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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小太监之乱世称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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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上说过,遇到送礼的尽可以收下,但赵强觉得马德是个清官,拿清官的钱多少有点不那么心安理得,他也不想给马德留下贪墨的印象,让人家瞧不起,所以他严肃的说道:“马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你为官清廉,我可也不是见钱眼开的小人,这些钱我不能要。”
赵强一番好心,马德却以为赵强是嫌钱少,有意说反话讥讽于他,慌得差点跪在地上,惶急的说道:“赵大人,下官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下官等孝敬您的程仪,明日启程,还有地方特色之物奉送,请大人万万收下。”
赵强见此情形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心中叹道:这他妈世道,想当清官都难。
马德见赵强收了银票,心里塌实了,接着说道:“赵大人,下官有一不情之请,说出来,请大人不要见怪。”
赵强对马德充满好感,说道:“马大人,有话您尽管直说,只要在下能办的,一定不会推辞。”
“事情是这样,今年保定府地面遭旱灾,饥民太多,都到城里趁食,作为一方父母,我这心里头着急,不管吧,有伤皇上爱民如子的训导,可管吧,您也看到了,这么多灾民,每天要耗掉不少的粮食,这个官仓里的粮食毕竟有限,救济灾民勉强够了,可是如果再叫我们支应前线,就有点这个捉襟见肘了,我想请您给皇上的报告中说及此事,免了我们支应前线的粮饷,我是实在不忍心让这么多灾民忍饥挨饿,我这是替我们保定府的万千百姓求您赵大人了。”说着眼泪竟流了下来。
赵强心中感动,心想,能为百姓请命流泪的好官就是在现代也是少见的,不由冲口说道:“马大人,你放心,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力争,免了保定府的军用钱粮。”
回到驿馆,赵强口述,叫田精明执笔,将在保定府的所见所闻详细的写成奏章,奏章中着实将马得夸奖了一番,还郑重其是的向皇上申请免了保定府支前的钱粮,那田精明知道不妥,几次欲言又止,毕竟对赵强不是很了解,又收了马德的好处,只好硬着头皮写下去。
第二天,赵强带着队伍出发了,马德一直将赵强他们送到保定府的边界,那边河间府的官员已经在边界等候了。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一路下去,到了哪里都有当地的府县官员接送招待,而且赵强每到一处,无不是官民和谐、歌舞升平、世道繁荣,他自己也越来越疑惑,这世道真有这么好吗!据说不是挺黑暗吗?这帮孙子不会是合着伙蒙我呢吧!
正文 第11~20章
第十一章出使苏州(私访)
赵强一行人走了十多天,这一日到了山东济洲府境内,照例有山东方面的官员在省界守侯迎接钦差大人。当日到了驿馆,济洲府衙门转来给赵强的廷寄,赵强打开火漆封着的书简,见里面是自己发给崇祯皇帝的那份汇报保定府情况的奏折,他赶忙打开,一下就傻了眼,这是崇祯皇帝在他原奏折的上用朱笔直接做的批复,在抬头上就是醒目的四个大字:“昏聩、无知!”红色的字体,血淋淋的,甚是刺眼,崇祯在这份奏折的空白处针对汇报的内容逐一提出自己的疑问和分析,一针见血的指出保定府作假蒙骗钦差的行为,在提及张晓东和田精明的地方,崇祯皇帝在他们的名字上面画了个圈,一条引线连到空白处的批注:“想赵强初出宫门不知世事,然你二人久居官位,亦昏聩无知至此乎?或与马德等沆瀣一气乎?此实为欺君枉法也!”赵强一吐舌头,这是连张晓东他们也捎上了。在奏折末尾的空白处,崇祯写道:“尔果真行观风之责,须微服潜行,不可轻信官员及属僚之一面之词,世道纷乱,人心奸诈,若真如尔等形容之朗朗盛世,国泰民安,朕何至如此夙夜不眠乎。”看了这些批语,赵强略加思索,已恍然明白过来,自己果然一路都是被蒙骗过来的,不由得懊恼,怎么着自己也是一个现代人呐,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这帮孙子给蒙了!不过也难怪,他们丫的一切做的真真儿的,哪看的出来呀!在现代社会,不是连总理都被地方上给蒙过吗。他见文中提到张、田二人,赵强将奏折递给他们,二人传看完毕,也是一脸尴尬的坐在那里。
赵强苦笑着问道:“张兄、老田,细想起来,我这一路确实是被地方官员们蒙骗了,皇上虽身居九重,却如同亲见,你们二位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张晓东咳嗽一声,说道:“不瞒老弟,我们早就看出来了,这些都是下面糊弄上官的一贯做法,并不希奇。”
“那你们当时干吗不告诉我呀!让我挨了皇上一通骂,还让那帮孙子暗地里笑话我好糊弄。”赵强用责怪的语气说道。
“如果我们当时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呢?”张晓东问道。
“我?我他妈的我——”赵强想到皇上不许他直接处置政务的意思,就是当时知道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了,于是忿忿说道:“那最起码我能如实向皇帝报告啊,皇上自会下旨处置这帮王八蛋!”
张晓东盯着赵强说道:“老弟,当哥哥的说句实话吧,如果你真的那么向皇上汇报了,可就坏了这官场上的规矩,在官场之上向来都是彼此护佑,如果我们这次把他们揭露出来了,这个恶名传出去,那么下次被揭露的可能就是我们,你想呀,这官场上有谁能官清如水,一尘不染呀,咱们这些当官的如果全靠朝廷的那点俸禄,有谁养活的了自己呀,这一点,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心里也清楚的很。”张晓东话说得很透。
田精明也接口说道:“赵大人,张大人说的是实情。我们就说这次保定府的事情吧,其实皇上真正生气的是他们想借口逃避支应前线粮饷的事情,只要他们按时上缴了粮饷,估计皇帝也不会把保定府怎么样。”
听了他们的话,赵强有点彷徨无策,思量着说道:“可皇上已经怪罪下来了,那你们说我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呵呵,这有何难呀!看皇上批示的意思,并没有撤你的差,还在批复里面给老弟指点了做法,那就是微服私访。皇帝希望了解下面的真实情况,你呢,就顺着皇上的指点,微服体察实情,当然在汇报的时候要掌握分寸,不能太真,也不能太假。”张晓东指点道。
“怎么个不能太真也不能太假呀?”赵强问。
“不能太真就是不能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下面的问题可以说,但得拣不至于杀头丢官的事情说,例如这个街道秩序不整齐,处置灾民不够妥当,这些可以说,但是他们作假欺君的事情不能说。这不能太假呢,就是适当美化地方的政绩,但是也不能太过,离谱了,皇上就看出来了,例如保定府给灾民舍粥,能比在家种田还吃的饱,这种事别说皇上不信,天底下当过官的估计没人信。如此处置既对皇上有了交代,又让同僚感恩戴德,岂不是两全其美吗。”张晓东语重心长的说道。
赵强深深的点了一下头,他觉得现实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比以前高中老师讲的政治课深刻多了。几个人如此这般的商议了一会,才分头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强就带着田精明和五名侍卫悄悄离开了驿馆,赵强化装成商人乘坐一辆马车,其他几个人打扮成长随模样,骑马跟随,一行人当天就离开济洲府,潜入兖洲府境内,而张晓东则带着大队人马磨磨蹭蹭的往兖洲走。
赵强等人避开官道,沿乡间的小路攒行,所过之处,都是满目的荒凉,大片的田地荒芜着,地里稀稀拉拉的长着枯黄的杂草,偶尔在路上还能碰到外出逃荒要饭的饥民。沿途的村落已经是十室九空,村民大部分都外出逃荒了,只剩下那些病弱年迈的老人留在自家的房里等死。
当天下午,赵强等几人来到了兖洲城外,只见城门口聚集了一大帮乡下逃难的灾民,几人凑近城门,看到把守的官兵手中挥舞着皮鞭正驱赶着想进城灾民,口中叫着:“都给我回乡下去,知府大人有令,三天之内不准放任何灾民进城。”田精明分开众人上前问道:“为什么不让进城啊?”
“哪那么多废话你,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有胆儿你问他去。”兵丁答道。
田精明心里清楚原因,也不跟他纠缠,见旁边站着一个哨长,他凑过去说道:“这位长官,我们家主人有急事进城,我们不是灾民,不会给贵府惹麻烦的。”说着将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哨长手里,哨长掂了掂,然后一挥手,叫道:“放他们进去。”守门兵丁闻言让开一条缝隙,放赵强的马车进城,后面的灾民也想趁势跟进去,被一顿皮鞭给抽了回去,招来一阵的骂声。
赵强掀开轿帘观察街面的情况,果然同沿路其他的城镇的情形截然不同,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家店铺开门营业,道路两旁三三两两的坐着逃难的灾民,拖儿带女的挤在一起。田精明带路,一行人来到一家旅店,店小二探头出来张望,见他们是有钱人的模样,赶忙出来招呼:“几位客官,你们这是要赶运河的商船吧?那得等几天了,几位爷还是先住我们小店吧,我们这儿干净,吃住全包,价格也公道。”几个人跟着伙计走进旅店,赵强问道:“乘商船为什么要等几天呀。”
店伙计答道:“一听爷就是刚到这地界儿,您不知道吧,皇上的钦差过两天要从咱们这儿上船,人家是大官,所有这些商船、客船一律让道儿,等钦差大人的船走了以后,才能开行呢,这两天码头上的商船都挤满了,我们这店里的客人多一半是等着上船的客商,没别的,我们也是托了钦差大人的福,生意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再来晚了,还没有空房间了呢。几位爷,你们来几间客房呀?”
田精明说道:“一间上房、四间普通客房。”
“是喽。”伙计答道,随后冲里面扬声叫道:“七位老客,一间上房!”
在客房安顿好,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几人来到街上找了一家铺面大一些的餐馆拣了角落上的二张桌子点菜吃饭,餐厅里基本上坐满了食客,大都是被滞留在这里等待乘船的商客,食客们聚在一起,同病相怜,谈话聊天自然是离不开时局和钦差,赵强等人默默的吃饭,留心听其他人的说话。旁边一桌是四个商人,听口音是山西人,几个人正在忿忿不平的谈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这叫他妈什么世道,家里人都快饿死了,眼瞅着南边的粮食就是运不回来。弄他妈一个什么钦差在这儿挡道添乱。”
“听说那个钦差是个小太监,因为会讲故事得了皇帝的欢心,皇上一高兴就赏了个钦差,出来风光了,估计这小太监一路下来肯定发财了,得收多少贿赂啊,比我们苦哈哈的捣腾买卖可来钱快多了。”一个小伙子说道。
“这皇帝也是,天下都乱成这样了,他还有闲心听故事,再这么下去呀,这江山还不定是谁的呢!”一个中年人压低声音说道。
“那是,再怎么乱也乱不到北京城去呀,皇帝不光听故事,那么多娘娘嫔妃的还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是那么多嫔妃,你说这皇帝对付的了吗?”那小伙子一脸龌龊的说道。
四人中年纪最长的那人咳嗽一声说道:“你们还有闲心管那闲事,赶紧琢磨着我们这几船货怎么办是正经,现在这些货运回去,还能卖个好价钱,再拖个把月,估计那边就得乱起来,到时候,兵荒马乱的,有货也不敢往回运了。”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可这该死的钦差不走,运河不开禁,我们也没有办法呀,急也是没用。”
那岁数大的商人说道:“我看不能这么干耗下去,待会儿我去一趟河道衙门,拜会一下里面管事的,送点银子,争取能私下里给咱们放了行。”几人点头称是。
赵强留心听其他食客的话头,也大体是着急着自己的生意。快吃完饭要结帐的时候,忽听门外一阵锣响,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官兵开了过来,队伍头里是个军官,骑在马上高声的呼喝着:“街面儿上的人都听好了,知府大人有令,今天晚上到明天全天,城里主要街道一律戒严,所有到城里讨饭的都到南边校场去,从下午起,在校场开粥棚舍粥。两边的店铺听好了,明天早上必须统统开张营业,而且一律要张灯结彩,凡是不按官府命令做的,一律严办。”军官话音刚落,这队士兵立即散开,开始驱赶流落在街头的饥民,一时间呼喊声、叫骂声、孩子的哭声想成一片。田精明看了一眼赵强,那意思是这回您明白一路之上那些官府是怎么蒙骗你的了吧。赵强心里确实明白,但也觉得无可奈何,因为崇祯皇帝一再叮嘱他只看只听不要管。这时候,饭馆跑堂的伙计过来结帐,嘴里还在骂着:“这帮灰孙子,就会糊弄上边,祸害老百姓。”
赵强等人离开饭馆,听说南边要开粥棚,想去看看,田精明一把拉住说道:“赵大人不可,您这身打扮儿到那里去,一下就漏了行藏,您先到旅店歇息一会儿,我去弄几身衣裳去。”
下午四点多,赵强带着几个随从出现在校场,身上已经换上了田精明找来的破棉袄,手里拿个破碗当作讨饭的家伙。校场上已经聚满了被从各处赶来的饥民,因为还没有开始舍粥,饥民们四散着坐着,性急的已经开始敲着饭碗催促着开饭。校场南头一字排开是三口大铁锅,正架着柴火烧火,一帮府衙的兵丁拿着兵器和皮鞭在维持秩序,那阵势与在保定府看到的情况差不多。赵强四下打量,不远处的三个人引起了赵强的注意,那三个人虽然也穿着农民的衣服,但是干净利落,看气质神态显然的与那些饥民不同,其中一个20多岁的青年人显然是个头,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扇子,三个人交头接耳的好象在商量什么事情,那青年人交代几句以后,另外两个人很快离开了校场。这时候,只听一棒锣响,开饭了,饥民们立即闻声而起,呼啦啦的聚集到粥棚前面,在衙役的指挥下排起了长队,赵强凑近铁锅一看,那哪里是粥呀,只见锅里清得见底,上面漂浮着一层麸子!根本看不到几粒大米,一个刚刚打完粥的老人看着碗里可怜的几粒米,随口说了一句:“这叫什么粥呀,连米汤都算不上。”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衙役不干了,抡起手中皮鞭兜头就是一下,口中骂道:“你个老东西!要饭还嫌伙食不好,饿死你算了。”
老头一下被打倒在地上,口中哀号着,人群一阵骚乱,饥民中有人开始叫骂,那个手中拿着扇子的青年人挤到前面,指着衙役说道:“不许打人,你们仗势行凶,用这些麸子来打发灾民,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
“对!你们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人群里有人应和,众饥民的情绪开始躁动起来。刚才打人的那个衙役挥舞着皮鞭,口中叫着:“嘿!还敢跟老子顶嘴,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说着就要冲上去打那个年轻人。
这时候,一个班头模样的人快步上前,劈头给了那个打人的衙役一巴掌,口中骂道:“添乱的东西!”然后他转头冲灾民们叫道:“各位乡亲,今天是刚刚开始舍粥,没有来得及准备太多的粮食,知府大人说了,明天保证充足供应粮食,粥厚的要插筷子不倒,请各位乡亲赶紧排好队,不要听信坏人的挑唆。”
众饥民闻听,又重新排好了队,那个青年人见状,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赵强在校场转悠了一会儿,觉得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也带着从人转身走了,到了僻静处,他们脱了讨饭的衣服,换回商人打扮返回旅店,在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竟迎面碰上了刚才见过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已经换了一副书生装扮,手中还拿着那把扇子,那年轻人并不认识赵强,两人打个照面,年轻人冲赵强点了一下头,就走进自己的住处,居然就在赵强的隔壁。赵强觉得此人形迹甚是可疑,也就留了心。
当天夜里,赵强躺在自己房里,朦朦胧胧的还未睡着,忽听隔壁门响,接着传来几个人小声说话的声音,赵强的房间与那个年轻书生的房间上面是连通的,并未封闭,由于夜深人静,说话的声音听的很清楚,赵强悄悄起身,站在床上,透过屋顶上的缝隙向隔壁房间看去,只见那青年书生正坐在椅子上,轻摇着折扇,白天见过的那两个人站在他面前,正在汇报情况。其中一人说道:“李公子,现下已经探明,由于明天那个朝廷的太监钦差要从这里登船,所以官府明天将会真的放粮赈济灾民,所以近几天内起事时机还不成熟。”
另外一人也汇报道:“李公子,我通过在官府的眼线打听清楚了,现在官家的粮仓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存粮,堆在库里的那些麻包都是充样子的,里面装的是麸子掺上沙子,所以官府就是真想救济,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粮食。”
青年书生起身踱步,缓缓说道:“看来目前时机还不成熟,百姓但凡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起反,我今天在校场试探了一下,百姓们好象还对朝廷存了一丝幻想,轻易不会跟着起事,而且这几天由于有钦差在,官府方面也小心谨慎,戒备很严,所以我们把事情拖一拖也好,你们安排弟兄们先在饥民中间串联鼓动,等到朝廷的赈济接济不上的时候,再寻机起事,一切要小心谨慎,时机不到,万不可轻举妄动。”
“是!是!”两人抱拳行礼以后退了出去,那书生并不睡觉,而是拿出一本书,在灯底下看了起来。
赵强躺回到床上,心里琢磨着刚才几人的对话,看来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搞农民起义呀!这可如何是好呢?现在自己是明朝的官员,按说应该通知官府将这些个人抓起来,可这历史上的农民起义一向都是好的,如果自己这么做了,那岂不是成了镇压农民起义的历史罪人了吗!再说自己现在虽然是大明朝的官员,但是到底该不该保崇祯皇帝呢,如果崇祯过几年真的上了吊,自己也就成了亡国之臣,还不叫李自成他们给砍喽,赵强左思右想的拿不定主意,忽然他一下想通了:!我管那闲事儿干吗呀,老子在现在社会就是一小混混,回到这里也他妈就是一小太监,管他起义不起义亡国不亡国呢,跟老子有屁相干,闷头发我的财,享我的福才是正经,爱谁谁吧!。想明白了,赵强倒头便睡。
第十二章出使苏州(运河惊梦)
第二天一早,赵强就差人通知张晓东加快行程直接赶到兖洲登船,他还留下一个侍卫,吩咐他留在兖洲,暗中打探隔壁房间那个年轻书生的动向,然后带着其他人直奔码头。苏州派来的几支官船已经在码头上等候,一行人上了船,赵强和田精明进了船舱,他口述,田精明执笔,将在兖洲府看到的情况给崇祯皇帝写奏折,这回他长了记性,按照张晓东教给他的写折子的方略:别太真,也别太假,他详细将自己如何微服潜入兖洲,如何化妆勘察粥棚等情况汇报了,自然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四面光溜儿水滑,让人抓不到把柄,而隔壁那个青年人要惑众闹事的事情,赵强连提都没提,免得崇祯找自己的麻烦。田精明一边写,一边暗中叹服:这个赵大人果然伶俐,这么快就学会糊弄皇上了。
张晓东接到赵强的指令,带着队伍加快步伐,当天下午就到了兖洲。兖洲地方官员照例到边界迎接钦差,但张晓东对外宣称钦差大人身体不适,不接见地方官员,而且皇上有旨,要加快行程,所以钦差不在兖洲停留,要直接登船启程。一干地方官员只好护送着队伍到了码头,眼巴巴的看着一大帮人上了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钦差大人,不过该送的拜帖和程仪倒是一份不拉的交到张晓东,托他转交给钦差大人。
下午四时左右,官舰拔锚启程,顺着运河向南一路下去。没有了地方官员的叨扰,赵强和张晓东、田精明三人都塌实下来。当天晚上,三个人在主舰的客舱里饮酒聊天,赵强将在兖洲微服私访的情况同张晓东讲了,又将写好的奏章拿给张晓东看,张晓东见赵强悟性奇高,进步神速,也是赞不绝口。赵强琢磨着在兖洲看到的情况,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张兄,老田,你们说这城里头聚集了这么多灾民,会不会起反呀?”
田精明说道:“估计着不至于,现在兖洲府在舍粥赈济,这老百姓但凡有一口吃食,一般不会起反,谁也不愿背上盗匪的名声。”
张晓东也说道:“起码眼下不会,就算官府不救济,这田间地头的还能找到些吃食,有些人家还有些存粮,讨饭也能讨到一些,这些饥民还有些活路,就反不起来。最可怕的是冬天,是真正青黄不接的时候,到了那时侯,鸟兽绝迹,草树枯黄,再加上天寒地冻,连饿再冻的就很容易死人,那就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如果那时候朝廷不开仓赈济,起反是肯定的,因为等着也是死,反了最多是个死,说不定还能有活路,只要有人挑头,大伙一起哄,就反起来了,轻的大伙齐心抢一些家里有粮的地主,严重的就能聚众冲击官府衙门,抢官府的粮仓,那可就不容易收拾了。”
赵强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兖洲的情况,觉得有点悬,官府的仓库里没有粮食,又有几个暗中串联准备挑头的,看来八成得起反。他接着问道:“皇上这次命我押运的这批粮食估摸着就是用来赈灾吧?”
“不是。”田精明卜楞着脑袋答道:“这批粮食是要运到甘陕前线去,交给洪经略的。洪经略带着几十万兵马在那里同李自成作战,听说前些日子在潼关将李自成杀得大败,李自成队伍散了,逃到了商洛山中,洪经略现正组织大军围剿商洛山呢。”
赵强知道田精明说的洪经略是指的甘陕总督西北剿匪总指挥洪承畴,他疑惑的问道:“西北打仗,干吗大老远的从南方运军粮呀,北方那几个省就没有粮食啦?”
“嗨,北方几省今年普遍遭旱灾,很多地方都绝收,哪有粮食供应前线呀,各地官府的粮仓虽然有些存粮,但是得用来赈灾和准备明年的春播,再说,各地粮库的粮食只是帐面儿上的,是不是真有还难说呢。”田精明说道。
“哦?这话怎么讲呀?”赵强问道。
田精明看了一眼张晓东,见他并不介意,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地方官员将仓里的粮食偷偷卖了,卖粮得到的银子自然是进了自己的腰包,等到夏收的时候,农民来缴税银和粮食,在秤上稍微动点手脚,多收些粮食玩似的,就把私吞的那点亏空补回来了。可今年呢,粮食绝收,没几个老百姓交粮食了,这亏空自然就补不上了。”田精明熟牍老吏,对这里面的弊处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今年他们恐怕就要露馅了吧?”赵强问道。
张晓东卜楞着胖脑袋笑着说道:“漏不了馅,他们肯定能找到法子,比方说皇上下旨要赈济灾民,好了,明明只用了十担粮食,他报个200担,谁去查呀,就是派人监督,大不了贿赂一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同朝为官,谁真的较真去呀。”
赵强苦笑一下,心道:这倒是,我这儿微服半天,不也不敢和皇上说实话吗,看来皇上真是个冤大头。他冲张晓东笑道:“老兄,你说的这么清楚明白,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干呀?”
张晓东警惕的看了一眼赵强,心道:“这个小子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别这会儿套我的话,回头到皇帝面前说上我几句,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赶忙撇清的说道:“这些事情我也是听说,你老弟还不清楚吗,我一向是遵照皇上的训导行事,奉公守法,不敢有负圣恩。”
赵强听到张晓东和自己打起了官腔,知道他是忌惮自己是皇帝身边的人,起了疑惧之心,遂笑着说道:“张兄、老田,你们也太小心了吧,这儿就咱仨人,咱们弟兄之间说话不用顾忌什么,你们放心,咱们之间说的话,传不出去。我就是想和你们多学点东西,这些招儿,说不定我将来还能用上呢。这一路下来,我与你们二位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就当是自己的兄长一般看待,没有丝毫的芥蒂,可是什么事情都没背着你们。”
张晓东听赵强说的诚恳,也觉得赵强是个信人,一路之上不管是收礼受贿,还是给皇上写奏折,确实没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见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他有点尴尬的笑道:“老弟你说的不错,是哥哥我多心了,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见识,将来的前程必是不可限量呀,这是哥哥的心里话,可不是要奉承你。”他喝口酒,放下酒杯,站起身接着说道:“我不是有意想要欺瞒二位,为官多年我从来不靠诉讼官司和贪污库粮这类事情来贪墨,想我张家几代为商,家传祖训就是‘诚信无欺’!所以不欺君上、不欺乡里、不欺贫弱是张某一贯遵循的原则。”张晓东绕着船舱缓缓踱步,侃侃而谈:“不为贪钱,那我花钱买官做,为什么?为了自保!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私人经商有多难,各地府衙关口正常收税不说,官绅、地痞、营兵、衙役随便哪个都可以到你这里来捞一把,官府再三天两头的派捐索酬,名义上叫‘乐输’,实际上是硬性的摊派,哪个敢不给,找个借口就能封了你的铺子!我们祖上就吃过这个亏,所以张家每一代人里都要选出一个人来,大伙出钱给他买个官做,家里有个人做官,没人捣乱,生意自然就好做了。”
赵强听着,心下思量:自己沿途收的这些个好处,估计就是地方官府摊派“乐输”来的,不禁感觉有些脸红。
“当官的好处自然还不只是这些。你们知道,我在市舶司衙门就有权对外进行贸易,这里面的好处就多了。从国外运回来的那些香料、粮食、药材、水果用官价卖给当地的商号,中间就是几倍的利,这些生意上赚的钱,随便刮嗤一点儿就比一个知府的出息大多了,我又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贪那几个小钱儿呢。朝廷每年派给苏州府的粮饷是各洲府里面最多的,但苏州从来没有拖欠过,靠什么呀,是靠着我在市舶司任上长袖善舞,倒腾出来的钱粮,这次苏州的士绅联名保荐我做苏州知府,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不贪墨,会经营,能给苏州地面上谋福利。”
一席话说得赵强和田精明心悦诚服,田精明端着酒杯来说道:“张大人真是旷达之人,这经营上的算计令在下佩服。来,在下敬你一杯。”赵强也端起酒杯,三人都是一饮而尽。
田精明常年在户部当差,深通经济之道,他虽是举人出身,但由于不会投机钻营,一直得不到升迁的机会,年近50才当上户部的一个堂官,张晓东一番话搔到了他的痒处,由于喝了酒,田精明的脸现出一抹驼红,他忍不住也站起身说道:“张大人谈到经营之道,不才也想说道说道。在下一直负责统计全国各省府县的粮饷的情况,可以说从先皇那时侯开始,我朝的粮饷就没有充裕过,我先前也搞不明白,想我大明天朝,地大物博,怎么会连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呢?而且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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