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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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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魏光还真没想到,岳肃有这么一手,他连大金赌场的门都没进去过,哪里知道那些下人的名字。不过,他的反应也够快的,当即说道:“小民的赌场,一般都是交给段展鹏打理,自己很少过问,也就每月去段展鹏那里收次帐,连赌场都很少进。再者说,好似大人您,这堂上的差役,您也就是脸熟,又能叫出几人的名字。”

见魏光这一番抢白,说的很是理,岳肃笑道:“魏光,没想到你倒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主。可你说大金赌坊是你的,那段展鹏为什么说大金赌坊是他的产业呢?”

“啊……”一听这话,魏光脸上登时变『色』,好他反应过快,再次辩解道:“怎么可能?大金赌坊明明是小人的产业,什么时候成了他段展鹏的了。还望大人明察。”

岳肃笑道:“你放心,本部堂定会明察。这样吧,我先将段展鹏请来,你们两个堂上对质一番,看看这赌坊到底是谁的。”说到此,岳肃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铁虬,说道:“铁虬,你现就持火签,跑一趟顺天府大牢,将段展鹏和大金赌坊的伙计、护院全部提来。顺便将皇上御赐的三口铜铡也给我请来。”

“是,大人。”铁虬答应一声,立刻领命而去。

铁虬这边刚走,岳肃又看向童胄,说道:“童胄,你现立刻前往这些地方……”说着,岳肃从袖中取出昨日给李元琛看的供词副本,“将上面所写铺户的上下人等,一个不漏的全给我带到堂下等候。”

“是,大人。”

现岳肃是心中有底,这等案子,只要自己略微动用点手段,便可一日之内,全部审结。所以,将童胄将有关人等,全都带来。

童胄接过副本,领命退下,召集差役,立刻前去拿人。童胄这次要抓的人可多去了,起码也得一两个时辰。铁虬的动作就比较快,他先到顺天府大牢将段展鹏与大金赌坊的人全都提出,再吩咐人将堂上的三口铜铡搬出,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刑部。

回到刑部大堂,岳肃让铁虬就将三口铜铡摆阶下,段展鹏等人全部到堂上跪下。随后,岳肃向下扫视一圈,把目光落于段展鹏的身上,说道:“段展鹏,适才魏光说,大金赌坊是他的产业,而你昨日又说,赌坊是你的产业,到底是谁的,你现且如实说来。”

“回大人的话,大金赌坊确是……”

段展鹏刚一开口,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周应秋就断喝一声:“慢!”

跟着,他看向中间高坐的岳肃,质问道:“岳大人,皇上下旨,咱们这是三法司会审,你为何私设公堂,昨日单独审问这个……姓段的……”

“本部堂昨日确实提审过段展鹏,但却不是为了这桩案子。大金赌坊,涉嫌杀死二牛胡同的麻五子,本部堂为此才将他提押到顺天府。本部堂兼管顺天府,府下出了命案,本部堂自然有权提审,查获真凶。这等案子,似乎和你周大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岳肃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周应秋被岳肃的一番说辞,顶的是哑口无言,但他也不能就此轻易作罢,眼珠一转,随即说道:“岳大人,那不知这桩命案可否是大金赌坊的人所为?”

“本部堂断狱多年,何曾冤枉过一个好人。现段展鹏及其党羽已经供认不讳。对于这一点,周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岳肃笑呵呵地看向周应秋。

“这个……既然供认不讳,那就好。可是,那、那和谁是大金赌坊的东家,又有什么关系?”周应秋抢白道。

“自然要有关系,本部堂提审人犯,总得问问谁是赌场的东家吧。段展鹏当堂承认,自己是大金赌场的东家,现有供词此。这样一来,本部堂就纳闷了,昨日会审的时候,魏光自陈自己是大金赌坊的东家,直到现,他还这么说。京城里,就这么一家大金赌坊,总不能一下子冒出两个东家吧。所以,本部堂认为,他们两个当中,定有一人是说谎。但凡本部堂的公堂上说谎之人,还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来人啊,准备火链。等下一旦确定他们两个之中哪个撒谎,欺瞒本部堂,本部堂就叫他尝尝火链的滋味!”

岳肃高亢的声音落定,两厢差役答应一声,立刻有人前去准备火链。

一说动用火链,魏光和段展鹏都是身子一颤,火刑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眼下的情况,二人也甚是明白,岳肃这是叫他们两个当堂对质,哪个说谎,就让谁身受火刑。

“大人,小人昨夜所言,是句句属实呀……”段展鹏也算是反应比较快的,岳肃说完,第一个抢着说道。

魏光也连忙跟着说道:“大人,小的所言绝无半句虚假,还望大人明鉴……”

岳肃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两个都说自己没撒谎,但一家赌坊,也不可能有两个东家。这样吧,你们两个一个一个的说,想办法证明这家赌场是自己的。好提供出有力的证据,要是没有确凿证据的话,那就说明谁撒谎。别怪本部堂没有提醒你们,我刑部大堂上的刑具,那可都不是吃素的!”

说到此,岳肃的声音又是提高八度,指向魏光,大声喝道:“你先说!”

段展鹏说出刚刚那句话时,魏光已经毫无底气,叫自己和赌场的正主对质,这怎么对呀。段展鹏三岔街上,有名有姓,有头有脸,极有一号,随便就能抓出几十个证人来。可自己呢,要是没有段展鹏给自己作证,自己哪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赌场是自己的。

但事到如今,魏光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回大人的话,大金赌场确实是小人的产业,段展鹏是小人雇的管事,这事,我的家人都能作证。还有,小人前几日呈交的账簿,就是小人身份好的证明,要说小人不是大金赌坊的东家,又哪里去弄着赌坊的账本。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

他的证词,就和废话没有什么区别,岳肃心中冷笑,脸上仍如秋水。他微微点头,跟着伸手点向段展鹏,大声说道:“该你了!”

第056章 苍白

段展鹏知道,岳肃这绝不是开玩笑,要是辩白不过对方,被认定为撒谎,那火链之苦,自己肯定是免不了的。 于是,他略一犹豫,便侃侃而道:“启禀大人,大金赌场三岔街开了将近能有四年半,开张那天是正月十六,小民将四街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过来。到场之人的名字,小民基本都能点的过来,这些人也能小民作证,证明大金赌场确实是小民……”

话刚说到这里,跪一边的魏光就大声喊了起来,“大人,段展鹏说的不错,确实是正月十六开张,虽然当时我没有到场,但是我将他将四街八里的头面人物全都请过来。”

“啪!”见到魏光打岔,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敲,怒声喝道:“魏光,本部堂的公堂之上,本部堂叫你开口之时,你方可开口说话,未叫你开口之时,若是抢着说话,就休怪本部堂对你不客气了。你既然说,是你让段展鹏将四街八里的头面人物都请去,那你就说一说,这些头面人物中都有谁?”

“这……”岳肃的一句话,登时将魏光问的是哑口无言。

“现是本部堂叫你说话,你为何反而不说了?好呀,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来人啊,掌嘴二十!”

岳肃一声令下,马上有差役出声领命,拿着木牌朝魏光走去。魏光心中大骇,连忙叫道:“大人……大人您听我解释……那个……小的一向是正经的生意人,对赌坊这等下九流的行当,从来没有涉猎,所以才雇佣段展鹏,把一切权利都交到他的手中,由他负责经营,每月向我交银子就可。”

“还一个正经的生意人,要是真的正经,怎会干赌坊这种勾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本部堂就再问问你,你一窍不通,是如何一年赚上十五万两银子的?”岳肃冷冷的问道。

“那是段展鹏经营有方。”魏光脱口答道。

“段展鹏,是这么回事吗?”

“回禀大人,根本没有的事,赌坊一年下来,能收入上万两银子已是难得,到哪里去赚十五万两。魏光前几天夜里曾来到小人家中,给了小人一万两银子,嘱咐小人,到了公堂之上,就说赌坊是他的产业,小人倘敢不从,就要小人全家的『性』命。而且,还刚刚做了账本,把往日的收入夸大十几倍。赌坊的进项,一天能有多少,店里的伙计,大概都是有数的,大人您可以问他们,看赌坊一天能净赚多少。”段展鹏大声说道。

“赌坊的伙计,现不是都这么,本部堂现下就问问他们,听他们怎般说辞。”岳肃说完,伸手指向一名伙计穿戴的小子,大声喝问道:“你,抬起头来。”

下面跪着伙计、护院全都是低头跪着,也不知上边的大人叫的是谁,大家伙先后抬起头来观望。有一名伙计见岳肃指向自己,连忙小心地说道:“大人是叫小的……”

“就是你!”岳肃沉声说道:“你是大金赌场的伙计吗?”

“是……”

“刚刚段展鹏的话,你也听到了。现本部堂问你,赌坊一天能收入多少银子,你可要从实招来,否则……哼……说!”

“赌坊……好的时候,一天能收入大概百两银子吧,赶上生意清单,只收入个二三十两也就有可能的。虽然小的不知道一年到头具体能赚多少,但人吃马喂,加上每月给方方面面的打点,能赚上万八千两银子,应该就算不错了吧。”伙计小心地答道。

岳肃点点头,扫视一圈,再次问道:“你们赌坊可有帐房先生?”

“大人,赌坊不比一般的买卖,听说要是某些大人物开的赌坊,都是有帐房先生的,但像我们这样的赌坊,收银子、算账,都是段老大自己来。”伙计如实说道。

听完这番话,岳肃冷笑一声,说道:“魏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连赌坊的伙计,现都说,好的时候,一天能收入个百两银子,不好的时候,也就二三十两。我给你天天算收入一百两,一年到头,也不过三万余两,你上哪里赚那十五万两?”

“大人……他们……他们是串通起来……坑小的啊……”魏光现也慌了,说起话来,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他们串通起来坑你?笑话,无缘无故,他们为什么要串通起来坑你?你现给本部堂一个理由!”岳肃沉声说道。

“他们……他们想合起伙来夺我的产业……”

“啪!”一听这话,岳肃伸手重重一拍桌案,怒声喝道:“混账东西!大胆魏光,现段展鹏已亲口承认,你收买、恐吓于他,叫他当堂做伪证!就连大金赌坊的伙计也亲口供述,赌坊一年赚不出十五万两银子,而你大言不惭,还敢诬陷别人,意图侵吞你的产业。那赌坊本身就不是你来,何来侵吞一说。我看,若不打你,你真当刑部大堂的刑具都是吃素的了!把他拖到一边,重打四十大板!”

“是!”刚刚要掌嘴的差役刚退下去,一听说大人改打板子,抄来板子,又走了上去。

“大人,我冤枉呀……我冤枉啊……”

对于魏光的喊声,岳肃是充耳不闻。周应秋连忙喊道:“慢!暂缓用刑!”

已然拖起魏光的差役,先是一愣,随即转头看向上面的岳肃,见部堂大人没有任何反应,谁还敢怠慢。根本就是把周应秋的话当成放屁,把人拖到宽敞的地方,按趴地,抡起板子就打。

“啊……啊……”魏光哪里受过这个,刚一板子下去,便痛声惨叫。

周应秋见差役真的用刑,这下也急了,站起身来,冲着岳肃大声说道:“岳大人,今天乃是三法司会审,就算要动刑,也要我三法司堂官一致通过吧。你一意孤行,还叫什么三法司会审?即便你问出口供,那也是屈打成招,难以令人心服。”

“那按周大人的意思,怎样叫人心服呢?”岳肃笑呵呵地说道。

“起码要证据确凿之下,让犯人无从狡辩,心甘情愿地招认。”周应秋大声说道。

“难道现还不算证据确凿吗?那我想问问周大人,现还需要什么证据,本部堂才能打他呢?”岳肃再次笑道。

“这……起码、起码要有物证……”周应秋还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来。

“原来周大人是要物证,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物证有说服力呢?”岳肃再次微笑。

周应秋现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岳肃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岳肃也不直接说需要什么物证,叫他自己说。

这一来,周应秋还真为难了,他突然发现,凡是自己能够举出来的证据,段展鹏那边,应该都能够拿的出来。要账本有账本,要房契有房契,这可怎么办?可以说,这些东西要是段展鹏先拿出来,他一可说账本是伪造的,二可说房契是魏光赏给段展鹏的,都可以不认账。但要是自己提出,人家再拿出来,那可就无法分辨了。

“啪、啪、啪……”

“啊……啊……啊……”

另一边,差役还继续行刑,不等四十板子打完,魏光都已经被打的是鬼哭狼嚎。不过他还继续坚持,他明白,自己只要招了,那一切都完了。

行刑完毕,差役将魏光提了起来,架着朝原先跪着的位置走去。别看只几步路,疼得他是咬牙切齿。再次被差役按跪地上,上面的岳肃不再去理会周应秋,冷冷地问道:“魏光,你可有话说?”

“大人……小民实冤枉呀……”魏光艰难地说道。

“你冤枉?要是连你也冤的话,天下就无屈死之人了?别说本部堂不给你机会,本部堂现问你,你现还有什么证据证明,大金赌坊是你的?”岳肃大声喝问道。

“我……赌坊真是我的……”

魏光一脸委屈地把话说完,这功夫,差役已经按照岳肃的吩咐,将火链准备好了。火红的铁链被拿到堂上,分三段横铺阶下,可以说,都不用跪上去,单就望一眼,身上都得汗『毛』直竖。

当火链摆好,岳肃说道:“火链正好也来了,本部堂这里公务繁忙,可没有时间听你们胡诌八扯。段展鹏,你再说,还有什么证据证明,大金赌坊是你的产业!”

“回大人的话……”段展鹏也就算是个混的比较好的大混混,见到火链之后,哪能不害怕,他可不想跪上面。当即说道:“小人有大金赌坊的房契,还有赌坊真正的账本,小人经营这赌坊四年半来,方方面面都有过打点,这些人,小人都能点出名字来,大人可以传他们登堂作证。”

“呵呵呵呵……”听完段展鹏的话,岳肃放生笑了起来,说道:“这些已经足够。魏光,你若真是大金赌坊的东家,怎么会什么也拿不出来,难道生意人就这个手段,你拿什么一年去赚那十五万两银子?现本部堂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如实招认的话,本部堂还可法外施恩,免了你这火链之苦,若是坚持不招,就休怪本部堂对你动刑了!”

“大人……赌坊的地契,是小人赏给魏光的,他的账簿,估计是他自己伪造的……小人对赌坊之道,不是很清楚,所以方方面的打点,都是让他去……”

魏光还是继续狡辩。但是他的狡辩,是何等苍白无力。

“作为一个生意人,起码要做到干一行懂一行,你又不是买卖多,忙不过来,就这么一个买卖,你还好意思这么说四年下来,什么也不懂。至于赌坊的地契,试问天下哪个生意人会把自己唯一店铺的地契赏给手下。”岳肃重重一拍桌案,喝道:“来人啊,将他给我拉到火链之上!”

第057章 张妙手

像魏光这桩案子,如果按作和段展鹏的争产案来定断,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按照所列出的证据,都会判段展鹏胜诉。

但这不是单纯的争产案,后面隐含的可是泼天大案,断出赌坊不是魏光的,那就要审他魏广微一案中,做伪证了。

岳肃一声令下之后,差役上前将魏光架住,因为不是小来小去的打板子,这火链重刑,起码要等大人再发号一次施令。

被差役架住,魏光马上慌了,急的大声叫道:“大人……冤枉、冤枉……”

周应秋也担心魏光熬刑不过,招了实话,连忙说道:“大人,魏光和段展鹏的案子,现尚未水落石出,一上来就动用如此重刑,是不是有些……于法不合……”

“与法合不合,那是本部堂说的算,本部堂现说合,那就合!”岳肃说完,伸手一指阶下的火链,大声喝道:“把他给我架上来!”

“是!”岳肃二次发令,差役哪敢犹豫,架着魏光上前两步,架火链之上,腿对着火链,猛然向下按去。

“啊……”

“嗤……”

皮肉烧焦的声音与魏光的惨叫声立刻充斥于大堂之内,尤其是那惨叫声,简直慎人无比,场的差役倒还好些,那些三法司的文官们,一个个后背全都渗出冷汗。

紧跟着,魏光“嘎”地一声,晕死过去。

“大人,人犯昏过去了。”

“用冷水泼醒!”

差役将水取来,往魏光头上一泼,不一刻功夫,魏光悠悠醒来。刚一睁眼,便“嗷”地一声痛呼,“疼死我也!”

能不疼么?三条火链并一处,相隔不过五公分,这跪上面,哪怕是铁打钢铸,也能给烫化了。现两条腿上,各有三条血痕,靠近的人都能看清,那已是血肉斑斑,还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段展鹏距离魏光近,看到这一幕,心中是暗自庆幸,还好受刑的不是自己,要是自己的话,估计自己一生干的那些缺德事都能给抖了出来。

魏光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人,这辈子也没遭过这样的罪啊,如此刑法,段展鹏这等江湖上打过滚的汉子都自认受不了,何况是他。刚刚那四十板子下来,他就有些熬不住了,要不是知道招认之后,一切都没了,就早说了。

现尝受如此酷刑,连活的心思都快没有了,恨不得立时就死去。岳肃高坐上,沉着脸说道:“魏光,本部堂现再问你一遍,你是招还是不招,要是继续熬刑不招的话,本部堂这边刑法,可以挨样给你过上一遍。”

岳肃说的严厉,魏光当然也知道,‘岳阎王’是那种说得出就能做得到的主。

但凡贪利之人,就没有视死如归的,魏光现看的明白,自己要是不说,非得被活活折磨死,要是招了,按照律例,较同案犯减一等量刑,也达不到死罪。毕竟魏广微是当朝次辅,除了造反之类的重罪之外,断不会掉脑袋。

他犹豫一下,经过一番取舍,终于说道:“回大人的话,小民原招。”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受那皮肉之苦,说吧。”

“大金赌坊却是是段展鹏的产业,我为求给伯父脱罪,私下找到段家,靠威『逼』利诱,让他答应,上堂之时,说大金赌坊是我的产业,并私改账簿……”

魏光当下将自己如何收买段展鹏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但这家伙也不傻,与魏忠贤私通的那一段,是压根就没敢提。可以说,那天晚上,他带去找段展鹏的人,就是魏公公借给他的东厂番子,否则的话,哪有那么容易找到那么多买卖铺户答应他们的要求。

不过这一点,即便魏光不说,岳肃也能想到,但他没有过于追问。这等事,即便追问出来,也是无用,魏忠贤又客氏撑腰,只要不是造反,估计任何罪名,都不能将魏公公扳倒。而且,就算有口供,魏忠贤也能轻易的辩驳干净,自己何必多此一举,搞不好,还让皇上以为,自己是借机整人。

魏光讲完之后,岳肃再次问道:“本部堂再来问你,徐昌、魏朝北他们昨日所做的供词,是真是假?依本部堂来看,他们的账册,应该和你的是一起造的吧?”

岳肃的话,着实令人难以回答,账簿确实是大家伙一起找人做的,甚至不止他们一家,冯铨那些家的账本也是那家做的。因为账本这个东西,需要天天记账,四年前的账本,即便保存的好,天天翻阅,也要有明显的旧痕,要是拿一本崭的交上去,这和糊弄鬼有什么区别。所以,大家伙专门找了家字画行帮忙做旧。魏光要是一实说,岂不是将大家伙全都出卖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敢回答。

岳肃看的明白,笑道:“魏光啊,本部堂知道你想些什么,我奉劝你还是不要隐瞒,都如实招了吧。说句实话,你即便不说,本部堂拿他们照样有办法。不过,这之前,你可是要受皮肉之苦的。”

别看岳肃带着笑容,但魏光也是能看出岳大人目光不善,要是自己不说实话,估计今天起码得被折磨个半残。无奈之下,他咬了咬牙,说道:“确如大人所说,徐昌他们几个的账簿确实是与我一起造的。”

“那本部堂再问你,这是何人所造?”

这是魏光罪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了,可又不得不回答。想要隐瞒,这和找打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个东西,不能胡说八道,说出名姓,必然要被提上堂来,接受‘岳阎王’的盘问,随便指一个,还不得被轻易被问出来,要知道造假证据,也是要判重刑的。有心说自己做的,又怕岳肃让他当堂再做一次,自己哪有那个手段。

权衡好久,魏光终于说道:“是聚宝街的和顺书画行,请那里的张妙手帮忙做的。”

“算你老实!”岳肃点点头,说道:“让他签字画押。”书办这边拿着录好的证词让魏光画押,岳肃转头看向铁虬,说道:“铁虬,你现立刻带人前往聚宝街,将张妙手带上堂来!”

“属下遵命!”

铁虬领命前去,没过多久,便带回一个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似乎胆子不大,上堂之后,见到火链铺阶下,魏光鲜血淋漓的躺一边,以及一旁跪着一大堆人,心中是七上八下。

“威……武……”

两旁堂威一响,中年文士是心惊,甚至忘了自己是有功名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地,“学生张文铎参见大人。”

“你有功名身?”见中年文士自称学生,岳肃开口问道。

“学生不才,万历四十一年秀才。”张文铎老实地说道。

“既然有功名身,那暂且起来回话。”

“多谢大人。”张文铎缓缓站了起来。

“你就是和顺书画行的张妙手?”岳肃问道。

“正是学生,妙手实不敢称,只是旁人送的外号罢了。”张文铎小心滴说道。

“妙手二字,你确实没有资格称。”岳肃说着,取过大金赌坊等几家店铺的账本,说道:“就这做旧的手艺,本部堂一眼便看的出来,你且认认,是不是你做的。”

岳肃往旁边一递,有差役接过,随后送到张文铎面前。自己做的东西,自己怎能不认识,张文铎战战兢兢地说道:“确、确是学生所做……只是不知……这东西出了什么问题……”

“出什么问题,你还好意思问本部堂。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朝廷律例,但凡伪造证物,较主犯罪减一等量刑。现你既已承认账本是你伪造,还有何话可说?本部堂主持刑部,掌王命旗牌,这就先革了你的功名。至于如何论罪,待结案再说!”

听过岳肃的话,张文铎吓得差点没哭了,连忙跪下说道:“大人啊,学生冤枉……学生也不知这是呈堂的证物,而且这些人给的价高,学生这才一时起了贪念……还望大人开恩啊……”

“干这行干了多久了,除了这几本之外,还给什么人做过呀?”岳肃顺嘴问道。

“学生不、小人以往也就是造两幅字画,糊弄一下外行,从来没干过伪造证物的事,也就前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有几十号人,来找小人做账本。因为价钱给的高,小人才接下来。而且之前,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伪证,还望大人明察呀……”

张文铎几乎都要哭了,自己也就是个穷秀才出身,以往靠卖字画糊口,因为临摹的好,被大的字画店看上,进去专门造假,还从中学会了做旧的手艺。后来自己京城开了家不大的字画行,日子渐渐好了起来,谁曾想,天上竟掉下横祸。虽说这段日子造假赚了不少钱,可自己也没打算大富大贵,只想着安安稳稳地过太平日子。眼看进了刑部大堂,这里审的案子,哪有小的,较主犯罪减一等量刑,估计轻也得落一个监禁几年吧,搞不好还得是充军。

也是太过害怕,张文铎是一点也没隐瞒。

谁知,岳肃听了这话,是眼睛一亮,当即说道:“那交上来的所有账册,全都拿给他看!看看其中,有多少是他做的!”

第058章 牵连重大

一听张妙手说自己近做了几十份账本,岳肃的马上叫人将呈上来的所有账簿给他观看。当几十份账本堆张妙手面前时,这家伙登时就傻了。随即,是连忙磕头,大声哭诉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实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上堂用的……还望大人开恩饶命啊……”

他这么说,也就是承认,所有的账簿都是他伪造的。这一来,岳肃甚是高兴,说道:“你的事,容后本部堂自会发落,你若是老实,本部堂可以法外施恩,甚至不追究予你。”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一定老实……”听了这话,张妙手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跟着又是连连磕头。

岳肃没有再去理会他,当下大声说道:“将徐昌、魏广烨、魏朝北、郭景全部提上堂来!”

差役领命前去,不一会功夫,将徐昌四人带上公堂。四人上堂之后,见堂内跪着那么多人,心中颇为纳闷,可能也是做贼心虚,当看到魏光重伤躺地上时,都不禁颤抖起来。

“小民给叩见大人……”心虚归心虚,四人还是一起跪倒地,给岳肃叩头。

岳肃冷着脸,说道:“将四人拉到一边,每人重责四十大板!”

刚上来,一句话没问就开打,徐昌四人慌忙喊道:“大人……冤枉呀……我等无罪……不知大人为何要打我们……”

周应秋也是有些急了,出声问道:“岳大人,人犯刚刚提押上堂,一句未问,为何要先行动刑?”

“刚刚魏光和张文铎的话,难道你没有听清吗?公堂之上,呈交伪证,责他们四十,已是轻的!左右还愣着作甚,给我打!”

两厢的差役刚刚就走到徐昌四人身边,听了这话,是不敢怠慢,将四人拖到宽敞处,按趴地,提起***便打。四十板子下去,打的四人亦是哭爹喊妈、连声求饶、大呼冤枉,但不论他们怎么喊,也是无用,直到四十板子打完,差役才把他们拖回来。

岳肃望着四人,沉声说道:“尔等四人可知身犯何罪?”

“小民冤枉呀……实不知犯了何罪……”四人继续装傻,一起咬牙哭诉。

事到如今,岳肃见他们还不坦白,心中怒,喝道:“拉到一遍,再杖四十。如再不招,就换夹棍伺候!”

刚刚动手的差役们,还没来得及退下,一听这话,再次上前拉住四人。这一回,四人彻底崩溃了,从岳肃先前的话中,他们似乎意识到岳肃已经知道了什么,但要是让他们立刻招供,又是有些不甘。

倒是魏光,咬着牙,用虚弱地声音喊道:“我这边已经招了,连伪造账本的张妙手也已经被押来了,你们也别熬刑,受那无谓的痛楚,都招认了吧……”

这话一出口,徐昌四人立刻明白,这是魏光招了。这种案子,只要从一处撕破,就等于全线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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