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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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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手炉那件事,秋依儿对方氏和华灼都有好感,觉得没架子,人和气,她很喜欢。
华灼看她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缩手缩脚,不禁笑道:“你还冷么?”左右看了看,旁边一间精舍似乎是空的,窗户正对着这几株红梅,便又道,“我们到那里坐坐,叫人搬了火盆进来,隔着窗赏梅也是一样的。”
秋依儿对这个提议一连串地说好,道:“这间精舍是清心师姐管着的,我去叫她开门。”
第十九章 偷花小儿
清心师姐?
看着秋依儿跑远的背影,华灼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秋依儿也是皈依的居士吗?
“小姐,这梅花开得真好,咱们悄悄折一枝,藏到车上去。”八秀凑到华灼耳边小声道。
华灼一惊,收回心思,不轻不重地瞪了这不知轻重的丫头一眼,道:“不要惹事,既来了人家的地方,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八秀一缩头,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眼神儿却时不时瞄向树上的红梅,很不甘愿的样子。
华灼忍不住笑了,道:“你若真喜欢,回头我跟娘说,在秀阁旁边也植上几株梅花,这庵里的,你就不要打主意了。”
八秀眼睛一亮,喜道:“要种一株红梅,一株白梅,还要一株黄梅……”
“噗,那是腊梅花儿……”三春在旁边听了,噗哧一笑,“不过腊梅花儿种几株倒也不错,那花儿虽不起眼,但香味儿好闻,拿来泡茶,或是做香囊,都是极好的。”
“听说还有一种极罕见的墨梅,只是不知爹爹能不能寻得来……”
华灼听她们两个说得兴起,也来了兴致,寒天里万物肃瑟,绿叶儿都不见一丝,若清早起床,推开窗便见红的、白的、粉的,再有清香扑鼻,却是不错的。
正遐想着那时的情景,忽见不远处的院墙上,翻过一个人影,骑在墙头,伸着手够向一株红梅,华灼顿时吃了一惊,啊地一声,叫道:“有贼。”
三春脸色大变,顿时就跟着大叫一声:“有贼,来人啊……”
“喂喂,别叫,我不是贼……”
骑在墙头上的人连连挥手,声音稚嫩清脆,华灼一愣,阻止了三春的惊叫,再仔细看过去,才哭笑不得地发现,竟然是个小男孩儿,八、九岁的模样,一身红绸锦衣,蹭在墙上已经脏了几处,脖子上挂了个金项圈儿,唇红齿白的,模样儿倒是清秀得很,这会儿脸上涨得通红,眼神还带着一丝儿愤怒,似乎很不高兴被当做贼看待。
三春这时也看清楚原来是男孩儿,顿时好气又好笑,道:“你是哪家的少爷,不知这里是也石庵吗?敢翻墙进来,也不怕叫姑子们抓着,当贼处置了。趁着还没有别人看见,赶紧走吧。”
小男孩儿翻翻白眼,不屑与一个丫环说话,圆溜溜的眼珠子在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看出华灼才是能做主的那个,便道:“你……就是你……过来,帮本少爷折下这枝红梅,本少爷就把……”
他在身上摸来摸去,本来想摘下挂在腰间的玉佩,但一摸之下,才发现刚才爬墙的时候,不小心把玉佩落在墙根下了,一急之下,索性把脖间戴着的金项圈儿摘了下来。
“本少爷把这金项圈儿送给你。”
“真是无理,谁要你的破项圈儿,赶紧走,不然我叫姑子来抓你。”八秀怒了,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对自家小姐这样说话。
小男孩儿不耐烦了,冲着华灼又道:“你到底帮不帮,不帮就赶紧把这两个没眼色的丫头带走,别搅了本少爷的好事。”
“偷庵里的梅花也算是好事?”华灼觉得这小男孩儿胆子挺大的,来偷花被人发现了,不想着赶紧跑,反而还要看到的人来帮忙偷花。
“当然是好事。”小男孩儿理直气壮,“这花儿开在这里,能有几个人赏得到,我摘了它,拿瓶子插了,放在路边,过往行人见了,都能看到它开得最好时的样子。”
这也算理由?
华灼忍不住想笑,便逗他道:“它自开它的,何曾想让人看到它开得好还是开得坏,你硬要折了它去给人看,可问过它愿意不愿意?”
小男孩儿愣了愣,骑在墙头的身子挺直了,清秀的小脸蛋上居然一派深思的模样。
“这话有些道理,只是我说话它又听不懂,我怎么晓得它愿意不愿意?”
他竟然还把笑话当真了?
华灼愕然,忽想起上一世她在小的时候也是爱较真的性子,不由得一笑,道:“我瞧书上说,世有解语花,凭谁花解语。可见这花儿是懂得人言的,但人却不懂花言,你说的,它听得懂,它说的,你听不懂,错在你,不在它。你硬要折了它去,使它花枝分离,落不归根,你想它真的愿意么?若是你,有人将你带了去,使你不见父母,你可愿意?”
小男孩儿眨了眨眼睛,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方道:“算你说得有理,这梅花儿我不摘了就是。”
说着,他就翻了身,待要跳下墙去,惊得华灼上前一步,道:“小心些,别摔着,三春,你绕到墙外扶他一把。”
小男孩儿动作顿了顿,突然绽开笑颜,道:“你倒是个好心的,说话也有意思,我记住你了。”
话一说完,他就从墙头跳了下去。
华灼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墙外的动静,只听见轻巧的脚步声渐渐远处,显然小男孩儿跳下去没出什么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回想方才的情景,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也不知是哪家的,真是胆子大,偷花竟偷到也石庵来了。”
“一定是家里有几个小钱的商户人家,只得这些人家养出来的,才这般没有教养。”八秀气哼哼的,仍然在生之前的气。
“看着不像。”三春到底年龄大一些,见过的人也多,倒觉得那个小男孩儿虽然行为有些出格,但是说话举止,却是极有气度,不是商户之家能教养出来的。
华灼笑了笑,道:“莫再提他,只当没见过……”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墙头上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竟然还是那个小男孩儿。
“喂,刚才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下回我去找你玩儿。”
华灼:“……”
“章亦乐,又是你,你又来偷红梅花儿,下来,跟我去见庵主。”
一个气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华灼闻声望去,才发现是秋依儿领了一个年轻姑子过来,想来就是那位清心师姐了。
“我才不去,你少赖我,今天我可没有偷花儿。”小男孩儿扮了一个鬼脸,再次跳下墙,跑了个无影无踪。
第二十章 汾阳章府
“那是汾阳府章家的小少爷,说起来,跟庵主在俗世中还沾些关系,前些日子随母亲到庵里来探望庵主,他虽是个小孩儿,到底也是男子,庵主便不让他进来,谁料到他怀恨在心,就来偷庵主视为珍宝的红梅花儿,上一回不留神让他得逞了,庵主碍着他母亲的面子,不好跟他计较,就把师姐妹们都痛骂了一顿,这一回幸亏有华小姐在,才没让这小贼得逞,贫尼这里稽手了。”
清心打开了精舍的门,将华灼几人请了进去,才把那个小男孩儿的来历一一说明,然后又双掌合什向华灼道谢。
华灼连忙回礼,然后才道:“清心师父,不知庵中可有茶水?”
“华小姐请稍侯,贫尼这就去准备。”
清心转身去了,一会儿取了茶具进来,又拎进一只炭炉,里面炭火烧得正旺,炉上置一小瓮,热气腾腾。
“瓮里装的是去年自红梅树上取下的雪水,最是轻浮,用来煮茶,没有比这更好的。”清心熟悉地摆开茶具,一边做好泡茶的准备,一边介绍,“茶叶是咱们庵后种的茶树上自产的,名儿是庵主取的,叫做一痕碧,外人是尝不到的,这些年许多夫人来求,庵主都不肯给,也只得前几日那位章夫人来,庵主才破例给了一两。”
说话间,茶已经泡好,华灼低头看时,见白瓷盏中,一汪碧水清新可爱,茶叶似笋尖,根根直竖,随热气而上下腾浮,于碧水中划出一痕清流,果然不负一痕碧之名,再闻其味,清香有兰桂之雅,隐约还夹杂着一丝梅花的香气。
正待道一声“好”,却听到八秀难抑好奇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清心师父,那汾阳府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为什么庵主要破例给章夫人一两茶叶呢?”
小丫头其实还是有些愤愤,那个无礼的小男孩儿,难道还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吗?明明就是个一点教养也没有的样子。
华灼瞪了她一眼,正想开口斥责她不该胡乱打听,清心却并不见怪,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与贵府上一样,也曾出过一任州尹,如今虽是告老还乡了,但名望还在,轻忽不得,这倒也不是庵主要高看他家一眼原因,其实还是那位章夫人,原是庵主未出家时的侄女儿,虽说出家人斩断红尘,但到底还顾着些情面,些许茶叶,又不值当什么,给也就给了。”
“咦,莫非是太平州的章家?”
原说汾阳府章家,华灼还没想起来,可是清心提到是出过一任州尹的章家,她倒有些印象了,因曾祖父曾出任过太平州州尹,所以她继曾祖父之后出任太平州州尹的人都有所留意,似乎是在曾祖父过世十几年后,便有一任州尹是姓章的,据说还是曾祖父的门生,也不知真假,因曾祖父过世太过突然,不但许多产业没有留下,就连有些重要的人脉关系,都没来得及交代,而祖父又不是个善于经营的,连原有的人脉关系都没能维持下多少,更何况是那些根本就不知道的,而别人不知内情,见祖父不与他们来往,只当祖父是瞧不上他们,自然也不会主动寻上门来。
如果真是这个章家……华灼深深吸了一口气,两眼情不自禁地闪光,那位出任过太平州州尹的章老爷子现在还在世上,而且门生故旧遍布天下,虽是已经告老还乡,但在官场上影响力不可小视,如果自家能与章家攀上关系,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这时清心已有些惊异地望了她一眼,答道:“华小姐年纪虽小,懂得到是多,不错,正是太平州的章家,章老爷子虽曾出任过太平州州尹,但他原籍汾阳府,告老后便回到老家含饴弄孙,方才那位章家小少爷,正是他是疼爱的孙子。”
“哼,原来是个被宠坏的小少爷,怪不得那么无礼。”八秀继续泼章亦乐的脏水,反正不管清心怎么说,小男孩儿给她的坏印象是抹不去了。
“莫言他人是非,八秀,现在无礼的是你。”华灼斥了她一句,见八秀悻悻地垂下头,才转头向清心道,“清心师父,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请你不要见怪。”
清心见她明明是个小女孩儿,这时说话却一副老气横秋,不由得一笑,道:“八秀姑娘的话正得贫尼之心,章亦乐那孩儿实在太可恶了,若不是贫尼要修口德,不能骂个痛快,非要陪着八秀姑娘一起数落才是。”
八秀见她如此说话,甚得心意,不禁又笑了起来,道:“可不是,那种被宠坏了的小少爷,就是要多骂几句才好,咦,清心师父要修口德,庵主便不修吗?依儿姐姐说,庵主最爱骂人呢。”
秋依儿原坐在火盆边上烤火,正烤得暖哄哄的时候,忽听八秀提到她,连忙慌乱地摇手:“没有,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话,清心师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庵主啊……”
几人见她慌乱得似受惊的小鹿,不由得都是一笑。
“庵主佛法精深,早已是四大皆空的境界,只是年纪大了,便有了顽童心性,依佛法来说,便是反璞归真,见性明德,因此言语上便随心所欲,嗔笑怒骂皆出自本心,不同于一般人的口不积德。”
清心不解释还好,她一解释,八秀倒又郁闷了,嘀咕道:“合着我就是口不积德啊。”
三春离她最近,听得清楚,便接口道:“可不就是口不积德嘛,你晓得便好了,以后少说几句,不然就到庵中来清修十年八年,等到像庵主一样返璞归真了,随你说什么,再没人管你。”
八秀顿时瞪干眼,憋得小脸通红,然后跳起来便追着三春乱拍,口中道:“你乱说,乱说,我才不要出家做姑子呢……”
“噗……”
这一次,连秋依儿也随着众人一起笑了。
笑过了,华灼想了想,便又问清心:“既然庵主不让男子进庵,想来章夫人并不住在庵中了?”
“阿弥陀佛,亏得不在庵中住,若在庵中,有那个小祖宗在,大家还能安生。”清心也不忌言,便告诉了她,“过了桑树坡往南直走,出了南城门,不出二里地,便有一片田地,原是庵田,旁边建了个庄子,专为安置那些远道而来的信客,章夫人带着那位小祖宗,眼下正住在那儿。”
华灼仔细记下,然后不再提章家的事,只慢慢品着一碧痕,再夸奖清心泡茶的手艺好,喜得清心又给她泡了一盏。
第二十一章 童年故交
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小姑子跑来说方氏和秋十三娘已经从庵主的禅房里出来了,于是华灼带着两个丫头和秋依儿一起,向清心告辞,并且感谢她的招待。
清心看了看天色,道:“时已近午,不如在庵中用过斋饭再走。”
华灼想起也石庵的素斋也是一绝,便有些心动,笑道:“待我问过母亲。”
清心也知她是做不得主的,于是一笑,不再言语,让那个来报信的小姑子领着华灼一行去见方氏。
方氏正在佛殿前等着,不知跟秋十三娘在说些什么,面上却带着笑,显然与圆慧师父一谈后,心情十分舒畅,忽见华灼来了,便笑道:“你这丫头,可有闯祸么?”
“哪儿能呢,灼儿可是最乖的。”华灼有些郁闷,自己最近的表现应该很乖很乖了,怎么在母亲眼里,她还是像会闯祸的样子。
方氏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玉佛坠儿,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道:“灼儿乖,娘就奖赏这只玉佛给你,以后戴着,轻易不要摘下。”
华灼低头一看,这玉佛雕的弥勒佛模样,笑口常开,一副乐呵相,玉质倒算不上顶尖,只是普通货色,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送她这么件不值当的东西,还要她一直戴着。
倒是秋十三娘忍不住揭了底儿,笑道:“莫看它不起眼,这可是圆慧师父放在佛龛上,念足了一千遍金刚经,最是祛邪避凶的吉祥之物,方才夫人好话说了一萝筐,方才求来的。”
原来是经过佛法加持过的法器,华灼这才明白母亲一番苦心,想是上回落水的事把母亲吓怕了,特地来也石庵求得这件祛邪避凶的物什。
“灼儿谢谢娘。”
父爱如山,母爱似海,华灼低下头,眼睛发酸,心里却发烫,无论如何,这一世,她不要再失去。
“娘,方才清父师父说让我们吃过斋饭再走。”
据说也石庵的素斋,不仅味道好,吃了还能让人百病不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既然来了,吃过再走也无妨。
方氏慈爱地摸摸她的头顶,道:“今日不成,家中还有些事,要早些赶回去。”
“吃一顿斋饭又能花费多少工夫。”华灼撒娇。
方氏有些动摇,但想了想,仍是苦笑着道:“不成的。”
也石庵的素斋岂是那么好吃的,一顿斋饭,不知多少香油钱要捐出来,不是方氏心疼银子,只是之前为了替华灼求到这只玉佛坠儿,已是费了荣安堂小半年的进项,虽说以荣安堂的底蕴,也不在乎再多吃一顿斋饭,但她素来节俭持家,已求了玉佛坠儿,斋饭就没有必要再吃。
华灼看出方氏是铁了心不留下来吃斋饭,只好沮丧地垂下头,有气无力地道:“那待女儿去佛殿里上一柱香再走,成不成?”
这次方氏没有拒绝,由她去了。
华灼这才又提起精神跑进佛殿,七巧和八秀要跟进来,被她摆手挥退,然后独自一人站在佛殿中,点了一柱香,恭恭敬敬地对着立于莲台上的菩萨拜了三拜,认真祈求:“信女华灼,祈愿父亲、母亲身体健康,事事顺心,祈愿弟弟无病无痛,平安长大,祈愿刘嬷嬷……”
到底还是把她所关心的人,一个一个都祈愿过去,也不管菩萨是不是忙得过来。
秋十三娘和秋依儿留在了庵中,说是要跟庵中的姑子们一起做完功课才走。华灼跟着方氏出了也石庵,登上马车后,方氏让三春取出一盒点心,道:“若饿了,先吃些垫垫肚子,等到了家,你爱吃什么,娘让人给你做什么。”
华灼听得明白,这是在补偿她没有吃到素斋,便道:“娘,灼儿不饿,回了家,娘爱吃什么,灼儿就跟着娘吃什么。”
方氏极为窝心,忍不住将女儿搂入怀里,感受着女儿软软的身体上传来温度。
“方才在庵中,你可曾遇到什么人?”
好一会儿,方氏才问道。
华灼怔了怔,不知道方氏这么问的意思,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我们一直在精舍里烤火,清心师父还泡了一痕碧,这茶真香,可惜母亲当时不在,不能尝一尝。”
章亦乐那个小男孩儿的事情,她没说,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儿,撞上庵主的侄孙偷红梅这种事情,总是不方便说的,反正过后三春自然会跟方氏说。
方氏点点头,道:“娘从圆慧师父的禅房里出来时,遇上杜夫人,她邀你年后去杜府上玩儿,娘做主,已代你应了。”
杜夫人?
华灼慢了一拍才想起来,是她上一世的闺中密友杜宛的母亲。杜家在淮南府极有名气,杜宛的父亲杜如晦是淮南士子之首,清流名士,书香世家,杜家子弟代代都有才名,其中尤以杜如晦声望最高,自己的父亲华顼与杜如晦是知交好友,两家常有往来,因此自己与杜宛便也极合得来,只是……只是后来父亲落难,杜家却袖手旁观。虽说杜家其实能力有限,未必能帮到父亲什么,但是杜如晦身为淮南士子之首,振臂一呼,总还是能掀起些波浪的,但他最后竟连一个表态都没有,还不如父亲养着的几个清客,着实让人心冷。
想到这里,华灼不由得露出几分冷淡,心中不大愿意去杜府,但转念一想,这事儿跟杜宛到底没什么关系,她那时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儿,岂能左右得了父亲的行为,再说杜如晦虽没有出面帮助父亲,但也不曾做过落井下石的事情,这一世那些事情又都还没有发生,自己实在不必因此而怪到杜宛头上。
不过荣安堂的人脉圈子确实需要拓广,眼下结交的这些,不是下吏,就是清流,出了事以后,能顶用的没几个。华灼琢磨了一会儿,主意忍不住又打到了章家的头上,那位章老爷子,到底是不是曾祖父的门生呢?若是,那可是再好不过了,打着曾祖父的名号,就能跟章家攀上关系,如果不是,就只能想个办法,让母亲去跟那位章夫人接触一下,好歹先认个脸儿。
方氏见她低着头,表情一会儿冷淡,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又热切,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又在想什么,看这脸儿变的,都快赶上二月的天儿,一日变三变了。”
华灼这才知道自己脸上露了馅儿,忙掩饰道:“灼儿在想,给宛儿带什么礼物去才好。”
第二十二章 章氏谒见
一碗绿梗小米饭,一碟菘菜,一碟梅干肉丝,再加一碗蛋汤,这就是方氏和华灼的午餐了。因为年节快到了,用过饭后,方氏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就将华灼赶回秀阁去。
华灼也没再纠缠,乖乖地回了秀阁,换了家常衣裳,休息了一刻钟,又吃了一碗消食汤,然后才吩咐七巧:“你将刘嬷嬷请来。”
七巧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八秀拿着秋十三娘送的那块绣帕凑过来,笑嘻嘻道:“先前不曾仔细瞧,这会儿再看,真是叫人觉得了不起,小姐,咱们以后就要跟秋教习学绣工,也能绣出这样的花儿了。”
华灼看她一脸憧憬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道:“人家秋教习十几、二十年才练了这么一手绝活,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咱们想要绣出这样的活儿,天份勤奋缺一不可。”
“啊,那七巧一定是学得最快的,她平日里就手巧,心也巧……”八秀有些沮丧。
“那也未必,七巧心思多了些,有时候反不如专心一致的人学得快。”
华灼连忙安慰她,直到八秀面上转阴为晴,这时刘嬷嬷也来了。
“刘嬷嬷,你坐。八秀,去倒茶。”
对刘嬷嬷,华灼很尊敬,即使不为了刘嬷嬷是上一世最后还留在她身边的人,只看她服侍过祖母,也不能当做普通下人看待。
刘嬷嬷懂规矩,只是矮墩上搭了半边,道:“小姐这几日的气色越发地好了。”
华灼抿唇一笑,道:“天天人参燕窝地补着,气色哪里能不好。刘嬷嬷,今日请你来,是想打听一桩事情。”
“老奴什么时候成包打听了。”
刘嬷嬷不由得打趣起来,想起上次小姐打听事情,结果没几日,夫人就派人给荣昌堂送了一批祭品去,虽然表面上只说是替祖上尽孝,但是私下来想跟荣昌堂恢复往来的意思,便是瞎子也能察觉得到。
这一回,不知道小姐又想打听什么。
“今儿跟母亲去也石庵,听庵里的姑子说,有一位汾阳府的章夫人,与庵主圆慧师父有亲,忽地便想起,曾祖父的门生中,似乎便有这么一位姓章的,只是不知道此章是否为彼章?”
华灼这次没有遮掩,刘嬷嬷人老成精,遮掩太过,反而不好,不如就直说了,依刘嬷嬷的精明,自然知道要怎么做,日后自己想做什么,又不方便直接出面,不如都交给刘嬷嬷。
刘嬷嬷一怔神,而后便笑道:“小姐这可考倒老奴了,当年曾老太爷在任上,老太爷没有随侍在身边,而是留守在九里溪,直到曾老太爷突然故去,老太爷为了迎回曾老太爷的棺椁,这才离开九里溪,当时老奴是伺候太夫人的,自然也在九里溪,曾老太爷身边的事,实是不清楚,若小姐一定想知道,赶明儿老奴去问问章大管家,或许是知道的。”
华灼心中一动,华章原是祖父身边的书童,但却是曾祖父指派到祖父身边去的,对曾祖父的事情,只怕荣安堂中没有人比他知道得更多。
“那就有劳嬷嬷得空的时候跑一趟。”
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眼看年关将近,也不知那位章夫人还能在也石庵住多久,若真与咱们家有故,不去拜望一下,只怕章家人还当咱们家没有礼数。”
刘嬷嬷会意,便起身道:“小姐只管放心,二、三日内一定有准信儿。”
送走了刘嬷嬷,华灼回到屋里,见八秀还拿着那幅绣帕在看,不由得感到好笑,要是盯着绣帕看就能学成一手好绣工,那还要请教习做什么,去绣坊里多买些绣品就成了。
“小姐,你让刘嬷嬷去打听,是想跟章家……”
七巧的心思,不是一般的灵巧,听到华灼跟刘嬷嬷说的话,立时就琢磨出味道,只是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对这个章家这么上心。
华灼连忙摇手,制止了她的话,道:“我只是好奇打听罢了,什么章家不章家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虽是这样说着,但她对七巧还是极赞赏的,也就是现在年纪还小,将来再长大些,便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
七巧想了想,明白华灼不想说这事儿的意思,便不再开口,见炉里的熏香烧没了,便又取出一些暖香粉放了进去,不大一会儿,秀阁里又香气缭绕,暖意融融。
“等开了春,在秀阁外边,种上几株梅树,以后就不用羡慕也石庵的红梅花儿开得好。对了,年后要去看杜宛,七巧,你说我送她什么礼物好?”
七巧还没说话,八秀却抢在前头道:“还能送什么,杜小姐是个书虫儿,送她一车书就是。”
华灼噗哧一笑,道:“本来就是个书虫儿,再送她一车书,她还不得拿去铺了床,吃也在上头,睡也在上头,再说杜家世代书香,天一阁里藏书万卷,什么书没有,我可找不着她没看过的书。”
八秀“呃”了一声,怔了半晌,才举起绣帕道:“那就送一幅小姐自己绣的帕子。”
“这么点日子,能跟秋教习学多少,不能见人的东西,给人家送去,那叫献丑。”华灼不由得又笑骂一声。
“那送什么好?”八秀连出两个主意都被驳了回来,顿时就垮了小脸,可怜兮兮。
“总归还有些日子,慢慢想好了,其实小姐自己做的香囊虽不精巧,但瞧着也挺有意思,不如再做一个,里面塞上香粉花瓣,再放个小巧玲珑的如意进去,当成礼物也不错,杜家又不缺什么,不过是份心意,不讲究贵重精巧,只要心意到了便成。”七巧在边上道。
“这话在理。”
华灼想了想,决定采纳七巧的建议,香囊本来不值什么,但里面放个小巧的如意进去,吉祥寓意有了,也不会显得轻贱。
就在她一边给杜宛准备礼物,一边等着刘嬷嬷的消息时,那位让她记挂在心的章夫人,却突然登门拜访了。
“汾阳府章家二夫人,谒见华夫人。”
投贴的时候,章夫人用的是谒见二字,方氏是受过诰封的五品夫人,而章夫人是七品孺人,在身份地位上,章夫人比方氏低,不过论家世,可就未必了,章家也是望族,虽然不比整个华氏豪族那样分支众多,盘根错节,但是跟荣安堂这一支比起来,还是略胜一筹的。
因此这谒见二字,用得过于隆重,方氏收了拜贴,一时间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家往来的人家中,有哪一家是姓章的,还是三春在边上提醒道:“夫人,也许是奴婢前儿提到的那位章夫人,也石庵圆慧师父的俗家侄女儿。”
华灼在也石庵撞见章亦乐那个小男孩儿的事情,三春已经私底下向方氏禀告过,因章亦乐不过是个八、九的孩儿,因此方氏也没有在意,一笑置之。
“不管是与不是,请章夫人正厅相见。”
拜贴用纸是上等的蝉翼宣,贴上字迹清晰,灵动清秀,书卷气十足,不是一般妇人的手笔,只此一点,就可看出章夫人的不凡之处,所以方氏很是慎重,请人正厅相见。
第二十三章 礼尚往来
因要见客,方氏换了衣裳,又让三春重新梳了发,戴上代表她五品夫人的银镏金凤冠,打扮得端庄贵雅,才来到正厅。
不大一会儿,章夫人手里牵了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儿,在下人的引领下走进正厅。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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