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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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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苦口婆心道,“玄烨,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做皇帝,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要忍耐,要忍受种种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方才能成大器,你若不能忍,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你现在羽翼未丰,尚未登基,你靠什么对付鳌拜?就凭一个布库队?我知道你想做个好皇帝,但是你这一生,要经历千难万险,鳌拜是你的障碍,却不会是你唯一的障碍,也不会是你最大的障碍,你不该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想着去除掉他,你应该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不然的话,一步错将会步步错,往后的那些个障碍,你又靠什么去克服去跨越呢?”

玄烨默然不语,半晌才低声道:“孙儿认为,擒贼先擒王,只要布库队能够生擒鳌拜,我就可以提前亲政,亲政之后,我就可以明发上谕下达圣旨,索尼会帮我的,到时议定鳌拜的罪名,余者不予追究,朝中也不会生乱的,等局势平定之后,我再慢慢拢权就是了。”

“你这个法子不错,想的也很好,但是我方才说过了,你选的时机不恰当,擒鳌拜应当是在你亲政之后,而不是现在,”

孝庄解释道,“鳌拜的野心,你我都知道,满朝文武就没几个不知道的,但是他真正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呢?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看起来是擅权夺政,实际上一查,握在手里的证据根本没有多少,你若是这个时候擒住了他,还要议定他的罪名,吃亏的就是你了,因为他并没有多少实际的罪责,你也拿不出证据来让人信服,熟知内情的也就罢了,若是不知情的人,会说你什么?说你忘恩负义,不将辅政大臣放在眼里,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什么难听就会用什么说你,老百姓不知道朝廷的事,那些学子们更不知道,若是被有心人一挑拨煽动,你的名声还能好听吗?玄烨,你还未亲政,就有如此不好的名声,何以取信于天下?只怕百姓们不相信你,学子们不敢考取功名做官,这天下还能太平吗?你说,为了一个鳌拜,值得葬送你的名声吗?”

“所以说,你别无选择,你只能等,等鳌拜先对你出手,为了取信于天下,取信于百姓,你只能忍受鳌拜的挑衅,让他的野心一步步膨胀,一步步的擅权夺政,甚至是篡位逼宫,做他一切想做的事情,你只需张开一张大网,等他自作孽不可活的时候,等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鳌拜野心的时候,等到全天下的学子都为你鸣不平的时候,那就是时机成熟了,你就可以对他动手了,到了那时,你已亲政,身边自有能臣帮衬,你定会成功的!”

“玄烨,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玄烨听罢这一席话,自觉醍醐灌顶,又是一番新的领悟,早已没了之前的燥气,规规矩矩的给孝庄磕头道:“皇祖母的话,孙儿听清了,是孙儿莽撞了。”

“你身在局中,难免有看不清的时候,怪你自己修炼的功夫不到家罢了,”

孝庄道,“这一时半刻,你或许能被我的话触动,但是我觉得你还需要静静的想一想,有些事儿,非得自己翻来覆去的想了,才能想的明白,你去奉先殿前,在你皇阿玛的灵前跪着,直到真正想清楚了为止。直到你觉得,你可以继续忍受鳌拜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今天写不出六千的,磨了一天的字,没想到晚上人品爆/发,又写了六千,撒花,~(≧▽≦)/~啦啦啦

☆、第065章

玄烨知道;皇祖母如此说了,就代表他的计划作废了,可怜他前一刻才跟长泰和纶布敲定了计划,如今是什么都不能做了,如今看来,除了等或者是忍,也是别无他法了。

即使皇祖母把什么都摊开来跟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但是他心里终究是有一些不甘心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要一想到实施那个计划之后;鳌拜将不再是他亲政的障碍,而他将提前亲政,他可以慢慢的拢权;实现他从小志向,他就会从心底里高兴起来,可眼下,他的这个愿望却因时机不成熟还要再等,他理智上可以明白,情感上却有些不能接受。

他想,皇祖母是对的,他确实需要去静静的想一想,皇祖母罚他去奉先殿跪先帝,应当是有她自己的用意的。

“是,孙儿这就去奉先殿。”

玄烨给孝庄行了礼,起身便往外走——

“等等,”

孝庄一抬手叫住了他,问道,“你这事儿除了你自个儿知道,是不是方才还告诉索尼的两个嫡孙了?”

见玄烨点点头,孝庄一叹,道:“明日他两个进宫,你记得叮嘱他们,不要将这事儿传扬出去了,我瞧他两个性子还好,倒是可以栽培一二,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让他们动手,这事儿也不必跟你布库队其他的人说了,只他两个人知道就行了,往后也不许再提起。”

孝庄的话,玄烨无可反驳,只得应了声‘是’。

玄烨又转身预备走,孝庄却没让他走成,又开口问道:“你这心思还有旁人知晓吗?锦儿她可知道?你与她说过没有?”

玄烨心口一跳,却面不改色的答道:“回皇祖母的话,此事事关前朝,兹事体大,孙儿没有告诉她,这事儿告诉她了也是无用的。”

“兹事体大?我倒没觉得有多大,”

孝庄似笑非笑的看着玄烨道,“我不信你没有告诉她,那次从南苑回来,她虽然那几日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但是我瞧她的神色,像是瞒了我一些事情的样子,只是我那时不知你是这个心思,一时也没有想到那上头去,如今既知道了你的这个心思,我想啊,你八成是跟锦儿说了,大概还嘱咐她不许告诉我,所以她就没有跟我说。”

玄烨心知不好,想着珠锦替他严守秘密,便有心再为珠锦说几句,以打消皇祖母对她的疑虑,哪知他还没有开口,孝庄就堵住了他的话头:“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说,我也不必在这里问你,只怕她叫来一问便知,”

言罢,转头对一旁的苏麻喇姑道,“苏麻,再辛苦你跑一趟,去坤宁宫把锦儿给请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在路上你不许跟她说什么,等她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苏麻喇姑答应一声,自去了。

孝庄又转头对玄烨道:“你去后殿里待着,她来了你也不许出来,在后头好好听着不许说话,也不许你惊动了她,等我来问她,若是你不听我的话跑出来了,我就罚她也跪奉先殿去,听见了没有?”

玄烨无奈,只得应了,转身去后殿里藏着,心里却只盼着珠锦不要说出实情来,否则她恐怕也会受罚的,可转念一想,若珠锦不说实话,将责任如他所愿的全推在他身上的话,他心里也无甚高兴的感觉,一时间想来想去,倒有些心神不定起来,也不知自己是盼着她实话实说,还是死扛着不说实话了。

孝庄没有等太久,珠锦便跟着苏麻喇姑来了,她也是带着满心的疑问而来,见慈宁宫里是这样的架势,倒是被吓了一跳,心里只想着,孝庄是要问她什么话,以至于把人都给遣出去了?

孝庄板着脸看着珠锦,等人到了跟前,才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跪下!”

珠锦又吓了一跳,却没敢说什么,她入宫将近小半年了,从没有见过孝庄这个样子,规规矩矩的跪下,默默的回想自己近些日子的言谈举止所行所为,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的在心里都过了一遍,想完了之后心里倒有些茫然,她没有办错什么事情啊?

——只是,错?

心念才一动,她忽而想到了久藏于心中的那件事来,孝庄如今发作,莫非是因为知道了那件事?珠锦脑筋飞速地转着,方才梁九功还打发了保和殿的一个小太监来传话,说是她两个亲哥哥都给玄烨请到保和殿说话去了,她当时就在猜,玄烨找她两个哥哥商议的会不会是除掉鳌拜的事情?

这前后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孝庄就是这幅样子了,莫非玄烨和两个哥哥的谈话被孝庄给知道了?珠锦这般想着,心里倒是觉得这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她也不能开口相问,只缓声道:“惹皇祖母生气,这原是儿臣的不是,只是还请皇祖母告知儿臣,究竟儿臣是何事惹了皇祖母这般不快?”

“你原来不知你何事惹了我不快么?”

孝庄冷声一笑,道,“在你入宫之时,我就同你说过,从此之后,我把皇上托付给你了,你可明白托付之意?但凡他的所行所为你都要放在心上,一丝一毫也不可怠慢,他做得好的地方你要赞颂,他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适时的提醒他,助他克己复礼,辅佐他成为一个好皇帝,可是你瞧你,你做到了吗?你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却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皇上组建布库队是为了先除掉鳌拜再提前亲政?”

孝庄顿了顿,不待珠锦回答,又道,“我或许不该这样问你,我应当问你,你明知道皇上组建布库队是为了除掉鳌拜然后提前亲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你以为我是拿话诓骗你的?”

珠锦的沉默让孝庄心里有了一丝怒意,心道,这个丫头还真是倔强得很,她都这样说了,这丫头竟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你以为你不跟我说,皇上不跟我说,我就没法子知道吗?我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些事儿,若非我瞧出你们不对劲儿派人去查,今日我也不能得知!若不是我拦着,皇上就会闯出大祸来,而你,就是帮凶!”

珠锦一叹,她就知道孝庄能查出来的,孝庄这样的人,有什么能瞒过她去呢?听孝庄话里话外的意思,并没有牵扯到她两个哥哥,也没有明说是玄烨自个儿走漏的消息,那应是如孝庄所说,是她自己派人查出来的了。

“皇祖母,这件事,儿臣确实是知道的,”

既然孝庄已经查出来了,珠锦也没有什么好值得隐瞒的了,“在南苑的时候,因为遇到了刺客,而当时查不出这些刺客的来源和背后的指使之人,儿臣与皇上议论的时候,儿臣说只要是伤了皇上而对其有利之人,都有可能是幕后指使之人,而皇上则认为是鳌中堂所为,在南苑的鳌中堂挑衅皇上的那些事情皇祖母都是知道的,皇上心里头不能忍鳌中堂所为了,恰好前头有了布库队与鳌中堂对打的事情,皇上就告诉儿臣说他组建布库队是为了除掉鳌拜提前亲政,儿臣当时是不同意皇上如此做法的,儿臣苦劝皇上却不肯听,还嘱咐儿臣不要告诉皇祖母,是以儿臣回京之后,对此事只字未提。”

“其实儿臣回京之后,在皇祖母这里说起南苑之事时,对于是否该向皇祖母说起皇上的这个打算,心里是很矛盾的,儿臣答应过皇上,儿臣不会将此事告知皇祖母,若是儿臣说了,那就是失信于皇上了,儿臣不愿意那样,若是不告诉皇祖母,将来若皇上真做成此事,必然酿成大祸,到了那时,儿臣也难逃其责,但是儿臣想着,以皇祖母的手段,这件事未必是查不出来的,儿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告诉皇祖母,儿臣不能管日后结果如何,儿臣始终不愿意失信于皇上。”

“你不愿意失信于皇上,那你就选择失信于我吗?”

孝庄看着珠锦质问她,一旁的苏麻喇姑听了这话,偷眼瞧了太皇太后一眼,却分不清太皇太后的神色,看不清她究竟对皇后此举是喜还是怒。

“儿臣无法两全,也想不出能够让皇祖母知道却又能让皇上满意的法子,儿臣只能如此了。”

珠锦她当然没有忘记当初孝庄说的那些话,她也知道孝庄信任她,只是她不能为了孝庄的信任而出卖玄烨啊!

玄烨相信她,跟她说心里话,这也证明帝后相处是和谐的,倘若她违背了玄烨的话,反而去讨好孝庄,即便是为了玄烨好,玄烨能高兴吗?只怕从此之后,玄烨心里永远都会有个疙瘩,对她永远都心存芥蒂,只怕再也无法毫无防备的相信她了吧?

这也并非是她自己的臆想,而是因为玄烨就是这样的人,马佳氏不过是在她的坤宁宫里出了一次丑,他并未亲眼所见,不过听她三言两语复述了一遍,他竟因洁癖从此对马佳氏冷淡了,甚至少去她那里,就这样小心眼的人,她怎么敢失信于他呢?

若玄烨对她不再有信任,她往后的日子只怕会很难,她自己都过不好,还谈何承祜和胤礽的未来?

所以,她宁愿辜负孝庄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国庆节快乐撒~~~

☆、第066章

孝庄听她这话;沉默许久;转头对着后殿道:“你都听见了吧?你也不必藏着了;出来吧。”

珠锦一愣;却见玄烨从后殿走了出来,到了她跟前,眸光灼灼的看着她,珠锦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得他的眸光太复杂太难懂;一时她也看不透了,可心下却另有疑问,难不成祖孙两个一同做戏诈她的话?试探她的真心?

玄烨看了珠锦许久;这才撩起衣摆随着她身边跪下;对着孝庄道:“多谢皇祖母让孙儿听见皇后的真心话;皇祖母要罚孙儿,孙儿毫无怨言。”

他方才来时,被太皇太后一顿骂,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和不自在,做皇子的时候从没有被人这样骂过,后来登基做了皇帝,太皇太后也从没有如此疾言厉色的骂过他,他心里多少回因此觉得难堪和难为情的,再加上他也想通了,太皇太后如此疾言厉色恐怕也是怕他闯祸,因此他心中也有些愧悔,一个人在后殿待着的时候,心里就都在想这些事情。

待珠锦来了之后,听见皇祖母问她的那些话,听着她的回答,除了震惊之外,他的心竟意外的平静了下来,然后,心里慢慢悠悠浮上来的皆是感动,他竟从来不知,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竟是如此的重要!

也因为她不肯失信于他,而选择失信于皇祖母,玄烨想,她这样的心思,只怕整个后宫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她果然,跟旁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你们两个倒是要一同共患难么?倒是我这个老婆子成了逼迫你们的恶人了?”

孝庄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倒是被二人的模样和玄烨的话气笑了,“你两个都做错了事,这不罚肯定是不行的,这事儿啊也不用外传,你两个心里清楚就行了,锦儿,我方才就跟玄烨说了,让他去奉先殿前在先帝灵前跪着,直至想通了为止,你也陪他一道去跪着吧,好好想想你自己的错处。”

“是。”

珠锦答应一声,心里一叹,只得跟着玄烨去了奉先殿。

孝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苏麻喇姑在一旁瞧在眼里,等二人走远了,才开口问道:“老祖宗真的要罚皇后与皇上一同跪奉先殿?老祖宗真的觉得皇后做错了?”

苏麻喇姑倒是没想到太皇太后会这样处置,她在旁边冷眼瞧着太皇太后的样子,似乎并非对皇后的做法很生气。

“我不认为她做错了,但是,她也确实违背了我的话,她失信于我,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两回事,不能混淆一谈,不过,如果唤作是我,我也会像她这样做的,”

孝庄解释道,“苏麻啊,我在心里是赞同她的,只是我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罢了,她是个聪明孩子,我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她和皇上好,她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孝庄顿了顿,又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皇上去南苑之前,我跟皇上说的那些话来,你也知道的,当时我告诉皇上说,皇后就必须对皇上又爱又怕又敬的,当时我瞧皇上的样子就像是没听进去的,我心里就担心得很,如今瞧他两个这样相处,倒是别有一番趣味,若果真皇上把她调/教成了我说的那个样子,只怕这件事情,这孩子也没有这份担当了。”

“那老祖宗是不打算插手皇上与皇后之间的事情了?”

孝庄闻言笑道:“是啊,我瞧着他两个都是聪明孩子,锦儿尤其是个有分寸的,瞧着她的样子不大爱说话,但就是能讨人喜欢,比那些口里装了蜜糖的人强远了,她心里对皇上该如何,只怕早就有分寸了,我瞧着玄烨也是越来越喜欢她的样子,所以我一想啊,这倒也罢了,他们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法子。”

因孝庄的插手,玄烨最终没有实施他的计划,也没有让长泰和纶布再把他的心思告诉旁人,他依旧照常去上朝房听政,听四位辅政大臣议政,下午依旧是去校场演武,跟布库队的那十几个少年折腾着玩儿,甚至不再理会外头的事情,只当朝廷是一片风平浪静的,也正如孝庄所说的那样,他在逐渐学会忍耐,学会等待时机。

然而,朝廷上下,却并非一派风平浪静,反而是事情连连发生——

康熙五年三月,首辅大臣索尼上了一道折子请皇上亲政,这折子自然被玄烨留中未发,但是也确实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让玄烨看到了谁对他是忠心的,而谁犹豫不前迟疑不定,这些人的名单基本上都存在了玄烨的心里,而鳌拜一党的人果然都没有上折子,其中也有不少人不知是不是得了鳌拜的授意,吵吵嚷嚷的引经据典的说明皇上不该在此时亲政,又有大臣上折子反驳,两边的人倒是为这事儿吵嚷起来了。

这一整年朝廷就为了两件事吵吵嚷嚷的过来了,一则便是鳌拜挑起的两黄旗和正白旗的圈地之争,一则就是索尼上折子提请的请皇上亲政一事,但是说起来,后者还只是在朝中吵嚷,前者却已在天下特别是京畿地区掀起轩然大波了。

户部尚书、隶正白旗的苏纳海上折子写明,他认为土地分配已久,且康熙三年时已有圣旨,称民间土地不许再圈,亦反对更换。鳌拜闻知此事,暗地里存了欲置苏纳海于死地的心思。

此后,虽有议政王大臣复议此事,又有都统贝子温齐等人查勘八旗占地的详情,辅政大臣仍称旨说,永平府周围土地未经圈出,应令镶黄旗移住。并援引先帝爷的凡事俱太祖太宗例行之旨,极欲实现鳌拜之心愿。

四月间,户部遵旨议复镶黄旗、正白旗两旗换地一事,以两议请旨,鳌拜等人在称旨时将两议中于己身有利的内容全部纳入。

原本圈占土地的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如今新的圈换土地的命令,重新激起旗民惊恐不安,不仅正白旗的广大官员旗民强烈抵制,就连镶黄旗下级官佐和旗民,有的也不肯再换地了。

换地激起了朝野上下广泛的不满、动荡和不安。

康熙五年年底,直隶山东河南总督、隶汉军正白旗的朱昌祚和直隶巡抚、隶汉军镶红旗的王登联均据实据理,抗言直谏,鳌拜等对他们称旨严责,十一月,鳌拜以改拨圈地,诬告大学士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等罪,将三人逮捕下狱,首辅大臣索尼对此无甚异议,遏必隆软弱,苏克萨哈威望太浅,皆不能节制鳌拜,更无法抗拒鳌拜。

这年十一月,京城又下了好几场大雪,正所谓瑞雪兆丰年,玄烨却因此事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他一个人在保和殿寝殿里待着,一夜没睡,在御案前从丑时生生坐到了卯时,梁九功在一旁陪着,好几个时辰了,也是一言不敢发。

未几,玄烨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站起来走到殿前,示意梁九功将殿门打开,梁九功忙示意宫女太监去开门,他则忙着拿了大氅来给玄烨披上,外头还下着大雪,若是皇上吹风着凉了,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玄烨拢着大氅站在门槛后头瞧着外头的大雪,天依旧是黑沉沉的,外头亮着的不过是几盏宫灯罢了,玄烨心里总觉得这黑沉沉的天就像是大清的现在,只是不知,这黎明前的黑暗还要多久才能过去……

“皇上,外头雪大风大,皇上还是别瞧了,黑咕隆咚的也没什么可瞧的,皇上若是要赏雪,等天亮了穿戴整齐了再出去瞧啊,”

梁九功劝道,“皇上的病才刚好,不能在风口上站着,皇后娘娘也嘱咐过奴才的,奴才求皇上保重自个儿的身子,若是真的有个好歹,皇后娘娘骂奴才打奴才一顿都没事,只是冻坏了皇上的身子就不好了。”

梁九功瞧着皇上还现着苍白的面容,心里直叹气,皇上是个执拗的性子,他劝不动皇上,若是皇后娘娘在这里,保管能劝得动的,梁九功心里知道,皇上前些日子的病,一半儿是因为着凉风寒所致,另一半儿是因为朝中的事情着恼所致,就算现如今风寒好了大半,可朝廷上下还是在吵,皇上这心里的结也依旧未解开,好几日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昨夜更是一夜没睡,梁九功只是担忧,再这样下去,皇上的病只怕又会复发了……

“给朕更衣罢,朕去前头听大臣们议政,正好朕也有些话要问他们。”

苏纳海等三人的案子到如今还没有了结,而玄烨心里清楚,这三人已经逮捕下狱,鳌拜是一定会杀了这三个人的,不仅仅因为他们阻碍了鳌拜的换地政策,还因为鳌拜要彰显他的权力和地位,可是他始终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三人因此被刑部议罪论处,他虽没有权力下旨,但过问一下也不是不行,若有可能,他只想保住这三人性命即可。

梁九功不敢阻拦,忙着就去预备皇上的衣裳,又拿了热热的手炉给皇上带着,待皇上更衣之后,他便跟着一道去了前头大臣们议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休息了下~~今天继续更~~么么哒,国庆快乐~~(一想到是祖国母亲的生日,就无心工作和学习哇~~(╯3╰))

☆、第067章

玄烨到了内三院众臣议事的地方;竟发现群臣只来了十之二三;且都是些不管事的人;索尼病重没了,议事处只有遏必隆和苏克萨哈在这里,他扫了一圈;都没瞧见鳌拜的影子。

玄烨也没有说什么;照往常一样端坐一旁听政;人来得不多;遏必隆和苏克萨哈也不过处理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就作罢了,在二人请示了玄烨之后;玄烨摆摆手道:“你们既结束了;也不必顾忌朕;自去便是;朕有话跟两位中堂说。”

自此众臣离去,遏必隆和苏克萨哈单独留下来,玄烨也没绕弯子,直接开口便问道:“鳌拜没来?”

遏必隆没说话,苏克萨哈闻言,重重哼了一声,道:“他现在哪里还有来宫里议事的功夫?皇上方才不是也瞧见了么?这该来的人还不到十个人呢!皇上以为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这些人都去了鳌拜的府上,咱们这里说的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情,人家在鳌拜的府上,那议论的才是军国大事呢!”

“中堂大人这话欠妥,老臣就不大赞同你的话了,”

遏必隆道,“鳌中堂这几日欠安,就回府休养去了,这是你我都知道呀,至于说大臣们都往鳌中堂府上去议事,这话更是无从说起了,只因为朝中的事儿都必得咱们四个一致同意了才能往下处理,所以这事儿咱们两个说了不算,鳌中堂不能来,大家就只好去他府上问他了,这有什么不妥吗?若说这个不妥,那索中堂病重不能上朝的时候,大伙儿不是也往他府上去议过事吗?所以老臣觉得,中堂大人不必这般说话,人老了,谁没个病痛的,咱们要体谅才是呀!皇上,您说,是不是老臣说的这个理儿?”

“遏必隆,你说的很好,难怪先帝在时,都时常赞你很会说话的。”

玄烨笑了一笑,遏必隆是个惯会和稀泥的人,先帝爷赞他会说话,实际上也是说他说话没有重点,更没有自己的立场,他就是哪边都不得罪,见苏克萨哈说鳌拜的不是,他如今又跟鳌拜结党,鳌拜又不在这里,他自然要替鳌拜说话的,玄烨算是看出来了,遏必隆如今是被鳌拜拿捏住了。。

遏必隆这番话,自然又惹了苏克萨哈的不痛快,若非皇上还在这里,他肯定又要跟遏必隆对骂起来,鳌拜是结党篡权,索尼那是忠心为国,他能跟索尼相提并论吗?

不过话说回来,苏克萨哈心里也是极其厌恶索尼的,就为了圈地的事情,索尼自个儿是正黄旗的,竟支持鳌拜跟正白旗的闹了起来,苏克萨哈现在是孤立无援,在辅政大臣里头算是一个人的阵营了,他心里真真是不痛快,更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相信索尼是个忠心为国的,如今牵扯到了他自己的利益,还不是不顾天下苍生百姓,只想着要把两黄旗的地给换回来!

苏克萨哈厌恶遏必隆说的话,因此干脆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玄烨见二人这个样子,也懒得再说旁的事情,直接开口问道:“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的事情,你们几个人议的结果怎么样了?”

之前他曾屡次在三人面前表示过,不要杀了苏纳海等三人的性命,他知道这很难,四位辅政大臣,恐怕只有苏克萨哈一人有心想要保住这三人的性命,所以玄烨就希望他们多少能在乎一些自己的意见,好歹他也是个皇帝,虽不能下达圣旨,但他的话,辅政大臣多少也该做些参考的。

哪知这话一出,遏必隆脸色就有些变了,苏克萨哈脸色更黑,更是沉默不语,连看都不看玄烨了。

玄烨心道不好,开口便问苏克萨哈道:“你们没有议出结果来?”

哪知苏克萨哈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哑声道:“皇上不要问老臣,问遏必隆吧。”

待玄烨看向遏必隆,遏必隆干笑两声,不得已上前一步回道:“回皇上的话,这事儿已有结果了,只是前些日子皇上病着,就一直没有告诉您。当时议事的时候索中堂和鳌中堂都是在的,咱们四个人说的就是这件事,只是从头至尾,苏克萨哈大人都一言不发,老臣与另两位中堂大人都认为应坚持原判,应置重刑。所以在月前,鳌中堂已经称旨,将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人处予绞刑,家产抄没。”

“你们——”

玄烨一瞬间就要大怒,却在此时想起自己在奉先殿跪着的那一天来,硬生生的压下怒意,一字一句的冷道,“你们倒是把朕再三强调的话给忘了,这么说,这圈换旗地是换定了?”

他始终不同意将这三人重重治罪,却没有想到,鳌拜竟然擅自矫旨,将这三人用了重刑。

“皇上是仁君,但这三人实在太过分了,臣等不得不法办了他们给众臣瞧一瞧,否则怎能政令通畅呢?圈地换地之说,是当年□□太宗就定下来的旧例,臣等不敢擅专,还请圣上明鉴。”

玄烨沉默许久,忽而扯唇笑道:“遏必隆,你说得对,□□太宗的旧例等遵守,你们做得很好。”

玄烨丢下这一句话,起身便从议事处出去了,再不管身后二人,他临走之前深深看了苏克萨哈一眼,难怪方才他一字不肯说,原来这一局,苏克萨哈是输了,输了个彻彻底底,只怕从苏纳海等三人被处以极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苏克萨哈的惨败,注定了这场圈换旗地之争已鳌拜的得势而告终。

他不是替苏克萨哈惋惜,他心里想着的是正白旗和镶黄旗旗下那些旗民,只怕这个冬天,他们是过不好的,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丢了性命,被冻死或者饿死……

刚出内三院,大雪仍未停,玄烨看着满天飞舞的大雪,想起自己跪在奉先殿的那一天,那天太皇太后就斩钉截铁的告诉过他,要他一定要忍,一定要等,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他才能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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