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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职记 作者鲜橙(3.9连载至书版手打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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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的茅厕君与赵王等人还要晚了些。
  茅厕君一如既往地和杨严形影不离,两人均是头束金冠,脚踏乌皮靴,身穿紧身窄袖绣袍,更是显得膀宽腰窄,长腿翘臀,看着都养眼。
  赵王这回也没落单,竟带了绿篱来了。
  我心中一喜,不及过去与她说几句私房话,就见另外一个入口处齐晟也来了,身后跟着的不是王昭容,却是一个身形单薄的白衣少年。
  因着江氏的缘故,我对白色有点敏感,下意识地多了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猛地惊觉过来,这紧跟着齐晟身后的白衣少年竟然就是扮了男装的江氏!
  这回可好,呆得不光我一个了,别说我身后的一伙子人都是傻了眼,就连对面的茅厕君与赵王几个都愣住了。
  其实对于江氏的存在,别说赵王与茅厕君自是都知道其中曲折,就连黄氏、陈氏等妃嫔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幽兰殿的事情。
  可江氏曾经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又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大伙就琢磨着不管暗底下齐晟待她怎样,那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再说,你就是在意了,你也没法子不是。
  可没想到齐晟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把江氏给带出来了,虽然是换做了少年装扮,可尼玛你以为这样大伙就认不出了吗?你多少也给换个色啊,咱能不穿白了吗?
  真是他大爷的叔可
  忍婶不可忍啊!
  我头一个反应就是,这回热闹了。
  若我不是这个皇后,我乐得场边上看热闹去。可我现在是皇后啊,是后宫大总管啊,不管是身后的黄氏等嫔妃也好,还是赵王那边的绿篱也好,出了事都是要归我管的啊。
  用法律术语来说,我是要负连带责任的啊!
  黄氏等人惊愕之后,空气中便开始弥漫着暗潮涌动的愤怒。
  张茶茶小姑娘那里还嫌不乱,一脸诧异地看我,问道:“大姐姐,皇上姐夫身后的那人是谁?看着像是个女的啊。”
  我没工夫搭理她,紧忙着回头去看黄氏几个,小声却色厉地吩咐道:“都给我忍住了!谁敢给我惹事,我就叫她大旱三年!”
  黄氏几个相互瞅了瞅,都低下了头没说话。
  我顾不上太多,只当她们是答应了,用前所未有的利索身姿飞身上马,又紧着往绿篱身边跑。那丫头死活是不能上场的,齐晟本就恨她恨的牙痒呢,她若是再敢对江氏做个手脚,齐晟那里怕是死也不会放过她了。
  场地另一边,绿篱身跨骏马手提缰绳,正杀气腾腾地望着对面的江氏,大有横刀立马的气势。
  我上去探着腰就去拽她的缰绳,还不及张口,绿篱已是狠声说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叫那贱人好看!”
  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一抖缰绳往场中央飞驰了过去。
  我的手就不由得一哆嗦,略一迟疑,果断地调转马头往齐晟与江氏那边奔了过去。
  得!劝不了甲方,那就劝乙方吧!
  齐晟已经上马,江氏却落在了后面,手上牵了匹胭脂马,正弯着小蛮腰整理着裤脚。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齐晟,走到了江氏面前,从马背上伏□来,好声与她商量道:“那个……苏……姑娘,咱们商量一下,咱们两个都不上场了,去那边看看小娃娃,聊一聊天,叙一叙旧,也加深一下感情……怎么样?”
  说着,我便给她指已经被乳娘抱上看台的葳儿。
  江氏直起身来瞥了一眼葳儿那处,眼神有片刻的怔忪,我心中一喜,刚以为自己把她给说动了的时候,她却冲我挑了挑嘴角,讥诮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只可惜我君命在身,怕是不能承你这份情了。”
  说完便也轻巧地跨上了马背,追随着齐晟而去。
  走在前面的齐晟还专门勒停了马,回头笑着看过来,待江氏追上去了,两人这才并辔往场中而去。
  我一时都看傻了。
  新欢逢旧爱,前妻见继室,大房遇小三,编制内的对编制外的……这热闹可是大发了!人脑袋都快能打出狗脑袋来了!
  



☆、第 67 章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因这是场临时组织起来的马球赛,所以大伙都没穿统一的骑装,颜色上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色都有。为了以示区分,早有球场服务人员准备了红、黄两色额带,小跑着送到各个骑手面前,供其挑选。
  杨严额上已经勒了一条红色额带,正围着场地遛马,远远地见到我就喊道:“皇后娘娘愣什么呢?还不快去挑额带。”
  说话间一人一马已是到了我跟前,脸上仍是一副嬉笑之色,口中却是低声说道:“九哥说写意不可信,留心她。”
  我一愣怔间,杨严已是又跑远了。
  齐晟、茅厕君、赵王等人已是齐聚到了球场中央,分作了几处,在马上勒缰而立。
  没法子,我只能提着缰绳,故作镇定地往那边晃过去。走到半路我就打了退堂鼓,一会怕是怎么也免不了一场混战,就我这马术跟着瞎掺合什么啊,还是老实地一边呆着去吧。
  这样一想,我立刻抬头冲着众人笑道:“你们先玩吧,我过去照看葳儿。”
  说完一拨马头就往看台处走。
  谁知没走得两步,便听得江氏在后面淡淡叫道:“皇后娘娘,人数本就不多,您再不上场,就更不好玩了。”
  我勒停了马,转回头默默看了江氏片刻,调转马头往场中而去。
  手拿两色额带的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问道:“皇后娘娘,您选哪一色?”
  我抬头瞄向四周,发现齐晟与江氏两人头上已经勒上了黄色额带,茅厕君是红色的,赵王那里迟疑了一下,从身边的内侍手上抽了根黄色的,绿篱则是毫不犹豫地系上根红色的。
  转回头再一瞧黄氏几个,我气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我擦,这会心倒是挺齐,竟然一水地选的红色。
  皇帝的后妃竟然要跟王爷一队了,这是要集体爬墙还是要集体造反?
  不用数都知道,明摆着是红色这方人数更多一些。
  身为皇后,眼下自然要顾全大局,我略一思量,从内侍手中抽了一条黄色额带出来。
  绿篱与黄氏等人均是一怔,齐齐地向我看了过来。
  我就像是背叛了组织的叛徒一般,忙心虚地将那额带与自己身上的红衣比了一比,打了个哈哈,下意识地解释道:“红色顺色,红色顺色。”
  话音还未落地,杨严那里却已是喷笑失声,就连他身侧的茅厕君也微微弯起了唇角。
  赵王却是用手扶着额头别过了头去。
  我小心地往齐晟处瞄了过去,就见他神色依旧淡淡地,微垂着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旁边的江氏,嘴角上挑着浅浅的讥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认命地往自己头上系额带。
  小内侍手中剩下的缎带仍是黄多红少,剩下的人没得太多选择,大多取了黄色的系上。
  两队人马分列而立,黄色这队除了我与张茶茶,还有少年打扮的江氏,剩下的都是男人。
  对面的红队却正好相反,茅厕君与杨严两人成了党代表,身边站的是一水的娘子军。
  不行,这场球没法打,怎么也得互换几个人再说!
  我高举了球杆正要出列说话,却听得场中一声锣响,击球赛竟然开始了!我这手里的杆子还没放下来,就同上次击球赛一样,只见人不见球了。
  我实在没胆子策马追着他们跑,只能老实地待在外围看着,恨不得喊一嗓子“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杨严侧身转臂,将球打得极远,引得众人都纵马追了上去。江氏人虽长得柔弱,可骑术却着实不错,紧随在杨严之后,从马上俯身挥杆去抢那球。杨严动作比江氏快了一步,不及她触到球,球杆轻轻一拨就将球拨向了同队的绿篱马前。
  江氏追着那球又往绿篱那边并了过去。
  眼看着绿篱一手勒缰,一手高高扬起了球杆,我暗呼一声坏了,这哪里像是要打球,分明是要打人啊!我这里一声惊呼还没出口,赵王却忽地策马从江氏与绿篱中间穿了过去,带走了那球,也顺势冲开了她二人。
  我这里刚松了一口气,心脏还不及落回原处,黄氏又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江氏马后,亏得齐晟一杆子又把球打到了别处,江氏双腿一夹马腹,猛地掉头,顿时甩开了黄氏。
  不过片刻功夫,我已是出了两身的冷汗。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再一次拨转了马头往场边走,然后便听得有几个声音几乎同时从身后响了起来。
  张茶茶高声叫:“大姐姐,带球快走!”
  杨严大喊:“截下她!”
  齐晟却是厉声喝道:“让开!”
  在这一片高呼声中,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见那拳头大小的球,挟着呼啸之声往我这边飞落下来,紧接着,十余名骑手都纵马向我这边冲驰了过来。
  黄尘滚滚中,一身白衣的江氏一马当先,身后紧追着黄氏与绿篱几个,虽隔得还远,我却是清晰地看到了江氏唇边的那抹讥诮。
  果然,一个不差的都来了。
  我顾不得击球,只忙着催马向前跑,生怕再被后面的人给撞上一般。
  就听得有人在后面喊道:“向右前!”
  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往右带了带马头,下一秒钟,齐晟已从我的左后方冲了上来,擦着我身侧驰过,逼带着我的马又向外围跑了几步。就这么一个耽误间,那边茅厕君也已越众而出,弯腰将球击向与我相反的方向。
  于是,众人又纷纷拨转马头,追着那球去了。
  我惊魂未定,绿篱纵马飞驰了过来,急声道:“娘娘,您没事吧。”
  我声线发紧,还说不出话来,只能摆了摆手。
  绿篱冲我点了点头,一拨马头就又跑了。
  张茶茶却在我身边勒缓了马,抱怨道:“大姐姐,刚才多好机会啊,我们差点就能得分了!你跑什么啊?亏得我那么辛苦地抢到球给你打过来!”
  我跑什么?我不跑就要没命了啊!傻丫头,你还给我打球,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啊!我觉得和一个黄毛丫头扯不清这些,索性也不理她,径直地往场边跑去,然后翻身下马,把缰绳往迎过来的内侍身上一扔,自己转身上了看台。
  打吧,反正老子的戏份已经演完了,剩下的你们就是打死几个,老子也不管了!
  写意脸色还有些发白,忙迎了过来,一面给我递过热帕子擦手,一面低声说道:“那球是江氏传给三姑娘的。”
  我略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写意又说道:“奴婢觉得黄氏几个也是心怀鬼胎,刚才若不是她们有意冲撞,情形也不会如此凶险。”
  我正擦着脸,闻言愣了愣,却没说话。
  写意似迟疑了一下,这才又张嘴道:“还有绿篱……”
  “够了!”我恼怒地出声打断了她,将手巾甩给了她,“我不想再听这些了。”
  写意怯怯地闭上了嘴,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忽地想起杨严说的那句“写意不可信”来,不由得叹了口气,缓和了口气,与她说道:“写意,我觉得很累,算计来算计去,怎么也算计不来人心,既然如此,不如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说完了,便走到乳娘身边抱过了葳儿来,小葳儿,咱们回去吧,这里的人都太野蛮了,你可千万不要和她们学!
  我这里正抱着小娃娃慢悠悠地往台下走,远处球场上却是忽地混乱起来,就听得场边有人惊呼道:“有人落马了!”
  这么快就有人遭了暗算了?
  我脚下顿了顿,下意识地踮着脚尖往那边看去,片刻之后,几个内侍用锦彩兜子从人群中抬了一个人出来,就瞧那人身形颀长,青色锦袍,却是赵王!也不知伤势如何,只见他用双手紧抱着一条腿,口中“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有人受伤,这球自然是没法再打下去了。
  这里离太医院不远,齐晟就叫人将赵王直接抬了过去,绿篱惶急之中往我这边望了一眼,便匆忙忙地追着赵王去了。
  我一看这般情形,知道眼下先走不了了,只好打起精神过去应付齐晟与茅厕君等人。
  不一会儿,太医院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赵王只是扭伤了脚,骨头没事,歇上几日就行了。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面带笑容地打发了众人离去,自己也带着孩子回了兴圣宫。
  待洗过了澡,写意趁着我身边无人,几经迟疑后才又问我道:“娘娘为什么不把黄氏等人叫过来敲打一番?也好问一问当时的情形,赵王骑术精湛,怎么也会落了马?”
  我懒洋洋地摊在床上,连嘴巴都懒得动。
  赵王为什么会落马?这还用问嘛?整个球场上,还有比他更合适落马的人吗?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失笑出声,其实赵王一直就是个倒霉孩子,一个看得无比透彻却又十分无奈的倒霉孩子。
  过了几日,赵王拐着脚进我宫里来探望。
  我正躺在殿前的摇椅上晒懒筋,见他来了也没起身,只随意地说了一句“坐”,然后就叫写意去给他沏茶。
  赵王左右看了看,认命地坐在了旁边台阶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嫂,咱别再和皇上赌这口气了,成么?”
  我乐了,偷偷瞄了一眼远处垂头侍立的宫女,从摇椅上撑起半个身子,凑近了赵王,低声调戏他道:“哎?如果有朝一日我能离了这个地方,咱们两个结伴去游遍天下的名川大河,如何?”
  赵王下意识地往后仰着身体,强自镇定着,小声问我道:“皇嫂是觉得咱们两个加起来就能算计过皇上了?”
  好大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我嘲弄地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自然是算计不过的,这世上有谁是他的对手?我想与楚王结盟,他用事实告诉我男人靠不住。我转回头去笼络女人,他又用小小一场球赛,给我揭开了女人们虚伪的面纱。”
  赵王沉默半晌,忽地轻声说道:“偏生她还那样傻,明知他的目的,却还要留在他的身边。”
  我一怔,问:“你是说江氏?”
  赵王抬眼看我,问我道:“你恨不恨她?”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对于这么一个不图名不图利只知道低头干活的好同志,我向来只有佩服之情啊。
  赵王却是扯着嘴角自嘲地笑笑,“我却恨,恨她对我奉到她面前的感情不屑一顾,却要去追一份明明无望的感情。”
  他看着我,忽地问道:“你可知道那年马鞍下的钢针是谁放的?”
  那年江氏因为那钢针而落马,摔得身上几处骨折,借了那个机会,赵王才能留守盛都,才会有了后面的宛江之事……我没有答话,他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那就说明十有八九不是他放的了。
  赵王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是她,想不到吧,是她自己。不管我多恨她,我都对她下不了这样的狠手。她为了逼我向皇上出手,也为了叫我以后能对她放手,将自己摔成了那般模样。”
  我听得惊住了,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非但个个嘴里没有真话,还都这样心狠手辣,对自己也能下得那样的狠手。
  我忽地想起了宛江上齐晟知道是赵王暗算他时的神情,他眼中的痛苦之色浓厚而又无奈……当时的他,是不是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赵王沉默片刻,低声说道:“皇嫂,自从那年落水后,你就全变了一个人。可就是现在的你,才会叫他喜欢。因为你不是我们这种人,不论你表现的怎么张牙舞爪,说多少狠话,办多少自认为心狠手辣的事情,你都和我们不一样。你手上没有沾血,也不会两句话不对就会要人性命。我们从小便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从根上就已经是烂透了的。可你不同,你内里是明亮干燥的,是我们这些人做梦都要向往的。所以……”他静静地看着我,“皇上那里不会害你,不管以后形势如何,只要你肯站在他的身边,他都会拉住你的手,他才是你真正的依仗。”
  听他说出这样文艺的话来,我心中明明想笑,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只轻声问道:“当我和他的利益起了冲突的时候,当他要把整个张家都连根拔起的时候,他还会是我的依仗吗?他还能护得住我吗?”
  赵王叹了口气,答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护住护不住之说,只有想不想护。再懦弱无能的丈夫,只要他想,也能在刀斧劈过来的时候把妻子掩于身后,只是看他把什么看得更重罢了,除此之外都是借口。”
  我有些怔怔地,好半天才能回过神来,问他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赵王笑了,答道:“这就看出我其实也是个很卑鄙的人,因为我想着皇嫂能和皇上恩爱,想着叫江氏也体会一下自己的心被人弃之如敝帚的感觉,叫她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那个人全心全意地爱上别人。”
  我睁大了眼睛瞅他半天,也没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端倪来,最后只能放弃。
  赵王爽朗地笑了,说道:“皇嫂,我就说你以后少动脑子,别的且不说,就说我刚才说的话中,你可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看他笑得如此贱皮,我是真想给他脸上来一脚啊。老子这叫大智若愚好不好?
  他见我不说话,又笑着继续道:“连这你都分辨不出,你又如何知道他们谁在对你说真话,谁在对你说假话?”
  那边写意已经端着茶出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倾身逼近了赵王,低声问道:“当江氏还是你媳妇的时候,齐晟有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
  赵王的身子就僵了僵。
  我不等他反应,凑到了他耳朵边上,故意将声线逼得低哑暧昧,“那你想不想报复他一下,也送他一顶戴戴。”
  眼角余光处就瞥到写意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
  赵王却是火烧屁股般,“噌”地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脚也不拐了,利索地往远处连蹿了几步才停下来,颤声道:“皇嫂,开这玩笑可是会要人命的。”
  看看,虽然比谋略,比心机,比狠辣,或许我不是他们对手,好歹我还是有一样可以拿出手去的,我脸皮比他们都厚啊!
  我终于心里平衡了,冲着赵王招了
  招手,示意他近处来喝茶。
  赵王忙面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眼中却闪着温暖的笑意,摆了摆手,说道:“不了,臣弟还得去给皇祖母请安,就省了皇嫂这杯茶吧。”
  说完,竟又拐着脚走了。
  待他走上抄手游廊,我忽地高声叫道:“错了,错了。”
  赵王回头疑惑地看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指他的,压低声音喊道:“拐错了,刚才是那一只!”
  赵王低头找了半天感觉,最后终于换了另一只脚,继续拐着出去了。
  写意在我身后掩口而笑。
  我漫不经心地问她道:“写意,皇上已经几天没来后宫了?”
  写意伸出手,大仙一般掐算起来。
  我等了半天,终于听她答道:“五日,自从上次球赛之后,已经有五日了。”
  我以为她会说出点别的来,没想到就只是给我报了个数。
  写意问:“娘娘想做什么?”
  我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想做什么?
  我松了那么多日子的线,现在总得收上一收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嘛,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武则天美眉怎么样?手段谋略都有吧?还不是在一个男人身下跌倒了,又从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爬起来了的嘛。
  赵王说了那么一堆的废话,无非就是想告诉我现在得依附齐晟而活。
  其实哪里用他说,我早就是想透了的。
  且不说齐晟对我还有那么点意思,就是他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我也得想法子叫他重新对我有意思了!
  我从摇椅上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吩咐写意道:“叫厨房里煮一锅大补的汤药,咱们给皇上送过去。”
  


☆、第 68 章

  大明宫的小内侍一见我送了碗汤药来,估计是又想到了上次齐晟怒而摔碗的情景,吓得脸色都有点白,忙迎上前来,十分小心地劝道:“皇后娘娘,皇上这会子还在处理政事,怕是没空用这东西,不如把它交给奴婢,等皇上闲下来,奴婢再替您送进去。”
  我本着姿态一定要做足的原则,很是大度地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他先忙着,我在外面等着。”
  说完便转身立在了廊下。
  小内侍眼珠子转了转,悄不声地进了殿。没过得片刻,他又弓着身子从内里退了出来,恭敬地与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我笑了笑,从写意手里接过那汤药来,镇定地迈进了殿内。
  齐晟果然在御案前批阅着奏折,江氏则安静侍立在他的身侧。听到我进门,两人一起抬头看了过来。
  真特么虚伪做作啊!还不如叫老子一进门看到你们在滚床单,那都比这副模样真实可爱。
  我心中鄙视着,面上却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上前几步将汤药放在了案头,很是自然地对江氏说道:“苏姑娘下去吧,皇上这里有我伺候就够了。”
  可能是没想着我会这样直接,江氏一直淡定的面容就僵了一僵,却是没动地方,只抬眼去看齐晟。
  不等齐晟开口,我已是先说道:“皇上,臣妾有事要与你说。”
  齐晟淡淡地吩咐江氏道:“你出去吧。”
  江氏就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冲着齐晟微微一屈膝,退了出去。
  哎?这叫个什么表情?你就不能笑得灿烂点?
  齐晟抬眼看我片刻,嘲弄道:“什么事?又来请朕回后宫?”
  我抬起头来直视他,答道:“皇上已经五六日没留宿后宫了,为了后宫稳定计,今儿该去了。”
  齐晟目光从案头的那玉碗上滑过,然后冷笑着问我:“是么?所以就又给朕送了补药来了?难不成在你眼里朕就这么不中用,非得靠这补药撑着?”
  我生怕他再像上次那般砸了我的玉碗,忙将碗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用手臂虚护着,赶紧提醒他道:“这是我宫里最名贵的一个碗,砸坏了是要赔的。”
  齐晟脸色顿时一黑,在那里静了半晌后才缓缓地吐出口气来,慢悠悠地说道:“放心,朕不砸你的碗,不过,朕今儿也不想去你那后宫。”
  我垂下眼皮,轻声说道:“我知道,所以今儿我来了。”
  齐晟一怔。
  我又扯平了脸皮子,淡淡说道:“被皇上厌弃的皇后是管理不了后宫的,所以不管你心里多么厌恶我,我也不能叫大伙瞧出来。该轮到我了,就必须是我。哪怕你碰也不碰我,我也必须和你呆上一晚上。”
  齐晟不出声,我抬眼看他,“你依旧睡你的寝殿,我打一夜地铺,没人知道我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既然想叫我继续做这个皇后,怎么也得全我这个面子。”
  齐晟还是没有反应,只目光深沉地打量我。
  “就像这碗药,只要你我不说,又会有谁知道喝的人是谁?”我扯了扯嘴角,端起玉碗将里面的汤药一口饮尽,随意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笑道:“我去后面寝殿等着你,你先忙正事,回头别忘了过去睡一觉就成。”
  说完也学着江氏的模样,低着头冲着他屈了屈膝盖,往外而去。
  走了两步却忽地想起我那碗来,于是咬了咬牙又折了回去,视齐晟的打量于无物,从他案头拿起了那碗,正色道:“下次臣妾会用金碗,不怕摔的,皇上就可以随意地撒气了。”
  齐晟抬起了手,绷着嘴角指着我抖啊抖啊。
  我装没看见的,转身出了殿门。
  写意与小内侍等人俱都守在外面,我将那碗郑重地交给了写意,嘱咐她收好了,这才又说道:“今儿我留在这里陪皇上,你叫人回去交待一声,叫乳娘把葳儿照看好了。”
  写意一脸的惊喜之色,低呼:“娘娘……”
  我没理会她,只又转头叫旁边的小内侍带我去齐晟的寝殿。
  齐晟寝殿内的装饰摆设都很大气,没有丝毫的脂粉味道,反而处处透露出男子的刚强之意。我简单地看了看,便叫殿内侍立的人都退出去,独自一人坐着等齐晟。
  过了没一会儿,写意却做贼一般摸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小小的一个包袱,“娘娘,奴婢给您取了一件新睡袍来,您赶紧换上吧。”
  说着便从包袱里掏出一件纱袍来,在我面前轻轻一抖。就见那睡袍在空中飘了好半晌才慢慢地落了下来,竟是名副其实的薄如蝉翼。
  这样的轻纱,到底能挡住些什么啊?就算是关键部位都绣上了花,也不过是添了点此地无银的意味罢了!
  我这里正惊叹着,写意又变戏法似地掏出几个胭脂盒子来,低声催促道:“娘娘,奴婢给您匀些胭脂,快些吧,皇上一会子就要来了!”
  说着就倾过身子来要给我涂抹。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来勾引齐晟的是不是?
  我忙一把推开了她,叫道:“写意,你先回去,回去!今儿晚上不用这些。”
  写意疑惑了,“为什么?”
  外面已是隐约传来了人声,我猜着是齐晟过来了,一时也顾不上和写意细说,只忙将那几个脂粉盒子塞回到她怀里,又胡乱地将那睡袍团了团,连带着包袱皮子一起,顺手就塞进了写意的袖中。
  我刚忙完这一切,那边的脚步声已是到了廊下。
  我一面起身往门口去迎齐晟,一面低声吩咐写意道:“快走,别叫人看到了!”
  说话间,齐晟已是进了殿门。
  我这里脸上刚挂上了大方得体的笑容,还不及屈膝下去行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胭脂盒子就滚到了我的脚边上。
  我身子一僵,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
  写意姑娘,你是成心的吧?
  齐晟看我一眼,又看向我的身后,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勉强地笑笑,装模作样地转回身去斥责写意:“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还不快些收拾了出去!”
  写意早已是吓得面色都变了,连连点头称“是”,手忙脚乱地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脂粉小盒拾了起来,低垂着头快速地往外面退去。
  眼看就要走出殿门时,却听得齐晟突然说道:“站住。”
  我的小心脏提了一提,写意的身子僵了一僵。
  就见齐晟慢慢地倾过身去,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写意袖口的某处,轻轻一拽……结果却发现竟没能将袖中藏的东西全拽出来。
  齐晟也似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转头瞥了我一眼,手上继续拽着。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件薄如蝉翼的“睡袍”一点点地从写意袖中扯出,只恨不得用手捂住了眼假装看不到。
  齐晟却是笑了,回头问我:“这是什么?”
  我僵了僵,然后很是天真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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