一丝人声,玄烨心中纳闷,这个时辰,难不成珠锦就已经歇晌了吗?
玄烨转头看了看梁九功,梁九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才不过刚到午时而已,皇后娘娘从前在这个时候,都是在内殿里坐着读书的,但即便是读书,坤宁宫内外也不会安静成这个样子啊,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玄烨抬步进了内殿,才发现殿中不是没人伺候,而是伺候的人全都屏息凝气贴墙根站着,见他进来,竟也不出声,全都静静的给他行礼,而曲嬷嬷还大胆得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玄烨这下真是纳闷了,叫起之后,再抬眼一瞧,才见珠锦身着一抹淡紫色的旗装,正在她素日看书的书案前背对着他坐着,也不知提笔在写些什么。
玄烨心里存了疑惑,她究竟在写什么?竟不许人说话……
慢慢走过去,俯身去瞧她笔下的字,不期然的却瞧见嘉庆朝三个字来……
☆、第077章
“嘉庆朝?这是哪一朝哪一代的年号?就朕所知的历史中;并没有这个年号啊?”
玄烨只瞧了这三个字,便忍不住开口相询。
他正俯身瞧珠锦的字,两个人倒是离得很近,只见珠锦笔下的宣纸上,只落墨这三个字;并没有其他的字;瞧珠锦的样子;像是在凝神思索;偏偏迟迟不肯落笔。
珠锦写下这三个字之后;正凝神想接下来该写的内容,冷不防玄烨突然说话;倒是把她吓了一跳,玄烨说话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脸颊;倒是让她刚静下来的心陡然就又浮动了起来,珠锦放下笔,转头看向玄烨:“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皇上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呢?倒是吓了臣妾一跳!”
转头又看向如情等人,“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如情还未回答,曲嬷嬷替她答道:“之前不是主子吩咐,说是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出声,不得打扰么?还说任何人来了主子都不见的,叫奴婢等拦住,可是皇上不是任何人,奴婢也拦不住皇上,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让皇上出声扰了主子了。”
对于曲嬷嬷的回答,珠锦噎了一下,完全找不出话来反驳,对于曲嬷嬷这种古板之人的神补刀,这两年她也领教了不少了,但要说曲嬷嬷也是忠心为她,似乎也找不出恼她的理由来。
玄烨倒是很满意曲嬷嬷的回答,微微勾起唇角看向珠锦道:“你究竟在写什么?还不许旁人打扰?”
珠锦一笑,将那张宣纸折了起来,随手揉皱了扔在书案上,才道:“其实也没什么,臣妾有时候夜里会做梦,第二日总会忘掉,但是有些梦还是不错的,所以臣妾就想寻个时间在将它们忘掉之前将它们记录下来,有时候写着写着她们一说话便会扰了臣妾的思路,后头的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臣妾只好吩咐不许她们出声,也不许有人相扰罢了。”
她重生这两年,一直都在寻求通过一种什么样的法子把她前生的那些知识和玄烨后期那些帝王所造就的历史写出来,她想了很久,若是直接写,将来必会遭人非议,她是不愿意将这些东西公诸于众的,她只会给她的儿子看,将来哪一个登基为帝,她就给哪一个看,目的是为了让他引以为鉴,至少,不要让后来的那些悲剧发生,所以她写出来的东西必须非常小心,不能为人所忌惮,更不能被旁人的惦记上,尤其是,她不打算给玄烨看,倘若玄烨知道了,她也要让玄烨相信这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才好。
所以想来想去,她就想到了做梦后记录这一节,每个人都会做梦,而夜里所作之梦完全只有自己才知道,这梦又绝对是个光怪陆离的东西,做什么样的梦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她完全可以托词于此,将她还记得的那些知识和历史写出来,而之所以拖延到两年之后才动笔,实是因为前两年她还没有在后宫立稳脚跟,加之事情太多无法静心书写,且也不知从何写起,而这两年间心中一直谋划要写些什么出来,珠锦在心里默默列了个单子出来,这才在近日对着单子开始写了,她要把她所知的全都写出来,首先第一个要写的就是历史方面。
正巧今日刚刚写到嘉庆朝,就被玄烨撞见了……
“把做的梦写出来?”
玄烨对于珠锦的这个说法顿觉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看着她道,“那么‘嘉庆朝’这也是你昨夜做的梦?”
见玄烨果然是不当一回事的模样,珠锦一笑,答道:“是啊,昨夜梦到一些事情,正巧是发生在嘉庆朝的事情,只可惜早起之后,臣妾本想要写下来的,结果刚提笔写了这三个字,却想不起来还梦到过什么了,是以才提笔迟迟不能往下写了。”
玄烨已经到他素日常坐的地方,听了这话,也不过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他本在保和殿里惊了一场,又装了一肚子的气,去慈宁宫之后虽然心定气顺了一些,但到底是不舒坦的,结果到了坤宁宫这里来,被珠锦闹的这一出一打岔,心里还积存的气倒也是散了。
自有人给玄烨上茶,玄烨只瞧了一眼,没有接,也没有喝,只淡淡的让人放下,然后一挥手将人都遣了出去,待众人都出去之后,玄烨才撸起衣袖看手腕上被鳌拜攥过的地方,这一看之下,倒是自己惊了半晌,他在保和殿时就没有看过,在慈宁宫里时也没有看过,虽然觉得动一动就疼,但想着也没什么大碍,就存了心思打算到坤宁宫来看。
结果这一看之下才知道,自己手腕上已经被鳌拜攥出一道宽约一掌的青紫痕迹来,那痕迹在那白生生的手腕上瞧着格外渗人,鳌拜手掌的形状在玄烨的手腕上都显现的非常明显,可见鳌拜抓得时候非常的用力。
玄烨把人都打发出去了,珠锦也只好自己来收拾书案上的东西,等她将笔一一挂上笔架之后,一转身就瞧见了玄烨正挽起衣袖看手腕,她一眼就看见玄烨手上的青痕,倒是又吓了一跳,走近前来讶异道:“皇上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原本在慈宁宫时还没有什么,被珠锦这样一问,玄烨心里倒是不知为何泛起了委屈,可是他却不肯在珠锦面前表现出来,硬生生的又把自个儿的委屈压了下去,故作淡定的瞧着手腕上的青痕告诉珠锦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鳌拜,你是知道的,朕今日就苏克萨哈的事情让议政王大臣在保和殿公议,结果他们就要处死苏克萨哈,朕始终不允他们所奏,鳌拜不悦,竟气势汹汹的冲上来攥住朕的手腕,强逼朕准了他们所请,逼朕下旨杀了苏克萨哈,朕没有办法,只能准了。”
顿了顿,又微凉了语气道,“阿锦,你是没有看到鳌拜当时的眼神,朕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全是杀意,他杀心已起,不管是对苏克萨哈还是对朕,他都是不怀好意的,朕想,若是真当时坚持不允他所奏,只怕他就要杀了朕了。那时候,恐怕就不只是朕手上的这个痕迹了。”
“这么深的痕迹,可见鳌拜当时是非常愤怒的,他甚至都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道,”
珠锦蹲下来,仔细的查看玄烨手腕上的青痕,道,“皇上这伤痕,只怕要好几日才能消退,不过,臣妾想,这伤痕的来由皇上大可不必掩饰,该怎样还是怎样,皇上越是表现的不在意,这底下人才会越议论纷纷,天下人也都会知道,杀苏克萨哈是鳌拜逼迫皇上的,并非是皇上自愿的,此伤便可作证。”
珠锦又瞧了片刻,才起身去寻她从前淤青伤痕时曲嬷嬷给她擦的药膏来,寻到之后,又立时转回来给玄烨上药,她知道瘀伤看似很轻,实则触碰是很疼的,所以不敢下手太重,只轻轻将药膏抹在食指上,然后用食指指腹轻轻的在玄烨的手腕上画圈圈,很慢很轻的给他涂药。
即便如此,玄烨仍然感觉到很疼,为了分散注意力,他的目光便落在珠锦身上了,瞧着她沉静认真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子暖意,声音都轻柔了许多,可说出的话听起来却像是抱怨一般:“方才去慈宁宫里给皇祖母请安,朕也与皇祖母说了此事,只不过没有给皇祖母看手腕上的伤,倒是与皇祖母说了鳌拜欲要朕性命的话,皇祖母不以为然,直说鳌拜是绝不敢杀朕的,只不过朕心里,多少是有些气不顺的,想朕堂堂天子,竟被他如此威胁!……反倒是你,这般紧张朕,还给朕上药……”
珠锦小心翼翼的给玄烨抹了药之后,将药膏放在一旁,又仔细瞧了没有遗漏之后,听闻玄烨的话,便笑道:“皇上是没有与太皇太后说你受伤的事儿,若是皇上把手腕上的伤给太皇太后看了,太皇太后又岂会不给皇上上药呢?太皇太后虽是如此说,可她心里也是心疼皇上的。臣妾觉得,皇上日后若是受了伤,或者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若是能说的,还是要说出来的,不管是与臣妾还是与太皇太后都是如此,若是皇上不说,臣妾和太皇太后又怎知皇上受伤了呢?”
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哄孩子般的轻柔,玄烨这个瘀伤看着很是惊心,而她也是能够想到玄烨当时被鳌拜所逼迫的那个境况的,想着玄烨从前对她的种种好处,如今他受了这一点伤,自己倒是有些心疼了,抿唇又道:“一会儿臣妾将这个药膏交给梁九功,让他记得给皇上按着时辰上药,这个……臣妾还要嘱咐他,记得给皇上把淤血揉散了才好。”
她对两年前的遇刺事件记忆犹新,多半是因为那次身上瘀伤的事情,之前在家中是从未受过伤的,之后进宫也是金尊玉贵的从未受过伤,她本就怕疼,上辈子在现代时也是极怕受伤怕疼的,所以每一回的受伤她都记得很是清楚,自然也记得当初曲嬷嬷下了狠劲给她揉散淤血的事儿,这会儿玄烨也有了瘀伤,她倒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让他那时候看她受伤还那般欺负她,如今也叫他尝尝那种滋味!
她这点浅显的心思岂能瞒得过玄烨?
玄烨瞧了她两眼,心中好笑,扯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笑道:“不必给梁九功,就留在你这里,朕每日过来换药就是了,至于你说的揉散淤血,朕今夜就到你这里来,你给朕揉。”
他的话指代性太强,明明都没有说什么,偏偏一口热气拂过珠锦耳边,叫她听出话里的挑引来,一张俏脸瞬间染上了薄薄的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网络故障,真郁闷,到现在才能更新……
☆、第078章
苏克萨哈案结,以大逆论;与其长子内大臣查克旦皆磔死;於子六人、孙一人、兄弟子二人皆处斩;籍没;族人前锋同龄白尔赫图、侄儿额尔德皆斩;苏克萨哈处以绞刑。
及此;首辅大臣索尼已死,苏克萨哈被处死,遏必隆更是唯鳌拜马首是瞻;鳌拜便班行章奏均自首列,凡事则与其弟穆里玛、侄子塞木特、纳莫及诸臣在家中议定而定。
自此之后,对玄烨亦是十分无礼,但玄烨自那之后,却对鳌拜愈加容忍宽容;甚至批准议政王大臣所议,准鳌拜另授一等公;其原有二等公由其子那摩佛承袭。
十二月,户部满尚书缺员,鳌拜想将马迩赛安插期间,而玄烨已将此授予玛希纳,鳌拜自然不甘心,遂援引清太宗年间也曾设户部满尚书二员事,强请除授,户部汉尚书王弘祚熟悉部务,马迩赛不能独专,鳌拜遂寻机排除,玄烨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任由鳌拜施为。
早朝一罢,玄烨就单独召噶布喇于保和殿觐见,一见了他,便命人赐座,才道:“这些日子你跟着上朝,想必学了不少东西吧?朕瞧你从前做侍卫的时候,整天沉默寡言的,朕问过侍卫统领,他对你的评价还不错,朕想来想去,觉得是时候给你个差事了,只不过朕想问问你,最近还常因不懂的而请教索额图吗?”
玄烨只让噶布喇在乾清门行走,这虽是侍卫处的差事,但因是玄烨特许,也跟御前大臣提过,所以即便是噶布喇也排班站列,众人也都没有异议,何况他尚没有资格议政参政,不过是只能听听罢了,自然也不被众人放在眼里,只当玄烨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对他格外优待一些,因此都不作理论,就连鳌拜一党都不甚在意。
这般不引人注意,也着实是因为噶布喇为人太忠厚老实,他的模样也不算很差,偏偏不是索额图那等伶俐之人,他素来都是问他什么就答什么,实在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任何与噶布喇接触过的人都会说,这人是从来不撒谎的,值得相交,可是这人也绝对不傻,但也绝没有索尼和索额图的聪明脑子,众人私底下也都在说,不知怎么回事,索尼竟养出了这么个忠厚老实的长子,倒是那个庶出的索额图,里里外外像极了索尼这只老狐狸。
对于这样一个人,鳌拜是压根看不上眼的,既然他看不上眼的,也觉得绝不会构成威胁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分心去注意的。
而玄烨也正是看准了众人的这种心思,众人皆以为索尼死后他会重用肖似索尼的索额图,就连索尼都以为他会重用索额图,若非当时索尼顾及噶布喇是皇后的生父,只怕也不会在临去之时说那样的话,索尼怎会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主意?
玄烨知道,索尼是早已盘算好了的,可是即便是他已经盘算好了,可他也知道,自己未必就会照着他盘算的那样去做,他自然也有不同于索尼的想法,索尼看重索额图,自然知道索额图比噶布喇要强些,索尼是希望噶布喇在府中坐镇,承袭自己的爵位,而要让索额图在朝中当差,为赫舍里氏一族挣得应有的荣耀甚至是光耀门楣。
但玄烨却不愿如此,在他看来,索额图太聪明,他的伶俐心思完全继承自索尼,但是他却没有学到索尼的沉稳大气,更没有索尼的知进退,他太过于锋芒毕露了,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玄烨本能的觉得危险,此人将来若位高权重,必定比鳌拜更加为祸于朝廷。
更何况,若重用索额图,势必要放弃噶布喇,这是玄烨所不愿意的,索尼看到的只是赫舍里一族的利益,而他却不能只顾着索尼的小心思,他要为国更要为家,若重用索额图,放弃噶布喇,要珠锦将来在后宫如何立足?
又要将来她生下来的儿子如何在前朝立足?何况,他本已有心将来要立她的儿子为皇太子,难不成要将来的皇太子去依靠自己的叔姥爷吗?
虽说都是娘家人,但要将来的太子不亲近噶布喇,而跑去亲近索额图,让他的皇后和太子依附于索额图,这是玄烨所不能容忍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他要用索额图,也要用噶布喇,这兄弟两个他都不想放弃,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把两个人都用上,在外人看来,自然是要重用噶布喇打压索额图的,毕竟将来,皇太子肯定是要亲近自己的郭罗玛法的,而他也认为,赫舍里一族在噶布喇手里要比在索额图的手里安全稳定得多。
“回皇上的话,奴才这些日子跟着上朝,听见了许多事,也看见了许多事,奴才想,奴才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噶布喇答道,“奴才前两个月回府之后确实会有不懂的,也问过索额图一些问题,奴才想,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不能不遵从,但是索额图给奴才解答之后,奴才总觉得他话有未尽之意,待奴才再问时,他又不肯说了,还总会问奴才一些朝廷里的事情,问完之后什么都不说,但是奴才知道,他心里正在琢磨这些事儿,所以奴才不敢与他多说什么,有些不能说的,奴才一概没说。”
噶布喇顿了顿,又道,“奴才这两个月来,却也不愿意再问他问题了,奴才的阿玛院中有一间书房,皆是他的藏书,索额图已经翻阅了十之七八了,奴才觉得他是看了书才会懂得这么多了,奴才从前不爱看那些书,但是奴才觉得他是看了那些书才变得聪明的,所以奴才这两个月来已经在看书学习了,只是那些汉人写得书太艰涩难懂,奴才正想请个先生教一教奴才,奴才现在有些事情已经能够自己想通不再问索额图了。”
噶布喇见玄烨询问他,他也不隐瞒,何况对于皇上,他是不敢隐瞒的,遂将这几个月来的情况一一诚实的说给皇上听了。
噶布喇这些话倒是大大的出乎玄烨的意料了,他是绝没有想到噶布喇还有这份心气的,当下挑眉问道:“他是你兄弟,你为什么不想问他?朕不是告诉过你吗?朕要让他做你的副手,所以你不懂的,应该向他请教的。不过,你有一点确实说对了,他读书多,所以比你知道得多,有些道理,那是一通百通的,你若能上进,朕自然是高兴的。”
噶布喇肯为此读书上进,玄烨倒是没有想到的,不过细细一想,这噶布喇还真是跟珠锦一样,父女两个虽性情大不相同,但那骨子里的执拗却是一个样子,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这噶布喇不是顽石,雕琢个几年,还是很有希望成为一块美玉的。
“回皇上,奴才总觉得索额图另有心思,不肯用心教奴才,奴才不愿麻烦他,也不想辜负了皇上,所以奴才愿意自己去学,”
噶布喇道,“奴才不敢瞒皇上,这些日子奴才时常进宫,又得蒙皇上眷顾能够上朝听政,但每回回去,索额图总会问奴才朝廷上的事情,即便奴才不是问问题,他也要探问。而且他也不止一次的求奴才帮他给皇上带话,要奴才在皇上跟前提他一句,说是三个月守孝期已过了,求皇上能赏他一个差事。”
对于这个庶出的弟弟,噶布喇从心里是很疼爱他的,并且看待索额图与看待他自己的那几个亲弟弟是没有两样的,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索额图的能耐,但是他没有那等玲珑心思,却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先时他听了皇上的话回去请教索额图问题,这样慢慢的接触多了之后,他就发现索额图真的是别有心思的,索额图对功名禄位极其上心,往往是他问问题还没说两句,就要被索额图探问朝廷或者宫里的情况,弄得他不胜其烦,干脆决定自己弄懂,不再问索额图了。
且噶布喇自己也觉得,总是去问索额图似乎也不太好,皇上看重他,想要提拔他,他便不能不上进,他从前是最不喜读书的,索尼屡次劝他都是无用的,这会子却不得不去看书了,他不想让皇上失望,而且,就他自己的隐秘心思来说,他也确实被索额图时不时露出的那种你能行吗的质疑眼神给刺伤了,所以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他也要发奋努力。
噶布喇这话倒是换得玄烨在心中一声冷笑,才不过几个月而已,索额图就忍不住了吗?
“陈廷敬是朕的老师,他学问不少,你若有不懂的,可以私下去问他,就说朕的话,让他给你列个书单子,你照着书单上的书慢慢的看,不明白的可以问他,他如今身上的差事轻,正好可以教你,”
玄烨笑道,“朕方才说了,朕要给你个差事做,吏部右侍郎,朕已经下旨了,你即日到任即可,你不愿意再问索额图就罢了,你自个儿琢磨也好,为官之道,本就不足为外人道也。至于索额图,朕也早就想过了,三个月孝期一过,朕是有打算让他回来的,本来过几日就派人去与他说的,正巧你进宫提起了,那这事儿就你回去与他说吧,他的差事还是侍卫,原先是三等侍卫,如今提到一等侍卫,让他安顿妥当了就来当差。”
☆、第079章
既然噶布喇有了差事,玄烨就不会再将索额图放在朝中了;他要噶布喇到官场中去历练;便要把索额图放在他身边打磨;直到他觉得索额图符合了他心中所想;否则只怕索额图这一辈子;也仅止于此了。
噶布喇得了这个差事;心中欢喜之后尽是惶恐,从此后入朝为官,就更须用心学和用心看了。
噶布喇谢了恩,玄烨抬手让他起来;正在此时;梁九功从外头进来,道:“皇上;坤宁宫的张禄来说,皇后娘娘派人去太医院宣太医了。”
玄烨一听便皱了眉:“她身边不是有曲嬷嬷在吗?这两年从未用过太医院的太医,怎么好端端的闹到要宣太医?你叫张禄进来,朕有话问他。”
他是绝不相信珠锦生了什么连曲嬷嬷都瞧不好的病的。
一旁的噶布喇听了这话,心里就揪起来了,难不成锦儿生病了吗?距离他上回见锦儿已有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了,上回他看锦儿还是好好儿的,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要宣太医院的太医来,难不成她带进来的那个曲嬷嬷不顶用?
噶布喇一念及女儿,就有些心神不定坐立难安了。
梁九功依言去外头把张禄带进来,张禄是坤宁宫的首领太监,素日里若是珠锦有事要告知玄烨,传话的也不是他,也不会选他,不过是叫个伶俐的小太监来也就是了,但今日是大事,张禄不敢叫小太监来,便自己来了。
见了玄烨,张禄行礼问安,后跪着回话道:“早起的时候主子还好好的,早膳还用了许多,比往常都要多些,结果方才又想用一碗鱼肚汤,哪知还未用,只略闻了一闻,主子就受不住了,将之前用的早膳却吐了个干净,说是受不住那汤的鱼腥味,曲嬷嬷忙着就给主子诊脉,说怕是有喜了,她也不能确定,所以要宣太医去瞧瞧。隆嬷嬷让奴才来禀报皇上,说主子多半是有喜了,这会儿只怕太医已经被请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正有人跟他一道去请太医去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到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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