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与野兽 +番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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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方的嘴间的气息让他耳朵有些痒痒，想起在会场里当众的那一吻，耳朵连同脸颊都变得滚烫不已，魏方依旧趴在背上，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什么，他完全都听不见了。一个翻身，他把魏方压在身下，因为这突然的举动魏方停了下来，疑惑着望着他，“我应该不重吧？”　
这话惹得杨阳一阵轻笑，低下头来把唇抚在魏方的上面，轻吻起来。魏方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过来，把手环过杨阳的脖子，努力回应起他的吻来。两人相拥在床上，魏方一个翻身又将杨阳压回身下，杨阳起先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人趴在自己身上有些难受而已，于是又将魏方给按了回去，可没过一会魏方反压回去，就这样反复几次，床也不可能无限大，两个人滚到边缘部分，魏方干脆起身坐在杨阳的肚子上，按着他不让他动弹。　
“你…你在干吗？”满脸的潮红，杨阳奇怪地问道。　
而魏方不住地喘着气，浑身滚烫，语意不详地说道：“我…我要在…上面！”　
“恩，什么？”杨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做攻！”　
攻？杨阳脑袋慢了半拍，这才想起方魏曾给他解释过的“攻”“受”的意思，原本就热热的脸颊更是变得滚烫，“……好吧，随便你了……可是，”杨阳对这个因为没有概念，所以倒是无所谓，只是低下头，不敢望魏方，“应该怎么做？”　
“呃……”这个问倒了魏方，“我也不知道的说……”　
｜｜｜｜｜｜｜｜｜｜｜｜｜｜｜｜｜｜｜｜｜｜　
两个都毫无经验的男生就这么相看无语。魏方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对于可能会刺激到的东西不去看，虽然喜欢看恐怖片，但已经完全不会被吓到了，毕竟亲身经历过死亡的人，没有什么会被真正吓到，至于三级片什么之类的，最多也只是看过男女间的动画，但那些毕竟是十分夸张的，魏方也没有认真去，只是瞟了几眼后，当成挑战人类极限运动后又给删了，留出空间好去下其他的东西。而杨阳，上学时生物课里生理方面被数学占去了，加上家里保守，规矩又多，更是不可能会去看那些。简单的说，两只都是菜鸟。　
“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魏方依旧坐在杨阳的肚子上，一本正经地考虑起来。　
“你可不可以先下来再说？”肚子上坐着个大活人也不怎么好受，杨阳扯扯魏方的衣摆说道。魏方点点头，下了床后直接开了电脑，“我记得方魏应该还有东西在电脑里。”他打开文件夹开始寻找起来。方魏每次用了电脑也不进行清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留在电脑里，完全不担心魏方会不会去看，话又说了回来，就算魏方兴起念头去查看，她应该会高兴，毕竟培养出一个同人男可是她的愿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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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宇》？”好象有段时间方魏每天都在他耳边说这个有多好看，有多感人，‘而且是三级片哦~~~~~~~~’，她还贼兮兮地说着，不过那时魏方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就没有去看，幸好当初没删啊，“杨阳看这个吧？”　
搬来个板凳，杨阳坐在他身边，边给他暖手边看电影。　
……………………　
“TNND！！！早知道就删了的说~~~~~~”顶着肿着的双眼，魏方边吸着鼻子，边不满地说道。什么三级片，虽然前面有露一点，但是那一点完全没有作用，他所期待的床戏连影子都没有，而且……有这么悲，这么现实结局的三级片吗？看完之后，让人郁闷的不得了了。转头去看杨阳，他竟呆呆捂着魏方的手，两眼盯着屏幕，泪流满面，也被虐到了。　
“呃，我在找找~~~~~”见杨阳无耐地望向自己，魏方又连忙寻找其他的文件来，“这个、这个，方魏说这个很好的。”　
方魏所说很好看的，是删节版的《间之契》，是某个动漫杂志送的赠碟，方魏怕看多会划花碟，于是就刻在电脑里，因为她大爱盐泽，所以没事就拿出来回味一翻。　
不过，也是悲剧。　
魏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眯正一条缝了，当然杨阳也好不到那里去。　
“方魏怎么会喜欢看这些？”指着屏幕，杨阳难以置信地问到，“怎么全是悲剧？”而且不是让一点虐，完全是一把刀子擦在心上后不够，还要转上几圈才行。　
他哪里知道。悲剧这种东西，就是让你哭啊哭啊，就习惯了的，方魏看多了各式电影动画小说，免疫力非凡了。可是对于杨阳和魏方来说，这两个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们承受不了。　
“……我不想看了……”两人早就忘了最初看这个的目的，已经完全没有心情面对电脑了。尤其是魏方，回来的时候头就痛得不行，胸口也闷得难受，虽然也稍稍休息了片刻，但是之后又看两部悲剧，现在的他，胸口又开始难受了。摸出紧急药物，他吃了些后就爬上床去睡觉。杨阳见他那样，胡乱摸把脸，把电脑给关了，坐到床边探了探他的额头。魏方的脸有些烫手，但四肢却又冰凉，杨阳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魏方的脸色似乎有些发青。　
“你……要不要紧？”他紧张地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魏方头埋在枕头间，无力地摇了摇，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就算去了医院也无济于事。刚刚看两个都是悲剧结局，是不是预示？让他开始害怕，自己和杨阳最后也会不会走到那一步。　
“杨阳，你说我们最后会怎么样？”　
杨阳闻言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敢去思考，可如今魏方却问到他了。在口袋里摸了摸，他找出白天在漫展里买的那对四叶草钥匙框，取出其中一个，塞到魏方的手中，在他耳边道：“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的。”　
魏方睁开眼，看着手中的四叶草钥匙框，他知道平时杨阳绝不是会买这些小玩意的人，握紧了些那钥匙框，他不敢放手，“会幸福么？”　
“会幸福的。”关了灯，杨阳在他身旁躺下，侧身轻搂住他，手里握着另一个钥匙框，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着。　
“会幸福的，相信我。”　
29　　　Monster　
第二天，当杨阳起来时，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小心地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魏方，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色白得有些不自然，嘴唇也有些发乌。　
不管怎么样也要拖他去一次医院了。杨阳这么想到，图得是自己的心安，温柔地摸摸魏方的头发，杨阳伏下身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梳洗。刚刚打理好自己，杨阳的小灵通突然响起，他拿起机子瞅了眼魏方，似乎没有被吵醒，便到阳台上去接听。　
电话是辅导员打来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他赶快去一趟办公室，语气里有种猜不出的东西。杨阳挂了电话，心里有些不安，有某种不好预感的在他心里慢慢升起，让他有些喘不气来。　
似乎有什么事会发生。　
他有这种预感。　
魏方还在卧室里呼呼大睡，杨阳没有吵醒他。轻轻地关上门，去办公室。　
办公室除了辅导员，没有其他人。电脑开着，主机“咯吱、咯吱”地运行着。杨阳有些畏惧地敲了敲门，辅导员人没动，只是抬了抬眼，示意他坐在一边等待。明明只有几分钟而已，但让杨阳感觉起来却是十分慢长，好不容易等到辅导员忙完手头上的东西，转过身来，煎熬才结束。　
不列外，辅导员开场白说一堆什么学校的名誉建设啊、什么现在的大学生素质越来越差只类的后，才进入主题。　
“杨阳，你也是很有前途的学生，你看，这次系上有关留学的事情，大家都一致推举你。可是，”辅导员笑容可掬，像是十分关心学生，问道：“虽然学校对学生谈恋爱不反对，但也主张的正常交往啊。你好象也有个女朋友，还是什么系花吧，她最近怎么样了？”　
这话问得杨阳心猛地一跳，背后一阵凉意，他小心地回答：“谢谢老师关系，我已经在上学期和她分手了。”　
“分手了么？听说可是一个大美女，你怎么舍得？”原本弯下的身子缓缓坐起，辅导员喝了口水，又不急不忙地说道：“那个杨阳啊，最近我也听到过一些你不好的传闻，但是老师呢，是相信你的，不过我想问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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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起身坐到电脑面前，打开一个网站，点击了一个新闻，里面的图片还在慢慢传过来，倒是黑体标题很吸引人注目。　
“漫展嘉年华　　　同志激吻”　
下面出现的图片正好是昨天自己和魏方接吻图！！因为角度问题，杨阳的脸清晰可认，而魏方却看不见是谁。　
辅导员转过身来，笑容有些捉摸不定。　
杨阳只觉得一桶冷水劈头倒下，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幅表情在辅导员眼里看上去有些可笑，他慢慢走过来，似乎在安慰道：“我也知道现在媒体啊为了目光什么标题都起得出来，参加漫展也没有什么错，年轻人玩疯了点也是正常的。可是你总得为学校的名誉想想啊，这事说出去对藤原学院有多大影响你考虑过没有？”　
杨阳浑身颤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也知道你不是同性恋，对不对？可是，你考虑过其他老师同学怎么想了么？就算我再怎么申辩，你也得给出个交代嘛。”拍了拍肩，辅导员站了起来，“原本已经定了的名额现在又在争论了，我们打算过几天开个会，可能到时国外大学的专家也要过来选拔，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说吧。”　
杨阳头脑一片空白，僵直地站起身，嘴里习惯性地说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然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教学楼的。　
外面的阳光照得人张不开眼，而杨阳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在害怕，害怕其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待自己，一想到其他人用自己父母那厌恶的眼神，他就浑身颤抖。他习惯，也喜欢被人崇拜的目光下生活，像是传奇般的人物，一但想到被人唾弃的生活，他就不寒而栗。　
而且，他也不想放弃这次的留学机会，不光是因为有个好发展，他在确认自己是同性恋后就一直期望能够到一个同性恋不被异样眼光看待的地方去，而且现在加上魏方。杨阳并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以为到一定时间就会跟他分手，可如今，却希望能与他牵手一辈子。思及此处，杨阳万分庆幸，那张照片上并看不清魏方的脸。　
那么现在问题是怎么瞒过学校那边。　
掏出小灵通，他开始慢慢寻找宋晓韵的号码。方魏的那个朋友曾说她也想过复合，杨阳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现在的他别无他法。　
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心里慢慢暗念着。　
阳光下，杨阳觉得自己映出的影子是怪物。　
魏方慢悠悠地睁开眼，被子里一片凉意，他打了个哈欠，头很晕，胸口也有些痛，他摸出药吃了下去，可半天都没有缓和下来。他知道要出事了。不想惊动父母那边，他本准备要打112，可手顿了顿，却打去杨阳的小灵通。　
半天都是在通话中，他有些失望，心中的不安又升了几分。四叶草的钥匙框就在手边，明明昨晚说会“幸福”，可是魏方却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会得到。叹了口气，他放弃给杨阳打电话，刚按下“112”，疼痛却突然地汹涌袭来。魏方喘不过起，重重地栽到地板上，话筒给摔得远远，手怎么伸也够不着。　
“还不够啊……”魏方难受地说道，在地板上翻来覆去，胸口绞痛得让意识越来越模糊。才刚刚和杨阳遇见啊，为什么现在就必须要走？魏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直视死亡，可如今他却舍不得，舍不得有杨阳的世界。　
“……我不想死……”　
30　　　抉择　
当魏方醒来时，发现自己幸运地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内，妹妹方魏以及父母都在床边，看见自己醒了过来，都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原本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是完了，魏方不解地问道。　
“电话打通了后好象只听见你在喊痛，医院这边通过号码找到家里住址，把门踢开后才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又马上通知了我们。”方魏向他解释着，魏方属于老病人，医院这里都已经建立了他的档案，可以很快的通知家属。“杨阳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放着你不管？！”因为这次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方魏不仅有些迁怒。　
“不关他的事，他毕竟也不可能一直守在我身边吧。”刚刚醒来，魏方还有些疲惫，无精打采地问道：“医生怎么说我这次的情况？”　
方魏愣了愣，不知怎么开口，求救地望向父母，魏父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答道：“你不用多问。”　
但是魏方似乎已经知道了真相，直接说着：“是不是很危险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没有那样……”回答的话有些迟疑。　
“爸、妈、方魏，”抬起头，魏方的脸依旧泛着青色，神情疲惫，只是目光十分坚定，“我想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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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方魏最先喊起来，因为十多年前的手术并不十分成功，造成现在如果动手术的话，风险就会加大，一个弄不好，魏方就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了。　
方母原本就红肿的眼睛这下又泛起泪光，做为母亲没能给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一直是她十分自责的地方，坐到床边，她握住儿子的手，一言不发。只有魏父最冷静，叹了口气，十分了解地问道：“是因为那个杨阳吧？”　
众人都愣住了。方母一下子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有方魏和魏方吃惊于父亲的神机妙算。　
“怎么是因为那个杨阳？”方母不解地问道。　
拖了张椅子坐下，魏父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儿子好象是喜欢那个杨阳。”　
“…………”魏方方魏不敢出声，也不知该怎么说好。方母则是大吃一惊，连忙回头问魏方道：“你爸说的不是真的吧？”　
原本因为父亲一针见血的话而呆住的魏方，在听到母亲的问题后，思索了片刻，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方魏连忙扯了扯他的衣服，不知说什么好，杨阳打电话给他前女友宋晓韵的事，在场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不明白为什么杨阳会在这个时候打那种充满暧昧意味的电话给前女友，她不确定杨阳是否是个真正能够担当的人，也在害怕在老哥魏方“出柜”而杨阳却退缩了，那么到最后就必须由老哥自己一个人来承当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不公平了。　
但这个举动看在方母眼里却是惊愕万分，“方魏你也知道了，你们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你要我怎么开口？”魏方小声地申辩道，而其父则是一脸无辜，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方母的声音微微发颤，握紧魏方的手，“……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反应让方魏有些紧张，对于杨阳的做法更加开不了口，“妈…妈，你不要骂哥啊，老哥他……”　
“……我好累，让我睡一下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魏方突然说道，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魏父最先站起，搂过妻子走出门，方魏磨磨蹭蹭地不想出去，但也没魏方给赶了出来。走廊上很安静，没有其他的人，父亲正在安慰母亲道：“你学生不也有吗？你怎么可以理解他们而不能理解儿子呢？”　
方母是美术教授，带的学生中也有同志，也许是搞艺术的原因，她对于那些学生一视同仁，并没有偏见。可方母听到这话有些激动地抬起头，道：“他们不是我的儿子，作为老师我只需要那样子，可魏方毕竟是我的儿子啊，我只是想让他过得好一些，正常一些，就是因为我有学生是，所以我知道他们所面对压力，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他是……”　
“我知道、我知道，”魏父打断她的话，把她搂住，轻声安慰道：“我也这么希望的。可是，你有没有发现，小方这些日子以来很开心啊，而且他以前一直没有什么求生欲，现在他也想活下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想想以前，我们只希望他能过活下来就什么不奢望了，现在他能有喜欢的人，作为父母我们就只要支持他就好了。说到底，你也对咱们儿子有点自信好不好？”　
“……可是，我担心以后我们不在了……”方母仍旧忧心忡忡。　
“还有我啊！”关好门，方魏坚定地说道：“我会保护我哥一辈子的。”　
方魏的话让方母神情有些缓和，但仍旧不安，“我心里好乱，我想先回去冷静一下。”　
等到母亲离去，方魏小心翼翼地坐在父亲的身边，探试性地问道：“爸，我想问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哥的事啊？”　
“过年的时候，他不是把那个杨阳带回家了吗？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了。”　
OMG！方魏在心中暗自无语，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比自己还要早发现，愧对于自己同人女的称号，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她完全想好好拜摸自己的老爹。偷偷回望一下父亲，突然发现他好象老了好几岁，如今也是神情疲惫，闷声问道：“那个杨阳，怎么样？”　
父亲表现得那么沉稳，加上也知道老哥和杨阳的事，她还以为一切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现在看来，他那样也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一点，如果连他都稳不下来，那么家里所有人都没有主心骨了。这么一想，杨阳的那件事就更不能说了，老哥不能讲，怕他受不了刺激，父母那边也不能讲，怕知道后暴怒不已。可憋在心里，她又没有个准，看过太多的文了，她害怕杨阳最后扔下老哥。　
“……杨阳人很好的，很宠老哥的，”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回答道：“老爹你放心吧，老哥的眼光…很不错……”　
“……那就好……”靠在椅子上，魏父稍稍有些放心。　
正在这时，接到方魏短信的杨阳终于赶来了，样子十分慌乱，不停喘着气，神情害怕，“他…他…怎么了？要不…要紧？”说着就要往病房里冲，方魏脚一伸，将他绊到在地，气势汹汹地揪过他的后衣领，正准备问他给宋晓韵打电话的事，可转念一想，父亲在旁边，而老哥就在病房里面，只好转移话题说道：“我哥在睡觉，你不要打扰他！”然后扯起他，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杨阳不明所以，又因为方魏是魏方的妹妹，又是女孩，便任由她粗鲁地扯着自己走。魏父一言不发，目光冰冷，由着女儿把杨阳拖走。　
方魏一直把杨阳拖到天台上才松开他，杨阳一脸不解，等方魏问话。哪知一个不注意，方魏一个侧踢，杨阳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肚子上的疼痛让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抬起头，方魏叉腰站在他面前，目光冷冷的，“你今天给宋晓韵打电话了吧。”　
杨阳浑身一颤，僵硬地点了点头。方魏又一脚踹来，杨阳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了下来，“我学校已经在猜我是同性恋的事了，这样很可能让我拿不到留学生的名额，我只是想让宋晓韵来做我的掩饰……”　
“宋晓韵知道你是同性恋么？”　
杨阳默默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样对不起宋晓韵，可不怎么做他又别无他法了。　
又一脚上来，方魏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个混蛋！！凭什么要骗人家？我最讨厌像你这种人了！！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还要骗别人！还有，既然你那么想出国，一开始就不要招惹我哥！现在干吗？觉得他麻烦，要把他丢下吗？像你这种人，我才不让我哥见你呢！”　


一听到不让与魏方见面，杨阳有些惊恐地抬起头，激动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放弃名额、就这么和你哥在一起？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方魏你知不知道我希望能和你哥一辈子在一起，可那样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没有经济基础怎么可能？你哥的病我想在国外治愈的机会也要大些，而且我不要一辈子就这么和你哥躲躲闪闪的过日子！”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哥可能等不到那天？”方魏撕吼道，一直以来的压力崩溃掉了，她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罢了，这样的压力让她承受不起，无力地蹲下身，她放声大哭，“医生说我哥的心脏已经快不行了，都不知道还能撑几天~~~~~~他怎么可能等得了~~~~~~~~~”　
“骗人！”杨阳难以置信地说道，“你骗人对不对？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正要往楼下冲去，衣摆被方魏扯住，一直以来坚强的面具她终于撑不下去，泪眼汪汪地，她无力地问道：“杨阳，我哥怎么办啊？我不知道了……”　
伸出手来，杨阳把方魏搀起来，这个妹妹是从开始起就支持着他们，对于杨阳来说，是不可缺少的力量之一，一直支撑着他紧紧握住魏方的手，“相信我、请你相信我……”轻轻摸着她的头，杨阳安慰道。　
方魏仍旧在抽泣着，两人无言地下了天台。魏父即使看到杨阳身上的脚印，脸上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似乎还有几分赞许地望了望方魏，她才后知后觉想到，也许父亲才是家里真正可怕的人也说不准。　
悄悄地推开门，方魏先自己一个人溜进病房，方魏根本没有睡着，两眼瞪着天花板，听见声音才抬眼瞧了瞧，见是方魏，便向她招手过来。方魏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把头埋在魏方的身边，只露出眼睛来，“……我讨厌杨阳……”　
“他要知道会伤心的。”魏方露出一丝苦笑，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妹妹？”　
“不光是这个，你是接纳‘同性恋’的异性恋者。”　
方魏默然，明白了魏方的意思。　
两人一直沉默着，最后魏方作出了决定，道：“让他进来吧。”　
方魏有些惊讶地望了眼哥哥，点了点头。拉开门，杨阳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没等方魏开口，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让她有些无语，叹了口气，退出了病房。　
杨阳不安地坐到椅子上，两只手完全不知道该摆到哪里好，倒是魏方转过头来，道：“唱歌给我听吧。”　
“呃？”杨阳被这样要求弄得不知所措，喃喃道：“我、我不会唱啊。”　
“随便什么都好。”　
想了好半天，杨阳低声说道：“那、那我唱同学会上，刘睿唱得那首歌好了，我只记得一点。”因为那天的那首《死了都要爱》给他印象十分深刻，之后也在不经意时听过几边，杨阳只能唱其中的一点。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　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　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魏方把头转了回去，望着天花板，幽幽地问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奇迹？”　
杨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呆呆地伸出手去，握住魏方的手，他手中的硬物杨阳很熟悉，不由愣住了。　
“你知道吗？”魏方也没有执作于答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刘睿死了，自杀的。”　
“什么？你不要开玩笑。”突来噩耗炸得杨阳说不话来。　
“真的，我查过了。”那次看到新闻后，魏方曾经不安地查过，的确是刘睿。就好象预兆一样，提醒着自己，得不到幸福。　
杨阳深吸了一口气，和魏方手指交插握紧，中间夹着那四叶草的钥匙框，心中做出了抉择。　


“我说过会幸福的，相信我！”　
31　众神与野兽　
什么是神？什么是野兽？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　
那些不过是习惯。如果，当初上帝创作出来的不是一个亚当一个夏娃，而是两个亚当或两个夏娃，那么现在关于这些争论是不是又是一个样？　
但是，谁又知道呢？　
杨阳约宋晓韵出来是在第二天。　
看得出来她是精心打扮过的。杨阳有些苦笑，如果在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不会答应和她交往的。　
“其实，今天约你出来是要和你道歉的。”杨阳望着自己的前女友，不知该怎么说好，“……其实，我是同性恋，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宋晓韵瞪大了双眼，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杨阳你不用为了回绝我而开这种玩笑，这个、这个，一点都不好笑！”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么？”杨阳自嘲地指了指自己身上，衣服没换，方魏的脚印还留在上面，昨天从医院回去后喂了猫，就怎么平静不下来，一夜未睡，眼里还冒着血丝。狼狈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平时的杨阳。　
“……这个世界疯狂了，我的前男友竟然告诉我他是同性恋。”宋晓韵瞥了眼杨阳，问道：“这就是你从来不愿牵我的手和吻我吗？”　
“恩，没错。”杨阳有些疲惫地蹲下身起，“我知道我很混蛋，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你就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吗？”宋晓韵好奇地问道。　
“那样子的话，用不着你。学校那边已经在怀疑了，我会自己去说的。”杨阳抬起头，建议道：“所以你要不要换个方法。”　
这话让她沉默了片刻，而后有些郁闷地问道：“你很喜欢那个人吗？”在她眼里，杨阳是十分讲究面子的人，什么时候都表现得完美无暇，可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人，暴露出自己最难以忍受的缺点来，想到此处，还是会让宋晓韵嫉妒。　
“恩，很喜欢。”提到魏方，杨阳脸上露出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那样的笑容是宋晓韵从未见过的，“他现在在医院里，情况很危险了。我这才知道，即使是做怪物，我也不要孤独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他是唯一没有去管我身上所谓的优秀而喜欢我的人。”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可是，”宋晓韵站起身，走向杨阳，抡起皮包痛扁起来，“你还是要因为欺骗我而接受惩罚！”　
半晌，宋晓韵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来，杨阳一直没有还手，任由她的发泄，毕竟自己有愧于她，不过又说了回来，和方魏的比起来，宋晓韵的力道一点也不重。　
转过身，不让杨阳看见自己，宋晓韵的声音有些沙哑，“好了，这样就够了，你可以走了。”说实话，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杨阳身上的光环而与他交往的，可这么几年下来，说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样的结果，是谁也没能掌控的。　
“对不起，我是个很差劲的人……”明知道她看不见，可杨阳还是弯下腰道歉。　
“没错，你的确是个很差劲的人！所以，我会找个更好的人，来证明你的放弃是错误的！”挺起腰，宋晓韵骄傲地说道：“如果你要反驳我，那么请你也要过得幸福！”昂首挺胸，公主般的她又回来了。　
即使没有镜子，杨阳也大概猜得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似乎是要把过去的表象给完全打破一样。靠坐在长椅上，他抬头望天，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坐着，什么都不必在乎了。　
“魏方也在就好了。”身边空荡荡的，让他寂寞得难受。这正想着，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杨阳看去，一个外国大叔，样子十分惊讶地望着自己，那表情十分夸张，让杨阳也笑了起来，“只是被人打了而已。”学院经常会有外人来参观，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