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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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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复生,且有老母在堂,若硬要你抵命,那老人便无依无靠。你若将实情说出,虽是罪不可赦,本官也可仿高堂需奉养之例,暂缓你的刑期,苟全你的性命。你且仔细思量,是也不是,今日暂且收监,待次日升堂,再行问讯。”
言罢,手臂一挥,示意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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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升堂,阮傲月也随堂旁听,夫妻回到后宅,进了房间。岳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愁容不展,心道:“自己一个现代警察,受过先进教育,来到古代,碰到这桩案子,明明已经有所突破,却硬是无法结案,实在太过丢人。”
阮傲月知他是为验不出毕虎之伤而发愁,坐到旁边,柔声说道:“可以把你上次验尸的情况说一下嘛,我或许可以帮你斟酌一下。”
岳肃也没指望阮傲月能帮什么忙,毕竟自己都差不多,等何况是一个女流之辈。见她寻问,也就随口将上次验尸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岳肃的讲述,阮傲月思量一番,说道:“你这尸验的也太过笼统,丝毫不仔细,还有许多地方没有验看,怎么就能重新下葬呢?”
“哦?”岳肃眼睛一亮,马上问道:“你说还有许多地方没有验看,都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注意。”
傲月说道:“不说别的地方,那七窍之内,你就没有验看。耳鼻之中,插入利器,完全可致人于死命,表明也看不出来。”
经她这一提醒,岳肃马上反应过来,谁说不是,其他地方都已验看,只有七窍没验。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忘了这一层。这些知识,自己可是学过的。只是他不明白,阮傲月怎么能想到。
次日一早,岳肃再行升堂,洪轩还能跪下,而周氏只能趴在地上。两旁“威武”一声,岳肃随即问道:“昨日本官对你所言,你可想的明白,现在若如实招来,本官可法外施恩,从轻发落。若仍狡言图赖,少不得再让你受皮肉之苦!”
“大人又来无稽之言,民妇根本没有谋害亲夫,哪来的供状招认。大人若想屈打成招,尽管动刑就是,阳间无处说理,阴曹地府之下,也要将你告倒。”周氏已经看明白,岳肃只要找不出毕虎身上的伤痕,就无法定自己谋杀亲夫的罪名。死扛到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倘使实言,那是必死无疑。
“好!既然你说你没有谋害亲夫,那本官准备重新开棺验尸,若发现伤痕,看你还有何话讲!到了那时,即便你仍矢口否认,本官照样可以定你的罪!”岳肃这次,语气中充满自信。
周氏却是冷笑一声,抬头上望,说道:“大人,若您能验出伤来,小妇人自是百口莫辩,假若验不出来,又该如何?”
“若再验不出来,本官情愿背上一个草菅人命的罪责,行文上宪,自请辞官!”
“但愿大人言而有信!”
第034章 天理昭彰
毛家洼。毕虎的坟前。
在岳肃再次开棺验尸的命令下达之后,县城内与皇明镇沸腾了,百姓们不约而同的赶往毛家洼,只想看看这第二次开棺验尸的结果是什么样?
现在整个阳朔县的百姓,基本上都知道岳大人上次开棺验尸吃了瘪,尸体丝毫无伤。但这次他又开棺验尸,难道是有把握了。大家都想瞧瞧,到底毕虎是不是被妻子谋害,如果有伤,伤势会在哪里?当然,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的,想要看看如果还是没验出来伤,这位岳大人会不会言而有信,辞官不做。
毛家洼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层层叠叠的人群,估计不下万人,把小小的坟茔地挤得是水泄不通。
岳肃带着金蝉、殷柱、童胄、铁虬、阮傲月,并周氏、柳氏、洪轩以及三班捕快来到坟地。围观的百姓自觉让开道路,让岳肃等人来到毕虎坟前。
这一回,柳氏再无袒护周氏之心,对这个儿媳妇是怒目而视,若非身边总有两个差役拦着,估计已经上前同周氏拼命。
岳肃下令,让土工挖开坟墓,取出棺木,再行开棺验尸。与此同时,旁边搭上芦棚,岳肃甚至还让人将公案抬来,摆在芦棚之下,看来是准备验明之后,当众开审。
这一次负责验尸的不再是那仵作,而是阮傲月,这个差事是她主动向岳肃请缨,岳肃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胆的女生,微笑地表示同意。
和上次的过程一样,尸体抬到芦棚之下,阮傲月带着手套,亲自检查毕虎的七窍。她穿着男装,旁人自是不知她就是岳大人的妇人,要是被那些百姓知道,这则新闻肯定要比验尸的结果还要轰动。
金蝉、殷柱四个是清楚的,四人皆是目瞪口呆,简直都不敢想象,县令夫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看到阮傲月一丝不苟的样子,岳肃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黎兰的身影,为什么两个人的身影这么像。只是他绝不相信,黎兰会和自己一样,得以重生。而他也不能将重生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只能深深地埋在心中。
阮傲月验尸的手法很简单,但却很直接、有效,一块磁石,一根银签。磁石只要放在死者的七窍处,如果有铁器在内,肯定会有反应。银签则是用来插进七窍,检查其中是否有异物。
在检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所有的眼睛全都盯在尸体上。很快,七窍全部查过,其中无任何玄机。这一下,围观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一个个看向岳肃,尤其是金蝉等人,似乎都有些傻了。岳肃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如果真的验不出,肯定是会信守承诺。
然而,岳肃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之色,这倒不是他对阮傲月充满了信心,而是他现在仍在回忆之中。
验尸的阮傲月似乎还是极为从容,不慌不忙,在七窍内没有发现异常,她的目光又转移到尸体的顶门。
人在死后,身体的所有机能都会死亡,唯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头发。最少还会生长两到三个月,所以毕虎的头发很长。阮傲月把磁石放在毕虎的头上,轻轻移动,突听“啪”地一声轻响,磁石有了反应。
就在阮傲月将磁石放在毕虎的头顶时,周氏的脸上的神色彻底变了,趴在担架上的她,知道自己的死期来了。
“回禀大人,磁石在毕虎的头顶有了反应,顶门之内,应有铁器!”
阮傲月的这句回答,所有人都震惊了,岳肃也从回忆中醒来。这一次,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阮傲月的手上。只见阮傲月将磁石轻轻上拉,很快,伴随磁石一起拉上来的,还有一根钢针,看这钢针的粗细,应该是纳鞋底用的。
“我的儿呀……你死的好惨啊……”柳氏一见到钢针,彻底崩溃了,大叫一声,整个身子栽歪过去,已是不醒人事。一旁的差役连忙给她按摩人中,等到柳氏醒来,发疯似地朝周氏扑去,“死贱妇……你还我儿子命来……”
看到毕虎头顶的钢针,差役都有些看不过眼了,对周氏报以深切的同情,而对周氏这个毒妇,则是无比憎恨。这一回,他们没有去拦柳氏,任由她冲向周氏,守在周氏旁边的差役,似乎也是一个想法,根本不加阻拦,任由老太太来到周氏旁边。
“贱人……我和你拼了……还我儿子命来……”柳氏哭天抢地,双手在周氏的身上、脸上拼命的抓扯,抓的是鲜血淋漓。
周氏丝毫没有反抗,可以说,她就算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昨天受了重刑,一条命已去了七成,哪还有什么气力。
岳肃、阮傲月、金蝉等人看在眼里,都没有出声阻止,也是想让柳氏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看到差不多了,岳肃才重重地咳嗽一声。周氏身边的差役听的明白,这是适可而止的意思,难道还能真的眼睁睁地让柳氏治死周氏。大家一起动手,将柳氏拉到一边。
“还不将人犯带上!”柳氏被拉住之后,岳肃大喝一声。
差役立即将周氏与洪轩按到公案之前,岳肃瞪了周氏一眼,大声说道:“这便是所谓的天理昭彰,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周氏,你还有何抵赖?还不速速招来!你可知道,此时此刻,本官就算将你刑毙,也是替民申冤,为国执法!”
到了这个时候,周氏也知道,招与不招都是一样,铁证如山,即便再行抵赖,不过是受无谓的刑罚。毕竟毕虎临死前,只有她在房间,现在毕虎系谋杀,不是她干的,还能有谁。
“大人明察秋毫,小妇人愿招。”周氏已经被柳氏抓扯的伤痕累累,有气无力地道:“我丈夫平日在皇明镇上开设线绒店面,自从小妇人过门之后,生意日渐淡薄,终日三餐,饮食维艰。加之婆婆日夜不安,无端吵闹,小妇人不该因此生了邪念,想要别嫁他人。那日洪轩忽至店内买货,见他年少美貌,一时淫念忽生,遂有爱他之意。后来又访知他家财产富有、尚未娶妻,以至他每次前来,尽情挑引,趁间苟合。后搬至家中之后,却巧与洪家仅隔一壁,于是生出地窖心思,以便时常出入。总之日甚一日,情谊渐深,忽觉这不是长久之计,平日只可短暂,不能长相厮守,以至生出毒害之心,想置毕虎于死地。却巧那日端阳佳节,大闹龙舟,他带女儿玩耍回来,晚饭之后,又带了几分酒意。当时小妇人变了心肠,等他熟睡之后,用了一根纳鞋底的钢针,直对他头顶心下去,他便大叫一声,气绝而亡。以上都是小妇人的一派实供,绝无半句虚言。”
听了周氏的叙说,在场众人无不对她怒目而视,有的已然破口大骂,“死淫妇!”“贱人!”“打死她!”……
柳氏听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再次昏阙过去。
岳肃也是咬牙切齿,再次喝问道:“你这狠心淫妇,为何不害他别处,独用这钢针钉入他顶心呢?”
周氏说道:“别处虽也致命,不过伤痕显而易见,这钢针乃是极细之物,针入里面,外面头发护着,一时也检验不出伤痕。此乃恐日后破案的意思。”
“好个淫妇,倒也是心思缜密,怎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你碰上本官。”岳肃再次喝道:“那你谋死丈夫,是否与洪轩同谋,又为何将女儿毒哑?”
听了这个问话,周氏倒还好说,洪轩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转头看向周氏,可怜巴巴地道:“你我情分一场,你可要实话实说啊。”说这话时,眼泪都好流出来了。他明白的很,周氏要说二人同谋,自己就必死无疑。
周氏转头看了洪轩一眼,露出一丝苦笑,喃喃地道:“在床上的时候,你总说要与我同生共死,现在事到临头,你怎么如此怕死……”
“哈哈哈哈……”说到此,周氏凄惨地大笑起来,再次看向岳肃,说道:“此事洪轩实不知情,后来他几次问我,我都没有同他说明。至于将女儿药哑,此乃那日洪轩来房时,被她看见,恐她在外面混说,漏了风声,因此想出主意,用耳屎将她药哑。所言全部属实,大人降罪就是。”
“让她画供!”
行文书办将写好的笔录拿给周氏,等到周氏画押之后,岳肃当时宣判,“周氏谋杀亲夫,罪大恶极,按照大明律例,处以凌迟。洪轩与周氏通奸,虽未同谋害死毕虎,但命案终因他而起,通奸已是铁案,且知情不举,罪大恶极,本该处以死刑。念他当堂供认不讳,本官又有言在先,予以从轻发落,故刺配辽东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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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清此案,整个阳朔县是议论纷纷,岳肃的名气不胫而走,闲谈巷议,都说岳肃是古今罕见,堪比包龙图、海青天的好官。不论什么样的疑难案件,到了他这里,都能被审个水落石出。
当时的社会,没有什么新闻媒体,个人的名气,通常都是百姓往来传播。传到后来,难免夸张其辞,把岳肃说成什么日审阳,夜断阴,和包青天一样的官吏。
广西距离湖广较近,岳肃的名声也被不少小商贩带到那边。这一日,有两个行脚商人在武昌城外的一间客栈里,高谈阔论,聊着聊着,就说到岳肃的头上。那是将岳肃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引来不少听众。说来也巧,这家客栈就是岳肃邂逅李琼盈,和结识金蝉、铁虬的那家。
二人议论岳肃,听众里自然有些插嘴打听的,问一些岳肃是哪里人,是什么功名之类的问题。
店里的小二一向是最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当听到岳肃,精神头马上来了,不等两个商人回答,就摆出一副万事通的样子,夸夸其谈起来。“你们说的这位岳肃岳大老爷,我可是见过的,他当初还住在我们客栈。那个时候,他刚刚高中解元,进城谢师。你们是不知道啊,岳大老爷不禁文章写的好,还擅长木工,他做的桌椅的款式,我见都没见过。”
在商人旁边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中年文士,文士身边还有两个随从。这中年文士姓徐名绍吉,原是江南道御史,因明年是京察年,自己又是楚党,故被升任吏科给事中,协助署理京察大计。为何在这个时候升他的官,其实很简单,当时的吏部尚书郑继之也是楚党。他这次来武昌,一是顺道路过,二是看一位老朋友——李文彰。
徐绍吉这人,你说他正直,这年头官场上哪有什么正直的主,大家都是结党营私、党同伐异。说他不正直,也有些不尽然,当御史的时候,也算是个敢直谏的铮臣。
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岳肃,他潜移默化地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吃过午饭,带着随从进入武昌城。入城之后,直奔李文彰的府邸。
李文彰这段日子,过的特不顺心,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自从岳肃去广西阳朔上任之后,李琼盈就一心想去看他,但李文彰怎会答应,于是李琼盈又想出女扮男装溜出家门的主意。怎奈李文彰有了前车之鉴,看的特别严,还扬言要是女儿失踪了,负责伺候女儿的下人,一律砍掉双手。这一来,李琼盈身边的仆人,都行动起来,开始盯着她,生怕小姐丢了,连累到自己头上。
今年的乡试已经举行完毕,高中解元的是湖广副将裴玄的儿子裴英杰。至于他是怎么中的,估计是总结了上次的失败经验,这次下足本钱。
李文彰有心将女儿嫁给这个裴英杰,但李琼盈先入为主,打死也不干,今天再次女扮男装,准备溜走,结果有仆人通风报信,被老爹堵住。父女俩现在正在书房骂仗,李琼盈喊出口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是非逼她嫁给裴英杰,宁可自杀。
父女俩都一脸火气的时候,有家人通传,说徐绍吉求见。李文彰只好让人在书房门口看着,以防女儿逃走,然后整理衣襟,到花厅接待徐绍吉。
徐绍吉升迁吏科给事中,又协理京察,李文彰当然要好生招待,见面后寒暄几句,又唠些没营养的磕。到了晚上,准备了丰盛的酒菜,请来布政使邹佳仁坐陪。毕竟不是外人,京察的时候,布政使大人还要带团进京,现在引见一番,省的进京见面之时,彼此不认识。
三人才刚落座,只喝了一杯酒,二管家就匆匆忙忙地跑到花厅,“大人……不好了……”
李文彰狠狠瞪了二管家一眼,怒道:“没看到我正在会客吗?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过后再说。”
“这……”二管家把头垂下,却没退下。
见他这个表情,李文彰明白,不是小事,说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是……”二管家见有外人在,不便直接开口,低声道:“是小姐的事。”
“她又怎么了?”李文彰不悦地道。他为这个女儿是操透了心,生够了气。
“刚刚给下人给小姐送饭,小姐非但不吃,还把饭菜都摔了出来。让我们告诉老爷……说……说要是不让她去湖广见岳肃……她就绝食……”二管家越说,头就垂的越低。
“她还翻了天了,不吃就不吃,下去吧!”说完,愤怒的一挥手,将人打发下去。
等人出去,李文彰压下火气,尴尬地笑道:“让二位大人看笑话了,我这个女儿,就是不省心……”
一听是岳肃,邹佳仁马上说道:“是上次那个岳肃……”
“可不就是他,他一个七品县令,又不是进士及第,以后能有什么前途,我如何把女儿许配给他。”李文彰说完,独自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见确实是为女儿的事生气。
徐绍吉见李文彰和邹佳仁说起岳肃,似乎二人都识得此人,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客栈中议论这个岳肃,当即开言道:“你们所说的这个岳肃,可是阳朔县的县令。”
“就是他。”邹佳仁纳闷地看向徐绍吉,说道:“徐大人,您也认识他?”
徐绍吉摇摇头,笑道:“倒不认识,只是今天中午在城外客栈用饭之时,听过往行人议论起他,说他是少有的好官,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堪比海瑞、包龙图。”
“哦?”邹佳仁眼睛一亮,说道:“这人还有如此大的名声?”
“名声大小,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听闻他是湖广解元,邹大人应该更清楚才是。”
邹佳仁确实清楚,不过他清楚的只是岳肃考场作弊,抄来的解元。至于官声如何,却是闻所未闻。
李文彰无奈一笑,心想,这要是真解元,自己也就不必发愁了,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解元,乡试或许能蒙混过关,等到会试和殿试,想要混进去,简直是休想。
这年头,考试作弊上去的不是没有,但只是个别。尤其殿试这一关,只要是皇帝不糊涂,你没点本事的话,就等着脑袋搬家好了。
“不提他了,要不是这小子突然冒出来,也不会有这事。咱们继续喝酒吧。”
李文彰说着,又端起酒杯。这当口,又一个下人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信封。“老爷,您的信。”
“哦?谁来的?”
“是京城的方相爷派人送来的。”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二卷
第001章 京察
万历四十五年,京察年。
开春时节,广西各处官员汇集桂林,到布政使衙门组团,一同赶往北京。别看岳肃只到任一年,既然赶上了,也照样得去。今年的考绩,因为岳肃屡破奇案,阳朔百姓乐业,上级评审给了优。带着考绩,大家前往京城。
所谓京察,就是到吏部考功司报到,将上级给的年终考绩上呈,然后再被问上几句。虽是六年一次,但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也要胆战心惊一回。毕竟是来真格的,一旦京察被免官,就算彻底完蛋。京察年的时候,各地官员来京都是要给吏部官员送上厚礼,不提尚书、侍郎,就是考功司的郎中、员外郎也不能怠慢。尤其是那些协理京察的给事中、御史,更得小心打点。
其他官吏,都是派遣心腹先行进京打点,倒是岳肃,只是组织孤身前往,没安排一个人进京。毕竟自己的收入只够日常花销,哪来多余的钱送礼。
这一日,来到京城,广西的官员们有的住在广西会馆,有的则是住在亲朋好友家里,不过一到了地方,大家的表现都是一样。不等屁股坐热,就去拜码头。
岳肃是个例外,只是到街上闲逛,想要欣赏一番京城的风光。上辈子就生活在北京的他,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但隔世再来,仿佛物事全非,一切都不一样。
虽然市场一样喧嚣热闹,却没有那高楼大厦,街上也是车水马龙,但轿车和自行车,那是根本瞧不到的,更别说是地铁。
“魏伴伴,为什么每次出来,客奶都要去潭拓寺进香呀,一去就要半个多时辰。”在喧闹的大街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一边嘟囔,一边看向身边的中年人。
中年人面皮白净,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在少年身边显得十分恭谨、老实。“少爷,客奶心地虔诚,这是去为您烧香祈福啊。”
“原来是这样,客奶果然是一心为我好。只是这烧香拜佛的事,我真就没有什么兴趣。”少年说着,一双小眼睛四下扫量着街上的景物,很快,一个木器摊位进入他的眼中。
少年看到木器摊位,似乎很是兴奋,不在理会身边的中年人,撒腿冲了过去。拿起摊位上的木器,把玩起来。中年人摇头一笑,急忙跟上,小心翼翼地陪在少年身边。
少年先后拿起几件木器,看了几眼就摇头放下,口中嘟囔道:“你这手艺也太粗糙了,做的这些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木器摊位上有一位老头,年纪能有六十多岁,见一个半大孩子如此说自己,老脸马上拉的老长。“这位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如果嫌弃,不买就是。”
“怎么?你做的不好,还不行让人说几句。”少年又抓起一个木质的香炉,说道:“瞧你这香炉周边的雕刻,根本是模糊不清,四不像么,谁能看出你雕的是些什么。还有这底座,棱角也不分明,做活的时候分明是敷衍了事。”
老头气的半死,但自己就是一个做木匠活的,见对方的穿戴,便知是有钱人,不敢得罪。可被一个孩子数落,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说道:“这位公子爷,照你这么说,你的手艺一定是比我强了。”
少年倒不谦虚,笑道:“自然是比你强,要不然也不敢说这话。你这点手段,不要在街头丢人现眼了,回家再练几年。”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刘一斧在这街上摆了二十多年摊子,还从来没人这么说我。且不论我的做工如何,就算是年纪,做你爷爷也够了,哪有这样出口伤人的。你若不买,别在这里挑三拣四的,赶紧走。”
“大胆……你说做谁爷爷……是不是不想活了……”不等少年开口,他身边的中年人就不让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那声音十分尖锐。
一听中年人的声音,老头当即听出是太监的声音,在这北京城里,能发出这动静的,只有阉人。老头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嘴,唯唯诺诺的垂下头。跟着,又听中年人说道:“公子,您别和这老家伙一般见识,咱们找个茶楼坐坐。等一会,客奶就回来了。”
少年的不满似乎还没有发泄完,拿起一个木雕的麒麟镇纸,嘲笑道:“你这也算是麒麟,我看跟狗也差不多……”接下来的语言更为不逊,说的那老头把脑袋垂的更低,是敢怒而不敢言,身子却气的是瑟瑟发抖。谁叫人家身边跟着一个太监。
少年继续嘲讽,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这位小兄弟,你有些太过份了吧,人家已经不再吭声,何必咄咄逼人。”
“你算那颗葱?”少年这才意识到旁边来了个人,扭头看去,见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岳肃。
岳肃在大街上闲逛,正好看到木器摊位的老者,想起父亲也时常到城里摆个摊位卖木器,便信步走了过去。听到少年一个劲侮辱老人,忍不住帮着打句圆场。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跟我们少爷称兄道弟!”少年身边的中年人,一听到岳肃管自家少爷叫“小兄弟”,立刻来了火。
岳肃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看到真太监长得是啥样,还以为中年人是个娘娘腔,并没有在意。也不多言,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刀,拿起少年批判过的麒麟镇纸,刷刷点点地雕刻起来,只几下功夫,那麒麟已经被他修的是栩栩如生。
“小兄弟,你说的这些瑕疵,已经被修补好了。如果没别的事,请走吧,不要影响这位老伯做生意。”
“都说了,不许和我们公子称兄道……”中年人见岳肃还口称小兄弟,随即发飙。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少年却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不要再说。
接着,就听少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真是好手段。可敢和我比试一下吗?”
“和你比,你行吗?”岳肃可是木匠家族出身,读书之余,就跟着父亲做活,练了一把好手艺。再看那少年,年纪十二三岁,难道还能是打娘胎里出来就学木匠。所以,语气中尽是不屑之意。
少年看出岳肃的不屑,心中更气,打定主意,要和岳肃比试一下。说道:“魏伴伴,你取两块木头过来。”说完,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柄刻刀来。
他手中的刻刀十分精致,刀柄之上还缠有金丝,刀刃之上,映着寒光。再看少年稚嫩的小手,已是布满茧子,瞧这架势,做木匠活已有了年头。
中年人对少年是言听计从,往摊位上扔了一把铜钱,随后取过两块方木。这木头值得几厘,可中年人出手倒也大方。
少年接过一块,示意中年人将另一块给岳肃,等岳肃接过,才道:“咱俩互相雕刻对方,看谁雕的像,你若赢了,我就把腰上的玉佩赏赐给你。你要是输了,我也不要别的,只需你对跪下磕三个头,说声服了便可。”
岳肃实在没有想到,这少年如此爽快,瞧他腰上的玉佩,价值应该不菲,可自己输了,只需磕头说声服了。想来是少年不差钱,只在乎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咱们来吧。”
岳肃说完,二人一起动刀,开始雕刻起对方。岳肃年长,手腕有力,少年虽然力气不如岳肃,但仗着刻刀锋利,仍然是入木三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已经将对方刻完,只是速度方面,岳肃略胜一筹。
刻完之后,二人摊出手中的木人比对,可以说,皆是栩栩如生。
少年的脸上露出微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果然是好手段,佩服佩服。”说完,少年按照赌约,取下腰上的玉佩递给岳肃,“给你了。”
玉佩晶莹剔透,做工精美,上刻双龙抢珠。别看岳肃不懂古玩,现在近距离观看,也知好东西。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道:“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小兄弟何必如此认真,只要你不再刁难这位老伯,也就是了。”
“我一向说一不二,计算是游戏,也断不可食言。”少年说着,将玉佩塞进岳肃手中,又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寻问岳肃名字时,语气明显客气许多。
“在下姓岳名肃字秉严,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少年刚说了个“朱”字,一旁的中年人已经抢道:“我叫少爷叫朱一郎。”
“原来是朱兄弟。”
岳肃客气地和朱一郎聊了几句,不一会,中年人说道:“少爷,客奶应该快回来了,咱们到饭庄等她吧。”
“也好。”朱一郎点头,随即和岳肃告辞,手中那岳肃模样的小木人,已经揣入怀里。
岳肃也含笑告辞,连玉佩与少年的木人一起揣进袖口。在岳肃继续闲逛之时,却没有留意到,有一个人正一直注视着他。
“这不是岳相公吗?怎么他也来京城了,我的赶紧去通知小姐。”这人是丫鬟装扮,在她身边,还有四个仆人,仆人手中都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看样子,是跟随这丫鬟出来采购的。
见到岳肃之后,丫鬟也没有采购的心情了,带着仆人匆匆而去。走了半天,来到一个好大的宅子前,进宅之后,直奔后院绣楼。
绣楼上有一妙龄少女,正对着窗外发呆,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李琼盈。
年前李文彰收到方从哲的信函,请他进京一叙,于是李文彰便于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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